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5月1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钻井队长的故事
李季
引子这样的时候,很快就要来到:小说家要把石油工人,当作长篇小说的主人公;诗人们也将用热情的言辞,把铝盔战士们的劳动赞颂。现在,诗人们还没有放开喉咙,剧作家也还正在油井旁,熟悉他未来剧本里的主人公。就像一台大戏还没有开场,咱们先来一个“小段”——我把一个钻井队长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我来讲这个故事,有这么两件事不好办:第一件——这位钻井队长是个活老虎,他的模范事迹又多又生动。可我是个拙嘴笨舌的人,嘴头子不利索,笔尖子又不灵;一怕把他的英雄形象说歪了,二怕连故事情节也交代不清。第二件,更难办——他最讨厌人家,提他的姓,道他的名。我们是玉门相交的老熟人,摸透了他的这个老毛病。他常说“成绩都靠党的领导,谁能独个儿打成一口油井!”我可不能贪图一时的高兴,伤害了十几年的老交情。这可不是没有干活先摆困难,只是为了预先打个招呼——备个案。讲的不好,它本来就是一个“小段”;大家以后还有机会,在电影、小说、舞台上,再同咱们的英雄见面。至于说缺名少姓,我看就是这样也行。只要知道他是个钻井队长,记着他是个永不褪色的英雄。“黄师傅”〔第一个故事〕侦察班长说黄河,说长江,不能不讲昆仑山;要说钻井队长的故事,头一句,就该讲他从解放军转业的那一年。在部队上,他是个侦察班长。当过兵的人都知道:侦察兵骑的马,都是追风的骏马;侦察兵背的枪,一色是呱呱叫的好枪;那些出入敌阵的侦察员,人人赛云端里飞翔的雄鹰,个个是火线上百战的闯将。他一参军就当侦察兵,十年里不多不少受过十次伤。说起来也真算巧中又巧,哪一次也没有打在“关键”上。按他的话说:因为子弹知道他的“缺点”;他最怕住后方医院,所以就重伤没份,轻伤不断。说起他的性子,就像一颗出膛的枪弹。论模样,真像是一块乌黑发亮的纯钢。敲起来,响当当,打起来,硬梆梆……现在不是讲战斗故事,那些事,说它一年也难收场。言归正传,还是说一九五三年,他从部队转业来到玉门油矿。
永远都是兵
“我是一个兵,上阵打冲锋。现在全国解放了,调我来学做工。”怪声怪气的调调,怪模怪样的神情。越听心里越是生气,越听越不中听。人人心里都很气愤,却没有谁吭一声。假若这是在部队上,大家早就对他展开批评。虽然都是一个师转业来的,但却不是在同一个团和营;今天下午才来到招待所,彼此还不知道各人的名姓。听的人只管生气,唱的人却一股劲地哼。突然间谁喊了一声“住嘴”,就像一个炸雷当顶轰。“建设社会主义,全凭自觉自愿;谁想退坡回家,我们可不强迫他继续革命!”“我唱我的歌,妨害了你的啥事情?革命不革命你管不着,回家不回家,也轮不上你来作决定。”眼看着一场遭遇战开始了,同志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是师部运输队的‘怪话大
王’,平日谁敢同他碰一碰。”
“那个小伙子是什么人?”
