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3月1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缺一不可
殷参
在设计部门,计算是一项最经常最繁重的劳动。技术人员和设计人员每天拉计算尺,摇计算机,摆计算公式,忙个头昏眼花。据一位技术员说,设计一个工厂光是拉计算尺就不下数万次。今年2月,沈阳铝镁设计研究院在设计方法上闹了个大革命,把计算这部分复杂的脑力劳动由电气化所代替。譬如过去计算一项一般建筑所需的材料和人工,要忙四至六个小时,现在用工料分析电算台,只要两分钟就算出来了。这种电阻计算机在全院已经试制成功的四十三台中并不是最复杂的。发人深思的是,为什么能够一下子实现电气化呢?设计院的同志们回答,“这是大跃进的产物”。这话很对。近两年来,设计任务成倍、几倍地增长,计算赶不上设计的需要,形势逼人。光是“逼”还不行,更重要的是,党指出了在基本建设战线上实现机械化、电气化、工厂化、自动化的方向。电气化,为设计工作人员打开思路。一位工程师说得好:“计算电气化这条路完全走对了。党指出这个方向之前,我们却没有往这个道上想过。”党指出方向,像太阳的光一样,照到那里那里亮。一切工作,一切胜利,无不如此。难怪一位有所创造的设计员说:“我所取得的成绩,首先应该归功于党。”这是由衷之言。
在沈阳铝镁设计研究院制成的几十台电气计算机里,有一台模拟式物料平衡电阻计算机,是王瑞成创制的。王瑞成是工艺室二级技术员,专科学校毕业生,学化学的,按常情,他不会做电气计算机。物料平衡是氧化铝厂设计中最复杂最难的一项计算,不是有经验的技术人员是干不了的。他在氧化铝组工作,总想改变旧的计算方法。当他受到党的启发,向电气化的道路摸索的时候,不少人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有一次,他向一位有经验的工程师讲述,运用克希荷夫定律和欧姆定律可以制成物料平衡电阻计算机,那位工程师热心地鼓励他大胆创造,而心里并不是信心很足的。结果怎样呢?在院党委的鼓舞下,在社会主义建设热情和坚强毅力的支持下,王瑞成终于创制成功了。过去计算年产十万吨的氧化铝厂的物料平衡需要一个月,计算图表化后也得十来天,现在用电阻计算机只要四个小时就算完了。当一个人认定党指引的方向完全正确,非这样干不可的时候,他就会钻研到底,直到取得胜利。王瑞成的例子,也是大跃进的行列里许许多多平凡的人创造奇迹的一个写照。它说明群众中蕴藏的聪明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在革命事业中,党的领导离开群众就没有力量,群众离开党的领导就失去方向,每一个胜利都是党的领导和发挥群众的首创精神的结果,在任何时候都是二者缺一不可的。


第8版()
专栏:

巴西人民的歌声
——听巴西音乐家的演奏
赵沨
北京的音乐工作者以极大的兴趣听了巴西钢琴家阿纳尔多·艾斯特列拉和小提琴家玛利乌霞·耶哥维诺的音乐会,并且给予极高的评价。的确,从专业方面来说,我们的巴西客人有着很完美的技巧,钢琴家艾斯特列拉在技巧上说是自如的,表现上则是辉煌而流畅。他演奏的西班牙作曲家安东尼奥·索列尔的小奏鸣曲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他把这位溶合了斯卡拉蒂的风格和西班牙民间音乐的节奏的作曲家的作品,表现得异常完美。如果说钢琴家把舞蹈性的音乐表现得辉煌动人的话,小提琴家耶哥维诺则表现了长于抒情性的音乐的才能,她演奏的舒伯特的“玛利亚颂”便具有着动人的乐感和充沛的情绪。但是,最引起我们注意的,还是他们演奏的巴西的现代音乐。巴西的音乐家演奏巴西的当代音乐作品,这在北京还是第一次,我们从他们的动人的演奏中,加强了我们对于巴西人民的音乐文化的理解,这是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的。
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亲爱的同行演奏了维拉·洛勃斯的作品。这位最近才逝世的当代作曲家一生写了许多作品,但却基本上是围绕着一个主题,这个主题就是巴西。巴西的山川和海洋,古老的神话和传说,巴西的风土人情,印第安人的舞蹈和音乐……这也是为甚么维拉·洛勃斯的作品在全世界受到欢迎和重视的根本原因。
热爱自由的巴西人民在建立起一个独立国家之后,在音乐文化、首先是民歌中创造了一些民族英雄的形象,那许多歌颂巴西农民暴动的英雄——“甘加奈罗”(枪手)的歌曲便是证明。而当美帝国主义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加紧了对拉丁美洲人民的掠夺的时候,民族主义的倾向便成为巴西音乐中的主要倾向,他们首先是利用民间音乐作为主题和素材,在内容上取材于本国历史和文学上的各种形象。维拉·洛勃斯便是这样的作曲家的代表。而他更加被人注目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作品中采用了资产阶级现代主义的某些手法;他的著名的“巴西套曲”便表现了强烈的现代主义的特征,但他和另一些极端的形式主义者不同的是,他没有陷入主观臆造的泥坑,在创作中坚持了标题性的原则。他也没有走向神秘、颓废的道路,在创作中表现了具有一定积极意义的思想内容。
我们认为值得特别提出的是钢琴家艾斯特列拉演奏的维拉·洛勃斯的“巴西套曲”中的第四首——“白色的印第安人之舞”和小提琴家耶哥维诺演奏的同一作曲家的“黑天鹅之歌”。这两首音乐表现了维拉·洛勃斯的创作的两个方面——现代主义的某些特征和古典主义基本精神。钢琴家和小提琴家精湛地解释维拉·洛勃斯的这两首杰作。小提琴家在SOI弦和Re弦上的颤动,动人地表现了作曲家的热情。维拉·洛勃斯把自己看作是“具有印第安人的灵魂”的人,因而人们说这首“白色的印第安人之歌”是作曲家的自画像。钢琴家巧妙地描绘了这样一幅图画:在狂热的舞蹈节奏中,那英勇而又深情的印第安人的歌声响起来了。这里是鼓声,又是笛声,但也是狂乱的舞步,也是顽强的慷慨高歌……
让我们祝贺巴西客人的成功,他使我们从他们的演奏中,看到了正在起来为民族的利益而奋斗的巴西人民。


