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1月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自由
程光锐
“我热爱自己的祖国,我希望看到她获得自由”
——引自贾米拉·布伊海德被法国军事法庭判处死刑后的声明。
1957年4月,阿尔及尔发生一桩爆炸案。法国殖民当局逮捕了阿尔及利亚爱国女青年贾米拉·布伊海德,硬说她是爆炸案的“凶手”,把她判处死刑。当宣判她死刑时,她放声大笑,吓得法官们目瞪口呆。贾米拉被判死刑这件事,当时引起全世界的愤怒抗议。后来法国当局才被迫把死刑改为终身苦役。
这位女青年被捕时,年仅二十二岁。五年间,她在法庭上,在监狱中,英勇斗争,坚贞不屈,表现了阿尔及利亚人民的英雄气概!今年4月21日,根据法国和阿尔及利亚签订的埃维昂协议的规定,贾米拉从监狱中释放出来,恢复了自由。
今年11月1日,是阿尔及利亚革命武装起义的八周年,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国庆日。让我借这位阿尔及利亚女英雄的口,唱出这支自由的颂歌,献给她和她的已经获得独立和自由的祖国——阿尔及利亚。一黑夜无边黑,狱中人不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无边的夜踏碎。是谁?是谁?侧耳听,为何脚步声中,夹杂着笑语?正怀疑,忽然牢门开处,闪现了光辉。呵,原来是自由——我的亲姐妹,打从祖国来,千里迎我归。日夜相思,如今终相会,千言万语,离情别绪,都化作一行行热泪!二热泪流……多少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自从落入虎口,祖国呵,你的女儿,什么苦没受够!多少回,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女儿身上,疼在你的心口!当我一阵昏迷后,醒来想到你,精神又抖擞。让他们打吧,就是打死我,也要留下硬骨头!多少回,法庭上争斗,我放声大笑,笑得敌人浑身抖。祖国呵,全世界都听到,这是你的笑声,像雷吼;全世界都看到,这是你的女儿,像岩石,屹立在奥雷斯山头。多少回,死神向我招手,那有什么可怕?前面带路,走!祖国呵,如果是为你死,又有什么怨尤!最难忍,夜深人静后,兄弟们就义的时候,激昂的歌声,凄厉的枪响,一齐冲进我的窗口。我的怒火高万丈,热血周身流,我要冲出这牢房,捣毁这黑夜,杀尽刽子手!祖国呵,为了你的自由,为了我的好战友,我要大声呼喊:复仇!复仇!复仇!三祖国呵,我夜夜梦见你,失去自由的土地上,满地鲜血,一片呐喊……那喊声,把这牢房震撼。我的心呵,像离弦的箭,早冲出这牢房,飞到你身畔,和你一起呐喊,一起征战。月色蒙蒙夜,星河隐隐天,夜的主人,要把夜打翻!又一次奇袭,打得敌胆寒……忽然一颗子弹,把我的胸膛射穿,我倒下了,恰恰战斗正酣,马萧萧,旗翩翩,兄弟们驰过我身边,把残敌追赶。黑夜已溃逃,红日正出山,晨风吹散我的发辫,吹来一股泥土香,沁透我的心田,我微笑了,冲锋号声中,静静地闭上了眼……可是,祖国呵,我并没有离开你,我的灵魂,化作一枝红杜鹃,永远呵永远,开在你身边,开在你心间……四今天,再也不是梦!自由的祖国呵,你的女儿回来了,回到你的怀抱中。一把故乡的土,手中捧,瞧也瞧不够,吻也吻不停,芳香仍似当年,酒一样浓;只是那颜色呵,却比当年红,那是人民的血,滴滴渗入泥土中!奥雷斯山呵,我回来了,来向你致敬!想当年,三千子弟兵,从你身边,扬帆启碇,迎着暴风雨,踏上争自由的途程。看今天,风停雨歇后,树绿山更青,烈士的血,浇开万树山花红,人民的泪,化作花上露晶莹。阿尔及尔呵,我心中的城!我回来了,胜利歌声中,我们又重逢,猛忆起,那峥嵘的岁月,地下的斗争,是你点燃我的青春,火一样红。突然海上起狂风,我失去了自由,像锁上翅膀的鹰……今天,我又飞回,我看你,揭去黑面纱,显得多年青!一城欢笑,满街歌声,家家户户,绿白色旗连夜缝……祖国,我回来了!看看你的女儿吧:还是那颗心,热血如潮涌;还是那双眼,希望闪金星;还是那般意志,五年铁窗,炼得它比铁更铮。我懂得,今天的胜利,只是长征第一程,前进的道路上,处处有斗争。祖国呵,我随时准备着,听你的呼唤声。我要把青春和生命,为你,为人民,换来个如花似锦的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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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反美怒火遍地燃烧
梅原
美帝国主义者军事封锁古巴,威胁世界和平的战争挑衅,不仅得到了古巴人民“誓死保卫祖国”的响亮回答,不仅受到了社会主义各国人民的强烈抗议,而且激起了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愤怒。
请看:在伦敦,在厄瓜多尔首都,尽管反动政府的警察怎样企图阻碍、驱散反美示威的群众,然而,“要古巴,不要美国佬”、“不准干涉古巴”、“停止封锁”的口号声,仍然响彻在伦敦、瓜亚基尔的街头。反美的怒吼声,还响彻在圣地亚哥、蒙得维的亚、布宜诺斯艾利斯、拉巴斯等等拉丁美洲国家城市的上空,响彻在东京、马尼拉、阿尔及尔、大马士革、巴黎、罗马、哥本哈根、斯德哥尔摩等等亚非和西欧国家首都的大街小巷里;还不仅此,在肯尼迪政府严密控制的美国国土上,也响起了大学生们“不要干涉古巴”的声音。熊熊的反美怒火在燃遍全世界!
