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4月1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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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评论

为合理解决整个战俘问题而努力
由于朝中方面的努力,遣返病伤被俘人员协定已经签字;被列入遣返名单内的双方所收容的对方病伤被俘人员已经陆续由战俘营出发,即将于明日(二十日)开始在板门店交换,他们就要回到祖国去和家人团聚,过和平的生活了。朝中方面为促成遣返病伤战俘谈判而给对方的函件中早经指出:遣返病伤战俘问题的合理解决,应当使之引导到整个战俘问题的顺利解决,从而促进朝鲜停战,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同时提出了合理解决整个战俘问题的新建议。这些主张,得到了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一致拥护,即美英法等国许多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和舆论,也不能不表示同意以中朝方面的建议作为恢复谈判的基础。四月十一日双方关于遣返病伤被俘人员协定在板门店签字的时候,我方联络组首席组员李相朝将军又建议双方代表团大会应于签字后一两日复会,讨论并解决全部战俘问题以实现朝鲜停战。但美方一直拖延到十七日才答复我方的建议,表示愿意于十八日以后举行联络组会议来讨论恢复停战谈判问题。
据最近资产阶级的通讯社和报纸透露,美国国内阻挠停战谈判的各种喧嚷又开始抬头了。美国报纸一再谈论,美国政府准备把与朝鲜问题根本无关的如印度支那和马来亚的问题等牵扯在一起,故意制造朝鲜停战谈判的困难。法新社华盛顿电报道:一位政府的发言人有意地“泄漏”艾森豪威尔政府的方针是要在从平壤到元山穿过半岛中腰建立一个“缓冲国”,使朝鲜百分之八十五的国土归给南朝鲜傀儡政府统治。美国共和党参议员弗兰德斯更进一步主张,要沿鸭绿江成立一个“中立区”来解决朝鲜战争。美国许多通讯社都一致认为停战谈判的前途未可乐观。合众社记者麦克里说:“纵然共方在停战谈判中具有诚意而且实行合作,要想解决停战问题恐怕也还要经过长期的过程。”国际新闻社引一个美方军官的话说:“看起来好像蜜月佳期已经过去了。”这些形迹可疑的喧嚷,不能不引起我们深切的注意。
朝中人民是热爱和平的,因为我们没有人需要靠战争来获得高额利润,也不需要靠战争来拯救经济危机;我们需要和平来进行国家的建设,需要和平的建设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因此,朝中人民对于停战谈判是有诚意的,这一点连敌人也是无法抹杀的。但我们热爱和平并不是因为我们软弱,将近三年来的战争已经证明:朝中人民的力量是越战越强了。最近一年来的战争形势表现得尤为明显。一九五一年冬季作战中敌人几乎没有一天不向我军阵线猖狂窜犯,而一九五二年冬季敌人窜犯的次数减少了一半,而我军主动出击的次数却增加了将近三倍。敌人不论付多大代价都没法向我军阵线前进一步,而我军却有力量占领敌人坚固设防的阵地,最近上浦防东山(“老秃山”)的战斗即是一个明证。敌人已经不能不被迫承认:他们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因此,我们坚持和平,我们将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整个战俘问题的解决和实现朝鲜停战,但我们决不惧怕任何扩大战争叫嚣的恫吓。如果敌人硬要发动任何新的军事冒险来阻挠朝鲜停战的实现,我们朝中人民军队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来粉碎它。
明天,我方的一部分病伤被俘人员就要回来了。他们在敌方的战俘营中受尽了非人道的折磨和迫害,他们为维护日内瓦公约所给予他们的权利坚持回到祖国来曾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他们现在终于实现了他们的愿望回到祖国的怀抱来了!我们谨代表抗美援朝总会向他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亲切的慰问。我们誓以更坚决的努力使一切被敌方阻挠而未能回到祖国来的被俘同胞都符合他们的愿望回到祖国来和家人团聚。我们的要求是合乎公理正义的。我方提出的由遣返病伤战俘问题合理解决而引导到整个战俘问题的顺利解决的主张是得到全世界人民拥护的,现在是考验美国政府有无真正和平诚意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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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伟大的四年间
——为纪念人民解放军渡江四周年而作
白桦
有一个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春天,就是四年前的春天,四月二十日,解放军还饮马长江北岸,明天就要举行决定中国人民胜利的历史作战——强渡长江。云集在长江北岸的解放军,通宵忙碌着:突击队员们从地面上把船拉到江边;炮兵们透过江面波涛的反光,吃力地运动着大炮,向对岸瞄准;指挥员在扑面江风中伫立,注视着前面——明天就要由那里登岸的地方;战士们在讨论:“上船要轻,射击要准,登岸要稳,追击要猛”;水手们在试帆;炊事员在给渡江战士作最后一次“江北饭”;随军民工们在收拾担架;江北的老乡们在往江沿上运粮、送草、送慰问品,还有绣着“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锦旗——这是绣着全国人民的心愿。
四月二十一日,英勇的人民战士,实现了人民的希望,战胜了敌人,渡过了中国最大河流——长江。
同一个春天,我们已经到了江南。江西老革命根据地的乡亲们,拿出了忍受过多少苦难才保存下来的老革命根据地的纸币和红军家属证。在长期黑暗的白色势力统治时期,这些红色的纪念品就是他们的希望,希望终于实现了!他们的很多子弟离家时还是“小鬼”,而今天已经是麾军打过长江的指挥员了。多少红军妈妈含泪举杯,兴奋地向子弟们叮咛着:“孩子们!报仇吧!让我们红过一时的天,永远红光万丈!”解放军在多雨的江南春天,勇猛前进!
