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12月8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永远在前线
——地质部二四一勘探队访问记
 本报记者 刘衡
在保卫和平的最前线,有成千成万个人民志愿军;在我国工业建设的最前线,有大批地质勘探者。到十一月,已经有一百多位志愿军陆续来到二四一勘探队了,他们从一个前线转到了另外一个前线。
“这是跟帝国主义的又一次严重的战斗!”江耀村深深记住了团长有力的演说:“我们发展了重工业,就可以巩固国防。搞地质勘探工作,也是在打击敌人!”
“我们流血保卫的,不就是人民的幸福生活吗?”李守恒常常在琢磨政治委员诚恳的教导:
“幸福生活需要不断的创造。我们革命军队不仅仅要站在战斗的最前线,而且要站在生产的最前线,不断地为人民创造新的幸福!”
张霜芝记得最清楚的是人事科长幽默的谈话:
“你们是头一炮,要打响啊!打响了,我们以后还要往地质部门送人。”
部队首长们的临别赠言跟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牢牢钉在每位志愿军的心里,已经成为他们思想的一部分了。他们每个人都在暗暗宣誓:“我们要保持光荣,发扬光荣!”
“什么也不怕!”
志愿军转业来的同志们严格地遵守着自己的誓言。在保卫祖国的最前线,他们曾经是无畏的勇士;在工业建设的最前线,任何困难也吓不倒他们。
“我什么也不怕!”化验室的周浩荣对我说:
“冷吗?再冷没有朝鲜天气冷,雪打半人深!苦吗?再苦没有朝鲜战场苦,天上地下都有敌人。
“可是,我也曾经害过怕!
“那是在我刚刚走进化验室的时候。一看,好家伙!一排排,一溜溜,尽是玻璃东西:玻璃杯儿玻璃碗,玻璃碟子玻璃罐,又细又矮的玻璃瓶子,曲里拐弯的玻璃管儿。我想:我这是双拿枪杆的手呀,把敌人打得哗里哗啦的,怎么能碰这些个又娇又脆的玩艺儿?一下子,就把我吓呆了。
“可是,我并不是真的害了怕呀!我一点也没有胆小畏缩。我这个害怕在告诉我:新任务来了,你必须更加谨慎小心,更加虚心努力,连脾气都得改一改!”
几个月功夫,周浩荣已经把自己锻炼成一个道地的化验员,领导铁组进行铁矿的化验工作了。化验室的同志们告诉我:“我们这位从志愿军转业来的组长,平时倒是爱说爱闹,一蹦几尺高。一进化验室,你看他——轻手轻脚,轻拿轻放,不说不笑,不哼不哈,连口大气都不敢出。要是有谁不小心打破一个玻璃瓶子,准会吓他一跳。他说:‘比朝鲜的大炮还响!’”
“只要肯学习,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物理探矿队队长张霜芝对我说:“我在朝鲜伤了腿,成了三等残废。人家说,搞地质勘探要跑路。我说,跑路就跑路吧,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山再高,路再远,总没有朝鲜的山高路远!而且在这里,又不要连夜行军——可是,我就害怕一桩:
“你看,人家都是大学的,高中的,我才小学毕业!人家用的是些什么重力仪,电位仪,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能够当领导呀?
“可是这个害怕,只在我跟前幌了一幌,就没有了。我想:你以前当侦察兵,侦察敌人,都没害过怕!如今领导上调你当工业侦察兵,去侦察铁矿,你就害怕了吗?铁矿是死的,它不会动,又不会吃人,一点危险也没有。你文化低,就提高呗;你不会,就学呗,谁也不是天生下来的诸葛亮!
“晚上,我找黄爱珍、何锦如给我教代数,教物理。白天,我跟着大伙儿上山去。
“没想到,头一天上山,我就闹了一个大笑话——“我见大伙儿扛着水准仪,扛着经纬仪,从一个山头跑到另外一个山头,测了一个测点又测一个测点。忽然,我心头一紧,立刻喊住他们:‘仪器比金子还要贵重啊,上面有玻璃管子,你们扛在肩上,不怕把它碰破了?赶快把它拧下来,装在箱子里头,再带走!’他们说:‘这儿又没有大街小巷,又没有高楼大厦,又没有人山人海,往哪儿去碰啊?’我说:‘你们要翻山越岭,跳沟过渠啊,就不怕摔一跤?’大家都哈哈大笑了。笑了半天,何庆荣才忍住笑,讲给我听:
“‘咱们这个物理探矿可不平常!一天要跑四、五十里路,测四、五百个测点,靠的就是个眼明手快腿勤!白天,我们要抢太阳,黑里要抢月亮,不抢就不行!测一个测点,就把仪器拧下来,再装箱,装箱了再打开,再拧上去,你算算,这要耽搁多少时间?你害怕我们摔跤,我们小心点就是。’
“他这一讲,才把我讲开了窍,我也跟着大伙儿笑了。一边笑,一边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不懂的太多了,要学啊,加紧地学!’
