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2月1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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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当革命战士 吹战斗号角
  济南部队某部红四连班长 邢书弟
我学着写诗,是从一次行军搞快板诗开的头。行军前,指导员交给我一个广播筒子,叫我在行军路上编快板诗,做个行军鼓动员。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编快板诗不很难,写好了就通过广播筒子向部队做鼓动:
行军路上一支箭,
甩下群群南飞雁,
大雁有双凌空翅,
我们有双铁脚板。
行军刚开始,大家走得挺欢,同志们一听我唱快板诗,越发活跃。可是,走出几十里以后,只觉得背包越来越沉,别说编诗,就连广播筒子好象也举不起来了。听见休息号一响,解开背包一扔,一屁股坐在上边,早就把鼓动工作丢在脖子后头了。指导员发现我的情绪不对劲,再一吹前进号,就抢去了我的枪,和我肩并肩地一边走着,一边讲开了红四连连史。他特别讲了红军连长杨万兴,在长征路上,不光背着伤员爬山,还编快板诗进行鼓动工作。指导员强调说:“好钢要使在刀刃上,好诗得唱到点子上!”我一想,也是。越是在艰难困苦的时候,越需要鼓动,我怎么单在这个关口上变哑巴了?有一天行军,大家走得又饿又累,人也快“散架”了。这时,上级忽然下了一道命令,说有了新的“情况”,要继续行军三十里,还要翻一座山。我一听一咧嘴,有的战士也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候,我猛地想起了指导员的话,想起了英雄连长杨万兴,想起了快板诗的战斗作用。我咬紧牙关坚决写。但写什么呢?这时,我看见排长梁山同志,正帮着战士扛起大枪,象火车头似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就抓住了这个材料,马上编了一首快板诗,鼓动大家向排长学习。战士们都有股英雄劲,你既敢叫板,他就敢答腔,大家唱着歌子,一溜小跑的就翻过了大山。
这时我初步认识到了写诗的目的不是为了抒发个人的不健康的感情,供自己欣赏;应当把诗当成战鼓、进军号,在现实斗争中起枪杆子的作用。从那以后,我写诗的劲头起来了。
不过,我在连队里的业余创作时间,全凭一个“挤”字,唯恐耽误了正式操课。因此,我常在吃饭走路的时候构思,洗脸嗽口的时候酝酿诗句,有点空余时间,就随手在一张纸上写出个草稿。由于思想过分集中到业余创作上,对工作难免就有一些影响。有一次我到一个背静地方去写诗,没听见吹哨,结果集合迟到了,班长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当时,弄得我挺别扭,心想:咱是个当兵拿枪杆子的,又不是写诗的,既然没有什么写作条件,干脆集中精力当好兵吧!我把这个想法汇报给了指导员。指导员耐心地对我说:“兵也要当,诗也要写,今后要把‘业’和‘余’的关系摆妥当。”指导员尤其强调:“先要当好兵,才能写好诗,千万不能本末倒置!”
我下定决心按照指导员说的去办,首先把毛主席著作学好。
我入伍四年来,通读了《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为人民服务》、《青年运动的方向》、《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重点文章,都反复地阅读了许多遍;还写了歌颂学习毛主席著作的诗歌十多首。我认识到:毛主席著作,是我进行业余创作的一个最大的动力。
在我写的诗歌当中,要数反映练兵生活的最多。因为我在连队里,见天和刀啊枪的碰头,提笔写起这些东西来就比较快。不过在我熟悉和热爱自己手中武器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记得我刚从学校门走进部队的时候,自以为已经学习过“数理化”,觉得步枪手榴弹这一套还有什么多大学头?谁知道,我第一次射击就打错了靶子。第一次参加投弹测验,运足了力气,才投了三十五米。我揉着甩疼了的胳膊,望着老战士投得又远又准的教练弹,心里想:我到哪一年才能赶上老同志呢?指导员见我有点泄气,就拉我到操场边上的白杨树下,学习了毛主席关于帝国主义的本性不会改变的论述。指导员说:“你今天能多投一米,明天到战场上杀敌就多了一分把握;你能练出一手过硬的功夫,就会在战斗中增添一分勇气。”打那以后,我懂得了练兵就是为了打仗,不管练什么军事课目,我腰里都别上几个教练弹,在来回的路上和训练的间隙练一练。有时没带教练弹,就找一块圆溜溜的石头,从山下往山上投;等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再拾起重投,就是到济南去开会,饭包里也带上一个教练弹,在会议休息的时间找个地方去练;同时,还和兄弟部队的战友们交流投弹经验。所以我的投弹成绩步步上升,最远投到了六十八米,领导上还把我树立为投弹标兵。有一天,我领着几个新兵到操场上练投弹,投了不大一会工夫,有几个同志就揉着胳膊皱起了眉头。有一个干脆把教练弹往地上一丢,说:“现代化战争,还投这么块锈铁疙瘩干什么!”我一看这些新同志的表现,就想起我开始练投弹的那股劲头来了。我想:不能光把投弹要领告诉新同志,还应该把鼓舞我投到六十八米的精神力量传给新战友。于是,我当场就写了一首《战士练投弹》。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战士举起手榴弹,
两只眼睛火花闪。
谁说这是一块铁?
