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2月1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北京第一棉纺织厂青年女工 曾宪荣
我怀着无限激动的心情看完了电影《雷锋》。雷锋平凡而又伟大的形象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争取做一个红色接班人。
我同许多青年一样,热爱英雄,也愿意向英雄们学习,为党为人民建立丰功伟绩,贡献美好的青春。我经常想:如果处在敌人黑暗统治的年月里,我一定能象刘胡兰那样在铡刀下不变节;在激烈的战斗里,我也会挺身而去炸碉堡、堵枪眼……就是我这一生不能“永垂不朽”,干不出一番惊人的事业,但起码也不会“虚度一生”。只怪自己出世太晚,没赶上当“英雄”的好年头;可惜我也没遇上象徐学惠那样的“特殊环境”。
雷锋平凡而又伟大的事迹,给了我启发,使我找到了应该怎样对待荣誉的答案。雷锋的事迹很平凡,他所遇到的事、所做的事,是我们在生活中也能遇到、能做到的。但我过去却把这些“普通的事”看做是“小事”,而雷锋同志却把这些“普通的小事”看做是党的事业的一部分,因此他都尽力去做好、办好,真正做到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地步。他过着节俭的生活,却把自己节省的存款捐给灾区人民;他冒着倾盆大雨,不顾道路的泥泞,护送老大娘和儿童;他瞒着战友把钱寄给大力的老母……看到这些情节,我热泪盈眶,联想到我自己“对同志对人民不是满腔热情,而是冷冷清清,漠不关心,麻木不仁。”自己为同志做了一点应做的事,就觉得了不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做团支部的工作,平时很少和青年同志谈心,更谈不上关心她们的政治思想和生活。雷锋同志所做的每一件平凡小事,组成了他伟大的一生,他是和平建设时期的英雄。倘若他处在动荡的革命年代或是战火弥漫的岁月,一定会成为毫不顾己的英雄。象我那种想当“英雄”的思想,实际上只是为了个人出出风头。通过电影《雷锋》的启示,我明白了一个人能不能成为英雄,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客观条件,而是主观因素——是有没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学习他听党的话,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联系实际,不忘阶级苦的优秀品质。过去,我不安心在纺织厂工作,以为自己念了十几年书,应该上大学才有出息。实际上这是自己的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我学习雷锋同志,要从现在起,甘心情愿地当一辈子纺织工人,搞好本职工作,争取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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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人民服务是幸福的
上海人民淮剧团青年演员 李金贵
我是一个演员,学习了雷锋以后,对于怎样对待平凡的工作,才有了较正确的认识。这次看了电影《雷锋》,又给了我一次深刻的教育。我们剧团不大,人数较少,一九五九年建团以来,我除了演戏以外,还管理化妆用品。这个工作比较繁杂,容易得罪人,有的同志也对我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当时我想:我本来是一个演员,化妆不关我的事,准备不干了。学习了雷锋同志的事迹,我懂得了为人民服务的天地是无限广阔的,认识到这种想法是不对头的。同志们对我的工作有意见,可能是我工作上有缺点。有缺点,就改嘛!我跟雷锋同志一样,是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应该以雷锋同志为榜样,对待工作要象夏天一样的火热。思想通了,工作起来也就更有劲头。几年来,每场演出,我除了事先准备好化妆用品外,还趁演出的空隙,协助舞台工作。下乡演出比在剧院里演出困难多,一切都在露天,常常换地方。我同在家里演出一样,帮助做一些自己插得上手的工作。我们青年人多做点事情,多吃一点苦,就是一种幸福。以前,我以为这些平凡的工作“琐碎”、“单调”,没啥意思,做得多了,我就从中懂得了一个重要的道理:正是这些平凡、“琐碎”、“单调”的工作,汇成了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
去年六月,我下乡参加劳动锻炼,给我的教育很深。有一天,我正在河边洗衣服,突然下雨了,一位在河边洗菜的老大娘很着急。当时我就想:雷锋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抢上前去帮忙的。我就放下自己的衣服,去帮助老大娘把菜洗好,扛回家去。平时早上起来,我就帮助农民们打扫庭院、逗小孩玩。有一次,我发高烧住了医院,公社的干部经常打电话来问候我,有的女社员还跑五六里地到医院看我。我仅仅为农民们做了一点事情,可是农民们却这样热情对待我,这使我深深感到:只有当我们和广大群众并肩战斗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和他们紧密结合在一起。出院的第一天,我就到田头去给农民唱戏。农民们要我好好休息,不让我唱。但一股抑制不住的激情使我还是唱了两段。农民们的劳动干劲,激发了我为人民服务的决心。党正在号召我们要演好革命现代戏,我也要以雷锋的革命精神为榜样,决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
〔原载《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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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左图:一辆长途公共汽车抛锚了,雷锋把自己备用的轮胎借给司机用,并帮他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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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两个景颇族战士
