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2月1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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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联大托管委员会通过修正后的苏联提案
要求给英法比的五个托管地区自治或独立
美英操纵联大经委会否决召开世界经济会议的提案
新华社17日讯 纽约消息:联合国大会托管委员会16日不顾殖民国家的反对,通过了一项修正后的苏联提案,它要求“早日”给予五个托管地区自治或独立。
这五个地区是英国的坦噶尼喀、英国的喀麦隆、法国的喀麦隆、法国的多哥和比利时的卢安达—乌隆迪。
表决结果是三十八票对十三票,十一票弃权。苏联提案中原来规定在三年到五年的期限内给予这五个地区自治或独立。叙利亚提出了修正,取消了肯定的期限,而改为“早日”。
投票赞成修正后的苏联提案的是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亚非国家、一些拉丁美洲国家和希腊等。
投票反对的是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比利时、荷兰、葡萄牙等。
据新华社讯 纽约消息:在联合国大会经济委员会14日的会议上,波兰和南斯拉夫提出的要大会责成经社理事会考虑举行一次世界经济会议问题的提案提付表决,结果美英法等三十二票反对,苏联和印度等二十七票赞成,十四票弃权。提案被否决。
委员会还要将它的决定提交大会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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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苏门答腊亚齐地区戒严
新华社雅加达17日电 据印度尼西亚新闻社报道,北苏门答腊亚齐地区的驻军司令加哈鲁说,亚齐已经在15日公布戒严令。
加哈鲁表示希望戒严令的公布将成为平定“伊斯兰教国运动”在亚齐的叛乱活动的开端。
加哈鲁是在2月15日到达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的。据报道,他此来是为了同国家安全委员会商讨给予发生叛乱的地区以军事援助的问题。他在16日会见了陆军参谋长纳苏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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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麦克阿瑟第二,滚回美国去!”
东京群众愤怒抗议美国新大使上任
据新华社16日讯 东京消息:美国新任驻日本大使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第二昨晚午夜前不久到达东京。在夜色笼罩着的羽田机场上,聚集着一百五十名左右的日本学生,他们高举着写有“麦克阿瑟,滚回美国去!”“麦克阿瑟,把原子基地带出日本!”“把冲绳岛交还日本!”“不许把冲绳岛变成永久的原子弹、氢弹基地!”“反对派驻原子部队!”“反对艾森豪威尔主义!”的标语牌,并且在麦克阿瑟第二走下飞机的时候高呼口号,反对这个对日本怀有侵略意图的国家的新使节到日本来。
日本当局出动了一百多名警察到机场上去拦阻示威群众,并且拘留了两名示威者。
麦克阿瑟第二是曾经统治日本达六年之久的麦克阿瑟将军的侄子。据西方记者透露,他出任驻日本大使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督促日本加紧进行重新武装。
日本“每日新闻”今天发表社论,表示希望麦克阿瑟第二的到达日本将导致日美关系的重新调整。社论着重提出了扩大同中国进行贸易的要求。“日本经济新闻”今天发表的社论,也要求美国放宽对中国的“禁运”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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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民族解放军加强打击法军
法军驻扎突尼斯问题的谈判搁浅