又一个春天,在大西南凯歌声中,解放军挺进到祖国的最后边疆。一个春天到一个春天的过程,正像一首简练而生动的枪杆诗所描写的那样:
“长江岸,挂风帆,
大炮隆隆登上船,
渡过了长江天险;
京沪杭,浙赣线,
越过五岭重重山,
走粤汉,顺着海岸向西南,
粤桂边,惊人的追歼战,
四天六百多,平均一天一百五十三;
十万大山镇南关,
消灭残匪在滇南。”
解放军取得了挺进祖国西南边疆的胜利,但这绝不是最后的胜利。帝国主义没有一分钟停止他们的侵略活动,他们支持和豢养着国民党残匪,像一群穷凶极恶的疯狗,乘边防军立足未稳,窜犯国境,继续在中国制造着血案。他们在阿卡族产妇面前剁死初生的婴儿;他们在傣人坝子里烙死长者;他们在彝人寨子里剖开孕妇的肚子;他们在树林里勒死瑶人的汉子……他们贪婪地抢走牛、马、羊、猪和一切能够拖走的东西,就连一碗米也不留下……。
于是边防军向各族人民宣布:
“我们是毛主席派来的!我们为各族人民而战!”开始与各族人民同甘苦,共患难。边防军战士脱下自己的军衣,裹起失去母亲、满身血污的孤儿;节省下自己的米和各族人民一起熬稀粥。
在百丈悬崖上,战士李连兴和一个匪首扭在一起,匪首哀求他释放,并答应给他金条,不然就同归于尽;就在这一刹间,战士决定了自己的生与死,他毅然选择了黄金不换的光荣道路,和匪首一起坠入波涛汹涌的澜沧江。
通信兵黄贵生在送信的途中,只身扑向正在虐杀一个傣族孩子的三个匪徒,他打死了匪徒们,但他自己也倒在孩子的身边,孩子抱住他不停地哭……
很多部队都曾经成月战斗在原始森林里,没有光亮,靠朽木的磷光来照路;他们踏过匪徒用竹签布满的草坡;扑向匪徒们点燃的火山;爬进天险石洞。一切困难,人民军队都克服了,战胜了!
边疆的第二个春天来了,边防军护送着人民政府的马帮,把盐和百货送到边远的村寨;边防军帮助深受灾难的各族人民,在荒芜的土地上插下秧;边防军在山岗上主持着民族与民族的解冤酒会,在酒会上,边防军战士和各族人民同干三杯鸡血酒,一起盟誓:
“山摇我们不摇,
地动我们不动!”
