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9月1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记秋行
陈毅 北戴河
林樾日光淡,晚来潮不停,
秋凉真似水,远海万灯明。 北 京
返京事务多,入夜部署完,
准备天晓后,飞向大西南,
秋日真正好,夜凉暑已残,
可能有丰足,心喜不须瞒。 昆 明
高原秋气爽,水满昆明湖,
楼上大观在,长天惊碧绿。 广 州
凉风望不至,炎热夜不眠,
只有汗浃背,终夜空卷帘,
天曙转微凉,一梦入黑甜,
此是大佳趣,利用成自然,
醒来即北飞,大野尽拖蓝,
预卜有大秋,中国不畏难。
返北京
别来数日大秋在,南北东西各不同,
秋色真比春色好,美人蕉配一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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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黑乌鸦尸体的周围 冰心
9月9日的上午,万里晴空,一架美制蒋匪帮的U—2型侦察机,从我国华东的高空,死乌鸦似的迅速地倒栽了下来!惊动了全世界的人,都跑来围住这只黑乌鸦的尸体,细看这架丑恶的残骸……
团结得铁桶似的中国六亿五千万人民,又是咬牙,又是高兴,齐声地欢呼说:“打得好,真出气,我们的空军越来越棒了!”小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红旗,又笑又跳地转着圈唱“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全世界人民拍手笑,帝国主义害了怕呀……”
受着帝国主义侵略压迫的人们,两臂交叉着,袖子卷得老高,愤怒而又痛快地说,“好,好,面皮揭下来了,假和平,真备战,暗地里在全世界的上空,放出这些不祥的乌鸦!现在没得说了吧!”
被愤怒的人们从人群里抓出来的美帝国主义者,心惊胆战地,偷偷地说“坏了!坏了!”他仓皇失措强作镇静,对着四围利刃般的眼光,耸起肩,摊开手:“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全世界人民呸的一声,向他吐着厌恶鄙夷的唾沫。
爱好和平的人们,两手握在白色长袍的袖子里,看看火光,看看周围愤怒而又快乐的人群,再看看美帝国主义者汗淋淋的贼脸,“原来是你呀!这回我们算是彻底看清了!”他们伸出手来拉住大家:“让我们一起警惕着吧,不能再让这侵略的头子,来侵犯我们热爱的和平了!”
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外面,还站着三三两两的认不出面目的人,那是美帝国主义的帮凶、帮闲们。他们不敢走近来,尴尬地在背后探头探脑,嗫嗫[rè]嚅嚅[rú]地不敢大声说话,他们不敢和美帝国主义者交换眼光,也更不敢看正直的人们的愤怒和快乐的脸,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他们渐渐地分散消失于远处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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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狠狠地打 萧三
打!打!
狠狠地打!
来一下,
打一下!
你再来,
我再打!
“U—2”,“幽”一二,
听了刺耳。
打,打这小偷!
打,打这飞贼!
蒋匪帮说,它失踪了……
好像是,一去渺茫。
美国佬 却不打自招:
有情报 归他存档。
人们呀,你还不信?
美国佬 侵略成性。
怎么你 心迷了窍?
和虎狼 大讲交情!
“和平队”——大批特务,
专门干 破坏颠覆。
人们呀,你还幻想?
人们呀,别再糊涂!
中国人 经验痛苦,
到现在 就不信邪。
是敌是友,
分的清楚。
不受欺骗,
不怕威吓。
谁来侵犯,
我一定打!
打!打!狠狠地打!
把一切惯贼匪盗痛打!
打!打!打!
把美国佬彻底打垮!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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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两地书 程光锐
寄华东天高云淡,
抬望眼,
遍找南飞雁,
捎封信儿到华东,
交给那英雄汉。
先祝胜利,
心里的话再细谈。
闻捷报,
我多喜欢;
恨飞贼,
我怒火冲九天!
海盗大猖狂,
把我领空犯,
是你,英雄汉,
为祖国立了功,
消灭了敌人的凶焰。
请接受我的敬礼,
顺便问,事一件:
打落黑乌鸦,
可曾捉住那罪犯?
请回信,谈一谈,
千万,千万!
还请捎来点战利品,
譬如飞机小碎片,
好留作纪念! 寄北京
托南风,
回信北京传,
谢谢同志们,
问候和思念。
情长纸短,
时间有限,
白天要开祝捷会,
夜晚要值班,
只能稍写几句话,
谈一谈。
你提的问题,
回答也不难,
全世界,
正发言:
肯尼迪,
他就是罪犯,
铁证如山!
看他今天,
全世界人民面前站,
哭也哭不得,
辩又如何辩?
恨悠悠,
羞惭惭,
犹抱橄榄枝,
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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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上轻骑 哈华
黑夜出海征战,
劈开千顷巨浪前进;
打得敌舰浓烟滚腾,
忙到水晶宫去报到。
骁勇的海上轻骑呵!
赛过当年水军郑成功!
