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9月1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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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黎巴嫩约旦等阿拉伯国家
支持纳赛尔对“五国委员会”的答复
巴拿马政府欢迎埃及和平解决运河问题的新建议
新华社11日讯 开罗消息:黎巴嫩国务部长萨拉姆9月10日说,埃及总统阿卜杜勒·纳赛尔给“五国委员会”的答复将得到阿拉伯国家的一致赞同。他说,阿拉伯国家已经并且将继续完全地和坚决地支持埃及。
据开罗电台报道,萨拉姆还说,纳赛尔的答复为将来的谈判敞开着大门。
他说,埃及的答复再一次证明埃及在设法根据联合国宪章用和平协商的方式来解决苏彝士问题。
新华社11日讯 塔斯社巴黎11日讯:据法新社记者自安曼发出的消息,约旦外交大臣奥尼·阿卜杜勒·哈迪评论“五国委员会”的委员们和纳赛尔总统会见的结果的时候说,埃及在苏彝士运河问题上实行的政策“符合于阿拉伯人的共同利益”。他说,因此约旦始终支持埃及。
新华社11日讯 巴拿马消息:巴拿马外交部10日发表声明说:“巴拿马欢迎埃及提出的要求成立一个真正代表苏彝士运河的使用者的新的谈判机构的建议。”它说,巴拿马在苏彝士运河的使用者中间“占据重要的地位”。
英法美三国在8月间召开关于苏彝士运河问题的伦敦会议的时候,并没有邀请巴拿马参加。巴拿马对此非常不满。
新华社11日讯 开罗消息:“五国委员会”委员之一、伊朗外交大臣阿达兰9月10日在动身前往德黑兰之前说:“和平协商是(对苏彝士运河问题的)唯一的解决办法。”
阿达兰说:“在这个地区,我们将需要安定和平静,我们必须为此而努力。我们需要和平和安全”。
他认为,苏彝士运河问题“应该提交联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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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埃及舆论拥护纳赛尔给“五国委员会”的复信
重申埃及决心维持国家主权
新华社11日讯 开罗消息:9月10日的“金字塔报”说:“埃及人民绝对不允许任何外国参加管理运河,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在违背了埃及人民的意愿和得不到埃及人民的合作的情况下来管理运河”。
这家报纸的社论写道:“如果西方三大国这帮人稍微聪明一点的话,他们就不会派一个委员会到开罗来向埃及提出这些早已为埃及断然拒绝了的建议”。
“人民报”的社论说,埃及总统纳赛尔给“五国委员会”的答复具有坦率、勇敢和稳健的特点。它说:“坦率,是因为纳赛尔没有让自己被威胁所吓倒;勇敢,是因为纳赛尔显然已经向西方国家表明埃及在遭到攻击时不惜一战;稳健,是因为埃及显然并不希望战争,它仅仅是为了要保护它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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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对埃及人民发动战争
英国人民决定展开请愿运动
新华社伦敦11日电 爱好和平的英国公民将在9月12日英国议会复会的时候,在伦敦举行空前大规模的“不要战争”的议会请愿活动。
英国共产党总书记高兰在上周末说:“不许因苏彝士运河问题发动战争。协商求得解决、取消军事措施,这是人民的要求”。当议员们纷纷返回伦敦准备参加关于苏彝士运河问题的辩论的时候,在远到像北明翰这样的地方,人们也已经订好了车票,以便前来伦敦向议会请愿,支持“不要战争”的号召。苏彝士运河紧急委员会已经在工党议员、几百个工党地方组织、许多工会理事会和隶属于“争取殖民地自由运动”组织的工会支部的支持下,决定举行“反对苏彝士运河战争周”。他们号召在星期三下午向议会请愿,并且在本星期日(十六日)在特拉法加广场举行群众大会和示威。英国妇女大会号召一切希望自己的被征入伍的儿子不致丧命的母亲们和一切希望和平的妇女都在星期三到议会下议院去请愿。
公谊会发表了声明,要求在苏彝士纠纷中放弃一切使用武力的威胁。声明要求“奉行慷慨地承认埃及的政治愿望和经济需要的合作政策”。拥有成百万会员的“争取殖民地自由运动”组织在伦敦的办公室源源不断地接到请求派人就苏彝士问题发表演说的要求、有关苏彝士问题的决议的报告和个人信件。这个组织的发言人说,这些决议都谴责使用武力并且要求议会考虑人民不许因苏彝士运河问题而发动战争的意志。“争取殖民地自由运动”的发言人说,本周末在伦敦至少将举行二十个集会,在全国各地将举行几十个会议。英国和平委员会也宣布说,在9月12日进行议会请愿活动之后,将在伦敦西区举行游行和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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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部长会议主席于哥夫指出