“大伙儿在一边做,我在一边看。我随看随问,大伙儿随做随教……
“以后,当然还闹过几次笑话。不过,你笑吧,我不怕!你笑我也笑!我不懂嘛,你当然要笑;你不懂,我还不是也要笑?我懂得你为什么笑,你就不会再笑了。到后来,果然没有人再笑我了。”
到后来,张霜芝已经成为大家所尊敬爱戴的队长。物理探矿队的同志告诉我:“张队长虚心极了,他不懂就问,他人又勤快,每天天麻麻亮,他就一个房门一个房门地喊,喊我们起床……”
“谁不称赞他们?”
不光是周浩荣、张霜芝两位同志,其他一百多位志愿军转业人员——二四一队全体同志谁不称赞他们?
我走到钻探队,钻探队的唐墨林、刘思明、傅让、刘国清、段麟祥、孙殿元、李成廉、孙德福等同志就你一嘴,我一嘴,抢着告诉我:
“志愿军转业来的同志执行任务最坚决了!你给他分配工作,他把它当作是命令,一定要完成。队上提出:不要把旧钻头丢了,旧钻头打平了还可以啃砂子。谢志斌一下班就赶快整理旧钻头,用凿子凿,用锤子捶……”
“志愿军来的同志干活最积极了!他们不怕累,不怕脏,眼里有活就去干。他们不停手地干,抢着活干。那天,王业海听说钻机缺了个零件,他连忙打了个立正,跑步就到别的钻机借去了。”
“志愿军来的同志学习技术最专心了。上班聚精会神地做,上课聚精会神地听,还一本一本地记笔记。何里章说:‘不好好学习技术,就要给国家造成损失。’”
“志愿军来的同志最爱护机器了,一有空就擦,就打扫。蔡显钧说:‘工人的机器就是战士的枪。’”
“志愿军来的同志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最好了,一点不顾情面,一点也不扭扭捏捏。阎培养看见班上有两位同志工作不负责任,就找他们漫谈,找书给他们看。慢慢,他们上班不睡觉了,工作也积极起来了。”
“志愿军来的同志管柴油机,没出过事故。”
“志愿军来的同志——没听说过有不上班的。”
“志愿军来的同志——他们真是最可爱的人!”
我走到供应科,供应科的熊文光告诉我:
“志愿军来的刘超当了材料员,把我们的供应工作提高了一步。以前,干材料工作是个呕气活,要几头受气——钻探工人骂你不及时供应材料,害得钻机房只好停钻。仓库同志又骂你屎蹩急了才找茅房,材料怎么供应得上?刘超当了材料员,经常跑到钻机房,问机长,问班长,问工人:‘缺啥啦?要啥啦?什么东西使坏啦?什么东西快用光啦?’他把钻上的情况一一记下来,到时候,准误不了。
“要问他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他说,是从部队学来的:叫做‘把被动的挨打状态变成主动的歼灭敌人。’”
我走到黑板报旁边,就看见黑板报在歌颂志愿军来的同志。我走进工会办公室,顺手翻了翻工会出版的“生产报”,就看见了好几篇表扬志愿军转业来的同志的稿子。其中有一篇写的是:
“志愿军来的赵百万不轮休。有次他下班回来,还没换衣,接班的一位同志病了,他立即回到钻上。班长、同志们怎样劝说,他也不回去。他说:‘班上少了一个人,就要影响生产。我自己多工作几小时,累点没关系。’”
最后,我走进了队长室。队长徐家楷对我说:
“咱们队上的从志愿军来的同志一个一个都保持了部队的优良传统,给咱们队上带来了新的血液。在保卫和平的最前线,他们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在工业建设的最前线,他们也是骨干带头的人。人民日报应该表扬表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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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西省晋南地区和湖北省各地
稳步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
山西省晋南地区的农业合作化运动,秋季以来有了很大的发展。到十一月二十五日,全区原有的二千一百九十个老社中,有一千四百九十四个社完成了扩大社的工作,共扩大了五万一千九百多户社员;另有五百五十一个老社正在进行扩社工作,已有一万二千九百余农户报名参加。新建社的工作也有很大发展,现在已经建成和正在建立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已达四千五百零二个,参加的农户达十二万六千余户。至此,晋南地区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农户已达二十四万五千余户,占全区农户总数的百分之三十。目前,这一运动正在稳健地向前发展,到年底,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农户,预计将达全区农户的百分之三十二以上。(本报山西记者站)
