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7月29日人民日报 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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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和高等学校毕业同学们谈几个问题
丁华
今年暑假的高等学校毕业同学就要走上工作岗位,投入光荣的建设者的行列,为祖国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自己的知识和劳动。我想,当你们走上工作岗位的前夕,就像准备投入战斗的新兵一样,一定对于将要接受的任务,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例如,所分配的工作岗位会和自己的想像一致吗?在学校所学的知识,怎样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呢?在工作岗位上和在学校里不同,怎样才能比较快地适应新的环境呢?在工作岗位上,怎样才能很好地学习,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水平呢?我现在想就这些问题,谈一谈个人的意见。
首先,我想谈一下想像和现实的问题。
青年人一般都富于想像力,这将推动同学们去为创造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工作。但有的同学抱有一种脱离实际的“雄心”,希望一参加工作,就能
“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成绩”来。往年,学土木建筑的毕业同学,有的只想设计“纪念碑式的高层建筑”,而实际工作却要求从设计厂房的一个部分作起;学汽车制造的毕业同学,有的一心想设计新中国第一部汽车,但实际工作却必须从收集资料、学习制造汽车零件作起;学文学、新闻的毕业同学,有的希望能很快地创作出“一鸣惊人”的作品,成为作家、名记者,但他们最初却被分配作一般的编辑工作,或整理资料,或处理来信。同学们有了不切实际的想像,就看不起那些必须作的日常平凡的工作,不愿去从事一点一滴的艰苦的劳动,有些人就因此闹情绪,不安心工作。要认识到,祖国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靠亿万劳动人民的平凡劳动创造的。有大的志向是好的,但同时要有实际的精神。因为只有坚持不懈地从事一点一滴的艰苦的劳动,不断地、逐步地改进自己的工作,我们才能得到丰硕的收获。
有的同学,在未到工作岗位之前,把自己要去工作的环境设想得很美。往年,有一个分配去鞍钢工作的毕业同学,他想那里的生活一定很舒服,上下班坐汽车,住的是大楼;可是,到了工作岗位以后,实际情形和自己所想像的并不一样,于是,对于迅速开展的大规模建设所不可避免地带给人们生活上暂时的某些不便,如吃饭要排队,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大房子里睡觉等等,就感到不满。也有些毕业同学,认为自己将要被分配去的工作部门,一定早就将他自己的具体工作安排得十分妥当;但事实上,到了那里以后,还需等待分配具体的工作,他们就表现不能忍耐,发牢骚。同学们,我们祖国的建设还刚刚开始,我国现有工农业的生产水平还是很低的,我们对于复杂、艰巨的计划建设还缺乏经验,建设工作中还有许多缺点。因此,同学们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发觉现实和自己的主观想像不符合的时候,应该承认现实,从实际出发,克服困难,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工作和学习。如果现实是合理的,就应该校正自己的想像,使之符合现实发展的要求;如果现实是不合理的,也只有认识了现实,并掌握其发展规律,加以改造,才能使它变为合理,任何主观想像都应在和现实接触过程中,不断地加以改变、校正。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美丽想像和现实结合起来,才能在工作中作出成绩。
其次,我想谈一下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问题。