在团结的基础上,边防军帮助各族人民组织起自卫联防武装,各族人民拿起刀、矛、弓、弩,和边防军一起,为肃清国境内的最后一个残敌而战斗。
边疆第三个春天来了,边防军战士才第一次真切地闻到玉兰花的芬芳,真切地看到山茶花是多种多样。但边防军没有停下来休息,一手提枪,一手提锹,在横断山脉上开辟公路,架设桥梁,建造房屋,兴修水利;教各族人民如何耕耘才能收获得多;如何盖房子才牢,才有阳光;如何养牛羊才养得肥胖;如何教自己的子女读书,识字;如何站岗放哨,经常警惕帝国主义的侵略活动。
今年的春天来得最早,边防军的营地周围盛开着百花。北方战士种的北方农作物茂盛起来了。春天的山野里响着苗笛、芦笙、四弦琴和二弦琴;秧田里的流水声、歌声、口哨声、百鸟齐鸣和清脆的牛铃声交织着,像是一章演奏不完的交响乐曲,那么调和,那么动听。夜晚,草舍里和森林深处燃着愉快的火光,安静啊!那田棚或水臼傍,姑娘在她情人身边低声唱情歌的声音都能被人听见。人们从没这样舒畅过,把黑夜也当白天来过。各族人民几乎不记得这里曾是荒山,这里曾经成年成月喧嚷着哭声和杀声……
可是,这样的胜利,并没有使边防军产生丝毫麻痹。在这美好的春天,在每一个普通的夜里,当边防军战士的母亲正在做会见英雄儿女的梦的时候,祖国的一切都甜蜜地熟睡着,那么恬静……而边防军战士却醒着!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些发射冷枪的地方,静听着别人不会听到的不平静的响声,战士们的心随着那些奇怪的响声跳动……
一朵花比一朵花更鲜艳;一个春天比一个春天更美丽。春天,是祖国一年大规模和平建设的开始,也是边防军战士更警惕地捍卫边疆的开始。伟大的祖国在春天里大踏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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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祖国,你的儿子在捍卫着你
翟许有
在我们志愿军侦察部队里,每一个侦察员都以马特洛索夫、黄继光、邱少云为标准来对待自己的生命。我该写谁呢?
一天晚上,我们的班长李贵喜,去炸敌人的地堡,刚把炸药安上,导火索就被敌人打断了,他自己的胸上、腿上也负了伤。怎么办?在他后面,战士们正等着炸药一响,马上发起战斗;那时,炮兵立即发射压制炮火,工兵立即排除地雷、铁丝网,突击队、捕捉组立即扑向敌人,这样就会使一个排的“李承晚”粉身碎骨,就会有“活舌头”供出情况,就会实现立功计划,就会……想到这些,我们的班长忍着疼痛,爬着去点导火索。爬着,摸着,快到了,他攀着最后的一级石崖,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抓着一束枯荆,本想猛一用力就可以上去,不幸,荆草断了,他从崖上滚下来,一直滚到铁丝网下,敌人又第二次打伤他的右手。这时,东方已经发白,眼看就要失掉战机,他又急,又气,又痛。燃发已经来不及,他想“拉发”(炸药装着燃、拉两用信管),可是距离这样近,会炸死自己。然而,他脑子里立刻出现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英雄形象,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拉,拉,使劲用力,一只手拉不响,他就爬到悬崖边沿,带着导火索滚下崖去。炸药响了,炸飞的石头再一次砸伤他的头,强烈的震动使他耳聋声哑,血在他的脸上、胸上、手上、腿上冻结成冰。战斗正在发展,他拒绝同志们背他,自己爬回了阵地。我去看他,他躺在铺上笑着。我说:“同志,我一定给你请功。”突然他的脸色变了,他掏出自己的立功计划对我说:
“我保证在这次战斗中捉一个活的,查明情况。断臂掉腿,也要战斗到底。”
可是,现在医生要送走我们的班长。他一见担架,精神立刻格外紧张起来,嘴里不住地喊我,我就坐在他的身旁,他不顾伤口的疼痛,爬过来,倒在我的怀里,对着我的脸说:“首长,我就这样完了吗?……”我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这样说,很快就会好的。”他苦着脸,眼睛直盯着我:“首长,伤在我的身上,计划在我心里,我越想越害怕,我还能立功吗!还能见毛主席吗?我常这样想:有一天,我,或者我们几个人,坚守一条坑道,让敌人攻个十天半月也攻不下来;我也去到敌后搜集情况……可是现在一件也没有做。我对得起祖国吗?母亲问我,我怎样回答?祖国正在大建设,人人都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我贡献了什么?”
我的喉咙像塞上什么东西似的,涩巴巴的,吐不出声音来。因为我也知道,当一个人的理想没有完全实现的时候,他是多么痛苦啊!
