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0月3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顶破“天花板”
  晓江
最近,从上海钟表元件厂传来一个捷报:手表的主要元件之一——红宝石钻的每公斤出坯率,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这个消息有着耐人寻味的地方。这个厂在技术力量薄弱、技术资料缺乏、专业设备不全的情况下,发扬了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革命精神,经过上万次的试验,终于把我国第一批红宝石钻试制成功。接着,他们继续跃马前进,使每公斤红宝石钻出坯率不断提高。可是,当这个出坯率接近世界先进水平时,有人认为“已经碰到天花板”,再也上不去了。
目前外国先进水平是不是无法顶破的“天花板”?从一定高度来看,一定的先进水平都可以看作是一层层楼的“天花板”,正如大楼有一层层天花板一样。我们原属“空白”的一些生产项目,是从平地向上窜的。达到了一定水平,可以说是碰到了一层楼的“天花板”;而达到了目前外国最先进水平,也可以说是碰到了外国某一项生产“大楼”的最高层的“天花板”了。然而,到了这步,是不是就再也上不去了呢?其实,外国生产“大楼”再高,即使是“摩天大楼”吧,比起天空的无限高度来,还是低不足道。外国“大楼”的“天花板”再高,毕竟是“大楼”的“天花板”,它成不了天的“天花板”。“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现有“大楼”的“天花板”,又怎能束缚住我们。钟表元件厂的职工在这方面获得了正确认识,他们表示:“一定要‘削尖头皮’顶穿这‘天花板’。”经过努力,他们果然把这块“天花板”顶穿,“更上一层楼”了。
社会主义制度比资本主义制度无比优越。社会主义生产技术一定要比资本主义生产技术更迅速地向前发展。如果仍用大楼作喻的话,那可以说,社会主义生产建设大厦一定将比资本主义生产建设大厦巍峨得多。资本主义生产“大楼”的最高“天花板”,并不是我们登高的目标,而只不过是我们登高的阶梯。我们的志气是赶上它,更是超过它。因此,我们的“气”就不是只鼓一下,不是“再而衰,三而竭”;而是不断地鼓,不断地顶,也就是不断革命,不断前进。
现在,钟表元件厂的同志们已经顶破“天花板”,在赶超世界先进水平方面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成绩,到此是不是可以喘口气了呢?不,“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对我们胸怀世界、面向未来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来说,已经取得的成就只不过是争取更大成就的基础,已经达到的高度只不过是攀登更大高度的起点。因此,他们决心继续不断顶“天花板”,破“天花板”。我们赞扬这种不断顶破“天花板”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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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少同心
  葆铭
在幸福大队里,有一对众人夸赞的“老少配”。
老,指的是五队队长郑务田。他今年四十九岁。在旧社会学过瓦匠,作过长工,受的苦难重,对党的心意领会深;可就是言词短少,在费思量的事情面前,总爱搔他那剃光了的头皮。少,指的是五队的团小组长张继志,一个回乡生产的中学生,今年才十九岁。这个额前垂着一绺短发的青年,无论干啥都很积极热情,也有股钻劲;可就是许多农活不熟悉,领导生产更没有经验。这一老一少的性格、经历、年纪,都不一样,然而,他们遇事总在一块商量,共同处理,搭配得很好。
他俩配合得这么好,有一段根由。
贫农社员杨兆南的房屋被暴雨冲坏了,住在郑务田临时为他搭盖的两间小房里。单薄的小房抵不住寒风,遮不住大雪。郑务田又建议由队里帮助他将房屋重建起来。
按照习惯,社员建屋,大家都来打土坯,挑砖头,全尽义务。唯有掌握全面的瓦匠,得管烟、管酒、管吃喝,还得另给工钱。杨兆南家一个大人三个娃,平日生活都有困难,哪来这些钱请工?瓦匠师傅郑务田当时提出:“不吸他一枝烟,不喝他一杯茶,不要他一分钱。”杨兆南心里过不去,想买点菜请他。拉扯了几次,他都不去,说:“你有几个娃,我也有几个娃。各人的难处,大家都明白。怎么能够再增加你的开销?”
事也真不凑巧。动工那天还是大好的太阳,半夜里却下起雨来。一口气下了两天。眼看黑沉沉的天就会下雪,得抢在雪前修建起来!尽管有人协助,许多关键活仍得郑务田自己动手。“夏风如火,冬风似刀”。瘦小的郑务田在刺骨的风雨里做了一天多活便病了,浑身发烧,满脸通红;但是,他任凭风吹雨打、内热外寒,依然坚持在土墙上,一块砖一块砖地往上砌。当第四天北风送来雪花的时候,他们已把房屋建成了。杨兆南站在大家面前,激动得不知说啥才好。他翻来复去就是这么一句话:“要不是务田哥,要不是大家,我一家人都得在雪地里啊!”
