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1月12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钢骨铁胆
光未然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钢骨铁胆的人。英雄的古巴弟兄啊,你第一个砸开了西半球黑暗的牢门,教十月革命的火种,在金元帝国门前落地生根。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钢骨铁胆的人。英雄的古巴弟兄啊,你在刀山火海中,奋力抵挡住全世界最凶恶的敌人。我们的古巴弟兄啊,将近四年了,你没有睡过一夜安稳的觉,没有吃过一顿安稳的饭!风里锻来火里炼,炼成了钢骨铁胆的七百万!我们的古巴弟兄啊,你捍卫的不只是一个古巴;你的正义的剑,闪光的剑,捍卫着人类进步事业的今天和明天。你捍卫的不只是古巴的革命;你捍卫的是各国人民的自由和安全。你捍卫的不只是古巴的主权;你在惊涛骇浪中间,捍卫着十月革命的果实,捍卫着各国人民的尊严!今天,我看见:浓云如山,堵住了加勒比海的天;狂涛乱翻,冲打着哈瓦那的堤沿;一队队花旗兵舰,巡逻在岛国的东西南北;一排排乌黑炮口,瞄准着古巴的背后胸前!敌人的中程导弹,监视着朋友的中程导弹;和平的战略武器啊,正在拆散、打包、装船。古巴与和平,遭到了危险:肯尼迪的战车,妄想通过慕尼黑的地道,偷渡九重关!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钢骨铁胆的人。哈瓦那大喝一声,喝住那得意洋洋的美国战车:——不许通行!向肯尼迪发出请帖?向侵略者敞开大门?万万不能!鼓励侵略者,这就是鼓励战争!破坏古巴革命,这就是破坏和平!不能走慕尼黑的道路!不能向侵略战争,大开方便之门!在危险、斗争和胜利中,七百万人是一个人!古巴是锁不住、吓不倒压不服、骗不了的!古巴的保卫和平的剑,是扳不弯、折不断砸不碎、烧不烂的!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菲德尔·卡斯特罗的电视演说,我的周身的血液,随着演说的内在节奏,一起一落,如浪如波:我时而深思,时而苦笑,时而怒不可遏;我时而默读,时而高声朗诵,把拳头紧握;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拍案叫绝,让泪水润湿了眼窝;我坐下,又站起来,在房中快步如梭;我要出去,我要行动,我要放声高歌!我来到建国门外,加入了游行示威的长河。古巴大使馆门前,歌声如海啸,一队队刚过去,一队队又来了。“保卫古巴!”“保卫古巴革命!”“美国必败!”“古巴必胜!”此呼彼应,此唱彼和,热情似火烧。我为英雄的古巴人民,感到自豪!我为这样好的我的同胞,感到自豪!我为这样浓、这样热这样深、这样高这样纯洁、这样美好的国际主义友谊,感到非凡的自豪!人民在前进,斗争在进行。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钢骨铁胆的人。人民在前进,斗争在进行。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顶天立地的人。人民在前进,斗争在进行。哪里有火热斗争,哪里就产生光辉灿烂的人。英雄的古巴弟兄啊,五大洲人民向你致敬!坚决同你们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永远并肩前进的,有六亿五千万中国人!
(196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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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菲德尔,菲德尔
——读了十一月一日菲德尔·卡斯特罗的电视演说词以后
郭小川古巴哟,古巴!我们每天呼唤你千百次,你的脉搏啊,已经跳动在我们的血管里;古巴哟,古巴!我们时时都在看望着你,我们的心啊,已经和你的胸膛紧贴在一起。革命的古巴呀,永远使革命者感激,每天每天,你都书写着壮烈无比的史诗;战斗的古巴呀,永远使战斗者狂喜,每时每时,你都播送着震撼世界的消息。是谁啊,书写着无限壮烈的史诗?是他!他代表着古巴共和国的全体;是谁啊,播送着震撼世界的消息?是他!他集中了七百万人的意志。他啊,在最狂暴的威胁面前英勇不屈,马埃斯特腊山的高峰哟,也为他而昂然挺立;他啊,在最重大的紧急关头坚定不移,科奇诺斯湾的灯塔哟,也为他而长明不熄。他啊,在哈瓦那广场上发出响亮的誓词,七百万人立即架起长枪,瞄准万恶的仇敌;他啊,在加勒比海岸上举起有力的手臂,七百万人立即摆好战阵,高扬革命的红旗。他是谁呀?我们敬爱的菲德尔同志,瞧吧,一身风尘、一腔热血、一脸浓须,他是谁呀?古巴革命政府的菲德尔总理,瞧吧,一片赤诚、一身硬骨、一副雄姿。菲德尔啊,这个名字就意味着忠诚与老实,为了人民哟,他已穿过了无边的枪林弹雨;菲德尔啊,这个名字就表示着正义和真理,公正的历史哟,正庄严地宣布他的丰功伟绩。菲德尔啊,生根于古巴最甜最美的土地,他却属于全世界,为世界人民带来荣誉;菲德尔啊,献身于最先进的国际无产阶级,他却是古巴人,永远和古巴人民在一起。欢呼吧,古巴和拉丁美洲的好兄弟,菲德尔呀,又一次给美国强盗以沉重打击!骄傲吧,全世界的一切被压迫阶级,菲德尔和古巴呀,找到了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菲德尔,菲德尔,我们每天呼唤你一万次,你的威名啊,已经震动了天空和大地;菲德尔,菲德尔,我在北京向你敬礼,愿你在胜利的进军中,夺取伟大进军的胜利!
