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1月21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实行半工半读培养新型的劳动者
天津市第二教育局半工半读教育处
天津市从一九五八年开始,试办了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到一九六三年,坚持办下来的有八所学校。一九六四年,党中央进一步提出了实行两种教育制度和两种劳动制度,一年多来,天津市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有了较大的发展,全市已有四十所半工半读学校,在校学生有四千多人。其中,有三十二所是新试办的半工半读高等学校或班。今年暑假,天津又扩大了试办规模,连同已有的半工半读学校,共有一百一十九所,学生两万四千多人。
天津在试办半工半读学校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有过起伏,遇到过这样或那样的实际问题和思想认识问题。在思想认识问题中,比较突出和普遍的是怀疑半工半读学校不能培养出合格的人材。有人认为,半工半读学校有一半时间劳动,读书的时间比全日制学校少,会影响教学质量。究竟应该怎样认识这些问题呢?现在就天津的情况,谈一谈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怎样看待教学时间和教学质量的关系
半工半读学校是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一种最好形式。实行半工半读,一边读书,一边劳动,工读结合,互相促进,把青少年的知识化和劳动化的过程有机地结合起来,肯定能够培养出政治思想好,有文化技术理论,又有生产操作技术,能文能武的合格人材。那么,有人为什么说边读书边劳动,会影响教学质量呢?其中有的是对于半工半读这一新的事物缺乏了解,产生这样或那样的怀疑,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从根本上说,这是历来人们重理论轻实践的思想的反映。毛主席早就说过,人的认识来源于实践,而生产劳动是人类的最基本的实践活动,也是人的认识的基本来源。又说:“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半工半读学校的学生,边读书,边参加生产劳动,他们既能从课堂上获得间接的书本知识,又能直接在生产实践中获得感性知识;既能使他们学得理论,又能使他们学会把这些知识运用到生产和生活中去,从而使他们学到比较全面的有用的知识。
这个道理许多人是懂得的,但一遇到具体问题,就又糊涂了。如有的说,教学时间少了,给予学生的知识不就少了?这不会影响教学质量吗?当然,如果仅就传授书本知识来说,时间少了,教给学生的知识是要少的。但是,教学时间和教育质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比例关系,而是一种辩证的关系。从天津办的较早的八所学校来说,他们从课程设置、教材直到教学方法,都作了一些改革;半工半读的学生,由于参加了生产劳动,熟悉生产和设备情况,了解工艺操作,有比较丰富的感性知识,等等。就是说,从教学内容到教师和教学对象,都发生了变化。条件改变了,人们的主观能动性更好地发挥出来了,教学效果就会不一样。往往在全日制学校里,教师需要花很多时间,不容易讲清楚,学生不容易理解和掌握的内容,半工半读学校的教师就能用比较少的时间讲清楚,学生也能较牢固地理解和掌握它;有的问题,甚至不需要在课堂上讲,学生在生产劳动中就能学会。如化学上比较难懂的概念、分子式、方程式和反应的基本原理等,如果光在课堂上讲,要用很多时间,学生还不易理解,但是半工半读学校的学生,有的长期在化工类工厂劳动,经常接触到这些内容,因此,他们学习这些知识就比较容易接受和理解它,又节省了教学时间。至于技术基础课和专业课,这种情况就更明显。例如机械制造专业在讲刀具课时,学生往往在生产中,已经在老工人的指导下学会了使用一些刀具,掌握了一定的磨刀技术,教师在课上一讲,学生就懂了,而且有的能够举一反三,理解很快。这种情况,如果不实行半工半读,是不容易做到的。
除了这些因素以外,半工半读学校也尽量利用工厂办学的有利条件,比较广泛地采用了现场教学,有一些课的内容就到车间去教,边讲边操作。有些从书本上看来是比较复杂的抽象的理论问题,都能通过实物,比较简明形象地讲清楚了。这样不仅大大节约了教学时间,而且学习效果也比较好。因此,我们说,不能用机械的形而上学的观点看待教学时间和教学质量,而要用辩证的观点看待这二者的关系。
实践是检验质量的标准
那么,这些学生的学习质量究竟怎样呢?天津市从一九五八年开始试办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从这种学校毕业的学生将近三千人,其中有一部分毕业生已经工作了四年。对于这些学生的情况,我们除了经常进行一些了解以外,还曾经先后两次对近两千名学生做过调查。这里我们着重从他们在生产中所表现的实际工作能力,来谈谈教学质量。
