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月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一把镰刀〔故事〕
张新泉 口述  曹联基 整理
编者按:上海农村正在广泛开展讲革命故事和新故事的活动。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出版了一种以农村故事员为主要对象的《故事会》丛刊,经常向故事员提供故事材料。这篇故事就是从《故事会》第二辑中选出来的作品。
一九六二年九月,上海郊区李家宅生产队新添了一位老年社员,姓朱,叫朱菊英。朱菊英是刚刚从东风纺织厂光荣退休回来的老工人。她儿子李根生是人民解放军现役军官,所以大家都叫她一声“光荣妈妈”。光荣妈妈年纪五十开外,中等身材,面孔红敦敦,头发雪雪白,真可以说是“白发童颜”,精神蛮好。她的老男人李火根,是队里的老社员,从小种田出身,心里蛮善良,就是眼光短,只顾自己,还相信“和气生财”,顶好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十足是一个“老好人”。我讲这两个人做啥?请听故事《一把镰刀》。
光荣妈妈朱菊英退休回来以后,仍旧参加劳动生产,像在厂里一样,事事为集体,处处跑在前,真是越老越红,可是也有人看不入眼。啥人?她的堂房叔公,富农分子李财发。李财发今年五十八岁,一脑子的坏主意,只想把公社搞垮,走他个人发财致富的道路。但是社员眼睛雪亮,李财发表面上只好夹着尾巴装得像只绵羊,干部说啥他就做啥,真是见人三分笑,肚里一把刀,活像他的生肖,一条“洞里火赤炼——蛇”。
解放十几年来,李财发早就打好主意,先老实一个时期,拉拉好干部、邻居的关系,把眼前度过去,将来变了天,就可以从洞里钻出来算老账。这两年总算不差,功夫没有白费,周围乡邻还叫他一声财发叔,生产上的问题也问问他。哪晓得菊英一回来,偏不叫他叔公,这还不算,还要教大家站稳立场,分清敌我,不要拉亲攀眷;又说生产措施非常重要,富农的意见要好好分析。弄得他原来的一张削骨脸更加削下去了,一共也刮不出四两肉,心里总想找机会整整朱菊英,拔掉这根眼中的钉、脚上的刺。
今天是九月十五日,队里买了一条耕牛。李财发在队长面前横要求竖保证,让他养这条牛。为啥?“牛是宝,出力只吃草”,田里生活离不了它。李财发一养牛,磨起洋工来,田里生活一磨就是一大片,生产搞不好,这才中他的意。他舌头圆,嘴巴甜,队长被他弄得混天糊涂,正想答应,偏偏碰到菊英老妈妈来了,一口要队长坚持阶级路线。队长这才想到,对!应该贯彻阶级路线,又拒绝了李财发。李财发心里恨啊,我煞费苦心,事情就要成功,你老太婆不识相,跑来一戳就被你戳掉了。俗话说:“捉鱼要捉眼”,看你这老太婆在,实在碍手碍脚,非赶快拔掉你不行!但是“光荣妈妈”这块牌子硬,群众威信高,要拔掉你这块“光荣妈妈”的金字招牌,教你抬不起头,开不得口。动啥脑筋呢?李财发一面走一面两只老鼠眼睛“骨碌骨碌”转,看见菊英的男人李火根在自留地里锄地,好,有了,这块自留地位置好,离村子远,离大田近,就从这里下手。
李财发主意打定,晓得菊英老妈妈还在队部办公室没有回来,就“楚楚楚”跑到朱菊英家门口,看看四周没有人,随手“得儿”把门推开,一脚踏了进去。拿贼眼朝墙左角一瞄,有三把镰刀,都磨得闪光发亮,他随手“?”地抽出一把,朝腰里一塞,用蓝布短衫一罩,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富农边走边想:
偷出镰刀布下阵,
看我平地拨乌云;
白天装出三分笑,
夜里借刀把冤伸;
只要扳倒朱菊英,
财发依旧充好人。
这一夜,明月东升,万里无云。李家宅生产队的社员吃好夜饭,各自睡觉,全村一片寂静。到下半夜,忽然间漫天乌云,“呼——”狂风四起,“轰隆隆,忽啦啦”一阵雷响,接着就是倾盆大雨。朱菊英老妈妈惊醒过来,一想不好了,连忙起来,“?”开亮电灯,拿了电筒、雨伞,开门朝外走。“啥人?”她的老男人火根也醒了,听见开门的声音,赶紧问。“是我呀!”“根生娘,半夜三更起来做啥?”“外面在下大雨,我去看看仓库里漏不漏。”“唉,根生娘,你管啥闲事!仓库有民兵守夜,用不到你操心。况且,漏湿点有啥关系,晒一晒就会干。”菊英老妈妈晓得“老好人”不关心集体,现在要解释也来不及,还是自管自关了电灯,拉上门就走。
菊英老妈妈为啥要去看仓库?因为仓库里放的是扬净晒干的早稻谷,全是上缴给国家的公粮,千万不能漏湿。不错,仓库里是有民兵在值夜,不过她还是不大放心,要自己去看看。她刚刚加快了脚步朝前走,突然一阵倒刮风,吹得老妈妈朝前直冲,一不当心,“叭哒”一跤跌到水沟里,雨伞
“得儿”滚到对岸,只剩电筒还捏在手里。菊英老妈妈爬起来,满身水淋淋湿答答,想回去换了衣服再来;再一想,解放以前自己穿的是:
有布地方千层补,
没布地方肉露露;
上身是件单布衫,
下身一条破布裤。那时候管啥日里、夜里,晴天、雨天,照样还是要去讨饭;现在仓库多么要紧,身上湿点怕啥!走。刚走出十多步远,劈天一个响雷,又是电光一闪,照得四野通明。啊!稻田里有一个人,贼头狗脑在做啥?民兵?不会一个人出来;查田的?不会立在田当中,又何必这样贼头狗脑呢?不对,一定有贼!回去喊民兵吧,只怕他逃掉;还是先去看看,捉牢他。
那么,田里是啥人?李财发。今天半夜里下雨,他反而开心,而且雨越大越开心。他手提镰刀,腰缠布袋,头顶雨布,身穿蓑衣,来到田里,东割割,西割割,专门割稻穗头,但就是靠近菊英老妈妈自留地边上的不割。割好了一袋,他就跑到菊英老妈妈的自留地里撒一点稻穗头,做好脚印,然后把镰刀丢在田里,装成朱菊英一家偷了稻慌忙溜走的样子。这是富农用的嫁祸栽赃之计,借此砍菊英老妈妈的金字招牌。他做好脚印,贼心又一动,想趁此机会多喝点甜水,割些稻穗头拿回去,岂不是一举两得?这个主意蛮好,就重新把镰刀拾了起来,回到大田里来。不料他刚刚踏进稻田,雷一响,闪光一闪,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等一会儿,黑影走过来了。不好!是不是民兵来了?跑吧,来不及了。怎么办呢?赶快朝稻棵里一钻,趴在地上,躲一躲。菊英老妈妈刚走了几步,咦!田里的人又不见了。走进田里,一照电筒,细细一看,不对,稻穗头被割掉了不少,一定有贼。贼啥地方去了呢?电筒照照照不见,寻寻寻不着。贼一定藏在稻棵里了,不如将计就计,把电筒亮一亮,装着回头走。李财发探出头来一看,哈哈,人倒走了,赶快拿镰刀朝地下一插,立直身体想跑。“滚出来!”是朱菊英老太婆的声音。李财发想,这真叫冤家路窄了,怎么办?索性强装镇静,来个先下手为强,喊道:“啥人?想偷东西?”菊英想这个贼倒厉害,我还没有问,他倒先咬起我来了。不过,贼是啥人?声音还听不出来。要看清是啥人?“刷”的一道电光朝李财发脸上照过去:“啊,是你!”
菊英老妈妈看见李财发这副贼相,早已猜出他不会做啥好事,就说:“我是出来看看队里的稻穗头的。你来做啥?”
