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2月26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房子的故事
本报记者 古维进 (一)
故事发生在湖北省恩施县石灰窑公社。
这个公社接近高岭的顶峰,拔海一千八百米,常年在云雾缭绕中。深秋时节,大雪满山飞飘。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年有八九个月要烤火、穿棉衣。漫山遍野,都是适应高寒气候的绿葱葱的药材林和高大的黑嗡嗡的桦杉松林。密林深处,这里那里,露出一栋栋的灰白色的新房舍,当太阳初升,新房舍的石墙、屋瓦反射出千星万点的亮闪闪的光辉。
公社党委书记萧勃然,是一个雇工出身的庄稼汉。他个子中等,浓眉黑眼,腰宽身圆,体格非常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劳动好手。他今年三十八岁。从一九五一年起,他当过减租减息的贫农组长、土地改革时期的积极分子,一九五三年参加共产党后,他担任过土改工作队员、副乡长、乡的党支部书记,和现在的中共红土区委委员、公社党委书记。十多年来,他当选了十余次模范工作者。……在人们的想像中,这样一个干部,他的居住条件,必定比旁人优越;至少,住在那些一栋栋的灰白色的新房舍里。
事实并不是这样!
公社化以来,随着生产的发展,社员的居住条件大大改进了:在一千零七十户的社员里,有三分之一的社员盖了新瓦房,其余的社员也把原来的房子作了修缮,只有二十多户家大口阔的贫雇农社员,还住着旧的茅草房。而萧勃然的房子,就在这些茅草房里。他的草房共有两间:一间住着全家七口,兼作厨房;一间喂猪养鸡。由于年深日久,房子已经很破旧了。
一个区委委员、公社党委书记,为什么住这样的房子呢?这要从土改时说起。
本来,土改分配斗争果实时,农会已将地主向子朴的四间瓦房分给他,可是他不要:
“我现在住的两间草房就挺好(是逃亡地主的),就算是分给我的斗争果实吧。”
“你穷了一辈子,如今又是土改的带头人(土改工作队员),应该住上瓦房了。”农会的人劝他说。
他没有同意。他想到反霸斗争时期,有的干部把最好的斗争果实分给自己,群众是不满意的。现在自己当了土改工作队员,又是共产党员,却分四间瓦房,这成什么话!
妻子张次林知道他不想要瓦房,嘟哝道:
“你真傻!大路不走走小路,瓦房不住住草房,未必草房比瓦房舒服吧?”
“谁不晓得瓦房好!可是你想想,石灰窑有几间瓦房,别人住草房,当干部的住瓦房,舒服吗?再说,现在住上草房,总比过去住地主的牛栏、睡包谷叶舒服多了。”
他们过去一起给地主当雇工,萧勃然这一说,她没有意见了。于是,他们把原来住的两间破旧的茅草房当作分配的斗争果实,而把四间瓦房让给贫农腾朴生。 (二)
群众听说萧勃然分得两间茅草房,议论开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房子?”
“他是我们的带头人,不能住草房呀!”
大家的话越来越多,从房子问题谈到他领导土改运动的事情了:
土改开始,萧勃然是土改工作队员。他带头诉苦串联,发动了广大贫雇农和地主作斗争。地主对他恨之入骨,私下商量道:“蛇无头不行。要想不分田,首先得把这‘带头人’除掉!”于是,地主施展“美人计”腐蚀他。
第二天,萧勃然在会上揭露地主的“美人计”的阴谋,群众非常气愤,更加提高警惕和地主作斗争。……
谈到这里,大家都称赞萧勃然立场坚定,真不愧是土改的“带头人”!可是,如今“带头人”只分得两间破旧的茅草房,像什么话呢!
