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8月17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抗日战争胜利二十周年革命回忆录

火烧来安日本侵略军
吴华夺
“报告!报告!报告——”
一阵紧急的报告声把我惊醒。我燃起灯盏,一位汗流浃背的老人被哨兵送进屋来。
“啊,这不是陈老爹吗?”
陈老爹名叫陈洪义,是我的老房东。我们新四军五支队八团一营几次进入来安城内,营部总是设在他家。陈老爹是个说话絮叨的人,性子却很耿直。各连的杂务他都爱过问,看见哪个战士衣服破了,他也要板起面孔申斥两句,然后叫把衣服拿到他家补补,好象全营都归他管似的。营里同志都认识他,大家亲切地管他叫陈老爹。
自从夏天我们支队转到高邮湖西去开辟根据地后,日寇又占了来安,我们便和老人家失掉了联系。这次,为了保卫秋收,防止日寇抢粮,我们又回到淮南根据地的边缘——来安城郊。不料我们刚刚住下,他就在深夜跑来。我耐不住喜悦,请他坐下来叙叙家常。但他这次却一点也不絮叨,喘着粗气劈头就说:
“吴营长,鬼子又在城里添人啦!往常,只要鬼子、汉奸一来,满城乱糟糟的,鸡飞狗叫,哪家也免不掉叫他们翻箱倒柜;这回,他们黑天以后才进城,谁家的门槛也不踩,只有千号人的队伍,装得跟哑巴一样,一个劲往鼓楼、学堂和庙院里塞。你说怪也不怪?哪有不吃荤的狼!我看狗日的保不住又要耍什么花招,便赶紧出城找游击队送信,没料到会碰到你们!”
“好快啊!”听罢陈老爹的叙述,我一阵惊讶:大秋还没上场日寇就出动了!可是为什么行动如此诡秘呢?
我一边考虑着,一边叫警卫员安顿陈老爹休息。这时电话铃响了,支队通知我马上到司令部去开会。看来情况紧急。我通知各连整装待命,然后和营里其他领导干部骑马向支队司令部奔去。
待我们赶到司令部时,二营的干部几乎和我们同时下马。在暗淡的灯光下,罗炳辉司令员正被一群侦察员和地方游击队员围着,一见我们进来就说:“来得快,来得好!大家想想吧,鬼子、汉奸突然在来安增兵,并且夜不惊民,是想干什么?”原来司令部也得到了这一情报。陈老爹的话一点也不错啊!经过研究,大家认为:一定是日寇想趁秋庄稼还没下来,先来个突然“扫荡”,为进一步的抢粮行动扫除障碍。
“不错,敌人是想先下一手的。”罗司令员笑着说,“秋庄稼眼看熟了,群众担心鬼子抢粮,不敢收割,我们要把敌人的企图粉碎,打掉它的凶焰,使它不敢轻举妄动,就能更好地掩护群众抢收。这一手要是让鬼子先下了,百姓就要遭殃,根据地就会蒙受损失。”
“那我们先下这一手!”我们两个营的干部不约而同地说道。
“正是得这样!”罗司令员接着说,“据各方面的情报来看,这伙敌人还是满凶的,装备好,人数也比我们多;但它的部队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并没有估计到我们主力部队已开到来安。现在敌人立足未稳,戒备也很差,如果我们能先下手,打它个措手不及,保卫秋收就有了胜利的基础。任务就由十团和你们两个营担负了。十团住得较远,没有让他们前来开会,马上就通知他们行动,一定在天亮以前发起战斗。”
罗司令员的决定,振奋了到会的干部,也振奋了在场的地方游击队员。大家望望窗外的天色,齐声说道:“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吧!”司令员简明地给我们两个营指定了主攻方向,并请地方游击队的干部组织队伍扼守城关,防止敌人“出水”。一场紧张的突袭战就要开始了。
我飞马回到驻地,把部队在打麦场上集合起来,传达了战斗任务,立刻出发了。
下弦月在东面云堆里钻进钻出。迎着九月的凉风,战士们迈着轻捷的脚步,走过原野。已经是夜里三点了,我一面考虑着是否能在天亮以前发起战斗,一面跑到队伍前面去和侦察班研究入城后的行动路线。在淡淡的月光下,我老远就瞅见他们带着一位向导。我心想:这里通往来安的大路、小道,哪个人不熟?还要什么向导啊!待我走近跟前,才发现是陈老爹。我批评侦察员道:“这是打仗啊!这样快的夜行军,为什么要把陈老爹带上?”