1962年11月4日——8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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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啸
——为英雄古巴高唱三首歌
田间献给海上舵手
折不断的帆,
打不断的篙;
惊涛骇浪中间,
巨帆升得更高;
革命的风帆,
永远不降落。
不怕十二级风,
不怕千丈潮;
不是天生的奴隶,
不会被海盗吓倒。
加勒比海的舵手,
天地风云一手招,
浪头上拥出大砍刀,
前进战胜大风暴!
海  啸
我是一支号角,
我要发出呼号:
风呵跟我走吧,
浪呵随我奔跑。
我要放声高歌,
号召所有的江河:
为了革命向前,
来把暗礁冲破。结成天罗地网,齐把海盗封锁。地球要开红花,花开不能摘掉。滚滚浪涛冲天起,风声阵阵海长啸。吉隆滩颂七百万颗心灵上,都有一座橄榄园;猫头鹰儿嘴巴尖,
抢不走树上绿橄榄。
七百万双手上,
都有一座吉隆滩;
任它惊涛拍岸,
海上红星色不变。
狂风暴雨里能看到,
你那最坚定的容颜。
吉隆滩呵吉隆滩,
山动海摇你不动。
吉隆滩呵吉隆滩,
来了敌人一刀砍!
(1962年10月,肯尼迪海盗非法宣布对古巴实行军事封锁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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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夫妻
顾工
任天刚最受不了的是:他的妻子领导他。
本来他们俩各在各的民兵连,他练他的枪,她学她的炮,两人回屋,各自炫耀一番,小日子过得挺痛快,挺“得”。
可是,现在为了加强海防,民兵连一整编,就把他编到他妻子这个连来了。他还当他的排长,妻子呢?却是连长。
这叫人脸上怎么挂得住呢?妻子叫:立正,他就得站得笔挺;妻子叫:开步走,他就得抬脚;妻子叫:卧倒,他就得伏下……有时,还得跑步到她的面前,向她报告人数;有时,操演完毕,还得听候她的指示……
“这回公鸡可不能打鸣了!”一个好喳喳的说。
“这就叫妇唱夫随啊!”一个有点儿文化的,揶揄地说。
“任天刚这位英雄,这回成了小脚女人的脚趾头——受窝囊啦!”另个爱说歇后语的说。
听了这些俏皮话,任天刚本想把枪往上一交,干脆甩手不干了,可是守卫海防,保卫祖国,这是每个青年的神圣职责,不是耍孩子脾气的事。再说,他最心爱、最离不开的也只有两样:渔网和枪。
好,照样干,倔着劲儿干,说“不能打鸣”也好,“窝囊”也好,可是一旦敌人来混搅,看着吧!照样儿像杀鳖一样,砍得他头不成头,尾不成尾!
任天刚的妻子庄田秀,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知道大炮的口径,也知道撞针的性能。她看出她丈夫这几天的气色不正,红一阵,白一阵。憋着要打响雷,又没有地方去炸。她想和他谈,但又怕一谈就爆。
这天,在屋里吃过晚饭,庄田秀洗刷着碗碟。任天刚深挤着眉,在两眉中间挤出一道立纹,看着窗外,看着云和海。
“明天你们确定出海吗?”女民兵连长问得又关切,又温柔。
“嗯!”她的部下,只从鼻孔里出了出气。
“你什么时候带我出一次海行吗?”她又像商讨,又像恳求。
“咱可不敢……”任天刚依然望着窗外,头也不回。
“我敢!”他的妻子扬着眉毛,很激昂。
“堂堂的民兵连长,要在海里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丈夫的话中有刺,比小鲫鱼的刺还利。
“排长负责!”庄田秀依然笑着。
“嗨!”任天刚用大黑拳头,使劲捶了下桌子,好像有力拔山兮的力气,一时没地方可使。他坐下来,两肘撑在两膝上,两掌贴在两颊上,凝然不动。
庄田秀擦干碗、碟,又擦干了手,抚着丈夫的一头密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你呀!英雄主义!”
“我不是英雄!”任天刚自嘲自哂地说:“哪儿来的英雄主义!”
