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8月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浙江省召开第二次党代表大会
本报记者刘凡报道 中国共产党浙江省第二次代表大会于七月一日到三十日在杭州举行。出席大会的有849名代表,代表全省十九万多共产党员。
大会充分地发扬了民主,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有111名代表在大会上作了口头和书面发言。代表们对前届省委工作报告(草案)缺乏自我批评的地方进行了批评和提出了建议,省委扩大会议根据代表们提出的意见对工作报告作了修改。
代表大会认为,浙江省解放以来,各项工作都有很大发展。1955年农业总产值为1949年的166%,其中粮食、棉花、麻产量都超过历史上最高年度产量。1955年的工业总产值为1949年的304%,超过1936年最高年度全省工业总产值的236%。现在,浙江已基本上实现了农业、渔业、盐业的合作化,取得了对于资本主义工商业和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这些给今后浙江省社会主义建设铺平了道路。
代表们同时指出,在国家进入有计划的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以后,省委领导上没能及时根据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规律,对各项工作加以全面的安排和照顾。比如长期以来,省委虽抓紧了农业,但忽略了对工业生产的领导,甚至在1954年提出了“农业带动一切”的错误口号,把沿海地方工业放在从属的地位,大大地影响工业生产的发展。在农业方面,大会特别批判了对农业合作化问题曾经采取的“坚决收缩”的错误方针;在这个错误方针指导下,一万五千个农业生产合作社被收缩掉,严重挫伤了干部和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在农业生产上,省委又曾单纯地抓紧粮食生产,而忽视对其他经济作物和副业生产的领导。因此,几年来,除粮食、棉、麻生产发展较快以外,其他蚕茧、茶、桔等作物产量都没有恢复到抗战前的最高水平。虽然有些地区粮食增加了,但是农民总收入却减少了,这样不仅影响了社会供应和国家出口计划,而且直接影响了党和农民的关系。
大会代表尖锐地批评了前届省委领导上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缺点和错误。代表们认为,几年来省委由于对具体情况缺乏系统的调查研究、在确定某些重大方针、任务和计划的时候,和下级组织反复商量不够,规定过死,因而有些方针任务是不切合实际情况的,在执行中,又不虚心听取干部和群众反映的情况和意见,来考虑修改,甚至施加压力,强行贯彻。代表们对省委的民主作风不够,集体领导不健全,以及对某些省委负责同志的责人严、责己宽和粗暴等毛病提出了批评。
大会指出,这些缺点和错误的产生,是由于省委领导上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骄傲自满情绪,没有接受浙江省工作中的历史教训,对下级缺乏民主的、平等的、商量的态度,因此自下而上的批评受到限制,批评不能做到畅所欲言。
大会指出,为了切实有效地克服这些缺点和错误,要求从下届省委开始,各级党委要建立系统的调查研究工作,省委对于重大问题的决定,必须深入实际虚心地同各级领导干部、基层干部和群众商量;省委会议和省委常委会议的议事日程中,不仅要讨论中央指示,而且要有更多的时间来讨论实际生活中提出的重大问题;省委会和省级机关要在加强实际工作的研究中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和大胆负责的精神。
大会主席团积极支持了代表的批评,前届省委负责同志在会上作了比较深刻的检讨,到会代表一致表示满意。
大会选出了新的省委委员和出席中共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选举前,代表们对候选人名单进行了反复的讨论和审查,对某些有缺点的候选人进行了严格的批评,并建议主席团调换了个别候选人;上届省委委员,有的在这次选举中落选。
大会最后通过决议,并且一致同意补充后的上届省委工作报告。


第4版()
专栏:

各民主党派重庆市组织
座谈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方针
据新华社重庆2日电 各民主党派在重庆市的地方组织连续召开座谈会,讨论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
大家认为这个方针的提出,使自己明确了努力的方向,增加了工作信心。在民革和民盟重庆地方组织召开的会议上,许多人批判了过去所抱的临时观点,还检查了自己在工作中的缺点。中国民主同盟重庆市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金锡如、委员叶麐、王道容等都检查了过去对共产党存在着依赖思想,遇事独立思考和判断不够,表示今后在工作中要大胆、主动。
许多人还对中共重庆市委员会统战部的工作提了不少意见,认为统战部门对民主党派的领导与帮助不够。
在讨论中,许多人感到自己今后工作的责任更大了,表示要努力加强民主党派的工作,多从事有益于人民的活动。


