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3月26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两脚豺狼
——谈影片“银灰色的粉末”
梅朵
编剧:阿·亚阔布逊、阿·菲里莫夫总导演:阿·罗奥姆翻译:傅佩珩、胡伯胤
配音导演:黄 野 莫斯科电影制片厂出品 东北电影制片厂配音复制
苏联影片“银灰色的粉末”是一部描写美国现实的讽刺作品。影片编剧之一阿古斯特·亚阔布逊是爱沙尼亚有名的剧作家,“银灰色的粉末”就是根据他的著名戏剧“豺狼”改编的。
影片通过生动的形象和富有说服力的场景,尖锐地揭发了帝国主义分子的生活状态和政治本质。随着富有戏剧性的情节的发展,我们看到了这群追逐着利润的凶手们的贪婪的本性,和他们必然没落的命运;我们看到了被极端反动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所毒化了的美国社会的黑暗、野蛮和腐朽。影片的艺术力量,就在于它的深刻的讽刺和真实的揭发,像一团猛烈的火,从政治上、思想上、精神上、道义上抨击着这群凶手的残忍和没有人性,使人们激发起强烈的愤怒;使人们再也不能容忍这些嗜杀成性的凶手们的阴谋。
影片创造了一系列帝国主义分子的丑恶形象,使人们立即联想起一连串叫嚣着原子战争的美国统治者的名字。影片虽然不是直接描绘这些总统、元帅、外交官、议员的面貌;但是由于影片有力地揭发了整个战争贩子阵营的本质现象,影片的讽刺的利剑,好像直接投中了这些脚色的胸怀。
影片的剧情在紧张尖锐的戏剧冲突中展开,环绕着秘密武器“银灰色的粉末”的制造,不仅有着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与帝国主义分子的尖锐斗争;而且还有着帝国主义分子之间为着抢夺利润而展开的兽性的搏斗。
影片主角之一——斯梯勒,是一个完全丧失人性的为帝国主义服务的“科学家”的典型。他在南方化学托辣斯的董事长布留斯的支助下,研究着一种放射性的杀人武器“银灰色粉末”,完全投合着帝国主义妄图征服世界的阴谋。斯梯勒是帝国主义分子最忠心的仆从,他的思想和精神深深地被“美国生活方式”所毒化。他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的发明就是用谋杀手段从他老师那儿盗取来的。他要求用人来做“银灰色粉末”的实验对象,贪婪地追逐着利润,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市侩和骗子。影片有一细节描写,相当深刻地揭示了他的心理状态:他的“银灰色粉末”的化学公式并不是记在纸上,而是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因为生活在骗子强盗中间、而自己又深深被“美国生活方式”所毒化了的斯梯勒,他除了相信自己,又有谁能为他所相信呢?影片刻划了斯梯勒的性格特征,并且有力地写出了他的玩火自焚的下场。“银灰色粉末”杀死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孩子,而他自己也在托辣斯争夺利润中送了性命。影片所描写的斯梯勒在他的“朋友们”的绑架下死去的场面是非常尖锐的讽刺。
影片所创造的另一人物是南方化学托辣斯的董事长布留斯。这是一个典型的狂妄的帝国主义分子。他支助了斯梯勒的“银灰色粉末”的研究,一方面要从其中攫取高额利润,一方面妄图用这种武器闪电式地发动侵略战争征服世界。他表示着:“建设世界新秩序所需要的东西实在不多,只要有上五万架飞机载着原子弹或是别的新武器就足够了……等咱们把这个有力的一拳打出之后,再往那些稍微有价值的小城里都派上一批最好的美国警察,再加上几把电椅,就万事俱备了。”这种狂妄的言论,我们不是经常从那些叫嚣着原子战争的美国统治者的嘴里听到吗?影片又描写了他的极端无耻的种族主义。布留斯用美国生活所习见常闻的诬告惯技,判处六位黑人的死刑,用来作为“银灰色粉末”的实验对象,影片在这里突出地表现了这个人物的凶残和野蛮。同时影片又深刻地抓住了这个人物内心的怯懦和恐惧,当布留斯来到“银灰色粉末”的实验室的时候,他神经紧张地担心着放射线会不会穿过玻璃杀人;他不敢正视在实验室中惨死的动物的情状。这种胆怯的状况,实在是这群凶手进行着杀人勾当而在巨大的人民力量面前感到恐惧的一种真实的心理反应。这使我们接触到了帝国主义分子外厉内荏的实质。
