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1月3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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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所看到的军人家属

  黄妈妈越发忙了
虽然已是农闲季节,可是两个月来,黄妈妈越发忙了,不是学习,就是宣传,再不然就是开会。她还常常把她订的那份四川农民报拿到村人民政府,请教师或干部念给她听。的确,国家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使黄妈妈的心里更开朗了。她说:“总路线就好象十字路口的‘指路碑’,指引着大家走社会主义的光明大道!”
黄妈妈是志愿军特级战斗英雄黄继光烈士的母亲,叫邓芳芝,四川省中江县继光乡三村人。一九五二年二月,她就带头组织了互助组,积极劳动。黄继光在朝鲜前线牺牲的消息,给黄妈妈带来了悲痛,也增加了她的力量。夏末秋初的太阳,象火一样,黄妈妈还是不停地劳动着。每天,东方一发白,她就穿着旧鞋子下地去扯红苕草,太阳当顶才回来。回到家里,不是带着儿媳妇撕包谷壳,便是细刀细刀地切猪草。太阳一打斜,她又到田边去割草,或到棉田里去捉害虫了。
辛勤的劳动开花结果了。去年秋收时,她的二亩四分水稻田,每亩平均收了七百五十斤谷子,比前年增产了百分之十一;参加爱国丰产竞赛的那一亩地,就收了八百零一斤!秋收后,她就挑选了一石最好的谷子,车了两道,晒了三道,带头缴了爱国公粮,还把二百多斤余下的谷子卖给了收购站。
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继光乡召开了农民大会,学习和讨论了国家过渡时期的总路线,黄妈妈越想越觉得总路线的道理对,她又把家里节余下来的五十多斤谷子、十八斤棉花全部卖给了国家,还向别人宣传总路线的好处。继光乡有个黄远祺农业生产互助组,组内有七户光打算着自己如何发财,不愿意继续互助合作下去,连冬水田的三遍地也不犁了。黄妈妈知道:这样下去,互助组便不能巩固。她耐心地给他们讲走互助合作道路的好处,批判了光想个人单独发财的错误思想。经过反复的讲解后,他们的思想都通了,全组节约了一百四十多斤棉花卖给了合作社,还订出了冬季的具体生产计划。
                  (李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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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所看到的军人家属

  第一次应战
夜很深了。窗外的鸡子,已叫了第一遍。可是,熊凤桃还在写信,只见她歪歪扭扭地写着:“礼娃哥:要不是毛主席点穿我,我这个死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现在,我才知道种地打土也是参加咱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现在,和你应战也不迟。从今天起,看谁为祖国出的力量大吧!……”
熊凤桃是湖北省汉川县明启乡人,一个二十一岁的农村妇女,一九五一年和同乡的孙礼娃结了婚。不久她送自己的丈夫参加了志愿军,家里的活全落在她一人身上了。后来她又被选为乡里的团支部书记,并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但那时她有个糊涂思想,总觉得要参加祖国建设,就要进工厂,上矿山,光在农村种地劲头不大。所以,她接到丈夫从前线寄来的挑战书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战。老想着有一天总要争取当个工人才算。
听了国家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宣传和学习以后,她心里慢慢开朗了。她说:“咱们农民还是工人老大哥的一只大帮手呢!”马上把自己的余粮六百斤,卖给了国家,并向全乡农民宣传农民都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道理。
去年十二月一日,她兴奋得一夜没有睡好觉,把自己的心思写给了自己的丈夫,第一次和丈夫应战了!
                      (张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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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所看到的军人家属

  双喜临门
去年十二月下旬,军属周兴甫老大爷家里接连添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大儿子在朝鲜前线立了功,送来了立功喜报;一个是镇上的墙报上用很大的标题写着周老大爷带头卖了余粮的消息。他说:“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周兴甫住在河北省宣化县沙岭子镇,大儿子叫周家福,是志愿军;二儿子周家祥,在解放战争中负伤残废,现在镇里的合作社工作;三儿子周家祯,是镇上的青年团支部副书记和党的宣传员;大儿媳妇是镇文教委员会的主任和党的宣传员。家里的生产,主要由他自己来担负。
周兴甫虽然上了年纪,论种地,可没落过人后,去年,家里就收了七千七百多斤粮食!
