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57-02-15

1957-02-15新闻联播 文字版

日本劳动人民的心声

第8版()<br/>专栏:<br/><br/> 日本劳动人民的心声<br/> 下面几首诗译自日本理论社编辑部所编的劳动者解放诗集“京滨之虹”。东京——横滨地区是日本工业的心脏;是垄断资本的势力中心。在美军占领下,这里的劳动人民为改善自己生活,为争取独立、自由、和平而展开英勇的斗争。这些诗原文文字纯朴,真实地表达了日本劳动人民的感情,是出自他们心坎的呼声。<br/> 廖梦醒译并附记<br/> 大炮<br/> 吾妻浩治<br/> 大炮在行进,<br/> 大炮在行进,<br/> 在日本的道路上,<br/> 在日本的国土上,<br/> 千门,百门,<br/> 大炮在行进。<br/> 大炮在行进,<br/> 震响着大地,<br/> 摇动着房屋,<br/> 轰隆隆地<br/> 大炮在行进。<br/> 大炮在行进,<br/> 在我们面前,<br/> 扬起了尘埃,<br/> 损坏着路基,<br/> 大炮在行进。<br/> 大炮在行进,<br/> 外国的大炮,<br/> 震响着大地,<br/> 摇动着房屋,<br/> 在我们日本人面前,<br/> 扬起了尘埃大炮在行进。<br/> 大炮在行进,<br/> 外国的大炮在行进,<br/> 尽管日本并不需要大炮,<br/> 大炮在行进。<br/> 我们的城镇<br/> 野本春一<br/> 我们的城镇是乡下的小镇,<br/> 四十年来我受它的深恩。<br/> 哪一个角落我都熟识,<br/> 这条街,那条巷。<br/> 就是陌生的远客,<br/> 也不会被当作外人。<br/> 谁说要住就住在京城?<br/> 我却一生愿住在这小镇。<br/> 正因为这个,<br/> 不愿让它作军需工厂,<br/> 不愿外国兵在这儿放肆,<br/> 更不愿它被变成旷野,烧成灰烬,<br/> 这个心情<br/> 说出来,谁都能了解,<br/> 我们小镇上所有的人。<br/> 缝衣<br/> 板静子<br/> 心里这样盘算着:<br/> 缝起这衬衫,<br/> 路费就会有着落,<br/> 在医院里的丈夫正发着高烧,<br/> 我整夜踏着缝衣机。<br/> 就为了一张<br/> 红纸的征召,〔一〕<br/> 连军马也不如的<br/> 被折磨的身体,<br/> 胸膛瘦瘪得像张纸,〔二〕<br/> 我那躺着不动的丈夫。<br/> 爸爸病倒了,<br/> 妈妈在缝衣,<br/> 独自一个在唱歌,<br/> 我那五岁的儿。<br/> 译者注:<br/> 〔一〕侵略战争的时候,征兵通知是用红色的纸,只要收到这张红纸征召,就须去当侵略军的炮灰。<br/> 〔二〕指肺病沉重的人的胸膛(附图片)<br/> “缝衣” 李平凡插图