湖北省新建成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到十一月中旬止已达三千九百七十六个,连同原有的一千零六十五个老社,共建立了五千零四十一个社,加入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农户共十三万七千余户。各地在建社以前,都慎重地选择了建社对象,训练了大批骨干;对准备转社的互助组普遍进行一次总路线的教育,提高他们的社会主义觉悟。有些地方在新社建立后,组织新社员到老社参观,实地学习。如沔阳县小河口乡两个新建社,组织了六十一个社员和积极分子,到沙岭社参观生产情形和学习经营管理方法,这对提高新社员办社信心和充实办社经验都有很大帮助。(本报湖北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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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黄河水利委员会召开水土保持会议
研究黄河流域推行水土保持的总规划
十一月二日到二十九日,黄河水利委员会在郑州召开了水土保持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甘肃、陕西、山西三省十四个专区的农业、林业、水利、畜牧各个部门的代表和农民代表,有中国科学院西北分院、黄河水利委员会西北黄河工程局和七个水土保持推广站的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和河南省治淮指挥部也派代表出席了会议。会议总结了过去几年在黄河中游干、支流重点试办水土保持的经验;并研究了今后在黄河流域推行水土保持的总规划。
黄河水利委员会为了给根治黄河做好准备,研究解决水土流失问题,几年来从全面了解和重点试办入手做了不少努力。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五四年间,黄河水利委员会组织了三次对西北高原大规模的全面性的查勘,基本上完成了黄河中游地区三十七万平方公里流域面积的全面查勘,了解了这些地区整个自然面貌和社会状况。与此同时,又以陕西省绥德和甘肃省天水、庆阳等地为重点进行了水土保持的试验和推广工作。一九五○年到一九五四年十月,据不完全统计,甘肃(原宁夏部分没统计在内)和陕西两省,完成各种防止田间水土流失的工程的耕地面积共一百五十九万零一百八十二亩,造林三百五十二万二千五百五十亩,修谷坊九千零二道、大小型的留淤坝各六座、淤地坝八十五道,整修天然池和挖涝池十四个;因而取得了保持黄土高原的原面使不被再冲刷以及利用坡地和治理高原已被雨水冲刷成的黄土沟壑的有效办法,并收集了进一步推行水土保持工作的各种基本资料。在试办和推广水土保持的地区,泥沙冲刷已有减轻,生产逐渐提高,人民生活开始改善,农民对水土保持的积极性也随之增涨,为水土保持工作的进一步开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会议根据治理黄河的要求和已取得的经验,要求黄河中游高原地区领导农民进一步广泛推行水土保持工作,以发展高原地区的农、林、畜牧等经济。(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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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上海市积极培养五金技术工人
继续动员五金工人参加国家重点建设
上海市人民政府劳动局设的几个机械制造技术训练班今年已扩充改组,以便为国家重点建设工程培养需要愈来愈多的五金技术工人。到目前为止,这几个训练班已拥有七百多台车床、八十台刨床、一百四十台钻床、十七台铣床、四台滚床、两只冲天炉等设备,并有一千多个行政人员和技术人员,每期可以容纳三千名以上的学员,训练期限是一年半。参加最近一期训练班的三千四百多个学员,大多数是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具有高小以上程度的失业工人、店员和青年学生。在学习技术操作和技术理论的同时,学员们还受到正规的体育锻炼和政治文化等教育。