骆文心 孙浩刚
景颇族战士何老六和勒用,是“一帮一”的对子。他们同是去年入伍的战士。不同的是:工读学校高小毕业的何老六好学上进,毛主席著作从不离身,办事积极认真,经常受到领导的表扬,而勒用却相反,他是个不会说汉话的文盲,性格耿直暴躁:走路被石头绊住了,他不把那块石头挖出来搬开,绝不离开。对于纪律严明的部队生活,他总也不习惯:裤管高高卷起,帽檐老是朝着太阳;全班同志的水壶都整齐地挂在墙上,唯独他要藏在床头柜里,原因是那里面三天两头装着酒。
班长和其他同志曾经多次帮助过勒用,但因为他听不懂汉话,效果都不好。何老六和勒用结成“一对红”后,下定决心要帮助他克服这些缺点。看到勒用犯了毛病,他马上严肃地指出;一有空闲,就拉他去个别谈心。可是,勒用给他的回答,不是撅着两片厚嘴唇固执地一语不发,就是嘴一撇,说:“我不喜欢!”说完,唱起山歌,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天,勒用去换岗。他一边走,一边唱着山歌,手却玩弄着枪。老六看见了,叫他不要随便玩枪。他嘴一撅,说:“我就是这样!”话没说完,枪“嗵”的一声响了。
碰了几回钉子,何老六感到伤心了,他去找指导员,把自己满肚子的烦恼,一古脑儿向指导员倒出。指导员微笑着听他说完,握住他的手,鼓励他不要泄气灰心。指导员说:
“他也是个受苦人啊,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帮助他,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战士的。”指导员又嘱咐老六回去好好读读毛主席著作。
何老六听了指导员的话,回去更用心地读毛主席的书,读着,读着,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帮助勒用。
这时,他们连队接受了上山备料的任务。老六和勒用分配在一起,拉一把锯子。共同的劳动,使得他们逐渐亲近起来。老六主动帮勒用洗衣服,刷鞋子;勒用收到未婚妻的来信也愿意请老六看。有时,勒用跳起舞,老六就在一旁吹口哨伴奏……
“怎样才能更好地帮助他呢?”老六经常在心里琢磨着。一天,勒用来约老六唱山歌。老六想起了林彪元帅的“教一个好的歌子,实际上也是一堂重要的政治课”的教导。心想:勒用喜欢唱歌,我何不教他唱革命歌曲呢?能歌善舞的勒用,听老六要教他唱歌,马上就“好啊!好啊!”地同意了。
入夜,边疆的翠色群山,隐没在浓黑的茫茫夜雾里;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也安静下来。突然,在深山密林之中,从一间闪着亮光的茅棚里,飞出一阵《国际歌》声:“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茅棚里,在燃着松柴的火塘边,何老六正在教勒用唱歌。这支曾经唤醒过千百万奴隶起来战斗的无产阶级的伟大战歌,此刻,正象火塘里殷红炽烈的火焰,照亮了两个奴隶的心。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旧社会,山官地主压迫我们给他当牛当马,饭没有得吃,衣服没有得穿。我小时给地主当了五年长工,没有穿过一条裤子……”勒用睁大着眼睛,听老六讲解歌词的意思。听着听着,他的鼻子酸了。他伸手抱住老六,倾诉起自己童年的悲惨遭遇:六岁,他开始给山官放羊。管家白天给他两碗糠菜、一顿皮鞭;夜晚,一把大锁,把他和羊儿关在一个圈里……
不久,老六又教勒用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讲述毛主席怎样领导秋收起义,坚持井冈山斗争,怎样领导红军进行两万五千里长征。学了这支歌,听了何老六的话,勒用懂得了革命纪律的重要。当他知道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敬爱的毛主席为工农红军亲手制订的时候,更加爱唱这支歌了。
逐渐觉醒了的勒用,打心眼里爱上了毛主席著作。不识字,他就请老六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晚上,他找来几张笋壳,把灯光遮住,苦学到深夜。越读,他对革命的道理懂得越多,心也明了,眼也亮了。他逐渐认识到,一个解放军战士,不仅要保卫住社会主义祖国的幸福生活,而且还有责任帮助世界上所有受苦的人民获得解放。
从山上回来,大家反映勒用变了,说他“象个战士了!”是的,勒用变了!他热爱连队愉快紧张的集体生活,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时时苦练杀敌本领。他的服装穿得整齐了,水壶当然也已经挂到了墙上——加入了它们那整齐的行列。班里学习《反对自由主义》,当读到“自己错了,也已经懂得,又不想改正,自己对自己采取自由主义”时,他叫了起来,说:“把这条写给我。我过去就有这个毛病。”过去勒用天天计算着赶街日子,好上街去玩,现在却几乎忘记了赶街这回事了。他的手榴弹投不远,就每天拿着大木弹抡,手臂甩得红肿了,用手帕扎住了再练,终于成为全连拔尖的投弹能手。一班有个傣族战士萧孙,汉话懂得少,勒用自己买了一盏煤油灯,每天晚上教他学习毛主席著作。……
可惜,我们来到这个连队时,勒用因为工作需要已经调走了。听我们问起勒用最近的情况,何老六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人家当了标兵呢。”
信是勒用写来的。信上说,他最近参加了分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会。还说,他很想念班里的战友,请他们以后还要多多帮助他。字写得并不好,有不少错别字。但是,在那歪来扭去的字里行间,我们却看到了一颗突突跳动的革命战士的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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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牧民的心
日娜
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乌兰牧骑”在新包力格公社一个大队演出后回到蒙古包里,装还没有来得及卸,一位背着四胡的老大爷掀帘进来。
“小伙子!你们的节目演得好呀!一个个都演到我们牧民的心上啦!”
