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2月4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跃进随笔

一九六○在眼前 最后冲锋莫迟延
再加一鞭!
甘肃兰州工人 王黛
每天翻开报纸,总有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跃入眼帘:“百万青工浩浩荡荡地跨入1960年!”“杨万林青年突击队跨入1963年!”“上海青工向1960年展开总攻”……提前全面完成生产计划、大踏步地走在时间前面,飞快地跨入1960年的捷报像雪片似的从四面八方飞来。
马克思曾经说过:“一切节省,归根到底都归结为时间的节省。”赢得时间,就能取得一切事业的胜利。新中国成立后,摆在全国人民面前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国建设成国富民强的社会主义大国。我国工人阶级在党的正确领导之下,在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一切都按照高速度的要求,飞快地发展着。高速度,是去年跃进和今年继续跃进的必然趋势。高速度完全符合全国人民要求迅速改变我国国民经济一穷二白的面貌的心愿。
可是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们却不满意我们的高速度。他们指手划脚地咒骂我们的高速度;他们竭力想拖住我们前进的步伐。如果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步伐越慢,他们就越高兴。他们把自己系在时代车轮的后轴上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快了,你们前进得太快了!这样快,岂不要把人拖死吗?慢点吧,越慢越好!”然而他们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是白费劲!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高速度决不会因为他们而有所改变!1960年马上就要到来,让我们再加一鞭,向前猛冲,用实际行动来给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一个响亮的回击!
“闯将”的话
重庆中梁山矿区井南 霍森
在我们矿里,有人把几个出色的青年突击手叫做“闯将”。这几个“闯将”的工作岗位不同,在生产上的先进事迹不同,但他们却有共同的一点,就是那股勇往直前,不可阻挡的“闯”劲。在工具、原材料不很充裕的条件下,他们冲破了一重重的难关;接二连三地突破了生产定额,在党的力争高速度的号召下,他们现在已经在做1960年的工作,早已跨过了1959年的年关。
为什么他们能够胜利地闯关而过呢?一位“闯将”对我谈过:“只有困难怕人,哪有人怕困难的道理?凭它什么难关、大关,居心要过,哪有过不去的道理?一个人只要思想上有过社会主义关的决心和干劲,那就再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关了。”
这真是意味深长的话,我们的大跃进,不正是依靠着党的指引,依靠着无数个闯将带动大家闯出来的吗?要使得我们的事业不断胜利地发展,我们就应该时刻检查检查自己的决心和干劲。不然我们将凭什么去闯过那一重重的关呢?
眼前离1960年只有二十多天了,立大志、赶先进的人们,千万不要麻痹松懈,加一把劲,冲过这个关口吧!

解放军驻旅大部队 褚秉耕
如果把高速度比作工业生产上的花,那末,这花正在遍地开放,香飘全国。仅我们旅大一地,已提前完成今年产值计划的工厂企业就有二十多个。真是:跃进高潮涌向前,红线直升破九天,六亿英雄鼓干劲,决心跃进60年。
跨!跨!跨!个人在跨,集体在跨,全国在跨。大跃进的雄壮的脚步声震撼山河,响彻云霄。
“跨”,是革命的风格,革命的胆略,工人阶级的光荣传统。因循守旧,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畏险惧难的人,连想都不敢想这个“跨”字。
“跨”,集中地反映了我国人民的强烈愿望和伟大力量。为了消灭“一穷二白”,赢得繁荣富强,勤劳勇敢的六亿中国人民无所畏惧,披荆斩棘,排除万难,勇往直前。天有把,他们举得起!地有环,他们提得起。
不管西方国家的老爷们怎样诬蔑,怎样毁谤;也不管右倾机会主义者怎样中伤,怎样反对,在总路线红旗的指引下,六万万人的英雄步伐,一定越迈越大,越来越快,浩浩荡荡地跨进1960年,跨进1965年,跨进19……年,跨进无限光明灿烂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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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昆仑山上的歌声