新华社17日讯 阿尔及尔消息:过去两天中,阿尔及利亚民族武装部队在阿尔及利亚东部和西部出击。在阿尔及利亚其他地区内,民族武装部队同法军也发生激战。消息说,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的武器和兵员无论在数量和质量上,近来都有明显的增强。
为了对付阿尔及利亚爱国者在法军后方日益开展的破坏活动,法殖民当局在过去几天里曾出动大批警察在阿尔及尔和其他城市中实行大规模的搜查和逮捕。阿尔及尔市在13日一天之内就有近三百人被捕。一些阿尔及利亚籍的警察和官吏也被逮捕。14日又有一名阿尔及利亚爱国志士在阿兰被处死。
新华社17日讯 突尼斯消息:法国外交部副部长富尔和突尼斯首相布尔吉巴在为期三天的谈判中,没有能够就法军驻扎突尼斯问题达成协议。谈判已在16日结束。
消息说,布尔吉巴在谈判中坚持:除了沿海的比塞大和菲雷维尔两地区外,法军必须自突尼斯境内其他地区撤退。他并且认为,只有就这个问题在原则上达成协议之后,两国关于建立共同防御组织的谈判才可能开始。
富尔在会后表示,有关法国在突尼斯驻军问题的谈判不久将继续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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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总统和国务卿
商谈以色列撤军问题
新华社17日讯 华盛顿消息: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16日在佐治亚州托马斯维尔同国务卿杜勒斯和美国驻联合国代表洛奇讨论了以色列拒绝遵照联合国决议从埃及撤军的问题。
杜勒斯在会谈后发表声明,承认“到现在为止以色列一直没有响应联合国大会的一再要求:结束对非以色列领土的占领和退到协议的停战线以后去”。声明还说,美国希望以色列“进一步澄清”它的态度。
杜勒斯在声明中同时表示,美国到现在“还没有就它可能采取的支持联合国的进一步行动作出确定的决定”。联合国的亚非国家已经在这方面提出了制裁以色列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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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也门抗议英机侵犯领空
新华社17日讯 据塔斯社伦敦16日讯:也门驻伦敦公使馆15日发表声明,抗议英国军用飞机在也门城市上空飞行。声明说,最近几天,英国空军侵犯也门领空特别频繁。
声明强调指出,这些行动是对也门的独立和主权的侵犯,是违背国际法的行为。这些行动证实,英国在对也门施加“压力,想强迫也门依从它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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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缅甸政界渴望国内和平
纷纷要求政府打开谈判大门
吴巴瑞再次拒绝同缅共举行和谈
据新华社仰光15日电 自从缅甸共产党、缅甸红旗共产党和人民志愿军向缅甸政府提出和平建议以来,缅甸的各组织和政党最近提出了关于实现国内和平的各种建议。
由缅甸政治界和文艺界元老德钦哥都迈领导的缅甸国内和平组织认为,只有交战双方能够到一起来谈判,才能实现国内和平。这个组织建议,应该用使双方都不吃亏也都不占便宜的公平原则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的原则得到缅甸民族团结阵线、缅甸青年阵线的支持。
由缅甸议会的反对党领袖之一吴登佩密领导的人民团结党,欢迎缅甸共产党在最近送交缅甸社会党的一封信中所表示的态度。人民团结党要求政府部队和地下部队在这封信的基础上考虑国内和平问题。
右翼的缅甸民族主义者集团在一项声明中要求政府部队和地下部队立即停火,并且要求他们不要去考虑他们的党的思想意识,而去考虑他们自己是缅甸的国民。缅甸民族主义者集团建议,在这两个条件的基础上举行“关于投降条件和赦免条件的谈判”。
据新华社仰光电 缅甸总理吴巴瑞12日再一次表示拒绝同缅甸共产党举行谈判以实现国内和平。
他说,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的政府将继续同“破坏分子”作战,不把“破坏分子”完全消灭决不罢休。