“真是光荣妈妈。我也是来查稻田的。”“啥人派的?”李财发晓得菊英厉害,要是说是干部派的,老太婆不会相信,就说:“火根娘子,是我自己来的。呵……队里的粮食是众人的嘛!大家要关心。”“你说是在防夜,那么稻穗头哪个偷的?”“这个……”“我劝你说老实话,你在田里我看得清清爽爽,明明是你在破坏生产。你布袋里是啥东西?拿出来!”李财发听到“破坏生产”四个字,心里“别”一跳,外加布袋也给她看见了,拿出来就有了物证,赖是赖不掉了。“破坏生产”还了得!罪名不小。好吧!我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你要我丑时死,我也不让你子时活。反正镰刀是你家的,这叫借你的刀杀你的人,就是神仙也断不出啥人是凶手。这个富农的贼心好狠呀!他假装讨饶说:“火根娘子,是我糊涂,我一时糊涂。你,你……”一面说一面朝田里退,想去拿镰刀劈菊英。菊英老妈妈当他要逃,马上赶上一步,伸手去拉。正在这个时候,“根生娘,根生娘!”声音由远而近。啥人在喊?李火根。
李火根为啥会来?刚刚他在家里看见菊英不听他的劝,自管自出去查仓库了,风大雨大,怕她一个人出啥事情,就连忙起来穿好衣服,沿路寻了过来。李财发听到声音,开头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喜点啥?火根是有名的“老好人”,向来重情面,怕多事,现在手头上宽裕了一点,也就更加怕事了,正好可以来做个“和事佬”,帮帮自己的忙。所以不等火根走近,他那个矮身材立刻又短了一尺,装出一副哭丧相,弯腰曲背,迎上去招呼:“火根,你来救救我吧!我一时糊涂,贪小便宜,割了一点点稻穗头回去喂喂鸡,正巧被你娘子看见。唉!事情闹到队里去,叫我朝后怎么做人?好心自有好报,你做做好事,救我一条命。”火根见到他这副可怜相,心就软了,外加几声“做做好事”“好心自有好报”,心更加软得像棉花:“根生娘,叔公偷稻是不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认真,他已认了错就放他走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叔公是老长辈,算了吧!财发叔你也回去吧!”菊英老妈妈一听,这真是糊涂人说糊涂话,一点是非不分。菊英老妈妈对火根说:“说话要说清,黑白要分明,集体的东西大家要管,不好眼开眼闭,就是亲爷娘也不好随随便便。”“根生娘,事情不要做绝,你专门管闲事,前几天隔壁阿毛娘拿队里一点黄豆,你要人家呕出来;金根娘娘棉花捉得不干净,你要批评;财发叔要求养牛,你又揿牢了不肯;现在,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又同财发叔过不去,做人哪里好这样铁铁板,冰冰冷?跟我回去!”“火根,你要公私分分清,眼睛擦擦亮。这哪里是小事情,是富农分子在搞破坏!”李财发听到“富农分子”四个字,心像针在刺的一样,马上跑到稻田里,拔出镰刀,眼泪汪汪地说:“火根,既然你娘子要我好看,我也只好死!”说完,举起镰刀,装着朝喉咙头割。火根在旁边急煞,连忙拉牢了李财发的手不放。菊英老妈妈晓得富农是吓吓人的,真叫他死,他就不肯死了。所以对富农说:
“李财发,你还是老实一点!”又朝火根说:“火根,你放开手,要死要活随他的便。”说完把火根一拉。李财发正装得起劲,不防火根手一松,镰刀真的朝喉咙头割下来,吓得连忙头一偏,手一松,“哧”,他的鹰爪鼻已经给镰刀削下来了一层皮。噢唷!手一松,镰刀落到了地上。菊英眼快手快,上去
“哒”一脚,把镰刀踏住,电筒一照,啊!是自家的镰刀!怎么弄到富农手里去了呢?赶紧问:“火根,你看这把镰刀是啥人的?你再看看,稻田里的稻穗头给他割去了多少!”火根一看,镰刀的确是自己的,稻穗头割去了不少,喂鸡要这许多做啥?割稻偏要用我的镰刀做啥?菊英老妈妈又用电筒照照李财发的布袋,怎么稻穗头只有一点点,啥地方去了?再四周照照,啊!竟然撒在我的自留地里:“这个恶贼毒辣啊!火根,事情蛮清爽,他用我们的镰刀割稻穗头,割了又掼在我们自留地里。他这不是想栽赃害我们吗?李财发,你讲是不是?”