“不准干涉古巴!”这怒吼,发自不同国籍、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政治党派的人们;凡是真正爱好和平的人,都聚集到这个运动的行列里来了。
为什么这个运动这样广泛、这样汹涌?因为,尽管肯尼迪、史蒂文森之流多么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说是古巴“威胁”了美国,但是谁都知道,正是美国侵略者威胁了古巴,威胁了世界和平。这事实,就像太阳不会从西方升起一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混淆不了,也颠倒不了。因为,美帝国主义又一次地以它自己新的挑衅行为给世界人民充当了反面教员。巴西工党众议员阿丰苏·阿耳米诺说得好:美国“今天是对付古巴,明天就对付玻利维亚,然后就对付委内瑞拉,最后就要轮到我们头上了。”这就是说,美国强盗的侵略矛头,可以随时施加到它所感到兴趣的国家。在各国爱好和平人民的卧榻之旁、工厂矿山之侧、书声琅琅的学校门口,站着这个美国强盗在张牙舞爪,谁能无动于中?压力愈大,反压力也愈大。正是美帝国主义者的横行霸道,燃起了这熊熊的反美怒火。
对帝国主义是不能存在任何幻想的,希望他放下屠刀,那不过是与虎谋皮,只有团结起来,和它进行坚决的斗争。毛泽东同志说:“为了战胜帝国主义的反动统治,必须结成广泛的统一战线,必须团结不包括敌人在内的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继续进行艰巨的斗争。”这战线越扩大,这团结越紧密,这斗争越坚决,那么,各国人民也就越能取得反侵略的胜利。
世界人民是向着古巴的。历史证明了,今后还将继续证明着:真正的铜墙铁壁,是革命化了的、组织起来的人民群众,美国侵略者终究是只纸老虎。
熊熊的反美怒火,烧吧,更炽烈地烧起来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侵略者终将葬身在这愤怒的火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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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古巴,你是一柄利剑
北京工人 王恩宇古巴,你是一柄利剑,插在反侵略的前线,面对着战争狂人,你多么昂然,多么威严!你是利剑,砍断了殖民者的锁链,戳碎了世世代代的苦难,给阴暗的拉丁美洲,撑一片朗朗的蓝天!蓝天,太阳高悬,照亮被压迫民族解放的道
路,给他们无限光明,无比勇
敢。美国海盗颠倒黑白,说你“威胁”了他的“安
全”!他要撕下太阳,妄想扑灭古巴的革命火
焰!古巴,你是一柄利剑,不屈的民族精神把你铸炼;你永远高高挺立着,火烧不折,炮摧不断!如今,我们遥望古巴,发出声声支援,要把中国工人的心愿和力
量,送到加勒比海岸,用我们满腔的怒火,炼就一颗颗炮弹,从古巴——这正义的炮台
上狠狠地射出去,对罪恶的战争狂人,作最无情最公正的宣
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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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革命骨气赞
马铁丁
“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陶渊明“饮酒”)
天气冷了。那些杂花野草,枯萎雕零。独有青松,与风霜鏖战,傲然挺立!革命的古巴,就是这样的青松!
尽管在物质力量上,美国侵略者占有无可否认的优势;尽管美国侵略者对古巴实行军事封锁;尽管古巴有随时遭受敌人军事袭击的危险。但是,在敌人的武装威胁之下,古巴人民没有低下头来,更没有跪下来求饶,而是挺直腰干,拿起武器来抗击。
劳尔·卡斯特罗说:“我们争取和平,我们争取和平解决我们的分歧,但是,我们所唯一不能进行谈判的恰恰是我国人民所拥有的主权和权利。”
劳尔·卡斯特罗说:“我们的权利和我们的主权是不容谈判的,需要为之战斗!”