同学们走上工作岗位以后,怎样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使理论和实际很好地结合起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有的同学,往往要求能把所学的成套的知识原封不动地搬到实际工作中去,要求在实际工作中应用的知识恰恰是所学的那套知识,不然就感到“满腹经纶无处用”了。应该认识到:同学们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作好工作,所以就必须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来解决实际工作中的问题。祖国的建设工作是多种多样的,而且是不断向前发展的,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多方面的,是相当复杂的。学校中的学习,只是给将来的工作打下基础,单凭这些知识是万万不够的。应该深入到实际工作中去,了解情况,熟悉业务,运用自己所学的基础理论知识和相当的专业知识,创造性地进行工作。
有的同学往往过高估计自己的书本知识,轻视别人在实际工作中所创造的丰富经验,认为“没有理论的价值”。同学们,应该认识到实际工作的经验是劳动和血汗的结晶,是非常宝贵的。要想使理论和实际相结合,就必须虚心地学习周围同志们的经验,并且不惮繁琐地从小事作起,不断地总结自己的实际经验,来丰富和提高自己的理论知识。
这里,要特别提醒同学们的是永远不要满足已有的成绩。理论和实际相结合是长期的,是一个
“循环往复以至无穷”和“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决不能因为稍稍熟悉了一些工作,在工作中有了一点发明创造,就感到理论和实际已经结合得差不多了。现实生活是不断发展的,它会提出许多新的问题来要求解决,只有那些永远“虚怀若谷”,在实际工作中不断钻研的人,才会使自己的知识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不断提高,才能获得更大的成就。
第三,我想谈一下适应工作环境的问题。
同学们即将走上工作岗位了,这个变化是很大的。在学校里的任务主要是学习;到了工作岗位以后,就要求同学们对祖国、对人民担负更多的责任。即使作一个统计表,画一个工程图,也不能稍有疏忽;否则,就可能给国家带来很大的损失。同学们在校学习时曾遇到过许多困难;在实际工作中,在实际革命斗争中,遇到的困难将会更多。工作的环境不同于学习的环境,对同学们有许多新的要求,同学们往往会因此感到生疏、不习惯,这就应该在走上工作岗位前作好必要的思想准备。
但是,不是所有的同学都能够深刻地认识到这个变化,作好必要的思想准备的,因而在工作中便容易产生和学校对比的情绪。有的同学认为机关生活呆板、不“温暖”;有的认为在工作岗位上有上级、下级,遇事要请示、报告,感到不习惯;有的把待人接物应有的礼貌看成是虚伪,有的甚至感到工作岗位情况复杂,不如学校单纯。同学们,这种对比是不妥当的,应该努力适应新的工作环境的要求。
那么,我们究竟怎样去适应工作环境呢?应该注意些什么问题呢?
我认为首先要服从和依靠领导。在工作岗位上要善于取得领导方面的帮助,要认真体会领导意图,要依照领导方面的指示去进行工作。在工作中,任何自高自大,自作主张,不服从、不依靠领导的同志,都将会在工作中造成错误,给工作带来损失。这一点,我们刚离开学校、缺乏工作锻炼的同学们应该特别注意。但是,“依靠”不是“依赖”,所以,必须负责地、认真地分析和考虑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领导方面的充分帮助,才能使自己的工作水平迅速提高。
其次要注意团结、依靠群众。在过去毕业的同学中,往往会发生和老干部、老技术人员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格外注意。同学们要牢牢地记着毛主席的话:“新老干部应该是彼此尊重,互相学习,取长补短,以便团结一致,进行共同的事业”。(“毛泽东选集”第三卷“整顿党的作风”)同学们应该尊重老干部和老技术人员,学习他们的丰富的斗争经验和实际知识,共同作好工作。
另外,要模范地遵守各种工作制度和劳动纪律。在工作中,需要有严格的制度和纪律,才能保证工作有组织地、有秩序地进行。刚毕业的同学们,往往对于这些严格的制度和纪律感到不习惯,甚至认为它是“麻烦”,这是不对的。
最后,谈谈在工作岗位上如何学习的问题。
同学们踏上工作岗位后,最普遍的要求是怎样在工作岗位上继续学习,提高自己的政治水平和业务能力,以便更好地完成祖国所交给的任务。同学们这种要求是正确的。在工作岗位上学习,因为没有固定的教师和固定的课程,工作任务紧张,是和在校学习完全不同的。但是,只要有顽强的意志和永不懈怠的学习精神,有适当的学习计划,并努力设法创造学习条件,则是到处可以学,随时可以学,而且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
