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12月19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努力帮助少数民族创立文字
傅懋勣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虽然各少数民族的发展目前还是很不平衡的,但是都要和汉族共同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当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在全国范围内加速前进的时期,各民族的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也必须相应地加快速度地前进。可是我国有许多少数民族还没有代表自己的语言的文字,或有文字而不完备,不能很好地适应现代的需要。这种情况,特别是没有文字的情况,严重地阻碍了这些民族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迅速发展。因此,一九五一年政务院“关于民族事务的几项决定”中,早就有“帮助尚无文字的民族创立文字,帮助文字不完备的民族逐渐充实其文字”的指示。在我国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中,也有“对于那些还没有文字的民族,应该努力地帮助他们创造自己的文字”的规定。很显然,在我们面临着农业合作化运动日益高涨的形势的今天,帮助少数民族创立、改进和改革文字已经成为我们民族语文工作者必须加速完成的任务。
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中央民族学院和各地民族语文机构遵照政务院的指示和第一个五年计划的规定,已经做了一些工作。对于汉藏语系的僮、彝、苗、布依、傣、佧瓦、哈尼、瑶、傈僳、侬、纳西、拉祜、景颇等语言,阿尔泰语系的蒙古、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东乡、土族、达呼尔、锡伯等语言,南亚语系的佧瓦语和印欧语系的塔吉克语,都进行了一些调查研究工作。以拉丁字母为基础设计了彝文、僮文和傈僳文,并且对维吾尔文、哈萨克文、傣文、景颇文、拉祜文做了充实和改进的工作。但其中有些文字方案还没有确定试行,有些已经确定了试行方案,还没有编译出整套的教材,培养试验推行干部的工作也才开始。许多民族自治区、自治州和自治县还不能用自己的文字执行职务;不少的民族地区的工厂、贸易机构、银行、卫生院都期待着使用民族文字办事;成千成万的农业合作社缺少懂文字的会计员和其他办事人员;许多民族学校盼望着民族语文的各科教科书;在民族地区工作的汉族干部也迫切需要通过民族文字学习当地的语言,以便于更好地为少数民族服务。这一切都证明了我们的民族语文工作远远落后于国家建设的需要,不能满足少数民族人民大众的迫切要求。
最近在北京举行的民族语文科学讨论会,肯定了过去工作的成绩,也指出了一些缺点。最主要的缺点就是工作面太窄,进度也太慢。各族代表们有的要求赶快创立文字,有的要求赶快改进文字,也有的要求帮助改革文字。为了满足这些要求,为了适应国家建设的需要,我们应该在近几年内基本上确定各种文字的创立和改进方案,需要改革的文字也应该提出具体的改革办法。已经有了初步文字方案的,应该赶快讨论研究确定下来,已经确定下来的,应该赶快实验推行。为了完成这个重大的任务,我们必须展开工作面,做好以下各项工作:
一、做出全面的规划:过去我们只看到眼前少数人的力量,束手束脚,同时缺少经验,所以不能全面地展开工作。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我们已经搜集了许多材料,积累了一些经验,又有苏联顾问和专家的帮助,中央民族学院语文系有十几种语言班的学生就要毕业了,各地方的本族语文干部也在成长着。因此,应该在充分估计可以投入这件工作的力量的基础上,做出全面的规划。把现有的语文工作机构加以充实,并根据需要在各地建立一些新的语文机构。对需要创立、改进和改革文字工作的每个民族,都要确定调查研究、提出文字方案和试验推行的期限。各个民族语文研究机构,教育、文化、出版机构,培养干部的学校的计划都要互相衔接和紧密地配合。