国家过渡时期的总路线传到了沙岭子镇。周兴甫心里更豁朗起来,他决定把五千斤余粮卖给了国家。最近,他又和几户乡亲合计着组织生产互助组,坚决要走社会主义的道路了。
                (沙岭子镇购粮工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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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所看到的军人家属

  “光荣娘”
浙江省兰溪县杨塘乡有个俞家村,这村子里的妇女主任叫郑雪香。可是,村里的人总习惯称她为“光荣娘”。
郑雪香已经四十四岁了,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叫江学良,是共产党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当排长。三儿子有梅和两个女儿彩凤、彩连,都在小学校念书,家里十一亩多地,主要由她自己和二儿子凤梅耕种。去年她参加了互助组后,稻子获得了丰收,光谷子就收了四千五百斤。家里还买了两口猪,新添了三床被子、六套衣服。
解放前,她家里可不是这种样子。一九四二年,她丈夫被日本鬼子杀死了,生活没有办法,就把两个才十几岁的男孩子雇给地主放牛、十一岁的彩凤送给人家当童养媳,自己也只好给地主家做饭。一家人,弄得七分八散的。
去年十二月下旬,她参加了乡人民代表大会,学习和讨论了国家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她回忆了过去,又想到了现在和将来,她说:“毛主席定的这条总路线一点也不错。要不走互助合作的道路,还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穷根子永远也去不掉!”她算了一下细帐,就把自己的一千七百斤余粮,全部卖给了国家。
                    (毛炳根、李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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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一个夜里
吴中祥
我是个志愿军战士,不久以前到朝鲜某地架设桥梁,住在一位金妈妈家里,她是光荣的军属,有三个儿子都参加了人民军,她对我们的照顾使我们非常感动,我写这首诗以表示我的心意。在一个夜里,为了抢修桥基,黎明时才去休息,“阿妈尼”给我盖上了棉被,还轻轻地洗去我脚上的污泥。
 在一个夜里,为了去送桥墩上的水泥,黎明时我才去休息,使我非常惊奇;“阿妈尼”洗好了我的棉被,还把我的棉被叠的整整齐齐。
  在一个夜里,我整理背包,就要离开此地,“阿妈尼”眼泪汪汪地拉住我,送给我满满一袋包谷米。
  现在的夜里,白雪盖满了工地,黎明时我也没休息,为了您的幸福啊,“阿妈尼”!我枪挂胸前,手使工具,决心要把所有的桥梁通通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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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方劫夺战俘种种
     战俘愁眉苦脸
据法新社汉城一月二十日电讯报道:一月二十日上午,被美国强盗劫往汉城去的七千多名我方被俘人员,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脸”,除了特务们得意忘形地大喊大叫和美国飞机在上空的刺耳狂啸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当他们到达非军事区南绿的时候,已经比原定的时间迟了一个半钟头。
连合众社的报道也承认:“他们拖着沉重的步子,……毫无表情的眼睛笔直地向前望着……他们前面是一个未卜的前途。”被美国、蒋匪和李匪特务长期迫害和折磨的朝中战俘,就是这样被剥夺了返回祖国的权利而被劫往所谓“自由世界”的。
    强盗得意忘形
美、李、蒋匪帮在劫走二万多名朝中被俘人员之后,顿时得意忘形起来了。据美国通讯社报道:亲自前来朝鲜指挥劫夺战俘的美国陆军部长斯蒂文斯说:一月二十日,对于所谓“自由世界”说来,“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李承晚匪帮的“国务总理”白斗镇说:这是一个“非常快乐的日子”;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也说:“我们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
使成千成万无辜的战争俘虏,不能回国,不能返家,不能过和平生活,他们竟然感到“满意”、“快乐”和“伟大”,这充分暴露了强盗的本色。我们从“满意”、“快乐”和“伟大”这些字眼里,闻到多大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啊!
