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8月13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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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编者按:目前广大群众活学活用毛主席哲学著作,取得很大的成绩。我们从来稿中选编一部分学习心得,陆续加以发表。
高标准与低标准 第一冶金建设公司筑炉工程公司 景德镇工程处工人 王义德
高和低,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你站在地面上看五层楼,高得很,但站在十层楼上来看五层楼,又很低了。看待国家的质量标准也是这样。用低的思想标准去看,就觉得国家的标准很高,是我们能达到的最高限度;用高的思想标准去看,就会觉得这个标准并不高,是我们干活的起码要求。
我们在景德镇瓷厂建造锦窑时,木拱胎的质量误差要求在两毫米以内。开始时,大家干了几次都不合格。有的人就觉得这活太难干,国家的标准太高,难以达到。国家的标准到底高不高呢?能不能达到呢?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
原来,开始我们干的时候,思想标准就不高,脑袋里光想省点儿事,就低不就高。大伙做胎片,做完也不检查,往旁边一丢就完事了。这样,各人做的质量不一样,安装起来也就高低不平,达不到国家的质量标准。所以,不是国家的标准高了,而是我们的思想标准低了。质量标准的高和低,是相对的,也是可以转化的,关键在于人的思想。如果我们树立了高标准的思想,国家规定的标准就能够达到,而且可以超过,高标准就变成了低标准。如果在低标准的思想指导下来干活,再低的标准也难达到,低标准就变成了高标准。
弄明白了高和低的辩证关系,我们就决心超过国家标准。国家要求木拱胎的质量误差在两毫米以内,我们用高标准的思想做指导,创造了锦窑拱胎误差在一毫米以内的高质量。可见,要实现生产建设的高标准,首先要树立思想上的高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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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思想工作的有限与无限
佳木斯第一中学政治教员 侯显庭
过去,我在教学中常常遇到这种情况:调查研究学生的活思想,一批问题抓上来了,解决了;第二次调查时,又发现了这个问题,又解决了;过一个时期,又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怀疑以前的教育是否白干了。有的时候,又想这些问题已经教育过了,没有必要再教育了,放松了进一步的思想工作。教育个别学生,也常常遇到这种情况:例如我班有个姓王的学生,过去一心想升学,学习了党的教育方针,听了我校前届优秀毕业生、下乡知识青年边占林的报告,表示一定以人民利益为重,服从国家需要,思想问题象解决了。不久,又动摇了。在阶级教育中,学习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划清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思想界限,服从国家需要的决心下定了。以后当学习与工作发生矛盾时,又动摇了……经过几次反复,我曾怀疑这个学生的进步是不是真实的。后来,学习《实践论》,才认识到原来学生的思想改造过程,也是一个有限与无限对立统一的过程。这就是说,在一定的时期内,学生一定的思想矛盾,通过学习毛主席著作和其它各种教育活动,是能够解决的,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客观世界发展是无限的,学生思想的矛盾运动也是无限的,因而学生的思想改造又是长期的,无限的。学生思想改造的这种有限性与无限性的对立统一,决定了我们对学生的思想教育也必须是长期的、反复的。
我自从有了这样的认识,解决了三个问题:第一,抓活思想,要深入实际坚持经常,不寄托在一二次思想调查上。第二,一般的思想问题及时解决,重大的思想问题反复解决。一个思想问题解决了,还要准备好在新的条件下,如何进一步解决。第三,在教育的形式上应当多种多样,以学习主席著作为主,还要把课内外、校内外各种教育活动结合起来。特别要引导学生参加社会上的阶级斗争,让学生在阶级斗争的实践中,在各种不同的条件下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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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合理与合法
哈尔滨市伟建机器厂计划员 毕德厚
有这样两件事。一件是,工人在大修一台设备时,发现设备的电气部分很好,不需要大修,建议主管部门不大修电气部分。但是根据制度规定,一台设备机械部分大修,其电气部分也必须随着大修。因此,工人的合理建议因不符合规定而被否定了。这是所谓合理但不“合法”。另一件是,《计划预修制》规定,车床每隔三年要大修一次。按照这个规定,一台虽然油封良好但已满三年的车床也被安排了大修。此所谓“合法”但不合理。诸如此类的“合法”与“合理”之间的矛盾,是工作中经常会碰到的。那么,应当怎样正确看待和处理这种“合法”与“合理”的问题呢?