我又想起我们的测绘员马仁同志,他是一个大学生,朝鲜的战斗的日子使他坚强起来。他的日记上这样写着:“牛虻—保尔—马仁”。
月前,他深入敌后测绘敌人的炮兵位置,在通过敌人阵地时,他和一个侦察员失散了,两个人坚持执行任务,凭着缴获敌人的给养,在丛林石岩中生活了一个多月。他们终于绘了图,捉了俘虏,了解了情况,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在归途中,侦察员踏响了地雷,负了伤,马仁背着他转了四天。回来时,马仁已经瘦的不像人样了:满身疥疮,紫黑色的血淤在脚指上,夜盲也很严重。上级决定他去疗养。这时,如果你不知道同志们的心里燃烧着什么样的火焰,就可能使这个决定无效。因此,我就这样对马仁说:“去疗养吧!保尔不是也承认一个人没有权利损害自己的身体吗?就是马特洛索夫也是最爱自己的生命的。”这样,他才去了。五天以后,我突然接到护士写来的一封信,信上写道:“马仁同志牺牲了!同志,怪我无用!这样的人,什么力量也休想制止他停止斗争。他一听到特务空投到这里,我一把没拉住,他就跑出去了。刚到山根就碰上特务,他一枪打死一个,另外一个却打伤了他的手,枪也被打坏了,他就扑上去,和特务扭打在一起,摔在地下,滚到河里。马仁同志只有一只手呀,血还在一股劲地流,特务拚命地挣扎。最后他把特务诱到河心,按进冰窟,可是,我们的马仁同志也再没有起来……”
我看完这封信,许久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我面前放着一堆地雷爆炸管。这些雷管是一个才十八岁的青年团员何金汉弄来的,他曾因为没被批准去当侦察员难受了几天。为了扫清进攻障碍,侦察员去排除地雷。把雷取走,会被敌人发觉,因此地雷要原地不动,雷管却要拿回来自己使用。小鬼也担任了这个任务,他一个人就交来二十多个雷管。最近,他几乎每天都要?两次河,到雪地里去摸,手也冻肿了。
今天,他刚到雷区,敌人的小部队下来了,聪明的小鬼,立即隐蔽起来,把雷索握在手里,等敌人走近时,一下把雷拉响。因为距离太近,破片也炸伤了他的臂膀,他就用救急包扎起来,谁也没有告诉,回来后就偷偷地休息去了。刚才,我把他找来问道:“何金汉,隐瞒组织了吧?”“没有!没有!”小脸红着,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我说:“把左胳膊伸过来。”他却撅起嘴,扭转身子,不说话。“快过来呀!让我看看。”我说着就站起来去拉他,他竟哇的一声哭了。
我亲爱的祖国啊,你的孩子们都是这样的人!
看到这种情景,使我不禁心神北往,那里有祖国,有毛主席,有幸福的人民。前些天,我的母亲来信说:“成渝铁路就在我们的门前走过,车站就在隔壁;都江新堰开闸以后,水就经过咱们门口流到田里;学校修在车站南边,好大啊!能住几百人,你三弟和妹妹就在那里念书。咱家的新院子也盖好了,我和你爸爸住北屋,西屋里住着你二弟俩口,东屋里就是你妹妹和三弟,南屋等着你从朝鲜回来住,现在住着工作队,说是要在这里修个大工厂。你回来以后,咱们的家乡保管变得你不认识了。”
我想起去秋我参加志愿军,从成都起程来朝鲜时,在飞机上看见成渝铁路的列车在广阔的绿油油的稻田中奔驰而过;我们飞过巍峨屹立、林木丛生的巴山、秦岭,飞过关中、晋南的美丽富饶的平原。我想起国庆节天安门上毛主席慈祥的面孔,万紫千红的旗帜的海,无穷无尽的人流。我想起载送我们的洁净的列车和那和霭殷勤的招待员。我想起鸭绿江边数不清的烟囱……多么美好的土地,多么幸福的人民啊!
妈妈,请你放心吧!祖国,请你放心吧!你的儿子在朝鲜捍卫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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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来自莫斯科的信
亲爱的战斗在朝鲜前线的志愿军英雄们:
我们是远离祖国,在世界和平民主阵营堡垒的心脏—莫斯科读书的一群中国留学生。在我们中间,绵亘着无数的高山、大河、沙漠和平原,但是我们的思想感情却超越了一切天然的障碍,融合在一起了。每当我们接到了报纸和杂志—不管是中文的或俄文的,大家都争着首先阅读有关你们的消息。大家都很想知道你们怎样把美国鬼子揍得低下头来,揍得在战壕里发神经病。因此,我们对你们在朝鲜立下的不朽功勋是那样熟悉。像黄继光、邱少云、孙占元、陈治国……这些英雄人物的名字和事迹,我们都能说得来,背得出。每当我们读完你们的英雄战斗故事,大家都为你们那种英雄气概和崇高品质所感动。我们深深知道你们热爱祖国辽阔广大的山河,热爱祖国新建立起来的、烟筒像树林一样的工厂,热爱在祖国土地上劳动着的大爷、大娘、青年、姑娘和小孩子们……。正是这种热爱才产生了像你们表现的那样伟大的力量!