满腹仇恨一把攥!
铁臂抡得青筋起,
飞弹落得准又远。
为了练身硬功夫,
我愿把苦当蜜咽!
我当场给新同志读了一遍,他们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微笑。有的立刻抄在自己的本子上,有的一边投弹一边背诵,投弹场上又活跃起来了。
我当兵以来,参加步枪打靶最多。夏天,我卧倒在靶台上搞射击预习的时候,不知身子下边留下过多少汗印子;于是我就根据这点亲身感受写出了《汗之歌》:
好钢要在洪炉炼,
战士练兵趁暑天。
练兵场上汗如雨,
哪管汗水漂起船!
水壶灌满又喝光,
汗珠永远不断线。
汗水洒在靶场上,
浇开红花似牡丹。
汗水落在刺刀上,
刀光血影敌胆寒。
汗水撑圆满月弓,
战士就是弦上箭。
冬天,雪花纷飞,我们在练兵场上要与寒冷作斗争,于是,我又写出了《三九磨快宰狼刀》。根据我的体会,我在那一门军事技术上用的心血大,不但那项军事成绩明显,功夫过得硬,而且诗也写得多。任务越重,时间越紧,我的写作欲望反而越大。在艰苦的环境里和艰巨的任务中,涌现出的英雄人物特别多,如果不把他们写出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实;反映部队的火热斗争生活,已经成为我乐于担负的业余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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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编后小语

  业余创作要为基层服务
今天,本报发表了青年业余文学创作积极分子谈写作的一组文章。这些文章的作者,是生活在基层单位的工人、农民和战士。从他们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创作紧密结合党的中心工作,为当时当地的斗争服务。就是这些行军路上的快板、俱乐部里小演唱、墙上的对联、黑板报上的诗歌,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资产阶级要用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无产阶级也要用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毛主席说:“我国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谁胜谁负的斗争,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解决。”这个斗争,不仅在学术界、文化界进行着,而且在车间、田头、学校进行着。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运用文艺向广大群众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同各种资产阶级思想、封建主义思想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除了要占领报纸和刊物的阵地,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以外,还必须把广大基层的黑板报、广播站、俱乐部充分利用起来。业余作者作为党在基层的宣传员,要为基层服务,要把黑板报、广播站和俱乐部当作重要阵地。
我们的专业文艺工作者正在进一步深入工农兵,改造思想,他们创作了不少优秀的作品。但是,我们国家这样大,要满足六亿五千万人民的文化生活,要在广阔土地的每个角落里,向着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旧思想、旧文化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运用文艺宣传毛泽东思想,光靠专业文艺工作者是不够的,光靠报纸刊物也是不够的。只有广大业余作者拿起笔来,创作各种形式的文艺作品,在全国千千万万个基层占领阵地,才能充分发挥文艺的战斗作用。
我们广大的工农兵业余作者,要做一个又会劳动又会创作的战士,用你们手里的笔,宣传毛泽东思想,热情歌颂社会主义,歌颂我们英雄的时代、英雄的人民。用文艺的武器,保卫和发展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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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手挥锤 一手写诗