干涉埃及内政是威胁中东和平
新华社11日讯 据保加利亚通讯社10日报道:保加利亚部长会议主席于哥夫在回答埃及记者向他提出的问题的时候说,埃及政府把苏彝士运河收归国有的决定是完全合法的行动。保加利亚坚决反对某些国家对埃及施加粗暴威胁以迫使它放弃自己的主权的这种手段。这种干涉埃及内政的企图是对中东和全世界的和平的严重的威胁。
于哥夫还向埃及记者谈到了保埃两国的关系。他说,保埃两国之间的关系是两个友好国家之间的关系。两国政府遵循和平共处,互相尊重利益和互不干涉内政这些原则。近来,两国间的贸易、文化等方面的联系大大地扩大了。在今年上半年,两国的贸易量比1954年和1955年增加了几倍。于哥夫说,保加利亚和埃及在其他许多方面的联系也在不断加强。我深信,埃及共和国总统纳赛尔将到保加利亚访问一事将在很大的程度上促进发展和巩固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联系和合作。
在回答另外一个问题的时候,于哥夫说,保加利亚同其他巴尔干国家特别是同南斯拉夫的关系正在不断改善。
在巴尔干国家的关系中有了这样一些条件,只要有诚意,这些条件就可以得到发展,导致建立更广泛的和更全面的经济和文化合作。
我们深信,我们两国在建立这种关系方面的真诚努力将获得所有巴尔干国家的良好反应,因为这是符合我们两国的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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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驻中东部队总部被烧毁
新华社11日讯 尼科西亚消息:英国驻中东地面部队及空军部队联合总部新厦,9月10日几乎全部被大火烧毁。这座总部新厦建立在塞浦路斯南部利马索尔以西的埃毕斯科比地方。
据英国当局说,这次大火可能是因为反英的塞浦路斯人在这个建筑物中放置炸弹而引起的。
这所大厦已经修建了好几年,原定在几个星期内就可以完工。修建费用估计在一千万英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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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穆斯林人民组织警告英法不要黩武
阿尔及利亚民族主义者斥法政府战争叫嚣
新华社喀喇蚩11日电 巴基斯坦穆斯林人民组织常务委员会九日在这里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对英国和法国大规模集结兵力这件事表示深切的焦虑。这个常务委员会在它的决议中说,对埃及使用武力以图解决苏彝士运河问题的做法不可避免地将在整个穆斯林世界引起极严重的反应。
这个决议还说,如果不幸发生了最坏的事情,英国和法国对此必须负全部责任。
新华社11日讯 纽约消息:在美国的阿尔及利亚民族主义组织的代表艾哈迈德写信给“纽约时报”说,“(法国总理)摩勒和他驻阿尔及利亚的总督正在疯狂地企图转移人们对(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施行‘绥靖’计划遭到明显失败的注意”,他们正在“拚命抓住一个无关的问题——埃及政府把苏彝士运河收回国有的问题——来叫嚣战争,这显然是要掩饰在阿尔及利亚的政策的失败,并且要蒙蔽法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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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委员会”在埃及的使命失败后
英法政府首脑在伦敦商量新计策
英外交部发言人一口拒绝了埃及的新建议
据新华社11日讯 伦敦消息:英法政府首脑9月10日在伦敦举行会谈,商量“五国委员会”使命失败后两国应该采取怎样的下一步骤。参加会谈的法国驻英国大使萧维尔在会谈结束后说,会谈“没有作出任何决定”。11日还要举行会谈。
10日的会谈进行了六个多小时,英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首相艾登和外交大臣劳埃德,法国方面有总理摩勒和外交部长比诺。“五国委员会”主席孟席斯后来也参加了会谈。
美联社消息指出:“重要的是,这次会谈没有一个美国人参加。”“五国委员会”里的美国代表汉德逊10日从开罗到伦敦后,连飞机场都没有离开,就回国去了。
据路透社记者马尔希报道,会谈中讨论了下面三个问题:一、现在是否要把苏彝士运河问题提交联合国;二、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利用现在集结在地中海的英法军队;三、是否要再度劝告运河的英法籍领航员离职。