过去,上海市劳动局的劳动就业训练工作比较广泛,除了机械制造技术训练班外,还举办了测量、会计、银行、卫生等各种短期的训练班,并用委托各厂代训艺徒的方法,使失业人员在就业前学会技能。从一九五零年开始到今年十月底止,先后有两万九千多失业的工人、店员和知识分子在训练班中学会了技术被介绍到各种建设岗位上去。在技术训练班中受训的失业人员的生活和学习费用,由政府拨付的基金和公私企业、在业职工缴纳的失业工人救济基金中支付。现在还是一样。(新华社)
上海市五金工人继续报名参加国家重点建设。今年第三批二千多人的动员计划已经宣布,许多私营工厂和一部分地方国营、公私合营工厂的工人都已开始报名。
这次动员的对象仍是技术等级在四级以上的车工、钳工、铣工、磨工等在业工人。这些人经审查录取后,将分别前往第一汽车制造厂、滚珠轴承厂、炼油厂和拖拉机制造厂等重要的建设工地去。其中约有一千四百人就要出发,其余将先分配到华东地区几个主要的国营工厂中训练、培养,在新建工程需要时再及时派去。
今年下半年,上海已经动员、输送了两批共三千一百多个四级以上的五金工人参加国家重点建设。他们都已到达鞍山、长春、沈阳、太原、大冶等地的重点建设岗位。最近,上海市劳动行政部门和许多工厂、工人家属收到了这两批工人写回来的许多信件,他们愉快地报告了自己在新岗位上的工作情况和劳动成就。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不少工人因为钻研技术、团结群众、遵守劳动纪律,已被提升为工段长和小组长。(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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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省国营机械农场上缴粮食三万吨
黑龙江省农业厅直属的十六个国营机械农场,今年将上缴国家三万吨优等粮。目前,各农场职工正紧张进行脱谷和运送上缴粮食。
这十六个机械农场今年共播种两万八千三百多公顷土地,由于改进农业技术,加强经营管理,普遍获得较高产量。其中小麦获得了空前丰收,各场共种小麦一万二千多公顷,每公顷平均产量为一千三百一十公斤,超过去年百分之五十二。各场的大豆、高粱、玉米、谷子等,也获得较好的收成,庆阳农场的大豆每公顷产一千五百公斤,各场玉米每公顷平均产二千二百五十一公斤,高粱为一千六百六十九公斤,都超过当地群众的产量。
这十六个农场今年共收获三万八千三百多吨粮食,除留下需用的种籽、食粮、饲料外,其余约占总产量百分之八十的粮食都上缴给国家。上缴的一万四千多吨小麦已运送完毕,现在各场四十多辆载重汽车和百余辆胶皮车正把上缴的大豆向国家粮食部门运送。(宫万钟 宋仲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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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江苏省主要产棉区建立三个农业机器拖拉机站
江苏省即将在主要产棉区南通、射阳、滨海三县建立的三个农业机器拖拉机站,目前勘测工作已经结束,正在开始配备人员和机具等,不久就可投入生产。这三个农业机器拖拉机站今年将先配备中型、小型拖拉机八台,共一百九十五匹牵引马力,每年可为农民耕地一万五千多亩。(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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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潮汕地区百多万亩水稻丰收
广东省潮(安)汕(头)地区的一百四十四万亩水稻大丰收,估计早、晚两季稻谷共比去年可增产一亿四千多万斤。其中有七十万亩水稻每亩产量达到九百八十斤到一千一百多斤。全国水稻丰产模范刘赛烈所领导的潮阳县关埠乡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有七亩多丰产田平均每亩产量达一千六百二十一点二斤,全社六十二亩多稻田平均每亩也有一千三百三十九点四九斤,比去年增产一百八十九斤。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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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西省太行山区农民把余粮送往国家收购站