第4版()
专栏:

中国民主促进会积极发展组织
本报讯 中国民主促进会从今年二月召开中央常务理事会扩大会议以后,有了很大发展。到七月底止,全国会员总数比今年二月增加了33%。最近五个月的会员发展人数,相当于1955年全年会员发展人数的三点八倍。在新发展的会员中,有著名作家谢冰心,小学教育专家沈百英,前中华书局总编辑金兆梓,旅大市教育局副局长蒋永维,抚顺市教育局副局长郭民任,人类学家吴文藻,数学家刘晋年,化学家陈荣悌,美术家钱瘦铁,小说家周瘦鹃、程小青、上海第九女子中学副校长王佩贞,天津石油工业学校语文教师何肇葆和很多有二、三十年以上教龄的中小学教师。


第4版()
专栏:

内蒙古自治区
派出少数民族访问团
新华社呼和浩特1日电 内蒙古自治区少数民族访问团已在昨天出发。访问团将访问自治区内除蒙古族以外的鄂伦春、索伦、回、满和朝鲜等十多个少数民族。访问重点地区是呼伦贝尔盟、哲里木盟和昭乌达盟。
访问团将根据目前各少数民族发展情况,了解和解决当前生产和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检查党的民族政策贯彻执行情况,调查研究这些少数民族地区进一步发展经济、文化的有关资料,作为制定长远规划的依据。
这些少数民族共有十一万九千多人,占自治区总人口的11.4%多。


第4版()
专栏:

广州市失业无业人员
今年已有一万多人就业
新华社广州1日电 广州市今年上半年有11,386名失业、无业人员陆续就业。从1950年到今年上半年,广州市陆续就业的失业、无业人数总共有七万三千多名;失业的人数已经大大减少。
在今年上半年的就业人员中,有二千五百多名具有各种技术专长的人员和经过劳动部门培养、训练的技术工人,已经被分配或调配到东北、华北、中南、西北等地区的工厂、矿山、交通运输、林业等部门工作,或者被分配到本市各个经济建设部门工作。其中有七百多名医生、工程师和其他技术人员被分配到科学研究机关或工业企业单位。另外,有四千一百多名知识分子被介绍到广东省内各建设单位或文教部门就业。有些缺乏文化和技术的失业和无业人员,也由于各地建设部门的需要而获得就业机会。
目前,广州市内凡是适合建设工作需要的有技术的工人和有专长的知识分子,绝大部分都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对于还没有就业的失业人员,广州市人民委员会也将根据他们的条件,逐步安排就业或作其他适当的安置。


第4版()
专栏:

济南万余失业人员就业
本报讯 今年上半年,济南市通过劳动部门调配的10,097名无业失业人员参加了国家建设事业,超过去年就业人员总数十倍多。
这批就业人员中,有一部分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失业人员,在过去他们没有技术和文化,解放后,很多人当过临时工,进了业余学校,初步掌握了建筑、机械、做饭等技术,因而在今年各地建设工程需要大批人员的时候获得了固定的职业;还有一部分是去年没有升学的高小和初中毕业的学生。这些人就业后,参加祖国各种建设的热情非常高涨,他们大部分被分配到新疆、玉门、包头和东北等地。
(张保义)


第4版()
专栏:

香港名医吴达表赞扬祖国建设事业
新华社广州3日电 香港消息:出席了中华医学会全国会员代表大会的香港代表团团长、中华医学会香港分会会长吴达表,在八月一日回到香港后对报纸记者发表谈话说:“我亲自看见了新中国,看见了一个伟大的奇迹。那情形简直很难信以为真,但是亲眼看到了以后,就完全相信了。”
这位香港的著名医生说:“这次回去,发现不少令人兴奋的事。中国人民这一世纪来,今天真正获得了自由。中国已经由贫穷的国家变成为一个富强繁荣的国家了。中国人民愉快而且诚实,他们都在努力建设自己伟大的祖国。”


第4版()
专栏:

乐会县旅外华侨热心家乡公益事业
新华社广州2日电 海南岛乐会县的旅外华侨热心家乡的公益事业。从1954年底到今年六月,这个县的旅外华侨一共寄了人民币约十六万元回家乡兴办公益事业。乐会县的排沟乡已经用华侨的捐款建设了一个抽水机站。龙江乡用华侨的捐款兴建了一所小学,创办了一个人民书报社,买了一台九十匹马力的大型抽水机和一台三十匹马力的中型抽水机。龙江乡还准备再购一台九匹马力的小型抽水机和在龙江墟建设一个榨油和碾米的加工厂,同时准备在墟里架设电线,安装电灯。


第4版()
专栏:

天空的主人
杨肇林 苏延昌
大雾迷漫,
是锻炼本领的时光,
万里长空,
是建立功勋的战场!
每一条空中道路都通向胜利,
艰苦的锻炼是成功的保障!……
——海军航空兵战士的诗
我们来到浙江的一个海军航空基地。一年多以前,这里还是前线,一江山岛还没有解放。一年后来到这里,部队已经向前伸展了。
我们的汽车走在盘旋的山路上。傍晚,翻过最后一座大山,终于听到了那亲切的海涛拍岸的声音,我们来到目的地了。跨出汽车,斜风细雨迎面扑来,乌云仍然压着头顶。雨中,青蛙鼓噪得厉害,显得四外更加寂静。村庄和稻田都笼罩在烟雨雾气之中,路上一个人影也看不见。突然,空中响起尖锐的啸声,两架喷气歼击机掠过天空,接着又飞过一批四架。飞机飞在薄云里,像是披着一身轻纱,转眼直向高空冲去。我们都停下来,看着飞机远去。在这“路上少行人,天上停飞鸟”的天气里,飞机仍然出航,不禁使我们感到惊异。
一年以前,我们就结识了这支海军航空兵部队。人们都说这是一支“藏龙卧虎”的部队,前些日子,他们还因为作战有成绩,受到了国防部的嘉奖。今天看到他们在雨中,在复杂气象条件下照常飞行,就可知道他们在这一年中,又有了飞跃的进步!
这里有许多熟悉的朋友。见面之后,很自然地谈起这一年来的战斗生活。一年以前,他们战斗的对象还是美制蒋军F—47型螺旋桨飞机;进驻此地后,主要任务便是打F—84喷气战斗机了。不久以前,连F—84也很少在这一战区出现。他们和敌人的F—86型飞机已经干了几场。现在,敌人的飞机干脆看见我们就躲避。敌人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由F—47,换F—84,再换F—86,接连地更换机种,可以看出我们的战鹰曾经进行了怎样的战斗!
一江山岛解放后,部队立即进驻此地。敌人不断派出F—47型飞机侦察、骚扰。他们在连续失利后,慌忙又把F—84投入战斗;不久,在一天当中就被我敲掉了两架。同天下午,又打落他一架PBY型飞机。
我们从作战部门要来了那一天的战报。打开作战标图,只见记载着战斗过程的彩色铅笔线,在整个战区组成了一张网。四架红色小飞机和它们放出的红线,是这张网的经络。标志着敌机行动的四条蓝线,则极不规则,看来它们时时想越轨冲出。先是在大网的中央,有一条蓝线断了。这说明,一架敌机在这里被击落下去。接着,又一条蓝线被掐断。剩下两条蓝色虚线,就向台湾方向逃去。在这张平面图上,并没有标出高低变化,而实际上,当天的战斗是在不同高度的空中进行的。
在这一场战斗中,更使我们激动的是我们的空中战士。那天,由张文清带领的机队,在××上空截住了敌机。从标图上看出,他驾驶的一号飞机已经逼近一架敌机;由王洪喜驾驶的三号飞机也逼近了另一架敌机。再向前看去,张文清的位置突然出现在被王洪喜追逼的那架敌机的右后方,敌机受到威胁,急向左转弯,这时王洪喜就向敌机开炮。于是,标图上抹掉了第一架敌机。
参加这次战斗的同志向我们介绍:“王洪喜打得狠,也十分准,把敌机打了个当空爆炸。敌机飞行员刚刚抛掉座舱盖,还没有跳出来,就跟着飞机化成碎片了。”他又指着张文清那突然变换的位置说:“你们看,王洪喜一进入攻击,张文清立即主动采取佯攻,敌人吓蒙了,一转弯,就空出一大块面积,老老实实饱受了一顿‘赏赐’。跟着,张文清自己也打中了一架敌机。他们配合得太好了!”
我们去访问以勇敢善战著名的王坤。他在调到东海前线来以前,曾经一次击落、击伤敌机F—86各一架。在东海上空的一次战斗中,他带队和敌人一直打到四五十公尺高的低空。敌人低飞盘旋躲闪,王坤贴近海面作战,进行了七次攻击,最后把敌机打落下去。当他脱离战斗,昂首拉起飞机的时候,从尾部喷出的气流把海水冲开一个大洞。以后,他就参加了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对于这样勇敢的人,你能用什么言语来赞扬呢?你能想像得出他们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血,使自己掌握这样的作战本领。
我们拜访了部队长李文模海军上校。上校可以当得起“雄鹰”的称号,他曾经在雪山草地上锻炼成长,如今,他又飞行在万里长空,领着一整个鹰群战斗。我们和他谈起这次来部队所得的印象,他谦虚地说:“不,我们的仗没有打好,过去一段时间里,不应该只是打下××架敌机,应该大于这个数目!”
在我们提出问题以后,上校列举了许多生动的材料,提到了许多人的名字,而那些战斗得好的同志,也都是训练中最好的同志。从上校的回答中,我们知道了,我们的飞行员都有坚定的事业心,为了党和人民的需要,他们力求上进,从事艰苦的劳动,他们经过千百次的飞行,提高了本领。这样一些自觉的战士,成为天空中的优秀猎手,不是十分自然的么!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了春雷一般的声音。上校几步迈到窗前,推开窗门,夜航飞机在窗外天空中闪过。从地面陡地竖起了一条光柱,借着探照灯光,看得很清楚,雨还在下着。
不久以前,敌人还在说我们“下雨放假,夜晚休息”,现在倒要看看谁爬在窝里不敢动弹了!