    如此“胜利”
据美联社汉城一月二十二日电讯报道:被美国强盗劫持的朝鲜战俘,在李承晚匪帮的强制下,“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参加韩国军队”。一个南朝鲜的官员说,这个“出人意外的微小数字”,曾使李承晚匪帮“大为震惊”。
美方特务用尖刀、木棍劫夺了我方被俘人员后,李承晚匪帮原指望至少可以从这些人里搜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炮灰,来作他们进行侵略战争的资本。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如意,不管怎么威胁与利诱,“百分之七十的北朝鲜战俘说,他们还是喜欢成为平民”。据美联社记者尤松说:李承晚政府已经决定:“不管他们是否志愿参加(李伪军)”,一律都要把他们作为“征兵的对象”。
杜勒斯的所谓“正义”的“胜利”,就是如此。
    一场没趣
据合众社记者米勒报道:一月二十五日,美国强盗串通蒋介石匪帮,用五艘登陆艇把我志愿军被俘人员劫往台湾的基隆港。
米勒说,当我被俘人员被劫到基隆后,在所谓“欢迎”的人群里,有些人哭起来了。是的,每一个善良的中国人民,看到被美蒋匪帮残酷迫害的同胞,怎能不伤心落泪呢!蒋介石残匪煞费苦心地布置了这些“欢迎”的人,打算让他们为劫持战俘的丑剧喝喝彩,可是却想不到落了一场没趣。
    美式“新闻自由”
美国劫夺战俘开始的那天,美联社捏造了一条电讯,硬把被美方暴力架走痛苦万分的朝中战俘说成“欣喜愉快”、“摇旗歌唱”,可是同一天法新社的报道就把美联社的面目揭穿了,法新社的报道说被劫走的朝中战俘是“愁眉苦脸”的。丹麦的一家报纸刊载了法新社的消息,同时也刊载了美联社的消息,但在美联社的消息上加了一个小标题:“美国方面的说法”。美联社的头子一见诺言被揭穿了,马上从旧金山拍了两个内部电报给它在东京的记者打气,命令他们要继续把战俘们写成“欣喜愉快”和“摇旗欢呼”,并且认为,这种完全捏造的“描写是完全恰当的”。
谁说美国没有“新闻自由”,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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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威尔逊的“阿Q精神”
吴非
据美联社华盛顿一月二十六日电讯报道:在一月二十六日五角大楼的记者招待会上,美国国防部长威尔逊宣布他已下令陆军部立即解除松谷里拒绝遣返的二十一名美国战俘的“军籍”,而且他认为:这种“不光荣的解除军籍”,是对这些美国战俘的“惩罚”。
其实,美国的“军籍”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去年四月十七日,曾任美国陆军后备军官的斯蒂芬·希姆,不是亲自写信给艾森豪威尔,声明辞退他在美国陆军中的职务吗?斯蒂芬·希姆在信中写道:“我不能在一个从事朝鲜战争或者美国政府宣布正在策划的战争的军队中服役。我不能在一个使用携带病菌的跳蚤和蜘蛛的军队中服役。我不能在一个与纳粹战犯并肩作战的军队中服役。”显然,斯蒂芬·希姆看来,保持美国军队的军籍,倒的确是一件“不光荣”的事,才真正是对一个人的尊严的“惩罚”呢!
不过,美国将军们的确是想“惩罚”一下这些不愿回来的“美国孩子”的,因为他们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父母、妻子都在美国,现在居然不愿回到美国,这对所谓“自由世界”不是残酷的讽刺吗?尽管美国将军如此希望这些战俘回来,但又作贼心虚,一直不敢到松谷里去进行解释,他们知道要是解释无效,不是使“自由世界”更“不光荣”吗?