第8版()
专栏:党委书记手记

骏马配新鞍
中共江苏江宁长江人民公社委员会书记 周友和
我们长江人民公社,这块富饶的地方,正在迈开大步向农业机械化进军。十年前,在那黑布蒙天的旧社会,这里哪儿有一块钢有一件机器。可是今天你看吧!站在高地上,只见那一幅四方形的土地上,拖拉机成群结队,就像一列威武的坦克群,机手纵情高歌,威风凛凛地驰骋在大片土地上。闪闪发光的五铧犁、三铧犁,一下子就卷起了泥浪,把尺把深的肥土翻了上来。圆盘耙、丁齿耙,就像一把大铁梳,把乌油油大片大片的土块梳得细碎松匀。白色的机灌站,三管抽水机,一尊尊斜指着晴空。巨龙般的水柱,喷吐着白沫,把河水引到一块块的稻田里。稻场上,巨大的自动脱谷机张开了大口,以每小时脱粒两千五百斤的速度,把小山似的稻捆一堆堆地吃下去。站在江边,眺望着运输连队像长蛇泅水似地来往。晴空架上了电线网,电灯金光照亮了夜晚。机械厂已经成了全社生产动力的心脏。这一切,千件百桩都是三面红旗的巨大胜利。
公社成立以前,国家在这里设立的代耕队,已经吸引了广大社员,机械化在三万八千人的脑海中成了最迫切的要求和愿望。营防大队支部书记,为了想用机械排灌,在靖安河畔不知走了多少趟。1958年秋天,公社的诞生,成了大办农业机械的起点。三万群众拿锹举耙、挑担提锄,把增产指标,推向高峰。雷鸣的号声,把人们的干劲鼓得更高;闹机械的声势浩大无边,个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机械运来以后人们更坚定了信心,鼓舞了斗志。临江大队社员老张,扶犁深翻,乐得对牛讲:
“拖你尾巴三十年,快走吧!明天就有铁牛兄替换你了”。天介大队队长讲,不吃饭也要用机器,苦一时乐一辈,不干是呆子。确实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拧不断,办了公社就是人多、资金多、劳力也多了。奋战了一年,积累了一百七十多万元,添购了二百多件机械。六千名生产壮士,苦干半年开了金水库——靖安大河,兴修万千河渠边沟,打通南北西东水路,架上了五十来部排灌机,使得70%的人不再踏水车。人称旧水车是“笨瓜”,称抽水机是“铁龙”,现在一年就节省了八十多万劳力,投入田间管理。大旱的1959年没有旱掉一棵粮;6月一百五十毫米大雨,仅仅掉转一下水龙头,万亩良田庄稼就保平安了。从来没有见过机器的地方,也用上了机器。滨江颜庄生产队长,睡一夜觉醒来,一千亩洲地泥土翻了一个大身,他兴奋地说:“神仙也没想到这样快,我挑麦劲头更大了!”
一年来巨大成就,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了公社规模大,力量足。这也是广大群众、干部不断发扬敢想敢做的共产主义风格,实干苦干的结果。我深深地认识到:只要方向对头,说干就干,一干到底,困难会一倒百倒。在行动上只要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就能大跃进。在公社化的时代办机械化,不是“穷”不能办,只要干就能实现。但是归根结蒂一句话:没有党的领导和大办人民公社,什么事情也莫想。
现在我们已有十七部拖拉机,五十五台抽水机,十三台播种机,两台收割机,三十多个机犁、机耙,还有机帆船,机动拖车等。难怪社员们要说,人民公社给我们的机械化添上了翅膀,我们的机械化的速度正像大鹏展翅,一日千里地在飞啊!事实正是这样,长江大队的几个社员打了个有趣的譬喻:他们把初级社比作是“看鸭子船”,小小的底儿经不起碰。高级社像条“大帆船”,虽然跑得快了些,但是还不能漂洋过海,办不起大事情。人民公社就像条“大轮船”,可以乘风破浪,日行千里,开得又快跑得又稳。我们现在坐在这条大轮船上,完全可以过渡到共产主义。
六十年代的第一年开始了,这又是大鼓人心的一年。我们有党的领导,有工人老大哥的支持,又有万民欢腾决战的斗志,宏伟的全面机械化蓝图画出来了。在今年这一年,我们握紧了拳头,要跨上电气化骏马,配上机械化新鞍。我们在1960年要全面实现机械化的庞大规划:全年要添各种拖拉机四十台,机犁、机耙等配套牵引农具八十九部,联合收割机八台,大型复式脱粒机八台,电犁五十部,电动脱粒机十九台……。八万三千三百多亩耕地连成大片,几十部拖拉机,要在70%的耕地上纵横驰骋,让乌油油的肥土来个大翻身。三麦一半要用机器收割,播种要用机器代替双手。插秧机在水田里来来往往,联合收割机收麦,前面割,后面脱,紧接着面粉装上袋。机灌站要让水沿着几十条、几百条河渠,流入成片的田野。公路四通八达,公路走汽车,运输力量扩大到一百四十万吨公里。
实现这些规划,我们有坚强的决心。我们向党提出庄严保证,今年要实现总产一亿斤,即相当于从1949年到1952年粮食产量的总和。在这一年中,我们要抓机械原动力作为关键,带动其它各行各业迈步前进!


