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2月2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改进产品规格 合理使用棉纱
上海今年可增产一百多万匹棉布
全市合营工业去年为国家积累二亿元资金
新华社上海1日电 上海棉纺织厂决定从3月份起把现有生产的十九种棉布规格适当改细,到年底为止,全市棉纺织厂将因此可以多生产约一百二十多万匹布。
这是华东纺织管理局局长张承宗1月29日在全市棉纺织厂厂长会议上宣布的。这次会议具体安排了今年第一季度的生产工作。张承宗说:决定改细的这十九种棉布,有的是根据消费者的意见改进的。大部分都经过试制和管理局与工商业部门反复研究,确定这部分棉布改细不会影响使用。例如原来用四十二支双股线和二十一支纬纱交织的线卡其,消费者反映太紧太硬,染色不透、易磨白,经国棉十二厂改为用较细的四十六支双股线和二十二支纬纱交织,质量很好。原来的二十一支纱卡其、纱直贡、直贡缎,以及人们夏天穿用的细布、麻纱、罗纹布、纱府绸等,有的也都经过有关工厂尝试改用稍细的棉纱织布,不会影响质量。
纺织工业部门目前还在继续研究生产一些较细的新品种棉布,同时,用较次的棉花纺纱织夹里布等,估计从这方面合理用棉和节约棉纱,今年还可以多生产二、三十万匹棉布。
据上海国棉二厂厂长谈,这个厂生产的工业用二一点五支棉纱,以往全是用质量较好的进口棉,今年他们尝试用18%的国产棉花代替进口棉,纺出的纱强力和质量标准完全合乎要求,全年因此可以节约十八万多元。最近,他们又在试用25%到50%的国产棉代替进口棉纺这种纱。
新华社上海1日电 交通银行上海分行等单位的工作人员告诉本社记者,上海市公私合营工业去年向国家缴纳上缴利润九千多万元,加上上缴的所得税,去年一年内共为国家积累了二亿元左右。
1955年,上海私营工业上缴所得税四千多万元,加上老合营企业的公股利息和所得税,共为国家积累约一亿元资金。
上海市的一万七千多户合营工厂中,绝大部分是在去年1月份改造高潮中实行合营的。合营前由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束缚,很多企业长期亏本,有的还处在“停工、停薪、停伙”的惨境。去年绝大部分企业在合营后都获得了利润。八年来年年亏损的信丰铁工厂,去年也获得六万元利润,并向国家上缴了两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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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沈阳空气压缩机厂确定增产节约重点
认真改进工艺和产品设计
本报讯 沈阳空气压缩机厂今年增产节约重点放在改进工艺提高材料利用率,改进设计提高产品的性能上。去年这个厂为了争取不减产,曾经发动全体职工寻找材料来源,如从土中挖掘废钢铁、清理仓库和回收铁屑等措施,就收到很大的效果,搜集了七百多吨废钢铁,加上在厂外搜到的金属就达千吨以上。这样就解决了去年的生产需要并为今年第一季度准备了材料。
据工厂负责人谈:开源还是有一定的限度的,目前更需要从生产过程中节约材料。因此今年这个厂重点是放在节约上。在1月份里,他们已采取了两方面的措施。一是改进工艺提高材料的利用率。以一百九十马力空气压缩机为例,材料的利用率仅达54%。他们发动了有关科室和车间一起研究压缩这种产品的加工余量和改进工艺规程。研究中发现潜力确实很大,一般零件都可压缩加工余量二至五公厘,如曲轴过去下料时重三百九十公斤,压缩加工余量后仅达三百四十二公斤,可减少四十八公斤。曲轴的轴径的一面的加工余量由二十公厘压缩到十二点五公厘。另一种重要零件缸套铸件压缩加工余量后,气重亦由一百二十二公斤降为五十四点七公斤。按照新的工艺一台机器就可节约钢铁七百公斤,每做六台就可多出一台的材料。现在新的工艺经过试验已在十九种零件上采用,而且就将在所有的零件上全部推广采用。另一个措施就是改进设计提高产品的性能。这是更根本更积极的节约办法。如三百马力空气压缩机,原来的设计,已较陈旧,无论性能结构都存在一些缺点,因此机器的性能都不够理想。经过设计人员全面检查和慎重研究后,就改进了汽缸和通气冷却等结构的设计,这样就使每分钟的排气量由三十八立方公尺提高到四十一立方公尺,提高了近十分之一。同时又将原来的皮带传动改为电动机直接传动,就使过去每台机器占用厂房面积二十六平方公尺减少到十四平方公尺,就可节约一千五百万元的厂房投资。在使用机器时电力消耗比以前可节约十分之一。特别重要的是,一台机器在制造过程中的节约仅是一次,而在使用过程中的节约是多次的。这为国家节约了很多财富。现在,这种改进后新型三百马力空气压缩机已在1月里正式投入生产。这就是他们今年节约原材料的新发展。他们已经全面安排了这方面的工作。准备逐个地检查和改进每个产品的工艺和加工余量。  (金雨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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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增产节约运动在石景山钢铁厂
