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6月1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黎明
〔朝鲜〕全哲
清晨,
我站在首都中心——
高耸云霄的千里马铜像下,
激动的心情不能平静。
心脏的跳动,
仿佛前夕的钟声,
声声传来,
号唤着出发。
抬头眺望
拂晓的苍穹,
骏马展翅挥膀,
待命进发。
啊,千里马!
你浑身闪烁着,
国土万民,
热情和力量的光辉。
你那奔腾的飞姿,
你那?喝的吼声,
是我国人民,
进军的磅礴气势。
这庄严的阵势,
仿佛一气跨过六个高地,
越过世纪,
迈进到未来的地平线上……
曙光透过绵延山林,
射出万丈光芒;
大地沐浴在阳光里,
发出光彩。
看,那祖国千里江山:
铁水沸腾,麦浪起伏,
棉布川流,煤堆冲天,
渔业兴旺,高楼遍地——
这是屹立在东方,
日益富裕的社会主义强国。
前进!千里马,
我们勒紧缰绳奔向明天。
在你那金色的翅膀上空,
升起了红太阳。
我们为大地的更大幸福和欢笑,
奔向伟大的前程。
〔李春镐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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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千里马徽章
〔朝鲜〕赵成官
尽管在街上初次见到他,
我好像重逢旧友,心花怒放,
当我看见——
他胸前的千里马徽章。
到我们第二次相逢,
已经是好朋友,畅所欲言,
肩并着肩坐在一块,
有说有笑地亲密无间。
在外地,假若我迷了路,
我愿问对面走来的青年;
他的胸前徽章闪烁,
他和蔼地指点着前面。
有时要进商店买东西,
我愿走到千里马柜台旁;
因为我可带回她的热情,
心中留下难忘的印象。
为千里马作业班的姑娘作媒,
我愿自告奋勇,日夜奔忙;
因为徽章照亮了姑娘的心,
小伙子不会使我为难。……
他们大公无私、舍己为人,
一片丹心忠于党,
不管在街头初次见面,
我好像重逢旧友,感情激荡。
我想,闪烁在他们胸前的,
决不仅仅是一枚徽章,
它像一盏明亮的灯光,
表露出他们红色的心脏。
〔韩昌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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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挽凃长望同志
郭沫若
同君屡次赋欧游,才干堪推第一流。
肝胆照人风洒脱,心胸涵物韵容休;
戡天志在争民主,返日戈挥夺自由;
努力一生无懈怠,令人长忆旧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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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无情的揭露 狠狠的鞭挞
——话剧《抓壮丁》观后感
朱树兰
三十岁以上、从旧社会过来的人,不会没有听见过“抓壮丁”这回事的。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在人民头上的抗日战争时期,一提起抓壮丁,农民就会心惊胆跳,流过多少辛酸泪!四川人民艺术剧院和中国青年艺术剧院联合演出的四川方言话剧《抓壮丁》,是一出语言幽默、生动,富有浓厚地方特色的讽刺喜剧。作者以丰富的生活体会,爱憎分明的笔触,使我们重见在黑暗年代里,善良无辜的农民被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悲惨遭遇;同时,也使人更清楚地认识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暴虐、腐朽,以及他们和地主阶级勾结起来鱼肉老百姓的凶残面貌。
话剧《抓壮丁》没有曲折离奇的情节,它反映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的活生生的现实生活。剧本描写的虽然是四川一个偏僻农村中所发生的事情,却深刻地暴露了当时整个“大后方”黑暗重重的生活面貌。被讽刺为《抓壮丁》的、国民党的所谓兵役制度,不仅是抓人,还要抓钱。这个戏通过抓人抓钱这两件事,一幕一幕的描绘了反动统治阶级的爪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欺压农民;是怎样敲诈那些有钱无势的地主,并狼狈为奸地压榨农民;是怎样大鱼吃小鱼,而又官官相护;……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替反动头子蒋介石效劳,是为了他们能过无法无天、荒淫无耻的剥削生活。剧中有一首四川民歌:“这山没有那山光,这山更比那山荒,修的房子归保长,生的儿子归老蒋。”便是对当时生活最生动的写照。