这几天,山西省太行山区出卖余粮的农民正冒着严寒,踏着冰雪,把余粮源源送往国家粮食收购站。武乡县长乐乡等三十二个收购站每天天刚亮就开始接待卖粮的农民。在肥沃的浊漳河沿岸,潞安县鹿家庄农民今年卖的余粮比去年增加百分之八十四。农民在出发送粮前,敲着锣鼓游行,游行行列中有由农民选出的十二位卖粮模范骑着马。他们卖给国家的粮食经过多次翻晒、筛净,受到国家粮食收购站的表扬。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李顺达、申纪兰、郭玉恩领导的西沟、川底两个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社员,早在十天以前就把首批出卖的余粮集体送到国家收购站。近日,他们又冒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陆续把粮食送到收购站。抗日战争时期的老革命根据地武乡县窑上沟、郭家沟两乡农民,到十二月一日已自报卖粮四十二万五千斤。现在,农民们一面忙着送粮,一面正在赶碾黄谷和搓剥玉米。郭家沟乡抗日战争时期的杀敌英雄、共产党员牛兴旺领导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今年比去年多卖七千多斤粮食。(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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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超额完成上月购棉任务
北京市供销合作总社十一月份收购籽棉一百四十二万斤,完成月计划百分之一百零四。北京市郊区棉农热烈拥护棉花统购政策。仅红星集体农庄和竞赛、团河、花园等十八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就已经卖给国家二十多万斤棉花。竞赛农业生产合作社卖给国家六千八百多斤棉花,并还清了六百万元预购定金。棉农李思奇等都少留或不留自用棉,把更多的棉花卖给国家,支援国家经济建设。(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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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短评

做好厂矿企业的冬季安全卫生工作
严冬来到了,工业生产和基本建设中都会出现许多新的问题。例如冬季气候干燥,而厂矿的车间和冬季施工的现场,常常放着很多易燃物品,如煤、木炭、刨花、木柴等,如果注意不够就容易引起火灾。又如冬季施工的工程,许多工人要在室外作业,如果不注意改善他们的作业条件,如果不教育他们切实贯彻安全操作规程,就可能发生摔伤、冻伤等事故。许多设备和产品如果保护得不好,也容易发生事故。例如过去石油厂每到冬季往往发生一些冻裂和凝固堵塞事故,而石油生产是连续的,只要有一件设备或是一根管线发生了事故,就会影响到整个生产任务的完成。再如在煤矿中,如果不注意防火、防冻、防毒工作,就会发生煤炮冒顶、瓦斯突出、自然发火、煤烟中毒等事故。此外,如果不注意管理室内的火炉,也会引起煤气中毒事故。这些事故的发生,不仅会影响国家计划的全面完成,而且会使职工的生命或身体健康受到损害。
防寒、防火、防冻、防毒等工作的重要意义大家都是很清楚的,而且每年冬季都要作这些工作,许多单位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正因为如此,许多同志就容易产生麻痹大意和自满的情绪。有些单位的领导上认为冬防工作早就布置过了,而不再过问;有的单位的冬防计划虽已订出,但行动迟缓;也有的企业至今还没有拟订计划,只添置和改进了部分设备就算完事;还有的企业只重视物品设备,却忽视对职工进行思想教育,因而事故仍有发生。北京市自今年开始生火取暖以来到十一月二十六日止,因煤气中毒死亡的就有八人。
为了保证生产安全和职工的身体健康,更好地完成国家计划,目前还没有作好冬季安全卫生工作的单位,应立即组织专人抓紧进行。已经作了的单位,也应该立即发动职工群众深入地作一次检查。最近东北石油三厂进行了全厂冬防工作的检查,仅在一个车间里,就发现需要作一百一十七件防冻、保温、防火准备工作,如需要安装蒸气灭火管线、机器安全挡板等;在职工宿舍中也发现有二十五处可能发生煤气中毒的危险。经检查后,他们即采取措施,现在这些问题已基本上解决了。可见进行一次检查是很有必要的。在检查中发现漏洞,就应立即着手解决。