二、大胆地使用青年干部:过去我们在使用青年干部方面是不够大胆的。但是青年干部的工作能力是要靠工作中的锻炼来提高的。工作面展开以后,有经验的语言科学家是不够分配的。只要能把青年干部集中起来加以严格的训练,就可以派他们去工作,有经验的语言科学家再经常去帮助他们,也就能把工作做好。确定了文字方案以后,还有许多工作要继续进行,只有新的语言科学家不断地成长,才能把这些工作继续并深入下去。
三、发挥群众的力量特别是本民族干部的力量:只靠少数人的力量是不能很好地完成任何一种文字创立、改进或改革的工作的。本民族已经熟习了自己的语言,只要有了语言科学知识,就能自己研究自己的语言,创立自己的文字。即使他们的语言科学知识不够,只须帮助他们归纳出音位系统,告诉他们一些进一步工作的方法,他们也能在工作中起很大的作用。因此,我们必须特别着重发挥本民族干部的力量。有些民族干部的文化水平是比较低的,但是决不能因此看轻他们的力量。现在在语文工作机构中的本民族干部有些连高级小学的文化水平也没有,可是他们在工作中的确也起着很大的作用。当然,为了使这些干部能担任更深入的研究工作,有计划地帮助他们提高文化水平,继续加强业务学习,是十分必要的。
四、加强政策和业务的领导:创立、改进和改革文字是科学研究工作,也是群众性的工作,也是国家建设中的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因此必须有坚强的政策领导和业务领导才能把工作做好。每个工作干部都要认真学习民族政策,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习惯和特点,服从统一的领导,严守工作纪律。每一项重要工作,如划分方言,选择基础方言,决定文字方案,改进字母系统,都需要经过充分讨论,向领导方面请示汇报。参加这一工作的汉族干部尤其要防止大民族主义倾向,力戒包办代替的作风;少数民族干部也要防止地方民族主义倾向,处处要考虑民族的整体利益。在过去的工作中,曾有些同志根据自己的爱好和习惯,无原则地坚持某些个别字母形式或坚持用某一地区的方言做基础方言,使工作旷日持久得不到解决。这是违反人民大众和国家利益的。我们今后一定要做到坚持正确的原则和方法,放弃不利于整体的个人爱好和习惯,使我们的工作能得到迅速的开展。
创立文字是一件复杂而又细致的工作,我们在加快速度的时候同时不能忘记保证工作的质量。全国民族语言的情况是很复杂的,有些名称相同的民族,语言差别很大,有些不同名称的民族说的是一种语言,有些语言的情况我们还完全不知道。我们需要在最近两年内进行全面的调查,大体上掌握各种语言、方言之间的关系以后,才能按照语言、方言的关系联系起来考虑拼音文字的问题。在普遍调查的同时,应按照各种语言研究的进度,及时地进行创立、改进和改革文字的工作。创立一种文字的过程,应包括以下几个主要步骤:
一、调查研究方言:对一个民族各个聚居区的方言作普遍调查,搜集词汇、语法、语音等方面的材料,确定有几个方言,划定各个方言区的范围。如果每个方言又分成几个土语,也应该说明它们的范围,指出各个方言和土语的特点。对每种方言和土语的人口要有一个估计数字,以便于说明在各个方言和土语中间哪些是比较有普遍性的。
二、选择标准语的基础方言和标准音:在调查方言的时候,还要同时调查各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情况。有了语言和其他有关材料以后,就可以选择语言的普遍性较大、而且最能反映出这种语言发展的一般规律和政治、经济、文化上比较发达的地域方言做基础方言。如果这个基础方言地区的音位系统不一致,还得选一个地方的语音做标准音。标准语的词汇和语法要拿基础方言做根据,但是语音要依据标准音的系统。选择基础方言的工作要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处理。
三、拟订文字方案:根据标准音的音位系统,参考其他方言土语的情况,制定最能精简地代表这个系统的拼音字母。制定拼音字母的时候,要依照统一规定的字母原则。特殊的语音虽然可以有特殊的处理办法,但是工作人员不能根据自己的爱好改变统一规定的原则,造成无原则的纷歧。送请领导机构审查的时候,要提出足够的材料,来说明基础方言和标准音的选择是正确的,字母系统和拼写规则是合理的。
四、编写教材、读物、词典、语法和参考书:文字方案设计完成以后,便要编写学校中的教科书、成人课本和通俗读物;研究正字法和正音法,编写正音词典;深入研究语法构造,编写语法纲要。如果有些方言和基础方言差别很大,还得给这些方言区的人编写学习标准语的参考书。如果有的方言和基础方言差别太大,但是用不着另造一种文字,我们还得给这些地区特别编写一些初学的课本,以便学习标准语。另外,还要出版画刊和报纸。