第4版()
专栏:

征服慕士塔格山主峰
新华社记者 杨克现
中、苏混合爬山队三十一名队员胜利回到拔海4,060公尺的宿营基地以后,兴致勃勃地向记者叙述了征服慕士塔格山主峰的详细经过。
七月三十一日上午九点(当地时间),三十一名中、苏队员开始从拔海七千二百公尺处的第五号高山营地结组向主峰冲锋。经过五天的高山生活和艰苦行军以后,中、苏队员的体力已经大大消耗。同时,队员们又遇到了氧气缺乏的严重困难(在这样的高度,坐飞机都要有氧气设备),他们张大着口,每移动很小一步就要喘三、四口气,仍然觉得呼吸困难。有时候,一个队员在冰雪上跌倒了,两、三分钟也爬不起,别的队员就帮助他背上东西,脱掉高山靴,并按摩他的腿和脚,使他血液畅通,能够继续前进。在高山环境下,中、苏队员普遍感到食欲不振,几天来,他们当中很多人只能吃少量的饼干和苹果。有经验的苏联运动员都说,他们在这里碰到的困难,比在苏联攀登拔海七千一百多公尺的列宁山峰的时候还要多得多。
队员们说,时刻依靠着集体,紧记着中、苏两国人民的光荣与友谊,使他们产生了巨大的意志力量。他们说: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如果谁忘记了集体,仅顾全个人,他就会丧失继续战斗的力量,停留在半山坡上,甚至在那里丧命。
中、苏队员互相帮助,爬过一个雪坡又一个雪坡,当可以看见主峰上的三个石堆的时候,他们距离主峰只有五十多公尺了。但是,山势和环境带来的极端困难和四肢的无力,使他们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把自己最后一只脚稳稳当当地踏在峰顶上。
爬山队副队长、苏联功勋运动员库兹明,运动健将戈热夫,中国运动员陈荣昌等第一批登上山顶的时间是十二点五十五分(北京时间下午两点五十五分)。全体三十一名队员登上山顶的时间是十四点。这时候,山顶上风力达到七级以上,气温是摄氏零下十四度,冷风吹着雪末,异常刺骨,虽然队员们每人都穿着四套高等质量的御寒衣、三双毛袜和两双保暖手套,但是,不少人的脚和手都快要冻僵了。
中国运动员国德存和苏联一级运动员波塔波夫,把中、苏两国国旗插在山顶。队员们喊起了“乌拉!”和“万岁!”。中、苏混合爬山队队长别列次基,副队长库兹明、史占春把由他们签字的一张纸放入铁筒,安置在山上石头缝里。这张纸上写着:1956年7月31日14点零分,中、苏爬山队三十一名队员在正常的天气下登上了拔海7546公尺的慕士塔格山顶峰。全体队员把这次爬山的胜利,献给中、苏两国人民伟大的友谊。
中、苏队员在山上搜集了一些石块,观看了顶峰东面的万丈悬岩。为了便利以后爬山运动员和科学工作者对慕士塔格山气候的研究,他们还把一个温度计放在山顶。随后,就开始整队下山。这时候,正是十五点半。
别列次基最后向记者说:英国爬山运动员这次应该感谢中国运动员。虽然九年前英国著名爬山家埃·希普顿未曾攀登到慕士塔格山顶,但这次却有一支英国爬山绳被带上了顶峰;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年轻的中国运动员携带上去的。这支爬山绳是今年五月间别列次基应邀访问伦敦的时候,伦敦爬山俱乐部负责人赠送给他的。
(新华社慕士塔格山3日电)


