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9月1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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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论小集团
山柏
在反右派斗争更加广泛和深入地开展的时候,就像过去所进行的几次政治、思想斗争运动的情况一样,各地、各个单位往往发现他们那儿存在着一个以至几个小集团。每一个集团有领导人,有“奋斗目标”,名称和形式不同,而行动诡秘则一。在肃清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时候,发现过这样的组织,什么“读书会”,什么“文艺社”等。在这次运动当中,又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右派大、小集团,仅以文艺界来说,就有丁、陈集团,江丰集团,吴祖光的“小家族”集团,戏剧学院的“卡秋莎”集团,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小白楼”集团,以及什么“社会新闻”、“市民晚报”、文学或艺术的“同人刊物”等等之类的集团。这些小集团并不是公开的、文学艺术上的一个流派,科学上的一个学派,而是别有用心的宗派性的结合。
这些小集团分子,都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反对领导,抗拒思想改造,不论是党员、非党员,一律具有严重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于是问题来了,既然他们是极端的个人主义者,怎么又往往结成集团,搞隐蔽的组织活动呢?难道这些人真是很有“集体精神”吗?
不错,这些个人主义者往往成群结伙,纠成一团,搞的是“集体”。但是,他们绝对不是真正的集体主义者。他们是强烈的、甚至疯狂的反集体主义者。同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相对立的无产阶级的集体主义,是以无产阶级、全人类的利益为战斗目标的。具有这样理想的人把阶级的、集体的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上,终身为集体利益而奋斗,必要时可以牺牲个人利益,甚至为了集体的崇高理想而抛弃自己的生命。因此,他们是真正的集体主义者。他们大公无私,公而忘私,不知个人私利为何物。在个人主义者看来,这样的人是“不可理解”的,甚至是非常“可怕”“可厌”的。不是吗?在这次整风中,右派分子们经常翻出这样一张牌来打我们,说我们“六亲不认”。共产党人决没有连亲戚朋友都不要,这是胡说。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在处理亲友交往的问题上,不能没有原则,不能不先看一看那些亲戚朋友是何等样人。不能因为某某人既然属于我的“六亲”之列,就对他的阶级成分、政治面貌等等一律可以不闻不问。然而那些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者呢?他们却不管对方是地主也好,反革命分子也好,政治上的变节分子也好,对党不满分子也好,只要对方称你为至亲好友,你就一概“认”他。所谓“认贼作父”。这样的“六亲必认”,毫无政治原则、思想界限,难道不是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吗?
当然,这里所谓好处和害处,也是说首先对于集体、对于社会来说的。在右派分子看来,集体的利和害却不在话下。他们只想问一句话:对他们个人有利还是有害?而他们的个人的利害,又往往与集体的利害相冲突。对他们个人越是有利的,往往对集体越是有害;对于集体越是有害的,对于他们反倒越是有利。他们一切行动的信条是个人第一,自我至上,至于集体的利益则可以完全弃置不顾。
他们之所以结成小集团,无非也是为了个人私利。由于彼此利害相同,臭味相投,他们就碰在一块,暂时地结合起来,表面上一致行动起来,利用这个“集体”营私自肥。一旦他们觉得这个“集体”对自己不利了,无利可图了,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脱离“集体”。他们的“集体精神”是十分虚伪的,靠不住的。这根本不是什么“集体”,而是以个人私利为出发点和目标的、无原则的结合。这种“集体”是反集体主义的。
这种“集体”的虚伪性,表现在他们表面上仿佛情投意合,攻守一致,就像陈企霞所谓,只要一个眼色,一个手势,他们之间就心照不宣,互相配合反起党来了。但是,这仅仅是表面的、也是暂时的现象。正由于他们以个人利益为一切的前提,他们表面的暂时的一致,并不能掩盖他们实质上的、内心中的“各自为政”。所谓“各自心中有鬼”。他们这些集团,固然都有一个头子,可是他们又大家都想当头子,至少想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坐第二把交椅。都想当头子,所以这些集团为数甚多,分得很小;都想至少坐第二把交椅,所以这些集团的内部又往往争权夺利,彼此倾轧。而斗争的结果,又往往是集团的命都很短,时而成立,时而瓦解。集团内各个成员都以各人私利为钻营的目的,也就往往合则留,不合则去,随时加入,随时退出,造成了这些集团的不固定性和所谓“无形”的特色。集团虽则“无形”,其实质确是一个组织。至于,原来是水火不相容的对手,忽而又握手言欢,原来是针锋相对的两个集团,忽而又合并在一块,由于上述的原因,更是丝毫也不值得奇怪了。
