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2月2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我们在首都过年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犁哈萨克自治州阿勒泰县劳动公社社员、哈萨克族 鲍尔玛斯
在我们金色的首都——北京过新年,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也是我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
过去我成天放牧,连我们新疆地区有十几个兄弟民族也不知道。今天不但知道了新疆地区的其他兄弟民族,还从遥远的边疆来到北京,和全国五十多个兄弟民族欢聚一堂,共同登上首都舞台演出,这怎么不使我非常的高兴!非常的感动!
在北京期间,我看到了很多东西,学到了很多东西,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可以说是上了一次大学。特别是参观中国革命博物馆,使我了解了汉族和各族人民受反动统治阶级压迫剥削的情况,了解了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史,使我上了一课生动的阶级教育课。
旧社会我是巴依的一个奴仆,在牧主的皮鞭下度过了我的不幸的童年、青年和壮年时期。十三岁那年,我就学会用冬不拉来抒发我心中的悲愤,以后我创作的一部名叫《人间地狱青河》的叙事长诗,就记述了牧民在国民党和乌斯满匪徒的逼迫下的悲惨生活。
可是,那时我没有地位,我是被人看不起的一个穷牧民。只有解放后,我在党的不断教育下,才由一个不识字的文盲到能动手写诗,由一个普通的牧民成为党的文艺战线上的一名战士。一九五三年我参加了自治区召开的首次文学艺术工作者座谈会,一九六二年,在阿勒泰举办的诗歌演唱会上,又授给我一张奖状,我受到了政府的关怀,被称为人民的阿肯。这些都是我过去做梦也想不到的。现在,我过着幸福的生活,我的大女儿是州文工团的演员,二儿子是公社的模范社员,又是业余歌手和冬不拉手,三姑娘在新疆大学学习,三个幼子象春天盛开的花朵一般,在公社的学校里读书。
这次在北京,看到这么多新东西,看到祖国的繁荣富强,我都有些后悔自己的年龄太大了,如果年轻一些该有多好!虽然我五十七岁了,可是我不服老,我要把这次会议学到的东西,武装自己,更好地工作。在当前阶级斗争一天比一天尖锐和复杂的情况下,我要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在阶级斗争中当一名尖兵,向一切不良的现象展开坚决的斗争。我还要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和党的文艺方针政策,不断提高自己的觉悟水平,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新诗歌,同时还要放好公社的牛羊、打好草,为集体多增加财富,我还要把我的技艺传授给下一代,让他们用民族的文艺形式,去歌唱我们亲爱的党、亲爱的领袖和我们的幸福生活。我还要向乡亲们传达毛主席和党中央对我们各民族的关怀,传达汉族老大哥对我们哈萨克族兄弟的亲如手足的情谊。反动派妄想破坏我们伟大祖国的统一,我作为一个中国公民,坚决不答应!我要用自己的歌、冬不拉战斗,揭露他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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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幸福是党和毛主席给的
湖北省来凤县旧司公社五好社员、土家族田大耀湖北省鹤峰县经制茶厂工人、土家族 卢友莲
我们带着全省少数民族人民的心愿,来到首都,参加全国少数民族群众业余艺术观摩演出会,这是我国少数民族人民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中永远不能忘记的一件大喜事。现在我们又有机会在北京和全国五十多个兄弟民族一块欢度新年,这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在这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来到的时候,我们心里有很多感想。
我们是第一次来伟大的首都——北京的,所看到的一切对我们是多么的新鲜,又是多么的亲切!我们看了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演出,又参观了中国革命博物馆,使我们充分了解到今天的胜利是来得非常不容易的,特别对我们这些生活在蜜罐里的年青人来说,受到的教育就更具体、更深刻。在旧社会里,我们这些祖祖辈辈终年勤耙苦做的人,住的是“千根柱头落脚”的草篷,家里是“风扫地、月点灯”,穿的是“蓑衣”,盖的是“壳叶”,吃的是“辣子当盐、豆渣过年”的悲惨生活。现在我们是国家的主人,住的是新农村,吃的是年年有余粮,穿的是冬有冬衣,夏有夏衣,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如田大耀动身时,他们公社书记田义广对他说的:“你们这么年轻,就能上北京,去见毛主席,太幸福了,要记住,今天的幸福是共产党和毛主席给的!”