这位突然闯进蒙古包来的老人,是新包力格公社新包力格大队的社员。听说乌兰牧骑来了,特意赶了三十里路,到这里来看演出的。
“老大爷,您太辛苦了。我们还要到你们大队去的,您在家等着就是了。”
“这样好的节目,早看一天是一天啊!再说,我还怕这次轮不到我们大队呢。”
大家注意到,老大爷的背上背着四胡。提起四胡,他笑迷迷地把它取了下来,调了调弦说:“你们的节目我已经看过了,你们要不嫌我人老、嗓子哑的话,就听我唱一段吧!”说完,这位在旧社会里当牛做马的老牧民,便把自己的家史,从头到尾地给乌兰牧骑的同志唱了一遍。这段家史即编即唱,却十分动人。乌兰牧骑的同志当场把它记了下来。
家史唱完,已经是下半夜了。老人要回去,乌兰牧骑的同志和房东都挽留他在这里过夜,他说:“不了,明天队里还有事呢!”
第二天,夜幕来临,乌兰牧骑的同志正在做演出准备,一阵马蹄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骑马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男的就是昨天夜里来的那位老大爷。
“小伙子,我又来看你们了,还多来了一个人。喏,这是我的妻子。”
乌兰牧骑的同志热情地招呼了他们。他对同志们说:“我俩不光是来看戏的,还带来全大队社员的心愿。他们希望你们明天就到那儿去演出。”
今晚,不用别人留,这两位老人就住下了。第二天,他们领着乌兰牧骑到新包力格大队去。他们把乌兰牧骑的同志们首先带进自己的蒙古包。老两口打来了酒,准备了黄油、奶豆腐……乌兰牧骑的同志一再推辞,也没有用。
事后,乌兰牧骑的同志谈起这些事,万分感慨。他们说:“不下来演出,是不会了解牧民的心的。”
说得对,就在遇到老大爷的前不几天,他们对牧民的心也是不十分了解的。那时,他们刚踏进新包力格公社的土地,来到第一个演出点那仁包勒格大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寒风呼啸着,一路上把同志们刮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在那仁包勒格大队,牧民正围坐着谈论乌兰牧骑来演出的事,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有的人还站在蒙古包外面,不时搓搓手,顿顿脚。他们都在等着看乌兰牧骑的演出呢!
看到牧民冒着寒风在等着他们,队长就通知大家马上去布置场地,准备演出。在这样的条件下演出,还是第一次,临阵,有的队员畏缩了:
“队长,不能明天再演吗?刮那么大的风。”
“要能美美地睡一觉多好呀!”
“同志,你没看见吗?这里所有的牧民都在等着看我们的演出呢!他们从天黑直等到现在,有的人还是从几十里以外特地赶来的哩!”
有人建议到一座喇嘛庙去演。大队经过了几番周折,才算把事情办妥,进去演了一场。
事有凑巧,在新包力格公社巡回演了一周之后,最后又回到那仁包勒格大队演一场。到达的时间恰巧也在夜里,怎么办,明天再演吗?进喇嘛庙演吗?乌兰牧骑的演员们想的不是在什么地方演出,更不是睡觉,而是牧民还有什么没料理完的事,怎么在牧民中做更多的宣传工作。行装还在车上,有的人去看场地,而更多的人却到了牲口圈,进了蒙古包,帮着牧民清理好羊圈,喂饱牛犊,做完家务事,以便让牧民安心地去看演出。在已经闲下来的牧民家里,传出了乌兰牧骑同志的读报声,以及牧民们看了立体镜之后的欢呼声。
大队长来问乌兰牧骑的演员:“天气冷,是不是要借喇嘛庙?”他得到的是一致的回答:“外面行啦!社员们都受得住,我们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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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对红〔年画〕 韩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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