一月二十六日,松谷里拒绝遣返的美国战俘和南朝鲜战俘、英国战俘一起,到板门店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美国战俘再一次公开声明,他们不愿回到充满政治迫害、麦卡锡主义、对黑人的私刑和种族歧视的美国去。因此,威尔逊在无可奈何之余宣布的所谓“惩罚”,十足地表现了他自己的“阿Q精神”。至于对于拒绝遣返的美国战俘来说,不正是他们求之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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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革命姻缘
  赵忠信
蒋富珍,这个年轻、热情而又直爽的四川省大竹县李家乡的女乡长,这些天有两件事的确使大家不能理解。一件是: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红色的小包裹,一层一层包的真叫严实,她常常望着它若有所思,里面包的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要说是她赠给志愿军的礼物吧,她到东海岸的志愿军部队进行慰问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它还老放着呢?要说是她自己用的物品吧,为什么从来没见她打开过呢?
再一件是:她每次到连队报告完了,战士们都争着向她要照片留念。起初,只要战士们要,蒋富珍就给,但当她的五十张照片赠送的只剩下三张的时候,战士们怎样要求,她也不肯往外拿了。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也许在志愿军中还有她更亲近的人儿吧!可是慰问团进行了三次登记,调查谁在志愿军中有什么亲属,蒋富珍每次填的都是两个字:“没有”。因而这两件事,就越发成了个谜了。
这一天,谜终于破了。和蒋富珍一起的一位女同志发现在蒋富珍的日记本上写着“志愿军×××部彭立成”等字样。这位女同志马上指着名字问蒋富珍,蒋富珍这才绯红着脸告诉了她,这个彭立成就是她订婚七年的未婚夫,她所以一直未讲,就是不好意思为这点子个人小事去增加领导上的麻烦。于是这件事就立即在慰问团里传开了。
十一月十日,驻在西海岸的志愿军某部忽然收到了总部发来的一份电报:要该部战士彭立成立即到东海岸第三届赴朝慰问团第三总分团会见他的未婚妻蒋富珍。当天,正在青山岭上学习文化的彭立成便和文化教员杨胜荣乘着一辆崭新的小吉普向东出发了。
十一月十二日黄昏,蒋富珍刚刚从连队里进行慰问回来,就听见远远地有人在喊她:“蒋富珍,快来呀!你的亲人彭立成从西海岸来看你来啦!”当时蒋富珍真是又惊又喜。“这是真的吗?阎副主席(第三总分团团长,四川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阎红彦)想了个啥妙法子,竟把他找来了呢!”她一边在想,一边心在跳,就匆匆向街上跑来了。这时高原里街头上正闹嚷嚷的,十几个志愿军战士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让彭立成也站在队里,好象准备接受检阅一样,一大群人围着他们。一听说蒋富珍来了,一个爱逗的年轻战士就喊起来:“蒋富珍,请你在这队人当中,挑你的未婚夫吧!”这下可真叫蒋富珍有点难为情了。她怎会找到呢?还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由父母做主和彭立成订了婚,她们既未见过面,又未交换过相片,怎样能认出来呢?蒋富珍正迟迟不前,几个女同志就拉她到队前认了一遍,蒋富珍只好涨红着脸说:“我找不到啊!”这一说,可把在场的人引得哄堂大笑起来。
结果,还是文化教员扬胜荣把羞得满脸通红的彭立成从队里拉出来,给蒋富珍介绍说:“这就是我们警卫连人人热爱的青年战士,在战斗、挖坑道和学习中,三次立功的人民功臣,蒋富珍同志的亲人彭立成同志。请赶快握手吧!”
