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7月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横眉小集
  流氓相
  岳军
章伯钧骂道:“毛泽东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流氓”,为什么?因为共产党把蒋介石打垮了,南北对持的局面没有了,章伯钧想和国、共三分天下的希望幻灭了,称君之日遥遥无期了,于是乎情不可遏地辱骂了起来。
人民眼里的右派分子,蒋介石之流看来是好汉;而人民眼里的好领袖,蒋介石之流看来是匪,右派分子章伯钧看来是大流氓。这里界线本来就很清楚,不同阶级不同立场的人看人看事本来就不同的?!
但骂别人是大流氓者自己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且看7月3日人民日报农工民主党严信民先生揭发的材料,这儿只引一小段:“解放后几位朋友向章伯钧谈到曾伟等为革命牺牲的时候,他说曾伟死的活该,谁叫他不听我的话。”人民对为革命牺牲的先烈,不管是共产党员或非共产党员,都表示尊敬、哀痛和纪念,但章伯钧却骂他们——骂他自己农工民主党内为革命牺牲的同志活该。这是道道地地一副阴险、冷酷、翻脸无情的政治流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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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横眉小集

宁愿杀头
 张化
章罗联盟订出十条向共产党进攻的“指示”,其中第二条是:“……要做摘帽子的工作,看见有人被戴上一顶不合头寸的帽子,要帮助他摘下来”。
到盛锡福买帽子,看合不合头寸,只需戴上试一下,便知分晓。政治上思想上的帽子,要看合不合头寸,虽然复杂一些,但是只要有多方面的材料把那些政治思想的口径量得准,戴上合头寸的帽子也并不那么困难。已揭发的大量材料,都说明章罗集团是个凶狠阴险的右派联盟。章伯钧明明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而这个联盟的另一个头子罗隆基却硬要抵赖,居然敢说:“如有小集团活动,可以杀我的头。”似乎他宁愿杀头,也不愿戴帽子。
明明是最合头寸的帽子,却死不肯戴上,这岂不正是自绝于人民吗?那么,他们要帮助什么人摘帽子,这不也是很清楚的吗!
* * *
他们的第四条“指示”是“……要作政治保险工作,只要这人不是真正的反革命分子,在政治上要保护他。”
哪些人是真正的反革命分子,大家心里是有明确标准的。譬如,从各方面揭发的材料,谁都认得出胡风不仅是真正的反革命分子,而且是反革命头子。然而章伯钧认为胡是“历史人物”。那就是说,现在办错了,将来在历史上总会翻案的。罗隆基也说这案子搞错了。
大家认为是真正的反革命,他们认为不是。他们要“保护”什么人,这不是很清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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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横眉小集

骂和帮忙
 黎平
在第二次新闻工作者座谈会上,郑白涛提出主张“社会主义的报纸也可以小骂大帮忙”。
骂是什么意思呢?鲁迅先生在“骂杀与捧杀”一文中,曾把骂字作攻击解。正如美帝和蒋帮反动派运用恶毒语言,对我国人民,对社会主义进行辱骂者然。这是任何一个小孩也懂得的常识以内的事。郑白涛主张在社会主义报纸上骂谁呢?显然不是社会主义的敌人,不是美帝国主义,不是蒋帮反动派,而是社会主义制度,是共产党,是人民政府。主张骂社会主义制度本身,骂社会主义的领导者,这究竟是谁在骂谁,不是很明显吗?
郑白涛说,小骂是为了大帮忙。帮了谁的忙呢?请看:章伯钧、储安平、葛佩琦、罗隆基之流,攻击社会主义的恶言,不正是对美帝与蒋帮反动派帮了大忙因而博得他们的喝彩之声么?