石景山钢铁厂的职工们,响应党的号召,在增产节约运动中发挥了高度的劳动热情,取得了许多显著的成绩,并且涌现出大批的先进生产者。(附图片)
下图:石景山钢铁厂外景的一角。
本报记者 高 粮摄
上图:工人出身的安装技术员郭绍田(右),以利用废料保证完成任务出名。
右上图:李锡福和他所领导的小组,解决了老炉炉内挂结石墨的问题,每年可增产一万多吨焦炭。
一号炉生产组长李书元(右)、李金(中)和风温技师潘春山在燃烧器前研究改进燃烧操作方法。氧气工人在割制废铁板,准备加以利用。
石景山钢铁厂组织北京市的金属生产合作社社员正在洗泥土,取铁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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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春节假日里矿工生产忙
新华社记者 赵春烈
三十夜晚,海州露天煤矿很多工人吃过了晚饭,既没有到俱乐部去跳舞,也没有到街头去看热闹,却穿起工作服,愉快地向矿里走去。晚间七点多钟,在露天矿各段休息室里已经睡满了半夜零点接班的工人,他们要准备精力,打响春节假日增产的第一炮。
夜晚十一点到了。当矿长用电话向各段段长宣布春节假日增产第一班计划的时候,工人们早已到齐,个个精神饱满,待令出发。在段长向工人传达以前,矿区工会主席、市委和沈阳煤矿管理局、辽宁省工会的领导工作人员赶来向工人祝贺春节和慰问。工人们齐声欢呼着,保证一定完成增产任务。
时针已经指到十二点,增产的光荣时刻开始了。
今天人们虽然作着同平常一样的工作,但是心情却有些两样。每个人都在思念着:今天的生产是国务院号召的,是在春节假日里,一定得为工厂、城市生产出更多的煤来。九十五号电铲司机王孝成很快地检查好电铲,“呜”地一声,猛然把电铲开动了起来。在暗淡的灯光下,地下冒出的水气弥漫在电铲的四周。可是,他仍巧妙地、迅速地一勺紧接着一勺把乌黑的煤炭装到了矿车里。“煤,这不就是煤吗!一勺就是三立方公尺,四吨,足够四五口人家烧一年的了。”矿区工会主席和市委工业部的工作人员站在电铲旁边,满意地观察着电铲操作,一面欢笑地谈论着。
这时,在露天矿坑里,二十多台电铲都在生产。露天矿矿长和党委书记也来到了坑下,一一地检查了电铲生产情况。
四十二分钟,九十五号电铲已经把一列煤车装完。电车司机李明山开动起电机车,拉着四百二十吨煤,冲破黑暗,奔向储煤仓。当这列煤车到达储煤仓的时候,那里已经停着两列煤车在翻倒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黎明就要到了。寒风从远处吹来阵阵舞乐声,鞭炮声。调度室里,工作人员一刻不停地指挥着电铲、车辆;各段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两个人,人们都在坑下整夜的指挥生产;在矿坑里,装满煤炭、岩石的列车连续不断地奔向储煤仓或排土场。生产在安全进行着,生产在顺利进行着。
在清晨八点第一班结束的时候,矿工们共增产了三千零六十三吨煤。就在这一时刻,一列增开的煤车从西阜新车站开出,奔往北京、天津。第二班到中午十二时,又采出了二千多吨煤。在下午三点,从西阜新车站又有一列增开的煤车向沈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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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南建筑工程管理总局作出决定
今年计划节约财富一千万元
据新华社讯 中南建筑工程管理总局在最近召开的各工程公司经理、党委书记联席会议上作出一项决定,全局今年要节约价值一千万元的财富。目前,各公司正在根据这个决定制定具体的节约措施方案。