五、商订创立新词的原则,正确地发展新词:现在各族语言里已经产生了大量的新词,应该搜集这些新词并研究它们构成的规律,在统一的原则和规划下,确定并创立新词(包括借词),然后编写新词词典。这件工作应该和上项编写教材读物的工作同时进行。
六、全面研究基础方言和标准语的关系,逐渐确定标准语的规范:标准语有书面的和口头的两种形式。在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国家里,不仅口头标准语,连书面标准语也要在一定的活的口语基础上建立和发展起来。这个活的口语基础就是已经选定的基础方言。但是标准语是比基础方言丰富得多的,它可以从别的方言里,较古的文献里,别的语言里吸收一切基础方言所没有而为标准语所需要的东西。语言是不断地向前发展的,我们还要研究语言发展的内部规律,并顺应这些规律确定语音、词汇和语法的规范,使标准语的内容越来越丰富,标准语的效能越来越提高。此外还要及时检查并研究各方面实践中所发现的问题,对于用民族语文译写的政策文件、文艺作品、报纸期刊以及教学、广播、音乐、戏剧、电影中所用的语言,都要加以研究,随时解决有关语言规范化的一切问题。
如果原来已经有书面语言,而只进行文字改进的工作或原来文字不适用另行创立文字,还要研究原来文字的结构原则以及文字和语言的关系。
由此看来,创立、改进和改革文字是一件复杂艰巨的工作。我国需要解决文字问题的有几十个民族,自然不能在短期内都做得很完备。但是只要我们能在近几年的时期内,确定文字方案,能运用这些方案书写这些语言,以后再逐渐地深入研究,在实践中继续解决有关标准语规范化的许多问题,也就能适应我国建设的迫切需要了。在创立文字的工作中,一定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我们相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依靠群众的智慧,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胜利地完成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第3版()
专栏:

苏联领袖在印度
苏联 茹科夫、奥列斯托夫、斯卡尔金
编者按: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布尔加宁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委员赫鲁晓夫访问印度期间,苏联“真理报”连续发表了该报特派记者茹科夫、奥列斯托夫和斯卡尔金的通讯。现在我们把这些通讯的一部分摘译出来发表。总标题是本报所加,插题是原文的题目。每节通讯后面的日期是在“真理报”上发表的日期。“印度人和俄国人是兄弟!”
“印地—露西巴伊巴伊!”
“印度人和俄国人是兄弟!”
今天在德里十分亲切地传扬着这句话。学生们有节拍地齐声喊着这句话。穿着鲜艳的印度服装的青年男女大声地整齐地重复着这句话。悬挂在城市大街上空的红色横幅上,也用金字写着这句话。
为了欢迎苏联客人,城市和郊区的乡村准备了一整夜。搭起了所有新的牌楼,挂起了旗帜和用月桂树枝编的花环,建起了供业余管弦乐队演奏用的台子,房屋的正面也用鲜艳的五颜六色的绸布装饰起来了。
在通向首都的大路上,绵延着用印度和苏联国旗装饰起来的望不到头的农民的大车行列。从克什米尔和卖索尔山区送来了最美丽的花朵,用这些花朵编了一些巨大的花环,以便按照印度古老的习惯给贵宾们戴上。玫瑰花坛里堆积着无数的玫瑰花瓣,为的是当客人们进入首都的时候把花瓣撒在他们身上。
在通向机场的公路上,一直拥挤得水泄不通。不管指挥交通的人(有几千志愿者帮助他们)怎样热心,他们也无法使所有的汽车、大车和骑骆驼、马以及大象的人流通过。我们看到了一只象,在它的脊背上坐着几个拿着大幅红旗的人。在象衣上面鲜艳夺目地用印地文写着“斯瓦加塔姆”,就是“欢迎”的意思。
不仅从机场通向城市的公路上挤满了人群,在客人们必须经过的大街和广场上也挤满了人。在欢迎的人群中有两万名近郊的农民,二十万名德里市各企业的工人。
“印度斯坦时报”写道:“苏联领袖到达我们首都的日子变成了民族的节日。”
在机场上空听见了马达的隆隆声,一架双引擎的苏联飞机在左右两面各有四架印度喷气式战斗机的护航下降落了。
在足足二十公里长的距离中间,几十万欢迎贵宾的人们好像许多道密密的墙垣。
在德里中央广场上,人们的欢迎特别动人和华丽。在这里,居民把整条马路都用鲜花的地毯铺上了,在马路上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用红色石竹花铺成了的“欢迎!”字样。汽车沿着这条鲜艳的地毯缓慢地前进。
