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8月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劳动永远是创作的源泉 刘勇
我是个很普通的农民。解放前给地主放过牛,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解放后才在夜校学习文化,到1952年下半年,开始学习写稿了。
在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分到了田地房屋,第一次在自己的田地上劳动的时候,心里乐得开了花。我们把田地当成了宝贝,深耕细作,多施肥料,多打粮食,建设我们的新农村。在劳动中出现了很多英雄模范,我和他们一起劳动,我很爱他们。这时候,我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我能编些山歌把心里的快乐唱出来,把大家的劳动热情唱出来,那多好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我们的王区委,王区委热情地鼓励我,跟我谈农村的发展前途,又送我到县里的干部训练班学习,使我懂得了很多翻身的道理,看清了农村的发展前途。有一天,我们在山上开荒时,就编了一首山歌:
想起翻身爱唱歌,
歌声震动荒山坡,
千锄万锄开荒土,
到处都把种子播,
建设我们新农村,
子子孙孙幸福多。
这样的山歌一唱起来,更加鼓舞了大家的劳动热情和斗争意志。旱田没有水,大家就在山上开了塘,千年的荒地,开成了水田,那股子干劲多大呀!我就地编了一首山歌:
张飞大吼一声,
河水倒流,
吓的曹操,
忙把兵收;
我们一声啊嗬,
地动山摇,
清清水库,
飞上山腰,
荒山变禾,
白云里种稻!
从此,我就利用山歌鼓舞大家的劳动热情,劳动又给我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内容。就这样,劳动——创作——劳动——创作,真是森林当笔天当纸也是写不完的。
可以写的东西那么多,写什么?我是这样做的:党的政治运动是什么,我就写什么;干什么,就写什么。我不仅参加劳动,而且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坚决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例如党号召我们多种双季稻,我就带头种,不仅在平原种,而且在从来没有种过双季稻的高山上也种了。当时有些右倾保守分子说我们是“野猫子想得天鹅肉吃”,并且打破锣,我们没有听他们的,坚决听党的话,照着党所说的去做,结果获得了大丰收。收割的那一天,大家笑逐颜开,干劲冲天,我一面割禾,一面看了看大家的喜悦情绪,又看了看那丰收的场面,就随口编了一首:
当天是草帽,白云是围腰,
镰刀嚓嚓响,禾蔸唰唰倒,
谷往山下送,车子唧唧叫,
人在山上笑,歌声云里飘。
有一次,我们冒着大北风送肥料,跑得飞快,随口就编了一首:
手推车子送肥料,
北风和我来赛跑,
我在前面呵呵笑,
风儿气得呼呼叫。
同时,参加这样的劳动也改变了我的思想感情。在送肥料的时候我对支书这样说:“支书,北风刮得太大了,真是冷死人!”支书说:
“我们自己冷没有关系,就是怕把麦子吹坏了。”肥料快送完了,我对支书说:“支书,我们送完肥料就回去烤火吧。”支书说:“不能烤火,要把肥料培在麦蔸蔸旁边,保护麦苗。”我们把肥料培完了,我又说:“支书,这回我们可以回去烤火了吧?”支书说:“我们队的培完了,别队的还没有培完,我们要有福同享,有灾同当,帮别队去培吧!”很明显,我们两人的谈话,完全表现了两种不同的思想感情。当然,我要好好向他学习。在经常和他一起劳动的过程中,我的思想感情逐渐和他打成一片了。