劳尔·卡斯特罗的掷地作金石声的语言,体现了阶级的骨气,人民的骨气,民族的骨气,革命的骨气!我们面对着古巴人民的不畏强暴的战斗风貌,不能不肃然起敬!
和平是美好的,古巴人民、世界人民向来是热爱和平的。但是,如果是奴隶的和平,屈辱的和平,那么,还是让它滚开吧!当敌人把刀放在古巴人民的脖子上的时候,古巴人民完全懂得怎么对付。
革命的骨气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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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梨树下
金凤
公路两旁的梨子成熟了!
远处,一渡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旧日的山间小道像一根松弛了的衣带,曲曲弯弯渡过九道河湾,直奔九渡河去。
沿着河流新修的山区公路,穿过一渡河大队的梨树林,笔直地通往远方。秋天,正是果园丰收的季节。远远望去,一片苍翠之中,各种鲜梨压满枝头。尽管每棵树上都有几百根细铁丝像撑开的伞骨般地高高吊起,那沉沉下垂的鲜梨依然压弯了枝条。尤其是公路两旁那几十棵鸭梨长得格外丰茂。行人走在公路上,一伸手就可以摘到那一串串的鸭梨。
大卡车满载着一车青年工人直驰过来。车子就从梨树边擦过,车上的小伙子脑袋碰着了累累下垂的鸭梨,“啊哟,好香!”他们高兴地叫唤起来。有的小伙子故意摸一摸那脆嫩的鸭梨,大声招呼道:“王大爷你放心,我们只摸不吃啊!”
两匹矫健的骏马拉着一辆大车,车把式一面哼着河北梆子《秦香莲》,一面打量着满树的鸭梨。随后对车上的社员说:“这村的把家虎厉害着咧,可别想吃他一个梨!”
这时候,那个厉害的“把家虎”正站在公路边上了望。他的外貌却一点也不厉害。这是一位相当瘦弱的老大爷,花白的头发复盖在他头上,满脸纵横的皱纹刻下了辛劳的岁月,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往四周察看着。
这便是一渡河有名的“把家虎”、看林的老共产党员王振友。王振友今年六十二岁,1943年入党,是一渡河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一渡河一半的共产党员是他发展入党的。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严酷岁月里,多少个白天、黑夜,他给游击队送粮、送信,组织群众斗争地主还乡团……一渡河解放了,一渡河建设得一年比一年好,他的身体却日渐衰弱下来。王振友身体不行,思想上可一直紧紧跟随着党。“把看果木的事交给我吧,干不了大事,给社会主义搬块砖瓦也好。”王振友这样对支部书记说。
其实,王振友经管的可不是件小事。一渡河果木收入占总收入60%左右,每年果子成熟,看管果木是件万不可少的大事。无论是在炎热的太阳下,也不论是在凛冽的寒风里,王振友总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年有大半年住在小小的茅草窝棚里。今年一渡河水果丰收,看果的人增加了好几个,支部又把最难看管的一段——公路边的梨树交给他。白天,他成天在公路上巡行。夜里,他就睡在窝棚里,只要听到一点响动,他立即起来察看。
这几十棵梨树哪株树上结了多少梨,多少梨先熟了,他天天在梨树下转来转去,已经记得烂熟。这天下午,他刚到井边打水,回来一看,三个黄梨不翼而飞,一个年轻人正从树丛中钻出来。王振友马上拦住问他:你进林干什么?年轻人很窘,红着脸回答:“我渴了。”王振友笑着说:“你渴了,这好办,到我们窝棚里去,那里有刚打起的井水,又凉又甜。实话告你说,守着这大片梨树,这大热天老汉我渴了,也只喝井水解渴。”一番话说得年轻人低头无言,他从口袋中掏出三个黄橙橙的鸭梨,跳上自行车,飞也似地跑开了。
抗旱正紧张的时候,大队党支部书记刘宗悦、大队长刘宗海带了十几名社员在梨树下赶修一条支渠,王振友赶过去对大家说:“这梨是大伙的,今儿谁也不准动手。不光自己不伸手,还要帮我看梨哩,对不对?”说得大伙笑了起来。一会儿,大家动手挖土。他们头顶就是一挂挂甜嫩的鸭梨。但是,没有一个人抬一抬头。休息的时间到了,大伙坐在梨树下抽烟,也没有一个人向树上伸伸手。王振友满意地笑了。他对支部书记刘宗悦说:“小伙子全是好样的,我得犒劳犒劳他们。”说着,他从窝棚内拿出一小篮他从树下捡起的梨送给大伙解渴。虽然都是些小梨和坏梨,大家吃起来却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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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飞翔的力量(麻胶版)
 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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