所谓“理”,就是客观事物的规律性。我们常说的合理或不合理,就是指人们的思想合乎不合乎客观事物的规律。所谓“法”,在生产上就是指一定的规章、制度、程序等。我们常说的合法不合法,就是指人们的行动合乎或不合乎那些用一定形式固定下来的条文。
规章制度(法),是人们从一定阶段的生产实践中,基于对生产规律(理)的认识而制定的。因此,各种各样的“法”,反映着各种各样的“理”,并规定人们按“法”的要求去进行符合“理”的生产活动。在这里,“理”与“法”有它的一致性。但是,人们对“理”的认识是在不断发展,不断深化的,而“法”在一定时期却是相对稳定的。这样,“法”就给人们对“理”的认识以约束。然而,客观事物在发展,生产情况在变化,人们随着生产实践的进展,又会提高和加深对“理”的认识。因此,它又促使人们去破旧立新,建立更切合实际的“法”。在这里,“理”与“法”又有它的斗争性。这种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正是“理”与“法”的辩证法。
在生产活动中,一般说来,“合理”与“合法”是一致的。但是,客观事物与生产形势的每一发展,人们认识的每一提高,都会使“理”与“法”之间产生某些矛盾。况且,有的规章制度在一制定时就脱离生产实际,不符合生产规律,这就常常使得“理”与“法”的矛盾更加突出。这就要求我们经常地去注意解决这个矛盾。对于确实合乎“理”的“法”,当然应该认真遵守和执行。对于不合理的“法”,就要认真地加以研究,总结过去的经验,从有利于生产出发,坚决破除那些不合理的旧“法”,代之以适应生产需要的新“法”,使生产既合法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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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生意和小生意
信阳食品公司政治办公室
大和小是对立的统一体,有时能互相转化。从一个人、一分生意孤立起来看是小生意,但从全国五亿多农民着眼,就是大生意。过去我们经营处收购鸡蛋,只成斤收,不零个收。理由是:零个收鸡蛋,生意太小,不好开票,不好付钱,开一张传票不值得,不开票不合乎手续。今年三月份固始县分水经营处在学习《为人民服务》时,一位老大娘拿一个鸡蛋来卖,收购员想到收下这一个鸡蛋,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就收下了,老大娘拿着卖蛋的七分钱到对门供销社买一盒火柴,两根针,一支线,还买了二分钱的盐。老大娘卖一个鸡蛋买四种东西。这个具体事实,使经营处同志受到很大教育。遂平县和兴食品经营处主任李秀贞调查了四户卖一个蛋的社员,都是灾区最困难的贫下中农,访问中群众反映说:“不困难,不急需用钱,一个鸡蛋也不拿去麻烦你们。”这说明了我们认为不值得做的小生意,正是贫下中农困难户的需要,而且往往是急需的大生意。正是这些为数不多的小生意,特别需要我们商业工作者具有为农业、为农民服务的满腔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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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思想评论

留有余地
孙宁
订计划,定指标,提任务,讲成绩,都要注意留有余地。这是实事求是的方法,也是能够防止头脑发热,做好冷静的促进派的方法。
讲成绩,要留有余地。这是比较易于理解的。
任何工作,取得了成绩,这是客观存在。它不会因为你多讲一分而增加,也不会因为你少讲一分而缩小。重要的是对自己的成绩,要有正确的态度,用一分为二的观点来对待已得的成绩。在任何情况下,有了成绩,还应该看到不足之处。在讲成绩的时候,不要说满了,更不要讲过了头。这样做,有利无弊,可以避免浮夸和滋长骄傲自满的情绪,可以鼓舞人们继续前进,可以使往后的工作更加主动。成绩越大,就越需要我们留有余地。
订计划,定指标,提任务,需要留有余地,就比讲成绩更加重要了。这是因为,成绩毕竟是已经到手的东西,而计划、指标和任务,都还是有待努力去争取的东西,成败还在两可之间。
每一个革命者要有雄心壮志,都希望尽可能多做些工作,为革命事业、为人民多做出一些贡献。可是,为了革命事业,我们要做的事情,却是无限度的。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把好事在一个早上办完。在一定的条件下,做事情总有它的限度。所以订计划、定指标、提任务,都只能是在一个时期内要达到有限度的目标。这个限度何在呢?一、需要,二、可能。需要和可能,两者兼顾,并且把两者结合起来考虑,才能称得上从实际出发。