在业务学习方面,同学们应该认识工作本身就是很好的学习内容,而且是更生动、更丰富和更实际的学习内容。同学们应当踏踏实实,深入地钻研业务,不断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但这是不够的,在认真学习业务的同时,千万要注意政治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政治水平。分配在鞍钢工作的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一九五二年的七十一位毕业同学,去年给在校同学写信时,首先就谈到政治水平的重要。他们说:“我们最重要的体会之一,就是我们现有的政治水平赶不上祖国对我们的迫切的要求。”他们的体会是值得同学们深深记取的。要想使自己不成为鼠目寸光的政治上的庸人,要想使自己对祖国的建设贡献更大,要想使自己真正成为祖国所需要的专家,加强政治学习是非常重要的。
同学们!你们就要离开学校走向工作岗位了。在我们的国家里,党和人民为青年们的无限发展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同学们如果说还缺少什么,那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努力。同样的土壤,谁能辛勤耕耘,谁就会得到丰收。我深信,受到党和人民多年教养的毕业同学们,一定能够在祖国建设事业中百炼成钢,肩负起越来越繁重的建设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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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天津市立总医院
邀请中医参加医疗工作交流中西医学经验
上海市卫生局召开中西医座谈会
天津市市立总医院今年六月建立了针灸疗法室,邀请中医参加医疗工作,交流中西医学经验。到七月中旬止,针灸疗法室的中医已经为一百二十四个病人做了针灸疗法,大部分病人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如一个叫藜国藩的十岁的孩子患遗尿病,几乎每天晚上都尿床。过去在医院里治过多次没有见好,最近做了十一次针灸疗法就痊愈了。又如一个患者因为神经麻痹,面部任何肌肉都不能动,吃饭时只好由医生做鼻饲法,往鼻子里灌牛奶,非常痛苦。针灸疗法室的中医对他施行第一次针灸疗法以后,病人嘴角就能动了,第二次针灸后,脸的上半部也会动了,现在正继续治疗中。
中医参加医院的工作后,有更多的机会和西医交流医学经验,对神经分布和“穴位”的关系、针灸疗法和巴甫洛夫学说的关系都有了初步的认识。
天津市市立总医院为了系统地研究针灸疗法,不但指定西医协助针灸疗法室工作,而且派了理疗科的人员每天向每个做针灸疗法的病人探询病情的变化,做详细纪录,积累资料以供中西医共同研究。不少西医看到了针灸疗法的效果后,逐渐端正了对中医的某些不正确看法,中西医之间的联系正日益密切起来。
上海市人民政府卫生局于七月十八日召开中西医座谈会,讨论了有关八月底即将开幕的上海市中医医院的问题,征求了关于召开全市中医代表会议的意见。参加会议的,有上海市中医学会、中华医学会上海分会等医务卫生团体和华东行政委员会卫生局、上海市人民政府文化教育委员会、上海第一和第二医学院的负责人,各区中医代表和内科、小儿科专家等一百余人。
上海市人民政府卫生局局长王聿先在会上讲话指出:上海市中医医院的成立,是贯彻第三届全国卫生行政会议的一项重要措施,它将进一步发挥中医力量,有助于整理和发扬中医医学。中医医院的成立是上海市医务界、特别是中医界的一件大事,希望有丰富学识和经验的中医师能积极地参加中医医院的工作,希望各医务卫生团体、医学院、医院能积极支持这项工作。他还指出,中医学是中国伟大的民族文化遗产,它有丰富的内容和经验;通过门诊、临床的研究,将使中医学获得进一步发扬和提高。
到会代表在发言中,对即将开幕的上海市中医医院和全市中医代表会议一致表示支持。
会议结束前,华东行政委员会卫生局副局长阎毅在会上讲话。他要求中医要学习科学医学,西医也要学习和研究祖国丰富的医学遗产,互学、互用所长,互去所短,共同为保障人民的健康而努力。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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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央体育运动委员会和广播事业局等单位
已编制出第二套广播体操
中央人民政府体育运动委员会和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广播事业局等单位,根据广大群众的要求已编制出第二套广播体操。