这样的事情,郑务田看得很平常,却在年轻人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张继志夜里想着这事睡不好觉。他爬起床来,伏在小煤油灯前,写了一篇日记:“……阶级的友谊,山样高,海样深!务田大爹永远值得我们青年学习。”
正是这个青年,看见九队缺少牛草,拿着钱到各处买都没买到,心里挺着急。他清楚,在这人多地少的丘陵地区,谷草既要用来喂牛,又要用来烧饭,非常珍贵。他去找他的年轻伙伴向洪商量,两人决定各自送一担草给九队。第二天,张继志和向洪将草挑到九队仓库门前,九队的社员真是高兴得不行,一面招呼他们坐,一面就叫快拿秤来称一称,按市价付钱。两个青年却忙不迭地交出头天夜里写好的一封信,说了声“不要钱”,拿起扁担,掉头就跑。他们信里写的是:“我们是贫农的后代,我们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五队好,不算好,大家共同富裕才算好。限于我们的经济条件,只能送两担草来表表心。”
这事给郑务田知道了。他从心底里感到喜悦,立时在社员大会上对张继志他们作了表扬。社员们听了,却夸起他和张继志来:“看你们这一老一少!一个党员,一个团员,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跟,真不愧是‘老少配’,搭配得这样好。”
秋天,谷子丰收了,社员们都高兴得很。郑务田对大家说:
“我们可不能自满啊!还应该想办法,继续发展生产,支援国家哪!”大家都说这话对。向洪说:“我们种的十亩良种都长得好,明年就可以全部换成良种。”杨兆南说:“今年收了十亩双季谷,明年最少可以改种四五十亩。”郑务田听了却搔起头皮来说:“这些办法都好,可就是要肥多。”张继志听了这话,立刻掏出一个小本来,说道:“区农技站给我们科学小组讲过,解决肥料问题,要大种绿肥。他们去年从江南引进了两种草籽。一种是蓝花的,一种是红花的,都是好肥料。”社员大会决定,由张继志、向洪到区农技站学习技术,在队里试种二十亩草籽。
谁知草籽种下后,蓝花的长得还象个样子,那红花的,一二十天后,还只露了点芽儿。有的人便私下嘟囔开了:“我说过嘛,哪有拿好田种草的,还花上百多块钱的投资!”有的人甚至主张干脆犁了它,好炕土。闹得张继志没了主意。
张继志急急忙忙去找郑务田想办法,郑务田正蹲在塘边搔头皮,他一见张继志便说:“你看,塘边这块田的草籽就长得好些,这是啥原故?农技站给我们讲过,草籽旱不得,渍不得,这些天没下雨,是不是太旱了?你快到农技站问问,看能不能灌一次水。”
这话提醒了张继志。他赶忙上农技站,只花了半天时间,便来回跑了四十里地。他一见郑务田就说:“大爹,他们说灌水的办法好。”郑务田听了,立时拿起铁锹去大塘放水。他掘开田边水口后,一边扶着铁锹,看着流水缓缓渗进久渴的土地,一面向张继志说:“是不是把毛主席的《愚公移山》那篇文章找出来,组织大家学一学?我们搞技术改革,也要有信心,有决心,还要细致认真。”张继志回家细细一想,才明白过来了:务田大爹既是要大家学习愚公精神,也是要他学习愚公精神,在困难面前坚韧不拔啊!