影片出色地描写了另一位帝国主义分子的典型——教授兼军官的堪内吉将军。和布留斯的横闯直撞的性格相反,他表面上保留着资产阶级仆从们的风度、礼貌和辞令,嘴上高唱着“和平”与“自由”,这是一位十足的伪君子。他来到斯梯勒的家里,亲热地喊着“老朋友”,但是就是他,用绑架的手段,杀死了斯梯勒。这个人物的特点,不仅是这种假仁假义的行径,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透露着帝国主义不择手段追逐利润的凶残本性。堪内吉本是南方化学托辣斯的董事,但是现在却暗地里勾结着更有势力的东部化学托辣斯;并且为了使东部化学托辣斯便宜地得到“银灰色粉末”的专利权,以便攫取高额利润,便对斯梯勒采取了绑架的强盗手段。
此外,影片还创造了斯梯勒的妻子道丽丝、小儿子卡里、纳粹医生史耐德尔、神父司密斯……等一系列人物。道丽丝是影片创造得很有性格特征的人物,她庸俗、冷酷、粗暴、迷信和十足的愚蠢,她竟荒唐地以为在街上示威游行的那些美国公民都是俄国人。纳粹医生史耐德尔是个绝灭人性的刽子手,他曾经在德国集中营的火炉里烧死了无数的生命。影片描写他的法西斯的残酷的性格,有一处写得很深刻,那就是当斯梯勒的儿子卡里死于“银灰色粉末”的时候,他完全把卡里当作一只死去的野兽似的观察着。神父司密斯是十足的流氓,他无耻地率领着“救世军”捣乱争取和平的集会;他荒谬地讲着基督降临的故事。影片通过对这些脚色的描写,有力地揭发了美国腐朽资本主义制度的罪恶。
影片“银灰色的粉末”在这里,真正描绘出了一幅现代美帝国主义生活的讽刺图画,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揭露了他们的阴谋野心、狡猾残忍、卑怯愚蠢、绝灭人性。
影片“银灰色的粉末”不仅对美帝国主义罪行进行了有力的揭发,同时热情地写出了在美国共产党领导下为和平斗争的广大美国人民的真实情景。影片通过对不同觉悟程度的人民的描写,表现了美国人民的觉醒过程;和平力量正在越来越广泛地汇集起来!退伍军人阿兰,是一个有着明确目标的先进人物,他在纳粹集中营受到过真正的折磨,他在苏联看到了人类的真正理想生活,因此他成了一位积极的和平战士。医生阿姆斯特朗是一位正直的善良的人,虽然他还不能立即清楚地认识到帝国主义分子的面貌;但是生活会更好地教育和锻炼他。舞女贝特是一位流落在生活下层里的人物。“美国生活方式”深重地在她的心灵里打上了烙印,因此,她也有着一般美国人歧视黑人的思想,她对生活失掉了兴趣和信心。但是尖锐的正义与非正义的斗争惊醒了她的善良的心,她也开始接近了为争取和平而斗争的运动。
影片还描写了积极参加和平运动的黑人拜恩,描写了他的受折磨奴役而终究站了起来的母亲,描写了那些在三K党的残暴的杀戮下乞求上帝,但终有一天要起来反抗的善良的黑人们!人民的海洋是波澜壮阔的。影片在这里很真实地描写了美国人民的斗争,预示了它的发展的远景。
影片“银灰色的粉末”是一部有着重大现实意义的影片。他不仅引起我们对于帝国主义分子的强烈愤怒;而且给了我们热烈的鼓舞和信心。影片使我们坚决相信:这一小撮腐朽的没落的帝国主义分子是永远不能够阻挡人民前进的道路的;人们绝不会被原子武器所吓倒,人民一定要把原子能运用在建设和平幸福生活的伟大劳动中。
(附图片)
被绑架的“银灰色粉末”发明人——斯梯勒。
美国青年黑人拜恩,因为参加和平运动,被逮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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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胡适实用主义的庸俗进化论批判
艾思奇
一、“挂羊头卖狗肉”的实用主义
胡适声称实用主义是科学的进化论出现以后的产物,是进化论的成果在哲学上的应用,这是他用来迷惑人们的假面具之一。实用主义把反科学的主观唯心论装扮成好像是符合于进化论学说的科学观点,标榜着用进化论的原理来解释人类社会和人类的思想和生活。所以,在我们批判实用主义,指出它的主观唯心论的荒谬本质的时候,同时还必须揭破它假借生物进化学说的名义所制成的假面具。
我们知道,人类虽然也是一种生物,人类的出现,虽然也是动物进化的结果。但人类社会和人类生活的发展过程,决不能简单地用生物进化的规律来解释。人类从一开始就与一般生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人类能制造工具,进行生产,在生产过程中,人和人之间形成一定的与生产力发展情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即生产方式,是决定社会面貌和社会性质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随着生产力的向前发展,生产关系就会跟着发生变更。