第8版()
专栏:新人新风气

工地女货郎张碨
王秀英是武汉市第二商业局设在汉阳区鹦鹉洲的两湖零售商店的营业员。自从近代化的杨泗庙港建港工程在这里的长江边上开工之后,她就响应了商店党支部的号召,提着篮子,不分日夜地在这工地上流动供应。
王秀英所在的这个零售商店,主要经营副食品,可是她也替工人代买袜子、草帽等,买好草帽后,总是把带子缝上才送到工人手里。有个工人托她代买一尺新布补衣服,她逼着他把衣服给她拿回家来,替他在百货公司买了布补好了,把衣服送到工地来给他。
一天傍晚,她从工地回商店吃过晚饭,想着那些从外县到这里来的没有家的工人们,劳动一天回到宿舍去,也许要吃些什么东西,也许有什么生活上的事情要做,便又提上篮子到工人集体宿舍去了。工人都很欢迎她,忙着买这买那,棚子里霎时间热闹起来。王秀英一面忙着招呼工人买东西,一面帮忙倒痰盂,又收收捡捡地,把宿舍整理得干干净净。这时,她看见工人老杨的床上放着一件被汗湿透了的白褂子,肩上破了几道口子,便拿起来替他缝补。老杨不让她补,对她说:“姑娘,我这是汗臭了的脏衣服,你不嫌脏!”王秀英摇摇头,闪着两只亮亮的眼睛,回答道:“你们到这里来建港,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幸福,你们流的汗是为我们大家流的汗啊!”从此后,王秀英天天上工地时,都顺便带着针线、扣子和碎布。
王秀英和工人之间,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关系。工人们一看见她来工地,都拉着她问长问短。她还和工人一起劳动。工人看见她一担能挑百多斤,便挑起两担、三担,笑呵呵地和她比赛。不管哪天提高了工效,工人们都说有小王的份。休息时买货的人多,大家都来帮忙,有的收钱,有的拿货,最后把钱、货算清,交给她。


第8版()
专栏:

“枯木逢春”观后
孙维世
余江县彻底消灭了血吸虫病的根源,
敬爱的领袖在深夜里兴奋得不能入眠,
他的心和祖国人民紧紧相连,
写出了“送瘟神”伟大的诗篇!
领袖的诗激动着人民的心弦,
化为鲜明的形象在舞台上出现,
演出了中国人民苦难的过去,
歌唱了中国人民幸福的今天!
鬼哭神号的土地上荒草弥漫,
如今变成了锦绣山河米粮川,
党的光芒照得我们心头暖。
冰雪解冻,严寒化为春天!
在祖国万紫千红美丽的大花园,
你们这朵花开得这样夺目鲜艳!
你们辛勤的劳动开花结果,
在首都高唱了共产主义的诗篇!