参加劳动,能增加生产知识和熟悉生产技术。我虽然在农村劳动有二十多年了,学会了干很多农活,但还是有些活不会干,特别是新的生产技术。有一次,我写了一篇《捞鱼》的小说,写完请渔民同志提意见。他们说:“别的意见我提不出来,只有一个意见:唱起山歌去捞鱼,这不合乎事实,因为鱼最精灵,它一听到歌声都跑光了。我们去捞鱼的时候总是不声不响的,即使需要说两句话,也是小声小气的。”谢天谢地,我多亏把这个稿子先请他们提意见,否则就要闹出笑话来。我又觉得光是这样问一下还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跟他们一道去捞鱼。在捞鱼中,我学会了很多知识:如何划桨,如何撒网,如何观察鱼浪,如何收网……别看这都是一些技术问题,这些技术就最能表现一个渔民的老练、机智,使人物的精神面貌更加丰满了。
在劳动中,新人新事真是层出不穷。去年搞双抢的时候,我负责一个作业组的工作,向上级保证十天完成任务。这个任务是艰巨的,为了完成这项任务,群众不但实干苦干而且巧干。特别是我们的党总支书记(她是个女同志),每次来的时候,不是挑一担凉茶,就是挑一担饭菜,身上经常带了清凉油、人丹、一片丹等药品,还带了两块竹板板,休息时给我们唱快板,唱的尽是双抢中的英雄人物,既使我们得到了娱乐,又使我们受到了教育。我们生怕不能及时完成任务,几次请求出夜工,她坚决不肯,但她对生产又非常关心,每次来的时候,除了仔细地观察外,还问我们有没有困难和问题,我们说没有。谁知她到处跑一圈,问题不少,谁的禾把没有打干净,谁打禾掉了谷子,食堂里还可以减少一个劳动力……她指出的这些问题,都是急待解决的问题,我天天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发现?因为我工作不深入。我们的总支书记仅仅是千千万万干部中的一个,我真从心眼里佩服他们,敬爱他们,只有好好向他们学习,从劳动中向他们学习,从激烈的斗争中向他们学习,才能塑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形象来。
有一天,我们打禾打得很起劲的时候,总支书记跑来了。她一把揪住青年妇女王桂英的手,说:“桂英,你怎么也在这水田里割禾?”王桂英说:“书记,双抢如抢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割禾?”书记指着王桂英的鼻子严肃而又亲切地说:“你呀,乌龟吃萤火虫,自己心里明白,上个月这几天你……”王桂英的脸一下子就涨得绯红。总支书记好像下命令一样说:“桂英,你赶快回去晒谷,过三、四天再到这水田里来搞。走吧!”桂英只好服服贴贴地走了。看呀!我们的总支书记关心群众生活,到了多么深切的程度啊!
大家觉得党这样关心我们,我们就要拿出更大的干劲来,报答党,结果提前三天完成了任务。总支书记那种优良的工作作风感动了我,群众的冲天干劲感动了我,我就以双抢为题材写出了一篇小说。
至于时间问题,现在农村虽然很忙,但还是有一定的休息时间。在一般情况下每天有四、五小时来看书或写东西。有人说,这四、五小时就应该很好的休息休息,我觉得:肩不要挑,手不要提了,脚不要跑了,坐下来看看书或写一写,这不是休息又是什么?这几个小时如果把脑筋用痛了,去猛干一场,脑筋就不痛了;猛干一场如果累了,坐下来看看书或写写,又不累了。脑力与体力交换使用,既不会用坏脑筋,也不会累坏身体;既是劳动,又是休息。这样一来,很少生病。我就很少生过病!