近一个月来,中南建筑工程管理总局所属各工程公司为了作好今年的节约工作,从上到下地对去年节约和浪费的情况作了检查,发现了巨大的节约潜力。在去年一年内,仅六个工程公司和总局运输处、材料处,就节约了六百三十万元,其中建筑材料的节约占70%以上。这些单位去年推行了七十九项节约建筑材料的先进技术和先进经验,共节约钢材三千六百多吨,水泥三千一百多吨,木材一万多立方公尺;其他建筑材料的节约量也很可观。但是各公司在检查中也发现浪费现象是十分严重的。造成浪费的主要原因,是材料管理工作中还有很多漏洞,部分工程因为质量不合格必须返工,以及由于机构臃肿而造成的非生产开支过大等等。针对上述情况,各公司在研究节约措施方案的时候,都很注意加强材料管理工作和保证工程质量。同时,各单位还准备压缩编制,动员大批人员回到生产岗位上去。
今年中南建筑工程管理总局所属各公司担任的建筑、安装工程任务,是繁重而艰巨的。据统计,各公司承包工程的总工作量,比去年增大40%以上,而且有80%是工业建设项目,技术要求十分复杂。公司经理、党委书记联席会议认为,为了胜利完成今年的任务,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厉行节约,是一个必须抓紧的重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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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工农友谊之花
春节前夕,武汉钢铁公司工地砌筑工程公司的办公桌上,新摆上了四盆青翠欲滴的蜈蚣草、仙人球和四季海棠。久雨乍晴的阳光,射进工地办公室的玻璃窗,照耀着含苞欲放的海棠花蕾。
这四盆花草,是砌筑工程公司一百多名干部在27日踏着泥泞的道路,到工地周围农村进行友好访问时,第三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社员们从地窖里拿出来送给建筑者的。农业社的社员们对前来访问的客人们说,1956年他们获得了丰收,每亩粮食产量平均比1955年增产一百多斤,他们非常感激工地建筑者们免费供给他们大量粪肥的盛情。
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正是几个月来这个工地上的工人和农民之间友谊的象征。砌筑公司的建筑者在武钢施工时,周围农业社的社员们曾经把自己的水车、石滚碾供给工地,帮助建筑者们夯实了一个厂房的基础。当工地上需要劳动力时,农业社派人到工地当临时工,搬运材料。
春节快要来临时,砌筑工程公司决定答谢农业社社员们对建设的支援。除了到农村访问外,公司还从全国著名的苏长有砌砖小组里抽出技术最好的砌砖工人修振德、修彦荣和木工徐太中,到工地周围农村的军人家属和孤寡农户家里去帮助他们修理房屋和家具。
天气忽阴忽晴,时而落着霏霏细雨。修振德和修彦荣一头挑着白灰、洋灰,一头挑着砂子,徐太中挑着木匠用的工具和废木料,沿着弯曲泥泞的田埂,走了三个村子,工作了两天。在陈家湾一个陈老太太家里,修振德等三人用白灰、沙浆修补了房檐、屋顶,还帮助老太太劈了二百多斤过春节用的木柴。陈老太太对修振德说:我家里厨房太暗,做饭时看不清楚。修振德等又马上动手给她的厨房开了个窗户,一霎时,阳光就照亮了这个常年黑暗的厨房。
在另一家孤寡的陈老太太家里,木工徐太中给老太太修好了一架手摇纺花车。这架纺花车是这位老太太十九岁出嫁时陪送的嫁奁,她已经用了整整四十六年了。纺花车的轴原来有鸡蛋那样粗,现在已经磨得快要断了。徐太中用他那双灵巧的手,很快地给换上了一个新轴,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到农村访问的人带回了这四盆花草,大家心里感到又温暖、又感激。因为珍视这四盆工农友谊之花,建筑者把它们放在公司经理和中共党委书记的写字台上,他们每天清晨上班,第一眼就能看见它。此外,公司里的木工们,还特地利用工地上的废板材,赶制五条长凳,准备漆上工农友谊的字样,回赠给送花的农业生产合作社。
(据新华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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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柴达木通讯

还穿着军服的工人 本报记者 顾雷
在柴达木盆地里,两年多来,发生了多少动人的事情?这是永远数不完的。去年,当风雪侵袭盆地的时候,当我遇见那些身穿褪了色的黄军衣的同志们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同志作的一支歌:
风沙,莫要狂妄,
你没有看见我的褪色的绿军装?
