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月2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压倒风沙的歌声
  杨垦夫
蒲剧的唱腔激昂、奔放,听到它,我就想到三门峡、禹门口那翻滚的激流和那里黄河两岸人民勇敢、坚毅的斗争传统。
引人的是在宁夏的山路上,风沙里也扬起了激奋人心的蒲剧的歌声。1月4日《宁夏日报》上报道了陶乐县月牙湖公社大庆大队五十四户从三门峡水库地区移去的社员们战胜困难,改造荒滩,创建新家园的动人事迹。其中写到,当几个女社员为新开的荒地上山挑肥时,遇上了大风沙。沙涛冲击,她们顶着风沙前进;沙掩没了山路,她们还是找路前进。长时间和风沙搏斗,已经身乏肚饥,也丢掉了干粮,但她们劲头更足,筐里装得更满,而且高唱起蒲剧,带着胜利的欢乐挑肥回村。这压倒风沙的歌声,突出地显示了这个大队社员们旺盛的斗志和顽强的精神。
当这个大队的社员四年前刚来这里时,面前只是布满杂草的荒滩。国家支持和帮助他们安下了家。但他们知道建设新家园,还必须靠双手去创造;在党支部领导下,他们像当地人民一样坚毅地向困难展开斗争。草滩,开出耕地;冻土,?[jué]头劈开;缺畜力,人拉犁耧;在新垦的大片土地上,他们播下了种子。
经过了四年,他们和荒滩斗,和头年的旱灾、次年的雹灾、去年的山洪涝灾斗,也和风沙斗。困难一重重拦路,但他们知难而进,用斗争去迎接困难。正像共产党员余金才说的“越在困难面前,越要坚定脚跟朝前看”。说得好,朝前看,就能看到战胜困难的前景;坚定脚跟去斗争,困难就一定会被战胜。事实正是如此,从荒滩上他们开发出一千一百亩良田,又连着几年战胜灾害而夺得了越来越多的粮棉。在这些节节胜利的斗争中,可以说都响彻了那几个女社员在风沙中所唱的昂扬的歌声。
这歌声是极其可贵的。在我们的事业中,总免不了要遇上这样那样的困难的风沙,风沙会向人们猛扑,会暂时掩没道路,然而真正的革命者,绝不会惊慌和退却,唯一的回答是迎接困难,战而胜之。正像奥斯特洛夫斯基曾经以响亮的声音说的:“只有前进,……只有穿过到胜利去的困难,只有走向胜利——此外不到任何地方去!”面对困难,我们就是这样去斗,而扬起的正是压倒困难的歌声。这是坚信我们事业的正确和必胜的高尚的精神状态的表征,是革命乐观主义的表征。这种歌声,曾响彻在长征路上,抗日联军的篝火旁,伴着革命的脚步越过重重困难直到胜利;现在它又响彻在山山水水、城市乡村,也都是那样激昂,奔放,像新的胜利的信鸽又在飞翔。
而这风沙中所唱的蒲剧确是令人振奋,因为它在这中间又添上一曲压倒风沙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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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前哨义务兵
  师田手
  他是海防前哨义务兵,
  年轻又精明,
  在寅夜的哨岗上迎接台风。
  骤雨送来台风侵袭的消息,
  他露出倨傲轻藐的笑,
  看望雨丝打上黑沉沉的海涛。
  海在呼啸,
  海在暴跳,
  台风把雨水倾泻在他头上。
  倾盆暴雨就是他的蓑衣,
  台风要把他条条撕碎,
  又要把他旋上狂吼的天空。
  台风搅乱了海和天,
  也搅乱了黑魆魆的夜,
  散布着无边无沿的恐怖。
  他无畏地搏斗着,
  台风扰乱不了他的心,
  在万分危急中生出新的主意。
  他拚着生命击开台风,
  眨眼间牢牢地趴在大岩石上,
  左手抓住石棱右手握紧了枪。
  轻藐的笑又蹓上他的嘴角,
  台风暴雨肆力封闭他的眼睛,
  他用耳朵来仔细谛听。
  台风怎么发狂,
  浪涛和暴雨怎么震响,
  他都听得真真亮亮。
  寅夜、台风、暴雨像恶魔肆虐,
  汪洋大水淹没了天,
  霹雳中电闪在水上投下了火龙。
  抓住这仅有的一刹那,
  远远近近一个黑点他也不放过,
  睁大的眼睛像利剑般刺向海上。
  他嘴边蹓过多少轻藐的笑,
  他在风雨中越来越强,
  台风啊,终究渐渐兀自遁逃。
  黑夜曾经怎样威风,