“好像是一团的侦察班长。”
“是他嘛!这可是个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头青’。” 遭遇战打成了交手仗,两个人脸冲脸脖粗脸红。
“你有唱歌的自由,我也有权利把落后思想批
评。只要是共产党领导的地方,就不准许臭气流通。”
“不要仗着你是排级干部,不要仗恃你有十年军龄;谢天谢地,我还不在你的建制里;转了业,你同我一样样,还不都是一个不值分文的臭小
工。”
“什么样的思想,就说什么样的话。你那股毒瓦斯,熏的人脑袋疼。
“过去我是一个兵,今天来当学徒工;冲锋陷阵为人民,做工也是为革命。
“我们转业放下枪,这可不是脱离革命;从部队调防到油矿,我们永远都是兵!”争论变成了批评会,全屋的人都参加了这场斗争。
“怪话大王”虽然还在强辩,舌头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硬。
哪个堡垒最难攻?大清早,天才麻麻亮,上班的汽笛正在呜呜响。招待所长进来说,局长同志来把大家看望。话音落地,局长就进来了,他看见战士们正在打背包。
“同志们,你们做的好呵,虽然来到建设岗位上,可不能把咱们的老传统忘掉
了。” 话不在多,一听就定了心,看起来局长也是个转业军人。战士腔来战士的调,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人。局长挨个问战士,紧紧握手满脸笑吟吟。战士们含笑看局长,就像是在前沿阵地会亲人。“过去咱们扛枪打仗,现在党派咱们来建设油矿。拿出来打冲锋的那股子劲,为着建设社会主义,咱们再来干一场!“打冲锋你们是能手,搞石油咱们可都是外行。毛主席号召咱们要好好学习,老工人就是咱们的好教员,井场、工地就是练兵场。”
“报告首长,保证好好学习,
决不辜负党的期望!”
“你是哪个团的?是战士还是
……?”
“一团,侦察班长。”
“好呵,你是一团的,听说你们师里,有一个老传统:二团能守,一团能攻,三团的拿手戏是打狙击,拖住敌人,寸步难行。”几句话,说得战士们哈哈笑,局长又问起这个侦察兵:
“是一团来的,又是一个侦察兵,你想学哪一行,采油、炼油,还是钻井?”
“报告首长,我就知道骑兵、步兵,还不懂得这里都有啥兵种。上级分配什么就学什么,样样都是为了革命。”
“说的好,样样都是为了革命。这里的工种可多啦,大大小小总有上百种。”
“报告首长,我有一个请求:哪个地堡最难打,哪个据点最难攻,我就报名去打,不,我就去学哪个工种。”
“石油这玩艺太复杂,哪个堡垒都不好攻。就怕你决心不够大,攻打几天闹着要撤兵。”
“干革命就是克服困难,再坚固的堡垒也要进攻。一年不会学十年,我就不信学不通!”
“真个是一团的侦察兵,专挑最难的堡垒攻。钻井工人就是进攻的突击队,好吧,决定派你去学钻井。”
“黄师傅”侦察兵来到钻井队,心里头半边热来半边凉。热的是参加了大建设,凉的是浑身是劲用不上。十几丈高的井架冲天立,柴油机昼夜轰隆隆响。一天围着钻台转,把人憋的心发慌。钻机、钻头尽是钢家伙,又长又粗的钻杆摆满井场。走路也得躲着走,一不小心就把人撞伤。一心想着多干点事,怕捅漏子不敢胡乱闯。这真叫水牛掉井里,任你有多大的力气也用不上。跟着师傅学技术,简直比天书还要难懂。名词术语稀奇古怪,一盆浆糊怎么也搅不清。钻机、柴油机、泥浆泵,同是钻头型号又分多少种。打仗时就知道高地、开阔地,谁管它地底下是啥地层。明明是一根钢丝绳,却分出多少标号不相同。和一池浑水叫泥浆,又讲究啥子循环啥比重。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用上吃奶的劲头也记不清。看起来还是当兵好,一个命令就往上冲。心里越想越糊涂,脑袋发胀劲头松。我这个扛枪的大老粗,这个路子走不通。不是怕苦不愿卖力干,愁的是长着两手没处用。心里发急只恨自己笨,想到这身黄军装就脸红。那天碰见“怪话大王”,一见面就问他是几级工?“听说你升级成了‘黄师傅’,正在领导着钻井队打油井。”又是生气又羞愧,耳热心跳脸通红。支部书记见了他,问他是不是害了病?一肚子苦恼倒了个净,支书坐在一边笑着听。