“不,你是英雄……”妻子说这话,没有半点嘲哂,是由衷的,充满爱慕的。
任天刚,这英雄的声名,是远近传闻,妇孺皆知。在1953年,他和另一个伙伴,捕鱼回来,被五个国民党匪徒劫住了,非叫他把船划向马祖。任天刚向他的伙伴使了个眼色,于是划桨立即变成砍刀,撑篙立即变成枪刺,在船板上展开一场激战。舱房的席棚全都撕烂,舱底的鲜鱼全都踩烂。在风浪中,在摇晃中,三个国民党匪徒沉进海底,两个国民党匪徒被缆绳绑起。虽然损失了几十斤鱼,却缴得了四支短枪……
任天刚,出席过省军区的英雄模范会议。
他的妻子呢?过去当过人家的童养媳,让地主用锥子刺过,让管家用鞭子抽过。解放后,她觉悟高,进步快。有次,他出海回来,她抢着给他洗了充满汗酸味和血腥气的衣衫。他把干净衣衫接到手里时,触到了她那磨破的手指,心里感到慌乱和甜蜜。两年以后,他去找妇联主任谈工作时,她出来接待了他。不久,她就成了他的妻子。两人很好,非常好,他这条船,非配上她这个舵不可。可是妻子究竟只是妻子啊!
妻子还在继续说下去:“……你这个英雄不光要学会用桨用枪,今后还要学会用炮!”
“炮?!”天刚兴奋起来,他早就想和这家伙结交结交了。
“等你们出海回来,女民兵排要举行一次榴弹炮的实弹演习,你们可以先看看……”
这次,两口子的谈话,没给任天刚解决什么思想问题,但给他带来了热情的幻想——对,要学炮!
任天刚和他的民兵排,打天上飞的,捞海里游的,那真是如探囊取物;可是大炮,却始终没机会摸上一摸。这天,出海打鱼回来,都分别站在大炮的两旁,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女民兵们,旋转着炮镜,旋转着炮颈,还抱起一个个炮弹,推进炮膛。红旗一举一挥,炮口的红光一明一灭,整座的山岭都震动起来。任天刚这时兴奋得像是运动场上的儿童,撒开腿,追逐着炮弹,听炮弹在头顶上“嘘溜溜”地尖叫,他简直想赶到炮弹的前面;炮弹很快在海中的礁石上爆裂了,一蓬蓬烟尘高扬起来,把云朵也染成灰褐的颜色。巨大的回响,轰隆隆地从这岛传向那岛,传向更远的岛。啊!这是多么壮丽的景象!
任天刚在炮阵地,再看那些女民兵时,觉得她们像突然长高了一尺,大炮也在她们手下矮下去一寸。咳!能跟这样的丫头站在一个行列里,难道还能有什么羞愧!他一抬眼,又望见了自己的妻子,她在指挥所的指挥位置上,环绕着她的是电线、电话、报话机、望远镜……她的神色,还和在家洗碗洗碟子时一样快活,但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这里的三山五岳,万顷波涛,都在她两片红润的嘴唇的启闭中,发抖发颤啊!她那高亢的微带些孩子般清脆的声调:“放!”“放!”“放!”是含有多少热量、多少火光,是在使多少敌人变色、使多少匪徒瘫痪!……有这样的连长,能不骄傲吗?有这样的妻子,能不自豪吗?
操演完毕,晚上庄田秀进屋时,任天刚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碗、碟,菜热饭也香。她被他的盛情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干什么呀?”
“我……”天刚说不出话,只把饭往嘴里划。他用力咽下去几口以后才说:“连……连长同志,我们哪天学炮?”
“今天!”连长还像在阵地上一样,眉飞色舞。
“今天?!”排长完全没想到。
吃完饭,两人就在桌边谈起来,还摊开了好多书,有讲大炮构造性能的,也有讲公式、方程式的……任天刚没想到练武,还先得习文——平常他最怕见方块字了,更怕见那些外国字,什么X啦!Y啦!平常,他妻子在灯下津津有味地琢磨这些的时候,他就淡淡一笑,蒙头先睡了。
“唉!学炮真难哪!”丈夫叹气了。
“消灭敌人,本来不是一桩很容易的事!”妻子鼓着劲。
“没拉炮拴,唉!先翻书本……”
“书有什么?我当童养媳的时候,见书就害怕,我一摸书,就说我玷污了圣人,败坏了书香……可是现在我多喜欢书啊!书拿在手里,这也是武器!”
丈夫终于低下头来,向妻子学习了,从阿拉伯字母学起…… 这天学得很晚很晚,快灭灯时,妻子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出海捕鱼呢?”
“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任天刚还在拿着笔,记着炮件的名称,满心欢喜:“不过到了海上,你得听我指挥!”
“当然,你是生产队长!”妻子温顺地说:“在海洋上我是新兵!”
两人笑了,并且说定:到了海洋上,他领导她;在陆地上,她领导他。不过一进屋,平起平坐,谁也不领导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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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祖国而战,古巴人誓不屈服
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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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人民支持古巴示威游行
(速写)  〔越南〕黎国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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