随着生产关系的变更,全部的社会关系,社会的政治上层建筑和社会意识,都相应地发生变化。这一切发展变化的规律,都是动物以及任何其他生物的生活中所没有的,而仅仅存在于人类社会生活中。所以,人类虽然是由动物进化而来,但已在本质上不同于动物或其他任何的生物。人类社会生活有自己特殊的本质和特殊的规律,决不能简单地归结到生物的进化规律之内。实用主义者是主观唯心论者,他们根本否认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性,当然也抹煞了人类社会生活发展的规律性,但却又假装说可以用生物进化的学说来解释人类的思想和生活。实际上实用主义者这样做的时候,是既曲解了人类社会生活,也曲解了生物进化学说。他们挂着“生物进化论”的羊头,实际上是在偷卖“庸俗进化论”的狗肉。这种“庸俗进化论”的主要内容是:把人的生活曲解为盲目的“应付行为”,把事物的发展曲解为“一点一滴的进化”和一大堆偶然事件的凑合,把社会简单看做个人生活的连续和堆积,并从这些谬论中引导出一种变相的宗教迷信观点。
二、实用主义既曲解了进化论,又曲解了人类社会生活
实用主义者把人的生活、经验、叫做“应付的行为”,把知识、思想和真理等等看做仅仅是“应付环境的工具”,硬说这就是应用了生物界适应环境的科学原理。我们很容易看出实用主义者在这里是如何横蛮地曲解了人类的知识和人类的生活。我们知道,人类的认识是客观现实的反映,科学知识反映着客观事物发展的内部规律性,人类掌握了正确的理论知识,掌握了科学的真理,就能预见周围事变发展的前途,就能使自己的实践行动成为有目的有意识的自觉的行动,就能使自己的实践斗争——生产活动,革命斗争等等——战无不胜。人类这种有目的有意识的自觉行动,和动物的生活是有根本的区别的。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曾用蜜蜂筑巢和建筑师建筑房屋的不同作为例子,来说明动物生活和人类行动的这种本质的区别。他指出蜜蜂的巢无论筑得如何精巧,“但使最劣的建筑师都比最巧妙的蜜蜂更优越的,是建筑师以蜂蜡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他脑筋中把它构成了”(“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篇第五章)。当然,人的这种有目的有意识的自觉活动,又不能是完全主观随意性质的。首先有自然界和社会的客观规律,其次人们要认识这些规律,然后才能够利用这些规律知识来做出正确的有目的有意识的自觉活动。如果人的行动违背了这样的原则,不去认识自然界或社会的客观规律,只凭主观的兴趣、愿望或各种虚构的想法随意行动,那就要犯错误,就要碰钉子,那就叫做主观主义和行动的盲目性。胡适一流的实用主义者——主观唯心论者否认客观事物及其规律性的存在,否认人的认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性的反映,把人的知识看做“应付环境的工具”,这就是要把人引导到依靠主观妄想从事的盲目行动的错误道路上去。实用主义者把这种荒谬的看法硬说是生物适应环境的学说的应用,也是不通的。这种荒谬说法仅只是反映了实用主义者自己本身的思想和生活的腐朽性和反动性,只能作为对他们自己以及他们所拥护的反动派的思想和行为的一种讽刺!历史发展规律注定了一切反动派要走向灭亡,他们不敢正面认识,因此也就不敢承认周围事变的客观规律,他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盲目的垂死的挣扎。因此他们需要寻求任何可以帮助他们苟延残喘的“应付环境的工具”,而实用主义者就替他们谋算起来,说可以把“经验”、“知识”等等当成这样的工具,于是他们就在这样的目的之下捏造了一套否认客观规律知识的主观唯心论的谬论。但如果把他们的这一套思想行为拿来和动物比拟,那也许连动物也要受了委屈。动物适应环境的生存运动,是要改变自己的有机体的性质来适应自然界的一定的客观条件的变化,也就是自发地依循着一定的客观发展规律的。生物的适应环境的活动,决不会包含着实用主义者的那种主观唯心论的妄想,决不会有那种想要把“实在”当做可以任意“涂抹”和“装扮”的“很服从的女孩子”的企图。但实用主义者谈到“应付环境”的时候,却是抱着极端狂妄的主观唯心论幻想的。实用主义者把生物进化论里“适应环境”的概念偷来作为自己的招牌,想借此把自己的各种冒险活动和捏造的谎言“装扮”成
“科学”的东西,实际上生物适应环境的进化规律和实用主义者“应付环境”的主观幻想,是根本不相干的。
三、不是“一点一滴的进化”,而是由逐渐的进化到根本的变革