天津市半工半读学校教学与生产,特别是与工厂的生产实际结合比较密切,基本上能作到专业对口。一般说,这种学校虽然在课程设置、教材方面都作了一些精简,但是,中等专业学校的主要的文化技术理论课程,这些学生都是学了的。对于与行业生产有关的某些专门知识,因为生产的需要,他们学的比较多,比较深,有些与本行业生产无关或关系不大的技术理论知识,可能比全日制中专学的少一些。但是,不能因此就说他们质量不高。学习的目的是为了用。半工半读的学生都有这样一个特点,他们在学习过程中,学和用一致,理论联系实际,他们考虑问题能从实际出发,能够运用所学的理论知识解决生产的实际问题。如天津制药厂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有一个学生,在参加生产劳动中,看到“可的松”分离率低,影响生产任务的完成。这个学生根据在长期生产劳动中的观察,发现水与油接触,出现乳白色悬浮液。他抓住这个问题,联系他所学的理论知识,并且在原来作过的七十多次实验的基础上,又作了实验,于是提出了两项革新建议:一是从分离废液中加水提取氢化可的松,一是在菌油中榨取氢化可的松。这两项建议已经实现。经技术鉴定,每年可以为国家节约六千元。第一机械局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机械制造专业今年的毕业生,他们由车、钳、铣、刨等工种的八个学生组成了一个毕业设计小组,设计题目是生产中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即把旧式皮带车床改装为拉床。他们先是自己设计,然后分别根据自己所擅长的工种,再自己动手制造有关工件,不到一个半月,就改制成功了一台拉床,交付车间验收使用,性能良好,解决了生产中的问题。象这样的事例很多。它很能说明半工半读学生的学习质量。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能够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如果你能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说明一个两个实际问题,那就要受到称赞,就算有了几分成绩。被你说明的东西越多,越普遍,越深刻,你的成绩就越大。”对于半工半读学生质量的高低,学生成绩的优劣,我们也应当用这个观点去衡量。就是说,他们能够把所学的理论运用到生产实际中去,说明和解决的问题越多,他们的质量就高,成绩就好,反之,质量就不高,成绩就不好。
半工半读学校的学生,有许多人参加了工厂的新产品试制和研究工作,他们已成为工厂的一支重要的技术力量。如天津感光胶片厂从本厂半工半读学校毕业留厂工作的学生,占全厂职工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三点六。其中许多人虽然没有技术员的职称,但是几年来一直同工程技术人员和老工人一起参加新产品的试制工作。感光胶片厂参加科学研究和新产品试制工作的二百零七人中,有八十四人是半工半读毕业生,占这些人员总数的百分之四十。这个厂在前几年改造“中型试验车间”和新建“科技干版车间”的工作中,设计任务有一半以上是半工半读毕业生完成的。这从一定意义上也能说明教学质量。
这些学生还有一个特点,由于他们在学习过程中,结合着专业的要求,参加了几个工种或工序的生产劳动,所以操作技术比较全面,适应性比较强。大家知道,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和提高,有时需要调整和改变产品的生产方向。特别是一些新兴行业,试制新产品的任务大,批量小,需要经常调换原物料,调整车间和工种的生产人员。从半工半读学校毕业的学生,具有这种适应能力,给生产带来很大好处。如感光胶片厂为了适应生产的需要,把在有机车间生产的学生调到了干版车间,虽然这两个车间性质相差很远,但是这些毕业生很快就掌握了工艺规程,掌握了操作技术。最近,老干版车间淘汰了,他们被分配到研究部门和其它工序,也很快适应了生产的需要。不仅如此,半工半读学校的学生,让他们当工人,他们懂理论,有技术,会操作;有的让他们当技术员或调到工厂的有关科室工作,他们也能干,并且还干的很好。
以上说的主要是他们的知识和能力,还有更重要的一面,即这些学生由于参加了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工厂的一部分科学实验工作,从中受到锻炼,绝大多数学生政治思想比较好,他们的阶级立场比较坚定,阶级感情比较鲜明。他们不嫌脏,不怕累,服从分配,不挑肥拣瘦,以做一个工人为荣。天津市在一九六五年秋季以前毕业的二千九百多名学生,绝大多数当了工人,有的甚至是从事比较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也能愉快地去干。天津制药厂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学生郝臻杰,毕业后当了过滤工,每天用小车向外推又脏又有味的滤泥,常常全身沾满了象粪便一样的滤泥,到了冬天,衣服上都结上一层冰,他毫无怨言,勤勤恳恳地劳动,工人称赞他是“不知疲倦的人”。这种思想和品德是非常可贵的。