据他说,“地下叛乱分子”所采取的是法西斯的道路。如果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的政府同“叛乱分子”谈判,那它就是对人民“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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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准纳粹刽子手卷土重来
法国和荷兰人民抗议斯派达尔掌令旗
据新华社17日讯 据塔斯社巴黎16日讯:法国国防部长布歇—莫努里15日在国民议会上,力图为任命前希特勒将军斯派达尔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欧地面部队总司令辩护。他硬说斯派达尔在法国被希特勒军队占领期间,没有参加对法国爱国志士的镇压。
法共议会党团代表萝丝·盖朗接着发言,她说,布歇—莫努里的答复,宣告了“在解放十二年以后,法国政府又同意把法国士兵和军官置于纳粹将军斯派达尔的指挥之下”。盖朗强调指出,抵抗运动参加者,法西斯恐怖受害者的家属,以及法国所有爱国力量,都坚决抗议对斯派达尔的任命。
盖朗的讲话甚至引起了许多右派议员的鼓掌。
据新华社17日讯 代表法国抵抗运动参加者的四十七个团体的联络委员会16日发出请柬,邀请战时抵抗运动的战士在3月15日到法国东部的奥布村,参加抗议任命斯派达尔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欧地面部队总司令的群众大会。
新华社17日讯 据塔斯社海牙17日讯:荷兰共产党号召荷兰劳动人民于2月25日举行示威,抗议任命前纳粹将领斯派达尔担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驻中欧地面部队总司令。
据新华社12日讯 塔斯社维也纳11日讯:抵抗运动战士及受法西斯迫害与囚禁者国际联合会发表声明,号召所有前抵抗运动战士、过去参加过对法西斯作战的人和一切受过战争和法西斯灾难的人团结起来,为反对任命斯派达尔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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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尼赫鲁反对派联合国部队到克什米尔
苏拉瓦底表示不准备再同印度谈判
新华社新德里17日电 尼赫鲁总理16日拒绝了美、英等四国向安全理事会提出的关于克什米尔问题的提案,并且指责这些建议是“完全错误的”。
尼赫鲁谈到提案中关于派遣联合国部队到克什米尔的建议说:“派联合国部队到查谟和克什米尔邦任何地方的建议都是违反国际法和联合国宪章的,除非印度接受它。我们已经表明,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接受任何外国军队驻在我们的领土上。然而,联合王国和美国的提案也提到了这一点。”
他说:“公民投票的问题在它提出来的时候就是有条件的,第一个条件是巴基斯坦把它的全部军队撤出克什米尔。”
在这一天早些时候,尼赫鲁在比哈尔省贝拿勒斯的一次竞选演说中指责英国提出这个提案。他说:“在我们看来,英国政府选择了一条对印度不公正的道路,但是我们自己并不想走这条错误的道路。”
据新华社卡拉奇17日电 巴基斯坦总理苏拉瓦底16日晚在这里说,巴基斯坦同印度以前举行的关于克什米尔的会谈已经屡次证明是没有成果的。他说,印度已经拒绝了九次建议,我们不准备再浪费时光徒作无益的追求。
苏拉瓦底说:如果印度接受联合国的命令,在非军事化后举行自由和公平的公民投票,那么,联合国是能够决定必须在它主持下举行的公民投票的方法的。
苏拉瓦底要求他的同胞们不要因为克什米尔纠纷而使巴基斯坦同印度的关系恶化。他指出:巴基斯坦同印度是邻居,它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他又说,巴基斯坦现在已经强大到足以防卫它自己不受任何地方来的侵略,而且,根据巴格达条约和东南亚条约的规定,在我们一旦受到侵略时,我们的盟国是一定要来援助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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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叙利亚政府欢迎结束英约条约