埃及最近提出的建立一个代表所有运河使用者的谈判机构来和平解决运河问题的建议可能提供了解决的希望。但是英国外交部发言人立即拒绝了这个建议,他说埃及的建议“并没有提供任何谈判的基础”。
白厅的非正式评论说,埃及的新建议只是重新表示愿意根据纳赛尔自己的条件进行谈判而已,而对于西方认为埃及必须把运河的管理权交给国际机构的态度没有作出丝毫让步。
英法的军事行动加强了这里的这种看法:军事力量仍然是西方在目前局势中考虑如何确定下一步骤方面的一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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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纪游
冯之丹
十五)帝王之谷
从拉克索渡过尼罗河,驱车前行约十公里,到了一个山峰突起,奇石丛生的山谷地带。这里是古埃及帝王的陵墓所在地,被称为“帝王之谷”。那里有着从纪元前十六世纪到十世纪左右古埃及第十八、十九、二十朝代的历代帝王的陵墓。在帝王谷现已发现了六十二个巨大的陵墓。在1922年,最完整的一个陵墓被发现了。这是纪元前十四世纪左右的吐丹哈蒙的陵墓。所有其余的陵墓都已被盗劫一空,残缺不全。只有这一座是完整的,因为在它的近旁是另一个帝王拉美西六世的陵墓,这个陵墓建于高地上,石堆深深地掩藏了吐丹哈蒙的陵墓,所以它没有遭到任何人的破坏。在这个陵墓内发现了一千七百多件遗物,为研究埃及的学者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我们走进了拉美西六世陵墓的洞穴,沿着一条宽阔的石头的长廊,步行一百公尺左右才到达它的深处。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已裂成了两块。石廊的墙上刻着各种花纹和象形文字,可供历史家和考古家的研究。
离开帝王之谷,再驱车前行,到达一个宏大的女王陵,这是埃及历史上著名的女王赫切普舍特为自己建立的。女王陵背靠着雄伟的山岗。跨进大门,一眼望去,女王陵极其深远,显示了这位女王的权威。据说,因为她是女王,所以死后遭到一些嫉妒者的报复。他们把女王的一个巨大的石像捣毁了,现在我们仍能在女王陵的前院内看到这个被毁的石像的许多碎块。在一垛巨壁上画着的女王像也被后代的人刮掉了。但仔细看去,还能辨认出画像的原来模样。女王装着假须,戴着上下埃及的王冠,脚下画着一只狮子,以显示她的权力。在另一垛墙上画着许多度量衡器具及树木之类。还有一幅生动的图画描绘女王的大船满载货物,从东非索马里兰开拓贸易,胜利归来。
在这一带,还能看到“皇后之谷”和一些古代埃及贵族的陵墓。一个古代埃及的天才的宫廷建筑师的墓碑上刻着这样的豪语:“在未来的岁月里,我将因我的知识而受到那些将要继承我所完成的事业的人们的赞扬。”是的,古埃及的卓越的建筑艺术已经博得全人类的永恒的赞扬了。拉克索,这座石头的城已成为人类建筑艺术的一笔珍贵的遗产。(附图片)
拉克索的古庙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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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在埃及的历史性的一天
刘振恺
在埃及纳赛尔总统宣布苏彝士运河公司国有化之前,中国青年代表团在亚历山大已经进行了两天访问。在这些日子里,地中海显得风平浪静,谁能料想到从亚历山大这个宁静的海滨城市,就要兴起巨大的风暴,汹涌的浪潮将震撼英伦三岛,并且一直波及到大西洋的彼岸呢?
7月26日,代表团接到当天下午去听纳赛尔总统发表一篇重要演说的邀请。对埃及人民来说,这一天原来就是一个富有历史意义的日子。四年前的这一天,法鲁克国王被驱逐出境了。从此埃及人民结束了封建王朝的统治,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埃及朋友特地选择了这个有意义的日子,给我们参观了法鲁克在亚历山大的宫殿、四年前他被放逐时登船的码头。埃及朋友说:法鲁克滚蛋了,这是埃及人民一椿天大的喜事。而在四年后的同一天,纳赛尔要在同一个城市发表演说,我们预感到:埃及人民将要有另一椿喜事了。
下午五点,中国青年代表团进入解放广场。成千成万的人们正从四面八方汇集:有戴红色方帽的老年人,也有正在亚历山大度暑假的教师和学生,也有戴着黑纱穿着长衫的妇女,也有身着黄色咔叽制服的军官。他们愉快而严肃,都在期待着一件重大的历史事件的诞生。
广场上笼罩着节日的气氛。彩色缤纷的毯子把广场的前部围成许多处贵宾席。左前方挂着一块“人民中国”的牌子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席位。当我们就座的时候,人们高呼着:“人民中国万岁!”我们也用阿拉伯文高呼“中国向埃及致敬!”“中埃友谊万岁!”每一句口号都激起了如雷的掌声。埃及“运河职工联合会”的负责人之一萨马拉跑来和我亲切地握手,表示欢迎中国青年访问亚历山大并参加这次重要的报告会。我给他戴上了从北京带来的一只和平鸽纪念章。