张福阶
一个上午,我从?尔穆坐吉普车前往昆仑水电站工地。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戈壁滩,哈萨克牧民赶着一队队的骆驼,在沙滩上从容地行走。高高的钻塔,像巨人一般屹立在旷野上。
汽车一直走着上坡路。约莫行驶了四十分钟,我们到了昆仑山。巍峨的昆仑山,像巨大的屏风,把我们和外界隔离开来;陡峭的山峰吻着白云,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昆仑河像一把利剑,把山劈成两半,从中穿流而过。山沟里是一片白色的和黄色的帐篷城,广播器里送出悠扬的歌声;隆隆的爆破声雷鸣般在山峪里回响;发电机在轰隆隆地歌唱;钻塔星罗棋布,红旗迎风招展……。
穿过一片帐篷,就到了昆仑河边。这里有两座七十余米长的铁索桥;桥上的铁丝栏杆上挂着“高原建电站,人定能胜天!”的标语。踏上桥板,我们仿佛被抛上了云端,飘飘然一起一落。从铁索桥上俯首下望,急浪滔滔,汹涌澎湃。河两岸尽是垂直的峭壁,形势险峻。往上游望去,可以看到一个湖形大洼地。工地负责同志指着那块洼地对我们说:“它的出口处只有十几米宽,只要在那里拦起一道坝,就可以不费力地把昆仑河里的水蓄起来。”他介绍说,这座水电站是在今年7月才正式动工修建的,预计明年上半年就可以发电了。
通过铁索桥,就到了工地。只见到处人山人海;轻便铁道纵横密布,斗车奔跑如飞。工人们有的在搬运钢轨,有的在打炮眼。头上扎着花毛巾的女同志,带着爽朗的笑声,推着车子穿梭般跑来跑去。技术人员有的拿着蓝图在比划着,有的扛着经纬仪在测量。车子上、电线杆上红红绿绿贴了许多动人的标语口号。歌声、号子声、互相竞赛的叫喊声、叮当的铁锤声、隆隆的车轮声、通通的爆破声,响彻了整个工地,响彻了沉默的昆仑山。
这里过去没有人烟,除了广漠的沙石荒滩以外,就是光秃秃的高山,曾经有人用“山上不飞鸟,地上不长草”来形容它的荒凉。自从在这里修建水电站以来,才开始飘起了缕缕炊烟,有了生活的气息。然而我们的工人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生活得愉快而有生气。
这里除了帐篷以外,连一幢临时房屋也没有。带有家属的职工,为了解决住房问题,利用业余时间,在地下挖了一个个的坑,上面盖上篷布和席子,就成了一间间的
“地下室”。为了区别户名,大家挨户的编了号,用木牌标了出来,一个挨一个,连续好几百米,人们含笑地称它为“家属大街”和“地下宫殿”。工人们说这比楼房还带劲,既避风,又暖和。
工人们把运来的砖堆成一个长方形,盖上几块篷布,风一刮就哗啦哗啦响,里面除了零乱地堆着一些砖头以外,空洞洞的没有一张桌子,一条凳子,光线从砖窟窿里透进来——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电影院”。乐观的工人们,还在进口处竖了一个木牌子,用红字蓝边规规矩矩写了几个字:昆仑电影院。
我们还看到工人们自己开辟的篮球场,篮球架是用一根杉杆栽在地下,上面钉了一个铁圈圈做成的。有个同志笑着对工地负责同志说:“这篮球架很有意思,不过,要是能在上面钉上一些木板,那就更好了,难道你们连这几块木板也没有?”工地负责同志兴奋地回答说:“木板倒是有,但这些木板都是从遥远的内地和西藏运来的,工人们舍不得用它。”在这里,工人们对于一颗螺丝钉,一小块木板,都是很珍惜的,你经常可以在工地发现,有的工人同志,不脱鞋袜奋不顾身地跳到刺骨的雪水河里去抢救一根被水冲走的木头或是一个竹簸箕。我们工人自己造的“地下宫殿”、“电影院”、球场,没有花国家一分钱……
这时,已是黄昏时候,火红的晚霞,给屏风似的昆仑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采。忽然,从“地下宫殿”和帐篷里传来粗犷的笑声和悠扬的胡琴、横笛的吹奏声。这轻快的乐声,把高原上建设英雄们的喜悦的心情,沿着昆仑山和昆仑河,散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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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诗画配

“自由、平等、博爱”
酒泉 配诗殖民地大老爷笑开言,叫一声小奴才我的儿,从今后你可以叫我爹。再不用计较那擦鞋钱。你擦鞋我穿鞋大家自由,我和你成一家彼此平等,爹疼儿儿疼爹博爱得很。旧口号却不妨有人相信!(附图片)