在阶级敌对的社会里,由于反动阶级利用政治统治的力量以及各种上层建筑的力量来巩固旧的生产关系,来阻碍社会制度的根本变革,因此,社会制度的根本变革过程,旧的生产关系的消灭和新的生产关系的产生过程,必须经过阶级斗争,必须经过革命阶级由下而上地推翻反动统治阶级的革命爆发的运动。所以,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完全是符合辩证法的规律的。由生产力的发展进到生产关系的变革,由一种社会制度内的逐渐变化进到社会制度的根本的改变,由日常的进化运动走向革命的爆发,而这一切变化发展过程,是通过矛盾运动,通过新旧事物的斗争和阶级斗争来实现的。中国革命胜利的过程,雄辩地证明了这一条真理。
实用主义者把人类的生活曲解为一件件个人“应付环境”的随意行为的堆积,于是就抹煞了上述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抹煞社会制度由逐渐变化进入根本的质变,由进化运动走向革命爆发的辩证过程,抹煞阶级斗争和新旧事物斗争的矛盾运动。就在这样一种反科学的思想基础上,胡适散布了他所谓的“一点一滴的进化”“一点一滴的改造”和“不承认根本的解决”的改良主义谬论,并且硬把这些谬论也假装作科学进化论思想,以此做为招牌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当然,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反对改良,在革命政策之下的一定的改良措施,如在抗日战争的前提下改善人民生活的措施,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也有必要的。但胡适的“一点一滴的改造”的改良主义,却是完全反动的。人们知道,胡适的这种臭名昭著的谬论,是在五四运动以后不久,中国人民开始接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封建统治的运动高涨起来的时候散布出来的。而他所散布的这些谬论,在政治上始终是把反对的锋芒针对着马克思主义和人民的反帝反封建运动。在一九一九年他所写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就是直接依据这种庸俗进化论观点来在政治上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当时的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历史早已证明,在旧中国那种极端残暴腐朽的反动派统治下面,不进行革命斗争,就不可能使历史前进,在那样的情形下面,口头上讲一点一滴的进化,反对根本的解决,就是在实际上不要任何真正的解决,就是实际上根本不要进步。胡适自己的全部行动,都足以证明这种庸俗进化论思想的反动性和虚伪性。胡适在这些庸俗进化论的观点上所提出的改良主义的政治主张,无非是叫人民不要进行阶级斗争,不要去触动反动统治,而只能向反动统治者去乞求“一点一滴”的改良,结局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反动统治者去宰割,就是要取消和反对人民的革命斗争。
旧中国的人民的革命运动的发展在事实上并没有依照胡适的公式前进,而是依照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前进的,所以,实际运动的主要形式不是
“一点一滴的改造”,而是蓬蓬勃勃的工人运动和群众斗争,并且随即又发展成为人民的革命武装斗争。在人民的革命声势前面,胡适害怕单只用“一点一滴的改造”这些口号容易遭到破产,所以有时也在一些文章中假装使用一下“革命”的字眼,在他的“白话文学史”的“引子”里和一九三○年写的“我们走那条路”里,居然也谈到解决问题可以有两条道路,即革命的和“演进的”。并且甚至于假装自己也是赞成“革命”道路的。然而,什么是胡适的所谓的“革命”呢?胡适在标榜自己也赞成“革命”之前,先在“革命”这个字眼上玩弄了一套诡辩的手法,把“革命”和“演进”之间的本质的区别抹煞了。胡适说:“革命和演进只有一个程度上的差异”,“革命和演进本是相对的”,“革命往往多含一点自觉的努力,而历史演进往往多是不知不觉的自然变化”。这样一来,“演进”和“革命”的客观上的本质的区别,即前者是逐渐的变化,而后者是根本的变革,前者是属于量变的范畴,而后者是属于质变的范畴这样一个本质的区别,就被实用主义者一笔抹煞了。在胡适的笔下,两者的不同就被看成仅仅是主观的东西:“革命”不过是“多含一点自觉的努力”而已。这样的“革命”,在实质上仍然只是“一点一滴的进化”,这样来谈“革命”,有什么可怕呢?不过是“多含一点自觉的努力”而已,这里面并没有包含着“根本的解决”的意思!胡适就是玩弄了这样一套诡辩手法,把“革命”这个名词解释成对于实用主义者和反动派不再有任何危险的字眼,于是就有了胆量来把自己称为“自觉的革命”的提倡者,并在“自觉的革命”的名义下来反对“暴力革命”,即反对工人阶级领导的广大人民的真正的革命。