我们大家觉得,从我们到北京后,胸怀越来越宽广了,眼睛越来越亮了,经过学习,我们逐渐明确了少数民族群众业余文艺工作的方向,也开始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文化革命的任务是那么艰巨。正如毛主席教导我们的,我们的革命事业,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和自满。我们过去做的工作还很不够,俱乐部的活动内容战斗性也不够强,因此,我们将在新的一年——一九六五年,把我们的群众业余文艺活动搞得更好。努力宣传集体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以社会主义的新风尚改造旧社会遗留下的陈规陋俗,以红色的新民歌和革命歌曲代替旧的不健康的歌曲。以革命的内容、运用民族的形式、业余的特点,向广大群众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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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做红色的宣传员
广东省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昌江县义河公社老宏大队俱乐部副主任、黎族 刘坡令
我们黎族人民世世代代的苦难是说不完的。我的祖父和祖母,生下我父亲后不久,由于旧社会的折磨,很快就都死去了。我父亲给地主做长工,后来又被抓去修铁路做苦工,我母亲为了养活我,给地主种田,种地,辛辛苦苦的换来一些蕃茨剩饭给我吃。加上国民党反动派对黎族人民进行的惨无人道的烧杀抢掠,迫得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我八岁的时候,为了生活所迫,父亲就不得已把我卖给地主,从此我便被推下了地狱,一年四季有做不完的苦工,还经常挨骂挨打,过着牛马般的生活。
海南岛解放了,我这苦孩子才跳出了苦难的深渊,我也进了学校念书。在党的教育和培养下,我的思想觉悟不断地提高,一九六二年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我除了参加生产外,还积极地参加农村的业余文化活动。我们经常配合生产和各个时期党的政治任务,编写民歌、舞蹈、戏剧等来和农村中的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思想、封建残余思想作斗争。
今天我能到北京参加全国少数民族群众业余艺术观摩演出会,又在北京过新年,心里非常高兴。这是过去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啊!在新的一年里,我一定要很好的学习,领会党的文艺方针政策,提高思想认识,把各兄弟民族的宝贵经验带回去,把生产和文艺工作搞好,做一个会劳动又会文艺的农村红色宣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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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种子
周鹤 温民法
我们到西庄生产大队去找支部书记老张。
沿着宽阔的公路,走了二十多里,才登上运河大埝。放眼望去,千里平原,高粱红通通、玉米金灿灿,新谷喷喷香,使人感到了丰收的喜悦。
下大埝,上田埂,再往前走便是西庄了。眼前玉米地里,一个中年人领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正收玉米。方法很是特别。他们一棵棵连根带叶小心翼翼地刨起来,又扎成捆。那中年人,头戴斗笠,身穿白粗布褂裤,黑瘦的脸颊,显得深沉而庄重。他正对两个小伙子热烈地谈论玉米杂交的事。两个小伙子十分认真地听着,还掏出小本子记录着。我们想找张支书心切,没有多加注意,便径直向村里走去。
我们向正在场上剥玉米的妇女打听张支书在哪里。有的回答:“到大队部看看吧!”有的说:“大队部不准有他!这几天支书在选种,当上‘实验家’了!”
“实验家”这个名词引起了我们很大的兴趣,我们揣测着、议论着向大队部走去。
大队部门上果然上了锁,我们只好等着。直到收工的时候,一辆载满玉米捆的胶轮骡马车才从地里回来,到大队部门口止了步。两个小伙子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抱下几捆结扎得十分精细的玉米。我们仔细一看,正是在玉米地里见过面的那两个小伙子。
“原来你们就是这儿的?”我们说。
“是呀!”小个子转动了一下骨碌碌的黑眼珠说,“我们是初中毕业后回来参加生产的,现在都在科学实验小组里。”
他的话,使我们又想起“实验家”。便说:“那你们一定都是实验家了!”
“从小儿玩泥弄土,懂啥呀!搞实验是跟着支书学习。”
“你们现在搞什么实验?”
“选种和培育优良种子。”高个儿的显得老练些。他接着说:“我们起先都不愿参加实验小组。心想,过了劳动关再说。可老张同志说:不懂就学,就钻研嘛!还有天生就会的?搞科学实验,就象种子一样,有股子钻劲。要埋在土里,扎下根,吸收土壤的养分,才能发芽、长叶、开花、结果。”
我们问支部书记在哪里?小伙子笑着说:“你们没看见吗?在玉米地里戴斗笠的那个就是他呀!他到高粱地里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便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队部的房门,把玉米捆往屋里抱。
趁两个小伙子拾掇玉米的时候,我们仔细打量起这两间房屋的陈设来。内屋里炕上、桌上和那用两叠青砖垒起的条几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盛着各色种子,贴着标签,写着种子的名号。外屋,放着各种标本,成了一座“农业展览馆”的标本陈列室。屋的四周,竖着一捆捆玉米秆。屋梁上象葡萄架似的悬下串串玉米穗。玉米有金色、白色、紫色的,品种不一,但颗硕粒圆,饱满结实。看得出,经过了主人的一番辛勤培育。
这时,我们陡然想起县委会的同志说过老张是个转业军人。看来,这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这个多年坚持体力劳动、改造沙包地的好带头人,如今又在自己面前提出了一个新的重大的课题——科学实验了。我们忙问:“你们能谈谈张支书是怎么培育种子的吗?”两个小伙子显得十分兴奋,话儿象运河水一样,滔滔不绝……
前年春节,老张从报上看到附近有一个县的玉米丰产了。大年初一,他跟家里人说出去拜年,便连夜骑车赶到那个县。隔天晌午,驮回来八十斤“东陵白”玉米种子。晚上,趁村上搭台唱戏还没有开锣的工夫,他蹦到台上,向众人说道:“咱西庄沙包地深翻了,细肥积得不少,眼下也该在种子上下番功夫了。现在邻县支援了我们八十斤良种,我们也来干一场吧!”这年,八十斤“东陵白”种子种下地,取得了空前大丰收。从此,支书就成了“种子迷”,成天在种子上下起工夫来了。
他文化低,不识多少字。为了了解种子特性,掌握玉米杂交技术,他从县农林局借了一本《玉米育种》书来。在地头上读,在炕台上读,晚上开完了会,在大队部办公室里不知熬了多少夜,连认字带学技术,把一本书全读了。
今年春,他在省城开劳模会,全县分了二斤外省试验出来的新良种。他听说后,便向农林局局长要求说:“局长,给我们队吧!”局长是了解他的,便一口应允下来,只提出一条要求:不准浪费一粒。老张是个口到心到的人,为了不浪费一粒种子,这二斤良种是一个坑一个坑点播的。苗出全了,有的坑出了两株苗,他又移栽了九百多株,并且在这九百多株上,用“东陵白”作父本,进行了人工授粉……
说到这里,两个小伙子领我们走到外屋,抱出一捆玉米来,说:“这些就是。”
高个儿拨开包扎的玉米叶子。一穗足有棒锤大的玉米棒子露了出来。我们接过仔细端详着。乍一看,这玉米呈白色,闪闪发光,但粒儿侧面,却是金黄一片,穗骨儿紫红,颗粒足有葵花子长,粒粒排得又紧又密。
我们欢喜得捧着玉米棒子爱不释手:“长得多好呀!”