  上海沪东造船厂工人 居有松
我们工人阶级写诗,是为了干革命。从一九六○年到现在,我在厂里用诗句写保证,用诗句打擂台,用诗句写喜报,用诗句批判不正确的思想。用诗歌去鼓舞人们战斗,鼓舞人们学习,鼓舞人们团结。通过多次的实际斗争,我深深地感到,离开了革命,离开了毛主席思想,就会走弯路。
这里,我想说说一九六一年和一九六二年前后的一些情况。那时,社会上阶级斗争十分激烈。自己由于思想上放松了改造,滋长了一定程度的骄傲情绪,反映到创作上,这一时期进步也不大。那时,有不少人写诗尽写些山山水水,还有些人直接对我讲,叫我在艺术上提高,写一些优美的抒情诗,不要光唱老调调。听了这些话,心里真苦恼。究竟怎么去提高?从哪儿去提高?怎样辨别诗的好坏?这些问题,我都认识得不清楚。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我到杭州屏风山去疗养,也写了几首格调不高、趣味不够健康的山水诗,结果,受到了一些同志的批评。后来在党的教育下,我又鼓起了劲头,搞好生产,搞好业余创作,更多地为黑板报写诗,写唱词,编小剧本,配合厂里的各项运动。这样一来,厂里工人同志们十分欢迎,我自己为生产服务、为政治服务的信心也更足了,决心朝着这条正确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
一九六三年年底,《萌芽》编辑部的同志到厂里来找我,叫我写点东西。并且具体帮助我订计划,要我在热火朝天的场景中去找题材,写工人阶级的革命英雄气概;到船台上、车间里、码头中去观察,朝着更好地表现工人阶级的英雄性格的方向去提高。
一九六四年,我写出了《造船工出了新一代》。在毛主席的培养革命接班人的战略思想的指导下,结合着自己对现实生活的强烈感受,使诗的主题得到了提高。在生产新高潮中,有一次,我的徒弟的一个小组,跟我的这个小组展开劳动竞赛,我那时的感情真激动极了,看到自己带出来的徒弟,技术很好,能够独立操作了,从他们身上,我就象看到了全国很多的师傅、很多的徒弟,看到了工人阶级一代接一代地跟上来,祖国的船一条又一条地下水,……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口气就写出了九节诗。在最后一节,我自豪地唱道:“千山万水站起来,看咱徒弟闹竞赛,擂台对着江和海,‘你们要船这里来!’”
今年四月,我又写了一首朗诵诗《为祖国造油轮》。那时,我们厂为了赶制油船,展开了热火朝天的生产大竞赛。任务提前完成以后,上海电影演员剧团到厂里来慰问演出。演出后厂党委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赶写一首《为祖国造油轮》的朗诵诗,第二天拿出去演出。我满口答应下来。在写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船台上,挥起了我那有力的大榔头,和同志们一齐投入了轰轰烈烈的战斗,只听那,鈚铲枪不停地歌唱,只见那电弧光闪耀辉煌,整个船台象一片灯海,阶级兄弟们在争分夺秒、你追我赶,要把任务提前再提前。我也好象看到了大庆的油田,象黄浦江上的波涛,日夜不停地流淌翻滚;看到了全国各行各业都在向大庆要油,而大庆又在伸手向我们要船!要船!这一切一切,多么激动人心!它在我的脑子里轰鸣,在我的胸怀中激荡,所以我一口气就写了二百多行。我写诗,就是要把一肚子的高兴倒出来,把对党、对毛主席满腔的感激之情告诉别人,就是要歌颂我们造船业的飞跃发展,歌颂我们造船工人中间的英雄人物与先进事迹,就是要写出我们工人阶级的革命气概,写出时代的革命气概。
从我开始学习创作起,党和编辑部的同志就多方面给我帮助和教育,告诉我写作本身就是参加阶级斗争,要求我们写的东西要有战斗性。正是在党的亲切关怀和培育下,我才更加明确地懂得了写作就是干革命,就是用文艺作为武器去参加战斗。尽管我还刚刚在创作的道路上学步,但是我有决心,一定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坚持又劳动又创作的正确方向,在厂一天,就要把榔头当笔,把笔当榔头,用榔头建造社会主义的钢铁巨轮,用笔写下社会主义的热情赞歌。我要写上一辈子,唱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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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革命生产 为革命创作
  山东省青岛纺织机械厂工人 刘光进