人类社会的变化发展过程决不能片面地归结为不包含“根本的解决”的“一点一滴的进化”,“一点一滴的改造”的过程。说“一点一滴的进化”和“一点一滴的改造”就是科学进化论学说的应用,并且是对于人类社会的应用,这更是荒谬可笑。人类社会的历史包含着阶级斗争的运动,生物界的进化过程里则不存在这个运动形式,所以要用生物进化的规律来解释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首先就犯了一个根本的错误。同时,生物界的进化也并不仅仅是一点一滴的,生物的种类变化在实质上仍是一种质的飞跃,仍然是一种根本的变化,虽然生物界的这种飞跃主要是采取逐步过渡的形式,采取旧质逐渐消灭和新质逐渐积累的形式,但究竟也经历着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所以,实用主义者的“一点一滴的进化”观是既曲解了社会生活,也曲解了生物进化规律,它并不是真正科学的进化论观点,而只是庸俗进化论的谬论。
四、不是偶然性支配一切,而是必然的规律贯串着事物发展的过程
胡适所散布的这种庸俗进化论观点,与真正科学的进化论学说还有一个根本不同的特点。这就是科学的进化论证明了生物界的运动发展有着一定的必然的客观规律,而实用主义者的“一点一滴的进化”观,则把发展看成一大堆没有任何秩序的事件的偶然凑合。实用主义的这种偶然论的观点的荒谬性,在胡适论到个人的作用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明显。胡适曾把个人的偶然行为的作用加以极端的夸大,想借此来取消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他说:一个人“吐一口痰在地上,也许可以毁灭一村一族。他起一个念头,也许可以引起几十年的血战。他也许‘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善亦不朽,恶也不朽;功盖万世固然不朽,种一担谷子也可以不朽,喝一杯酒,吐一口痰也可以不朽。”(见“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从胡适的这一段话里,就很清楚地可以看到,实用主义者的“一点一滴的进化”的观点,不但抹煞了发展过程中由量变到质变,由逐渐的进化到根本的变革的规律,并且否认了任何贯串在客观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必然规律,而把偶然性看做支配一切的东西。“只承认那一点一滴做到的进步”,“不承认根本解决”的反动政治观点,是和这种偶然崇拜论的胡说密切联系着的。既然我们生活中找不到任何贯串客观事物发展过程的必然规律,而只有一个偶然事件凑集起来的茫茫大海,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有任何有关周围事变的客观发展规律的科学知识,也就不可能设想要对周围事变发展的趋势作出任何的预见,也就是不可能依靠任何事物发展规律知识来给我们的行动规定明确的方针。这样一来,我们除了就“一点一滴”的眼前事件来作盲目的投机冒险活动之外,又有什么别的法子呢?如果情形真是这样,那么,社会问题的根本的解决当然就谈不上了。而一切主张根本解决社会问题的“主义”“学说”,都只能成为没有内容的抽象名词了。实用主义者就是这样依靠着庸俗进化论捏造出反对人民革命的理由。很容易明白,这种偶然性崇拜的反科学的观点,也是主观唯心论——不可知论的一种表现形式。主观唯心论否认了物质世界及其发展规律的客观实在性,就不能不把一切事物及其变化过程都看做偶然的东西。同时,把世界一切事物及其变化过程全看做偶然性的堆积时,就反过来又可以为不可知论——主观唯心论作辩护,既然一切事物现象都是偶然的,那么人们对于客观事物规律的科学研究的任何希望都要落空了。科学就成为多余的东西了!人们就仅仅只有依靠纯主观的意志和愿望来投机冒险,来盲目的“应付环境”这一条道路了!这样实用主义者又依靠着庸俗进化论想把人引诱到反科学的道路上去。这种唯心论的狂妄胡说是经不起认真的驳斥的。