(十一月十九日)
在五条河流的地区
供苏联客人乘坐的政府专车,开始了它在国内的旅行,整夜地向北方行驶。当黎明的时候,在车窗外面现出了美丽的风景。
这是旁遮普,俄文的意思是“五河之区”。它的最肥沃的土地用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的五条河流——比阿斯河、苏特里杰河、拉维河、奇那勃河和杰拉姆河——的河水灌溉着。殖民者残忍地分割了旁遮普:它的西部划归巴基斯坦的版图,而东部则划归印度。
在许多世纪以前,在这些地区就开始了农业,旁遮普向来是印度的谷仓。五河流域的小麦和棉花在国家的粮食和原料平衡中起着巨大的作用。
客人们坐上汽车,由省长和建筑工程领导人员陪同驶向一个主要的建筑工程——巨大的巴克拉水闸。这里将建成两座有十部水力涡轮机的水力发电站,每部涡轮机有九万瓩的发电能力。
客人们被引到一条隧道来,水将沿着这条隧道流向水电站的涡轮机。赫鲁晓夫对于挖掘和修整隧道的细节很感兴趣。当印度专家们称赞他在这方面的高深的技术知识的时候,赫鲁晓夫微笑着说:“我喜欢巨大的建筑工程。至于说到挖掘,我自己在年青的时候曾在矿井中工作过,因此,采矿业我是熟悉的。”
人们请布尔加宁谈一谈他对于建筑工程的印象。他乐意地回答说:
“很好。人们像为自己那样以极大的热情而工作的事实留给了我最深的印象。这使我想起了我们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情况,当时我们建立了自己第一批强大的水力发电站。”
赫鲁晓夫同建筑工程领导人员谈话时,强调指出掌握先进技术经验的巨大意义。“应该学习,当你们开始这样巨大的事业的时候,这是主要的。”他说:“有时候以学生的角色出现甚至是不愉快的,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应该当学生。而在学成以后自己将帮助别人学习。我们也是这样做了的。像我们的谚语所说的:‘鬼并不像人们画的那样可怕。’还有一句谚语‘罐子不是上帝烧的。’这一切都是人做的。你们不仅学会建设这样的发电站,而且要学会建设更强大的发电站。”
(十一月二十三日)
被征服了的丛林
赫鲁晓夫同志和布尔加宁同志和北方省首席部长萨姆普尔纳南德一起向最大的特拉伊国营实验农场出发。
当苏联的客人们走到了农场的新的标准小房子的时候,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有着浓密黑胡子的上了年纪的人。这就是农场场长山德洪。
客人们开始参观养禽场。穿蓝色衬衣和保护色的短裤的农场工人在沿路热烈地欢迎客人。
“是一个很好的农场,”赫鲁晓夫赞许地说。
布尔加宁拿起一只小鸡看了看。终日跟随着莫斯科的客人们的美国和英国的摄影记者急忙地摄取这个镜头。
赫鲁晓夫同志微笑地向他们说:
“可要记住,只是不要加上布尔什维克要扼死印度小鸡的说明啊。”
当这句话翻译出来的时候,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句话正打中了要害。在这些天里,许多美国和英国的报纸在胡说八道,它们在千方百计地使印度人相信,好像是莫斯科的客人的访问对于他们孕育着某种“危险”。
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继续参观农场。
自然,绝不能回避这个事实:绝大多数的印度农民,甚至住在特拉伊附近的农民都只有极小片的土地,因而还不能利用类似大农场的经验。无地的农民和雇农是不能幻想拖拉机和联合收割机的。因此,首先使印度农民感到兴趣的是那能帮助农民摆脱地主和高利贷奴役的土地改革。
尽管如此,仍可以大胆地说,甚至在这种情况下特拉伊的国营农场的活动显然仍是在为发展印度经济的利益服务。赫鲁晓夫同志或布尔加宁同志在同农场工作人员的谈话中,都对农场工作人员所进行的那种工作的意义估价很高。
(十一月二十四日)
苏联客人在孟买
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参观了一个属于“塔塔”康采恩的纺织工厂。塔塔是印度一个大资本家的名字。他在一八八七年就建立了自己第一个纺织工厂。现在,塔塔的后代不仅拥有纺织工厂,还拥有许多其他企业。
在参观生产的时候,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指出了印度织工的高度技巧。布尔加宁询问,颜料是从哪里来的。厂长解释说,是从美国、英国、瑞典来的,也用一小部分印度颜料。