第一套广播体操自一九五一年十二月推行以来,已经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并且引起了广大群众参加其他体育活动的广泛兴趣。截至今年六月底止,全国铁路系统职工中,能坚持广播体操的已达全国铁路系统职工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五;据东北地区八百零三个基层厂矿的不完全统计,就有三十一万七千多人经常参加作操。在学生中推行更为广泛,全国中等以上学校中的几百万学生中百分之九十都参加了广播体操;在机关中,自今年三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发布了“关于在政府机关中开展工间操和其他体育运动的通知”以后,机关的广播体操也活跃起来了。各地普遍反映:广播体操对于增进健康,提高生产、工作和学习效率有很大帮助,对于身体的全面锻炼也有很大价值。广大群众普遍希望体育主管部门能编制新的广播体操。
根据这个情况,今年三月,中央人民政府体育运动委员会和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广播事业局约请了卫生部、教育部、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中国音乐家协会和一部分体育工作者,在苏联体育专家凯洛舍夫的帮助下,共同编制了第二套广播体操,并且在若干工厂、机关和学校中进行了试验,吸收了广大群众的意见,多次进行修改,现决定公布推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决定在八月中旬开始在广播中教授第二套广播体操,全国各地人民广播电台也将陆续开始举办有关的节目。中国音乐家协会现正在为新的广播体操编制组曲。人民体育出版社也将在最近出版第二套广播体操的挂图。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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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华北区游泳竞赛大会即将在京举行
一九五四年华北区游泳竞赛大会定于七月三十一日和八月一日在北京市人民游泳场举行。参加这次竞赛大会的,有河北、山西、北京、天津的四个代表队,共一百多名运动员。
大会将选出参加一九五四年全国游泳比赛大会的华北区游泳代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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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短评

进一步开展广播体操运动
在广播体操运动逐渐普及的基础上,中央人民政府体育运动委员会和中央广播事业局根据群众需要,会同有关部门经过三个多月的反复研究,制订出第二套广播体操各项运动图解初稿;再经重点工厂、学校、机关试行,吸取群众意见进行修改,最后决定公布推行。从第二套广播体操各项运动图解的制订,可以看出我国群众性体育运动已获进一步开展。
自一九五一年底在全国人民中推行广播体操运动以来,由于党和人民政府的倡导,工会、青年团的配合,以及体育工作者的努力,广播体操运动已在工厂、学校、机关,甚至在部分城市居民中逐步得到推广,参加作操的人不断增加。事实证明:广播体操运动不仅具有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的功效,同时还是开展群众性体育运动的重要步骤。
但是,今年夏季以来,出操人数呈现下降趋势。重庆市人民政府有七个单位,一个月前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工作人员坚持作操,最近却降至百分之二十。北京、天津等地也有类似现象。这种情况表明:许多机关工作人员对广播体操运动的作用还缺乏应有的认识。这种状况是应当改变的。为此,必须针对阻碍广播体操运动开展的各种思想,进行宣传,使每一个人都能了解广播体操对于锻炼身体的作用。
广播体操的各项运动和它的排列顺序,是按照一般体育锻炼进行的规律,和身体各部位合理锻炼的要求排定的,它包括了上肢运动、下肢运动、全身运动、体侧运动、腹背运动、平均运动和全身运动,因此,只要长期坚持锻炼,就可以使肌肉发达,肺活量增加,促进血液循环,消除身体机能某些部位因长期得不到锻炼而引起的衰退或畸形发展的现象,从而增进新陈代谢作用,增强抵抗疾病侵袭的能力。另一方面,体操还能培养人们从事其它体育运动的兴趣,田径、球类、游泳、滑冰和器械体操等的基本练习和辅助运动,都是以体操为基础的。另外,广播体操运动还具备其它许多优点,如动作简单,容易操练,不需要特别的场地和器械设备,同时还不受年龄、性别的限制等,这都是它容易推广的条件。但是,要使我们能够获得锻炼的实效,必须要纠正那种“偶而为之”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单纯从兴趣出发的态度,和那种“立竿见影”企图在短时间内就要见效的想法。
