1966年3月1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风调雨顺和田里功夫
赤秀
“风调雨顺”,是庄稼生长得好的重要自然条件。不过,自然界里的“风调雨顺”是相对的。一年或是一季庄稼中,项项作物都“风调雨顺”的情况是不可能有的。就是单项作物,从种到收整个生育阶段都“风调雨顺”的情况也是极少的。譬如,水稻、棉花、大豆、高粱这些作物,虽然它们都是春种秋收,但是由于它们的生育规律不同,对风风雨雨的自然条件的要求也各个不一。
何况,我国的地域是如此辽阔,南北东西相距几千公里,“老天爷”哪有这个能耐,顾此又顾彼呢?再说,大地上的庄稼又是如此繁多,有抗寒耐暑的,有喜山傍水的,有高秆矮秆的,有深根浅根的……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脾气和嗜好,“老天爷”哪能适应一切需要呢?苏南水乡有首民歌:“做天难做四月天,秧要暖和麦要寒”,其实,做“天”也并非四月天难做,哪一天都是难做的。一句话说到底,要种好庄稼,靠“老天爷”风调雨顺是不行的,主要应当靠“田里功夫”。
大寨式的农业先进单位,难道它们都是从“风调雨顺”的地方来的吗?难道它们都是从得天独厚的地方来的吗?显然不是。它们生产好的“奥秘”就在于它们的“田里功夫”:砌塘坝,垒石堰,搞水平梯田,开盘山渠,建扬水站,把水库修上高山,造“三层楼”灌溉系统,“牵住龙王鼻子”;土地“大过筛”,用“笨”功夫筛净碎石,建创业田,造“铁饭碗”。这就是下丁家人在“天地自带三分灾”的“绝地”,变穷山沟为米粮川的田里功夫!
“把一块块梯田修成‘万年牢’”,全大队拔除卧牛石一千五百个,挖环山渠二十七条,百分之七十旱地变水浇地。筑起五百多道谷坊坝,闸起十一条沟,绿化九座秃山。这就是“河北大寨”南滚龙沟人从粮食亩产不过三百斤跃过千斤的田里功夫!
大寨式农业先进单位所以能在风雨之中增产,在灾害面前丰收,正是靠他们那不屈不挠、扎扎实实的田里功夫。
“庄稼不问爹和娘,功夫到家自然壮”。是靠“老天”来恩赐“风调雨顺”,还是靠“田里功夫”来夺取风调雨顺?这是革命者和宿命论者、是作大自然主人还是当大自然奴隶的分水岭。
“戏在人唱,田在人种”。田里功夫是否深厚,归根到底,在于人的工作是否做到了“家”。大寨式农业先进单位的田里功夫所以过硬,就是因为他们突出政治,政治思想工作过硬。下丁家大队开始不是有些人嫌整地费工划不来,想丢下这捣“石蛋蛋”的苦差使么?但是革命的创业教育使大伙懂得了整地是“挖穷根,扎富根,修社会主义地桩”的道理。于是,每个人的心胸中迸发出移山填海的伟大力量,真正地使河山改变了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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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闹月牙湖
安徽阜南县文化馆 吴兆洛
交罢新春,天气忽然转冷了。一场西北风,吹来了漫天的鹅毛雪片,黄橙橙的大地立刻铺上了一层雪毡。各家的大门都关上了,就在这当儿,村东头的一家黑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雪打脸,风吹面,他好象一点也不在意,急急忙忙地向前走着。
这人名叫张大献,是月牙湖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按说,去年全大队的农业生产搞得很出色,夏秋两季都取得了丰收;今年呢,麦根长得又好,社员们都欢天喜地的,他还忧心个啥哩?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大队的三个自然庄、十个生产队,都座落在黄岗头上,有三百多亩岗坡地,有的地块是中间高两头洼,有的地块是中间洼两头高。高的保不住水,洼的排不出涝,每年种一茬早秋作物,收成还不牢靠。过去对这部分低产田,大队一直缺乏信心改造它。最近张大献到大寨去参观了一次,被大寨人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革命精神所鼓舞。他想:大寨人能把尽是石头的穷山沟改成良田,我们就不能让岗坡地长出好庄稼吗?有决心还要有办法呀!他正是为了这个问题在动脑筋,准备冒着风雪,去找老顾问张玉川商量哩。
张玉川已经六十多岁了,是个爱社迷,他在庄稼行里是头等把式,精通各项农活。此刻,他正叫孙孙金球给他读《为人民服务》,忽然看见大献推门进来。玉川老汉和大献谈了一阵家常之后,大献一转话题问道:“大伯,张老坟那块地,过去是你家的地根,也是在东岗坎上,怎么侍弄得那么平整,地劲培的那么大呀?”老汉叹了口气说:“那块地是用汗水浇出来的呀!俺家过去只有那一块祖传的老坟地,高洼不平,黄土块子跟火石一般硬,只长野黄蒿,不长庄稼苗。后来,我把高处的土铲掉,把洼处填平,又把下面的生黄土翻上来,这样土质就更孬了。怎么办呢?月牙湖的淤泥肥,是养地的好宝贝,可那阵湖归地主张老天管,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只得抽空拾野粪,一天一筐粪,地皮上铺的粪足有二寸厚,才把这块地喂肥。因为欠下张老天的阎王债,到底给他霸占去了。”大献听入了神,他两手啪地拍了下膝盖,高兴地叫道:“月牙湖那阵归张老天管,现在可归咱人民公社管了呀!”玉川老汉这时才悟出大献的来意,笑道:
“你是想改造那三百亩岗坡地呀?”大献含笑点了点头。玉川老汉迟疑了一会,咂了咂嘴说:“办法虽好,可工程太大呀!”大献充满信心地说:“人多能搬山,工程大怕什么!”