参观过纺织工厂以后,客人们访问了国营牛奶场。
客人们被引到一个高山上的美丽的凉亭里,山坡上长着高高的棕榈树。孟买市政府牛奶业管理专员库罗吉谈到建立这个牛奶场的念头是怎样产生和怎样实现的。他说:
“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牛是在印度,这还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糟糕的是,我们的乳牛的产奶量一般都非常低。”
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怀着浓厚的兴趣听了场长的说明,并向他提出大量问题。特别是赫鲁晓夫曾详细问场长,巴拉圭草的收割量如何,怎样安排牲畜饲养,对乳牛的挤奶次数是多少,以及能挤多少奶。结果知道,一年的平均挤奶量约近两千公斤,印度水牛的奶的含脂量是百分之七点五,一般乳牛的奶的含脂量是百分之五。
“含脂量很好,”赫鲁晓夫说,“比我们许多牛奶场高。但是你们的挤奶量并不大。在我国国家经营的最好的农场——我们称为国营农场——里,平均挤奶量一年是五千到六千公升。”
“可是你们培养有高度产品量的畜种已有多少年了啊?”场长说。
“从某种程度来说,您是对的。”赫鲁晓夫说,“育种工作有它的重要意义。但是在我们看来,主要的还在于对牲畜的饲养。我们认为,三分之一的挤奶量是靠育种,三分之二靠饲养。”
场长同意了这种说法,但是他也指出,印度建立自己的牛奶业实际上仅是在五、六年以前,即在它获得独立以后。
“请你原谅,我不同意这点,”赫鲁晓夫笑着说,“我国人民繁殖牲畜是向你们学习的。你们的文化远比我们古老。”
“但是在英国统治的年代,一切都化为乌有了。”孟买省首席部长德赛加入了谈话。“在这二百年中我们几乎变成了野蛮人……。”
“到我们国家来吧,”赫鲁晓夫对场长说,“我们将介绍你们看我们最好的农场,把我们的经验告诉你们,帮助你们。”
场长热烈地感谢这个邀请,并请客人们开始参观养畜场。
(十一月二十五日)
印苏友好的节日
今天从早晨起,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访问了巴德加昂农业实验站和浦那附近的中央水力动力实验站。
下面这个情况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一头公牛在散布在打谷场上的成熟的稻束上拙笨地踩来踩去。这里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打谷的。“我们是熟悉这个的。”赫鲁晓夫说:“从前的时候在乌克兰就是用这种方法打谷——牛拖着带棱齿的磙子在禾束上辗。”旁边有一个农民在簸打落的稻粒,慢慢地把它们从簸箕里倒出来。“我们也熟悉这个。”赫鲁晓夫说:“在我们旧日的农村里用铲子扬谷粒,就像这样。”他于是告诉他的谈话对方,这是怎样来进行的。“而现在我们已经用机器来代替手的劳动了。”他结束说。
客人们参观栽种水稻的实验地段。其中的一个地段正在进行耕作——一个工作人员驾驭着两头有着涂红了的长角的印度水牛。另一个地段,一些女工作人员在插绿色的稻秧。第三个地段一个工作人员用镰刀割成熟的稻子。赫鲁晓夫微笑着向他说:
“喂,让我们试一试,看看我同你是不是对手。”于是他从高的田埂走到田间,拿起镰刀开始用有把握的、迅速的动作割稻子。
这种直接割稻的动作给所有在场者以巨大的印象,而聚集在田地的另一面的邻近村庄的农民们,暴风雨般地鼓起掌来。
(十一月二十六日)
不可战胜的力量
今天,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经过了在东印度上空的长时间飞行,来到了加尔各答。
大约有三百万人聚集在加尔各答的街道上欢迎苏联客人。在从都木——都木机场到省长官邸的十五公里长的道路两旁,人山人海。不一会,这两股人流合而为一,汽车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前移动。
千万只手从四面八方伸向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所坐的敞篷汽车。到处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孩子们把鸽子和五彩汽球放到天空中。花像雨点一般地落满了汽车。在五、六层大楼所有的阳台和屋顶上都挤满了人。从那里发出了呼声:“印度人和俄国人是兄弟!”,“和平和友谊!”,“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万岁!”。