我深深体会到:党提出的“为工农兵服务、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文艺方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是非常正确的。像我们这样一些搓泥巴坨的,不仅是文学艺术的享受者,而且还能著书立说了。我不是说我是个作家,而是说我们工农兵中已经出现了作家。我们坚决拥护这个方针、政策。劳动永远是创作的源泉,我要在农村劳动一辈子。
〔作者是湖南湘乡县泉塘人民公社社员,参加文代大会的湖南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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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生气勃勃,调子昂扬 秦牧
在这次全国文代大会期间,我们听了有关总结我国文学艺术成就的报告,回顾一下各种有代表性的优秀的作品,再去看一看西方资产阶级的文学艺术以及一些受修正主义思想腐蚀的文艺作品,就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真正代表了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总是生气勃勃,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的,而现代西方资产阶级的文艺,受修正主义思想腐蚀的文艺,总是调子灰暗,充满了悲观颓废和狂乱的情调的。
这样一对比,很可以反映出上升的、前途无限的阶级和没落的、不久即将在世界范围内完全死亡的阶级的生命状态。因为作家是阶级的耳朵和眼睛,反应总是强烈和敏锐的。
最近看了两幅摄影,给了我很深的对比的印象。它们同样是利用摄影的重叠技法表现“想像”的东西,但是情调天差地别。我国的那一幅摄影佳作表现的是天安门前的焰火,礼花完全用谷穗、玉蜀黍组成,那意思是说:丰收的谷物就像是最美丽的节日的礼花。美国用同样技法表现的一幅摄影“名作”是用猫脸和女人的脸重叠在一起构成一个怪象。那完全是侮辱女性的、表现淫虐、狂乱、绝望精神状态的一种东西。像这种鲜明的对比,是一直贯串到文学、戏剧、美术、音乐一切部门去的。西方的许多电影和文学不是正在大谈“世界的毁灭”么?西方资产阶级由于对自己没落命运产生恐惧,精神正在崩溃,他们把自己对灭亡的预感讲成为“世界的毁灭”,实在是可笑不过的。
我们一切为千万劳动人民所欢迎的、真正走工农兵方向的文学艺术,表现的是工农群众在党领导下挣脱枷锁打倒剥削者的欢乐,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坚强信心,争取做大自然主人的豪迈气概,这些作品宣扬共产主义品德,洋溢着克服困难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鲜明的色彩和昂扬的调子就是它们的特色。在我国,有一本为读者所热烈欢迎的书籍、有一部为观众所普遍喜爱的影片是离开这种基调的么?没有,完全没有!
我们的事业像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真正革命的文学艺术也就必然有一种和它所属的上升的阶级相适应的生气勃勃的精神。
那些个别出现的表现修正主义观点的文学艺术,可以看做是资产阶级残余势力在文艺上的反映。它们总是带着一种低沉的灰暗的色调,单是这一点,也可以见到它们和西方资产阶级之间的血缘了。如果修正主义不是西方资产阶级的私生子,何以面貌神态有其相似之处!
我们每个人是用什么色彩的笔来描绘我们奔腾前进的生活的?是用怎样的调子来歌唱我们的事业的?是鲜明的笔,还是灰暗的笔?是高亢的声音,还是低沉的无力的调门?怎样的立足点和怎样的世界观就产生怎样的东西,这是明显不过的。正像鲁迅所早已说过的:“从水管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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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心里更亮堂了 周西海
我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青年农民,也是一个文艺爱好者。在党的亲切培养下,几年来写了一些小戏和短篇小说。
我在习作上,曾经苦恼过一段时期。从1956年开始到1958年,我主要是写剧本,接二连三写得不少。可是,第一个剧本的张老汉和第二个剧本的李老汉,第三个第四个人物性格都是大同小异。剧本写出来后,上演的也不多。我奇怪了,我想,这一定是剧本难写的原因,干脆改行,写小说。接着我就写了一年小说。后来我征求同志们的意见,同志们都说:“你的小说抓的事件不突出,人物站得不高。”我仔细看了看,也感到调子不够豪迈,色彩不够鲜明。我更奇怪了,这是啥原因呢?我想,这一定是自己喝墨水还少,写作时间还短,缺乏技巧吧!