各地的劳动、卫生部门对做好企业的冬季安全卫生工作负有检查督促的重大责任,他们应当积极地协助厂矿企业,克服麻痹和松懈情绪,做好冬季安全卫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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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四川省制造大批新式农具
分布在川西、川南、川东和川北的四川省成都机械厂、西南农具厂、南充铁工厂、泸州铁工厂、重庆铁工厂等八个工厂,在“就地制造就地供应”的方针下,从十月份开始制造大批新式农具。预计年内要制造双轮双铧犁、双轮单铧犁、新式步犁及镇压器等各种新式农具三千八百三十五部。江北、郫县、温江、南充等地农民纷纷写信给各厂职工,表示要用努力增产粮食、支援工业建设的行动来回答工人兄弟。(本报四川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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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北省手工业合作组织有发展
湖北省手工业合作组织今年下半年有了新的发展。六月底,全省有二百四十七个手工业生产合作社、一千二百二十一个手工业生产小组。据十一月中旬的不完全统计,全省又新建立了八十七个手工业生产合作社和一批生产小组,正在筹备建立的手工业生产合作社还有一百二十六个。
九月初,中共湖北省委召开手工业工作会议以后,各地有计划地展开发展手工业合作组织的工作。许多地区训练了建立手工业合作组织的骨干。仅襄阳专区的枣阳、光化等六县和襄樊市就训练骨干五百二十多名。许多地区的党委、政府及有关部门组织了建社工作组,深入重点,领导分批建社。在建社过程中,一般都首先从总结生产入手,进行合作化的教育,进一步提高手工业者的社会主义觉悟;然后组织学习手工业生产合作社的章程,贯彻自愿、互利、民主的原则;最后建立领导机构,订立制度,申请批准。通过这一阶段的工作,各地取得了一些建立手工业合作组织的经验。预计到明年春天,全省手工业生产合作社可发展到八百二十多个,手工业生产小组可发展到两千个。(滕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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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把黄河中游地区的水土控制起来
新华社记者 君谦
陕西、山西、甘肃三省黄土高原区推行水土保持工作,把黄河中游地区的水土控制起来,是根治黄河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远山高山森林山,近山低山花果山;川坪修成米粮川,干沟打坝聚湫滩;坡洼地里种牧草,山腰缓坡成梯田。到那时,牛羊成群,绿荫满山,生活更美满。”这是陕北农民最近所唱的一首新的民歌。黄河中游,陕西、山西、甘肃三省黄土高原地区的农民,几年来已在人民政府领导下先后着手试行黄土高原区的水土保持工作。这首民歌描写了黄土高原区农业、林业和畜牧业发展的远景;充分表现了高原区的农民对于推行水土保持以改造高原自然面貌和经济面貌的热情和理想。陕西、山西、甘肃三省黄土高原的水土保持,不只对于高原区的农业、林业、畜牧业的发展,对于高原区人民生活的改善关系重大,而且是治理黄河的根本大计。人们都知道:黄河难治主要是由于河里的泥沙太多。黄河的泥沙主要是从陕西、山西、甘肃三省黄土高原上来的。广大黄土高原上的水土不流失,河水泥沙减少,黄河下游就不至于淤塞、泛滥。
陕西、山西、甘肃三省黄土高原曾经是广阔的原野,历史上曾经是农业发达、富庶可爱的地方。“禹贡”中就说这一带的土壤是肥美的黄土,田是上等田。由于几千年来严重的水土流失,高原被洪水冲刷成了千沟万壑,破碎不堪,原野的面貌几乎消失。耕地逐年减少,高原荒凉起来了。水土流失除了由于黄土组织疏松、易被冲刷的自然原因外,过去许多世纪中封建军阀的战乱,摧残了这一带的森林是重大的原因。而在封建统治时期,被勒索榨取的人民为了维持生活被迫垦殖山坡,滥伐林木的结果,更加速了高原上的水土流失。据黄河水利委员会调查,高原上雨水冲刷的严重程度是很惊人的。陇东西峰镇的东沟,最快时一年可以被洪水冲宽十公尺左右。平凉县的梨花原(破碎高原的残余原面)日渐缩小,而且据当地老农估计每三、五年原面就要被冲低一犁。陇东著名的董志原,原上纵横密布的深沟深达二百公尺左右。年年泥土大量流失,流入黄河,因而黄河成了世界上含沙量最大的河流。据黄河陕州水文站记载:河水含沙量最大时到过百分之四十六点一四;每年从陕州站流过的泥沙达十三亿八千万吨。这样,几千年来高原被雨水冲刷,肥沃的土地日益变坏;大量的泥沙流到黄河下游,沿河淤积,河床年年抬高,又使黄河下游形成周期性地决口改道。