孟加拉的记者们说,加尔各答有史以来不曾有过这样热烈的、盛大的欢迎行列。
全市像过节一样悬灯结彩。今天和明天,所有的企业和机关都休息:由于苏联客人的光临,地方当局宣布放假。
(十一月三十日)
加尔各答的难忘的一天
……今天早晨,印度当局的代表们幽默地说,由于贵宾光临加尔各答,城市的居民每分钟每分钟地在增加着。据统计,每分钟从孟加拉各地——坐火车、搭轮船、乘汽车、坐农民的大车以至步行——来到城里的约有五百人。他们全都是满怀着一个愿望——看到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听到他们的讲话,并且向他们表示自己的热情。
印度的一个最大的城市加尔各答是西孟加拉省的行政和文化中心。这里有国内最大的港口,经过这个港口每年运输九百万吨以上的货物,达印度港口全部吞吐量的一半。
一清早,尼·谢·赫鲁晓夫和尼·亚·布尔加宁到港口去,一艘雪白的“霍格里号”船在港口等候他们。
在霍格里河的两岸伸展着为海洋轮船用的码头。今天码头上拥满了巨大的人群。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从船长桥楼上向加尔各答人致意。人们报以暴风雨般的欢呼。船起了锚,顺流向下行驶。在左边和在右边可以看到工业的加尔各答许多工厂的厂房和烟囱。拥到河岸上的工人不断地鼓掌和高呼欢迎的口号。
“霍格里号”靠岸了,客人们坐上汽车到附近的生产黄麻和纺织品的地区去。街道上和昨天一样挤满了人。不断地响着热烈欢迎的声音。汽车转弯驶进一个黄麻工厂的院子里。这个工厂和其他企业不同的是今天在工作,想让客人们看一看黄麻制品的制造和生产。
客人们刚刚走进车间,顷刻间一切都变了;工人们离开自己的机床,跑来欢迎客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立即出现了用鲜花编的花环和花束,工人们把它们赠送给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工厂的行政代表代表工人和职员向客人们奉献礼物——银制的小帐篷,这是这个工厂产品的精确的仿制品。
欢呼的声音压过了还没有关住的机器的声音。许多工人竭力挤近苏联的领导人,以便同他们更多盘桓一些时候,同他们握一握手。尼·谢·赫鲁晓夫和尼·亚·布尔加宁按印度传统的“合掌”姿势把手掌放在胸前亲切地向工人们致意。这引起新的暴风雨般的掌声。关于莫斯科的客人来到工厂的消息,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在全区传布开来,而在回头的路上,汽车只能极其困难地穿过难以想像地不断增加的人群。
(十二月一日)


第3版()
专栏:

落后的山村前进了
赵力田
在南京紫金山的北麓,有个上五旗村。村子四面尽是起伏的山峦,交通不便,平时同外边联系也比较少,加上区乡领导方面平时对这个村的工作抓得不紧,所以解放以后几年来,这个村子无论什么事情都老是落在后面。就说互助合作运动吧,村里的十七个互助组,就有十六个有名无实。贫农虽然在土地改革中分到了土地,但是生产上困难很多,长时期得不到解决。像贫农李永才死了妻子,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种几亩稻田,经常耽误农时;今年插秧的时候,他想找人帮助,找了五个人,个个都因为忙自己地里的活而回绝了他。人手多的人家都趁雨插好了秧;李永才紧赶慢赶,等到要动手插秧的时候,天又旱了起来。结果,他那几亩田每亩只收了几十斤稻。至于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就更谈不上了。有一次,区、乡干部向村干部提起组织社的问题,村干部说:“我们这里群众落后,根本不能办社。要办嘛,顶多只能办一个,还要我们干部凑起来。”果然,后来报名筹办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时候,没有一个贫农参加。
群众真的落后吗