溶溶和毛毛

第8版()<br/>专栏:<br/><br/> 溶溶和毛毛<br/> 唐昌<br/> 职工宿舍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溶溶和毛毛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大眼睛黑眉毛,脸蛋呈现出白里透红的颜色。他们在院落里草地上追赶玩耍的时候,叫人觉得是两只小白兔在碧绿的草里无忧无虑地打滚,处处都充满了生气,给人一种最大的欢喜。<br/> 谁要是没有接近过孩子,谁就很难说出孩子们是怎样的逗人爱。我刚搬进宿舍的那天下午,把床铺整理好后,正在打扫屋子,忽然房门口一闪,跑过了一个女孩子,另一个男孩子一拐一拐在后追赶着,不住地叫唤:“溶姐姐!溶姐姐!”我转过身去,男孩子刚好跑到我的门口,手里拿着小红皮球,光脚板。他发现我这个陌生人,便停了下来,尽睁着黑溜溜一双大眼睛望我。先前跑过去的女孩子这时也趑趄地走过来了,她用轻蔑的眼光把我盯一下,便伸手去拉她的同伴:“毛毛,走!”毛毛因为屋内壁上那支黑得发亮的鸟枪吸引住他,索性在门槛上坐下来了。<br/> 我顺手摸摸毛毛红润的脸蛋,问他:<br/> “你姓什么?”<br/>  “姓高。”<br/> “你呢?”我又向着女孩子问。<br/> “管人家呢。”<br/> 她一扭身便跑了,辫子上系的红绸蝴蝶,一闪一闪地,活像要飞了一样。<br/> 我禁不住笑了。<br/> 时间一长,溶溶和毛毛都跟我混熟了,知道他们并不是姐弟。毛毛是杂工高绍成的第二个儿子,溶溶是办公室方主任的大女儿,今年快要六岁了,毛毛却小她好几个月。<br/> 一天早晨,我刚洗过脸。听见院落里溶溶和毛毛的声音,一会儿像是在哭骂,一会儿又像在欢笑。我觉得很奇怪,推开窗户,随风飘来一股花香。那两个孩子正在几株盛开的腊梅树下兜圈子。毛毛跨着一节碧绿的斑竹,嘴里不住“嘟嘟嘟”地,纵身向前奔跑,活像一个小英雄骑在一匹骏马上,雄赳赳地,在十二月的寒风里一直向前冲去。溶溶摆动着为棉衣包裹的笨重的身子,一边追赶,一边喊叫:“我骑一下嘛!我骑一下嘛!”急得几乎哭了出来。<br/> “站住!”忽然从拐角处闪出一个女同志。<br/> 毛毛一怔,还来不及躲避,手中的斑竹骤然间被对方夺去了。他兴致正浓,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了。<br/> “溶溶你来骑!”<br/> 那个女同志转身把竹杆递给溶溶。我才看清她是办公室的干事。她并不理睬毛毛,弯下腰亲着溶溶的小腮帮子。一面安慰溶溶,“他欺负你啦?不要同肮脏邋遢的坏娃娃耍!让他哭去。”<br/> “啪!”一块瓦片恰打中干事的背脊。“你这个小流氓,看我把手给你砍了!”她气势汹汹地,握紧拳头,嘟呶着嘴。随即高声武气地喊:“高大嫂!你看高娃又在打人哩!”<br/> 高大嫂出现在院坝时,倒握着鸡毛帚,站在屋檐下,指着毛毛叫:“你过不过来!敢跑,晚上给你算总账!”<br/> 毛毛本来架起势要逃跑的,听了妈妈的警告,若有所思地迟疑着,大概他尝过算总账的味儿。高大嫂三脚两步地走到毛毛面前,一把抓着毛毛,就往屋内拖。毛毛不由自主地,磨磨蹭蹭跨着步子,踉踉跄跄地被拉进屋去。<br/> “好生收拾下子,太不成名堂了!”<br/> 干事余怒未息地嘟囔着,过后她瞅一眼溶溶。溶溶可没抬起头来,也斜着眼,脸上挂着懊悔的神气,手内虽然拿着那节斑竹,现在并没有想骑它的意思。干事轻轻笑着说:“来!到你爸爸那儿去。”<br/> “不去!”溶溶赶忙缩回被干事握着的小手,翻了一下白眼。这真出乎干事的意料。…………<br/>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不知是因为干事那种分别对待孩子们的态度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觉得很不舒服。

雄鸡和花猫

第8版()<br/>专栏:<br/><br/> 雄鸡和花猫<br/> 雄鸡在清晨报晓的时候,总是发出高吭的啼叫声,好让人们听得见。这正是雄鸡应尽的职责,绝无向人们表功的意思。可是,花猫却因此气不过了。它抱怨地说道:“我给人们捕鼠总是一声不响地一干再干,有谁知道我的辛苦和功劳呢?瞧瞧雄鸡吧,多么样的刁啊!干一次活儿,就连连地大喊大叫,生怕普天下的人不能知道!而我呢?太傻了!以后我也得学学刁了!”于是花猫再捕鼠的时候,便先咪咪地大叫一阵,然后再向老鼠逃过的地方空扑一场。结果怎样?因为它捕不住一只老鼠,谁也不要它了。<br/> 杨乃熙 张培麟