  这一夜也竟变得懵懂,
  只有闪电频频赞扬年轻义务兵。
   *懵[měng] 魆[x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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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疾风劲草”
  谢帆
肯尼迪政府又在它累欠人民的罪行债务簿上,添上了新的一笔——悍然利用臭名远扬的“麦卡伦法”、“史密斯法”,强迫美国共产党人作为所谓“外国代理人”进行登记。很显然,肯尼迪的这种法西斯统治的疯狂活动,是服务于他对外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的。华盛顿五角大楼的战争罪犯们,妄图通过镇压代表美国人民利益的美国共产党和美国进步力量的措施,锁住人民的喉咙,以便于迫使美国劳动人民为他们的扩军备战勒紧腰带做出更大的牺牲。一切反动统治者在他们执行反人民的政策时,总是先拿进步力量开刀的。
“外国代理人”这个名词儿,并不是美国反动派发明的,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反动派,都把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人叫做“外国代理人”。在十月革命前夕,俄国资产阶级反动派,就大肆宣扬过列宁是“德国的代理人”,那踡伏在美国爪牙下的台湾一小撮国民党反动派,至今还把中国共产党叫做“俄国代理人”。但是,历史上所有这些诬蔑和谎言,最终都只能揭露反动派自己的画皮,挽救不了他们的死亡命运。
美国共产党人,像全世界革命的共产党人一样,尽管它在这个自称“民主”、“自由”的美国,一直是受到残酷的镇压和迫害,但是,它从来没有停止过和美国反动派进行坚决的斗争,一直是站在美国人民争取民主自由、维护和平斗争的最前列,只有它,才真正代表着美国人民的声音。镇压和迫害,是锁不住人民喉咙的。不久以前,美国黑人的杰出学者、作家杜波依斯,就在肯尼迪政府疯狂迫害美共的暴风雨里申请参加美国共产党。
疾风知劲草,不管垄断资本代理人的肯尼迪政府采取什么样的恶毒手段,都窒息不了美国人民的战斗火焰。正像美国进步女作家玛撒·稻德在她那本揭露美国法西斯统治真象的小说《疾风劲草》里所预言的那样:“在这还没有终结的美国暗夜里,光芒在这里,在那里,在到处悄悄地闪耀着。……这是一种无论在黑夜或是白天都在探求着真理的光芒。我的主要人物约翰·米诺特和书中别的一些人物长期以来一直擎[qíng]举着这道光芒;不管在他们周围黑暗中出没的魔鬼是多么凶狠,他们绝不让这光芒摇晃减弱。只要有约翰·米诺特以及像他那样摧毁不了的美国人在——而且凡是有我同胞聚集的地方这种人是很多的——更多更多的灯火将会被点燃起来,最后黑暗完全可以被驱散,而一个完满的光明将会降临整个的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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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镇朝市
  左玉
这个江南水乡的小镇,是沿河向阳的半面街。两条大河把一条长街截成了三段,公社的三个收购站,也就分别设在东、中、西三段街上。
小镇的朝市特别早。商店的排门刚敞开,营业员们正忙着揩拭玻璃柜台,准备迎接早来的顾客,中街的农副产品收购站里,早已熙熙攘攘了。许多挑着翠滴滴的青菜,背着鲜艳的萝卜的人,正从东西两座木拱桥上,往收购站里拥过来。他们,鞋尖上粘满了枯黄的草叶,眉毛上带着晶莹莹的露珠,身上仿佛还染上了淡淡的稻谷香,他们穿过稻谷伏盖了的田埂赶早上市,交售了副产品,还要回去收割稻谷呢。
赶往农副产品收购站来的人,更多的是摇着船来的。一只只小船从白茫茫的雾巷中摇出来,接龙似的衔着尾巴摇向收购站的码头。因为船多,到了码头只能船舷挨着船舷停靠,挨紧得像一串串香蕉的式样。