柴达木是第一次迎接我们,
遇见风沙绝不是第一场。
我们爬过数不清的大山,
渡过长江、黄河、鸭绿江,
暴风雪里不止露过一次营,
枪林弹雨也没能把我们阻挡。
在今日的柴达木盆地,
我和我的朋友——大吉斯车,
要高傲、自由地歌唱,
管你什么风沙的呼啸声!
歌声中,有一颗刚由军队转业的工业建设者的心在愉快地跳动。这不是一个人的心在跳动,在盆地中的各个工作岗位上,我遇见过许多个转业的军人,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这点。每逢遇到他们,我总是要打听他们工作、生活得怎样,这并不是对他们战胜困难的意志有什么怀疑,只是想知道他们由战斗生活转向工业建设的过程。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对于多数是战士的同志们说来,丢掉“三点成一线”的射击要领,学习钻探技术,转的是一百八十度的弯子。我曾问过这些工业战线上的新战士,他们在学习技术时有没有遇到过困难,得到的回答非常简单:“开始,当然是很困难的,我们决心学,结果就学会了!”我在油泉子遇见的二十五岁的王胜民,他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油泉子在盆地的西部,是沉静的盆地里升起的第一颗火花。前年冬天,这里的一口探井,首先发出喜讯,工人们用钻头在大地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字句:柴达木盆地石油大有希望。
我到油泉子去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十一口井流出原油。这是盆地最大的一个探区,只是三千二百公尺的大钻机就有五部,其中的三部一字儿排开,挺立在一个剖面上。钻塔高四十五公尺,顶上有红旗招展。井上的工人们正忙着工作。他们穿着棉工作服,头顶戴着钢盔一样的铁帽子,身上溅满了泥浆,其中有些人身上还穿着军衣。柴油机轰鸣着,瘦长的大钻杆被钢索吊在空中飞快地转动。油泉子这个储油构造异常宽阔,至少比玉门的老君庙储油构造大二十倍以上。原来这里无一片草、一棵树、一汪水、一间房、一个人,自从在这里发现了石油,而且犹如泉水一样永流不息,这里才变得热闹了,而且有了现在这个名字。我就是在这个探区里遇见王胜民的。
去年王胜民刚考上七级司钻。
“司钻技术最高的是几级?”王胜民刚坐下,我就问他。
“八级。”他笑着答。
“嗬!你是什么时候转业的?”
“1952年秋天。”他每说一句,总是笑着。
“你的技术很高了,和部队上的特等射手差不多。”
“还差得远呢!钻探这门学问可深呢!”
这倒是真话。操纵钻机的人,站在地面上扶着钻把子,看不见钻头在几百公尺的地下转动的情况。他,要像医生试脉那样通过钻把子的颤抖,判断地下钻进是否正常;这样,他不但要有及早防止可能发生故障的本领,并且要有迅速排除各种事故的技术,这需要有熟练的技巧,也需要心细、胆大、机警、果敢。钻井工作,是集体的劳动,万一在值班的时候不小心,就会把其他班的成就葬送掉,甚至使整个钻探成绩报废。
王胜民,是1952年同全师的同志一起,转业到石油工业部门的,当时是连队里的一个副班长。他听说要学技术,心里有些害怕,觉着一个只上过初级小学的人,无法学习技术,心想:“还不如抗美援朝去哩!”后来,听说国家缺少石油,需要石油勘探人员,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当时,连队里很能体谅战士们的难处,组织大家突击学文化。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胜民认识了两千三百多个生字,他就带着这个成绩进了技术学校。
事情并不很顺利,开始王胜民觉得技术理论似乎是多余的。
“石头,有很多种,有粒岩、沙岩……”教员讲道。
“什么玩意,石头就是石头,分什么岩有什么用处呢!”王胜民坐在课堂上,心里总是想不通。
“大家看看,这就是沙岩。”教员举起一块标本说。
“明明是粗石头,怎么叫沙岩呢!”王胜民愈想不通了。