为不叫喊者叫喊

第8版()<br/>专栏:<br/><br/> 为不叫喊者叫喊<br/> 弓长静<br/> 最近常常看到报上有“闲得心里发慌”者的呼声。一个满怀热情,想勤恳地为革命做些工作的人,却竟几乎没有工作可做。这一则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得不到应有的锻炼;二则觉得光吃饭、领薪,对革命无所贡献,心里有愧;因而“发慌”,以至不满,提意见,闹情绪,发牢骚,告状,这是很容易理解,也极令人同情的。<br/> 据说有些领导者很怕下面干部喊“闲得慌”,说并不是没有事做,而是他们没有主动地开展业务,云云。在叫喊“闲得慌”的人中,“没有主动地开展业务”者,恐怕会有的。但是,若以此作为挡箭之牌,显然是不行的。我想,他们的呼声、叫喊,足以证明他们中至少大部分是把工作视为乐事,能多做就多做,愿意忙而不愿意闲的自觉的工作者;如果他们是些以闲而无事为乐,喜欢“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闲”了岂不正好,何必去提意见、发牢骚、告状、大喊大叫?<br/> 说到怕,对于有些持“人多好办事”哲学的领导者来说,下面干部喊“闲得慌”的确有些不太悦耳,甚至有点可怕的。然而,其实这些干部的叫喊,就像得了病的人喊出“我有了病!”一样,不管得的是阑尾炎,需要作切除手术;或得的是重感冒,发高烧,需要吃药降温,只要知道得了病,就有了医治的希望。令人可怕的,倒是有些干部虽整天空闲无事,但不“发慌”,不叫喊,安之若素,心情泰然。不幸,在我们许多机关里,这种人并不是个别的,恐怕比大声喊叫“闲得心里发慌”者还要多。<br/> 不是常见有些同志半天半天地翻阅报纸么?这就是象征。看报,虽非工作,但也非完全闲着,它好像介乎工作与闲着之间,而且如有些人所说的“不看报就不能工作”,所以尽管一看就是半天甚至多半天,别人无可厚非,自己也能勉强地心安理得。何况,现今机关的办公室里的报纸,都是品种很多,花色齐全,既然有空闲,何妨看了这份看那份,看了正刊看副刊,看了副刊看广告,尽知天下大事,博赏诗画小品!不要说还要做“工间操”,还要聊聊天之类,就是不停地看,一个上午也的确不够呢。再说,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内部文件要看,还有与本部门工作有关的以及无关的会议和报告,要参加,要听,还常有这样那样的展览会要参观……常言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天八小时,自然是很容易过去的。这里,我决不是说,看报、看文件、听报告、参观等等,都一概要不得;是说,这些活动的绝大部分,本身并不就是工作,许多人或半天或多半天或整天就是这样地“工作”,究竟不是正常的气候。<br/> 那末,为什么这些人虽闲却并不“发慌”,不叫喊呢?是他们有了“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癖么?恐怕不是。主要是他们对于“闲”,已经习惯了,麻痹了;自然,也有的是因为还没有闲到“发慌”的程度。这样,他们也就不再想“忙”,不是有的竟已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么:“大机关的工作,就是这样!”就这样,日久天长,这些同志的朝气在衰退,脑子在生锈,笔杆子越来越不灵活,实际工作能力再无从提高……。而且,正因其不“发慌”,不叫喊,他们的病也就可能无从医治,病情就有蔓延和深入膏盲的危险!<br/> 所以,我要为这些不叫喊者叫喊!