认为这是结束其他奴役阿拉伯条约的一个步骤
新华社17日讯 据塔斯社大马士革16日讯:叙利亚总理萨布里·阿萨利评论英国和约旦关于结束1948年签订的英国—约旦条约的联合公报说,这一步骤将使约旦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并且是对阿拉伯人团结事业的巨大贡献。
叙利亚外交部长赛拉哈丁·比塔尔在对新闻界发表的声明中指出:“我们认为结束这个条约是走向结束在不同时期束缚阿拉伯人的一切其他奴役性条约的一个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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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简讯

国际简讯
美一部长假公济私
美国国防部助理部长罗伯特·特里普·罗斯在承认利用职权营私之后,被迫提出辞呈。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在14日接受了他的辞呈。
罗斯在任职期间曾经使他的妻子所经营的公司和同他的妻子及舅子有关的公司获得五、六百万美元的军需物资的订货。
去年美国人口增加三百万
据美国商务部宣布,到2月15日为止,美国的人口估计为一亿七千万人。
商务部部长威克斯说,在去年一年内,美国人口几乎增加了三百万人。他说,这是美国历史上人口增加得最多的一年。
暴风雨猛袭法国和意大利
狂风暴雨14日晚和15日猛袭法国,大西洋沿岸从布列塔尼半岛到波尔多地区许多港口设备遭受严重损失。许多船只沉没或者被吹到岸上。法国西南部多尔多尼地区,河水泛滥成灾。暴风雨使法国中部许多地区的运输陷于停顿。
意大利西部沿岸也遭到暴风雨袭击。三只船在热那亚港和斯培西亚港遇险。
(据新华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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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向艾森豪威尔献策
暴露美国垄断资本妄想统治世界的野心
新华社柏林17日电 “新德意志报”15日刊载了美国最大的石油托辣斯美孚油公司的继承人纳尔逊·阿·洛克菲勒在1956年1月写给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一封秘密信的可靠文本。这位美国石油亿万富翁在这封信中为了建立美国对全世界的统治向美国总统献策。他要求把全世界的独立国家以及老牌殖民国家——英国、法国、葡萄牙和荷兰的殖民地置于美国控制之下。
洛克菲勒对美国政府的外交政策的某些方面进行了批评。他说,他并不是低估美国缔结军事同盟的重要性,但是他认为建立这种同盟应该采取同国务院过去所实行的有所不同的做法。洛克菲勒说:“我们不能够闭着眼睛看不到这个事实,就是由于俄国人发动的积极的外交政策攻势,军事联盟已经越来越不得人心”。
军事联盟遭到严重挫折
洛克菲勒说:“在过去两三年中,建立军事联盟的政策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挫折。东南亚条约就是一个例子。因为主要的亚洲国家都拒绝参加。”同时,“很难说得通,东南亚条约国家会愿意同美国支持的蒋介石一道,卷入对共产党中国的战争。而这一点显然正是国务院所企求的”。
洛克菲勒指出,巴格达条约的情况也是这样,因为大多数阿拉伯国家都没有参加,它们认为这违反它们的民族利益。
洛克菲勒说,建立这些联盟事实上并没有达到美国在中东或者东南亚所期望的目的。洛克菲勒说,“我这样说并不是说这些组织对于我们没有用,或者不应该建立。我不是批评这些条约,而是批评建立这些集团时所采用的方法。”
他说,“我并不愿意使用有名的一句释意语:‘对美孚油公司是好的,对美国也就是好的’,但是,同时我也不能忽视这个事实,就是无论是巴格达条约还是东南亚条约都没有保证我们可以使用有关地区的有价值的资源,而且它们甚至没有保证这些潜在的重要桥头阵地的安全。”
洛克菲勒说,苏联政府领导人去年访问印度、缅甸和阿富汗等国家的成就“更显出了美国战后亚洲政策的失败”。他对美国政府没有采取措施来抵消这种成就表示“遗憾”。
“先贸易然后是军旗”
洛克菲勒建议美国的外交政策必须是“全球的”和“全面的”,其中包括政治、心理、经济、军事以及把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的一种特殊方法。