培养目标是逐步明确的
当谈到教学质量问题的时候,我们应该说,关于半工半读学校究竟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并不是一开始就解决了的,而是在不断的实践中逐步解决的。试办半工半读学校的初期,有的工厂办学校,思想站的不高,看的不远,他们主要是为了解决劳动力问题,以半工半读学校的学生当作徒工来培训,没有系统地进行文化和技术理论教育。结果,这些学生只能从事比较简单的劳动,而不能从事比较复杂的劳动;只能从事体力劳动,不能从事脑力劳动。也有的学校照搬全日制中等专业学校的一套,有的甚至干脆改成了全日制中等专业学校,培养出的学生去当技术员,而不愿去当工人。这样,实际上还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分家。后来通过反复学习党的教育方针,特别是不断学习刘少奇主席关于半工半读的指示,才在工作实践中逐步明确了半工半读学校的培养目标,明确了应该培养既能体力劳动,又能脑力劳动的新型普通劳动者。有些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坚持这样作了,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才为国家培养出了一批能文能武、能上能下的新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经验教训。
天津市试办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虽然已经有了七年的历史,但是,仍然有很多问题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逐步摸索解决。我们工作做的还很不够,上边谈到的一些看法,也可能有不妥当的地方,希望同志们批评和指正。
(附图片)
天津感光胶片厂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兼职教师万飞雄工程师,在现场给新入厂的学生讲解涂布机的构造和操作原理。这种理论联系实际的现场教学,效果很好。
新华社记者 梁一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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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要有正确的培养目标
天津制药厂半工半读中等技术学校副校长 黄惠蓉
我们学校是一九五八年办起来的。当时,我厂由药物加工改为以生产原料药为主,并且试制了不少新产品,马上要投入生产,工厂迫切需要技术人材。可是,究竟具体培养什么人材呢?我们当时认识是不很清楚的。我们认为工厂办学校主要是解决本厂的劳动力和技术力量,只从眼前需要出发,认为培养技工那样的水平就行了。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学制暂订为三年,教学强调凡是当前生产需要的就讲,不需要的就不讲。这种做法,使学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掌握了操作技能,对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因为给予学生的基础知识比较少,随着生产的不断发展,生产中有不少技术关,由于学生的技术理论水平低,就过不了,因此,曾一度对生产有所影响。后来,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认为根据学生原有的文化程度,应该而且也有可能使他们达到中等专业学校毕业的水平,才能适应生产发展的需要。我们所说的中专水平,就是培养中等技术人员,就是向全日制中专看齐,那时又回过头来一股劲地增加课时,满堂向学生灌输书本知识,而当前生产中需要的一些知识就很少讲或者根本不讲了。经过这样一个反复,我们从中取得了经验。我们又重新学习党的教育方针和党对教育工作的各项指示,对照当前的情况,经过多次研究,并且在有关领导部门的帮助下,才比较具体地确定了培养目标。我们的培养目标是这样提的:学生经过三到四年的学习和劳动,在政治思想上具有社会主义觉悟和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知识、培养学生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和共产主义道德品质,逐步树立起工人阶级的阶级观点、革命观点和劳动观点;技术理论知识基本上达到全日制中专水平;操作技能达到二三级工水平。