同志们,我们何尝不是这样想呢?我们学习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知识,学习共产主义建设的丰富经验,目的也是准备将来回去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在我们中间,有学电机、机械、水利的,有学铁路、航运、飞机制造的,有学采矿、冶金、石油、地质的,有学物理、化学、生物、数学的,有学农、学医的,也有学政治法律的。不用说,我们这里有学识很渊博的老师,有设备最完善的课堂、图书馆和实验室,但是由一个俄文字不会,到可以说话、听讲、看书、写文章;由只懂得一点肤浅的科学知识,到掌握高深的科学理论和技术,是有很多困难的。可是一想到你们在朝鲜战场上的英勇战斗,一想到祖国人民对我们的迫切期望,我们就有了新的力量,就有了攻打科学堡垒的勇气。目前,我们的学习成绩都很好,很多同志在考试中得到了满分。现在再向你们提出保证:我们要更好地完成学习任务,将来做一个祖国建设岗位上的坚强战士,把咱们的国家建设得和苏联一样的美丽。
同志们,在苏联我们也深深感到做一个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人民是多么荣耀啊!苏联人民对我们是那样熟悉和亲切。记得去年十月革命节的夜晚,我们乘车到红场去看灯火,和我们同车坐着一个苏军同志,他还带着一个看来不到四岁的孩子。孩子很久很久地望着我们。那位苏军同志笑着问孩子:“认得这些叔叔吗?”孩子用生涩的中文回答:“毛泽东!”意思是说:从毛泽东那里来的。孩子是这样,大人就不用说了。苏联人民简直和我们一样地关心着我们祖国的一切,关心着你们在朝鲜的英勇战斗。他们把中国人民的一切胜利看做自己的胜利。同志们,你们立的是国际功啊!当你们将来凯旋回国的时候,不仅毛主席会在天安门前检阅你们,看你们在天安门前威武地走过,向你们说:“同志们,辛苦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都会向你们庆功,都会感激地向你们说:“同志们,辛苦了!”我们常想,你们有一天要是有谁来到莫斯科的话,苏联的人民该会怎么样地欢迎你们呀!
中国全体留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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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在努力建设新疆
志愿军同志们——亲爱的战友们:
春天已经来到了祖国西陲的新疆。在这风和日丽的春天里,人们都在怀念着你们——远离祖国,战斗在朝鲜前线的英雄的志愿军战友们。
同志们!我知道当你们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打击着美国野兽的时候,你们是万分关怀着祖国的建设的。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解放军建设新疆的一些情形吧!