不论科学的研究或革命的实践都可以充分证明,在客观事物发展过程中虽然存在着无数的偶然因素,并且对发展过程不断地给与种种的影响,但偶然因素的影响,对于过程的发展方向并不能起决定作用,支配发展过程的东西究竟是必然的规律,偶然性在发展过程中只是作为必然性的补充,作为必然性的表现形式;它或者对必然规律给与若干阻碍,或者给与若干推动,但必然性总是通过了无数的偶然性而开辟着自己的道路。例如,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就有一定的必然规律,人民一定要胜利和反动派一定要失败,就是目前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起支配作用的规律之一。在这样的历史的必然规律前面,就实用主义者和反动派的情形来说,不要说他们吐一口痰喝一杯酒不会有任何“不朽”的作用,就是像胡适那样以个人毕生的力量来帮助反动派欺骗人民反对革命的活动,因为违反了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发展的必然规律,结果还是要被革命人民所粉碎,就是现在还遗留的一些思想上的有毒影响,也终归要被人民清除得一干二净的。实用主义的这种偶然崇拜论又不过是反映着接近灭亡的反动派希图依赖什么偶然奇迹来侥幸得救的那种盲目挣扎的绝望心理罢了。
五、“社会的不朽论”——个人主义的宗教,变相的灵魂不灭思想
在这里,还需要对于胡适的这种偶然崇拜论的反动性作一些进一步的分析。胡适用什么理由来夸大个人的偶然作用呢?这种夸大并不是建立在什么科学的进化论学说上面,而是建立在对人类社会生活的主观唯心论的曲解的基础之上的。这种曲解的主要点就在于,否认社会是在一定物质生活条件基础之上的社会经济结构,把社会看做仅仅是个人的扩大,看做仅仅是“我”的扩大。个人被胡适叫做“小我”,而全人类社会则被胡适称做“大我”。“大我”就是无数“小我”的活动的简单的连续和堆积。“种种过去的‘小我’,和种种现在的‘小我’,和种种将来无穷的‘小我’,一代传一代,一点加一滴,一线相传,连绵不断;一水奔流,滔滔不绝:——这便是一个‘大我’。”为什么胡适要说个人的任何偶然行为都是“不朽”的呢?就因为他把社会看做个人生活的简单的连续和堆积的缘故。胡适说:“‘小我’是有死的,‘大我’是永远不死,永远不朽的。‘小我’虽然会死,但每一个‘小我’的一切作为,一切功德罪过,一切语言行事,无论大小,无论是非,无论善恶,一一都永远留存在那个‘大我’之中。”胡适把这一套胡说叫做“社会的不朽论”。
这种所谓“社会的不朽论”,包括着以下的意义:
第一,说社会、“大我”是个人、“小我”的简单的连续和堆积,这就是把个人,“小我”当做人类社会的基础,把个人的行动当做历史发展的决定力量,就是用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主观公式来曲解社会生活。这是一切资产阶级的社会历史学说所共同的早已陈旧了的观点。胡适——实用主义者正是妄想在“社会的不朽”观念的招牌下面来散布这种陈旧的资产阶级观点,来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想的。根据这样的一种陈旧观点为基础的“社会的不朽论”,它的实际意义就是在于把社会看做永远按照个人主义的原则所组成,就是在于把个人主义看做天经地义,就是要想使人相信:一切人都是同样的“我”,既然同样是“我”,工人阶级就用不着和资产阶级划分界线,劳动人民就用不着和剥削阶级划分界线,就用不着阶级斗争和反映阶级斗争的新旧思想斗争了。不管是资产阶级统治的或任何反动派统治的社会都只是一个“大我”,都是永垂“不朽”的,社会的根本变革或资本主义制度的消灭,都是不能设想的。所以“社会的不朽论”,实际上就是资本主义,阶级剥削制度的不朽观念。马克思主义老早已彻底驳倒了这种资产阶级的历史观,指出人类社会不是简单的个人的集合。社会的物质基础,决定社会的性质和面貌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是生产、生产方式。没有“不朽”或永久不变的东西,人类社会历史不断变化,人类社会的生产力不断向前发展,社会制度由较低的阶段向较高的阶段发展,这是必然的规律,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社会制度的胜利,这也是必然的规律。一切阻碍发展,阻碍前进的陈旧的制度和思想,是一定要朽败,一定要在阶级斗争和反映阶级斗争的新旧思想斗争中被消灭的。推动社会历史向前发展的决定力量,推动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产生和使整个社会制度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飞跃的决定力量,是广大劳动人民的生产斗争和反对社会腐朽势力的阶级斗争,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工农联盟的力量,就是克服一切剥削阶级的反抗,保证社会主义建设获得胜利的决定力量。