过去我总以为自己生长在农村,对农村生活比较熟悉。所以,发现一件新事,一个新人物,脑子一热,抓笔就写,而我并没有真正的去熟悉人物,只是凭一知半解。这样如何能够写出工农群众的真实形象并为工农兵所喜爱的有益于他们的作品呢?当然不能。
其实这完全是因为我没有改造好。像我这样农民出身又在新社会中培养出来的青年文艺工作者,也完全需要不断进行改造,和工农群众保持长期的紧密的联系。而我过去却有另外的想法,改造思想嘛,那是老作家的事,我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又是生长在农村,不需要什么思想改造。我写的每一个小戏,每一篇短文,写的都是农村的事,又是让农民看的,这就是为工农兵服务嘛!只要这样就不会犯错误。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危险呀,这样下去一定会脱离群众,犯严重的错误,走向刘绍棠的道路。
通过学习,我像吃到了一付清凉剂,进一步明确了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是我们唯一的道路。如何能服务得好呢?那就是踏踏实实的和工农兵打成一片,同命运共呼吸,向工农兵学习,和工农兵建立深厚的感情。同时还要加强政治学习,不断的改造思想,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使自己成为具有高度共产主义思想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我们新的时代新的英雄人物,才能写出工农群众真正喜爱的作品。并且,不仅仅写出今天,而且能写出明天,写出我们的伟大理想。
〔作者是业余剧作者河南荥阳县汜水韦村俱
乐部主任,参加文代大会的河南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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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三改名 章明
墙头上大字报闪着红光,
上写着:“她是公社的女闯将”。
我一看不由得脸红心跳,
原来是社员们把我表扬!
女闯将,女闯将,
这个名字不平常!
想起我三次名儿改,
幸福的歌儿在心里唱!
自小是童养媳受了恓惶,
成年价低着头不声不响,
公婆骂我生来缺个心眼,
“傻媳妇”的名字传遍村庄。
解放的春雷响,
苦苗苗见太阳,
走出婆婆家,
手巧心也亮。
一夜晚学会记工账,
三个月脱盲读文章,
喂的肥猪大又大,
绣出鲜花花有香,
社员们说我并不傻,
改了个名字叫“巧姑娘”!
三面红旗万里闪金光,
我身变彩凤展翅飞翔,
脱下围裙修水库,
剪了辫子去炼钢,
撇开小锅办食堂,
撂下纺车修工厂,
丰产擂台也敢上,
科学堡垒也要闯,
千难万难我不怕,
要开大路通天堂!
傻媳妇,巧姑娘,
如今又成了女闯将!
三改名,幸福长,
幸福的源泉就是党!
高举红旗乘风破浪奔前方,
永远做共产主义的女闯将!(附图片)〔赵志方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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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小常识

萝卜处处香 朱黄
提起萝卜来,谁都熟悉。艳红的、洁白的、碧绿的,丰润可爱。无论生吃、腌制或烧煮吃,都各有风味。萝卜里含有相当多的维生素丙、糖类和矿物质等各种养分。还有一种叫芥子苷的物质,使人吃起来微带辣味,风味别致。无怪乎大家说“萝卜赛梨”呢。萝卜里的淀粉酶,可以帮助消化(熟煮了就没有了)。但是有人会说,为什么多吃了萝卜会感到胃里不大好受,尤其是要打噎,那是因为芥子苷之类的物质与胃液作用后放出一种气味。大概正因为有芥子苷等物质有人还拿萝卜来当肥料。在南方农村里大面积种着一种“肥田萝卜”,用来当绿肥,肥效还很不错。
萝卜在非洲、中东、印度、日本等地都有种植。在原产萝卜的我国,自古以来就吃它。在说文、后汉书等古书上都有记载。据李时珍说:“上古谓之芦萉,中古转为莱菔,后世讹为萝卜”
这么悠久的历史,再加上萝卜的适应性强、产量高,栽培方法极其简便,贮运、加工也较方便,所以在我国山南海北,城市农村,无处不种植,培植出不少良种,什么心里美、梅花春、穿心红、透顶白……数也数不清。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的确,萝卜本来是土里长的,一拔起来一个坑。在萝卜种子发芽时,首先伸出一条幼根,以这条幼根肥大起来为主的萝卜,因为根子本来有往土里钻的习性,所以长成的萝卜大部钻在土里。可是有许多萝卜主要是由种子发芽之后,往上伸出的幼茎肥大起来的。就是露在土上的萝卜,一拔还是一个坑。


第8版()
专栏:

快乐的暑假 温泉源 木刻
夏令营
飞吧!小飞机
蘑菇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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