这是多么不寻常的会见!三年多以来,他们是在如何渴望着这一天啊!彭立成,他在朝鲜,只要想起祖国,想起家乡,只要看到战友们接到妻子的来信,他就想起了蒋富珍。他想:这个贫农的女儿,现在也该翻身了吧!说不定她也参加了互助组,上了识字班,也说不定她已加入青年团成了干部了吧!要是她心里还有我,要是她能象董世贵的未婚妻高桂珍那样,那是多么幸福啊!但是,当他一想到新婚姻法,一想到这桩婚事是由父母包办的时候,他又对自己美好的想象发生了怀疑:也许,她并不满意这桩婚事;于是他又做了另一个精神准备:只要对方提出退婚,自己就无条件地答应。
蒋富珍怎样想的呢?自从她知道彭立成当了志愿军,她从心底里感到自己光荣。尤其在宣传新婚姻法当中,她曾反复地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她想:我们俩的婚事虽然是父母做的主,可是眼下时代变了啊!自己是共产党员,是革命干部,彭立成是在朝鲜保卫祖国的最可爱的人,要是培养起革命感情,不是很自然地就结成了美满的婚姻吗?
因此,尽管他们从未见面,尽管蒋富珍给彭立成写了五封信,彭立成都没有接到,可是那种革命的热情和纯真的爱情是如何使他们心心相印,如何鼓舞着他们不断前进啊!当一九五一年十月彭立成在朝鲜前线敌人炮火的封锁线上反复数次完成通讯任务立了三等功的时候,蒋富珍也在生产战线上争取了一亩产八百斤水稻的丰收,并于同年十一月获得了全县妇女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当一九五二年十月彭立成在修筑地下长城中创造了打坑道新纪录,再次立了三等功的时候,蒋富珍又在带动群众发展互助合作中取得了很大成绩,并于同年十二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一九五三年六月蒋富珍被群众选为李家乡乡长的时候,七月间,彭立成又在练兵中成了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他的名字第三次上了功臣榜。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他们会面的当天晚上,她拿出了自己的照片,她打开了那个小红包裹里包着的一双千层底上纳着五朵梅花的布鞋,递给彭立成说:“你试试合适不合适吧,没有鞋样,这是我自己心里出的样子给你做的。”彭立成双手接过了这珍贵的礼品,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并连忙把自己的一枚军功章,戴在蒋富珍的胸前。
相会自然是愉快和幸福的,有人提议要他们结婚,被拒绝了。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彭立成想:敌人还不甘心,可能还要挑起战争,自己是个战士,随时都要准备战斗。况且,自己年纪还很轻,对祖国的贡献还很小,不应贪求个人的幸福。蒋富珍呢!她想,自己是代表祖国人民来慰问志愿军和朝鲜人民的,决不应该忙于解决个人的问题,况且,那么多年都等待下来了,现在见过面了,能通信了,还不能等待吗?