他为什么要作如此主张呢?原来他的意见“也可以说同储安平有某些一样”。原来他就“喜欢看、愿意看”光明日报和文汇报登载的那些骂人民民主专政、骂社会主义、骂马列主义、骂共产党的声音和牢骚。
从古至今,做贼的人,谁又承认他的偷窃行为是贼呢?立场不同,看法也就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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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劳动者小记之三
汪明
我们的大门口,有一个水果摊,前些时候,它也卖卖刚上市的?药花。每天傍晚,我总喜欢在这个水果摊跟前逗留一会儿。大约也总是在这个时候吧,这个水果摊就由一个十三四岁的戴红领巾的小姑娘看管了。她喜欢唱歌和听故事,只要一看到我,就会要我讲故事给她听。这样,我便和这位小姑娘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告诉我,每天六点钟左右,就会有一个老主顾来买水果。好几个月以来,这位老主顾天天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小姑娘很喜欢这位老主顾。
“那么,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问。
“他么?”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是干部,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人很和气,高高的个子,大大的……”小姑娘突然停住,往街对面的人行道一指,“你看,他又来了……”
人行道上一个小伙子迈着大步,穿过马路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还在老远的地方他就笑嘻嘻地给小姑娘打招呼了。小姑娘向他招招手。小伙子走近了,我才完全把他看清楚:高高的个子,身体很结实,从他的那一双大眼睛里你便会立刻感觉到他是一个不懂得什么忧愁的年青人。左肩膀上搭着一件蓝外套,口袋里咕咕嘟嘟地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放学了?”小伙子问。小姑娘点点头。
小伙子又问:“那支歌,全学会了?”
“还有两句总是唱不好。”于是,小伙子从右边口袋里摸出了一本已经被翻得厚厚的卷了边的歌本。“来,给你,学吧。学会了再还给我。”小伙子又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口琴,那么快的吹了小姑娘总是唱不好的那两句。
“今天称二斤。”年青人一边掏钱一边说。一会儿,年青人捧着水果高高兴兴地走了。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是这快乐的年青人,这小姑娘,这红红绿绿的诱人的水果摊,水果摊上盛开的?药花,和这水果摊旁的两段轻快的乐句,怎么能不给我留下一幅美丽的活的图画的印象呢?是呵,当时我想寻找画家,或者找一位音乐家把这些写进一个优美的旋律里去。
星期六的傍晚,我在回家的路上为一个问题沉思默想着,不知不觉地便拐进了一条小街。突然,在我的眼前,从地面上的下水道圆洞里钻出一个人来。我不奇怪,他当然是一位下水道工人。但使我奇怪的是:这个人我是这样的面熟。仔细一看,原来他就是那个天天买水果的年青人。
他钻上来,把工具装到衣袋里,走到一家店铺门口,扭开路旁的自来水龙头,满头满脸地洗起来了。一会儿,他走进那家店铺,换下了他那一身沾满了污泥的工作服,把上衣往左肩上一搭,走出来,又扭开龙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自来水,擦了擦嘴,从衣袋里摸出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迈着大步走开了。
我对这位年青的下水道工人越来越感到兴趣了。
确实是那样的,他走到我的家门口,在水果摊旁站住了。我立即跟上去。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笑了。那小姑娘,也笑了。
“今儿多称一点儿。今儿是我师傅的生日哩!”年青人开朗地说。
“怎么?”小姑娘奇怪了。“你一直是买给你师傅吃的?”
“难道不行么?”小伙子顽皮地反问着。“我师傅……得了半身不遂症,躺在床上不能动,瘫了,都快六十岁了。不能让老人家难过,要让他快活。……”
“比我爷爷还要大呀!”小姑娘插嘴说。
“是呵,我的手艺都是他教的。我爱我的师傅。你说,你爱你的老师么?”小姑娘的两片脸颊红了。小伙子捧着水果走了,刚走几步,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跑了回来。
“对了,师傅的生日,应当送一把花的呀。”小伙子掏出了几毛钱,“帮我选几枝?药花吧。在我师傅床头一放,多好呵!”
“有瓶子么?”
“没有。”
“那……”小姑娘把摊子上的一个罐子腾出来,递到小伙子面前说:“把这个拿去吧。”
“不怕你爷爷骂你?”