我们希望粮食早点过关,这是需要。能不能提出在一年内全国各地一律达到亩产五百斤的指标,并且根据这样的指标来制订计划呢?谁要是那样去想去做,那就成了主观主义者。这种不问地点、条件,不切实际的指标,是根本办不到的。提出过大、过高、过多的计划、指标和任务,只会挫伤群众的积极性和热情,最后,落得个事与愿违。
抗日战争初期,我们恨不得一天就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但是,敌强我弱的客观条件规定了抗日战争不可能速战速决。谁如果不顾客观情况,单凭主观热情去做,没有不碰壁的。因之,我们必须打持久战,在客观条件许可的范围里,发挥主观能动性,逐步壮大自己的力量,逐步削弱敌人的力量,改变力量对比,把战争逐步从防御阶段推向相持阶段、反攻阶段,直到取得最后胜利。解放战争初起,得到美帝国主义支持的蒋介石有几百万军队,其势汹汹。党中央、毛主席确定了不断歼敌有生力量的战略方针,并且根据可能,提出每个月歼敌八个旅的指标,预计在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取得全胜。这个歼敌指标是符合当时敌我力量对比的实际情况,加上我们的主观努力,完全可能实现,事实上也实现了。随着敌人有生力量的被歼,我们越打越强,月月超额完成歼敌指标,结果不是五年,而是三年就打倒了蒋介石反动王朝。
举这些事例,为的说明,我们办事必须从客观条件许可的范围出发,这是把事情办成的物质基础,再加上我们的主观努力,就能在斗争过程中,充分发挥人的因素,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来改变条件,创造条件,促进事物的转化,逐步达到预定的目标。
只讲主观能动性,不顾客观可能性,仅仅按照需要办事,就会犯主观主义、冒险主义的错误。
只讲客观条件,不讲主观能动性,仅仅从静止的现状出发去订计划,定指标,提任务,又必然犯保守主义的错误。
但是,无论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都不可能在事前就为我们所完全认识和掌握,在工作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事前估计不到的情况。因此,在我们订计划、定指标、提任务的时候,不能满打满算,一定要留有余地,才能使我们的计划、指标和任务,是可靠的、有把握的。
一切事情都是要依靠群众办的。一切的计划、指标、任务,能否实现,都必须考虑怎样才能更有利于发挥和保持群众的热情和积极性。如果计划、指标、任务订得留有余地,那么群众在尽力而为之后,不但能完成并且能超过预定目标,这就会越干劲越足,越干情绪越高。
如果不是留有余地,而是把计划订得过大,指标定得过高,任务提得过多,超过了客观条件允许的范围,那么,到头来根本完不成任务,这就会使群众大为泄气。任何人硬要做那办不到的事,必将脱离群众,并且造成最大的浪费,没有不把好事办坏的。
留有余地,是一个冷静的促进派必须考虑的重要问题,也是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做任何工作时必须掌握的一种领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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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临沂地区治山治水经验中学习辩证法
孔阶平
临沂地区的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以社会主义新愚公的精神,改变着这个地区的生产条件和自然面貌。千百年来危害人民的汹涌的沂、沭河,现在变成了为人民造福的天然大渠道,几十万、上百万亩绝产和低产的涝洼地,现在变成了鱼米之乡。沿沂、沭河两岸,水库星罗棋布,渠道纵横。走入稻区,则是绿水荡漾,“碧波”万顷,真有小江南之感。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所取得的这样重大成就,这是党的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胜利,是唯物辩证法的胜利,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正如中共山东省委所指出的:临沂地区的经验不仅是怎样治理山、水、田的经验,也是在生产斗争中如何运用辩证法的经验。这也就是说,我们从临沂地区的治山治水经验中,不仅可以学到如何治山治水,而且可以学到唯物论辩证法。