实现这一培养目标是有斗争的。特别是当领导上提出,我们的毕业生要到生产第一线去,既能当工人、又能作技术员的时候,曾经引起了不少的争论。有些教师认为半工半读学校培养技工还可以,要培养中等技术人员就不行了。学生的思想也比较混乱。有的一心想当技术员,学习很用功;有的则认为既然当工人,能够掌握技术操作就行了,何必要学那么多理论知识呢?针对这些思想,我们在师生中进行了一些工作,主要是通过订教学计划和几门课的改革,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即实行半工半读,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不仅能使学生达到二三级工的技术水平,也能使学生学到理论知识,只要下一番功夫,一定能使学生达到中专程度。以后又利用工厂整风的机会,我们学校的干部和教师,在思想、劳动、教学工作等方面普遍进行了检查。对于学生的思想认识问题,我们在一九六○年下半年,专门开了一次学生代表会,着重解决正确地对待学习和劳动的问题,强调半工半读的学生应当努力成为又红又专、不脱离生产劳动的工人阶级知识分子,要求学生既要努力学习科学理论知识,也要努力学习生产技术。只有这样,将来才能在生产第一线,能当工人,也能作技术员,能从事体力劳动,也能从事脑力劳动。
但是,这些问题不是一次所能解决的。一九六二年,我们的第一届学生毕业了。当时领导上决定一律分配这些学生去当工人。这样一来,有些旧的思想问题又冒出来了。比较突出的是,认为领导上所以分配这些学生去当工人,就是半工半读学校教学质量不高,不然,为什么不让他们当技术员呢?对于这些思想问题,厂党委会进一步指出,只想让学生当技术员,不愿意让他们当工人,实际上还是把脑力劳动看成高一等的,把体力劳动看成低一等的,这也是阶级斗争在思想领域的反映。当时,党委一方面要我们深入学习有关的文件,并把当时存在的思想归纳成几个问题进行讨论;另一方面搜集一些学生在生产第一线从事生产劳动的生动事例,用来教育大家。经过反复学习,我们才认识到只有坚持这条道路,才能使学生在德智体方面都得到发展,才能成为既能体力劳动,又能脑力劳动的新人。
为了实现上述培养目标,我们本着少而精、学以致用的原则,对课程设置和教材等进行了一些改革。如“微生物”和“生物化学”这两门课,在全日制中等制药专业学校里是比较系统地讲的。我们培养出来的学生是搞制药生产的,这两门课程的内容,大多属于医学方面的,在制药生产中不常用。因此,我们把与制药生产有关的内容挑出来,将与生产无关或关系不大的内容删去,合并成为“工业微生物学”。这样,既使学生学到和掌握了与制药生产有关的技术理论知识,又节约了学时。
与此有关的一个问题,是要处理好针对性与适应性的关系。我们培养出来的学生,不只留在本厂工作,有些人还要分配到本市其他制药厂。就是说,我们给予学生的知识,不仅针对本厂生产的需要,还要使他们能适应本行的需要。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则是以针对性为主,注意适应性。如在讲“制药工艺学”这门课时,我们本着教学为生产服务、急用先学的原则,先讲本厂生产的产品,后讲本市生产的产品,再讲全国生产的主要产品。以本厂生产的产品作为重点,课时多,教材比较详尽。这样有先后,有主次,既使学生学到与本厂生产密切相关的理论知识,能首先满足本厂的需要,又使他们通过几种主要产品学到制药专业的比较全面的知识,一旦分配到别厂,也能适应或者说比较快的适应生产。
安排好学生参加生产劳动,也是一个重要环节。在这方面,车间、小组的干部和老工人做了很多工作,有一些好的做法。其中主要的是让学生先在小组里劳动二三年,学会小组的基本操作。具体做法是,一种是让学生包批生产,即让每个学生都能从头到尾完成一个中间体的生产。这样,可以按照生产的秩序,达到轮换工序的目的。另一种是顶岗位操作。顶岗位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采取先岗位、后工序、再小组轮换的办法。另外,在学生毕业前夕,我们还组织学生到车间实习。通过这些办法,使学生在两三年内学会小组的操作技术,使学生了解和熟悉全车间乃至整个制药生产的工艺过程,使学生达到二三级工的水平。
几年来的事实证明,通过以上一些工作,不论学生的理论知识水平,还是技术操作能力,都基本上实现了培养目标所规定的要求。六年来,我们已经有四届毕业生,共二百六十人,除调到本市各兄弟厂的以外,留厂的有一百六十二人。这些学生绝大多数是工人,少数在科室工作,其中不少人已成为先进生产者和先进工作者,成为既懂技术理论知识,又有操作技能,能文能武,能上能下的新型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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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突出政治 带好革命接班人