“你们打仗,难道我是跟着‘看景’的?”陈老爹不等侦察员回答便抢着说,“哼!你们知道城墙怎么翻法?鬼子、汉奸挤在哪里?年轻人,跟我走就是了!”
月光照着陈老爹的身影,他那矫健的步伐使我感到仿佛他又年轻了几十岁。
一个小时的急行军,赶到了来安城下。按事先分工,我们自城北方向攻击,二营从东门打,十团从城南下手,地方武装在城西担任阻击。
担任突击队的一连,打算从上次打城时被我们拆开的一个豁口上插进去。计划被陈老爹否定了。他说:“豁口‘咬人’,还是从东北角上爬吧,那里没有站岗的。”根据陈老爹的意见,侦察班又侦察了一下,果然城东北角没有敌人,只是城墙里边不远便是一所驻扎伪军的小院,行动必须敏捷、肃静。云梯架上了。一连同志们一个个爬上城墙,然后先把驻扎伪军的小院包围起来;二连、三连绕小巷分别直逼鼓楼和城西的小学。
侦察班长首先扒住伪军院子的墙头,纵身一跃,翻了过去。只听得“哎呀”一声,侦察班长一脚踩住了一个人的背脊。原来一个伪军正在墙内小便,没料墙外飞进人来,一脚把他蹬倒在地上。
“住口!”侦察班长一手用匣子枪抵住这个伪军的脊梁,一手从腰里拉出毛巾塞住他的嘴巴,随即把他掀出墙外。
这伪军全副武装未解,绑腿还打得紧绷绷的,看样子不象睡过觉。
“你们是哪里来的!”我问他。
“长官,是……是六合县来的,”他颤抖着回答,“今……今晚才开来。”
“你穿得整整齐齐干什么?”
“啊……这是上头的命令,说天明以后就要行动,不准脱衣睡觉……”
罗司令员的判断一点不差啊!我不由感到,假若晚下手一步,明天这一千多敌人一拉出城多难对付呀!
三点半开始攻击的时刻快到了,我要警卫班找地方把俘虏押下。这时陈老爹已经赶来,他得意洋洋地说着:“能打的都上去,把俘虏的枪交给我,我看着他,保准跑不了!”第一个俘虏就在这位老爹的枪口前被押走了。
我打起攻击的信号,一连同志一齐跃进院中,将几所房子团团围住,一片“缴枪不杀”的喊声顿时冲破了月夜的宁静。拥挤在房内的伪军,遇到突然的攻击,惊叫起来,有些爬出门外,企图逃跑,当即被打死。屋内的伪军不敢恋战,纷纷投降。解决了这一小撮伪军,按预定路线,一连直插城西北角日寇的总部。这是个四合大院,墙很高,敌人挤在里面,拼命顽抗,由于我们没有炮火,一时拿不下来。眼看天快亮了,仍消灭不了房中的敌人。战士姚长贵和小魏,急中生智,爬在墙上,连续用点着捻子的火药包向房上投去。不想瓦房脊陡,火药包投上去又滚了下来,火团只在房子周围燃烧。有的同志见火药包烧是个法子,但在房上停不住,便把草鞋、木棒等绑在火药包上,继续向房上投。这法子果然奏效,火焰从房顶散开,扑向屋檐,卷入窗口。顽抗的敌人在大火中哭天号地乱作一团。
这时二、三连已在指定的地点动作起来,二营和十团的同志也分别从东城下边的水道里和南门上攻进城里。来安城内所有住着日伪军的院落,都被我们包围得死死的。我奔向鼓楼。那里二连的同志正在和日寇对峙着。我把一连“火攻”的方法告诉了他们,并让通讯员转告三连、二营和十团的同志。不一会,各处都用这个方法把所有日寇据守的房屋点着了,来安城内顿时火光四起,烈焰腾空,红瓦乱飞,风声雷动。敌人在火焰里踉跄奔命,鬼哭神嚎,有些冲出火场立刻被我们打死,侥幸漏网的想躲进老百姓家里,但家家都把门关得死死的,他们只好沿街挨巷四处乱窜,或者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发抖。敌人来到来安还没有过得一夜,大部分人连同“清剿计划”,便随着这一场火攻而灰飞烟灭了。