吃罢晌午饭,大雪仍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队办公室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全大队的生产队长都来开会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大雪天开会,一定要布置什么紧急任务。开会之前,大献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向大家说道:“先学学《愚公移山》这篇文章吧。”这也是这个大队的习惯,每次开会,都要结合工作任务,先学习毛主席著作。文章念完,三队的女队长张玉蓉就急忙说:“老张,任务我们接受了,你就说说怎么干吧?”大献嘿嘿地笑道:“你真是未来先知,啥任务呀?”玉蓉做了个鬼脸,笑道:“你前天向大家介绍参观大寨的情况,今天又学习《愚公移山》,两下结合起来一分析,我就知道啥任务了:第一平整土地,第二加施湖泥,对吗?”张大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人都热烈鼓掌。会议经过简短的讨论,便结束了,大家劲头都很足,决心大闹月牙湖,改造低产田。
当天下午,风雪小了。张大献带领二十多个男社员,拿着铁锨、笤帚,在铲雪清路,准备雪停就全面开工。这时,从黄岗头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腰间扎着一条蓝带子,头上戴顶斗笠,肩膀上扛一把圆口铁锨,走到大献跟前,气呼呼地吼道:“你这人真怪,出门干公活,也不喊我一声。”大献说:“我怕你们女同志吃不了这份苦。”她道:“你怎么小看人。你敢上山掏老虎,我就敢下海擒蛟龙。”有人在一旁打趣道:“嗬!张嫂子真行!”张嫂子紧接着说:“干部家属要带头参加集体劳动嘛!”大献点着头笑道:“好,对,这回算你有理。”逗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过了一会,又有一群妇女说说笑笑的走过来,领头的是张玉蓉。张大献一看,喊道:“雪天冷呀!你们怎么也来了!”妇女们好象是预先商量好的,一条嗓的大声回答道:“天冷顶不住心头热,雪大顶不住干劲大。”
第二天风雪停了,社员们从四面八方集拢来了。月牙湖上,黑压压的全是人。挑子、小车来往穿梭,到处笑语声喧。大献推着小车,乐哈哈地唱起歌来。一人唱歌众人和,琅琅歌声四处传:
苦干实干加巧干,
下劲改造低产田,
春天多流几滴汗,
秋后粮棉堆成山。(附图片)
大寨精神开新花 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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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拔稗
魏桥
种过水稻的人,谁都厌恶稗草。一株稗草独吞了周围的肥料,长得又粗又壮。但是,稗草很不易除掉。据说,稗草被牛吃了,变成粪,拉在地上,还会发芽、生长。因此,人们流传这样的话:“种田种到老,稗草除不了。”
可是,浙江诸暨县安平公社凤山大队,几百亩早稻、晚稻田里,却找不到一株稗草,受到了各地参观者的称赞。他们除稗的经验,说来也简单,就是靠一双手拔。当谷种还未落泥的时候,队里妇女就进行粒选,剔除稗种;在秧田里,尽管春寒料峭,他们总是几次三番地去拔;插秧的时候,他们又精心地注意除稗;就是在稻浪翻滚谷子成熟的季节,只要有稗,还是下田去拔。不仅田里、田边,连地上也都拔得干干净净。就是这样,终于除掉了“除不了”的稗草。
要除掉田里的稗草,先要除掉思想上“除不了”这株“稗草”。思想上的“稗草”除掉了,田里的稗草也就留不住了。
依靠双手,一丝不苟,坚持拔稗,这也是大寨精神的一种表现。凤山大队除稗的经验证明,要把生产搞好,在大小问题上都少不了大寨精神。
人人都有一双手。在党的领导下,只要坚信自己的一双手,依靠自己一双手,世界上的任何“稗草”都能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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