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2月24日人民日报 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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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不会忘记
〔非洲 莫三鼻给〕尼尼纽·米卡雅很久很久了,从太古以来,我们就一直安居乐业,我们就一直欢乐歌唱,我们就一直当家作主!那时鸟儿在大地上飞翔,大地不知道什么是罪恶,月亮像非洲女人袒露着的胸脯……但是这古老的日子在你无恶不作下结束了,你的阴险的手想磨灭我们对往昔的回忆。当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声音装作斯文有礼,你向我们伸出手来,侈谈什么友谊和爱……但是你却暗地抽出匕首,向我们凶猛地刺来,你每一步行动,都犯下了滔天罪行。你对我们背信弃义,在我们的处女地上,倾注了你疯狂的毒汁……你贱视我们的人民,高踞它的头上,就像鸷鹫对待它的牺牲……你所想要的全都弄走了:正是由于你的阴谋掠夺,饥饿和疾病产生了;卖淫和死亡产生了;然而你却痴心妄想,还敢幻想我们的爱!你休想——你的手能逼使我们忘记过去……是的!你能穷凶极恶、横行霸道,但是难道你能阻止我们振翅飞腾?不!不!我们将不断歌唱,我们的声音不会沉默!而且我要告诉你:你把我们当作野蛮人,然而我们是人,我们是自己土地上的主人!〔水景宪译〕(附图片)
把帝国主义赶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去!沈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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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倒下的不是你,卢蒙巴
刘岚山一……终于传来了这撕裂正义人类心脏的消息!它像起自赤道森林的热风,以燠热得令人冒火的气流钻入每扇门窗,每个爱自由人的眼睛、嘴巴和燃烧的心胸;于是,从世界角角落落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悲愤交加的回响!喧闹的森林,飞迸的瀑布,一起静下来,举行盛大的默哀;披着西沙尔麻布的黑兄弟姐妹,一只手捧着哀伤的丁香花,一只手执着怒不可遏的弓箭,一个跟着一个,一个跟着一个,从广袤的原野到烫脚的沙漠,唱着复仇的歌,为你送丧……二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分明:穿着袈裟的美国恶狼,通过联合国蓝色破衣袖伸出它那肮脏的黑蹄爪,抓住了卢蒙巴和他的战友,把他们的手脚套上了镣铐,用棉花塞严他们的嘴巴,让爱国者的鲜血溅出土牢外!当殖民强盗们用完一切毒刑,华盛顿和布鲁塞尔咬咬耳朵,向伊利沙伯维尔鹰犬发出密令。最无耻的阴谋在黑夜里成熟了,装好美国子弹的美国手枪,顶住英雄们喷洒热血的胸膛,匪徒们,你们梦想一扣扳机,新生的刚果就会死在摇篮里?三骄傲吧,非洲老邻居,刚果兄弟,卢蒙巴不愧为伟大的民族英雄,他以流血的嘴巴高声朗诵鲜血铸成的新诗章:非洲啊,刚果啊,我的亲娘,我眼睛就要闭上,血就要流光,但我深爱你的心却永远永远地和弟兄们一起为自由而血战到明天!……哦,勇士卢蒙巴,我们望见你啦,像卡里辛比火山正在喷射火焰,你并没有倒下,倒下的将是殖民凶手!你仍然在矿山、渔村、农牧场演说,组织着指挥着浩荡的千军万马,去剿灭殖民主义和它的匪帮!我们还望见你透过黑边眼镜在凝视团结紧弟兄们,建成美好国家的规划……四嘿,亲挚的卢蒙巴好兄弟,假如帝国殖民主义早点死亡,我们一定会看到你带着热情的诗篇,沿着友谊的道路访问我们国家,我们将在森林般的群众大会上,听你那像刚果河激流般的讲话,喷涌的斯坦利瀑布一样朗诵新诗,看你那橄榄花开一样的笑脸……但是,帝国主义还没有死灭,美国狼永远不会变成绵羊!……悲伤的非洲,痛苦的刚果,掩埋好烈士遗体,揩干眼泪,抬起头来,踏着英雄们的血路,去猛砍新老殖民者的颈脖吧!用它们的污血灌溉干涸的沙漠,让非洲开遍自由解放的胜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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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在我这岗位上

雪夜驰车
张之遴
雪花飞舞,夜色朦胧。一辆满载着生铁的卡车,迎着风雪驶进了滥坝食宿站。驾驶室的门一开,从车上跳下一个身穿栽绒领蓝布短棉大衣,满腮髭须的驾驶员来。他叫刘炳生,是贵州省交通厅运输局国营汽车三场第二车队的老驾驶。他在方向盘边已经度过了二十五个年头了。
他匆匆地把随车纪录卡递给办理登记手续的一位女工作员,连声催促着:“快!快!”那位女工作员禁不住抬起头来,显得有些吃惊地问:“怎么!还要走么?路滑得很哩。”刘炳生感激地一笑说:“走!当然要走!”