广播体操运动推行两年半来,许多人坚持作操的结果,体质已经增强,他们感到第一套广播体操的各项运动的运动量已不能适应自己锻炼的需要了。现在,第二套广播体操各项运动图解已经公布推行,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体弱和刚开始锻炼的人,仍适宜作第一套广播体操。各地党委和人民政府应根据实际情况,动员和组织广大群众坚持作操,进一步改善人民健康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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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编者按:现将一九五四年六月十五日苏联“消息报”刊载的“他们自首了……”,“共青团真理报”刊载的“落网的间谍”两篇通讯译出刊登在这里。这两篇通讯揭露的事实表明:美国特务机关正以日本、西德等作为基地,不断地派遣特务、间谍,从陆地、海上或空中潜入苏联国境,要他们刺探苏联的经济、军事等情报,破坏苏联的和平建设,并为它们正在加紧准备的侵略战争服务。我国人民应从这些事实中吸取教训,进一步提高革命警惕性,随时随地严防美帝国主义的特务间谍破坏活动。
他们自首了……
苏联 柯·彼得洛夫
不久前有两个美国间谍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来到国家保安机关自首了,他们供述了美国情报机关的反苏破坏活动。
这两个间谍的经历再一次揭露出美国情报机关的罪恶方法,他们从所谓“移民”中招募特务,并在西德成立的特务学校里进行行动性破坏的专门训练,然后秘密地派到苏联境内来进行罪恶活动。
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详细供述了美国情报机关的作法和目的。
亚古达走上美国间谍队伍的道路是由于他在对希特勒匪军作战的战场上所表现的怯懦而开始的。由于怯懦的结果亚古达被俘,并为自己祖国的敌人充当奴仆。他忍受着种种摧残,把他由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在苏军乘胜追击的情况下,他和像他一类的人被驱逐到德国的西部边境,在这里他又第二次成了“俘虏”——这次俘虏他们的是美国军队。
亚古达备述了美国“解放者”如何把所有他们这类人——俄国人,法国人,荷兰人,比利时人,波兰人——像赶牲畜一样用棍子赶上载重汽车;把他们赶进围着铁丝网的家畜栏内,不给吃喝,所有这些措施只是为了一个露骨的目的:使这些人陷于绝望的、把任何出路都看成是得救的境地。
亚古达在这种处境下,就同意了从慕尼黑来招募苦工的人们的建议。结果他就落在白俄流亡者工头——矛依谢也夫、索矛夫及其他匪徒等的奴役之下,这些人无情地剥削着他们的雇佣者,用他们的手为美国修复前德国的飞机场。
亚古达就这样由军事俘虏逐渐地变成为“移民”了,也就是变成了没有祖国,没有权利,没有保障的人。
又经过一个短时期亚古达落到白俄包勒特辽夫的手中,他乃是向南美和非洲贩运“活物”的家伙,亚古达就这样被弄到非洲。
亚古达说:“苏联人是很难设想到落到这种境地是什么味道儿,当你感到没有保障,没有庇护者,你的身后,没有国家,没有国家的权威来支持你,没有国家的代表使你可以去投奔的那种感觉是什么味道儿”。
“移民们”在摩洛哥的苦役营中劳动着和死亡着。这个苦役营的最大的股东就是一九一七年由俄国逃到巴黎的别洛谢里斯基公爵。他的同伙人和助手乃是白俄流亡分子非德钦柯,布留诺及其他人等。
“移民们”在摩洛哥开始受到强烈的反苏训练,给他们灌输一种思想:只有积极参加反苏斗争的人,才能指望成为“出人头地的人”。
在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个叫做白塔拉柯夫的人,他是某一白俄流亡者“协会”的主席。他把自己扮演成同情其同胞遭遇的俄罗斯人,劝他们到西德去,说那里有专门学校,假如他们希望返回苏联,在那里他们可以学到他们所必需的一切。
亚古达乃是一个不需要费很大唇舌就可以“说服”的人。他是个道德堕落,贪酒如命的人,当白塔拉柯夫充分地满足了他的酒瘾以后,亚古达乃同意到西德去入间谍学校,这个学校就是白塔拉柯夫领导的。亚古达在去德国的途中在巴黎有些耽搁:他在那里在白俄流亡分子——前沙皇部长斯托雷平的儿子的领导下受了一翻“政治磨练”。