“拿出你的笔记本,我有个药方能治你的病。“前几年人家也叫我‘黄师傅’,我也是闹情绪想不通。局长是我在部队时的老首长,他把我美美地批评一通。
“他给我写了这段话,又一字一句讲给我听。想从‘黄师傅’变成红师傅,记住这些话最有用。”翻开笔记本仔细看,心眼亮堂勇气增。毛主席号召我们“钻进去,几个月,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把不会的东西都学会,不懂的东西都学通。
攻坚难数九寒天狂风怒号,戈壁滩上冰冻雪飘。风雪扑打井架的篷布,像是纷飞的枪弹狂啸。一场激战正在进行,钻头正猛烈地向岩层进攻。司钻紧紧地握着刹把,黄豆大的汗珠滴湿前胸。
“黄师傅”变成了泥师傅,侦察兵浑身都结了冰。钻台上下不住气的忙,三层衣服里边是汗外边冰。二层平台风雪猛,泥浆池边又冻又冷。任你风狂雪暴彻骨寒,挡不住我们活蹦乱跳的侦察
兵。别人是三班轮流换,他却是跟了上班跟下班。一个动作没有学到手,他宁肯三天三夜不下班。不分假日不过星期天,一年里难得进一次电影院。忘掉了理发刮胡子,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像个小老
汉。吃饭睡觉都在井场上,活动房子里饱受风寒。夜夜学习技术课,天天在钻台上勤学苦练。技术名词记不住,写它十遍写百遍。墨水瓶里结了冰,放在心口窝上暖一暖。半夜里支部书记来敲门,原来是局长来把他看。忙着倒水搬凳子,忘记墨水瓶还在棉衣里边。
“噗嗒”一声掉下来,墨水瓶打了个稀巴烂。三个人都笑起来,六只眼睛对着看。
“你这个侦察员搞的啥名堂,墨水瓶怎么能当炸弹?我看你快成了钻井迷,可不敢把泥浆当稀饭。“你们的支书说你学得挺不坏,打了这一年多攻坚战。”
“报告局长,我还差得远,不过我保证要攻下这一关!” “咱们谁都应该闯过这一关,不会使用武器怎么能作战?搞建设就得要尊重科学,可不能大大咧咧只凭勇敢。
“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兵,打仗、建设都要能过硬。人人都要练成红色行家,又勇又猛又有真本领。“掌握钻机就像同敌人拚刺刀,一要有胆量二要凭底功;半点儿含糊都不能轻轻放过,一上手就要求严和硬。“全国的建设事业大发展,咱们也该想办法,把石油工业的落后帽子换一
顶。小伙子,赶快学好本领准备着,在咱们石油战线上来它一个大
进攻!”“铁 队 长”〔第二个故事〕
“螺丝钉事件”说的是不平常的一九五八年,石油城里春来早,茫茫戈壁热火朝天。石油基地热气腾腾,阵阵春风吹遍祁连山。条条战线传捷报,你追我赶立标杆。遍野里鲜花向阳开,招展的彩旗耀眼明。这一年新鲜事特别多,一朵花比一朵红。人人跨马队队齐跃进,钻井战线是标兵。搬移、安装速度快如飞,快速钻进进尺猛。新鲜事儿天天都有,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这里只讲一件事,它比别的故事都更新鲜。玉门有几十个钻井队,队队争先打冲锋。有一个钻井队顶出色,月月季季都是满堂红。突破定额树立新标杆,一马领先立战功。月月评比月月是先进,紧保住流动红旗不再流动。每一回局里分配新任务,他们都把难打的井往回争。人们叫它是钢铁钻井队,一个个操作熟练勇又猛。这个队最近出了一件事,矿区里到处讲来到处传。报纸上讲来广播里说,这就是有名的“螺丝钉事件”。有一天夜班钻工正交班,队长叫他们“停一停”。他发现钻机上丢了一个小螺
丝,限定非要找到安好再下工。“黑更半夜往哪里找,况且这又是个不关紧要的螺丝
钉。现在咱们正赶进尺,不要为这件小事误了大事情。” “这个说法我不同意,怎么能说这是不关紧要的小事
情!井架上哪个东西都重要,小事情常常会耽误大事情。
“你若是上火线去打仗,枪栓上缺个抓子钩成不成?万一子弹卡了壳,能不能叫敌人等一会再进攻!