根据罗司令员的指示,为了防备滁县敌人的反扑,我们立即撤出城外。陈老爹把俘虏交给了侦察班,领着街坊,一直把我们送出城外。看到他笑迷迷的面孔,我不由想到:“群众是我们的。有了人民群众的帮助,不管鬼子多么狡猾,终归都要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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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白洋淀上两代雁翎队
新华社记者 王良俊
巍巍太行山东,千里河北平原沿京广线东侧铺展。平原中部,有一片茫茫荡荡,芦苇丛生的水域。这里,就是当年抗日游击英雄雁翎队员们的家乡——白洋淀。
在抗日战争胜利即将二十周年的日子里,记者怀着崇敬的心情,访问了淀上的两代雁翎队。 (一)
八月盛暑,晴朗朗的天气,数十里宽阔的白洋淀,碧波银粼,渔船点点,千顷芦苇望不到头,淀中台田里分外茁壮的秋庄稼,呈现出一片墨绿色。
我们乘着小船,看到今天这淀上风光的时候,禁不住想起二十年前的苦难岁月,白洋淀的老一辈人,永远忘不了过去。
芦沟炮声响,鬼子占白洋(淀),奸淫烧杀抢,百姓遭灾殃。
当年的民歌记载下了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白洋淀和它周围的上百个村庄,哪个村庄不曾被烧杀抢掠!人民是不可侮的。同侵略者展开英勇斗争的老雁翎队员们,用他们亲身的经历,生动的叙述,为我们勾划出一幅当年波澜壮阔的人民抗日战争的图景:
被民族仇恨、阶级仇恨的怒火燃烧着胸膛的渔民、猎户,忍无可忍,他们三三两两,相互邀约,划着自己的渔船,带着打雁的猎枪,在密密丛丛的芦苇中,迅速地组织与武装起来了。几十只划着双桨的小船,船头上架起装满火药、铁砂的大抬杆枪,按照白洋淀打雁人的传统习惯,每杆枪的放火药捻小洞上,插上一根美丽的雁翎。从此,由地下党秘密领导的一支人民抗日武装——雁翎队诞生了。
雁翎队一成立,就在毛主席英明的人民游击战争思想指导下,同侵略者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他们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利用对家乡了如指掌的水上地形,凭着一身胆量和惊人的水性,在白洋淀千顷苇田织成的无数港汊水濠间,为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用小船、土枪、土炮,对付侵略者的汽船、机枪、钢炮,机动灵活地在白洋淀上纵横驰骋,运动自如,展开袭汽船、打伏击、夺粮草、端岗楼一系列对敌斗争。
雁翎队在战斗中成长壮大。它从一九三八年开始打过有名的战斗凡上百次,消灭了数以百计的日本侵略军和它们的走狗伪军。仅一九四一年后,就用缴获敌人的三八枪、轻重机枪、小钢炮,武装了整整二百多人的游击中队。在日本投降前四个月,一九四五年四月间,身经百战的雁翎队员们,就用敌人“送来”的枪炮,把日本侵略军赶出了白洋淀,建立了人民自己的政权。 (二)
“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打不破的铜墙铁壁。”孙革——第一个同我们畅谈当年斗争历史的老雁翎队副队长意味深长地说:“毛主席的话是光辉的真理。你看,土枪土炮起家的雁翎队,不是终于打跑了有洋枪洋炮的、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日本侵略者吗!”