有许多船直向西街的水产收购站摇去了。那是些舱面上堆着一串串虾笼,船梢上晾[liàng]着水淋淋丝网的渔船。
水产收购站每天要收进附近湖荡里生产的几百条渔船捕捞起来的鱼虾。那吊在水面上的几十只鱼篓子,分门别类地养着许许多多的大鱼小鱼,随便把哪一只篓子轻轻地提一提,里面就会啌?啌?、噼啪噼啪地响起来。但是这几天收购得最多的要算是虾。“水搁楼”上几个半人高的囤子里,囤的都是虾,等待着冰藏后往城市里送。
东街头老银杏树下是公社粮站和油米加工厂新砌的水泥码头。水泥码头前停靠的船只也一样的挤得船舷挨着船舷,码头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忙着把运来交售的余粮挑着往那水泥场上垒。一声声清脆的苏南号子,飘荡在初秋清晨散发着稻谷香的空气里,特别清脆高亢。
好几只渔船也夹在交售余粮的船队里过来了,船顶上拖着一条炊烟,像带子样的停留在低空,慢慢地沉到水面,散和在已经稀薄起来的水雾里。他们交售了鱼虾,买足了米粮和肴菜,又去开始新的工作日的劳动了。两只载着虾笼的渔船,摇到银杏树身边停下来了,其中一只,船梢上坐着的正是花白头发的矮个子渔公。他一手挡橹,一手把虾笼往水里沉。他说,每年一到稻子放花时节,这里的湖荡河港里,就有捕不尽的虾。因为这粮站码头上经常装卸粮食,又加有了油米加工厂,飞下水去的灰尘和流下河去的污水,里面都有丰富的鱼虾食料,所以鱼虾特别多。我们听他这一说,有兴趣地蹲到水边细细察看,果然发现水泥码头一级一级的阶梯上都爬着密密麻麻的虾,一巴掌拍下去,能拍得到好几只呢。可刚把手伸下水去时,却惊得它们一哄而散地蹦跳起来,而且起了连锁反应,蹦跳的圈子越扩越大,从最浅的一级阶梯上扩向第二级、第三级去。许多虾连蹦几蹦,蹦到河中间,像乘着降落伞似的从容不迫地往下沉,沉到看不清的水底。而我手底下这块地方,便出现了一大块空白。
“花白头发”在船梢上看我们这样捉虾也许觉得太可笑了,故意带着挑逗的口气对我们说:“嗳,你们这个办法不行哪……。你们城里人,要多吃鱼虾,只要多帮我们把捞鱼摸虾的工具革新革新,那我们送到收购站的鱼虾就会更多了,嗬嗬。”他笑得像脸上罩起了一层网,摇起橹,迎着朝阳向东面荡里去了。
“花白头发”的话虽然是和我们逗笑的,但却引起了我一番深思:我知道,这个江南水乡的公社,它有一半以上的面积是湖荡河港,由于劳动力和技术条件的限制,现在利用的还只是些沟头塘角;每年能捕捞采集的,更只是全部蕴藏量中的一小部分。如果把这些湖荡河港全部充分地利用起来,蕴藏的动植物资源充分地采集捕捞起来,到那时,这小镇的各个收购站里,该又是怎样的丰富多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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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街头

  有益的尝试
  陆善家
最近,我们先后在《人民文学》和《剧本》月刊上,读到了丘扬同志根据芗[xiāng]剧改编的《三家福》,作家老舍根据川剧改编的《荷珠配》。这两个话剧本,语言生动活泼,结构严谨紧凑,读来情趣横生。近几年来,上海的话剧舞台上,曾陆续排演了戏曲改编的剧目。如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张古董借妻》、《打面缸》,上海戏剧学院的《柜中缘》、《打豆腐》。他们的演出,在语言和动作上,吸收了戏曲的传统表现手法,颇受观众的欢迎。
我国戏曲艺术,历史悠久,剧目丰富多采,无论在剧本上,或是在表演上,都有它的独特风格和传统精神。如人物形象鲜明,动作节奏强烈,等等,因此深为广大观众喜闻乐见。我们提倡话剧民族化,而戏曲正是我国话剧可以从中汲取滋养的宝贵传统。