据亚古达称,间谍学校系设立在距美因河上的法兰克福二十公里地方的避暑城巴德航堡。间谍学校是以“苏联研究院”的招牌为掩护的。学校的地址是:凯萨·菲立德立赫·布洛敏纳捷第五七——五九号。这个“学校”在搬到巴德航堡以前是设在里姆堡的。
学校的教员都是白俄流亡分子和叛徒:校长马尔丁诺是一个老白党流亡分子,沙皇军官的儿子;副校长塔拉索夫也是一个白俄流亡分子;讲授“课程”的人是白塔拉柯夫,巴列木斯基,列德立赫,乌捷痕,奥高劳维奇及其他人等。
当学校课程结束以后亚古达及其他“学员”都被带到慕尼黑近郊。在施塔尔别尔格尔孜河畔的一所幽静的别墅里有三个美国人接见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叫做鹤立杰的人;他的代号叫伊高尔·谢尔格依维奇。
美国人对送来的人们的履历材料,经过详细地审查。然后在美国人的射击场上进行了各种演习:跳伞、射击。最后亚古达和他的三个旅伴又来到距慕尼黑不远的捷格尔尼孜湖畔的避暑地巴德维塞的一所别墅里。
亚古达在巴德维塞改名叫“保罗”,那个以后跟他在一起没有分开的青年人得到了“包布”的代号。
这个青年人就是古德利亚弗茨夫。他的历史比较亚古达稍微简短些。当古德利亚弗茨夫刚满十四岁的时候,他的故乡就被希特勒匪徒临时占领了。那时一些勇敢的苏联青年都选择了与不共戴天的敌人进行斗争的道路,古德利亚弗茨夫胆怯了,屈服于法西斯的宣传,成为占领者的帮凶。在这个堕落的道路上,他也几乎经历了像他年长的伙伴“保罗”——亚古达所走过的一切历程,他也沦落到摩洛哥。当在童子军组织受了训练以后,也出现了那般白塔拉柯夫之类的人,他们把他带到巴得航堡的间谍学校,然后送到捷格尔尼孜湖畔。
在那里每天向他的脑袋里灌输美国间谍的基本“训条”:仇视与消灭苏联的一切,暗杀和爆破。
尽管这种经常不断的力图使青年人变成为自觉的反对苏维埃国家的敌人的训练的作用是如何的强烈,但他总还是不止一次地盘算着所发生的一切。引起他这种怀疑的原因就是他由某些与亲人有书信往来的人那里,得来的一星半点的消息,和有时听到的苏联方面关于祖国生活的广播。
古德利亚弗茨夫说:“我可以断定地说,假若没有美国人经常对‘移民’进行恐吓,制造所谓凡是返回苏联的人必将受到惩处等鬼话,那么许多 ‘移民’早已很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家园了”。
尽管这样,古德利亚弗茨夫——“包布”,也和“保罗”——亚古达一样在巴得维塞的美国“高级”间谍学校忠顺地进行了学习。在这里指导训练的人已不仅是“俄籍”校长巴利斯·巴利斯维奇·马尔丁诺及其他白俄流亡分子,而且还有并不掩饰自己是属于美国情报机关工作人员身份的美国人。其中就有那叫做鹤立杰的上尉,他又名“毕尔”,他也叫“伊高尔·谢尔格依维奇”,他是人所公认的制定向苏联派遣行动破坏分子训令的专家。其他美国教官有的代号叫“沃洛加”“麻柯思”“丹尼”,他们教授的课目则是无线电、密写,辨别苏联飞机和武器的类型,密码通讯以及其他做间谍的技艺。
美国情报人员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就是要保证使派往苏联的间谍一旦被破获时,要他们不致供出与美国情报机关的关系。为此目的他们努力使这些受训的人员相信任何想背叛他的美国主人到苏联政权机关自首的人,都免不了要被处死。凡被派到苏联的特务都受到严格警告,要他们在迫不得已时,可以说出他们是白俄组织的特务,实则这些白俄组织也就是美国情报机关的分支。
这些间谍在巴得维塞美国间谍学校受训完结以后,又重新受了一次试验。考核他们使用电台、密码、密写、武器、地图和市街图的能力。这些试验项目大部分是在美国射击场内进行的。那里有个美国中士报务员对每个受测验的人的拍发无线电手法进行了录音。在这里他们又接受了补充指示,假如在苏联“站住脚”之后,他们要进行破坏党政工作人员、文学和科学的活动家们的威信的工作。书写挑拨性的黑信。
他们这样进行了两个星期的试验以后,鹤立杰上尉就把这几个训练好的间谍装上汽车带到慕尼黑美国兵营附近的军用仓库里。他们在美军中尉“保罗”的监视下最后配备好由飞机跳伞的一切装备,精细地包装好地图、武器、子弹、电台、密码、苏联钞票等物品;当从所有物品中消灭掉可能被认为是美国出品的任何痕迹或微小的记号,当向他们的衣服里缝好金质硬币时,鹤立杰上尉做了最后的指示。
在这些指示中又重新重复了以下各点:他肯定的指出倘若在苏联境内被破获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要供出自己是属于美国情报机关系统的特务;鹤立杰并给了他们以“友谊的”劝告:在被破获时为了逃避严重恶果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服毒自杀。他拿出一个小药针给“保罗”和“包布”看,那里面装着立即可以致死的毒药,这种药针按照他的指示立即缝进他们的衬衣领内。只要他们咬一下衬衫的领子,立刻就会死亡的。