“爷爷不骂。”
这样,这位年青的下水道工人,捧着水果和?药花,哼着小姑娘喜欢唱的那支歌子高高兴兴地走了;而且,那步伐比往常还要轻捷,还要迈得大些。一会儿,他那高高大大的背影便消失在马路上南来北往的人群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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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懊恼歌
袁水拍明明是艳阳天气春光好,却道是乍暖还寒雪未消;明明是康庄大道直苗苗,却道是羊肠小径多坑凹;明明是新中国的火车头轰隆隆前进,却道是社会主义的列车快要抛锚;明明是穿山越岭铁路公路新修千百条,却道是:举个例,本宅门口的马路翻浆了!恼只恼春梦一场天方晓,怪只怪鬼使神差迷心窍,气只气众叛亲离无情义,恨只恨流年不利栽一交,悔只悔冒冒失失放大炮,叹只叹一向神机妙算,这回压错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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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中来

束鹿县文化科这样对待剧团
解放以后,我和几个同志建立了一个“红光京剧团”。最初排演新戏“同运鸳鸯”,演了几场,因为没有剧场,我们停演了一年多。1955年农村合作化高潮到来,我们就到农村去巡回演出。到河北束鹿县时,束鹿县文化科派人来要求我们和他们合作。那时,他们什么事都满应满许,说尽好话。所以我们同意先仍以“红光京剧团”的招牌试行三个月。但一开始合作,他们先把我们在北京市领的演出证拿走,同时插进好几个净吃饭不演戏的“演员”,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就把“束鹿县京剧团”的招牌打出去了。文化科并派来了二个干部把团里的人事、会计大权都抓了过去,不但遇事团委会不知道,就连我这个“团长”也无权过问。以后,又变本加厉的插进十几个不会演戏的所谓业余演员。把剧团搞得乌烟瘴气,闹得真演戏的演员饭也吃不上。有一次演出,琴师霍振东拉错了一点,当时就被束鹿县文化科长甄峰拉到后台暴打一顿。我上前去拉劝,他反说我们是“搞小圈子”。我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急愤交加,把身体也搞病了,不得不请假回京治病。文化科虽然准了我的假,但把我私有的服装,却扣留在团里。
我回京后,曾去信请团里给我寄点医药费来,但他们不仅没汇过一文医药费,连七个月来的薪金也没有寄给我。使得我变卖一空,生活陷于绝境。我现在无家可归,无戏可唱,无服装可用,真是走投无路。
臧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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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风车·歌
李耕
风车
深夜,河边的风车,还在咿咿呀呀地响着,它在唱着一只生命之歌。
它从不厌烦自己的劳累,像从不厌烦自己单调的歌声一样。它虽然在干涸的田野描绘了一幅色采鲜丽的图画,但它从没有夸赞自己,而为小河的流水骄傲。不信,你听它唱的歌:“咿呀!是河水的功劳呀!咿呀……”
当土地吸够了它需要的水分,
当我们播下的种子已经抽芽;
这时,它才憩息在小河的边上。当土地需要它灌溉的时候,它又“咿咿呀呀”地旋转了起来。
风车,我从没有听见你的歌在颂扬自己,也没有听见怨艾自己的声音。
声音
多少个黎明,给我送来一声声鸡的啼鸣。
今天哟!我却听见一阵阵洪亮的钟声敲响了每一天的黎明。
钟声,响遍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响彻在辽阔的田野上。这无际的土地啊!追随着朗朗的钟声,奏起了一支壮伟的交响曲:老农?喝着耕牛,像弹动着最响亮的琴键;拖拉机的轰鸣,响过最大的弦琴。……
我从没有被这样的声音激动过。除了庆幸自己的歌声也编织在这优美的声音之中,我埋怨自己是一个低能的歌唱者。

我要把大地所有的春花,编成一个花圈,挂在你的胸前。
我要把大地所有的绿色,谱成一只优美的歌曲,常响在你的耳边。
花圈,会使大地更美丽,歌声将使这个世界增添蓬勃的气色。不看,群山已经披上了绿色的盛装;由于你的绮丽,就是经常变幻的彩云也不能不流露出羞惭的颜色。
是你啊!春天呀!这降临大地的神奇的染匠。
除了唤醒百鸟为你唱歌,我还能用别的什么来表示我的心意呢!因为花圈和春天的歌,都是你赐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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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少女习作 王朝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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