编者按:本文作者李亮是石景山钢铁公司机械厂金工车间车工。他突出政治,以思想带技术,主动关心学工的思想、技术和生活,是石钢公司老工人带半工半读学生的样板,被誉为学生的“三员”师傅——政治上的指导员、技术上的教练员、生活上的管理员。希望每一个老师傅都能象李亮同志那样,以革命精神对待半工半读学生,把工人阶级的思想品质和革命作风传给新一代。
去年十一月,车间让我带两名石钢半工半读技术学校的学工。接到这个任务后,我想,过去我也带过徒弟,只要不出事故就行了。后来经过几次学习,才使我认识到半工半读是我们国家教育制度的伟大革命,是有关防止修正主义的一个根本问题,认识到摆在我面前的主要任务是,如何把他们培养成为可靠的革命接班人。
厂部向我们全体师傅提出了对学工“三包”(包思想、包技术、包生活)的要求。怎样根据“三包”要求去带好学工呢?我想:党要求我们做任何工作都要坚持四个第一,突出政治,培养学工的工作也要先从思想入手,以思想带技术。
分配给我的学工一个叫刘惠荣,一个叫范国强。他们入厂后,我有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俗语说,万事起头难,我在琢磨从哪里入手。我想:他们是没出校门的学生,如何在半工半读这一阶段给他们树立起为革命而学习和劳动的思想,是一个关键问题。从这个思想出发,我本着一摸、二谈、三身教、四指导的方法去帮助他们。
在摸情况的过程中,我和他们同吃、同劳动,互相交谈,进行了解。我知道刘惠荣的父亲是工人,刘惠荣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功课好,劳动时眼里有活,给什么干什么。在谈话中,我知道她的学习目的是明确的,就决定多给她介绍一些工人阶级过去的苦,还送给她一本记述石钢真人真事的《钢人铁马》,要她经常看一看,永远不忘本。范国强过去曾在社会上做过小工,有点社会经验,在劳动中偏重于技术学习,对一些辅助性的活干得不多。我想他是我帮助的重点,就首先了解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况。通过和他谈话,知道他的学习成绩不好,但是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次,我和范国强聊天,他说:“这一周我在学校学习,脑子里老想着厂子里的活,安不下心来。”经过了解,知道他对理论学习钻研不够。我就抓住这个机会对他说:“现在实行半工半读,你得两方面努力,耽误了哪一头也不行,你将来的理论考试成绩也要给我看。”他看我有点说到他心上了,马上说:“师傅你放心,我保证及格。”我又发现他不是按高标准要求自己,就进一步给他指出:“光及格不行,得争取五分。”以后我又给他们讲了我在旧社会,一个月换了三个厂子,一点技术没学到的心酸事,他们听了受到很大启发。从这件事情上,我得到了一条经验,那就是每周初叫他们谈谈上周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每周末给他们提出要求,要求他们在下周内写出本周小结。以后刘惠荣也主动地帮助了范国强,范国强学习上有了进步,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得了九十五分。
过了些时候,我又发现范国强每天总是闷头干活,不爱说话,好象有什么心事。有一次,他对我说:“在学校,怎么干也没有人说好,我再凑合两年毕业就行了。”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下了班我就约他谈话。在这次谈话中,他只告诉我学校的同学们对他有看法,别的就不愿意谈了。我想:问题还没有找到头呀!我一方面找学校领导交换意见,一方面再找他聊聊。有一次下夜班,我们师徒俩谈到夜里四点,这次他谈出了自己的思想。原来几个月以前,他学别的同学,组织了几个同学用助学金搞了一个“会”。有的同学看到这样做不对,就汇报给领导了,结果班主任批评了他。为这件事他想不通,就不愿意靠近进步同学,同学们反映他有点脱离群众。他对我说:“进步的同学我不愿意接近,因为他们说话不实际;落后的同学自己又看不起,中等的就没有几个人了,所以我就脱离了群众。”我想他的年纪不大,思想倒不简单。我又问了问他的家庭情况,知道他的哥哥是共产党员,妹妹是少先队员,他还说他哥哥经常批评他。由于他的功课不好,政治上不够开展,也没有入团,自己感到很泄气。这次谈话,我了解了他的思想情况。但是主要矛盾在哪里呢?我想:归根到底还是学习目的不够明确。如果这样下去,怎么能成为又红又专的接班人呢?我下定决心帮助他转变过来。我先送给他《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等六本毛主席著作,要求他用毛主席的思想对照一下自己看问题的方法,并要他写一篇学习心得交给班主任。他写出来以后,我一方面给他指出努力的方向,另一方面更加关心他,鼓励他。最近我发现他的劳动观点加强了,很多零活都主动去干,还能主动地帮助别的床子搞清扫。我向学校了解,他在学校的纪律性也加强了,学习成绩也有了提高。