正确处理除害和兴利的关系
在治水中,临沂地区的同志正确地处理了除害和兴利的关系。水同其他事物一样,也是有两面性的。它既能泛滥成灾,冲走房屋,淹没庄稼,夺去人们的生命财产,危害人民;又可以供人饮用,灌溉农田,开展航运,搞发电等,造福人民,是人们的生产、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东西。特别是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则更加密切。毛主席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水,我们治理好它,就是利,治理不好,就是害。
临沂地区的同志,通过长期与水涝灾害的斗争,对水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他们认识到全区有一千九百多道河流,涝了一部分土地,这是坏事。但是,他们也认识到,河流多,水源也多,是兴修水利的极为有利的自然条件,这又是好事。他们由过去的消极地怕水,恨水,而变为积极地治水。在治水中,他们的措施和步骤也是正确的。他们首先注意了排洪排涝。这就是说,兴利是从除害入手。因为除害是兴利的基础,不除害则兴利无从谈起。排是蓄的前提,能排才能蓄,能大排才能大蓄。这样,害才可以除,利才可以兴。因此,他们修建的一些大的水利工程,都是把排洪、蓄洪和灌溉结合起来的。如在沂、沭河上游修建的田庄、跋山、岸堤、沙沟、青峰岭等大水库,以及这两条河流中、下游修建的十几处拦河、引河工程,都是既起拦洪、蓄洪、排洪的作用,又成了灌溉农田的天然大渠道。灌溉时可以把库水放到河里,使河水通过各渠道,直接灌溉农田,并且可以在河与河之间相互调剂用水。
为了充分发挥水的作用,他们还学习了南方种水稻的经验,把全区一百多万亩涝洼地改为水田。凡是水源有保证的地方,过去那些绝产低产的涝洼地,都变成了旱涝保收的稳产高产田。去年该区种植水稻九十一万亩,平均亩产四百斤以上。这个产量,等于这些地方未种水稻前产量的三、四倍。有一千九百二十多个困难队,由于改种水稻,生产都是一年大翻身。在临沂地区来说,现在水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再不是恨水、怕水,而是想水、盼水,视水如粮。人们对水的看法与过去完全不同了。
临沂地区蓄了这么多的水,灌了这么多的田地,获得这样大的收益,而又办得这样扎实和稳妥,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能首先解决了排水的问题,而且又能在除害的基础上兴利,创造条件,使害向利的方面转化。他们除害不是单纯地使水从河道里白白放走,而是同兴利结合起来,排与灌结合起来。他们是两手,而不是一手。如果他们是用形而上学的观点来认识水和对待水,不除害而先兴利,或者除害仅仅是消极地使水从河道里
白白放走。那样,利也兴不起,害也除不掉,虽然主观上也是在兴利,而所得的结果则是不利,是害(如随之带来的水涝和次生盐碱化等)。或者是除掉了水灾,接踵而来的则是旱灾。
临沂地区的同志对除害和兴利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认识这样清楚的,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些认识,是他们从现实斗争中学来的,是从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中学来的,是从其他地区的经验中学来的。因为这个地区的沂、沭河下游的几个县,“十年九涝,大雨大灾,小雨小灾”,他们吃透了水灾的苦,因此,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排洪排涝的问题。当他们搞了一些排洪排涝工程之后,就发现在这些受涝的地区,不仅有涝灾问题,而且还有旱灾问题。群众说,“五日不雨一小旱,十日不雨一大旱”,同时,他们也看到,排洪排涝虽然可以减少一些受涝面积,但是,单纯地排洪排涝并不能彻底根除这个地区的涝灾。因为这个地区降雨极不均衡,七、八月间降雨过分集中,有时在三四小时内,就降四五百毫米雨。遇到这样的暴雨,有些涝洼地,就是有排洪排涝工程,也无济于事。一九五七年毛主席亲自批转了大山社的经验,指出“愚公移山,改造中国,厉家寨是一个好例。”接着一九五八年,党中央和毛主席号召大兴水利,以后他们又试验成功了把旱田改水田,这才真正找到了根治水涝的正确方向。