后来,由于慰问团和志愿军首长的说服,要他们把自己的结合看成是革命斗争中艰苦奋斗的结晶之一,这对年轻人才同意了。十二月十二日,蒋富珍和彭立成在西海岸的志愿军驻地结婚了。很多人都来为他们这幸福的结合祝贺。新房里贴满了红红绿绿的对联,有一幅对联最引人注目,对联上写着:“朝鲜前线喜见亲人,青山岭上英模结婚”,横批是:“革命姻缘”。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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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蒙古人民援助朝鲜建设
蒙古人民共和国人民,在一九五三年八月间,赠送给朝鲜耕马和种马一万七千匹;并准备继续赠送各种皮革:大羊皮一万张,制鞋靴用皮一万五千张、做鞋用皮八千张和做鞋底用皮五百张,以及牛羊肉一千吨。目前,在陆续运到朝鲜的各兄弟国家的援助物资中,有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皮大衣、鹿皮、皮靴和肉类等。(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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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年话祖国
  王程远
上级奖给的各色锦旗,战士亲手做成的各式灯笼,掩映着战士们的脸孔,使他们越发显得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一排长长的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水果和糖果。这是志愿军某部六连宽大的俱乐部,大家正在等待着元旦之夜的盛大会餐。
在一片欢笑声中,年轻的战士、一等功臣龙兴福忽然站起来嚷着说:“同志们,大家知道这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从祖国呗。”
“那还用说。我问的是祖国的什么地方。”
“那谁能知道,祖国那么大。”
“但是,我可知道。”龙兴福正说到劲上,一慌,又怕说错了,就重新在那块包糖的纸上瞅了一眼才说:“这糖是从上海来的呀。”
一个战士马上反驳道:“同志,看了半天,你还是说错了,我吃这块是从沈阳来的。”
“你也没说对。我这块糖却是从天津来的呀。”
“……大家知道广东有多么好吗。出产好几百种果木,现在正和麦天一样,这些橘子说不定就是广东来的呢?”龙兴福越说越兴奋,“看看桌子上放的这些东西,我就觉得,我们祖国象个大家庭一样,我们就象在这个家里。”
“得啦!得啦!让我念一封从大家庭来的信好吧!”随着这声音,大家都注视着参加过一九五三年国庆节观礼的吕大勤副连长。
吕大勤拿出鞍山炼钢厂工人金明远写给他的一封信念道:“大勤同志:让我先告诉您个好消息:您离开我们这里不久,无缝钢管厂就全面开工生产了,前些日子,我们大型轧钢厂也开工生产了。”所有的战士们听到这里如同在作战时听到了捷报一样地跳跃起来。
吕大勤把信念完了,接着说:“同志们,祖国每一个新的工厂和矿山,都是工人老大哥昼夜不停地工作,用血汗建设起来的。他们比我们可辛苦的多啦。上次去信我提了一句‘你们真是辛苦啦。’工人老大哥却回信说:‘为祖国建设是光荣的,辛苦点算不了什么。建设祖国也象你们在前线作战一样,是有困难的,可是,你们战胜了困难,把仗打胜了;我们也要学习你们勇敢战斗的精神,克服困难,争取在建设战线上也打胜仗……’。”
坐在吕大勤旁边的小鬼杨书成,还没等他说完,就抓住他的胳臂,天真愉快地说:“副连长,我们好好地给祖国把守着大门,让祖国人民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建设,你说,建设成社会主义社会不是很快吗?”
吕大勤的读信引起了头,大家都争着要读读最近收到从祖国寄来的信。这些信有的来自祖国的大西北,战士们知道了那里已经建成了一个规模宏大的自动化火力发电厂。有些来自四川省偏僻的乡村,战士们知道了那里的人民在成渝铁路通车后,生活比以前过得更好了。所有这些,他们都在报纸上看到过,但是,直接从当地人民的来信中看到,就觉得分外亲切。
家在江苏省江浦县公子乡的战士鲁先知,在头一个月就接到家里的一封信。信上说家中如何参加了农业生产合作社,如何得到了丰收,去年一年就分得了七千多斤粮食。他几次要读都没争上,直到向上端菜时,他乘着大家停了下来又争着说:“同志们,让我读一读吧,我还给大家个像片看。”原来这是一张他爱人在农业生产合作社的俱乐部里上冬学的像片,她穿了一身崭新的花衣裳,正坐在桌子旁边认字,桌子上面还挂着一盏明亮的电灯。