在今年农作物普遍丰收和全国农业合作化运动蓬勃开展的时候,区里注意到了这个落后的山村。今年秋天,中共南京市中山陵园区委员会、南京市公安局中山陵园区分局等单位决定组成工作组,到上五旗村去发动群众,扭转这个村子长期以来落后的状况。工作组下村以前,曾经派人先到村里去了解情况;因为路线走得不对,花了三天功夫一点情况也没有了解到。工作组接受了这个教训,下村以后,便直接去找贫农积极分子。他们说明来意,鼓励大家说话,然后依靠积极分子召开了一连串的会议,像贫农会、青年会和妇女会,此外还召开了贫农和中农的团结会。这样,当农民知道四周围的农村掀起了合作化的热潮,而现在区里乡里派了干部来撑腰以后,情绪一下子沸腾起来了,长久埋在心里的话,就像春天的河水一样倾泻了出来。在举行贫农和中农团结会的那天晚上,全村都轰动了。人到得很多。工作组的同志一讲话,无数只手伸起来要求发言。有的说:“村里坏人当道,人民没当家做主。”有的说:“看别的村办社连年丰收,真看得心痒眼红……”“我们去年就闹着要办社了,可是村干部不干!”许多人来不及发言,就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塞到工作组同志的手里。不会写的就让孩子写,一边说着一边催着:“快!快!”同时,也有不少群众愤怒地揭发了反革命分子在村里横行不法的罪行。工作组收到的检举材料在一百件以上。
这次会议证明了,上五旗村的群众并不落后。
原来如此
过去上五旗村为什么落后呢?群众发动起来以后,问题水落石出了。原来,反动派国民党和三青团分子娄意溶、杨万钟和周根荣,在村里拉拢了一帮人,进行了破坏活动。他们之中,有的混上了村农会主任。普选的时候由杨万钟操纵提名的村代表中也钻进了国民党分子。平时,他们在村里为非作歹,欺压群众,打击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并且用各种手段拉拢和腐蚀立场不稳的干部。有些干部就和这些家伙称兄道弟,关系密切。群众要求解决生产上的困难,要求组织起来,可是没有人给撑腰。村里有个共产党员叫黄长来,爱喝酒,娄意溶就请黄喝酒;黄长来五十岁的时候,娄意溶主持给黄“上寿”,摆了很多酒席,他亲自坐在门口管账,收“贺礼”。群众说:共产党员也跟“人家”一鼻孔出气了!
娄意溶等人对互助组用尽一切办法进行破坏。中农杨大桂本来参加了互助组,娄意溶就去拉拢他,同他“互助”,煽动他退组。杨大桂说:“参加了又要退,理亏啊!”娄意溶说:“哼,要退组还怕找不出理由?”他一面诬蔑互助组,一面教杨大桂怎么怎么去退组。杨大桂回到组里,真的提出退组的事来,说大家不帮他的忙。组里很多人都想把互助组搞好,准备办社,于是就对杨大桂进行教育,并且拿事实跟他说:“我们宁肯晚一点吃饭都拼着干活,哪一个不帮你的忙啦!”可是,在娄意溶的煽动下,杨大桂最后还是退出了互助组。现在,杨大桂觉悟过来了,他揭发了娄意溶的罪行以后说:“我再不上反革命分子的当了,保证划清界限,同大家一起走合作化的道路!”
反革命分子还用钻到互助组里耍两面派手段的办法来破坏互助合作运动。他们不放过一个可以破坏的机会。周根荣钻进一个互助组,看见组里的人要制水车,他怕组里搞好了生产,互助组就巩固了,于是就设法破坏。他对大家说:“我有水页子,组里光制水筒就行了。”等水筒制好了,周根荣却拿去把自己的田里车满了水,又随手把水页子收起来,不给大家用,这几乎使互助组的生产受到影响。
当农业合作化运动在全国普遍开展起来的时候,娄意溶、周根荣等人知道这个巨大的革命风暴是不可抗拒的,于是就纠合了一些国民党分子和富农,还强拉诱骗了几个中农,组织起假农业生产合作社来。贫农和警惕性高的中农看穿了他们的阴谋,一个也不去参加。中农王根炘当时去参加了他们的“筹社会议”,但当他发现了他们的诡计的时候,就拒绝入股,并且斥责这些家伙说:“入什么股!办社起码要自愿,要有骨干……。看看你们的吧:叽叽咕咕、鬼鬼祟祟,说自愿都不自愿,说骨干一个贫农也没有!”周根荣想给王根炘扣大帽子:“你到底拥护办社不拥护?”王根炘回答得好:“社是要办的,我要跟贫农一起办,不跟你们办!”周根荣老羞成怒,想威吓一下:“你破坏!”“破坏?我们到人民政府评评去!”那些家伙一听到人民政府就着了慌,不再哼气了。假社没办成,他们就改变了破坏办法,扬言村里“办社不够条件”,一有人要求办社,他们就反对。
人民政府给群众撑腰
真面目总是掩饰不住的。上五旗村群众发动起来以后,纷纷揭发了坏分子的罪行,要求人民政府给群众撑腰。人民政府便依法逮捕了首恶的反革命分子娄意溶、杨万钟和周根荣。其他的坏分子也不敢胡作非为了。这下子,农民群众个个扬眉吐气,喜气洋洋。村里出现了农民自己新办的黑板报、大字报和画的漫画。幻灯放映的“山中捉特务”、“不能走那条路”,每晚都吸引着成群结队的观众。青年男女在高唱着:“镇压反革命,大家一条心,人民当家来做主,不许特务害人民……”和“合作社是咱们的家”的歌。
特别是,当农民群众听了毛主席“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报告的传达以后,真是说不尽的高兴。贫农李秀英说:“毛主席知道了我们的心事,我们决不辜负毛主席的关心,一定办社!”