“我来给他想办法!”贫农萧春香说,“分配斗争果实时,我分了一个吊脚楼,是多余的,不如给了他,拆下材料,盖间半新的瓦房。”
“要得,要得!”大家赞同说。
萧春香兴冲冲地找到萧勃然谈这件事。萧勃然想了想,同意了,忽然,想起萧春香是贫农寡妇,生活困难,于是,笑笑说:
“给你四十元作房价。”
萧春香最初不同意收钱。经旁人劝说,她只好把钱收下。
一天,萧勃然去拆房子,只见这吊脚楼下面是贫农张协伍的牛栏,一拆,牛栏不能使用了。他呆呆地望着吊脚楼不出声。张协伍看出他的心思,说道:
“你拆吧!修房要紧,牛栏我想办法。”
“不!修房是小事,你没得牛栏,不能积肥,可影响生产呀!”
之后,他把房子借给一个单身汉住。因为房子不是自己的,这人光住不修。萧勃然担心房子损坏,只得以二十元的代价卖给他。
房子没有修成,萧勃然赔了二十元。一些会打算盘的人说他傻。 (三)
石灰窑乡实现公社化以后,萧勃然还是住着茅草房。一些干部、群众都感到不合适。这不仅因为他从乡的党支部书记提升为中共红土区委委员、公社党委书记,更重要的是他在工作方面作出很大成绩。解放前,石灰窑乡是非常贫困的。到了互助合作时期,群众的生活虽然得到很大的改善,还没有从根本上摘掉“穷帽子”。一九五五年,全乡还需要政府供应粮食七十五万斤,发放贷款和救济款九千多元。人们都说石灰窑乡是嘴巴伸在粮店里(吃供应粮),手伸在银行里(要贷款)。萧勃然每当听到这些话,脸孔一阵热辣辣。“什么都依靠政府吗?”“不行!”他经常这样自问自答。当一九五八年公社化的高潮到来,他领导群众发展多种经济,改变山区面貌。为了解决发展药材生产的种子问题,他带头拿出一个月的工资作种子费,带动全体党员节约开支,筹集种子资金;为了提高土豆(山区的主粮之一)产量,他到外县找土豆良种,亲自种试验田;他还改进种植玉米的耕作技术,抓肥、改良土壤,发展畜牧,植树造林。……从此,山区的面貌渐渐改变:药材生产从几十亩发展到四五百亩,粮食产量比公社化以前增长五六成,牲畜成群,林木满山。这一切,群众都了解和萧勃然的领导分不开。如今大家看见萧勃然还是住着破旧的茅草房,当然感到不合适了。
“萧书记呀!盖个新房吧,要木材,要人工,我们全力支援!”
萧勃然每到一个生产队工作,社员总是这样热情地说。而且,有的生产队还给他准备了盖房的木料。
了解他房子情况的人说:“屋顶的茅草烂成了泥巴似的,下雨就漏,还能住?”
“不要紧,漏时用坛罐接上就得了。”
“这又何苦呢!一个党委书记。……”
“对啦,晓得我是书记就好。”他截住话说,“当干部的要吃苦在前,享福在后啊!”
“吃苦要得,可不能这样吃苦呀!”
“要晓得,社里还有二十多户贫雇农和我一样的住草房哩!”
“社里一千多户,二十多户贫雇农有多少,何必跟他们比。再说,他们家大口阔,收入不多,住草房是不得已的,可是你……”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能脱离贫雇农的生活水平呀!” (四)
一九五九年初秋的一天,有个过路客人在萧勃然家歇脚,妻子张次林招呼客人喝水。客人见房子破旧,便问:“你家是……干什么的?”
客人知道这是公社党委书记住的房子,摇摇头,背起行李走了。
张次林立在门口,愣愣地望着客人的背影;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心中挺不好过。蓦地想起丈夫来了。……不错,丈夫自从当了公社党委书记,照样艰苦朴素:冬天,总是穿一件旧棉袄,夏天是补钉的蓝褂,常年穿一双水草鞋,脚冻裂了,用胶布贴上。每次到城里开会,能赶回家里吃饭决不上馆子,就是上馆子也是有贱的不吃贵的。还带头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一年做的劳动日不比一般大队干部少。……他真是干部的好榜样!可就是对房子问题的处理不大妥当:为什么老是住草房、不盖新房呢?