小个子笑着回答:“长得是不错。老张在它身上费了不少心血呢!”
高个儿也补充说:“老张起早贪黑,深翻、施肥、移苗,前前后后一共锄了七次草。就拿除虫说吧,那时正麦收,支书白天在大田劳动,晚上提着马灯,把六六六颗粒剂撒在一株株玉米‘喇叭口’里,又就着灯光,把钻心虫一条条捏死。好几个晚上,都直干到月牙偏西。你们看,这玉米多结实,没一穗有虫的!”
我们看看这光闪闪的玉米,又看看那一捆捆玉米秆,心里仰慕不已。玉米秆不高,也不粗壮,但是,他用尽全身力量,长出了一穗硕壮的果实。一粒种子,变成了六、七百粒。
我们说:“你们该给这新的良种起个名字!”
这时,门口突然跨进一个人来,他赤着脚,裤腿挽在膝盖上,落脚便说:“起名字?还早啊!”一看,正是被大家称作“实验家”的支部书记。他寒暄了几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们现在还在摸索,要多试验几次,等新种子的特性稳定之后,再请上级鉴定,起个新名!”停了一会,他又笑着对我们说:“将来你们再来看看。明年,后年,这些新品种就能够撒遍运河两岸,而且还会出现一代比一代更优良的种子来。”
此刻,我们的心也和这位老战士一样,怀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从这间小屋里,飞向运河两岸的千里平原。我们仿佛看到,那肥沃的田野上,有千万颗红色的种子,正破土而出,茁壮地生长起来。
(附图片)
上图:社员都是向阳花
(全国美展西北地区作品)
秦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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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民公社短歌
山村傍晚
歌今
夕阳燃起了一溜红霞,
炊烟举笔把山村的晚景描画。
猎手们踏着霞光进村了,
枪尖上挑着野兔、野鸭。
山谷里传来驼铃声响,
漫空里飞起了串串鞭花,
柳林里飘出了山歌,
大路上奔来了公社的车马。
下地的社员收工回来,
歌声笑语一路洒。
小伙子荷锄走如飞啊,
姑娘鬓边斜插一枝野花。
村头的锣鼓咚咚敲起,
县京剧团来到了山洼;
今夜演的是《箭杆河边》,
早到的孩子们笑语喧哗。
群山渐渐挂起了夜幕,
暮色笼罩着山村人家。
树上的喇叭突然响了,
高唱:“社员都是向阳花”。
新家多么好
赵宗焜
爬过三个坡呀翻过两道岭,
山下头传来了锣鼓声。
同学们快步朝前走呀,
前面乡亲们来欢迎。
转过两个弯呀跨过一条河,
河两边红旗翻红波。
前头舞的是秧歌队呀,
后头跑的是骡马车。
秧歌队迎咱们舞个龙出海,
骡马车迎咱们鞭响震山河。
赶车人是咱郭书记呀,
你看他眉飞色舞笑呵呵。
书记摇鞭金银铃儿响,
马蹄儿得得飞一样。
笑声歌声撒一路呀,
转眼就到咱桃花庄。
桃花庄呀桃花庄,
北面溪水清,南面荷塘香。
男女老少出门迎呀,
拉着亲人的手儿问短长。
走到咱们的家呀,
走进咱们的房,
老社长大步迎上前呀,
送给咱们宝四样。
席帽一顶抵风雨呀,
扁担一根重担挑,
铁锄一把锄野草呀,
草鞋一双踏出阳关道。
四件宝物接在手呀,
青年人的心儿不停地跳。
桃花村里亲人多呀,
咱们的新家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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