——摘自水兵诗抄
这是冬天没有星和月的黑夜,战舰巡逻在海防线上,平稳地急驰。平静的海面上,微波在荡漾;飞溅的小小浪花闪着萤光。我站在战舰上,向祖国的海岸翘首而望。在这和平静谧的冬天夜晚,祖国大陆已经入睡了。万家灯火熄灭,只有耸立在海岸的灯光倒映在海上,随波不断地抖动和闪烁。
要不是战舰实行灯火管制,要不是舰长发布着备战的命令,要不是荧光屏上看到金门离我们那么近,我只当是和平的夜航,不相信这是福建的前线了。
倘使白天站在驾驶台上,回首就隐隐约约望得见福建接连广东的漫长海岸线。倘是晴天,这海岸线就呈现出南国四季如春的郁郁苍苍的一线绿意。在我们周围就是东南沿海上千的岛屿,黎明望去,好像水晶做成一样,晓雾缭绕着,迷离而动情。可是,它面前就是台湾海峡,那里不只有蒋介石匪帮,还有美国舰队,他们武装到牙齿,在演习各兵种合同作战,跃跃欲试。我们每个水兵懂得,肩承着祖国交给我们的神圣责任,就是保卫祖国不受美蒋侵犯。我们贡献出忠心和努力,守卫着祖国的领海。花开花落,已经十多个寒暑过去了!
十多年来,我们经历了多少个战火纷飞的日子啊!1953年7月,一个南国的幽静夏夜,海风把营房里的帐子吹得鼓鼓的,潮水催眠似地低吟,战友们躺下就熟睡了。可是快到黎明的时候,战斗警报把大家惊醒,金门的敌人来了:首先是在八尺门投掷数百伞兵,然后就是舰炮的射击和大举进攻。但和历次的所谓“反攻大陆”一样,他们遇到了我们强大的反击,不得不以狼狈逃窜告终。这次我们歼灭了三千多名敌人。
为了惩罚敌人的不断进攻和骚扰,1954年9月,我们的大炮给金门敌人以打击;1958年8月23日,我们又再次给金门敌人以毁灭性的炮击。这本是中国人民内部的事情,美帝国主义却在台湾海峡集结了大批海空军,想用战争来恫吓我们。恫吓并不显示力量的强大,我们回击了他们更猛烈的炮火。当我们在自己的领海里和美国驱逐舰相遇的时候,他们立刻逃到公海,开亮所有的灯光,要我们认清是美国战舰。但当我们一转身,他们就又乘虚而入。
美蒋在“反攻大陆”绝望之余,实行所谓“政治登陆”,派遣间谍进行颠覆活动,派遣小股敌人登陆犯扰沿海,抢劫渔民和商船。美国军事顾问韩美登,曾在金门组织、训练过一千多人的“南海集训总队”,韩美登把他们称为“万能侦察兵”。美蒋把这些纠集起来的海匪、流氓、地主、恶霸作为开路先锋,负责建立“反攻大陆的根据地”。使敌人扫兴的是,这些亡命之徒一爬上大陆,不是被我们消灭,就是投降了。在金门还有美国训练的“两栖侦察队”,他们穿着黄鼠皮衣,带着氧气瓶和杀人武器,在海上窜来窜去。
在那严峻的战斗时刻里,每一秒钟都要求我们顽强的意志力量去支持住。我们的鱼雷快艇有着无比的威力。我们的航空部队勇猛无比。我们的高射炮测距手,不管天气多么恶劣,总是日日夜夜注视着天空,监视着可能飞来的空中强盗。敌人号称“银空猎犬”的有二十年驾驶经验的上校大队长陈康,就是被我们的高射炮手们严密监视下击落的。
我们是海上的轻骑,怀着保卫祖国的心,很少离开军舰,大海为家,军舰为家。东南海沿海的气候是炎热的,在那星月满空、银河在天的夏夜,有时大家就睡在甲板上,枪炮兵就睡在炮位上,信号员就睡在驾驶台上,睁开眼睛就可以作战,因为近代化战争捕捉战机常是几分钟以内的事。美蒋的海盗行为,总是花样翻新,我们能放松一刻的警惕吗?不能。我们彻夜地巡逻,东海闪着红光,黎明走来了!黎明带来了温暖,太阳烘熨过每个水兵的全身。黎明也给水兵带来新的任务——护航和护渔。我极目一望,渔民千帆出海,追捕着鱼群。商船队的巨轮,拖着长烟,远去了,消失了!保证他们绝对安全的责任,是承担在我们的肩上。
海,对于我们每个水兵是富有吸引力的。特别是那些渔民子弟出身的水兵,在战斗的空隙里有时也出海捕捉鱼虾。我们有时在海上巡逻,不是抓到敌人就是捉到鱼虾,或者是双“丰收”。
我们长年生活、战斗在美丽如画的海面上,在频仍的战火中练思想、练意志、练技术。枪炮军士长告诉我:“8·23炮战中,我们击沉敌舰沱江号花了七十八分钟,现在我们打击敌人的本领又提高了,不消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炮弹,就可以叫敌人来得回不得。”
我望着舰上的年轻小伙子们,个个生龙活虎。我深深懂得他们在长年的战争岁月里成长起来了,我更理解他们忠于祖国的心:他们以能够争取巡行在福建前线的海域引为骄傲和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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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渔岛速写 费声福
停泊
渔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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