也来谈谈曲剧

第8版()<br/>专栏:<br/><br/> 也来谈谈曲剧<br/> 张艾丁<br/> 读完了唐湜同志的“曲艺剧多开些自己的花”(见人民日报1月17日第八版)后,对于他所提出的有关曲剧的一些意见,我是有着不同看法的。<br/> 曲剧这一剧种的出现,是近几年来的事。这个剧种是有自己的优越条件的。第一,男女声歌唱技术,都是很有基础的;第二,曲调丰富;第三,原先的说唱形式,接近现代人民的生活,容易为广大群众所接受;第四,剧种是新生的,在创造上没有什么限制。这就给曲剧进一步的发展,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br/> 以“北京市曲艺团”为例,他们先后演出了“柳树井”、“罗汉钱”等剧,逐渐获得人们的重视。特别是1954年底,在“北京市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中,演出了“张桂容”和“罗汉钱”后,大家一般认为:曲剧这一剧种,是能够继续存在发展下去的;并且,曲剧这一形式,在反映现代生活上,较之其他任何剧种,都毫无逊色。<br/> 但是,近一、二年来,上座率越来越低。特别是现代剧,观众越来越不爱看;爱看的却是“喝面叶”、“挑女婿”、等古装戏。因此,他们才将“借年”、“打鸟”、“路遇”等,都搬上了舞台。<br/> 曲剧演员,对于戏曲表演艺术,是没有基础的。特别是古装,穿了起来,不大会走,有了水袖,也不大会舞。这是需要长时期学习的。然而,为了满足观众要求,他(她)们不得不现学现练,勉为其难地表演起古装戏来。<br/> 这就是曲剧——特别是“北京市曲艺团”目下所遭遇的情况。<br/> 直到今天,还没有人专为曲剧来写剧本。写曲剧是既需要懂曲艺,又需要懂戏的。在今天,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人材。因此,唐湜同志责备曲艺团“专门搬演别的剧种的好戏”,认为是“贪图现成”——这是不合乎事实,也是不公平的。唐湜同志还主张将曲艺中的优秀节目,如“黛玉悲秋”等,改编成曲剧,好像这才是曲剧应该发展的方向。我认为:姑无论能否将说唱形式的“黛玉悲秋”改编成好的剧本,即使改成了,请想,以今日的曲剧演员,让他们在舞台上表演林黛玉、贾宝玉等,其演出效果,也是不难想像的吧?<br/> 唐湜同志对于曲剧没有自己的表演方法,深为不满。不错,一个剧种,是应该有自己的独特的表演方法的。但是,对于一个只有短短几年历史的新生的剧种,就要求它有自己的表演方法,恐怕也是一种苛求吧!任何一个剧种的形成,都是由粗糙而逐渐细致,由模仿而逐渐创造,由吸取其他剧种的菁华作为养料,而逐渐丰富起自己来的。曲剧当然不是例外。<br/> 唐湜同志只肯定了“北京市曲艺团”的“妇女代表”,说是“相当成功的”。但跟着就指出了一系列的缺点:“演出的路子基本上也是话剧的。演员在舞台上很少运用戏曲的表演手法,更没有发挥曲艺艺人的那种挥臂舞袖的大胆的表演方法;身段简直等于没有,自然主义的表演倒不少,如在舞台上端出脚盆洗足等。”曲剧的“张桂容”,是根据话剧“妇女代表”改编的。在表演上,采用了接近写实的表演方法;不必说曲剧演员不会“戏曲的表演手法”,也没有学会什么“身段”,就是会,那么表演现代剧,究应采用那些“戏曲的表演手法”或是“身段”,也是必须慎重考虑的。我们总不能让女主人公张桂容来个“卧鱼”,男主人公王江来个“起霸”吧?至于“曲艺艺人的那种挥臂舞袖的大胆的表演方法”,比如“舞袖”——张桂容穿的是现代服装,袖子既不长也并不宽,如何舞法呢?关于“自然主义的表演”,据说“倒不少”。可惜唐湜同志只举出了一点:“端出脚盆洗足”。作为该剧导演之一,我敢郑重声明:“北京市曲艺团”演出的“张桂容”,根本就没有“端出脚盆洗足”这一情节!<br/> 曲剧究应如何发展,是需要讨论的。但是,我还敢大胆答复唐湜同志最后提出的问题:“搬演别的剧种的好戏”,对于任何剧种来说,都并无错误。具体说到曲剧,在今天,即使“专门搬演”,也并无不可。这“是曲剧应该走的道路吗?”答曰:是的,特别是在今天——但并不是唯一的路。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要等“把自己的那么多好的有戏剧性的传统曲艺节目编成曲剧”,再“创造”好一套曲剧自己的表演方法,然后再来演出的话,那么,我们可爱的曲剧,不必说发展了,恐怕马上就得寿终正寝!在戏剧史上,我们还没有发现过任何一个剧种,它是等待“一切筹备就绪”,只要“择吉开张”,就会成为既有自己独特的剧目,又有自己独特的表演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