晚上,张次林带着怆恼的情绪给丈夫谈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萧勃然微微一笑说:
“这有什么关系呢!”
“话是这么说,总是不妥当啊!……”
萧勃然察觉妻子有盖新房的意思。他是不同意的。怎样打通她的思想呢?他坐下来,点燃一根纸烟,慢条斯理地和妻子谈家常,渐渐地谈起他过去的生活——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啊!七岁时,爹妈患伤寒病双亡,一家五口,只剩下他和五岁的妹妹三岁的弟弟,三个孤儿寄食在姨娘家里。姨娘家很穷,姨父有点吝啬,住不到一个月,姨娘含泪打发他们走:“勃然!带着弟弟妹妹去吧,菩萨保佑,长大成人。”于是,他带着弟妹给富农放牛。一次,不小心,牛吃了玉米苗,富农把他狠打一顿,赶走了。又带着弟妹砍柴、打猪草卖。一次,他们把一捆猪草卖给地主换吃的,地主只给了他们一碗饭。三个人怎么吃一碗饭?他忍饥让给生病的小弟吃,小妹饿得难受,哭了,小弟看见不忍吃,也哭了。……不久,小弟和小妹饿死了。九岁的他,就给地主当杂工,十五岁起,给地主扛长活,……张次林呢,家境也是一贫如洗,从小跟地主当婢女,以后当雇工,受尽压迫和欺侮。在那些日子里,住的什么地方啊:牛栏、猪圈、野地,玉米壳当被子。如今,住的是暖和和的草房,比过去好多少倍啊!……他声音低沉、却很有分量的说着。她呢,低垂脑袋,咬紧嘴唇,默默地沉浸在辛酸的回忆里。……
“别说了。”她忽然感到鼻子里有些酸,不觉落下两行泪珠,“不比苦,不知甜……就这样住下去吧。” (五)
一九六○年,萧勃然的房子不大好住了:在旁人的帮助下,他买下了常岩大队两间较好的空草房。这时,附近的常平大队没有办公室,干部挺焦急。他想到自己买下的房子还没搬进去,正好给大队作办公室,就自动让给了大队。帮他找房子的人急了:“好容易弄到这个房子,如今,让了出去,将来住什么!”他满不在乎的说:“我的房子是几个人的事情,不要紧,大队有几百个人,没得个办公地方,怎样工作呢!”
以后,经旁人介绍,萧勃然又买到雄伟大队的两间旧空房(半草房式的)。一九六二年,他们准备搬家。忽然听说雄伟大队要办小学,租赁了群众的房子作校舍。他心中琢磨着:“我能够把公家的房子买了,让大队办学又去租赁房子吗?不行!必须把房子退回去。”
这天,他来到雄伟大队,见了会计张竹山,提出退房子的事情。张竹山吃了一惊,踌躇半晌,说:“这房子你已经买下,还付了二十块钱税契手续费的,再说,大队办学的房子也租赁好了,不必退啦!”
“租赁房子要花钱的,何必多花公家这笔钱呢!退了吧,那二十块钱我不要了。”
晚上,干部回来,大家感动得不行。有的人说,还是耐心劝他不要退房子吧。有的人说:不好劝!他这人,百般爱护集体利益的。前些日子,他住院治疗疝气病,为了给公家省钱,每次服中药,就要求护士多煎几遍。出院时候,医生见他身体虚弱,给他开了补药。他听说这剂药值五元多,急了。“什么药这样贵?”医生说:“光党参、天麻、当归这三味药,就占去三元多。”他一听,乐了:“你把这三味药去掉!石灰窑山上有的是,自己找!”
人们听了这番话,一个个的不吱声。
过了好几分钟,有人打破沉默道:
只有采取折衷办法:让他把房子退回一半,作办学的校舍,其余一半,留给他家住。大队把租赁群众的房子退掉。”
“嗨!好办法,两全其美!”大家同意说。
第二天,他们找萧勃然商量这件事。萧勃然问:
“有多少学生?”