李财发刚刚装死不成功,反而割破了自己的鼻头,正在想再用一个啥计策。但是计策还没有想出来,阴谋倒全被菊英老妈妈拆穿了,那还了得?好,我死就死,只是还要拉一个来垫垫背。男的力气大,我先砍掉男的,再对付女的。砍死两个赚一个,砍死一个不蚀本。李财发赶紧蹿上一步,抢过镰刀就朝火根脑门劈过去。菊英老妈妈看见来势不妙,急忙把火根一拉,“啪”镰刀落了个空,李财发人也“叭哒”一跤,来了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镰刀也脱手甩到田里去了。这个时候,火根才明白过来,富农的心肠真毒,手段实在辣。李财发呀李财发,我倒是好意,你却起黑心。真是平地起怒火,恨从胆边生,一步飞过去把富农揿牢。李财发力气蛮大,火根揿还揿不住,他一面挣扎,一面想爬过去抢那把镰刀。菊英老妈妈本来也要过来帮火根把富农揿牢,这个时候,她也跨过去抢镰刀,但是慢了一步,镰刀柄已经给富农捏住。富农正要拿起镰刀朝菊英老妈妈身上劈去,忽然喊了一声“喔唷!”镰刀又落了下来。做啥?富农腰里给一个“硬梆梆”的家伙一戳,痛得不得了。接着听见一声喊:“不准动!”富农回过头来一看,完结!吓得索索抖,浑身发冷,手脚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原来是民兵的枪抵住了他。
这时候,雨早已停了,而且是雨过天晴,满天的星斗。菊英老妈妈、火根和民兵三个人,就押了这个不法富农分子李财发,回到生产队办公室去。这正是:
光荣妈妈朱菊英,
是非分明立场稳;
一颗红心为集体,
雨夜斗敌传美名。


第6版()
专栏:

牢牢掌握住阶级的钥匙
——看话剧《千万不要忘记》有感
马铁丁
丛深同志的《千万不要忘记》(又名《祝你健康》),我读了剧本,也看了哈尔滨话剧院的演出。剧本是好剧本,演出是好演出。因为从剧本及其演出中,提出了一些令人深思的问题。
一个是老一代教育青年的问题,也是青年本身学习和锻炼的问题。
丁少纯有句口头禅:“可也是”。他岳母向他讲歪道理的时候,他同意歪道理,回答:“可也是”;他朋友季友良向他讲正当道理的时候,他又同意正当道理,回答“可也是”。
其实,这两个“可也是”,是水火不相容的。是这个“可也是”,就不能同时又是那个“可也是”;这个“可也是”得胜,就必然损害那个“可也是”。可惜的是,当这两个“可也是”发生矛盾冲击,倾向于他岳母的“可也是”,又常常占了上风。因此,一次倾向于他岳母的“可也是”,就是一次动摇,就是一次进一步沾染上资产阶级思想的灰尘。
你看吧:
他岳母说:“没见谁抽烟抽穷了,戒烟戒富了。”他回答:“可也是”。于是对抽烟,他接受了;
他岳母说:“咱这又不是投机倒把,鸭子是自个打的,明来正去,有啥不好?”,他认可了:
“可也是”。于是对卖鸭子,他同意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钥匙可能掉在电机里,想去报告组织。他岳母说:“哪能那么巧就掉在电机里。”他回答:“可也是”。于是,向组织报告的念头,他打消了。
他岳母是何等人士,他知道;他岳母思想落后,他知道;他岳母的话,总不是个味道,他也知道。他知道是一方面,他知道得模模糊糊,又是一方面。
在这里说明什么呢?
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剥削?丁少纯当然是学习过的。但是,学习过的东西,不一定就都理解。知道得模模糊糊的东西,不等于就真正懂得。可不是吗?在他看来,他同他的岳母的区别,不在于出身于两个不同的阶级,而是什么:“社会分工的不同”。
理解了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剥削等等一般原则是一回事;运用这些原则去具体地观察具体问题、具体地分析具体问题、具体地解决具体问题,又是另一回事。常常有这样的情况:一般的原理原则是理解的、懂得的。但是,一接触到具体问题就马上失效。
例如说:社会主义时代的青年,应该怎么正确地对待恋爱和结婚呢?
工人阶级的青年,自然也要恋爱,也要结婚。但是,从工人阶级的阶级利益看来,集体的事业,社会主义的事业,总是第一位的,而个人的生活问题,就只能放在一个从属的地位。他们的远大抱负是:改造社会,改造世界,同时也在这中间改造自己。个人的恋爱、结婚不论有多么重大,比起改造社会、改造世界来,毕竟是次要的。因此,他们也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了爱人,或与爱人分离,就会感到心灵上的无限空虚。这个
“心灵空虚”的论调,不多不少,是资产阶级恋爱至上主义的一种反映。
又例如,什么叫荣?又是什么叫辱呢?不同的阶级有着不同的理解。
当丁少纯醒悟过来,他曾经懊恼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染上了虚荣心,为了那套料子服……”
其实,在工人阶级看来,有了料子服,不算荣;没有料子服,也不算辱。为了集体的利益、社会主义的利益而艰苦朴素,正是荣;为了个人的穿料子服或其他什么而损害集体的利益、社会主义的利益,正是辱。
那种认为个人的享受,叫做荣;反之,叫做辱。不多不少,又正是资产阶级荣辱观的一种反映。
所有这些,是个认识问题,同时又是个立场问题。也可以说:从认识的错误,走到立场的动摇。
在红色环境中长大,就能保险永远是红色了吗?不保险。因为新社会是从旧社会来的,昨天对今天还发生作用,旧的对新的仍然有着影响。新社会成长起来的新人,完全有被旧社会遗留下的旧思想俘虏的可能。丁少纯不就是险得很吗?