草籽漫过水后,立时生意盎然。开春后,接连两场透雨,所有的草籽都猛长起来。这以后,沤了草籽的田就成了社员们经常的话题:栽秧的时候,说这些田特别好栽;薅草的时候,说这些田的土特别滋软,秧也长得好。收早谷的时候,社员们看着叨子长而颗粒饱满的谷穗,挑着捆子小而沉甸甸的草头,更是高兴,直夸这些田的产量高,要比别的高出上百斤。
他们都称赞郑务田和张继志说:这“老少配”真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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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一切工作都是为革命

  他们又要搬家了……
一早赶到五○六工地,正碰上大伙儿在劳动。男同志们背的背,扛的扛;姑娘们身上罩了条厚布围裙,紧张地运送着砖头。不论是男是女,一个个全干得汗雨淋淋。
一个满脸是泥、剪短头发的姑娘,突然尖起嗓子说了一句大家意想不到的话:“人家都在建设社会主义,可咱们倒在破坏……”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奇怪的话,这样神秘的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可真给弄糊涂了。
这时,蹲在树荫下的小队长阎书香,嘿嘿笑着接碴儿说:“咱们正在拆工棚呢。过几天,我们小队又要搬到一个新地方去了。……”
这些年,阎书香小队的同志们也不知搬了多少次家,走了多少里路。他们象当年的老游击队那样,领导上一声令下,立即扛起工具,背上背包就出发。到了驻地,真象当年打游击一样,随便找个安身的地方就住下来。大家热热闹闹地劳动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待到那里刚刚建设得象点样儿,就该背上背包又向新地区出发了。
一九五九年,修北京车站的地下水道那会儿,他们就住在城墙上。夏天,工棚四面都透凉风,比到北戴河避暑还爽快哪!在黑石头做自来水管道时,同志们象当年住地洞的老革命战士那样,睡在烧过砖的窑洞里。一到中午,掀开窑顶上的窟窿眼,暖烘烘的阳光,照得人浑身发酥。他们也曾下乡帮农民弟兄做导洪溪。清早起来,他们就学解放军,帮老乡挑水扫院。夜里睡在软绵绵的草帘子上,仿佛回到了老家。
随着阎书香小队一次又一次的搬家,咱们伟大的首都却建设得越发美丽了。十多年前,阎书香刚刚从山东老家来到北京。那时陶然亭一带的污水沟全堵死了,真是臭气熏天,蚊蝇乱飞。阎书香就同大伙儿一起,站在膝盖深的烂泥坑里,一锹一锹把臭泥挖出来,又做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污水沟。市政工人们在这块土地上洒下了数不尽的珍贵的汗珠!
前几天公休,阎书香特意领着从家乡来的老岳父和十岁的小闺女去逛陶然亭公园。他凝望着那高耸的土山,遮天盖地的林木,那粼粼发光的湖水,情不自禁地低声对老岳父说:“这山是咱们挑的,那湖也是咱们挖的……”老人家正点着头称赞:“这工程不小……”谁知在旁边玩的小闺女不答应啦:“爸爸瞎说,我就说这大山大湖是天生长这儿的!”
时光不过流过短短的十几个年头,当年的陶然亭、紫竹院、龙潭,那一个个臭泥塘,如今都变成了一座又一座绚丽的大花园,难怪咱们的孩子们会不相信呵!
北京人全知道小汤山温泉是有名的疗养胜地,可是,有多少人清楚那里人民的痛苦呢?千百年来,小汤山人一直喝着含有硫黄的水,喝着喝着,他们的脖子慢慢粗了起来,牙齿发黄了,牙根也变得黑乎乎的。阎书香小队受了党和人民政府的委托,从黑石头来到小汤山做自来水管道。没有多久,小汤山人就喝上了清清亮亮的甜水。
再过几天,阎书香和他的战友们就要离开五○六工地了。环顾四周,那亲手浇灌起来的一簇簇鸡冠花,开得越发嫣红;那抚摸过多少遍的一株株葱绿小树长得更加挺拔。这一切令人多么难忘呵!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工厂。在那厂房底下,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管道,那里全是咱们工人的心血和汗珠呵!搬家前,一定到大白楼前去,踩一踩你们亲手铺的平整的小方砖路吧,再去听一听那哗哗流着的自来水的欢畅的声音吧!
人们加紧地拆卸着一排排红色的工棚。又一个崭新的任务在迫切地迎接他们。他们前面的天地,永远是那样的富有战斗气息,永远是那样的璀烂多采呵!(附图片)
秦叶文 苗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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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远征
  宫玺
  汽笛长鸣,
  车轮飞滚;
  列车载我们出发了,
  走上遥远的征程。
  我们这一群,
  虽说来自四面八方,面孔陌生,
  可是奋斗的目标相同,
  ——为共产主义事业而斗争!
  党的乳汁哺养我们长大,
  毛泽东思想滋润着我们的心灵;
  我们要做红色接班人,
  把革命大旗高擎更高擎!
  我们出发了,
  长江黄河为我们壮行;
  我们豪迈的、火热的歌呀,
  压息了大西北漠漠的砂尘!
  我们要为祖国开发粮仓,
  在荒漠的土地上播种歌声;
  让汗珠变成米粒和棉桃,
  让砂石变成美丽的新城!
  我们向往那美好的未来,
  我们热爱战斗的人生。
  让理想在边疆开花,
  让祖国更繁荣,更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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