一九五七年,正在社会主义事业蓬勃发展的时候,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党向社会主义发起了猖狂进攻。我们厂里的右派分子孙从宅也乘机钻了出来,诬蔑我们党,说:“再叫党委领导,咱机械厂就垮台了,……”我听到这些攻击党的坏话,真是气炸了肺。实在憋不住了,就写了一篇稿子,题目是:《孙从宅为啥昧着良心说黑话?》说真的,平时我给母亲写信,都写不明白。可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笔头子象在吐炮弹似的,霎时写了一大篇。稿子在黑板报上登出来了,好家伙,没想到来看的工人这么多。黑板报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说:“好,这话在理!”也有的说:“对,这才是说的咱工人心里话呐!”这时,我心里也象战士打了胜仗一样的痛快。党支部书记鼓励我说:“伙计,说得对呀,在阶级斗争的风浪里,我们就是要越战斗越坚强,党给你撑腰!”有党的鼓励,群众的支持,我的劲头更大了。回到宿舍里,连夜又写了两篇。这回不光我写,很多人都写起来了。我们车间的四块大黑板,全成了我们反击右派言论的斗争阵地了。我们不光用黑板报批判右派分子,还和姓孙的展开了面对面的大辩论,直辩论得那家伙哑口无言,低头认错才算完事。
反右派斗争后,工友们选我当了车间工会宣传委员,具体分工办黑板报。党委看我能写些黑板报稿子,就叫我参加厂里的业余文学创作小组。这个小组,是一九五三年建立起来的。由于成分不纯,创作组不但不能积极为政治为生产服务,还散布坏思想。参加这样一个创作组,我心里有三分怯,党委书记对我说:“怕什么?党委叫你们这些工人参加,就是让咱工人阶级把笔杆子攥在手里,来为政治、为生产、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五十多岁的阚永长老师傅也鼓励我去,并把他当先进生产者奖的本子和一支金星钢笔送给我。他说:“拿上这本子好好的练,用上这笔猛力地写,写咱工人心里的话,写党和毛主席对咱穷苦人的好处!”老工人的一颗火热的心,把我的劲头更烧起来了。
这时,厂党委对创作组虽已进行了整顿,但是仍有几个人的立场、观点没有彻底改造过来。他们见我们这些“大老粗”参加创作组,表面上不敢反对,内心里可不欢迎。他们说:“蒿子再高也长不成树,兔子再大也不能当成马骑。”又说,“瞧,写的那笔字,跟蟹子爬沙似的;豆腐干那么大一点,算啥文章?”我听到这些话,又气又恨。咱的文化低,是旧社会造成的;就是这笔蟹子爬沙的字儿,还是解放后才学的呢。在这些家伙面前,咱一定要争口气,我就下定决心学文化,练字儿。宿舍里没有桌子,我就趴在床上,把洗脸盆扣过来,垫上枕头当小桌,照着报纸一字一字地学着写。这样写了些日子,觉得光学文化、练字,耽误写黑板报稿子。后来我干脆就学习写日记。这样既能提高文化,练了字,又写成了第二天的黑板报稿子。和我同屋住的工友范长生同志见我为了一个字憋得乱转转,就把他的一本《学文化字典》送给我,并教会我查字典的方法。以后遇到不会写的字,我就向这不会说话的先生请教。
在编辑小组里,我们和那伙人顶得当当响,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俺们和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道。俺觉得业余创作,就应当表现厂里的新人新事,短小精悍,形式多样,紧密地配合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可他们却对工人写的小诗歌、小通讯,看不到眼里,说这些东西没有艺术性,不象文章。比方有个工人写了篇诗歌叫《机器的主人》,歌颂了一个热爱工厂、热爱机器的老工人,他们一看,一晃脑袋说:“这是啥诗?连点艺术味道也没有,机械厂里谁还没看到过机器!有啥可唠叨的。不行!”就把它扔了。我们就是为这些事,天天争吵。因为我们不采纳他们的意见,硬把工人写的小文章发表在小报上,他们就火了,当面顶不了我们,就消极怠工。我们想,好吧,你们不干,我们就顶起来!工厂党委很支持我们,党委赵书记亲自领我们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给我们出题目,想点子,还亲自带头给小报写稿子,这就更加提高了我们的信心,鼓舞了我们的干劲。以后,我们的小报,很受群众欢迎。一些原来登在油印小报上的稿子,有很多被《青岛日报》选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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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创作是为了斗争的需要
  湖南省湘阴县高坊公社麓峰大队社员 甘征文