只有劳动人民的生产斗争和参加在进步革命运动中的人们的活动,才能在不断发展的历史过程中留下或大或小的不可磨灭的功绩,与人民群众的生产斗争和历史的前进运动没有联系的个人的偶然的行为,对于社会历史的发展是不会发生任何重要作用的。反对人民和反对历史进步运动的任何个人的反动行为,也必然要被人民的力量所粉碎。马克思主义者不否认个人的一定的作用,每一个劳动人民的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对于社会的进步都有一定的重要意义,而杰出人物在历史上具有着不容忽视的重大作用。但是,每一个劳动人民个人行动之所以有重要意义,是因为它和群众的集体斗争密切联系和完全一致的缘故。杰出人物的作用,是决定于他们的行动和思想对于历史发展的规律是否符合一致,对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制度的改变是否有所推进,对于劳动人民的解放是否能有所贡献,杰出人物的作用的大小,是以这些条件的圆满程度来衡量的。在思想上和行动上完全与历史的前进运动背道而驰的人,决不会成为历史上的真正杰出人物,而只能成为可耻的小丑,这样的人也许在反动派的统治下面由于因缘时会偶尔也会声名喧赫起来,但很快就会跟着社会腐朽势力的失败而一同归于破灭。实用主义者胡适自己就是这类小丑的一个例子。所以,胡适的“社会的不朽”和个人的偶然行为“不朽”的“观念”,是与人类社会历史的客观事实完全不相干的主观唯心论的虚构,是为着宣传反动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而捏造出来的谎言。
第二,胡适的“社会的不朽论”,不仅仅是反动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谎言,而且是用狡猾的方法为宗教迷信开辟道路的谎言。我们说它是最狡猾的,是因为虽然胡适在实际上宣传着信仰主义和宗教思想,甚至于公开地宣告“社会不朽”观念是“我的宗教”,然而在表面上却又装出一套好像在反对迷信,反对“灵魂不灭”的观念,甚至于反对上帝存在的观念和主张“无神论”的姿态。胡适自称早年曾受过中国六朝时代杰出的无神论者范缜的思想的深刻影响,因此否定了旧的宗教迷信里的灵魂不灭的观念。胡适的这一类狡猾的言论,迷惑了很多天真的知识分子,以为它真的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和科学世界观的拥护者,甚至于把他误认为唯物论者。然而,事情的表面现象,不一定就直接等于它的实质,如果我们把胡适的“社会的不朽论”拿来作一番仔细的分析,就能够看出胡适只是在表面上利用了唯物论者范缜的名义,在口头上装做反对“灵魂不灭”和上帝存在的观念的样子,而在暗中却偷偷地制造了一种变相的灵魂不灭观念和上帝存在的观念。它与“旧”的灵魂不灭观念和上帝存在观点的不同,仅不过是抛弃了封建时代的旧形式,穿上了资本主义的新服装吧了。什么叫做“社会的不朽”?“社会的不朽”就是“大我”的不朽。而所谓
“大我”的不朽的意义,在前节我们已经分析过,那就是说个人主义的资产阶级制度的不朽,阶级剥削制度的不朽。我们知道,一切宗教里的关于上帝存在的观念,关于神仙不死或天堂不朽的观念,都不是别的东西,而只是现存社会制度的神化和理想化的表现。在封建社会时代,天堂的制度,就是以现实的封建制度作为模型设想出来的,封建时代的上帝、神仙之流的形象,都是按照封建社会的统治者的面貌塑造出来的。封建时代的上帝存在、神仙不死、天堂不朽的观念,就是封建制度和封建统治阶级的神化和理想化的表现,就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一种“社会的不朽”观念。胡适在口头上否认了上帝、神仙和天国,但当他进行关于“大我”的“不朽”和“社会的不朽”的说教的时候,却是在事实上把个人主义者,把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偷偷地加以神圣化,偷偷地把这一切“装扮”成一种变相的上帝,神仙和天国。胡适在口头上反对灵魂不灭的观念,主张“小我是有死的”。但当他说到小我的一切细小的偶然行为——吐一口痰,喝一口酒——都“不朽”的时候,当他说“小我”的一切作为……无论是非,无论善恶,一一都永远留存在那个“大我”之中的时候,他又偷偷地在散布了一种变相的灵魂不灭的观念。