为了治理黄河,人民政府对高原的水土保持已做了许多工作。几年来,人民政府根据“分散拦蓄,节节控制,结合防旱抗旱,控制原面迳流,减缓坡田冲刷”的方针,吸收农民群众的经验,根据各地不同条件,在高原区许多地区领导农民试办了许多水土保持工程,并且已经获得了成效。陕西省北部和山西省西部的丘陵沟壑区,农民打坝淤地,配合坡地治理的办法,拦住了泥沙也保住了水。陇东高原沟壑区,农民广修地埂、沟埂、涝池、谷坊等工程,也达到了保原固沟的目的。陇南和六盘山以西地区,农民除随地势修等高埂、水窖、梯田等以外,并改进耕作技术,在田间广泛分区作垅以防水土流失,也很有成效。此外,各地并发动农民沟沟植树,坡坡种草,许多不能再耕种下去的地方便封山育林,还山还牧,以求逐渐绿化丘陵、高原和沟壑,把雨水节节拦蓄起来。这些,在许多地区也已初步见效。
现在,有的地区水土已经停止流失,有的虽有流失,但数量大减,或者只有清水细流。这些地区已渐渐变得土地湿润,草木渐丰,田禾旺盛,谷物增产。甘肃省甘谷县牛家坪今年八月遇到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大雨,人们只看到扯不断的雨柱,却没有见暴洪下来。附近康家沟的农民感激不尽地说:要不是牛家坪作了水土保持工作,今年我们的滩地也完蛋啦!甘肃省环县朱家原李永信互助组的地,接近地埂十公尺以内的小麦,今年每亩收二百六十斤,没有修地埂的,每亩只收七十二斤。甘肃武山县邓家堡七十一岁的农民邓麻豆有块“烂地”,几十年不能种小麦了,修了地埂后,今年每亩竟收小麦两石,比当地一般小麦产量高出四倍。许多地方植树种草一举而解决了农村饲料、肥料、燃料三缺的困难,推动了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过去许多苦于缺水的地方,现在也因修了蓄水池,人和牲畜的饮水已不用再耽心了。
陕西、山西、甘肃黄土高原区的水土保持工作还只是刚刚开始。这个开始的重大意义是人们已经找到了把黄河中游地区的水土控制起来的办法。今后随着根治黄河的工程的展开,随着农村中互助合作组织的发展,高原区将普遍展开群众性的水土保持工作,举办大规模的水土保持工程。高原区的农民有信心和决心把自己的家乡改造成山青水绿的富庶的农村,并对治理黄河作出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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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吊工
本报记者 陆灏
自从听说长江上要造大桥,匡永福就开始想到那里去。
他本来是武昌轮渡码头上的一个装吊工。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有十八个人,负责管理着码头上的平板梁。他们的工作是:涨水了,把平板梁起高;水落了,要降低。如果长江的水没有显著的变化,他们能做的工作也就不多。二月八月工作很少,冬季更闲,一年最忙的时间,总共也不过个把月。
恰巧负责修建长江大桥的工程局正需要装吊工人,这消息被匡永福知道了。
匡永福的领导人开始答应他们可以考虑考虑,后来又说要研究研究,但一直没有结果。
“你再不放我们去,我们要给你提意见了。”匡永福连续地请求了几次仍然没有得到答应,他几乎是愤激地说。
“我不是不让你们去。你们走了,这里的工作怎么办?”
“当然不会使工作受影响。”
“怎么能不受影响?”
“我们的人至少可走三分之一。”匡永福解释说:“剩下的工作如果忙的话,可以请临时工做。”
“你们如果真能做到走了人不影响工作,你们可以去。”那位负责人总算答应了。
在装吊工们开会的时候,匡永福说:“大家都想去修长江大桥,可是咱们谁也不要争,咱们商量一下,咱们的工作需要几个人,可以走几个人。谁可以走,由上级去决定。”
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原来十八个人,可以走七个人,一年内有一个多月会忙一些,那段时间再雇四个临时工就可以解决问题。
装吊班的七个工人,包括匡永福在内,终于被批准参加汉水大桥的建设了。匡永福在一开始,他就把家也搬到工地上来了。
那时候,汉水桥的岸上刚开始打桩,时间正是冬季,汉水河面上的冷气,还能穿透你的棉袄。雨,缠绵地下着,装吊工们爬在高高的万能打桩机的铁架上,又滑又冻,手上戴着的线手套,一会儿就粘在铁架上了。
当时,打桩的纪录是每班打二十多公尺。
和匡永福同时工作的孙宝财,订了一个每班打六十公尺的计划要和匡永福比赛。