孙革,现在是大张庄生产大队的党支部委员,祖上五辈都是白洋淀上打雁人。他爷爷一辈人,为了反抗帝国主义的侵略,曾参加义和团,打过八国联军。但是,义和团毕竟是农民的组织,他们还没有中国革命的灯塔——毛泽东思想的指引,孙革的祖辈就象在沉沉黑夜中摸索,流血牺牲的斗争,终归失败了。到了孙革这辈人,又扛起他们爷爷曾经用过的抬杆枪,面对着历史上最残忍的日本法西斯强盗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了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指导,这些土枪就在新一代革命者的手里,变成了歼灭敌人,走向革命胜利的强大武器。
听听孙革讲令人振奋的土枪土炮打日本侵略军的战斗吧:
那是敌人最疯狂的年代,一九三九年夏天,白洋淀芦苇茂密,正是雁翎队活动的好季节。一天,接到情报,九个日寇兵开着小汽船,要到白洋淀东面的大据点赵北口去。早已憋着劲的雁翎队员们,决心打好这头一仗,煞煞日寇的威风。他们立即隐没在苇荡中,苇丛里,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日本侵略军来的路上。太阳刚偏过头,只听得???的声响由远而近,日本侵略军来了,汽船上支着机枪,一人倚着杆三八大盖枪,耀武扬威地来了,二百米,一百米……进入火力圈了,只听得一声喊“打!”十几副抬杆枪的火药捻一齐点燃,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淀上顿时硝烟弥漫,黄豆大的铁砂象暴雨向日寇砸去。当场打死八个,土枪射出的密集铁砂打得日寇满身窟窿。剩下一个掌舵的日寇,侥幸没被当场打死,可也没能活着上岸。他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对抬尸的人说了句:“扫帚炮的,大大的厉害”,就紧紧跟上他八个伙伴,一同见阎王去了。
这一仗,“扫帚炮”戳穿了日本军国主义者这只纸老虎,雁翎队员们看到了人民手里的打雁枪,也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胜利的信心更足了。他们再接再厉,又用农村大碾子的铁轴心,改装成土炮,狠狠地轰击敌人。 (三)
土枪、土炮,是雁翎队抗日初期的主要武器,随着抗日战争的开展,雁翎队在连续的英勇杀敌的战斗中,用缴获敌人的武器,武装壮大着自己。
沿着雁翎队当年荡桨杀敌的水上通道,穿过一片片芦苇,我们在绿水环绕的村庄——赵庄子,见到了白洋淀上有名的侦察英雄赵波。他现在是生产大队的党支部副书记。
这个当年使敌人心惊胆颤的英雄,曾经赤手空拳多次夺过敌人的枪,带领游击小组,拔掉过白洋淀敌伪岗楼据点十多座,参加过一次次漂亮的伏击战。后来,他当了雁翎队队长。对他又怕又恨的日本侵略军,曾在白洋淀四下里贴出赏格捉拿他。但是,赵波依然活跃在白洋淀人民群众中,不断打击敌人。
赵波同志说得好:“我们打的就是毛主席说的人民战争。这是对付侵略者的最好的办法。”
当年,白洋淀人为了掩护自己的子弟兵,多少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在自己家中为雁翎队挖了藏身的地洞,使雁翎队员们多次躲过了敌人的围捕。
当芦苇茂密,雁翎队出没在白洋淀上,打击敌人的时候,乡亲们从四面八方支援雁翎队的战斗;而在刈割芦苇的季节,乡亲们宁愿减少自己已经很少的收入,也要给雁翎队留下隐蔽活动的苇子;每当敌人残酷扫荡,雁翎队在苇荡中吃不上饭、熬腥鱼、吃芦笋的时候,同样饿着肚子的乡亲们,不顾个人的生死安危,给他们送来饽饽、菜饼。
在乡亲们的掩护下,雁翎队如鱼儿入海,把白洋淀这片广阔水乡,变成了埋葬侵略者的坟场。
赵波同志亲自划着小船,在如今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白洋淀上,频频为我们指点当年敌伪葬身的坟场。他凭着侦察人员特有的惊人记忆,详详细细地讲述着在白洋淀远近大小村庄和苇荡里,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战斗:
一九四一年夏季,日本侵略军派出有轻重机枪等全副武装的一百多日本兵,开着三只高塔了望台的汽船,来找我们雁翎队决战。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雁翎队,在一个叫一灯油的地方,等待着日本侵略军的交锋。这里苇田开阔,芦苇浓密,满淀荷莲。当日本侵略军两只汽船大摇大摆过来的时候,雁翎队在第一排枪声中,就送了三十多个日寇的命。敌人在第三只汽船上,响起了机枪小炮,随后一百多只全副武装的大小木船,也开了过来,雁翎队被包围在这片苇荡里。日寇不敢进苇荡,只是机枪小炮打得震天响。从当天傍晚直打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日本侵略军以为这下雁翎队已被全部消灭啦。谁知进去一看,连个人影船影都没有。原来,雁翎队早已在苇荡里伪装沉没了几十只小船,然后,全体队员一人头上顶着张荷叶,在黑夜的遮掩下,荷叶浮动,雁翎队员潜水从敌人船底穿过,一路泅水,来到十一里外的寨南村。在老乡们的热情安排下,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而愚蠢的日本侵略军,还在那里叽哩呱啦地喊着“雁翎队的,飞了飞了的。”