还不到八点钟,车又从食宿站出发了。这时,雪停风止,像轻纱一样的夜雾,从山脚谷底升了起来,很快地漫过山腰,罩上公路。强烈的车灯光柱,在车前两米以内映出一团柠檬色的乳晕。卡车就在这乳晕引导下,缓缓向猴儿关驶去。
猴儿关,是滥坝至贵阳的第一道险关。一边是刀削般的绝壁,一边是悬崖。车子得在一条又窄又长的险道上行进。
雾越来越浓。刘炳生一面沉着地扭动着挡风玻璃上的刮雨器,一面频频将头伸出窗外,探寻那模模糊糊的车辙痕印。车子艰难地蠕动着,马达声在深山狭谷里发出了震耳的轰鸣。
约莫三公里长的猴儿关险道,终于被卡车甩在背后。刘炳生在一个缓坡处停下车,拧开手电,仔仔细细地把引擎、底盘、轮胎……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燃一支香烟,向更高更险的小田坝峰巅爬去。
猴儿关险恶,只是袒露在旅客们的眼中,小田坝凶顽,却是深楔在驾驶人员的心里。刘炳生告诉我:猴儿关虽险,但路平,道不长;只要看得清车道,就不会出岔子。可是小田坝却不同,山高路滑,坡陡弯急,再有经验的驾驶员,也不得不认真对付。果然,当卡车刚跨上去小田坝的盘山道,刘炳生就更加沉默了。他正在重温小田坝的路况;看哪个弯道车子应从什么角度去;哪个陡坡应该用几道挡排上;以及万一碰上车轮打滑或对面来车时,应该如何处理……
车到小田坝山腰的陡青,突然被一辆拦在途中的卡车挡住了去路。刘炳生跳下车来一看,原来是同一个车场的。便晃着手电大声?喝起驾驶员的姓名来。好久,一个年青小伙从一家民房里钻了出来,有些抱歉似地说:“对不起,这夜深了,雾又大,我以为不会来车了哩。”“不管什么时候车都要摆顺。”刘炳生说。腔调中显然透着气忿。
车开出老远了,他还在自言自语地说:“钢铁工人正等着粮食呢,哼!不会来车。”
小田坝在一步一步逼进,夜雾在一层一层加浓。靠把头伸出窗外辨认道路的办法,已经无法满足要求了。刘炳生猛然停住车,说:“冷就冷点吧。”哗地打开了挡风玻璃。然后,迎着刺骨的寒风,驱车向山巅驰去。尽管天冷风寒,他的额头上还一股股冒着白气。一下小田坝,卡车好像陡然从蒸笼里跳了出来,见不着那混混沌沌的讨厌雾气了。
当表上的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卡车安全地驶进了堕脚。这时,这个不大的集镇,已为南来北往的、各式各样的车辆摆满。人们会想:他大概也会在这里过夜吧!哪知,刘炳生却反而加快了车速。直到时针又缓慢地在表面上移动了两圈,才在一个叫洛别的小镇上停了下来。一家温暖的小客店,接待了这辆披雪破雾、飞越丛山峻岭的重车。计算行程,正好一百零五公里。当人们问他为什么不在堕脚住下,非要多跑这四十来公里的时候,他说:“同志!你不了解,从堕脚到六枝,全是陡下坡,今晚雪这么大,明早路上肯定不好走;如果稍有耽搁,就无法准时开到火车接运点。这一车铁,又得迟一天才进得了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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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竹简是写不是刻
我写的《竹简精神》(见1月30日《人民日报》四版),里面有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刻在竹简上,”“刻”字应作“写”字。我们发现的竹简,到今为止,字是写在上面的。只有龟甲兽骨上的字才是刻的。特此更正。
李健吾
读了李健吾同志《竹简精神》一文,觉得内容甚精练,对读者大有好处。但文中所称“像古人那样,把一个字一个字刻在竹简上”,恐有差误。在竹简上刻字,既不见于古代文献,即从近年长沙、信阳、武威等地出土古代竹简来看,也都是墨书文字。至于古人所说的“削竹简”,则是治理竹简,以便书写的意思。