由慕尼黑终于起飞了。第一段路程是要到希腊的萨罗尼加,护送他们的有美军情报人员哈罗德·欧文·菲德勒少校(“沃洛加”)和另一个少校。在那里把亚古达——“保罗”和古德利亚弗茨夫——“包布”装入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四引擎轰炸机里。
飞机没有任何通常的光亮,在高空飞行着。忽然像箭一般向下穿行。信号灯亮了,这是命令:准备跳伞。两个人都戴好跳伞装备,并最后一次整顿好所带的物品,站在飞机门跟前。由驾驶室走出来的美国人打开了机门闩。在他的背后还站着另一个美国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间谍。
古德利亚弗茨夫第一个迈到机仓外的漆黑的深渊里。亚古达踌躇了一下,这时一个美国领航军官,用力把他推了下去,他失却平衡,由飞机里掉了下去……
据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自己供称;从他们降落到苏联国土时起直到他们到苏联国家保安机关自首时止,他们一直感觉到自己没有能力把自己伪装起来,与苏联人民群众混在一起。正是这种可能被识破,被捕获的恐惧心理在不断地驱使他们两个人由这里搬到那里。
在苏联国土上所处的孤独无援的境地,使他们再也不能忍受了。他们越来越多的感觉到宁愿被人识破也不愿再像两只狼似地四处流窜。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两个人在思想中总是经常回忆起久别的故乡。他们总是常常地想到他们是被美国人拖进了反对苏联人民,也是反对他们自己的勾当中。越来越多地回想到在德国,在非洲所度过的生活,在自己的记忆中时常涌现出那些前沙皇检察官和将军的魔影,鹤立杰的魔影和他的“赠品”——致死的药针。
他们两个人虽没有互相商量,但行动却完全是一致的,他们都拖延着不与“东尼先生”用电台联系。他们现在记不起来第一次谈起这个问题是如何开始的,但他们终于谈通了:把他们的装备都埋藏起来,利用他们所带来的伪证件找寻工作。起初他们认为谁也不会知道他们的过去,他们手里有钱,又都能工作,可以重新生活起来的。
但是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对这个计划考虑得越多,他们越清醒地感觉到背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包袱,他们是永久不能正视周围的苏联人,他们永远也不会感到自己是享有一切平等权利的苏联公民。
当他们明了这点以后,立刻就到他们找到临时掩护的那个城市的保安机关自首了。在那里他们交出了自己的装备,其中包括:短波无线电收发报机,指示飞机着陆的无线电信号机、武器(其中包括无声武器)、密码、加码表、地图、指南针;密写用具;各种苏维埃机关的空白证件;公民证和军役证;由美国情报机关领到的伪造的身份证明文件;苏联钞票和黄金;国外的秘密通信地址。他们应该向这些国外秘密通信地址寄递密码的间谍情报。这些地址是比利时,列日,阿得利安街十一号维特·犹里·布萨尔得;挪威,阿勒维克·卡尔丹格尔,ФМБ·柯拉斯道尔内依;柏林,茨林道尔弗,沃立操根大街十五号,(甘及叔尔曼О·X·Г)。
他们详细地谈出了从美国情报机关接受的任务。在莫斯科潜伏下来之后,即着手搜集和拍发有关经济与军事目标的情报;吸收特务进行情报与行动性的破坏活动;用写黑信的方式,破坏全国著名人士,党和社会团体的活动家,苏维埃政权工作人员的威信;杀死苏联人,夺取他们的证件;向美国情报中心报告向苏联派遣特务所必须准备的苏联证件;利用无线电信号机指示以后的间谍降陆,在战时帮助敌机轰炸苏联目标。
亚古达和古德利亚弗茨夫拒绝了执行美国情报机关的任务而自首了,他们不仅未受到像美国情报机关恐吓他们时所说的“处死”,并且得到在自己祖国里自由生活和从事劳动的完全可能。现在他们两个人又重新感觉到他们是自己伟大祖国的儿子。他们努力为苏维埃人民的利益和幸福劳动着。苏联人民把他们由无底深渊里拯救出来,使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在这个深渊中,至今还有许多不幸的,成为美帝国主义及其罪恶阴谋的牺牲者的“移民”。
(译自一九五四年六月十五日苏联“消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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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落网的间谍
——法庭速写
苏联 依·昆柴夫
在法庭面前站着一个有三十岁左右的矮个子日本人。他是被告田荷秋良,前日本陆军军官。法庭耐心地、细致地审理着构成田荷秋良潜入苏联东部某岛的一切情况。