既然这些个人主义者否定了集体,否定了社会,对阶级的、人类的事业采取了虚无主义的态度,而他们又并不能够真正做到遗世独立,离群索居,过鲁滨逊似的生活,毕竟还只能生活在具体的社会集体之中,那么他们到底怎么办呢,特别是当他们原来所依附的那个阶级即资产阶级已经灭亡的时候?他们迷失了方向,看不见出路。思想方法呢?还是老一套,于是,即使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他们还是想找一个“韩荆州”来投靠。同时,他们也知道即使做鲁滨逊也还是需要一个“礼拜五”替他跑腿办事,于是他们就找一些和他们一样的个人主义者,结成帮口,拉拉扯扯,吹吹拍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企图在社会主义这条轨道之外,去找无路之路。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反革命的敌探倒是很容易在他们所走的这条无路之路上嗅出他们的脚迹来的。历史无情,反领导、反集体的小集团,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决不会有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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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看匈牙利德布勒森民间歌舞
游惠海
1953年春天,我曾为参加匈牙利第二次民间艺术汇演,在布达佩斯作过客。这一次,看了德布勒森民间歌舞团的演出,像重温了在那个美丽的国家的许多难以磨灭的印象,使我更爱匈牙利,更怀念布达佩斯了。
来自匈牙利富饶的东部经济、文化、铁路中心德布勒森城的民间歌舞团给我们带来的是保持得十分纯粹的民间歌舞艺术。
在作为匈牙利民间舞多种形式的主要基础的恰尔达斯舞中,德布勒森的民间舞除了具有一般的恰尔达斯舞的特点外,还具有自己的地方色彩。歌舞团演出的“密盖贝尔契 恰尔达斯”和“比哈里地方的民间舞”就是具有一种热情、豪迈的特点的,舞蹈中有时以充满了民间真挚的生活情调的带唱或带节奏口令的表演,表现出人民的质朴、纯真、活泼。在“奥约克女郎舞”中,九个姑娘在快节奏之后跳着匈牙利姑娘舞中的典型的慢恰尔达斯,以缓慢的并步移动,显出姑娘们的悠闲和诗意的女性的心情。这几个极为纯粹的民间舞蹈都有一个热情欢快的结尾,由于恰尔达斯本身就是具有极为自然的表演者的自娱的色彩,因此它的那种通过音乐和舞台形象表达出来的欢快气氛,简直激动得观众想要起座随着同舞了。
德布勒森民间歌舞团节目的特有风格和技巧,还直接来自生活。“霍尔多巴基牧人舞”的牧人们,在放牧用的木棍上发展出复杂丰富的技巧,在?头上作快速的跳越、以棍绕脚、来回变化的掷扔、把棍排在地上跳方格、抢帽子等等,这些都直接起源于牧人们在草原放牧休息时的游戏竞演,整个舞蹈和牧区人民的生活联系着,使人看到牧民们的刚健和活跃的性格。
匈牙利舞蹈家们的舞蹈,总有一种非常愉快的调子,这是由于他们善于把生活中的和人物性格中的趣味细节穿插在舞蹈里。这些穿插往往是很生动吸引人的,幽默而离奇;构成了舞蹈形象中匈牙利人民的乐观的性格。这种风趣的穿插,就使舞蹈更鲜明的有匈牙利的风土人情味,更有民族色彩。在“女厨师舞”中就是如此,婚礼后穿围裙拿勺的女厨师们幽默地带头出来跳舞,引起了婚礼上欢乐的高潮。
从民间舞蹈中描述某些片断事件情节和凸出个别人物,匈牙利舞蹈家们进而表现了有完整的情节和人物的民间舞剧。从舞剧“侠盗”中,我们看到那种劫富济贫,反抗贵族地主迫害的民间英雄,质朴而果敢的舞蹈形式,表现了英雄与人民的关系。这个舞剧情节清晰,人物具有性格,而且发展了民间舞蹈的语汇。例如侠盗的爱人被坏人迫害时所跳的一段舞,在动作中表现了她的反抗的感情,和戏剧的任务结合起来了。另外穿插在舞剧中的侠盗与农民的会见,与坏人的格斗等民间舞场面,也都达到表现形式与情节内容所要求的效果的一致。匈牙利舞蹈家这种在民间舞蹈基础上创作舞剧的实践,对于我国的舞蹈艺术家们的创作将有很好的启发。
七位音乐家组成的民间乐队演奏了浓郁的风格的民间音乐;并以其民间舞曲的特色丰富了和舞蹈溶洽无间的表演,听到这些民间音乐的源泉,使人想起这是李斯特和勃朗斯杰出的匈牙利舞曲的伟大的民间源泉。三位提琴领奏者有着熟练的技巧和豪放的感情。有时乐曲从慢的恰尔达斯突而转入快的恰尔达斯,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情绪,有时乐曲从一对新婚的情侣温柔的细语转到热情奔放的婚礼舞会,有时又如僻静的山林,提琴在泛音和弹拨上奏出山雀和夜莺的对吟,偶尔夹以啄木的声音,然后民间乐器圣巴罗又像树林在沉睡中苏醒,开始一阵热闹……。乐队把人带到了匈牙利的大自然和人民生活的诗情画意中去了。
独唱家的民歌演唱表现了民歌演唱者的丰富的感情和表演技巧。安德洛蒂·密密有着抒情的歌喉和细致的表情,而萨洛伊·拉斯洛有浑厚的音色和豪放的感情。当几首不同情调的民歌连贯接唱,由抒情转入愉快的恰尔达斯舞曲,接以口令快板和幽默风趣的表演,都是衔接转得那么自然、生动,也表现了歌唱家的才能。