“从现在起你可以叫我做爸爸。”法国卡 姆画
(原载苏联“新时代”杂志,选自巴黎“新法兰西”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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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南岛散歌
纪鹏
夜抵通杂辆辆汽车沿着山路飞下,车灯宛如明珠闪着光华,亮晶的流泉,墨绿的老林,你好呵,满城灯火的通杂。街灯映着行人的笑脸,手镯轻响,彩裙如花,菠萝喷香,剧院里笑语喧哗,对对情侣漫步在荔枝树下。朦胧月色拥抱着山城,通杂,你是一首诗,一幅画,可是向导悄悄地告诉我,解放前,这里只有黎苗几家。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白浪滔天,树上行舟,水洗家空,人如枯柴瘦,匪军抓丁又抢掠,皮靴踢,鞭子抽……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
忆起那苦难重重的时候。乘着椰筏夜渡江,高举刀枪攻打敌炮楼,杀声胜过江涛响,怒火高燃报血仇。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
难忘那黎明前的战斗。红旗辉映江水红,欢度胜利饮椰酒,荒原重建新家园,插秧、筑堤军民手携手。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
永记那胜利的时候。稻田一片金黄,江上渔歌不住口,两岸风光如锦绣,歌舞喧天庆丰收。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
赞美这里的幸福自由。多少回想与展望,多少欢乐和艰苦的战斗,风雨过后艳阳天,祖国的信任担肩头。
我在南渡江桥上行走,
在那严峻的巡逻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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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谈书

平常的一日
朱田顺
好像突然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一样,在书店里看到了一本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新书——“冀中一日”。这本书是由冀中抗日根据地的广大群众、战士和干部集体创作的,写的是在1941年5月27日——这个平常的一日里,冀中抗日军民的斗争和生活情况。当时,它是用麦秸纸油印出版的。现在这个版本,是百花文艺出版社根据第一辑原油印本和第二辑打字翻印本整理出版的。第三、第四辑现在还没有找到。
十八年了,作为本书的作者之一,在革命胜利后祖国的首都,看到这本书重新出版,无限的感慨泛上了我的心头。
我坐在灯下,默默地翻阅着全书的目录,仿佛又回到那战斗的年代。在那一望无际的冀中大平原上,大部分县城和集镇,都成了日寇的据点。每一座灰郁郁的碉堡下,都是鬼蜮魍魉的世界。而在据点的外面,有铁的子弟兵——八路军第三纵队,有坚强的八百万冀中人民,他们日日夜夜地和敌人进行着坚决的斗争。这里没有山,但是,千百万人民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峰,他们在敌人的刺刀下,用自己的生命,掩护着子弟兵。这里没有长城,但是,千百万人民挖下了四通八达的地道和道沟,让子弟兵顺利地战斗和转移。这里没有剧院,但是,每一个村庄,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剧团,有自己的优秀演员。这里差不多每一个战士和干部都有枝钢笔,他们用它学习,用它写作。“冀中一日”就是他们记录下来的时代的足迹。在他们写下的这个生死斗争的平常的一日里,有胜利的欢笑,有壮烈的牺牲,有紧张的工作,有战斗的友谊……。
忽然,收音机里广播员同志的高吭的声音,把我正从回忆里唤醒。他在播送着党的八届八中全会以后,在生产战线上所掀起的新的生产高潮。于是,我又想起我今天刚刚度过的这个平常的一日了。
今天一上班,一位在家乡人民公社工作的老同志来看我,他一坐下就向我介绍起他们公社的情况来。
“你听说了吗?今年的水真大呀!我活了五十多岁,像这样的大水没见过几次……”。
我知道他们的公社紧靠着一条小河,这条河是有名的“旱了像条线,涝了淹一片”的怪河。刹那间,1939年闹水灾的情景,在我脑海里浮现:一片汪洋大海,庄稼叶子在漩涡里战栗,房倒屋塌,激流里卷着农具、杂物……。我担心地问:“灾情大小?”