他说,美国的外交政策过去有一个“聪明的传统”,这就是“先贸易然后是军旗”,美国政府不应该漠视这个传统。洛克菲勒说,这个办法美国政府过去是使用的,例如美国利用“各式各样的压力”通过马歇尔计划在西欧建立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又例如通过对伊朗的“经济援助”,“我们已经打开了取得伊朗石油的道路,并且在那个国家的经济中很好地站稳住脚。我们在伊朗的经济地位的加强使我们取得了对伊朗整个外交政策的控制。特别是使它参加巴格达条约。”他说,“在目前,伊朗国王如果不跟我们大使商量就是连动一动,他的内阁都不敢。”
洛克菲勒最后把他对外交政策的意见归纳为三点:
军事联盟还是“法宝”
(一)继续采取目的在于建立和加强军事联盟的措施,因为这些联盟对于“阻止任何共产党侵略和防止民族主义的爆发都是潜在地有用的,并且可以巩固美国在亚洲和中东的整个地位。”洛克菲勒说,“我们不要忽视这个重要事实,就是实际上我们全部的天然橡胶、锰、铬和锡,以及很大部分的锌、铜、石油和三分之一以上的铅、铝都是取自国外,主要是取自亚非的落后地区的……我们一大部分的“超战略物资”(铀矿)也是这样。”
放长线,钓大鱼
(二)“为了加强和在可能时扩大这些联盟,我们必须制定一个经济发展计划,这个计划的广泛程度应该足以使我们在亚、非或者其他落后地区拥有这样的政治和军事影响:等于或者大于我们在欧洲通过马歇尔计划所取得的影响。”他说,“因此,我们对落后国家的经济性拨款应该通过那些为了对军事联盟服务而设立的机构。这样就可以使这些联盟更有吸引力。如果必要时,对于这些联盟的形式应该作一些改变。换句话说,只要是可能的话,我们就应该着重我们的联盟的经济方面。”他说,“我们应该广泛地和明智地利用给予那些我们想要拉拢同我们联合的国家的经济援助,可是我们应该要比以前更加圆滑地和更加小心地作这件事。在过去,我们常常把提供经济援助同参加我们的这个或那个联盟的要求联在一起,方式是这么粗暴,疏远了许多可能的盟国。我们有必要细心地和耐心地行动,并且在最初阶段中,使我们限于获得非常适度的政治让步作为经济援助的代价(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甚至可以不要任何让步)。可是在稍后一个时期,我们将可以提出我们的政治代价和我们的军事要求。”至于对埃及的政策,洛克菲勒建议美国对这个国家进行这种援助,使它进行一些超过它本身的经济能力的建设计划,这样就能使它不得不依靠美国。
“上钩的鱼儿不需要香饵”
(三)“应该把美国将要给予经济援助的那些国家分成三类,对于每一类将施用不同的经济合作的方法和方式。”洛克菲勒说,“首先,我们应该挑选那些反共的、但对我们友好的政府的国家,它们已经通过军事协定同我们连系在一起。在这方面,政府的补助和援助可以采取主要是军事拨款的方式。因为已经上钩的鱼儿不需要香饵。”他说,美国对这些国家的“经济援助”应该“只限于必需的,以便使这些有关的政府继续执政,并遏阻敌对的反对派。在这方面,还必须控制私人资本,政府应该利用和鼓励私人资本家,这样可以在他们的帮助下,达到许多政治目的。从长远说来,这种私人资本应该使我们能够消除或抵消任何不忠实的反对势力或者抗拒我们政策的势力,并对任何态度暖昧或者不愿支持我们的当地企业利益集团增加经济压力,同时对当地企业界中那些准备同美国人士合作的阶层加强经济支援。”
在中立国家搞颠覆活动
洛克菲勒说第二类包括那些正在奉行或倾向于奉行中立政策的国家。他说,“我们同这些国家经济关系的发展要依仗我们在当地经济中取得更多的关键地位。在中立国家中,我们要支持任何谋求我们的帮助来实施实际上超出可能范围的广大经济计划的倾向(这就是上面所说的埃及这种国家)。采取这种方法,我们可以希望使这些国家的对外政策向更加明智的方向发展。”洛克菲勒还说,“在鼓励这些国家内的私人资本时,应该支持那些反对目前政权的部分或个人。”
夺取老牌殖民国家的地盘
洛克菲勒说,第三类国家包括一些老牌的殖民国家的殖民地。他说,“在采取目的在于鼓励对这些国家进行私人投资的同时,还应该在特殊的情况下并且在适当的限度内支持当地正在进行反对其殖民地地位的实业家。在最初的阶段,这种援助可以采取建立联合企业的形式。在支持这些分子的时候,我们应该从这样一个事实出发:“要是我们不支持他们,我们就会在发觉太迟以前失去对他们使用抑制影响的一切希望。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争取独立的愿望就可能终于变成为十分强烈的民族主义,以致不仅不受老殖民国家的控制,而且不受我们的控制。”
洛克菲勒最后要求美国政府接纳他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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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伦敦通讯