我上过四年学,一九五七年回家参加农业劳动。那一年修水库,党支书叫我去喊喇叭筒,搞宣传鼓动。我接过喇叭筒就叫某某积极出工,某某工效高……喊得喉干舌苦,可是大家说我喊得没板眼,劲鼓不起来。这时,党支书教我把工地上的先进人物先进事情编成顺口溜、快板、山歌。我记得第一次编了一首:
小三爹,真正行,
天天带头出早工,
不怕雨来不怕风,
要与年轻人比输赢,
两担当着一担挑
赛过当年老黄忠。这样一来,效果很好,小三爹笑呵呵满身是劲,大家挑土你追我赶。一九五八年,大队部办了个油印小报,我写了快板、山歌在上面发表,社员看了都说我编得好,并鼓励我今后多编多写。从此,我一出工总要编几句念给大家听。一天早晨,我带着十几个社员去挑草皮子下氹,天很冷,水上结了一层冰,我看大家怕下田,就卷起裤脚先下田,并且编了四句山歌:
北风呼呼吹过垅,
田里结了冰一层,
突击队员不怕冷,
心里烧起火一盆。大家听了劲头就来了,一个早晨就突击把草皮挑完了。收工的时候,我又编了四句:
清早起来雾蒙蒙,
地上寒霜白如银,
只听一声呵嗬起,
雾散霜消肥满垅。更是唱得个个喜盈盈。虽然劳动了一个大早,大家也不觉得累。
我做什么就编什么,需要什么就编什么,编出来就唱,或者是写在黑板报和门板报上。我有个体会,就是工作或生产越紧张的时候,越是能写出东西来,如果要我一天坐到黑,反而写不出,人也不舒服。
一九六二年,正当我国刚刚经历了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国内外阶级敌人猖狂进攻的时候,我们那里刮起了一股单干风。当时我想,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维护社会主义制度,维护集体经济;另一方面,如何用文艺这个武器来向资本主义势力进行斗争,心里没有数。我带着这个问题学习了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危害人民群众的黑暗势力必须暴露之,一切人民群众的革命斗争必须歌颂之。”于是我把队上闹分田的事情写成小说《月夜》,批判了富裕中农的资本主义思想,表扬维护集体经济的贫下中农和队干部。我们大队的干部和群众看了这篇小说,都说受了教育。邻队队长甘厚生很有感慨地说:“掌舵人不把舵掌稳,偏就偏成器了,贫下中农不识破富裕中农的阴谋,就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大队在党支部的领导和群众的支持下,很快煞住了这股单干风。
我们大队原来有个自发的老剧团,演员的政治思想状况比较复杂。他们常演一些色情、封建迷信的坏戏,在群众中造成极坏的影响。一九六三年冬天,这个剧团又准备在春节演出,党支部制止这个剧团演坏戏,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组织一个青年文娱队,在春节演出新戏。我马上组织了二十四个男女青年,编排新戏,可是我们全是门外汉,没有上台演过戏,更没有编过戏。这时我猛然记起了毛主席的话:我们的文艺是“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我把这个道理一讲,大家明确了我们演戏不仅是娱乐,更重要的是一场政治斗争,思想明确,劲头就来了。我和几个同志日夜赶编了两个小剧本《破案》、《抬头见喜》。老剧团的人知道了,便放话出来威胁我们说:“如果那些‘浮头鱼崽’(指青年人)搞成器,挖瞎我的眼睛。”并暗地准备在我们演出时打?喝,要把我们轰下台来。这还不算,他们还拟了副对联准备在我们演出时贴出来:
敲锣鼓,拉胡琴,拿来凑
个热闹;
演新戏,搞宣传,无非振
动人心。我看了这副对联,火从心起,马上召集剧团同志研究还击,我当即拟了一副对联:
敲锣鼓、拉胡琴,大家欢
度春节;
演新戏,搞宣传,压倒邪
气歪风。演出那天,我们将这副对联用大红纸写起贴在舞台的两旁。这一天,社员群众第一次看本大队自己编的戏,个个都鼓掌欢迎。还揭发了阶级敌人的破坏阴谋活动。
通过这场斗争,我进一步认识到毛主席的教导:“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进一步认识到搞创作是为了阶级斗争、政治斗争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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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唱山歌党定音
  河南省固始县陈淋公社知识青年 陈有才
我是个农村知识青年,出生在大别山下一个贫农家庭里。党把我从小学培养到大学中文系三年级。一九六三年返乡参加生产劳动。