应该指出,临沂地区治山治水的经验,还不单是对治山治水的规律性的正确认识,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据对必然的认识,对于客观环境的改造。八年多来,他们象愚公一样,一镢一镢的,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一条河流一条河流的,改造了三千多个山头,治理了一千多道大小河流,把水害变成为水利。才由必然达到了自由。
全面规划、综合治理
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不是零打碎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有一条全面规划,综合治理的正确方针。全面规划,综合治理,不是把治山治水中各种现象和各项工作看作孤立的东西,而是把它们当作一个整体,揭示出它们之间内在的有机联系。
治水这个工作,是一项非常具体而复杂的工作,它充满着内部矛盾和它同其他事物的矛盾,如果没有统一规划,是不可能做好的。就其本身来说,它有上游、中游和下游,有干流和支流,有蓄、有灌、有排,等等。就它同其他事物的关系来说,则有治水与治山和造林的关系问题,治水与田间工程和整平土地的关系问题等。所有这些,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治干流不治支流,则干流的工程不能充分发挥作用;治支流不治干流,只能收到局部效果,而不能根治;治上游不治下游,水到下边仍然泛滥成灾;治下游不治上游,则下游的工程失去作用。群众说得好:“水是一条龙,先从山上行,治下不治上,还是一场空。”治水同治山、造林、田间工程和整平土地的关系也是如此。治水不治山,不造林,严重的水土流失,很快就会把水利工程和河道淤塞。兴建水库而不搞田间工程,不整平土地,则有水而不能用。这些问题,处理不好则相互抵消,处理好则相互促进。
临沂地区的同志,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积累了很多成功的经验。这就是,统一领导,全面规划,合理布局,综合治理。在具体规划和工程的布局中,他们本着全区“一盘棋”,上下一条鞭的精神,实行六结合,即:上、中、下游结合;大、中、小工程结合;防洪与灌溉结合;排涝与灌溉结合;水利工程与道路结合;工程措施与生物措施结合。他们按流域,从干流到支流,有计划、有步骤地把全专区一千九百多道河流进行了治理。
通过全面规划,综合治理,不仅在治水工作中可以分清主次,分清轻、重、缓、急,而且可以使各方面的关系得到妥善的处理,并使它们相互促进。如实行上、中、下游统一规划,山、水、林、田综合治理,好处就更多了。河流的上游,在山上挖鱼鳞坑、水平线,修谷坊、塘坝和水库,搞“三合一”梯田;植树造林,育草封山。中、下游节节修拦河闸、拦河坝,开挖渠道,整修稻田、园田,引水灌溉。这样,上游的保持水土和滞水工程,就可以起缓水、拦洪、蓄水、拦土、保田、养库的作用,使中、下游的拦河、引河工程更加巩固;就可以使中、下游免除洪害、减轻涝灾,并可以充分发挥灌溉效益。过去中、下游地区,十年就有九年涝,年年吃统销粮,靠救济,向国家交售粮食的任务,实际上都落在上游地区的县、社身上,影响了这些县、社的生产的发展和生活的提高。现在中、下游地区的县、社,把旱田改成水田,把低产变成稳产高产,社社、队队都超额完成了向国家交售粮食的任务,这实际上,又是中、下游地区的县、社,对上游地区县、社的巨大支援。
同时,通过全面规划和对水的统一管理,这不仅可以把全区的人力物力更好地组织起来,而且可以使水用到最需要的地方,使它发挥更大的作用。水库修在上游,调中、下游地区的县、社的人力去参加工程建设,开始有些人就认为这是帮助别人。当向他们讲明了全区的治水全面规划时,他们明白了,支援别人,实际上是支援自己。因为发展灌溉主要是在中、下游。在水库建成之后,对于水的使用问题,上游地区的县、社,要求一个水库一个灌区。理由是:修库时上游淹地多,出工多,应该先受益。上游用不了,余下的水再向下送。如果从一县一社的利益着眼,这样做看来似乎是合理的,但是,若从全专区的利益来看,这样做就不合理了。位居沂、沭河下游的临、郯、苍三县,是临沂地区的主要粮产区,特别是实行稻改以后,又成了稳产高产区,在农业上居于重要地位,收成好坏对全区影响很大。从全局来说,应该首先保证中、下游地区稻田的用水。因此,对水必须实行统一管理。通过权衡利害得失,上游地区的县、社发挥了高度的共产主义精神,把自己的局部利益服从全专区的整体利益。专区根据谁受益谁负担的原则,对水的使用实行全面规划,统一管理。上游地区的县、社虽然占了土地,淹了村庄,出了人力,自己守着水库,自己却不用水或少用水,首先把大水库的水集中送到中、下游稻区进行灌溉。这也就是临沂地区的同志所说的全区“一盘棋”,是全局观念。