鲁先知读完了信,兴奋地象个孩子一样地说:“在旧社会吃了这顿愁那顿,现在一个人,一年能分一千斤粮,还安了电灯,毛主席给咱们国家规定了总路线,要使农业集体化。要是咱们全国的农民都成立了农业生产合作社,那该是多么好啊。”
丰盛的会餐开始了,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浮现着愉快的幸福的笑,他们有这样伟大温暖的大家庭,怎么能不感到愉快和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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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岩上青松
——献给朝鲜的老大娘
  戈壁舟
  有个老大娘,
  住在前线上,
  敌人成天在打炮,
  轰塌她的房。
  鱼儿不离江河水,
  老大娘绝不离家乡,
  志愿军帮她挖地洞,
  老大娘住着倒安康。
  媳妇大儿从军去,
  二儿年小在身旁,
  老汉死在敌刀下,
  老大娘埋头生产忙。
  炮弹打烂她麦苗,
  炮弹翻掉她谷秧,
  炮弹埋了她黄豆,
  炮弹打倒她高粱,
  地里还落大炸弹,
  炸弹坑象大池塘,
  老大娘不哼气,
  炸过马上就种上。
  看那岩上的青松,
  石缝里面长得壮。
  不怕投弹大炮轰,
  前面有咱志愿军,
  铜墙铁壁永不破,
  她在这里生了根。
  半夜睡不着,
  起来点燃灯,
  黄豆泡好喂磨眼,
  一会磨了一大盆,
  作好豆腐叫儿子,
  看看天快明。
  母子抬着豆腐桶,
  冒着炮火送前线,
  天亮敌打“起床炮”,
  大路小路都轰断。
  炮弹落的近,
  儿子腿直闪,
  她叫儿子不要怕,
  志愿军生活有困难!
  火线没菜吃,
  光吃盐水饭。
  儿子有了劲,
  母亲走的欢,
  冲过炮烟去,
  冲过封锁线。
  豆腐送到阵地上,
  战士围着老大娘。
  不知怎说好,
  把她举的那样高,
  不要又不行,
  只说不敢再来到;
  千说万说都不听,
  隔天老大娘又来了。
  这天天刚亮,
  还有启明星,
  四山还模糊,
  路上来了人。
  “起床炮”飞来,
  战士直担心,
  炮烟冲天起,
  人穿炮烟行,
  这下看清楚,
  儿子和母亲。
  都叫头低些,
  都叫快前进,
  走到三岔路,
  那是杀人坑。
  手都捏出汗,
  敌炮又轰鸣,
  好似落心上,
  战士心好紧。
  烟散人还在,
  照样慢慢行,
  过了危险地,
  心里都高兴。
  谁知敌炮又追来,
  只见炮烟不见人,
  战士发急出阵地,
  不见儿子见母亲,
  一人手提豆腐桶,
  照样急急在前进。
  战士拥到她跟前,
  老大娘脸色好阴沉,
  儿子炸死在路上,
  炮烟过去看的清。
  有的战士流了泪,
  有的眼里冒火星,
  大娘眼里没泪水,
  只有仇和恨。
  往日豆腐吃的香,
  今天豆腐没人尝,
  白天不说话,
  晚上躺着想,
  千想万想没办法,
  怎样安慰老大娘?
  夜半来了攻击令,
  要夺对面那山岗,
  这是报仇好时候,
  杀敌安慰老大娘。
  挂好手榴弹,
  端好冲锋枪,
  英雄一怒冲上山,
  红旗插在敌阵上。
  敌人阵地满敌尸,
  眼看就要东方亮,
  老大娘若能亲眼见,
  英雄心里才舒畅。
  老大娘今天不会来,
  老大娘在家多悲伤,
  都想派人去看看,
  胜利消息都带上。
  天刚麻麻亮,
  “起床炮”又响,
  高山阵地不见人,
  只有哨兵在张望。
  哨兵回头看,
  小小山路通后方,
  颗颗炮弹落路边,
  黑色烟尘盖白霜。
  一股炮烟飞开去,
  怎么又见老大娘!
  老大娘照样送豆腐,
  手提木桶有力量,
  高山青松迎风舞,
  老大娘白发随风扬,
  全体英雄出阵地,
  英雄泪眼风吹凉。
       (一九五三年十二月十九日于朝鲜前线松林小屋)(附图片)
苗地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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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流行性经济危机病征象(图片) 华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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