其实,这只是技术课中的一部分,什么内燃机、电焊、钻井常识……全都是过去没有听说过的。那时,学校设在延安枣园的一排窑洞里。冬天,窑洞里冷得很。没有床,大家把麦草铺在地上,睡在草上面。开讨论会,抄笔记,都坐在草窝里。墨水冻了,放在袖筒里暖着,把钢笔伸进去沾水。手冻僵了,放在嘴上哈几口气。他们,没有把生活上的这些困难放在眼里,所想的是如何把教员讲的课都记住,但是总不能如愿。有次,教员讲沙岩里含有石英、长石、云母等矿物,大家也讨论了,似乎不难记住,可是,过不几天,王胜民在课堂上答问时,却说成是煤、钢铁、石油了!学校里的课程安排的很紧,有时大家为了一个问题讨论到深夜,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觉,而脑袋仍然像铁铸的,一点东西都填不进去。
经过八个月艰苦的日日夜夜,王胜民毕业了,同许多同志一起被分配到延长油矿当钻探工人。一看,又吓得够呛!看来看去,不知钻头是怎样钻到地下去的。
“师父,这钻头怎样钻下去的?”王胜民问老师傅。
“看不见它上边动吗?”老师傅反问道。
“我干啥活呢?”王胜民又问。
“活有的是,看着干吧!”老师傅不耐烦地说。
看样子,老师傅不愿意教。这是难怪的,一个老技术工人,在旧社会学本事,岁月要长不说,还要陪多少小心。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如果老师傅遇不到能够勤学苦练的徒弟,便不愿意耐心地教,王胜民刚到,谁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不是热爱钻机呢?王胜民不理解这点,一想,凡事要斗争,便和大伙一起,在一次会上向老师傅提出了批评。这一斗争不要紧,打了个“哑火”,老师傅根本不理。
“咱们怎么办?”王胜民同一起来的人商量。研究来,研究去,找到了一条好办法:以心换心。
从这一天起,老师傅回到宿舍里,发现袜子丢了,第二天谁给洗的干干净净的送了回来;隔不两天,下班回来,发现被谁也给拆洗了;早晨起床,拿起衬衣,又是谁给洗了呢。这些事情都是王胜民一伙人干的,他们买肥皂,牺牲睡觉的时间,帮助老师傅干活。有时,老师傅刚起床,洗脸水到了,晚上刚要上床,洗脚水到了。老师傅工作时,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怕累、不怕脏。天长日久,摸清了老师傅的脾气,只要老师傅一回头,就知道他要什么,马上就递过去。从此,老师傅逢人便讲:“这帮年青人有出息,能成为一个好钻工。”于是细心地把技术教给了徒弟。过了不久,王胜民就会扶钻了。第一次上阵,心慌,总是不敢给压力,生怕出事故。这时,老师父站在一旁叫唤:“给点劲!嗳,嗳,对了!再给点,好了!”又是八个月的时间,王胜民被提升为副司钻。
王胜民学会扶钻以后,从延长到玉门,走着一条直路,1955年6月便被提升为五级钻工。在这个期间里,他参加了十一口井的钻井工作,其中有九口井见了油。每次看到油,他都非常高兴,觉得在发展石油工业时他也尽了一份力量。这时,柴达木盆地又吸引了他,特别当他看到玉门的钻井队,一个一个走向柴达木的时候,便向领导上提出到盆地的要求。不久,这个愿望实现了。他收拾行装,去向爱人辞行。
“听说那里生活很苦,你还去?”爱人问道。
“那也得去,青年团员么!我不去谁去!再说,咱们还能等着别人建设好了,去享福?”王胜民反问了一句。
“我呢?”
“先在酒泉住,要不愿意,先回陕北老家去,等盆地里有房子,我回家接你,行不行?”
到了油泉子,王胜民在大钻机上工作,乐的合不上嘴,像战士得到一条好枪。他继续努力地学习技术,去年6月间考上了七级司钻,7月间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万不能骄傲,我正在突击学文化,决心在1957年考上八级司钻呢!”我们分手时,王胜民告诉我说。
一天,我终于带着惜别的心情,坐汽车离开了油泉子,向高大的钻塔、向这里的人们告别了!路上,我总是忘不了赭色的面孔、中等身材、肌肉丰满而结实的王胜民,特别当我在芒崖、冷湖,看到一批又一批新转业的军人同志到了盆地的时候。其实,这时我不只是想到他个人,而是想到我们的军队、在我们军队中成长的战士,他们在任何时候,干任何一种工作都是无畏的。我相信,在我国石油事业的发展中,人们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正像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忘记不了保卫这一事业的军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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