自力更生和依靠外援
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还正确地处理了依靠外援和自力更生的关系。临沂地区的同志,始终不做伸手派,而做自力更生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愚公。他们认为,国家的扶持是必要的,但这只能起辅助作用,而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依靠集体,依靠群众的自力更生。正如毛主席在《必须学会做经济工作》一文中所说:“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临沂地区的同志,从自己的实践经验中深深地体会到,如果把群众发动起来,使他们认识到这工作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遇到困难,他们就会主动地来想办法去解决,因而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工作都能做好。如果不发动群众,单纯的依赖国家投资,那就会出现这也不能办,那也不能办的现象。因为国家的投资是有限的。或者,即使能办一点事情,群众也会把它看作是“官办的”,而不关心。因此,他们处处依靠群众,凡是群众自己能办的,就让群众自己来办。国家的投资,只是集中用于大型工程。对平原水利工程,国家的投资只用于大干渠。关于支渠、斗渠,主要是依靠集体搞。在搞干渠中,他们也是降低成本,国家给一个钱,就办两个钱的事情。如国家规定一个工日一元,他们降为三角,对受益单位去的劳力,只管铺草和茶水费。再如打石头,国家只支援雷管、炸药、钎子,谁用石头就由谁出劳力。由于他们在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中,始终贯彻了以群众自办为主,辅之以国家扶持的方针,所以,该区几年来搞的工程,国家投资只占总造价的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的资金,都是依靠集体来解决的。实践证明:凡是依靠群众自力更生办的事,就多快好省;凡是单纯等待和依赖国家支援办的事,就少慢差费。群众自己搞的建筑物,省工省料,既快且好。
临沂地区的同志们的自力更生精神,还表现在他们依靠群众解决治山治水的技术力量上。要兴建这么多的水利工程,要全靠工程师、技术员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就放手依靠群众来解决技术力量问题。没有技术就自己学,边学边用,学了就用。很快就培养出大量的技术工人和土专家。这些土专家,虽然缺乏书本知识,但是,他们是生产斗争的实践者,有着丰富的同自然作斗争的经验。因此,他们所提出的问题,所出的主张,往往比单从书本出发的同志要高明得多。如果单从“本本”出发,就治水来说,那就是:天旱了,就打井,把地下水挖出来,或修水库,把天上水蓄起来;来了洪水就筑堤,有了涝灾就挖河(排水)。在一般年份,这套做法还能起一定的作用,但遇到中水年、大水年,这套做法就不管用了。临沂地区的同志,则打破了一般水利书上的框框,从现实的生产斗争出发,依靠群众,总结出一套根治洪涝灾害的经验。那就是:实行有灌有排、排灌结合,兴修水利与改革耕作制度结合,旱作改水作。关于向下游地区送水,如果单从“本本”出发,那就是“开山劈岭,大搞环山渠道”。实践证明,这种做法,不仅工程大,投资巨,而且不能很快奏效。临沂地区的同志,集中了群众的智慧,找出了“利用山洪河道做输水干渠代替环山开渠,并节节筑坝提高水位,使库水入河,河水入渠,渠水入田,把库、河渠、田连结起来,结成一个自流灌溉网”一套科学的输水办法,收到了多快好省的效果。
由点到面、点面结合