某部战士胡振山写过这样一首诗:
“祖国边疆好地方,地区宽来面积广。出产很丰富,金银铜铁矿;草原没有边,牧放马牛羊;兴修各水渠,戈壁变农场;挖煤又开矿,建造大工厂。边疆战士力量大,
能把新疆建设得像天堂。”
同志们!这已不是一个美好的希望,而是可以看见的远景了。
同志们!今天的新疆已经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了。三年以来,解放军已经在天山南北渺无人迹的荒地上开垦了一百六十七万亩土地,并且在这些土地上广泛地运用了苏联的新式机器、优良品种和先进生产经验,出现了全国闻名的马德如丰产小组和王伯生丰产小组。还有,你们一定知道新疆军区的第一名女拖拉机手张迪源的名字吧!我记得你们还给她来信要她的劳动时的照片呢。同志们!今天驾着拖拉机驰骋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的,已经不是一个张迪源,而是许多个张迪源了。她们掌握这样的生产技术并不容易,可是朝鲜前线的解秀梅、丁淑芬、陈敏们的英雄形象时时刻刻在鼓舞着她们,使她们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新疆是个气候干燥、雨量稀少的地方。多少年来各族农民中间就流传着“有水就有地,无水就无田”的话。于是,我们的战士就不顾狂风大雪,不顾烈日骤雨,用兴修水利来战胜干旱。三年来在天山南北地区已经出现了大小近三百条水渠。在修渠的工地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张贴着的祖国建设者们的豪语:“太阳多热,没有我们劳动的热情热。风沙多大,没有我们建设的信心大。石头多坚,没有我们克服困难的意志坚。戈壁多广,没有我们创造幸福生活的愿望广。”
一个冬天的夜晚,在某水渠的工地上,通明的月亮加上满山遍野的白雪的反光,真像是傍晚时分。我在帐篷里听到左边渠道上有两个人声音一起一落地说快板:“可恨美国撒细菌,心想杀害我中朝人民,千言万语说不尽心头恨,伙伴们!牢牢把仇恨记在心,多搬几块抗美援朝石,早日打好渠根基,一块石头填一个洞,就像志愿军消灭美国兵。”我顺着声音走到水渠闸口,五十三岁的炊事员陈中科和十七岁的通讯员武瑞两人正跳在水里搬石头,可是水面上已冻上冰壳了。我问:“你们还不睡吗?”老陈抢先说道:“最近美国撒细菌的消息传到这儿,可把同志们气坏了。同志们掀起了热火朝天的抗美援朝搬石运动,可是我和小武轮不上,现在我们就来个偷空加班。同志,你知道为抗美援朝多劳动一点是多么荣耀啊!”亲爱的战友们!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心愿,也是千万个边疆战士的心愿。
在从前只有鸟飞狼嗥,没有人迹的荒野上,现在却出现了一幢幢宏大壮丽的工厂厂房,从高耸的烟囱里冒出了预示着边疆繁荣和幸福的浓烟。战士们用农业生产和节衣缩食积累起的资金,用不分炎夏和寒冬,不过节日和假期的忘我劳动建设起祖国的新兴的工业。这里将要生产出大量的钢铁、机器、大量的燃料动力,大量的有色金属和纺织品。
在这些工厂里,工人们的生活已经大大改善了。让我告诉你们一个普通军工家庭生活的情况吧。某汽车修配厂修理车间的工人孙金水,当他愉快地在新式半自动车床上进行生产的时候,从他健康丰满的脸上,你会看到他更年轻了。现在他家里有四口人:他的妻子吴自华在厂里作炊事员;八岁的大女儿兰林上小学,一岁多的小女儿玲玲也进了托儿所。他家住着一座清洁宽敞的工人宿舍,穿的、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晚上大人小孩全回了家,这个房间里就充满了幸福的笑声。经受过旧社会饥寒交迫苦难的孙金水,在这样幸福的生活里怎么能不年轻呢?今年一年中他接连四次完成了生产任务,他把四次获得的奖金全部都作了抗美援朝的捐献了。他说:“只有抗美援朝的胜利,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同志们,当祖国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的时候,我们庄严地向你们保证:我们要使祖国的西陲变得和美丽的花园一样。
祝你们永远胜利!
解放军新疆军区某部 田承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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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祖国在前进

北京的春天
金凤
北京的春天。祖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第一个春天。
五年计划激动着北京的人心。钢铁厂的工人,用创纪录的时间,提前修复第二号高炉,作为对祖国开始大规模建设的献礼。大学、学院和专科学校里,教授们在采用着苏联的教材、教学计划和提纲,准备着给国家送出一批批的建设干部。去年刚入大学的学生们,在计算着自己毕业后还可以赶上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办公大楼内,计算器在忙碌地转动着。几百个干部日夜紧张地计算着、描绘着五年计划的蓝图。工厂内,工人们在讨论着一九五三年的生产计划,他们从小组生产数字看到国家建设的远景。