田荷秋良是不爱多说话的,回答法庭主席问题时,只简短地说一声“是”或者“不是”。他竭力不往棹子上看,因为在那里放着从他那儿缴获的各种物品:美造无声左轮手枪、连发手枪、手枪子弹、手提式电台、信号灯、指南针、睡眠袋等。在那里摆着的还有几张用铅笔草绘出来的地形图。
法庭记录着田荷的供词。最后向被告问及他曾准备用什么办法返回日本?田荷秋良沉默了片刻,忽然大声地讲起话来,倾吐着一切。显然的,这时在他的心理上发生了变化。他向法庭讲述着那些交给他间谍任务,派他到岛上去的人如何向他发誓说,一旦收到他由无线电发出的求救要求时,立刻就会派快速汽艇去接他。但当事到临头,唯一的救星就是这艘汽艇时,他的主子却用无线电回答说:“因天气恶劣,汽艇不能出海,毁灭证据,祈祷上帝。”
对这件事的回忆,使他心中燃烧起对那些把他交给上帝保护的人们的憎恨。他滔滔不断地讲起来了。首先讲到的就是他们的那些主人。他痛恨地、爽快地、详尽地用精确的内行术语讲述着。
“是的”,他毅然决然地说,“我是美国情报机关‘反谍报队’简称CAC的工作人员。它的一个主要的处设在日本北部北海道札幌市。这个处是由著名的美国间谍伊道中校领导的。他也就是我的主要长官。我是一九五一年四月被吸收做特务的。我曾在美国的情报员兼无线电报员的学校里受过训。学校的地址是:札幌市南十六区西第五町目。”
法庭听着美国间谍详细而又准确的供述。他列举出伊道的亲密助手的姓名:格列上尉、凯斯、汤姆斯、布兰克、卡得。也供出日本人的姓名:奥佐、中田、后藤米次郎、教元、渡边。
被告详细地叙述了住在札幌市的反苏破坏活动的头号专家——格列上尉。就是他在干着挑选和向苏联派遣间谍破坏分子的勾当。协助他进行这种勾当的,有主持特务全部供应事宜的后藤米次郎。一九五二年十月以前向苏联派遣间谍破坏分子的勾当是由卡得掌管的。在美国人卡得领导下,田荷完成了向苏联海岛的首次“航行”。
法庭叫田荷详细地叙述一下自己的间谍破坏活动。法庭提出的问题使这个间谍理解到他本人就是他以如此痛恨的心情所供述的那帮人的忠实奴仆。于是田荷立时又变成不爱多说话的人了。法庭经过了一番努力终于弄清了被告的全部间谍活动情况。
是的,他是在一九五二年五月完成了第一次“航行”。在十月间又完成了第二次,一九五三年十月二十四日,格列上尉又派他做第三次“航行”,也就是最后的一次。
……在一个阴沉的秋夜,一艘叫做“世话丸”的小型帆船驶近苏联某岛。从帆船上放下一只小橡皮船,田荷秋良和他的“同伴”高锹乘着这只小船到达了陡峭的岸边。他们巧妙地隐藏起来,绘制着地形图,并和札幌的CAC特务机关保持着经常的无线电联系。田荷诡称:他们仅仅是测绘地形。
法庭问道:“那么无声武器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田荷沉默了许久以后,回答说,这种武器是为了无声无响地干掉哨兵及其他妨碍他潜入军事目标地区的苏联人。
直到十一月十日以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夜里,田荷与高锹隐藏在海岸上无人居住的渔民茅屋里。当苏联边防军巡逻队在这里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个间谍开火了。经过短时的互相射击之后,边防战士冲进了茅屋,但在那儿只发现了高锹的尸体。田荷却跑掉了。他逃到山里,立刻用无线电和格列上尉联络。田荷请求派汽艇来。就是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祈祷上帝”的劝告。也就是在这同一瞬间他就被苏联肃反人员捕获了。
田荷秋良站在法庭面前,他很清楚地知道,等待着落网的间谍破坏分子的是什么命运,因而他又重新燃起胸中的怒火,叙述着他的主子的罪恶。
“我的生命价值,在他们看来,只等于吐在地上的一口痰。对他们说来,我算个什么呢?他们在毁灭着整个日本。起初,他们是向我们投原子弹,现在则干着炸弹所办不到的那种勾当。法官先生们,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整个日本的领土上,布满了美国的军事基地?从前我们那里就有妓馆。现在占领军却开辟了许多妓馆区!法官们,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日本有六十万儿童是由于美国人而降生的?……”
美国间谍破坏分子田荷秋良就这样揭露着他的主子。既然连这些人类的渣滓,受雇于美国情报机关的特务都在揭发着他们的罪恶,那末,这些“主子”的活动是何等的卑鄙龌龊,就可想而知了。
法庭宣读了判词——判处美国间谍田荷秋良徒刑二十五年,送劳动改造营改造。
(译自一九五四年六月十五日苏联“共青团真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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