“赶进尺不光是争红旗,咱们是为社会主义才来打井。劲头越高越要严格认真,要保证大事小事都能过得硬。”钻工们重又上钻台,打着手电四处找。队长也脱下老羊皮,钻台上钻台下到处跑。人多眼稠手脚快,一会就把螺丝找到了。工人们交班回到宿舍里,大瞪着两眼睡不着觉。有人说“队长太机械,再讲严格也不能这样搞。”有的人说“队长做的对,要严格就不能分事情大和小。” 党支部抓着这件事,组织大家来讨论。吃饭时说来路上讲,全队人白天黑夜议论纷纷。这一场讨论好处多,严格要求深入人心。钢铁井队添了新作风,勇猛似虎事事认真。就因为这个螺丝钉,钢铁井队又出了名。要问这队长是哪个,六年前转业的侦察兵。他当过司钻、副队长,评选成劳动模范进过北京。现在是支部书记兼队长,领导着钢铁井队矿区标兵。
硬什么树开的什么花,什么藤结的什么瓜,什么将领的什么兵,什么样的领导带出来啥作风。侦察兵当了钻井队长,脾气性子还是那个样。说话办事快里马撒,再难的担子他也敢用肩膀扛。六年的钻工生活没白过,熔炉里炼金子硬上加硬。铁树的枝叶赛钢针,朱砂里泡红花片片红。
硬将手下无软兵,
钢铁队一色是钢铁兵。
什么事他都要求做得像个样,
马虎拖拉死也不放松。
那一天,他正在把
新来的学徒工测验,
碰巧局长来到他们井上,
悄悄躲在一边瞧看。
他宣布要人们推吊卡,
看看每个人能推多少下。
“推一下就给你记两分,推满五十下就给谁戴红花。” 一个吊卡几十斤,钻台上哪一天也少不了它。这个玩艺笨又重,要练得像拿针来绣花。小伙子们挨着个练,练得满脸汗珠如雨下,开头几下还不觉累,到末后腰酸腿软两眼冒金花。局长在一边吃吃笑,暗暗称赞这是个好办法。
“真个是硬汉子想的硬主意,练好了这套硬功夫还怕啥。” 局长喜欢这样的工人,局长爱的是这样的兵。打井就是打硬仗,钻井队就要这样的硬作风。
可不能哭队上来了个钻井技术员,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学生。生就一副刚强样,她的名字叫张萍。剪短的头发高鼻梁,一双大眼水灵灵。一顶棉帽盖着头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学徒工。浑身洒遍了泥浆水,脖子里围条毛巾避寒风。脸上常沾油泥印,穿一双狗皮靴子几斤重。说话待人都和气,干活从不分重和轻。读报、讲技术课都是她,闲下来又帮助同志们洗和缝。放假休息开起晚会来,唱呀,跳呀样样都能行。这些时竞赛正上劲,添了个这样的同志谁不欢迎。日久天长熟惯了,谁问她为什么要学钻井?这活儿又脏又累又辛苦,女同志顶好去缝缝衣服瞧个
病。这本是同志间的玩笑话,谁知道却惹恼了大学生。下班回去不吃饭,躲在宿舍里哭出了声。队长知道了这件事,把几个多嘴的人狠狠批评:
“新来的同志要团结,对一个女同志更要尊重。“有本事就去多打几口井,少说几句废话成不成!” 带上他们去找技术员,张萍的两个眼泡红又肿。“好同志,掉眼泪顶啥用,女同志就是爱哭这个老毛病。依我说碰了钉子可不能哭,一定要硬起头皮顶!“实在想哭也可以,千万不能叫人瞧见哭出声。最好悄悄蒙在被窝里,把泪水痛痛快快放干净。“这些都是旧社会的过,人们说妇女不能干重劳动。那时候妇女没地位,只能拿眼泪当武器用。“你是咱们新社会的大学生,为什么不能来它个硬对硬!自从当了兵我就没有掉过泪,把泪珠咽到肚子里筋骨硬。” 几个人止不住笑起来,张萍也“噗哧”一下笑出声。又是检讨又道歉,队长却催促他们快去吃饭快上