一个工人之家
本报记者 苏蓝
火车从地下穿过了伦敦“城”,就到了东伦敦的史坦伯尼区。当我从地下车站出来,到了怀特恰珀尔路的时候,正是下午五点钟。早临的冬夜,使天空蒙上一层黑幕。不久以前,我曾来过这里,人行道上摆满了货摊——有卖面包的,有卖马铃薯和蕃茄的,也有卖鱼和肉的。这是在西伦敦的街头上很难看到的景色。现在,货摊都已经收光了,只有残留下来的菜叶、纸屑,被阵阵冷风卷起,追逐着行人。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耀眼的霓虹灯,也看不到装璜华丽的橱窗,只有一些载重卡车飞驰而过。这种车辆,在西伦敦只有夜半之后才准通行。
过了怀特恰珀尔路,我们转进了狭窄而阴暗的小巷,东伦敦的街道多半这样:坎坷不平的石子路,相距很远,才有一盏半明不暗的路灯。街道两旁,是古老的两层楼建筑。从地下室里透出来的一线线灯光,印在人行道上。我们就借助这些光亮,寻找着面包工人西姆斯的住宅。
我们在一扇门上敲了两下,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孩子们的吵声就随着灯光一起倾泻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女主人。她把我们引进屋内,在这儿,四个孩子正围在一块吃晚饭。一个孩子乘妈妈不在,把手和面包一齐伸进牛奶碗里,并且撒了一身。
突然增加了几个客人之后,房间里挤得几乎没有一片回旋的余地。西姆斯太太一面忙着为我们煮咖啡,一面又周到地照顾着孩子。看来她是个能干的家庭主妇。
我坐在靠门的一张窄而长的沙发上。屋里陈设并不多,但在这间小房子里,却觉得它几乎被各种各样的家具堆满了。靠西边的墙边,是一张可以折叠的饭桌,旁边围着三把椅子。东边墙上靠着一个小柜子。这样一摆,中间已经没有空隙了。一部小电视机,局促地塞在墙脚里。这是用“分期付款”的办法买来的。每星期付三个先令,直到付满为止。除此以外,就是在另一个墙角里竖立着一个用旧布遮盖起来的长方形的东西。后来才发现,这是一张旧沙发,因为无法安置,只好让它“长期休息”了。
西姆斯还没有回来。“老板又在剥皮了”,女主人对我们说。她的意思是,丈夫又在加班了。加班是不增加工资的。
直到六点钟,西姆斯才回来。当他把胖胖的身子塞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我们就像挤在火车厢里一样,大家的膝盖几乎都碰在一起了。
孩子们吃完了他们简单的饭食。西姆斯把孩子打发出去。可是这些小家伙就像泥鳅一样,一会儿又从门缝里溜进来了。他把最小的一个放在我的膝盖上。
这对夫妇是多么喜爱孩子呵!女主人说:“如果生孩子不花钱,我愿意生他二十个!”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养孩子是要花钱的,而且要花不少钱。母亲向我们诉苦:西姆斯每星期的工资是十镑。房租要花去一镑三个先令,再加上面包和各种开支,就剩不下几个钱了。女主人说:她还是六年前买过一件新衣服,两年前才买过一双新鞋子。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那件粉红色的毛衣,已经完全褪色了。
西姆斯太太顺手抓住了第二个孩子,指着她身上的衣服说:“这件衣服要三十多个先令,这双鞋子花了一镑多,这双袜子是三个先令买来的”。她又告诉我们:西姆斯在夏天经常光着背工作,因为这样可以节省一些开支。
“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西姆斯摊开两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然后诙谐地说:“就是爱情不花钱,也不用纳税。”他的话,使得我们笑起来了。
房屋拥挤,房租昂贵,这在东伦敦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西姆斯一面挥着拳头,一面对我们说:三年以前,他就向政府申请房子了。直到现在,他们又添了两个孩子,房子的问题仍旧连个回音也没有。两个大孩子,就睡在我坐的那张沙发上。最小的一个,只好睡在一辆婴儿手推车里。
谈到这里,西姆斯太太讲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有一次,政府的住房和地方政府大臣来,‘视察’这个区的居住情况。他只在我们的门外兜了几个圈儿,就要走了。我把他拉住了,请他到屋里来看看。他果然进来瞟了一眼。
“我问‘怎么样’?