有个老工人知道了孙宝财的打桩新计划,他不相信。他说:“要是他们能打到六十公尺,我一屁股就把它坐下去了。”
事情当然是很困难的。天气很冷,接桩的时候,人们得冒着射水管里冲激出来的泥水工作,泥水里夹杂着砂子,像小小的冰雹似地打在你的头上,它把人们身上的棉衣全部浇湿了,人们的脸孔被泥水糊得像从煤井里上来的一样。
匡永福本来应该晚上十一点钟上班,可是他总是在下午两点多钟就到打桩的工地来了。他来看看上一班怎样接管子?怎样接桩浇沥青?怎样上下螺丝……。
过了几天,匡永福的那个小组每班就已经打到五十四公尺的纪录了。工地的工会看匡永福这个组非打六十公尺不可,他们就赶紧准备一面奖励他们的旗子,等到旗子刚做好,匡永福小组真的已经打到了六十公尺。
正当他们交接班的时候,工会的同志们就打着锣鼓给他们送去了优胜的红旗。孙宝财那个小组刚刚下班,他们见工会给匡永福小组送来了红旗,也
一齐鼓掌,孙宝财还领着大家兴奋地喊着“向匡永福小组学习”的口号。
两天以后,孙宝财的小组每班打桩达到了六十二公尺的新纪录。
打桩的新纪录,一个赶一个,工会做红旗都几乎有点来不及了。
不久,匡永福小组又追上去了,他们每班打桩达到了七十二公尺。在孙宝财小组每班打到八十二公尺的时候,匡永福小组又打到了九十二公尺。整个的工地都沸腾了。
在岸上打桩快要结束的时候,匡永福小组达到了每班打桩一百公尺的最高纪录。有一次,他们那一班打到一百公尺的纪录以后,到下班还有二十分钟,他们马上开始帮助下一班孙宝财的小组做好打桩的准备工作:他们预先把管桩和射水管接好,把千斤捆好,葫芦挂好,等到孙宝财那个小组一上来接班,他们吊起汽锤就可以开始打桩。这一次,孙宝财小组也打到了一百公尺。
接着,水下的基础工程开始了。
连续的恶风恶雨,片刻不停,它好像也来赶热闹。人们穿两件雨衣,一会儿就把你淋透了,大风真像要把人都刮走似的。特别讨厌的是眼看洪水就要来到了。
刚才,还可以从跳板上走过去到桥墩上工作,等一会回来,跳板的一头就被涨上来的洪水浸在水里了。只要再把跳板垫高一点,要不了多少时间,跳板就又被冲走了。下午如果要到墩址上去,就必须坐小船,因为跳板已经失去了作用。
洪水很快就要来到了。
五号桥墩的木沉井正在抽水,这个相当四、五层楼那样高的庞然大物现在傲然地矗立在激流的中间。汉水好像是用了全部力量在疯狂地冲击它。水头有两三尺高,每一平方公尺经受着数吨水的压力。
在木沉井里面工作的人,好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像在一个山洞里,听见呼啸着的汉水,像瀑布般地发出奔腾的声音,这声音喧闹得使彼此说话都听不见。雨水和木沉井的漏水溶在一起,人们好像是泡在水里面工作一样。
当木沉井里的水大部将被抽掉,汉水的压力几乎把整个木沉井冲击得颤抖起来,比房梁还要粗的支撑,像个钻子那样深深地顶入木沉井的板壁里去了。有些地方被压得格格发响,个别比枕木还要大的松木支撑竟被压断了。
木头断了的地方,马上有人在加固。两部三百马力的抽水机片刻不停地抽水。装吊工、钢筋工、木工,忙碌地工作着。抽水机有时偶然被木屑堵住了,木沉井里的水一会儿就漫上来,淹到大腿跟前,有的人只好站在水里面工作。
在第五号桥墩的混凝土浇灌好三天以后,洪水就把十八公尺高的木沉井淹没了。这时候桥墩刚刚抢出了水面两公尺。
工人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有一天,武汉市京剧团来到工地举行慰问演出。工地的领导同志下了一个通知: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看戏。
匡永福接到这个通知以后,他提了个意见。他说他们正在把一个木笼从一个桥墩移到另外一个桥墩去,只要一个多钟头,就可以结束了。如果不移,那个桥墩就不能开始工作。他们请求让他们结束了工作再去看戏。
工地的领导同志很难拒绝这种热情的请求。于是就答应了他们,同时嘱咐他们说:“弄完以后,一定都来看戏。”
天已经黑了,工地上耀亮的灯光把浑浊的汉水照射得透明发光。吊船一只一只被小火轮拖过来了,钢绳从吊船上呜呜呜地放下来,装吊工们把木笼系起来。
在木笼将出水面还没有出水面的时候,突然间有一根两公寸厚的松木裂开了,两只吊船不敢吊,也不敢放,这把装吊工们惊住了。
那木笼悬在水面上,汉水拍打着它溅出高高的浪花。匡永福灵捷地跳到木笼上去检查,随即又和大家一齐跳到水里去,有的拿锤子,有的锯木头……
等到木笼加固好,吊船把它吊到铁驳上顺利送向另外一个桥墩以后,他们才上了岸。可是,武汉市京剧团的京剧晚会已经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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