第4版()
专栏:读者来信

挥霍国家财产的人编辑同志:
长江水利委员会的王炳初,1954年12月由长江水利委员会调到湘鄂赣蓄洪垦殖委员会任办公室主任时,就把长江水利委员会配备给他的家具全部带走。但是,这仍不能满足这位主任的要求,在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是亲自上市场去购买家具,因此西式玻璃柜、弹簧床、红木方桌等,应有尽有。但是这仍不行,因为屋内没有卫生设备,于是广州磁座马桶、唐山磁面盆、洗澡盆等也出现在这位主任的宿舍里了。去湖南,他看到那里的象牙图章不错,于是他就花公家钱刻了一个四面有字(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图章。为了怕人提意见,他就给每一位科长买了一个梳妆台。接着又花了一万四千多元修了一个浴池。修浴池时,曾有人说浴池暂时用不着,应该先修个厨房,他说:“谁不同意谁就不用洗澡!”这位主任到任不到半年,就挥霍浪费了很多钱,而其中为自己购置家具、安装卫生设备的就将近二千元。不仅如此,王主任结婚时的糖果费也要向公家报销。人们会说王主任大概不懂财经制度吧,不!他是懂得的,他还在长江水利委员会当了两年的财务处长哩!
这位主任还经常发脾气,好训斥人。有次机关采购员俞文烈同志坐了吉普车去买年节的糖果,回来晚了,没有用汽车送他去看戏,他就大发雷霆,秘书科的同志急忙给他雇了辆三轮车,十一点多钟他看完戏,秘书科又派汽车把他接回来。回来之后,他训够了司机,又把俞文烈从梦中叫醒,训了半个钟头,俞文烈见他好像消了点气,就想在主任的沙发上坐一会儿,谁知王主任将桌子一拍,大喝一声说:“那个叫你坐下的,赶快站起来!”可怜的俞文烈只得马上站起来,口里还得说“是,是,是!”从此他再也不敢见王主任了,秘书科的负责人张克昌同志也经常受到这样的训斥。由于王主任这样盛气凌人,作风粗暴,所以同志们都很怕他,科长们不愿见他,炊事员不敢给他去送饭。
在中南大区撤销时,曾明令规定湘鄂赣蓄洪垦殖委员会由长江水利委员会代管,可是王主任却不服从领导。长江水利委员会财务科要了解他们为什么要用大卡车,王主任说:“别理他!”秘书科、人事科向长江水利委员会送季报、年报表时,王主任也阻止不叫送。春节时团员们到长江水利委员会团委开会,王主任说:“别忘了你们是蓄委会的人,吃蓄委会的饭就要开蓄委会的会”
在群众告发了他之后,长江水利委员会党总支曾组织过检查,也提出过处理意见报告长江水利委员会党委会。可是这个报告如同石沉大海。长江水利委员会监察室认为他不但要受党纪处分,而且应该受到行政纪律处分,因此就写了报告并征求党委意见,可是这个报告又被压下去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希望长江水利委员会党委会认真检查一下。 子·羊


