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月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大志”解
葛德
从中国青年报上读了一篇题为“把白龟山从地球上抹掉”的通讯,对“立大志”又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在河南省白龟山水库工地上,革新能手桑金垒,为了保证拦河大坝顺利施工,要同洪水争夺时间,克服各种困难,革新和创造了十二种新式工具,终于在汛期到来以前,把整座白龟山搬掉了。
“移山倒海”和创制工具,在我们国家里,都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事了。但是,下面一段描写,读来是大有启发的。有一次,他在困难面前想起了解放前他童年时候的一场水灾,土地淹没,房子漂走,一家人逃荒到外地,爹娘和弟弟,都死在了外边。这种痛苦,使他在解放后下决心一定要跟党走,坚决实现党的治山治水的号召,要叫水听使唤,再不叫它害人。于是他想:“现在要根治沙河,保证下游千万人民不受水害,要使十三个县二百七十六万多亩地受到灌溉,还供应工业用水、发电、航运。这是多么伟大的事业!来的时候自己下了多大决心,怎能因为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呢!”
读了这一段以后,我们不免要这样想:什么叫“大志”?是不是只要有了任何搬掉一座山的决心就叫有“大志”?两千多年以前的楚霸王,就曾自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但是他最后竟是“英雄气短”,自己抹了脖子。我们能说他有什么“大志”吗?是不是任何一种改革或创制工具的决心都叫有“大志”?进一步类推,是不是任何想写一本书的决心、想搞一种发明的决心、想作某种科学研究的决心,都叫“大志”?也未必。因为我们曾看见过“一本书主义”者,曾看见过种种极端个人主义的“个人奋斗”者,他们有时也高喊“有志者事竟成”,但他们只不过是时时刻刻在为自己的名利地位,优厚报酬而全力以赴,当他们的个人奋斗同人民的利益,国家的利益,党的利益发生矛盾时,他们便置这些利益于不顾,而奋然要“排除”要“打倒”这一切。他们之中,有的人也曾暂时的实现过自己的某些愿望,于是便踌躇满志,个人高踞集体之上,同党闹对立,不久便也跌翻下来;而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便怨天恨地,一肚子委屈和失意的牢骚。这些人雄心已成野心,趣味低级,风格卑劣,哪里还谈得上大志呢?
那末,什么才算是大志呢?像桑金垒这样的才算有大志。他为了使沙河下游几千万人,免除他幼年那样家破人亡的悲惨命运,为了使下游十三个县的土地得到灌溉,为了使沙河的水力服务于人们的发电、航运、办工业,他决心在党的领导下根治沙河;一句话,像这种要把对人民有大害的事改造成对人民有大利的事的崇高理想和坚强决心,才算是大志。他为了实现自己的志愿而决心去搬掉这座山,这搬山便成了大志,为了搬掉这座山而决心去实现改创工具,这改创工具便也成了大志。他在党的领导下,团结周围的伙伴,顽强地克服种种困难,决心实现工具改革和搬掉整座白龟山,绝不是为了个人名扬于世,得到优厚的奖赏和报酬,因此,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鼓舞他去克服这些困难的动力也就不是“名誉地位”、“物质利益”等一切个人打算,而是几千万人的利害。这样,他便没有个人的利害轻重可权衡,可计较,因而对困难也就不会产生丝毫畏怯之心。这里也可以使我们明白:只有完全忘我的人,才能是最坚强最勇敢的。
因此,“大志”问题,从根本上说是一个人生观和世界观的问题。我们说,共产主义的事业心,是现在人生的最大志向,那原因就在于实现共产主义,就是为全人类谋求最高的利益,是为全人类最彻底的铲除祸害。共产主义从来就不是一个空洞的美丽幻想,而是科学的理想,今天,在我们面前,它更是一个正要逐步成为现实而又要我们通过各种具体建设大力促其实现的图景了。当前,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有没有树立了这种大志主要就是看他是否能够把自己所从事的具体工作,同这个宏大的志愿和崇高的目标有血有肉的联系起来。桑金垒非常明白他创制一种工具同沙河下游几千万人民生活的关系。我们每个人是否都能像他那样明白自己的工作同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关系呢?如果明白了这种关系,便会进一步明白自己只有克服一切困难,最好地完成党和人民交给自己的任务的义务,决没有挑肥拣瘦争名夺利的权利的。
“大志”就是既具有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又能用最高的创造性,通过自己所从事的具体工作,对人民和共产主义事业作出尽可能多的贡献。把伟大的理想和平凡工作中的创造性活动结合起来,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大志。因此,志的大小,也是不能以工作的类别作区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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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欢乐的渔港
刘海文 廖月晖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海防战士站立在高高的海岬上,海浪拍打着他脚下的岩石,溅起了白色的浪花。
盐田渔港显得格外平静。除了那海浪拍击堤岸发出的哗哗声,其它一切都像被太阳晒疲倦了似的没有一点声响。这时,从港湾的豁口,出现了一片片白色的渔帆。接着,从海浪的喧响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轮机声。出海捕鱼的船队,在海防战士的护卫下,胜利归来了。
船队靠近了盐田渔港,顿时,沙滩上就聚集了一大群人。人们笑着、嚷着、忙碌着,整个渔港沸腾起来了!