出身于工人阶级家庭,就能永远保险站稳工人阶级立场了吗?不保险。工人阶级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它同其他阶级、阶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固然,工人阶级的成员完全有权利有义务用工人阶级的思想去影响别人,改造别人。但是,他同时也有接受别人影响的可能——丁少纯不就是一个实例吗?
老一代究竟如何向青年进行革命教育呢?当然,首先要把革命的道理讲清楚、讲透。但是,单是抽象的讲道理是不够的。在这里,又要放手让他们在生活中、在实践中、在斗争中增加才干、提高认识,获取免疫力;又要对他们及时加以指点,加以引导。当一个人经验不足的时候,他不能不借助于别人的经验,借助于革命前辈的经验。
青年的一代又是如何学习呢?
不要满足于学过就算了。要把学过的东西真正弄通、弄懂;
不要满足于一般的理解就算了,要把理解的东西,具体运用到自己的实践中去;
遇到错误的言论、行动,不要轻易的放过,要有穷根究底的精神,多用脑子想一想。要清除自己思想中一切非工人阶级的思想;要提高警惕,站稳立场,谨防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袭。
另一个是对小有产者、小业主的改造问题。
姚母不是反革命分子,但是,她的资产阶级思想是与工人阶级思想敌对的。在她思想支配下的行动,是不利于社会主义事业、有害于社会主义事业的。
姚母在丁海宽、丁少纯这两代工人家庭中,看起来是“孤岛”,但是,第一,从全国范围来说,像姚母这样的人还有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字;第二,特别是,她的那种思想历史悠久,根深蒂固;她的那种思想,就是现在也还有着自己的市场。影响所及,毒害之深,非可等闲视之。
这使我想起列宁的一段话:
“消灭阶级不仅仅是驱逐地主和资本家,——这个我们已经比较容易地做到了,——还要消灭小商品生产者,可是对于这种人既不能驱逐,又不能镇压,必须同他们和睦相处;可以(而且必须)改造他们,重新教育他们,这只有通过长期的、缓慢的、谨慎的组织工作才能做到。他们用小资产阶级的自发势力从各方面来包围无产阶级,浸染无产阶级,腐蚀无产阶级,经常使小资产阶级的懦弱性、涣散性、个人主义以及由狂热转为灰心等旧病在无产阶级内部复发起来。”(《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
像姚母那样的小业主又是用什么方法去包围、浸染和腐蚀无产阶级的呢?一不动刀,二不动枪。它是在日常生活间、在细微末节间、在不知不觉间损害无产阶级成员的机体与灵魂。
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吗?从表面上看不是。无非是抽烟的问题,一套料子衣服的问题,打打野鸭的问题……
然而,正是通过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把无产阶级成员中那些不坚定的人、缺乏经验的人、幼稚的人一步一步的拖进泥坑。
同像姚母那样的人,相处在一起,或者是用工人阶级思想去改造他们、重新教育他们;或者是被他们所改造。二者必居其一。
姚母从邵永斌家走到丁少纯家,位置移动了,思想上却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剧本中写着:不让姚母再到别处去了。让她继续留在丁少纯家里。这很必要,也很正确。因为我们肩负着双重无可推托的责任:其一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用革命的思想去教育我们的后代,其一是,对待像姚母那样的人,必须通过社会主义教育,必须“通过长期的、缓慢的、谨慎的组织工作”把他们改造过来。
《千万不要忘记》的演出,是个有益的警钟:人们,要警惕呵!你是个无产阶级吗?那么,请你牢牢地掌握住阶级的钥匙吧!(附图片)
话剧《千万不要忘记》中的一场(哈尔滨话剧院演出)


第6版()
专栏:

生产会议(木刻)
陈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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