广场两旁的墙壁上挂满了亚历山大各市区和各界送来的欢迎纳赛尔总统的标语。讲台设在广场正面一座建筑物的阳台上,台下竖立着一面黑、白、红三色的埃及“解放大会”的旗帜。
演说还没有开始,曾经访问过中国的陪同我们的埃及朋友纳迪亚告诉我说,不久以前,前面这座建筑物属于一个垄断埃及棉花市场的公司。帝国主义和它的代理人通过它榨取了多少埃及农民的血汗!现在,这所房子已经成为埃及“解放大会”组织的办公地点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纳赛尔总统的演说了。今年1月16日深夜,我在中国曾经和纳迪亚一起收听过纳赛尔宣布埃及宪法草案的广播。而今相距不过六个月,可是埃及已经经历了许多重大的变化。宪法被通过了,纳赛尔当选为总统;埃及和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最后一个外国兵从苏彝士运河区撤走了。
当我正在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四周忽然响起一阵欢呼。纳赛尔总统和埃及政府的其他领导人到场了。他们出现在讲台上,向二十五万群众频频挥手答礼。
在一位阿訇朗诵了一段可兰经以后,纳赛尔总统的演说开始了。我虽然不懂阿拉伯文,但是从纳赛尔的铿锵的声调和有力的手势中,不难领会到他所表达的感情。纳迪亚一面听,一面用流利的英语给我译出演词的内容。他的每一个字都流露着埃及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对帝国主义的憎恨。
开始,纳赛尔总统斥责了帝国主义企图扼杀埃及人民民族主义的阴谋。纳赛尔总统提到了西方国家企图干涉埃及向外国自由购买军火的问题。西方国家曾经说埃及最近购买的军火是“共产主义的军火”。纳赛尔说“据我所知道的,这些武器一到了这儿,便成为埃及的财产了。”这个诙谐的回答引起全场的大笑。
纳赛尔总统说,埃及人民是非常敏感的,是有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的。当群众听到英美“援助”建设阿斯旺高水坝所提出的一系列的政治条件时,他们挥舞着拳头喊道:“自由高于一切!”“不要美元!不要英镑!”
埃及人民也是爱憎分明的。他们对于苏联提出无条件的援助报以热烈的掌声。纳赛尔总统说出了埃及人民心里的话:“谁敌视我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谁对我们友好,就是我们的朋友。”
纳赛尔总统然后谈到苏彝士运河的历史,谈到要恢复埃及对苏彝士运河的权利,全场愈来愈活跃,演说不时被暴风雨般的掌声所打断。突然,坐在我们旁边的纳迪亚像小孩一样跳了起来,紧握着我的双手,大声地朝我的耳边叫道:“运河收回来了。总统在宣读他今天签了字的法令……。”全场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在欢笑,在高呼“运河是我们的!”“纳赛尔总统万岁!”
两小时半的演说结束了。中国青年代表团和埃及朋友亲切地握手和拥抱。我们祝贺他们说:“今晚的演说是对帝国主义狠狠的一击,是埃及人民在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中取得的重大胜利。我们把这个胜利看作是自己的胜利。”
人们在广场上载歌载舞。我的心和千万颗埃及人民的心一起剧烈地跳动着。透过自己眼中一层像薄雾的东西,我看到周围无数只眼睛中在闪着亮闪闪的泪水。无数的人们在我的眼前跳跃、旋转。我感到这不是解放广场,而是整个埃及的缩影。在欢乐的人群中,我仿佛看到解放省朴实的农民,苏彝士运河上满额绉纹的水手、阿斯旺水坝旁晒得黝黑的工人……。
同时,我似乎也看到:一些大腹便便的英国人和法国人,手里紧握着染满鲜血的苏彝士运河公司的股票,向狂欢的人们在大发雷霆。但是,他们的咆哮被埃及人民的胜利的欢笑所淹没了。
从解放广场回到旅馆的途中,陪同我们的几个埃及青年小伙子在汽车里扯开嗓门唱着“解放歌”,做着开枪射击的姿势。他们说:“帝国主义要进攻苏彝士运河的话,我们就和它干起来。砰!砰!哈哈!”
一直到今天,解放广场上被收回苏彝士运河公司的行动激动得如醉如狂的埃及人民的形象,还在我脑际不断浮现。我仿佛还听到他们的热烈的欢呼和纵情的大笑。而我知道,懂得这样为自由而笑的人民是永远不可能被征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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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技穷 江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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