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还非常重视由点到面、点面结合。在每一项重要的工作中,他们都有自己的样板。点与面是对立的统一。人们的认识是从个别到一般,再从一般中进一步找到个别,然后再到一般。革命工作,也是从先进的点到先进的面,再从先进的面中找出更先进的点,然后再到更先进的面。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成功地运用了党的这一马克思主义领导方法,因此,他们能够比较快地找到了治山治水的规律性,工作能够一步一个脚印,做得细致踏实,多快好省。该区治山治水最早的样板是开山劈岭,削高填洼,改造自然的厉家寨,和绿荒山,修建小型水库的石泉湖。在搞田间工程和实行稻改中的先进典型,是临沂县的册山区东张屯和郯城县的码头公社。在搞台田、条田改造涝洼中,则有临沂县的诸葛城公社,等等。这些典型都具有相当的代表性,他们不是由国家拿出大量的资金、物质扶持起来的,而是群众依靠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来的。这些先进的典型的事迹都很动人,效果显著,产量高,面积大,经验成套。人们看了这些先进典型,就眼红,心动。看了就想学,学了就能用,一用则立竿见影,富有成效。地、县、社各级领导,对这些典型也非常重视,帮助他们总结经验,组织本社、本县、本专区的干部和群众参观和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每一个先进的典型,实际上都成了一个学校,是负责同志学习领导的学校,是广大干部和群众学习先进经验的学校。所以,这个地区的先进经验,推得广,推得快,推得好。治山治水,由一个厉家寨,变成千万个厉家寨,变成全专区的一个规模宏大,波澜壮阔的治山治水运动。稻改,由临沂、郯城两个县的个别社、队的几十亩、几百亩,在三年间,发展到现在的一百多万亩。
古语说:“吃一堑长一智”,临沂地区的同志在治山治水中所以重视典型示范,也是由于他们在工作中吃过苦头得来的。例如在他们开始实行稻改时,没经过重点试验就一下子种上了十四万亩水稻。由于缺乏经验,在许多没有水源的地方也种上了水稻,违背了水稻生长的规律。结果,除了少数有水浇条件的地方成功以外,多数地方失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失败面前停止下来,而是认真地总结失败的教训。他们认为在涝洼地区实行稻改的方向是正确的,问题是违背了毛主席所教导的“一切经过试验”的原则。于是他们又重新在少数几个生产队进行重点试验,重点试验取得成功后,再进行多点试验,重点推广到全面推广。稻改工作很快在全区推广开来。从此,他们对于典型试验,由点到面的工作方法的认识也就更深刻了。现在,临沂地区的同志,正在把插标布点,由点到面的工作方法,运用到其他各项工作中去,在各项工作中又都涌现出大批的先进典型。随着各种先进经验的总结和推广,普及提高,再普及再提高,他们的工作将由一个新的高峰到另一个新的高峰,由一个胜利到另一个更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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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自然的斗争是无穷无尽的。人们向自然斗争,自然也同人斗争,人们征服了自然,自然也会向人们实行报复。恩格斯在《论权威》一文中说:“如果说人靠科学和创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末自然力就对他施行报复,在他利用自然力的程度内使他服从一种真正的专制”。治水也是如此。我们把水害变为水利,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征服了水,但是,在稻区的一切工作都受水的限制,没有水则寸步难行。用水灌田之后,可以使农作物增产,但是,它又带来土地板结,又会造成减产。兴建水库可以蓄水,而水中又携带泥沙,又可以把水库淤为平地,等等。保证稻区的充足水源问题,解决灌水后的土地板结问题,和解决水库的淤塞问题,以及其他问题,都是需要我们认真研究的新课题。旧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又产生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是没有的。临沂地区的同志,在过去所取得的胜利的基础上,现在正在向自然开展着一场新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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