“他说:‘嗯!你们家里挺干净。’
“‘干净?那么你搬到这里来住吧!’”她说到这儿,幌了幌拳头,“我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孩子们的吵闹,常常打断我们的谈话。西姆斯把他们送到对面一间房子里去。那是他们的卧室。一张床占去了房间的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块地方,放着一辆儿童手推车——这就是第四个孩子的“床铺”。可是,西姆斯太太又怀孕了,今年夏天,她的第五个孩子就要降生了,那时候,这辆小车子让谁来睡呢?
我们的谈话,很自然地又转到了孩子身上,他们的大女儿,已经进了小学。起初,他们把她送到教会学校里去,这里收费要便宜得多,但是,后来他们还是把孩子转到别的学校读书了。西姆斯说:“教会学校,光讲,‘你死了以后上天堂’,不教给儿童生活的知识。”
主人诙谐地谈话,显出一种乐观的精神。他混身充满了力量和斗争的勇气。
为了让主人休息。我们打算结束这场愉快的谈话了。但是西姆斯坚持要我们参观一下他的“洗澡间”,在伦敦,最起码的住宅都是有洗澡间的。
穿过一间非常狭小的厨房,摸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天井。许多洗过的衣服,从上面吊下来,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西姆斯拨开它们,用手在墙上敲敲,发出了咚咚的声音。“看”,洗澡间就在这儿。”
坦白地承认,我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直到后来用手摸了摸,才发现,那是挂在墙上的一只铁盆。
当我们告别的时候,西姆斯全家把我们送到门口。孩子们挥着小手,说着“再见”。西姆斯举起了大拳头,对我们作了一个战斗性的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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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札记

“半自治共和国”的把戏
最近,法国国民议会通过一项法律,决定在法属西非洲、赤道非洲和马达加斯加建立十三个“半自治共和国”。法新社就这件事情报道说,巴黎负责人士指出,这是法国政府“用来满足各族人民的愿望”的一个“革命性的步骤”。
有人会问,也许法国政府正是像法新社的报道中所说的,“吸取了过去的教训”,因此在对待殖民地方面,变得开明起来了吧?为了辨明这一点,最好是具体检验一下法国政府是怎样实际地来“满足各族人民的愿望”的。
所谓“革命性的步骤”是些什么内容呢?是这样的:这些“半自治共和国”将有自己的议会和政府委员会,而且权力要比过去扩大,具体说来是接办初等和中等教育之类。政府委员会的第一名部长将为属地副首脑。谁来任首脑呢?各属地的前任总督。这还不够,法律规定在西非洲、赤道非洲和马达加斯加这几个属地集团各要有一个法国海外属地部派任的高级专员,来指挥所属各“半自治共和国”的首脑。法律还规定各个“半自治共和国”有一部分官员也可以由非洲人担任,但是马上就加上条件,要求必须提出必要的证件和经过规定的考试。此外,军队、海关、高等教育和电台、电视之类所有比较重要的事务仍然要有法国来管理。……等等等等。
看到这些所谓“半自治”的条例,使人不由得联想起耍猴子戏的人拉在手里的套索。但是,毕竟法国政府为什么现在要来耍这套把戏呢?“法新社”在它的消息里倒是道出了秘密。它说:法国政府“希望用一项规划将来的决定来阻止黑人非洲的任何反殖民主义运动或者其他运动像在印度支那和北非发生过那样的爆发”。原来如此。法国殖民者已被赶出印度支那,在突尼斯和摩洛哥也被迫作出巨大退让,目前正在阿尔及利亚疲于奔命,在这个时刻,如果在非洲的其他殖民地里,也像印度支那和北非那样“爆发”起来,岂不危险。因此必须想出某些花样来,在殖民地人民中间造成某种对于“自治”前途的幻想,以代替他们争取独立的实际斗争行动。但是,撇开这个法律的欺骗性和它可疑的效果不谈,它难道不是间接地承认了,法属非洲各殖民地的人民有着和印度支那人民和北非人民同样不可遏止的愿望,而且他们是有权利达到他们的这种愿望的?而法国的代表在联合国正是竭力要否认法属非洲人民的这种权利的。       (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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