这并不是什么新的手法,从来的唯心论都制造过这一类变相的灵魂不灭的虚构:人的肉体是虚幻的,所以才会死的,但个人的肉体虽然死了,他的精神却会和普遍的理性、“绝对的精神”(即唯心论的变相的上层)等合一起来,胡适说任何一个“小我”死了都会把自己的一切言行永远留在“大我”中,正是这一种唯心论虚构的改头换面的再现。唯心论用这种变相的灵魂论要想来抹煞一个客观事实:即与劳动人民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以及一切社会进步运动没有联系的个人的行为对于历史发展决不会发生任何重要作用,一切反对进步运动的人们的反动行为都要被人民和历史的洪流彻底湮没。不仅如此,旧式宗教迷信有这样一种“因果报应”的观念,某个祖宗偶然做了一件错事,就要后代子孙代受惩罚。基督教的所谓“原罪”,也就是这一类的思想,由于人类的始祖偶然偷吃了“乐园”里的一个苹果,就使全人类子孙世世遭受上帝的惩罚。这种“祖宗造孽”的迷信思想,在胡适的“社会的不朽”观念的基础上也改头换面地再现出来。对于旧中国所受的各种灾难,胡适就是用这种变相的“因果报应”的观点来看的:“我们今日所受的苦痛和耻辱,都只是过去种种恶因种下的恶果”(见“独立评论一周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帝国主义者强占了我们的东北,胡适在一周年后所写的“惨痛的回忆与反省”一文中,不是认真地控诉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却把谴责的锋芒对着自己的祖宗:“我们的老祖宗造孽太深了,祸延到我们今日”。胡适在政治上无耻地否认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事实,一口咬定中国人自己不争气,这种洋奴买办的民族自卑思想,原来是在他的“社会的不朽”的变相迷信观念里有着思想根据的。
自然,胡适在口头上是反对宗教迷信的“因果报应”观念——反对所谓“宿命论”或“定命论”的。在他的自传性质的“我的信仰”一文中,他宣称自己是“以偶然论来对定命论”。在这里,胡适公开承认了他的反科学的主观唯心论的偶然崇拜的观点。但是,我们现在就要研究一下,“以偶然论来对定命论”,是不是就真的和宗教迷信观念对立起来了呢?首先应该答复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偶然论”和“定命论”这两种观念看起来好像是两个极端,实际上都建立在同一个反科学的唯心论的基础之上,这就是,否认事物发展过程和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客观规律性,否认人类能够认识和利用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知识来改造世界和为社会谋福利这一种创造的能力。“定命论”要人们相信世界是由上帝和神灵所统治(不要忘记在剥削阶级统治的社会里,上帝和神灵,就是按照统治者的面目塑造出来的神圣化的形象。),人在上帝和神灵的前面是完全无知和无能的,因此就应该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们去宰制,而实际上就是要屈从于剥削者统治者的意志。“偶然论”要人们相信世界是偶然性的茫茫大海,在这里面一切事物的变化都没有任何必然的规律,人在这茫茫大海中对于任何事物和任何行为都找不到一个确定的方向,因此也只好自叹无知无能,而无可奈何地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神秘的偶然力量去支配,而实际上也就是要听凭资产阶级、帝国主义者等反动统治者去支配。不论“定命论”或“偶然论”,都是对人类的知识能力的进攻,都是对人民的战斗意志和创造信心的进攻,都是导向宗教迷信、自甘屈辱的反动思想。只有辩证唯物论,只有承认事物的发展具有着客观的必然规律,承认人们能认识和利用这些规律的辩证唯物论,才是真正的科学的世界观,才是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在进行改造自然和改造社会的革命实践斗争中的无比锐利的精神武器,才是真正能粉碎一切宗教迷信并指导劳动人民以满怀信心把自己的命运和前途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哲学思想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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