大别山是山歌的摇篮。我七岁上,父亲把放牛的牧鞭交给我的那天,我就开始学习山歌。解放后,党把我手中的牧鞭换成一支笔,我从小学直到初中,就没有离开农村,一有空就向民歌手学习山歌,先后搜集了五百多首民歌。以后,自己又创作了一些。不过,开始一个时期的东西,学生腔很浓,内容也空,有的是雕琢出来的。
记得有一天,老农民歌手崔杰三对我说:“你的诗在报刊上露一鼻子,就是听不懂,句子那么长!”最后他竟唱了四句歌给我:“你脚踏故乡土,眼观故乡人,不唱故乡歌,巫婆子装假神!”这是尖锐的批评!放牛老伙伴也问我:“你不能用山歌来唱我们的新生活吗?”是呀,我从小就爱山歌,为什么现在“巫婆装假神”呢?于是我下决心,用乡亲们喜闻乐见的山歌来为广大贫下中农歌唱,我唱出了:
百鸟爱的是山林,
蜜蜂爱的是花心,
鲤鱼爱的回头浪,
我就爱唱家乡音,
唱支山歌给党听。
  生产队学习毛主席著作劲头很大,我就唱:
树树桃花似火烧,
稻芽下田麦打包,
夜夜民校读“毛选”,
书声催得秧苗高,
催得麦穗黄到梢。
我们家乡,稻螟虫是个大害,少数群众说是神虫,说秋白穗是西北风吹的,为了破除少数人的迷信思想,我就写《治螟三字经》:
稻白穗,真奇怪。
有怨风,有怨晒,
说神虫,来天外。
说奇怪,不奇怪。
学科学,就明白。
是螟虫,来为害。
……(略)
群众一读就懂,一听就会。起了宣传作用。
要想写出群众喜闻乐见的山歌,反映新生活,我体会首先必须劳动好。有一次我参加车水,又要学车水,又要学群众车水时唱的山歌,忙得满头大汗,顾此失彼,有时腿杆都打青了。老贫农辜守臣对我说:“小陈,你还是先学车水,学会车水歌就会了!”老贫农啊,多么朴素的诗歌理论家,我一定先学会劳动,再学会唱歌,先做一个普通的劳动者,再做一个歌唱者,先做一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然后再做一个无产阶级的擂鼓手!
每当我写成一篇初稿之后,我就利用田间休息时念给群众听,有一次给群众念《赶山会》,念了十来遍。一个贫农社员对我说:“你写小伙子躲壮丁那段,应该这样写:蹲过多少漏风洞,睡过多少老坟地,溜过多少丘棺场,钻过多少烂草堆。我过去被抓壮丁时就是这样的。”根据群众的意见修改,作品果然增色不少。
当我写了一些山歌,认为自己在文艺理论方面学过一点,又有一年多的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实践,并且掌握了一点群众语言,就想写长篇了。由于埋头写长诗,参加劳动也不是那么认真了,劳动时,边劳动,边考虑写作,开起“公私合营”杂货铺,那天要搜集到一首山歌和一句生动语言,就认为是“丰收”;如果没有搜集到,就认为这一天白白过去了。晚上我对山歌的老伙伴来谈心时也没有以前那么热心了,有时干脆给他们个“闭门羹”。结果什么也没有“创”出来。领导上发现这一切后,及时的对我进行教育,指出:“创作是为工农兵服务,一点也不能夹杂个人杂念,不能贪大求长,追求个人名利,否则就会脱离群众。”领导的帮助教育,提高了我的思想觉悟,这时,我唱出了:
我是农村小青年,
公社是我山歌泉。
我下田就唱山歌,
我唱山歌为种田,
誓夺粮棉大丰产。
我学写作的时间不长。今后,我一定要把毛泽东思想真正地学到手,永远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奋勇前进。红在农村,专在农村,做个既会劳动又会歌唱的人。我的心情很激动,最后让我唱支山歌吧!
爹亲娘亲没党亲,
党的恩情似海深,
教我成人教我唱,
我唱山歌党定音,
一辈不忘党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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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思想的火花
战士们说:“只有思想红,才有准星正。”这说明思想上的一杆枪要指挥手中的一杆枪。我体会到创作也是这样。
                   解放军某部 林雨
对于一个作者,他的“生活仓库”必须经常不断的丰富、充实,久而久之,水到渠成,人物和故事才能从生活里“流”出来,而不是“挤”出来。“流”和“挤”不一样。“流”出来的东西是在生活中有着切身体验,真情实感,一辈子忘不掉,写起来也得心应手,自然流畅。“挤”出来的东西则相反,写起来费劲,感人力量也差。“流”出的东西血肉丰满,不仅不易和别人“撞车”,也不怕“撞车”,“挤”出的东西则总是比较干瘪,任凭你煞费心思,还免不了要落套。                  解放军某部 罗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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