“四五十个。”
他沉默一会,说:“不行!四五十个学生正好使用这两间房子,我占了一半,地方就小了,不是影响学生的学习吗!”
“这个……”对方搔着头皮,没有话说。末了,只好让他退房子。 (六)
萧勃然的妻子想:既然草房不好住,旧房又不好买,还是盖个新房吧。一次,她趁丈夫到区里开会,雇了匠人,买了木料,把房子搭起一个灯笼架子。她觉着只要动工,不怕他不盖下去。
萧勃然开会回来了,看见门前搭起一个灯笼架子,直摇头。妻子知道他不满意,又见他工作挺忙,不好再说什么。之后,根据公社党委的分工,萧勃然分配到龙潭大队(他家在这里)工作。妻子乐了,说:“这一下,你可以一面工作,一面照顾盖房子了。”萧勃然含糊地“唔”了一声,没说什么。每天只顾忙着工作。
一年过去了。新房子还是一个灯笼架子。妻子很焦急,萧勃然说,“白天工作忙,晚上才有时间,可是,晚上看不见,哪能盖房子呢?”妻子想了想,摇头说:“这是推托——不想盖就是了。”萧勃然笑笑不出声。妻子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盖新房?”他搔着头皮,半晌,终于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嘿嘿!慌么子,石灰窑还有一些贫雇农住草房哩,有些贫下中农的房子也不算好。我想等这些人都住上了新房,我再盖新房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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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靠后……”
中共长子县委中心通讯组
一九六一年阴历正月里,雪还没化。五十开外的长子县庆丰大队党支部书记、山西省著名劳动模范刘来源正在库房里查看种子,贫农杨长喜突然跑来找他,劈头一句话就是:“房塌了!”
老刘一把拉住他,大步赶到长喜家,……三间泥坯房,塌了一间,那两间墙也斜了、裂了。可住房成问题的,还不光是杨长喜一家呀。
七个党支委凑到一块儿的时候,刘来源便提出了住房问题。他两眼盯着煤油灯那欢蹦乱跳的火苗儿,一字一板地说:
“这十几年来,咱村大人孩子添了多少?”说着他就用左手把右手那五个粗壮的指头一个个捺倒,又一个个扳起来。捺倒,扳起;扳起,捺倒,……最后感慨地说,“大人孩子添了四百五十一口,可房子没添,土改分的老房子也没怎么修。你们说,这事咱们能不管?”不等别人开腔,他马上又拿出了根据:“毛主席说过:我们要胜利,就得解决群众的穿衣问题,吃饭问题,住房问题,柴米油盐问题,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
支委会完全同意刘来源的意见:住房问题一定得管,随后召开支部大会,正式作出了决议:给社员修建房屋,分三年完成。
要修建房屋的喜讯,随着春风很快传到了庆丰大队的每一个家庭。刘来源的老伴儿也乐坏了。他家的房,早就借给队上公用了。老两口住的房子,是队里一夜之间给盖起来的,泥坯草顶,一到夏天,雨一来,房就吃不住劲儿。这回听说要修房了,老伴儿赶紧盘计着哪里该修,哪里该补。但是,刘来源亲自领上泥瓦组组长杨秋喜,挨家挨户,按轻重缓急排下一百多户,却没有他自己。
从阴历正月到七月,泥瓦组一间间一户户已经修补好了一百五十多户社员的四百五十多间房子。这时,社员们提议给刘来源修,他不让,说:“先尽别人,我靠后。”干部们说给他修,他说:“先尽社员,咱靠后。”
人们看老支书这样,实在忍心不过,都替他打主意,先把南房的墙修好,老两口搬到南房,然后修东房。和刘来源住对门的高未则老汉每天找他说几遍:“老来源,你这南墙得修呀!”但不管谁说,刘来源都是嘿嘿一笑:“我心里有数。”
秋收时节的一天,正赶上老刘去长治办事,他的老邻居、土改时农会的老保管莫大和,找到了杨秋喜和大队长郑来锁,拍拍胸膛说:“我作主,趁来源不在,咱们给他把南墙拆了重垒!”大家都寻思这是个好机会,就七手八脚地动起手来。太阳西下的时候,刘来源回来了。一见南墙拆得只剩膝盖高,心里立时充满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说句表达心意的话,却怎么也找不到,冒出来的是:
“好哇,我一天不在,你们就把我的房也拆了。我说我靠后嘛!”大伙儿说:“要赶上你在还拆不成呢!”三天工夫垒好了南墙。要依众人的意思,就手把东房也拾掇拾掇。刘来源说什么也不让。这一年,一共给一百七十五户社员修补了五百一十六间房,而刘来源的东房还是没修。
一九六二年,一方面继续修补旧房,一方面主要建筑新房。队里总共垫了砖瓦、木料费两万一千多块钱,投工三千一百来个,使十一户根本没房的社员住上了新房,六户人口多、房子少的社员增盖了新房。每当一座新房盖好的时候,将要迁入新居的社员都要跑来关切地催刘来源快修他自家的房。卖鞋的光着脚,成什么话!社员们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刘来源的老伴更心急。因为在姨家借住的儿子要结婚了,东房不修往哪儿住?她今天催来源,明天催来源,催到了八月头儿上,来源就是不弹这根弦。老伴真有些生气:这家盖新房,他要去筹划;那家补旧房,他也去照料,可就不顾自己的家!
可他们全都不知道老支书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刘来源那心里,还一直想着去了世的贫农常老五的榜样:常老五土改时当的是农会主席,斗地主,他打头阵;分果实,他蹲在最后。全家住了十几年破庙,临分房子时他不挑,宁肯把好房子让给别的穷兄弟,剩下三间破房归自己。刘来源还经常想着: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理应吃苦在先,享乐在后。这些就是老来源心中的那个“数”。
刘来源这么关心着大伙儿,大伙儿也都惦念着老来源。去年八月中,刘来源到太原开了七天“提高农活质量座谈会”,跟上次一样,社员们抓住这个机会就又悄悄地把东房给他修好了。“人心换人心”,一点不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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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雪多气温低
二月气候简述
今年二月上、中旬,我国北方主要冬麦产区下了两场较大的好雪。第一场雪从五日开始,到七日基本结束,黄土高原、黄河下游大部地区普遍下了小雪或中雪,淮河流域北部普遍下了中雪或大雪,甘肃、宁夏部分地区和东北长白山地区下了零星小雪。第二场雪出现在十四到十五日,下雪的范围和前一次差不多,雪量比前一次小一些。二月上、中两旬降水总量:河北、山东、山西和陕西大部地区,五到十五毫米,比常年同期多一、二倍;河南十五到三十毫米,江苏北部和安徽北部三十到八十毫米,均比常年同期多二、三倍。这些雪(雨)量,对北方小麦越冬和返青生长有利,对预防春旱也有很大作用。“正月十五雪打灯,收的麦子没处盛”,正是反映这种情况的农谚。
长江中、下游和南岭武夷山地以北大部地区,在二月中旬后期也下了一场较大的雪,湖北、湖南、江西等省大部地区雪量有十到二十毫米,浙江北部和江苏、安徽两省沿江附近,以及以南地区,有二十到三十毫米。因为这场雪落在“立春”之后,小麦、油菜等冬作物已开始较快的生长发育,所以它对这里的越冬作物生长好处不多。同时,上述地区上、中旬由于低层有冷空气南下,高空又是较强的暖湿气流,因此阴雨天气较多,而气温持续偏低,大部地区在二月上旬后期和中旬后期,分别出现两次较长时间的冻雨(注)。
一月下旬以后,各地气温有显著下降,到二月上旬,东北、内蒙古、黄河流域和西北大部地区,以及江苏、安徽、湖北、湖南等省,平均气温下降到入冬以来的最低值。大部分地区比常年同期温度偏低三到六度。气温偏低将会使淮河流域冬麦返青延迟,对南方冬作物生长也有不利影响。