“船队回海港哟,嗨——哟!
鲜鱼一舱舱哟,嗨——哟!
大家快点卸哟,嗨——哟!
卸完再出洋哟,嗨——哟!……”
笑声、号子声盖住了海浪的喧响,荡漾在渔港上空,慢慢向辽阔的海面飘散开去。
健壮的渔民,通过又宽又长的跳板,把一筐筐鲜鱼从舱内搬到岸上。他们那酱紫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水产公司的工作人员忙着把鲜鱼过秤、登记,算盘放在磅秤的横梁上,被拨得噼啪作响。穿着花上衣的渔家姑娘,把一筐筐鲜鱼接过来,放到独轮车上,按种类分别送进加工厂和推向海滨晒鱼场。
驮着满筐鲜鱼的独轮车,吱吱嘎嘎地哼起了小曲,渔家姑娘脸上泛起了欢乐的红云,眼睛也显得特别明亮。跑呀,跑呀!她们推着车子奔跑在通往晒鱼场的路上。笑呀,笑呀!她们那银铃般的笑声伴着车轮的小唱飞向晒鱼场。
鲜鱼送到晒鱼场,这可忙坏了场上的妇女和小孩。他们把一筐筐鲜鱼倒在草席上,又一条条地摆开。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白光。他们就奔忙在这银色的海洋中,动作是那样敏捷,那样灵巧。火热的阳光射在他们身上,汗珠在脸上流淌。
在码头那边,停放着几部大卡车,人们把一箩箩洒上了盐的鲜鱼搬到车上;从加工厂里,运出一箱箱鱼肉罐头和一坛坛鱼露,还有一篓篓咸鱼,装满了几个车厢。……
太阳渐渐偏西,船上的鱼儿卸完了,人们又用独轮车把一袋袋的大米、一篓篓的干菜、鲜菜、一捆捆干柴、一桶桶淡水和一罐罐灯油送进船舱。
太阳沉入西山去了,暮色笼罩了整个渔港。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逐渐散去了,喧闹的渔港又开始静下来。
一轮明月从海湾里的山后升起,给整个渔港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青光。盐田镇的电灯亮了,船上的渔灯亮了,船儿拉起风帆,又乘着月色出海了。站在港湾里的防浪堤上,通过港口望去,海面闪耀着一排排整齐的灯光。这时,一阵清凉的海风,送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
“月夜捕鱼出海洋哟,嗨哟嗬!
千船撒出万道网哟,嗨哟嗬!
头网捞起满舱鱼哟,嗨哟嗬!