第4版()
专栏:读者来信

照顾点一般干部吧!编辑同志:
中共西安市委的部长,每人外出都有汽车可乘坐,但是市委行政处却给他们每人发了一辆自行车,结果有的部长的车子两年多都没有骑用过一次;有的部长根本就不会骑车子,一直把车子交给通讯员保管。但是,市委有些干部因公外出却没有自行车可骑,只得步行。西安市委行政处为什么对领导同志不需要的却要照顾,而一般干部迫切需要的却不管呢? 谭江


第4版()
专栏:

怒海狂涛小舟还
——四名原蒋军士兵横渡台湾海峡归来经过
新华社记者 成一
一只小渔船用两昼夜的时间横渡巨浪滔天的台湾海峡,七月十九日深夜从台北淡水回到了福建省霞浦县境。消息传出以后,记者接触到一些大半辈子都在海洋上生活的老海员和老渔民,也都感到很惊奇。
这只在台湾发的船舶登记证上写着“十八尺长、六尺宽、最高载重量两千斤”(市尺、市斤)的舢板小渔船,怎样惊心动魄地横渡台湾海峡,什么力量支持着驾船归来的四名原蒋军士兵敢于冒这么大的危险,毅然由台湾拼命返回大陆的呢?我怀着这一系列问题访问了脱离苦海归来的甘良和、王昌根、黄依铨和陈发登。
他们都是福建省连江县人。1950年间,他们在海上捕鱼的时候,先后被蒋军抓去补入蒋军。虽然他们分散在不同的蒋军部队里,但是,共同的悲惨遭遇、共同的仇恨,使他们结成了亲密的朋友。他们曾相互通信、安慰和鼓励,秘密商量逃跑方法。1954年,甘良和同黄依铨逃跑过一次,他们到了海边,又被蒋军抓回去。他们因此坐了监狱,遭到毒打,受到无情的折磨,但这些都不能消磨他们返回祖国大陆的意志。
今年三月,四十八岁的陈发登因年老体衰,被蒋军赶了出来,他过了一个短期的流浪生活,后来在淡水住下来。他把这个消息很快告诉了他的朋友们。四、五月间,甘良和、黄依铨和王昌根也先后被除役,一齐来到淡水。患难朋友的会见是多么高兴呵,他们天天借着捕鱼的机会,躲开特务和警察的监视,在海上商量逃跑的方法。
要渡海返回大陆,必须有一条船。于是他们下定决心加劲捕鱼、做苦工,积累点钱来自己造船。他们披星戴月,终于把船造成了,出海试验结果也很好。第一个难题解决后,又来了第二个难题。虽然他们从小生活在海洋上,如陈发登已在海上捕了四十年的鱼,可是用小木船渡过台湾海峡却从来没有经历过。在特务遍布的台湾,要打听打听怎样渡海是很危险的。但是,他们终于设法打听明白了横渡台湾海峡的时机、航线、风向和潮汛,并且弄到了一个指南针。
返回大陆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七月十五日的早晨,风向很好,刮着不大不小的东南风。他们商量以后,决定晚上行动。这一天他们的心情特别紧张,他们检查了锚绳、桅杆、船舵,又往船上担水、搬米、搬柴。他们即将走上巨浪滔天、航行艰险、水流湍急、漩涡很多的途程。漩涡随时可以吞噬他们,大鲨鱼也可以掀翻他们的小船,而且在这汪洋大海上有美军和蒋军的军舰和飞机。一旦被蒋军发觉,还会派快艇来追赶。他们每个人都想到了这些问题,可是谁也没有表示胆怯。傍晚,年纪最长的陈发登说:“这回出海我们凶多吉少,如果在海上遇到什么不测,我们兄弟可不能埋怨;就是死在海里,也比在这里活着受罪好!”
夜晚十点,他们以捕鱼为名混过岗哨,拉紧布帆直向远海驶去。可是,到了半夜,海上突然从吹东南风转为吹西北风,而且越刮越大,他们的船不仅难以前进,而且步步后退起来。在这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们赶快捕了一些鱼,又回台湾了。他们又经过一番商量,确定事不宜迟,有好风就走。
