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2月2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勇敢勤劳的朝鲜人民
双重英雄
黎明时分,敌人的反扑开始了,炮弹炸弹骤雨般地落在加里山附近。在朝鲜人民军某部白明基中队据守的阵地上,整个山头都燃烧起来了,工事大半被摧毁了,敌人逼近着,可是阵地上却没有还击的声音。直到一群敌人冲到离阵地前沿十公尺到十五公尺的地方时,白明基和他带领的战士们才开始了用手榴弹和机关枪对敌人猛烈打击,冲上来的敌人很快就被打得死伤过半了。在这一天的战斗中,白明基一个人就打死了六十多个敌人。第二天,敌人又进行了反扑。全队在白明基的机智指挥下,切断了敌人的退路,把三百多个敌人消灭个干净。这是一九五一年四月九日的事。同年八月八日,白明基获得了“共和国英雄”的称号。
今年七月十六日,在“大队长高地”的战斗中,白明基再一次建立了光荣的功勋。当天上午九时五十分,白明基指挥的一队人民军战士,在炮火掩护下,一路攻到了敌人的前沿阵地,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他们在山腰上接连打毁三座碉堡以后,白明基立刻命令宣传员李东熙冒着炮火跑上山去,把共和国国旗插在高地上,然后高喊:“战友们!为了我们可爱的祖国,朝着那旗帜前进啊!”战士们在白明基的鼓舞下,望着那面飘扬在高地上的共和国国旗,高呼“万岁”,仅仅七分钟就攻下了这个高地。因此,十一月九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又给了他“共和国双重英雄”的光荣称号。
为了党证
今年六月二十七日,在平安南道的见龙贮水池的岸上,一个正在帐篷中养病的朝鲜人民军某部中队长申东爕,突然听到“救人啊!救人啊!”的喊声,他慌忙跑出帐篷,看到在贮水池上,一只小船正在下沉,船上坐着一个老大娘,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童。他顾不得身上有病,纵身跳入水中,迅速游到小船沉下去的地方,把老大娘和小孩子救了上来。原来老大娘是一个军属,名叫李淑姬,现在要到平壤去看战争中一直没有回家的儿子去,小孩是划这个小船的。李大娘刚刚清醒过来,忽然又掩面大哭起来,因为她发现包着劳动党党证的小包袱被水冲走了。申东爕也是一个劳动党党员,他深知党证对于一个党员的意义,于是他又跳下水去,打捞那个包袱。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申东爕还没有浮上来。附近的人民军战士赶来,下水找寻了四个钟头,才把申东爕捞起。申东爕牺牲了,可是在他手里却紧紧地抱着有李大娘党证的那个小包袱。
英雄司机
宋有成,这个全共和国知名的英雄司机,从战争的第一天起就参加了运输队,支援前线,支援胜利。一九五二年的五月,他领到了一辆新车。起初,他每天平均行驶二百公里,这已大大超过了原计划一百三十七公里的行程。以后月月提高。到去年十月十二月之间,他每天最高的行驶纪录已经达到六百八十公里了。
这期间他还带领着由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运输小组,准确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重要运输任务。有一天,他们全组的汽车满载汽油桶向南急驶,到沙里院附近时,敌机突然投下照明弹,并且向他们中间的一辆汽车疯狂扫射,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宋有成依然沉着地指挥全组汽车脱离了险境,终于把汽油安全运上了火线。
就这样,宋有成从一九五二年六月以后的十个月中创造了安全行车五万五千多公里的新纪录。
为此,宋有成得到了“一级国旗勋章”的奖励。
军属增产
这是停战后朝鲜的第一个和平的秋天。一望无际的盐州郡府罗平野上,低沉地垂着头的谷穗,翻起一片金色的波浪。
这一天,龙北里的农民、人民军军属许宗浩,天没明就赶到地里来割稻。
“八·一五”解放后翻了身的许宗浩,在战争爆发后,立刻就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前线。自己在家和儿媳妇张梅蓉一起辛勤地耕种着一公顷四的土地。去年张梅蓉又当上了村里的第一个女犁扶手。许宗浩家订了计划,今年要在每公顷田地上生产八吨稻子。为了完成这个计划,他们提前完成了移秧和锄草工作。今年夏天,龙屈山上山洪暴发,洪水淹没了几千亩稻田。许宗浩就和村里的农民们一起日夜修筑河堤,积极防汛。他们终于战胜了水灾,争取了今年的丰收。