作者概括集中了现实生活中敌人内部和敌我之间的尖锐矛盾,构成了剧中“县师管区”卢队长、王保长同农民姜国富、地主李老拴、以至他们两人之间的多方面的冲突;同时,还交织着地主李老拴和佃农姜国富,王保长和他的同伙流氓之间的冲突。通过这些复杂的戏剧冲突和夸张的喜剧手法,无情地揭露了蒋匪帮的反动本质,狠狠地鞭挞了卢队长、王保长、李老拴等形形色色统治阶级的角色。剧中,王保长这个人物的形象是刻划得很鲜明的。作者没有把他描绘成一个滑稽的小丑,而是从他的一言一行中,一层层剥开这个反动统治阶级走狗的皮,让观众看到他丑恶的灵魂。他是一个对上奉迎拍马,对下则狐假虎威、不惜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国民党小喽罗。从他的所作所为中,我们看到了一个腐朽不堪的国民党的缩影。他在上级卢队长的纵使下知法犯法,勒索姜国富为应该免役的独子出了三次钱,最后还是抓去当地主少爷的替身。他是李老拴放高利贷,画押立据,作中打保,榨取农民血汗的帮手,但是,他看准李老拴的儿子要逃避兵役,就用“上峰的命令”、“公事公办”的借口,进行敲诈。他欺侮李老拴不识字,骗取李老拴儿子的汇票,然后利上加利再借给李老拴。他为了奉承卢队长,无耻地威逼一个农民的妻子去满足这个国民党匪徒的淫欲。在他和卢队长的利益发生矛盾的时候,他又会阳奉阴违,暗中搞鬼,把姜国富为儿子要求免兵役送的一千块钱私吞下来。他甚至于在分赃给他的同伙时,也要捞一点。他自我吹嘘“当了三年国民党,就当了三年保长,就吃得开了”。他心目中的“总裁”,只不过是个“总发财”罢了。这就是一个蒋介石的走狗的本来面目。
这个剧的结尾,还有一个狗咬狗的精彩场面。李老拴的大儿子在外面当了国民党军官“衣锦荣归”,大逞威风,正巧王保长来讨债,又被当场揭破,吓得装死的王保长正无法可逃时,卢队长又上门来抓李家二儿子当兵了。副官、队长、保长、地主吵得一团糟,最后在蒋介石“拖多少队伍”能当多大的官的委任状下,结成了一支“刮民党”队伍。“造反”的农民群众来包围的消息,预示了这班人的末日不远了。
四川方言原本是诙谐、生动的,作者在这个剧中充分发挥了这种特点来刻划人物性格,特别是王保长这个形象,真是栩栩[xǔ-xǔ]如生。例如,他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可是他偏偏对姜国富冠冕堂皇地说:“现在而今眼目下打抗战,前方千千万万的壮丁,哪一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哪一个不是有家有室的子弟呀!别人就不是亲骨肉,就你一家——这是蒋总裁的命令,有力出力,有钱出钱……”这番“大道理”出在这样一个为虎作伥、无恶不作的伪保长口中,就令人格外觉得可笑!
四川人民艺术剧院和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联合演出,引起了首都观众很大的兴趣。这次,有一部分过去在延安演过这出戏的老演员参加演出,使整个演出生色不少。陈戈的王保长、吴雪的李老拴、雷平的能说会道的三儿媳妇、潘秋的农民流氓潘驼背、刘子农的卢队长,以及石小满的孙子,都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陈戈同志塑造的王保长,是近年来话剧舞台上难得的、成功的创造。这个绰号王麻子的王保长,受到上司训斥时,他立不正,斜着身子,弯腰打躬,脸上毫无表情,口里念着“我悔过,我悔过”的样子;他上身穿了一件黄呢军服,下身着一条中式绑腿裤子,双手整整衣襟,轻轻按一按胸前的国民党党徽,煞有介事地脱去头上戴得端端正正的礼帽,露出一头漆黑乌亮的国民党党棍式的分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粉红色的绸小手帕,想上前去调戏李老拴的儿媳妇,这一副打扮、神情和姿势,几笔就勾画出一个国民党奴才令人可憎、可恨、可笑的丑态。吴雪同志扮演的李老拴,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财主。姜国富手拿一千块钱请他向王保长求情,他根本没有去听姜老汉的话,却两眼不放地随着老汉手上的钱移动,最后迫不及待地伸手抢过来;他用舌头舔着洒在桌上的酒的模样,真实地表现了一个一钱如命的土财主的形象。讽刺喜剧《抓壮丁》的演出,再一次使我们想起了蒋介石匪帮的罪恶统治,再一次使我们激发了对旧社会的憎恨和对社会主义的热爱。多演这样的戏,对观众特别是年青观众来说,是非常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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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向导
郑其木
在森林边缘松软的草地上,是谁踩出了一行野草倒伏的脚印?是谁打这儿走进了古老而深邃[suì]的原始森林?
密密的树林间,有几条白色的人影在闪动。那是森林调查队员特有的打扮:从头上披下来白色的短斗篷,好像是柔软的翅膀在飘动;腰间交叉挎着水壶、背包,每个人手里还戳着一根“拨罗棍”?。他们趟过了小溪,又快速地向前走去。
路上传来一阵阵清亮的歌声!这是那个身材瘦小、像猕猴般轻捷地跑在最前头的小伙子唱的。队里的同志都亲昵地把他叫做“小猴”。
“小猴”跟那些身强力壮的队员们站在一起,就跟那高大的树丛里的一株幼嫩小树一般。可是一走进森林,他就如同鱼儿游进了绿色的海洋,每一条林带、每一条小路、每一个山坡,对他都是那么熟悉、亲切。
当他们来到一个辨认不出道路的陡坡下,望着高处白云遮掩着的原始林时,“小猴”就用他那歌唱般的声调说:
“老人管这座山叫‘九十九盘’,说神仙上去也要盘到猴年。哼,看看咱们和神仙谁个能耐?”说着就第一个窜了上去。人们欢笑着,甩开“拨罗棍”,一溜风地向前了。
有时,遇到林中几条小路错综交叉的路口,人们向他投出焦虑询问的眼光,“小猴”却不慌不忙答道:
“少时候跟我爹来这儿放过山?,听爹说,打这儿进去能通到东海龙王殿哩。哈,就是必得经过十八座鬼迷林。老人光知道:‘要想心不迷,朝南不朝北,朝东不朝西。’可从来也没见谁敢进去过。咱们偏闯荡闯荡!”