工。
雪夜鏖兵热火朝天打硬仗,全年的进尺计划提前完成。冒着寒冬接受新任务,去到边探区打远井。戈壁上暖的迟来冷的早,漫天漫地刮起西北风。这里是一片戈壁滩,一没有村庄二无人踪。头几天夜里帐篷没运到,大伙在荒滩上熬到明。围个圆圈点上一堆火,前胸暖和背后冷冰冰。露宿两天又两夜,头枕着石头块睡地坑。
白天修路平井场,
黑夜里老羊皮也不避风。
麻麻亮就动手平井场,
争取早点安装井架早开工。
兄弟队都在夺标杆,
一分一秒也不能放松。
安装好井架要开钻,
下起了鹅毛大雪狂风猛。
遍地风雪睁不开眼,
站在钻台上像在海浪中。远离矿区不方便,缺这少那影响施工。
队长坚守在钻台上,干部带头不进帐篷。半夜里矿上来电报,说是一个兄弟队立了新标杆。钻台前开了个紧急会,研究了技术措施往上追赶。猛叫一声甩下老羊皮,接过了刹把亲自动手干。一上劲浑身热又燥,遍身淌汗把风雪忘一边。正在这时停了电,发电机出了故障断了电源。这真是节骨眼上出差错,眼看着丢了红旗丢标杆。心急智生想起了大卡车,叫司机把卡车开到钻台前。打亮车灯照钻台,继续钻进照样干。
“铁队长”狂风越猛雪越大,越是到后半夜天越冷。钻台上一层冰霜一层雪,钢铁的钻机也结了冰。侦察兵站在钻台上,活像一座珠穆朗玛峰。起钻、下钻正吃紧,五个手指头不听调动。攥攥拳头哈哈气,抓定吊钳大吼一声,卡住钻杆旋接头,“咔嚓”一声旋接成功。手套磨得稀巴巴烂,两手冻的又红又肿。手沾泥浆抓吊卡,吊卡上结了一层冰。鲜血流淌红变黑,手心手背血冻成冰。等不及张萍去找纱布,扯下衬衫前襟扎上麻线绳。自扯自包自己笑,张萍瞪眼叫出声。“有啥好看——赶快接着干,哪个钻井工人不是医生。” 这件事传到矿区里,有人称赞有人批评。局长连夜来电报,批评他不顾安全猛打猛冲。
“党委号召又快又安全,谁叫你冻扯皮肉乱打冲锋!你是支部书记又兼队长,党希望,你是一个有勇有谋又红又专的钻井工!”矿区的工人们听说了,都说他是一个铁打的英雄。汽车司机捎来一封信,写信人是“怪话大王”刘炳成。他在采油队当队长,也是矿区一个标兵。思想转变工作干劲大,就是改不掉爱说俏皮话的老毛
病。“你真是个铁汉子,我心里佩服又感动。送你个外号叫‘老铁’,不知道《百家姓》有没有这个
姓?“有也好来没也好,反正是这个‘铁’字最适用。”从此后人们都叫他“铁队长”,那口井也叫成“铁一井”。
一九六四年春节——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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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木刻)
 马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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