十七日早晨,又刮起了东南风。白天他们准备好好睡一觉,以便晚上行动。可是每个人都睡不着,总在东想西想。甘良和偷偷起床买了三个西瓜送到船上,大家也不时到船上东看西看,晚上十点,他们又出海了。他们在船上不敢点灯也不敢吸烟,只是聚精会神地监视着海面。不久,他们看到远处有一批蒋军巡逻艇对着他们开来了,他们迅速落下布帆,向侧面开去。黑夜掩护了他们,使他们躲过去了。一会,海上又响起马达声,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躲开。半夜以后,海面静寂了,他们想休息一下,准备渡过第二天的白天,可是,海上突然起了大风。起初,他们的小船被大浪撞击得剧烈地摇幌,以后被小山一样高的浪头包围着。船上的炉灶被海水冲塌了,水缸掀翻了,他们也弄得全身湿透。
他们四个人虽然是渔民,但身体在蒋军部队几年中被折磨坏了,而且也没有驾小船经历这么巨风大浪的经验。病中的甘良和同黄依铨呕吐起来了,他们先吐饭,吐苦水,以后吐血,他们支撑不住而晕倒了。头发斑白的陈发登和王昌根虽然也有些晕船,但返乡的坚强意志支持着他们,两人忍受着肉体的痛苦,紧紧地继续掌着舵,使小船在怒海波涛中向东北方向急驶。
十八日,天明以后风小了,太阳升出了海面,光线格外强烈,他们监视着海面和天空。甘良和刚苏醒过来,看到天空中有四架蒋军飞机,并且围着他们的船盘旋起来。只要蒋机一开火,他们就有葬身鱼腹的危险。王昌根机警地放下布帆,甘良和同黄依铨以吐血后的衰弱身体,赶忙拿起鱼网和绳子,做出捕鱼的姿势。蒋机盘旋了一会就飞走了,他们每个人都冒了一身冷汗。这一天,他们就这样一次再次地巧妙地躲过了四批蒋军飞机。
傍晚,他们到了台湾海峡的中心,海水是黑色的,不刮大风的时候,浪也有一丈多高。海上除了一些鲸鱼喷射的水柱和波涛的呼吼以外,什么也没有。这些身子累垮了、眼睛熬得血红的人,靠一个指南针,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中继续前进,途中他们还要不断地小心躲开大批的鱼群,以免阻碍航行或把船撞翻。
十九日上午,东北方向出现了小黑点,甘良和高兴地叫起来:“看到大陆了!”这两夜一昼他们没有休息,有的只吃了两口西瓜,有的人滴水未进,这时他们却高兴的朝着东北方向说:“我们快要到家了”。这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力量,他们的船驶得更快起来。可是这里的海面上也并不平静,他们继续不断地用巧妙方法,躲开一批批的蒋军飞机和兵舰。
下午四点多钟,福建东北海面上的一些岛屿已勉强可见,急切登陆的心情使他们一次再次地拉紧船帆,使船行驶得更快。突然,船的桅杆断了,帆落下来,使他们大吃一惊,无可奈何只好摇着橹前进。可是,不久舵又坏了,船在海上打起转转来。由于退潮,船还不断地后退。他们正在十分紧张地修船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条大渔船。他们向渔船呼救,后来由这条大渔船把他们带回了大陆。
当记者访问这四位勇敢的渔民的时候,他们经过几天的休养和驻军妥善的照顾,身体健康已经逐渐恢复了。他们穿着归来后发给他们的新的夏季便装,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他们九死一生冒险渡海归来的经过,讲述美国军队在台湾的罪行,讲述他们准备跟家人团聚过和平生活的打算。他们说:台湾海峡的风浪虽然大,但日日夜夜想念家庭的许多蒋军官兵,有机会的话都会走他们的路,重返祖国大陆的怀抱,同家人团聚。
(新华社福建前线三日电)


第4版()
专栏:

原蒋军士兵陈发登等回故乡参加渔业生产
新华社福州3日电 由台湾驾小舟归来的原蒋军士兵陈发登、王昌根、甘良和、黄依铨四人,在二日下午由福州乘公共汽车返连江县故乡。中国人民解放军驻福州部队领导机关发给他们足够的路费和生产补助金,以及新的衣服、鞋袜、日用品等。
陈发登等在离开福州前对记者说,他们非常感谢解放军对他们的热情款待。他们都为即将和家人团聚而高兴,并且准备回家后参加渔业生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