“灾情?空前的大丰收!成立了人民公社,大搞水利运动以后,那些像不驯顺的牲口一样的河流,都被拴上了笼头。它们像过去那样撒野是不行了。”他那淳朴的褐色的脸上泛起了笑纹。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谈起了丰收的情景,谈起了今年的水利运动,谈起了公共食堂……。像过去战争的年代,在战斗空隙的时候,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胜利。
这位老同志,今天下午已经乘火车回到公社去了,可是他那爽朗的笑声,仍然响在我的耳边……
随着收音机里的歌声,我又翻阅着我的新书——
“冀中一日”。我好像看到,在十八年前的和今天的这两个平常的一日之间,架着一座牢固的长桥。这座长桥是由党和毛主席所制订的总路线组成的。
中国人民,正是循着党和毛主席所搭起的这座长桥,走出了漫漫长夜,遍植起社会主义的鲜花。假如说,中国人民在那反“围剿”、反“扫荡”的日子,在天空似乎是黑暗的时候,站立在这座长桥的第一段,就看到了新中国航船的桅顶冒出地平线的话,那末,现在在这座长桥上,又可以看到一个社会主义强国的图案。我想,不久的将来,在任何一个平常的一日,每一个中国人民都将怀着比我今天更为兴奋,更为感激党和毛主席的心情,来回顾他们现在的平常的一日。
我坐在灯下,兴奋而又激动地翻阅着全书的目录,许多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面孔,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们是我的亲密的同志,也是本书的作者,而现在,有些已经不在人间了。他们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后代人的幸福,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凝视着这本新书,陷入了沉思,即使为了纪念这些同志,我也不应该虚度任何一个平常的一日。(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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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从一幅广告所想起的
周望
前几天,我读到“人民日报”的一幅广告时,双眼为之忽然一亮,心情也随着大大激动起来了。广告是很普通的:二号宋体字排的“崇明第一钢铁机械厂”的厂名下就是四种农业机器产品的性能介绍和图样。
我之所以激动,是因为在这里看到了故乡在大跃进中的巨变。崇明是我的故乡。这是一个在长江口的四面环水的小岛,自从有它的历史以来的数百年中,岛上的居民都是务农为生,过着贫苦的生活。解放前只有过两家纺织工厂,解放时已经奄奄一息。岛上不产煤铁,谁也没有梦想过会建立什么钢铁机械工业。
去年大跃进开始的时候,我从家人寄给我的一些信里,也稍微知道了故乡变化的一鳞半爪:人民公社建立起来了,县城里办了小高炉,……然而我还不知道,我在那里度过了童年时代的落后的农村,今天居然发展了现代化的钢铁机械工业。
现在透过摆在我面前的报纸和广告,我已经看到了在那从前是古城的近旁,耸立起了红色的高入云霄的烟囱,烟囱上有着故乡的英雄工人大书特书的字眼:“崇明第一钢铁机械厂”,而一架架农业机器也正在鱼贯出厂……。故乡的人民用大笔挥出了“第一”两个字,笔下之意是我们还将有第二、第三……。
就这末一幅小小的广告,又给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一个有力的回击。像我故乡这样的小型钢铁厂,正在全国各地不断成长,它说明“小洋群”,是有它的强大生命力的。


第8版()
专栏:

鞍钢女工 孙丕永摄
〔第三届全国摄影展览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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