二网捞起一轮明月光哟,嗨哟
嗬!……”
歌声在渔港上空回旋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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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社一家人
张志民 诗苗地 插图
喜春爷交年七十三,外号“老青年”。一把锄头一张镰,终天到晚不知闲。碾房里说米,磨棚里谈面。没经选举的当家人,哪处儿有事哪处管。宁让胳膊折,不许理儿弯。那日井台论古今,他跟满仓争红脸。“你说食堂饭不香,我说天天过大年。“你觉混身没得劲,我觉劲儿使不完。“说现在,论从前,你?干?咱?干?“你大囤白米小囤面,咱只有两只空饭碗。“什么样烟囱冒什么气,老鹞子下不出凤凰蛋……”他攥着烟杆挺身站,满仓低头搭脑墙角钻。
喜春爹生产队长,公社委员。有事田头找,家里碰不见。论庄稼他是把式,搞丰产他是“状元”。土地放在他手里,好似一块面团团。捏条渠是渠,掐道堰是堰。邻社来取经,请他谈经验。“你刨种半辈子乱石岗,怎学会经营这几顷田?”他笑一笑,吸了口烟。“要摆道理有千万条,最要紧的有两点:“早先咱眼短肚又窄,如今咱眼明心又宽。“那时只装着老婆孩子三张嘴如今装的是社会主义总路线……”
喜春妈模范婆婆,模范妈妈,模范饲养员,三朵大红花。有人说红花还缺一朵,说她文化还“不到家”。男人为她起急,媳妇掰手儿教她。昨晚天黑人睡定,她还坐在油灯下。又是写,又是画。喜春悄悄赶来瞧,不由暗把笑声发。“妈呀!是写生字是写仿?字儿都有核桃大……”哪知妈妈正著书,要向毛主席汇报她养猪法。她写饲料?个配,她写猪舍?个搭。怎样喂肥猪,如何带猪娃。“睡去吧!别管妈!好文章可不怕字儿差。“要用字儿比咱的猪,顶小的也该有牛犊儿大
……”
喜春妻新婚喜气仍在眉梢挂,两月前还是个女孩儿家。就是她打破陈规立新俗,为姑娘们开创了新章法。为跟喜春比炼钢,群众会上把誓发。你争我夺不相让,前追后赶不上下。齐头并进双扶助,两杆红旗对面插。一个战场认英雄,一个阵前招“驸马”,遍地高炉是鸾凤烛,红旗奖章是同心花。人人慕,个个夸。爷爷、公公喜不够,婆媳俩亲似母女俩。今早她含羞又带笑,要对婆婆说啥话?“闺女呀!莫非你有了喜?快快儿告诉妈……”“不!妈妈!是,是,入党申请书批准啦!”
喜春一条蓝?布,一块白头巾。哪有困难到哪去,南征北战打头阵。有人说他“小哪吒”脚下踩着风火轮。修水库他是工程师,懂得地质识水文。建牧场他是总指挥,养牛养羊有学问。会编报、会写诗,会演戏、会拉琴。多面巧手,一代新人。最拿手的是搞绿化,农业学校学过园林。去年创造早熟杏,今春创造香风林。一年他走完了十年的路,百亩果园四季春。如今他日夜忙什么?正给保守派破迷信……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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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苦妹子
 王昆仑
——看话剧“枯木逢春”
苦妹子,苦妹子,称名可想辛酸史,幼年童养又逃荒,公爹染病投河死。抓丁冲散一家人,婆媳夫妻一旦分。茫茫天涯何处去?流落江南双塔村。
方冬哥,方冬哥,当年奉母走东西,今来驾驶拖拉机。夫妻相遇方欣喜,谁知苦妹病深矣!为人育儿复搓麻,岂令余生空待死?忍泪劝哥勿复来,为免传人宁忘己!
血吸虫,血吸虫,万户萧疏人欲空。农村合作高潮起,生产无如疫疠凶!领袖关怀党动员,要为人民除灾难。调来干部罗舜德,塔村成立血防站。发动医生与群众,治疗灭螺双着重,雨夜奔波忘劳苦,百计千方为除病。
双塔村,双塔村,患者何止万千人,除病非因少数身。冬哥钻研灭螺法,中医能使古方新。中西合作求根治,晚期重病尽回春。团圆仍在红梅下,共庆千年枯木春。银锄铁臂事生产,高歌一曲“送瘟神”。
枯木春,枯木春,人民尽感党情深。救得万千苦妹子,医疗成就实惊人。今日已无苦妹子,万众难容疾病存!但能鼓足冲天劲,诸虫百病定除根。观剧归来眠不得,深夜书成苦妹吟。寄言医卫诸同志,努力来学双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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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街语

送上门的好处多
秦犁
在北京东长安街的公共汽车站旁边,新华书店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街头年画展览,凡是过路或者等车的人,差不多都被这些歌颂总路线、歌颂大跃进、歌颂人民公社的新年画所吸引了。年画是我国广大劳动人民迎接新春最喜爱的装饰品,把新年画送上街头展览,使更多的人受到了一次生动的社会主义教育,也让爱好年画的人,在购买时能得到一个挑选的机会。
前些时,有一个同志告诉我,他到中央电影院去看电影,一入场,只见一个青年人坐在台上弹钢琴,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正准备转身退出来,服务员连忙轻轻地对他说,这是中央音乐学院师生来加演的节目,台上那个演奏的人是几次获得国际钢琴比赛奖的青年钢琴家刘诗昆。这位同志说,他平时很少去音乐会,这一次看了电影又听了音乐,不但一举两得,还引起了他听音乐的兴趣。
这里仅仅是大跃进以来艺术工作者深入群众,送上门去的两个例子,却也说明了这种做法的好处和群众的欢迎。为了群众的需要,我们希望艺术工作者通过更多的方式送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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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同窗共砚
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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