俗语说:“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我想,做师傅的还必须通过身教去影响他们。我首先检查自己有“三不严”:一是纪律不严,如有时开班前会,我就一边穿工作服一边开。二是遵守规章制度不严,觉得自己有经验出不了事故,上下卡盘不垫垫,高速切削不带眼镜,中心架只用两个爪等。三是作风不严,有时上班开玩笑、聊天,工作不紧张。本身存在了这些问题,怎么能带好徒弟呢?以后我就从难从严要求自己。有一次,接班开始工作后,发现车头箱的油孔打开了,我首先检查了自己不细心,并告诉学工,如果孔内掉进铁器就会出事故,接着就把这件事报告了车间,等进行了检查才开车。他们说:“师傅真是一丝不苟呀!”有一次我们车间有一个小组的师傅虚报了成绩,我就在会上对他提出了批评,因为这是向非无产阶级思想作斗争的问题,使他们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后来刘惠荣说:“过去我只是在书本上看到工人阶级伟大、直爽,这回可亲眼见到了。”很多杂活我都抢在前面做,他们也就主动多了。这样,我们师徒之间由于在政治思想上的团结,就起到了政治上的指导作用。
车工是一个技术比较复杂的工种,生产八小时离不开床子,如何结合生产边干边学,从难从严指导他们学好技术,练出过硬本领,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想了这样几个办法:
第一,求质量,看效率,树立生产观点。学工上了车床必须使他们树立明确的生产观点,否则就会给学习和生产带来不良后果。因此,我常对他们说:“干一样活,就要干好,不能凑合,差一点也要返工。”有一次,一个师傅出了次活,我认为不合格,但学工却说“没关系”。我就给他们指出这种“没关系”的思想要不得。有时工件要求较粗,他们却处处求细,影响了工作效率。我又给他们讲干活时不但求质量,还要看效率。为了使他们树立明确的生产观点,每加工一件活,我就先叫他们说一说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有这样和那样的质量要求。
第二,由浅入深,逐步提高。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不是在一个上午就可以完成的。学生上了床子有点心急,我就告诉他们得一样一样地学,不能急。在他们上床子以前先要他们过“三关”:一是熟悉生产规程,要求他们都能背出来;二是设备关,让他们了解床子的构造性能;三是基本功关,对床子的操作要熟悉。在学习操作时,对他们要求的标准也得由浅入深,由粗到精,并且给他们创造条件,粗活细做。车工每天加工的毛坯有粗有细,上班以后我就把细活挑出来抓紧时间干完,留下粗活由学工干。在他们干活前,我先给他们提出尺寸和光洁度的要求,叫他们当成品干,最后我再给他们鉴定,指出优缺点。这样就可以使他们逐步地按要求掌握操作技能,过渡到单独操作。
第三,大胆放手,细心指导。百看不如一练,培养学工必须大胆放手。但是放了手,师傅并不是没有事了。学工上床干活,我得先说一遍,再叫学工练一遍,然后正式干,我在一边看。如开始加工花键轴时,干活前我就先叫他们说一遍加工方法,如何保证质量,然后才叫他们正式干。有一次车一个内齿套,我就先叫刘惠荣讲,由于毛坯有点毛病,她没有量内孔和外圆的尺寸,我就叫她背规程的第七条,才找到了毛病。每当出了事故,我们就要找出事故的原因,从中吸取教训,防止事故再发生。有时候我还叫他们参加别组的事故分析会。
对他们的衣食住行,也是我关心的课题。如刘惠荣不按学校规定的伙食标准吃饭,要省出钱来交还学校。我知道后,首先表扬了她这种艰苦朴素的作风,但是也说服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通过前一段的工作,学工们在政治上、技术上、功课上都有了一定的提高;但是,我今后还要更加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用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的工作,带好学工,坚决完成党交给我的培养革命接班人的任务。
  石景山钢铁公司机械厂工人 李亮
(附图片)
北京石景山钢铁公司半工半读技工学校车工班二年级学生正在听机械厂老师傅讲解小型机床的结构。
新华社记者 杜海振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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