史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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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望闻问切”
姚人为
医生看病,如果做到了“对症发药”,疾病就能霍然痊愈。然而要做到对症发药,很重要的第一步,必须做好一系列的诊断工作,其中最基本的要算中医书上提出的“四诊”:望、闻、问、切。
“望”就是观察病人的神、色、形、态。“闻”不仅是用耳朵听声音,还包括用鼻子嗅气味。“问”是医生和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谈话,了解疾病的演变情况,以及病人的生活居处、周围环境等。“切”是用手在病人躯体上的一定部位切按或触叩,从中了解疾病的内在变化或体表反映。
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他就必须善于运用“四诊”。做一个有利于人民的革命干部,他也必须善于运用“四诊”。
拿四诊的第一个“望”字来说,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
去年8月间,广东省台山县斗山公社南乔大队开展扩种运动,大搞番薯上山时,许多社员劲头不大,原因是:5月份也曾搞过番薯上山,都死了,于是,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番薯上山不适宜。但到底是因为山上的土质不好,还是因为管理不周呢?为弄清真相,党总支书记李球柏带了几个干部上山去实地勘查。他们在山上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几坎被牛吃掉了叶子的番薯,挖起来,每株薯苗有半斤重。群众就不再说山上不适宜种番薯了。在李球柏的带动下,全队出动了六百人到山上去垦荒种番薯。(1960年12月28日《人民日报》第四版)
这件事也有力地告诉我们:对任何事情都要问一个为什么,都要脚踏实地地看一看,想一想它是否合乎实际,是否真有道理,万万不可只站在那里望一望,不求甚解就算了。
再拿“切”字来说,就是摸脾气。也举一例以证明:
河南省清丰县马村公社踩鼓庄大队的生产连年都有发展。去年虽然遭到严重的旱、涝灾害,还赢得了较好的收成。这里要问有什么“奥妙”?可以用这个大队党总支书记李同怀同志的话来解答:“要领导好农业生产,种好庄稼,就要依靠群众,首先摸透不同土地、不同作物、不同肥料、不同气候的脾气。摸透了这些脾气,再来个对症下药,丰收就没跑了。”(1961年1月26日《人民日报》第四版)
至于“闻”和“问”,它们在实际工作中起的重要作用更不待言了。毛主席历来教导我们:切不可强不知以为知,要“不耻下问”,要善于倾听下面干部的意见。先做学生,然后再做先生;先向下面干部请教,然后再下命令。不是有人赞扬好干部是“千里眼、顺风耳”么?这样的同志才真正是得“望闻问切”之三昧。也只有这样的干部,最为群众需要和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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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水〔北京迎春画展作品〕
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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