第8版()
专栏:

钉子枪(山东快书)
斯冬不说短,不说长,说一说咱们工地上的黄采芳。她来咱工地一年日子不算长,勤学苦练作出了好榜样;抹灰、砌砖她的工作样样强,人人说她心灵手巧不外行。这一日,小黄下班吃过了饭,只觉得,脖子疼的慌,只因为,她今天歪着脑袋钉天花板,扭得脖酸筋胀好像挨了一巴掌。小黄她手捂脖子床上躺,两眼一合想主张:这活计能不能搞个机械化?小黄正在打主意,忽听得“叭”的一声响,吓得她睁眼一跳下了床。原来是她侄儿毛毛来淘气,拿着玩具手枪对她放。毛毛说:“姑姑你为啥闷闷不乐光
睡觉,为啥不领我出去逛荡逛荡。”小黄说:“乖毛毛你快别来缠我,姑姑今个脖子疼得慌。”毛毛说:“谁打了姑姑的大脖子,我一定给他这一枪。”说着“叭”的又打出一颗软木塞,软木塞一下子打在天棚上。小黄她一看心暗想,毛毛的小枪儿,可有文章,要能把软木塞换个铁钉子,一扣板机铁钉就出膛,弹簧把钉子钉在天棚上,那可就不用歪着脖筋疼得慌。小黄她拿过毛毛的手枪看,左看右看细端详,看罢多时,转身就跑,她一口气跑到工地党支部。小黄说:“支部书记我要提个革新
建议,钉天棚改改样,又省力来效率强。”支部书记说:“革新操作可实在好,不知你有啥主张?”小黄忙把手枪儿递过去,只弄得支部书记莫名其妙。小黄说:“这东西能打软木塞,弹簧再强些,也能把钉子钉墙上。”支部书记连说这个办法可试验,党一定帮助你实现这个好主张。小黄乐的合不上嘴,立刻跑到机械房,忙把小枪卸开看,看看枪筒,又看弹簧。她顺手掏出个笔记本,“吃啦”一声扯下白纸一大张,胸前摘下自来水笔,坐在桌前画图样。画好了图样,又找零件,找来了铁管和弹簧。小黄把材料凑齐后,又去请钳工老马来帮忙,支部书记也赶来参战,一夜工夫,造好了一杆“钉子枪”。天明后,大家伙拿到工地去试验,一刹时来了人一帮,只见小黄把“枪”对准天花板,“叭”一声一颗铁钉子钉在天棚上,大家一见拍手乐,都说“行,行,这个办法挺妥当。”技术员小孟拿过这杆“钉子枪”,他说:“这东西可真够好使,钉天棚的笨重劳动得解放,可就是效率还不算太高,能不能改成‘机关枪’?”
(夹白)吓!还要打连发呢!支部书记闻言连声称赞:
“小孟的意见是好主张,咱们组成个‘三结合’小组,干部、工人、技术人员一块商量,把这杆‘单打子’改成‘机关枪’。”小孟说:“就是缺少设计资料。”小黄说:“别忙,别忙,你别忙!”说完转身往外跑,一口气走进百货公司玩具部,开口就嚷买手枪。营业员说:“不知你要买哪样,有‘橹子’、‘匣子’还有‘大盖枪’”。小黄说:“有几种来我买几种,我要把各式各样的枪儿都买上。”
(夹白)吓!这要开兵工厂啦!小黄买了大批枪儿跑回机械房。大伙儿卸开了这个,看那个,一个一个看端详。看罢动手把“枪”做,一连熬了三个晚上,改了试,试了改,试试改改,终于制成了一杆“机关枪”。试验那天可真够热闹,工地上人群似海洋,小黄站在跳板上,端起“枪”,乒乒乓乓震天响,一分钟就钉完十平方米,又省力,又安全,效率又强。这个说,从此钉天棚不用手;那个说,建筑史上又添了新的一
章;党支部书记欢欢喜喜开了腔:
“大闹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人人要开动脑筋出主张。”


第8版()
专栏:

下工(新安江组画之一) 赵宗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