注:冻雨在气象上叫雨淞,是雨后地面或近地物体表面上很快结成的一层冰层。  中央气象局气候资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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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油茶炭疽病
油茶炭疽病是油茶的主要病害。这种病害在南方各油茶产区普遍存在。它为害油茶的果、叶、枝、芽等部位,尤以果实受害最重。一般年份,可使油茶落果率达百分之十到二十。
患病的茶果,初期出现圆形黑褐色病斑,后期在病斑上散生黑色小点,雨后或有露的天气,在病斑上常出现粉红色的分生孢子堆。最后,病果大多脱落。
病菌以菌丝或分生孢子在芽、蕾痕和病枝上越冬,翌春气温适宜时,开始侵染。每年四、五月,果实开始发病,七月下旬至九月中旬,温度高、湿度大,发病最重,造成大量落果,以后,病害就逐渐减轻。病害的发生、发展与品种也有密切关系,一般大果油茶比小果油茶发病严重。
根据试验,目前比较有效的防治措施有:结合采果和冬垦,彻底清除病枝和树上残留的病果,减少第二年的初次侵染来源;在三月至五月,及时喷射百分之零点三的赛力散或西力生,也可喷射波尔多液,保护幼果,免受病菌侵害;七月下旬到八月中旬,每隔半月喷射一次赛力散或西力生,能够保护健果和花芽不受侵害。逐步选育抗病品种,更替感病品种,是一项根本的措施。
李晓眠 吴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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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答读者

丛生花生和蔓生花生哪一种好?
我们这里种的花生,有爬蔓与不爬蔓之分。有人认为不爬蔓的好,有人说爬蔓的好。究竟哪一种更好一些? 河北深泽 尹明发
花生的植株形态,通常分丛生型和蔓生型两大类。丛生型包括直立型和半蔓生型两种。广东省的“狮头企”、湖北省的“红安直立”、河北省滦县的“站秧”、山东省的“一窝猴”等,都是属于直立型的。半蔓生型的品种有:山东胶南半蔓、河南省的“濮阳二糙”等。蔓生型花生就是农民所说的串蔓花生或爬蔓花生。目前一些地区栽培的品种有:河南省开封的“大花生”和山东省五莲县的“撑破囤”等。
在栽培中,这两种花生各有优缺点。丛生型花生分枝向上生长,植株上、中部的果针距地面远,不易入土结果,需要在花期结合中耕培土。但是,它的株形紧凑,结果集中,适于密植,成熟比较整齐,收获比较省工。蔓生型花生因分枝匍匐地面,田间管理不便,荚果结得不集中,成熟不整齐,收获比较费工。可是,正由于它的分枝匍匐地面,所以在风沙地区,有一定的抗风沙和保墒作用,在丘陵坡地,有一些保持水土的作用。这两种类型花生的产量,一般说来,以单株荚果数计算,蔓生型稍多,从单位面积产量来看,丛生型往往高于蔓生型。 阎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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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微生物杀虫剂——苏云金杆菌
昆虫和其它动物一样,常常受到一些微生物的侵害而得病死亡。因此,用人工的方法大量培养某种病菌,在适宜的环境条件下,撒布到自然界里,就能在害虫之间,制造一场可以使它们致死的“瘟疫”,这就是微生物杀虫剂的起源。近年来,在微生物杀虫剂中,苏云金杆菌是新兴的一种。它特别适用森林害虫,因为森林的环境比较稳定,容易保持病菌的生活力。据许多林业科学研究部门试验证明,它对松毛虫、油茶毒蛾、杨树天社蛾、天幕毛虫、舞毒蛾、栎毛虫、避债蛾等森林害虫,都具有很好的杀除效果。例如用这种菌剂喷洒松毛虫,经过七十二小时后,死亡率可达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在农业方面,也能防治玉米螟、菜青虫、红铃虫、粘虫和烟青虫等。