目前,我国的戏曲有五百余种,积累的剧目数以千计。但戏曲舞台上有许多优秀剧目,往往受到剧种的地域、方言的影响,不能广为流传。如果将它们移植到话剧舞台上,就同拍摄成戏曲影片一样“好花共赏”,能使观众先睹为快。同时,适当地将一些戏曲改编成话剧上演,不仅能活跃话剧舞台,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而且还能推动话剧向民族化、群众化的道路进一步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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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越南谚语
  △爱吃果实就得珍惜花瓣。
  △吹火是为的火生的更旺,而不是为的烧着自己嘴。
  △下久了的小雨也会引起水灾。
  △哪儿有花,哪儿就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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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光荣和骄傲
  ——写在“亚、非、拉丁美洲音乐会”之前
  李凌
中央乐团合唱队,最近排练了一个“亚、非、拉丁美洲”的专场音乐会,触起我一些感想。
亚、非、拉丁美洲许多国家,长久以来,几乎都是帝国主义的殖民地。那里的人民,全都经历过凶狠、残酷的殖民主义者和本国的反动统治者的迫害和榨取;有好些国家如今还没有挣脱殖民地的枷锁。那里没有自由,没有幸福,有的只是饥饿、死亡……。虽然新老殖民主义者,苦费心机,花样翻新地伪装成他们的“朋友”,自封为亚、非、拉丁美洲的“救世主”,派“和平队”、拨出“长期资金”……。
但是,那里的人民,了解自己的命运,明白自己的处境,认清了敌友,看到了自己的出路,他们会知道,应该怎样来“礼遇”他们这些“好心肠”的“朋友”。
他们用自己的歌词;用《老人河》(美国黑人民歌)来诉述自己的不幸和痛苦;用《干旱的土地》来撕破那些伪善者的欺骗和暴露那里的黑暗和不平;用《七·二六颂》(古巴革命歌曲)、《打垮暴君才能得到自由平等》(同上)、《万岁!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利亚歌曲)、《起来吧!非洲》(索非亚)来回敬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的“施恩”。站了起来的人民,也用《千里马》(朝鲜歌曲)来告慰所有的被压迫者,解放了的人民的生活,是怎样的美满、欢乐。
他们把真理通过歌音赤裸[luǒ]裸地亮了出来,使一切被损害者睁开了眼睛,组织起来、团结起来,进行百折不回的斗争。这些充满求生的信心和希望的声音,和肯尼迪的花言巧语,成了强烈的对照。殖民者的谎言,以及那些形形色色的“美国之音”,就显得更加丑恶,更加可耻了。
艺术是不分种族和地域的;哪里有勤劳的人民,哪里就会有丰富、优异的音乐艺术。像这次音乐会所选唱的《老人河》、《苏武》(中国古曲)、《干旱的土地》、《睁开你的眼睛》(阿富汗民歌)、《星星索》(印度尼西亚民歌),不论从艺术意境的深度,从表现手法的别致和风格的多样多采……都称得上极好的艺术,这里闪耀着无限的艺术才华和创作智慧。这些艺术品,即使和大艺术家的精心之作摆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我感到,我们能够把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介绍到我国观众之前,这是一种光荣,也是一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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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哪里去了?  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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