全村群众生产热情高涨,纷纷酝酿办社,不到八天功夫,就有八十多户筹组了五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农民们个个眉开眼笑,浑身是劲。“我们的社可办成啦!”变成了这个村的农民最爱谈的家常话。周长金的妻子入社以后,在深夜里起来喂养牲口。她摸着牲口的背说:“可熬到办社啦!吃吧,吃壮了好给社里出力啊!”周长金被她惊醒了,说:“你说得对,我们这下子可要下狠劲搞好这个大家当,我们的社只准办好,不准办坏!”
为了研究解决牲口、农具入社的问题,很多办社的骨干——筹委们经常工作到深夜;有的人虽然在天亮以前要赶十多里路去卖菜,可是他们说:我们当了权、办了社,什么也不觉得累啦!
办社以来,这个横卧在起伏的山峦中的上五旗村,在深夜就升起袅袅炊烟,东方刚一发白,欢笑的人们就走向美丽的田野。


第3版()
专栏:

清除杂技艺术中的糟粕
赵振东
我国杂技艺术有着优秀的传统,富有民族特色;它是我国民间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继承了古老的、传统的练功习武的锻炼方法,因而有着特有的技巧、动作和花样,表现了我国人民的勇敢和机智、明朗和乐观的精神,历来深受广大人民的欢迎和喜爱。
但是在另一方面,由于它是在长期的封建社会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不论在形式或内容上,都不免沾染一些腐朽的和不健康的东西。近几年以来,在党的英明的文艺方针的指引下,我国的杂技艺术有了显著的提高和发展。许多带有不健康和落后因素的节目,得到了改革;旧马戏班中那些损害人体的、低级趣味的节目大部分已被废除。健康的、优美的杂技艺术被保留下来,并且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在目前仍有少数私营杂技团,继续上演一些带有恐怖色彩的、野蛮的或是形象丑恶的节目。例如上海裘蒂杂技团曾演出过“吃火燃纸”和“碎玻璃上跳舞”。“吃火燃纸”是由表演者喝一口煤油,一手拿一个浸饱煤油的棉花球,点上火放在口中,再从口中喷出火焰,舞台形象极端恶劣可怕。“碎玻璃上跳舞”是由表演者光着脚在一堆碎玻璃上跳跃,践踏。河北省吴桥县杂技艺人方汝坤领导的杂技小组,今年上半年在河北汉沽市演出的“油锤贯顶”,表演时把一块大砖头放在一个演员的头顶上,由另一个演员用大铁锤将脑袋上的砖头一锤砸得粉碎。他们还演出了“闸刀大会”等等很不好的节目。特别是某些私营杂技团让儿童演员担任一些危害他们身心健康的节目,更引起了观众的不满和愤怒。
杂技艺术是从人民群众中产生出来的,它的节目应该健康明朗、轻松愉快。要使节目收到惊心动魄的效果,并不是说要借助于那些奇形怪状的表演去刺激观众的神经,或使人感到恐怖;而是要借助于准确的动作,熟练的技巧,使人信服地表现出勇敢、机智和善于克服困难的精神,给人以优美、活泼的印象。那些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不科学和违反生理的表演必须坚决废除。某些节目中的不健康、庸俗的部分也必须加以改革。杂技演员应该在广大观众的热爱、帮助和监督下,发掘民族杂技艺术的宝藏,整理出更多更好的优秀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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