于是,一顶白色短斗篷在前面飞动,好像一只忠实的信鸽;跟着他,将会获得在神秘中沉睡了千百年的原始森林的许多消息……
当调查队员们回到办公室里,从扑满风尘的背包中取出一张张标满了林带位置、地形和树木储藏量的分布图时,你可以常常听到他的谈话中夹带的对“小猴”的赞许: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他是个万能向导!”
“要不是他带路,搜集这些资料至少得二年!”
如果有人好奇地问“小猴”:
“你怎么对林区这么熟悉?”
小伙子会摩挲[mó-suō]着
“拨罗棍”,轻轻地告诉你:
“你瞧这根棍子,它比我年岁大得多吧。这是我爷爷钻了一辈子山林,临咽气时留给我爹的。我爹又把它传给了我,在旧社会,我们三辈子人磨破了铁鞋也没闯出条人走的路来。只有党才领我走上了平宽大路。这条路越走越有劲,到哪里也不会迷失方向。……因为,路就刻在我的心上!”
?拨罗棍——采参人携带的棍子。
?放山——进山采参、采药材叫“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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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何必讲“打”
陈波
最近北京报纸上,不少人在讨论怎样教育孩子,这的确是值得深入谈谈的问题,因为处理孩子问题,不但说明了应该怎样做父母,还说明了应该怎样对待下一代。
问题的引起,虽然还是老题目,“打,能不能教育孩子”;可是现在的讨论比以往是深入一步了。过去只能笼统的说该不该体罚,如今似乎进一步追究问题、研究问题了。比如:有人说,打孩子由于当父母的急躁、不耐心。有人说,打只能使小孩子暂时顺服,不能根本改正孩子的坏毛病。也有人说打孩子是为了维持父母的威严。这些说法,不只说明打是少数或者偶然,而且也看出了许多当父母的,都想通过讨论,寻找到一把如何教育子女的钥匙。
我想起了“孟母三迁”的故事。战国时候这位大教育家的妈妈也称得上是一位教育家,她懂得环境对儿童教育的影响;但她所处的时代,只能消极地以搬家来解决问题。如今时代不同了,但是社会环境的条件,也毕竟还是影响儿童成长的一个因素。当然,主要问题是在于当父母的到底用什么方法教育子女。梆子戏中《三娘教子》里,有两句词儿说的最深刻:“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谈论这一问题的人,能以当父母的出于急躁、不耐心和维持当父母的威严的动机来反躬自责,大约也属于痛在己心之类吧。至于过去一句俗话说的“不打不成材”,今天看起来,也很少有人相信了,因为靠刺激进行教育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我们读《红楼梦》,对贾宝玉与蒋玉涵一案,固然未必那末同情这位怡红公子;但对贾政的无情的体罚,谁也不能不感到冷酷,可见取舍之间,早已自在人心。
我也没有一套教育孩子的秘诀,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必须懂得阶级、社会、环境、教养等对于儿童教育的影响,也还要分清一下儿童与成人在心理上的不同。儿童认识问题简单,一般知识也缺乏,就不能不在小小的心灵里蕴蓄着一些与成人不同而且不成熟的想法,因而也就常常反映到行动中。只问前者,否认后者,施教无分乎老幼,结果,便以成人之心理揣度儿童,甚至凭了自己的主观,不去理解儿童,不懂得儿童的心理,只看到他们难以顺服的一面,没有看到他们天真素朴的一面,即使不用体罚,我看也无法好好地对他们进行教育的。封建社会把小孩子一个个塑造成戴瓜皮帽、穿小马褂,彬彬板板的小大人,而我们却为甚么也不根据儿童的心理,鼓舞其生动活泼的天趣,谆谆善诱,进以施教呢,懂得这一点我看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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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最近在北京上映的四部朝鲜影片
《春香传》:春香和侍女在广寒楼前赏春。
《要爱未来》:朴吉山和贤顺等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胜利地找到了游击队,战士们在热烈地欢迎他们。
《一个妇女会员的故事》:善玉胜利完成任务后,参加了游击队,她表示:为革命事业,一定要战斗到底!
《祖国的黎明》:李济成在狱中仍想尽办法和被捕同志联系,鼓舞同志们继续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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