德布勒森民间歌舞团的节目给人总的印象是浓郁纯粹的民族色彩,艺术风格和形式的完整,充满了匈牙利人民豪放的热情,它们反映了匈牙利人民的生活和果敢崇高的精神,通过演出使我们看到他们为保卫十二年来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为争取更美好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斗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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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诗传单

诗传单
毒菌
张志民
这个肮脏的灵魂,
最喜欢阴暗的地方,
用毒汁作胭脂,
用细菌作衣裳……
有时也穿件漂亮的裙子
想冒充是一种“花”
但它实在不是花,
因为它见不得太阳。
右派分子回到家
草禹
右派分子回到家,
好似大雪天里吞凉茶:
妻子默默地走进厨房
女儿气鼓鼓地嘟着嘴巴
小儿子只顾洗着红领巾
大儿子瞪起眼睛看着他
只有那只哈巴狗儿
向他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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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花生的故事
——三门峡纪事诗
吴烟痕
那是一个多风多雨的黄昏,
邮递员送来一封陌生的信,
又一只令人莫测的方形木盒,
拆开一看,原来是一盒花生。
这封信来自偏远的山村,
一队红领巾在信上签名,
那一行行专心致志的笔迹,
充满了热情、希望和尊敬。
这盒稀有而珍贵的花生,
传送着纯洁美丽的心灵,
它经孩子们培植结果,
送给建设三门峡的人们。
花生送来真挚的慰问,
它给我们吸取不尽的感情,
就像春日的笋尖节节生长,
又像大海的秋潮一样喧腾。
我们的柴油工收下花生,
用她的画幅去感谢盛情。
她拿起画笔,走上山头,
精工巧手地描绘着三门;
又坐在灯下,面对明镜,
描绘着自己俏皮的脸形;
钻塔下,站着一个姑娘,
有一对迷人的眼睛!
画好一幅,还不能称心,
她又用幻想来指挥画笔,
再画一幅水电站的模型。
我们的地质员收下花生,
寄一包花籽去表达内心——
这花籽诞生在江南的家乡,
是我把它栽培到黄河之滨;
鲜花开满我们的帐篷周围,
也要鲜花开满你们的学校、
你们的农庄、你们的家庭!
若要问:这是哪一类花种?
就叫它:尖兵之花,尖兵的心!
我们的钻探手收下花生,
这一夜怎么也不能睡稳,
阖上眼,看到孩子们的面容,
睁开眼,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他本想拿奖金买一支钢笔,
送给远在集体农庄的爱人,
不!买一束画报和书籍,
作为赠给孩子们的礼品。
我们的老机长收下花生,
他的建议获得一片掌声,
用花生来表明我们的意志,
用花生做个水电站的模型,
在未来的三门峡展览会里,
让人们知道我们的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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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中来

吴祖光的毒汁
去年秋天,吴祖光到昆明拍摄电影的时候,我们云南大学的同学怀着对他崇敬的心情,请他对我们中文系的同学讲一次话。
他给我们作了长达三小时的讲话,向我们介绍了他这个阔公子的生活,说他读高中的时候,常不上课,成天逛戏院;并认为那段时间的生活对他日后的创作有很大的帮助。他说同学们是学中文的,应当多到戏院里去学习古典戏曲;其中的一两句话、一两个场面就造成了戏剧里的高潮。听了他的这段经验介绍,从此,果然有少数同学不好好的钻研功课,生活自由散漫,整天想看电影、逛戏院;觉得今天的大学生不如过去的中学生自由,觉得在教授身上学习不到创作上的窍门,要到戏院里去学习创作技巧了。
吴祖光还向我们吹捧他的艺术天才,说他十九岁就写了“凤凰城”,并没有掌握什么戏剧理论。他的“风雪夜归人”演出的场数很多。这本书顶畅销,他说从北京到昆明,一路上看到各地新华书店的书架上找不到这本书,读者想购买也买不到。又说他回北京后不搞电影导演了,要专门从事创作。真是天花乱坠,肉麻得很。我们的同学被他的吹捧所迷惑,把他看成中国的神童,中国的奇才,要以他作为学习的榜样。并且相信不需要掌握什么理论,可以凭天才创作。有位同学对他的话奉为信条,这位同学原来对学习现代汉语很感兴趣,现在却成天埋头写剧本,想一举成名。
吴祖光在讲话中还毁谤梅兰芳先生的舞台艺术,说他导演梅兰芳先生的几部戏没有人民味,工农兵的气味更谈不上,是贵族式的东西。吴祖光竟是这样恶毒地诽谤我国优秀的戏剧艺术家。
吴祖光真是一条毒蛇,他向我们青年学生放射了毒汁。但伟大的党给了我们抗毒素,使我们看清了他的嘴脸是多么阴险可怕,他的灵魂是多么肮脏腐朽。    云南大学 陈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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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走向矿井(油画)
罗马尼亚 乔尔格·夏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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