郊外,紧张的春耕已经开始。新成立的国营机器站开出来的拖拉机,正沿着原野奔跑。翻松的泥土,发出新鲜的春天的气息,欢欢喜喜地从蚕轮上一层层翻滚下来。这里、那里,互助组在挑战竞赛。吆喝牲口的声音和歌声、笑声响成一片。妇女和老头都下地了,只剩下老太太带着孩子,忙着给地里送饭。
随着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第一个春天的降临,北京市的基本建设在加紧进行。新起的建筑架,远远近近,矗立在四郊,像是屹立在大地上的巨人,在汲取着人们无穷的精力,为它一天变一个模样。三年来北京已经修了二十五万三千多间房屋,今年的计划是修十八万多间。春季施工已经开始,建筑工人正在架子上忙碌着。劳动在这里沸腾着。工地上的播音机,时时传出急促的声音,在指挥着:“往××工段送料”,“××工段准备”。骡马大车、卡车一辆接一辆地拉着砖瓦、石块、木材、钢条往工地上送。红色的、灰色的新楼房已在原野中矗立起来,像鸟儿展开翅膀,骄傲地俯视着大地。这里是工厂区,未来的纺织厂将在这里开工,几万纱锭将飞快地转动起来。那边是机器制造厂,精致的母机机床将从这里运送出去,带动更多的轮带转动。水泥厂和造纸厂,皮革厂和化学厂,未来的林立的工厂烟囱,将代替今日无数的建筑架子。这里是文教区。沿着林荫大道,沿着中央民族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马列学院将构成以科学院为中心的文教城。更多的大学和学院将在这里设立,其中有航空学院、钢铁学院、地质学院、矿业学院、医学院……未来的文教城将比现有的北京城大三分之一。现在,高大的白杨树挺立在大道两旁,注视着这些建筑的成长。中央人民政府各院、委、部、会的大厦,已经一座座地出现在这中央大道的两旁。这里将是全国政治、经济生活的中枢,沟通着祖国几万万人民的呼吸。在这里,北京——祖国的心脏,将听得见祖国前进的步伐。每一项生产成绩,每一种新的成就,都向这里汇报上来,又从这里得到新的指示传达下去。这里指挥着祖国前进!
建设正以全力进行着。建筑工人来自全国各地,有从山西、河北老解放区来的,也有来自上海、广州沿海的城市。他们都感到参加首都建设是最光荣的。他们都说:“我们要把北京建筑得和莫斯科一样的美丽。”他们的信心是完全有根据的。不仅因为北京的红星发射着和莫斯科一样的光芒,也因为北京和莫斯科一样是世界上有数的历史悠久的名城。
但是北京的人民并没有忘记在建设我们幸福生活的时候,那在门外窥伺着、咆哮着的恶狼。因此,他们加倍怀念着那在朝鲜急雨的泥泞中前进的志愿军,那在汹涌波涛中日夜巡逻着的人民海军,那在辽阔天空中守卫着祖国的毛泽东的铁鹰,那在西南边境深山密林中的边防战士。今年春季,北京市发往前方的信有十万一千多封。学习志愿军在工厂、学校、街道居民中形成群众性的运动。石景山发电厂的刘光金小组,在志愿军的事迹鼓舞下,试烧劣质煤成功,降低燃料成本百分之四十一。华北农业机械厂在开展学习志愿军运动后,超额完成国家生产计划。清华大学邱少云小组的学生,经常用邱少云的精神检查自己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他们全组保持了优良的学习成绩。
一清早,当城市从黎明中醒来,她的勤劳的居民就为她整顿容妆。三千多条大、小胡同的卫生组员,把街道用水泼扫干净。汽笛愉快地鸣叫起来,工人们开始上工,互助组组员开始下地,小学生背着书包走过天安门的红墙。实验室里,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和年轻的助手们在仔细化验着土壤的性能。收音机播送着轻快的音乐,几万人在朝霞下做着广播体操。托儿所的小宝宝迎着初升的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天安门广场上,风筝在蓝空中放起,孩子们拍手欢呼春天的到来。北海、什刹海和昆明湖中,画舫在碧波中荡漾,青年们在船上纵声高唱。颐和园的丁香盛开,玉兰也在散发幽香。郊游的人,一车一车往城外开去。温暖的春天傍晚,丽日斜照在东西长安街金碧辉煌的牌坊上。王府井大街汹涌着春潮一样的人流,往百货公司、合作社、新华书店、东安市场涌去。电影院和剧场门口,买票的人排着长长的行列。“曙光照耀着莫斯科”已经“客满”两个月了。入夜,当万家灯火逐渐消失的时候,北京的人民,劳动了一天,都在休息了,他们要准备投入明天的创造性的劳动中去。
北京的春天,祖国的春天啊!我们满怀信心来建设我们的首都,我们的祖国。启 事抗美援朝专刊从本期起改由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编辑,同时扩大报道范围,以加强前方和后方、部队和人民的联系,加强对部队和人民的抗美援朝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教育。希望读者给予经常的关心和帮助,继续改进这个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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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军同志,谢谢你们!”
吕恩谊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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