苏云金杆菌剂不仅杀虫效果好,而且具有一定的选择性,能够分清“敌”、“友”。对捕食性益虫(蜻蜓、螳螂、食虫椿象、食虫虻等)、寄生性昆虫(寄生蜂、寄生蝇等)和益鸟都不伤害;而使用其它化学杀虫剂,就会使害虫和益虫“同归于尽”。某些常用化学药剂的地区就往往由于天敌被杀死,给害虫再度猖獗创造了条件。
苏云金杆菌虽然对昆虫有很强的毒杀力,但对人、畜却没有什么毒害,这种安全的程度,也是一般化学药剂所没有的。
使用苏云金杆菌的方法很简单,分液用和粉用两种。液用只要将菌剂加水稀释成一定浓度,就可以用喷雾器喷射。如果在菌液中加上一些浓度很低的六六六、滴滴涕,减弱害虫的抵抗力,菌剂的杀虫效果还会更好。粉用就是将配制好的菌粉直接用喷粉器喷撒。
王大华 李玉铭


第5版()
专栏:农业知识

复盖塑料薄膜蔬菜早熟
天津市蔬菜研究所在一九六三年进行了用塑料薄膜复盖黄瓜,促其早熟高产的试验。试验结果表明,用塑料薄膜复盖的黄瓜,亩产一万二千多斤,比当地用苇毛复盖的黄瓜早熟七天,比露地栽培的黄瓜早熟半月左右。
据试验观察,在早春期间,塑料薄膜复盖的瓜地的最低温度,比露地高摄氏三度。用薄膜复盖并配合稻草苫盖的最低温度,比露地高七点八度。由于给黄瓜秧创造了适宜的小气候,防止了晚霜冻的为害,所以可以提早十五到二十天定植,从而达到早熟高产的目的。
为了提高塑料薄膜的利用率,天津市蔬菜研究所准备在今年早春黄瓜定植以前,先用复盖黄瓜地的塑料薄膜给越冬菠菜、小葱、韭菜等保温。
这个单位使用的塑料薄膜,是上海化工厂出品的5023农用聚氯乙烯薄膜。
谢光莹(附图片)
上图:天津市蔬菜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为塑料薄膜复盖的黄瓜放风。


第5版()
专栏:编后

同谁比甘苦?
通讯《房子的故事》和《我靠后……》,很能发人深思。
“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是每个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应有的品格和作风。对一个在农村工作的党员干部来说,吃苦应吃在什么人之前,享乐应享在什么人之后,需要有个标准。公社党委书记萧勃然和大队党支部书记刘来源的标准是:同本社本队的贫农、下中农比甘苦,自觉地不超过贫农、下中农的生活水平。
土地改革已经过去十多年,广大农民包括贫下中农的生活,都随着生产的发展而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和提高。但是,萧勃然和刘来源的住房,仍然保持较低的标准。他们的住房,虽然迫切需要翻盖或修补,但是自己一推再推,一让再让。为什么?在他们看来,吃苦要吃在贫下中农之前,享乐要享在贫下中农之后,只要还有贫下中农住着旧房,他们就不愿先整修自己的住房。“等这些人都住上了新房,我再盖新房也不迟啊!”这是共产党员、革命干部阶级感情的具体表现。它使得群众对于党员、干部更加信任和爱戴,使干群关系更加密切,因而能够进一步调动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
萧勃然、刘来源同志住破房,这当然是一件苦事。我们共产党员并不是天生爱吃苦的,只是由于我们胸怀崇高的理想,所以首先考虑的不是个人的苦乐,而是阶级的、人民的苦乐。正因为这样,所以能够自觉地过艰苦生活,能够处处大公无私。
把个人融化于贫下中农的集体之中,凡事先想到他人,后想到自己,这是要有高度的阶级觉悟才办得到的。萧勃然、刘来源自觉地这样做了,因而成为群众信任和爱戴的带路人。


第5版()
专栏:编后

右图:山西昔阳县沾尚公社党委书记李千周,一贯艰苦朴素、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作风,受到群众的热烈赞扬。
图为李千周(右)清早拣粪回来,正碰上社员们下地去。
新华社记者 王文学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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