一九四三年,雁翎队又打了个白洋淀人民同声欢呼打得好的大胜仗。雁翎队截击了有日伪联合武装保运的一百多艘货船。这一仗,消灭敌人一百多,缴获了轻重机枪三挺,各种枪支、弹药满满一大船。最可笑的是六个日寇,吓得一齐蹶着屁股,一头钻进船舱的麻袋里,雁翎队员们好容易才把他们揪了出来。
从此,日本侵略军龟缩在县镇据点里,不敢来白洋淀送死了。 (四)
淀水东流,二十年岁月转眼间过去了。但是,雁翎队的光荣斗争史并没有因此结束,他们正在写着历史的新的一页。
在人民战争中经受过考验的老一代雁翎队,今天,正在毛主席的全民皆兵、陷侵略者于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光辉思想指导下,培养锻炼着新一代的雁翎队。
平静的白洋淀,如今成了充满战斗气息的沸腾的练兵场。入夏以来,白洋淀民兵掀起了个个争当老雁翎队接班人的热潮,不管是炎阳炙晒,也不管夜深水凉,几千人不间断地在白洋淀上苦练杀敌的水上硬功夫。他们练习武装泅渡、水上射击、水上擒敌、水上布雷爆破……
在苦练水上杀敌本领的许多场合,常常可以看到老雁翎队员对新队员的谆谆教导,他们不辞辛苦地传授实战经验、讲述斗争历史,传授他们在实战中亲身体会的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多少个夜晚,老队员在民兵俱乐部里,领导青年学习毛主席著作,使青年人接好毛泽东思想的班。大张庄民兵连的民兵们在老队员孙革的带领下,从实战需要出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去年冬天,当白洋淀结成了波浪形的冰面,这个连民兵冒着刺骨的寒风,驾着疾驶的冰床,在颠簸的冰面上练射击。为了掌握更多的冰上行驶工具,十二个年青人苦练滑冰,摔倒了,爬起来再滑;跌痛了,“轻伤”不下火线,终于被他们掌握了滑冰技术与射击要领。今年夏天,他们又苦练水上本领,不断增强游泳量,他们身背武器,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不少人从新安城游到了赵北口,整整三十四华里。现在,这个连的民兵大部分都练就了一身水上、冰上、船上射击的硬功夫。
白洋淀人民是怀着对帝国主义的深仇大恨,教育自己的子女苦练认真对付帝国主义的本领的。这里传诵着大张庄王妈妈教育子女苦练杀敌本领的佳话。
在大张庄,我们访问了这位老妈妈。她对我们说:“为了不让过去的苦日子再来,怎么能不叫孩子们练呢!”接着,她回忆起日本侵略军侵占白洋淀时担惊受怕的日子:大妈的丈夫叫王达码。一家人缺房无地,捕鱼为生。一天,王达码挑着卖鱼担,被一群日寇截住,从他身上搜出了几张边区票,说他是八路,把他打得死去活来,眼看折腾得不象人样,才撇在淀里走了。王妈妈含着眼泪,用小船把他救了回来。她常给儿女们讲这段辛酸史,要他(她)们千万不忘过去,要学习老雁翎队员,苦练本领,对付敌人。在她的教育下,大儿同江,二儿同乐,大女儿大敏,都成了练兵的积极分子,连最小的十岁女儿惠芹,也成了“红领巾雁翎队”里一名出色的游泳家。
为了多学几手杀敌本领,祖上几辈子为地主扛长活的贫农出身的民兵排长赵章来,和两个青年民兵结成一组,日夜钻研制造铺设水雷的技术。傍晚,他们忘了蚊子叮咬,专心致志研究怎么装炸药;入夜,他们悄悄划着小船,在淀面上练习铺雷。经过了十多天,在一个漆黑的深夜,赵庄子突然擂起了紧急集合的鼓声,手持武器的民兵几分钟就集合出发,当他们紧划小船,向西南方向急驶的时候,只听得两声枪响,接着震天的爆炸声,水面上腾起一房多高的火光,赵章来他们的水雷爆炸成功了,演习胜利结束。
白洋淀上,新一代的雁翎队,继承了老雁翎队的光荣革命传统,正在锻炼成长为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人民武装。他们紧握着老一辈雁翎队曾经用来打击侵略者的革命枪杆子,时刻警惕着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他们在伟大毛泽东思想哺育下,深信:世界上帝国主义这个战争的祸根一天不除,人民的武装就要一天比一天加强,直至最后铲除这个祸根。(附图片)
大张庄生产大队水上雁翎队队员正在水上进行对空实弹射击  新华社记者 王旭东摄
抗日战争中活跃在冀中白洋淀上的水上游击队——雁翎队(一九四三年)  新华社记者 石少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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