这天从早到晚,各个互助组之间热烈展开了秋收竞赛,稻田里到处歌唱着丰收之歌。
第二天一大早,挂着共和国国旗的牛车,排成一字长蛇阵,从龙北里向公粮仓库走去。许宗浩愉快地赶着牛车走在这个队伍中间。他完成了自己的生产计划,今年在一公顷土地上收获了八公吨以上的稻子。


第6版()
专栏:

母与子
殷楚经
我要叙述的是一个普通的朝鲜母亲和一个普通的朝鲜孩子。母亲的名字叫郑月成,孩子的名字叫郭淳龙。郑月成二十四岁上死了丈夫,当时郭淳龙只有四岁。郑月成就带着孩子给人家做杂工,日子过得像郑月成说的“一天赚了一天吃,有了吃的没穿的”。解放了,母子才第一次尝到真正人的生活的滋味。不久,郑月成参加了佳林里白头山森林铁道建设事业所的工作,光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是,战争来了。一九五○年的十月,敌人逼近了鸭绿江边的惠山郡,侵略者的炮声威胁着她们母子充满希望的生活。郭淳龙这时才十七岁,已经是民主青年同盟的盟员,简直像个成人。可是他的年龄和体重还不够参军的标准。他想:“不到前线,不算青年。”左思右想,十月二十那天,他把墨水泼在自己的出生证上,把十七岁改成十九岁,贴身又带了几块石头,到普天堡登记参军了。当天晚上又赶回家中来告别他的母亲。郑月成鼓励他说:“走吧!好孩子,不要忘记前头受的苦,更要记着现在享的福,也要记着日本鬼子打死你爹的仇,打敌人要比别人还狠些。”
郭淳龙走后的第四天,中国人民志愿军就过了江,战局马上起了变化,战线南移了,事业所里照常生产。可是郭淳龙却一直无音讯,前方的胜利安慰着郑月成,可也为儿子日日夜夜担着心。
一九五一年四月,郑月成接到一封信,是儿子从前线来的,她要别人把信反复地读给她听。从这时候起,她牢牢记住了儿子信上的两句话:“不要挂念我,要多干些活来支援前方。”从这时候起,她也懂得了自己和儿子的关系是前方和后方的关系。当时,事业所正布置赶修佳林桥,她和男人们一起,扛木头,灌水泥,粗活与别人同样干,细活顶得上两个人,结果,她超额完成任务百分之二百八十,获得了“功劳章”。她不仅要求自己把工作作得更好,同时,她也特别关心和她一起工作的人了。金昌爕家没有了米,不能上工,她便把所内发给她的一斗五升米送去;李炳斗没有鞋穿打赤脚上工,她就把自己新领的胶鞋给他。三个月中间,她帮助了和她在一起工作的同志有十二次。她博得了全工区的工人和工属们的尊敬。
在战争的锻炼中,郑月成变得更加坚强,心情也更加年轻了。一九五一年七月,她因看不懂儿子的来信,决心要学文化。正好工区总结会上奖给她一本名叫“列宁”的书,求知的欲望更增长了,第二天,她就买了纸和笔,开始认字。
八月初,郑月成又接到了一封信,可是字迹却不像平时儿子的来信,她心跳起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拆开让别人一看,原来是人民军某部写给她的报功信:郭淳龙在四个月当中打落了六架敌机,获得了“一级国旗勋章”。郑月成好不高兴。很快,她儿子的信也来了,信纸是一幅图画:一个战士双手紧扣着高射炮的板机,左角上,六架美国飞机带着一屁股的烟在翻筋斗。旁边一行字是:“妈妈,你看看我的手!”
儿子的事迹鼓舞着郑月成,扛木头的步子跨得更大了,铁锒头在她手里挥得更有力了,学习也更勤了,人们常常看到她屋子里的灯开过半夜。
一九五一年的冬天,郭淳龙意外地接到一封他母亲亲笔写的信。看着那歪歪斜斜的笔迹,想像母亲给他写信时那种吃力的情景,他格外增加了力量,他立即给母亲写了回信:“妈妈,你已经学会写信了,我,更不能落后。”年底,郭淳龙又和他的战友一起打落了九架敌机。
前线任何一个胜利,都在激动着后方人民的心,郑月成更不能后人。四月算是春天了,山区还是雪的世界。这时,事业所要在佳林里和鲤明水之间修筑铁路,郑月成带领的妇女小组上了工,妇女单独干成套的重活,这还是破天荒的事。开工的头十天,郑月成小组几乎每个人的手臂都带了伤,可是打出的炮眼只有八个,合算一下,只抵得上一个男工十天的工作量。工区长来找郑月成,要派四个男工来帮助。郑月成一面着急,一面要领导上相信她们。她激动地对小组的妇女们说:“别人在前方能打下天上的飞机,我们怎的不能打几块死石头。这段铁路迟修通一天,白头山的千万吨枕木、电杆、坑道支柱就迟一天运到需要的地方,我们得加油为妇女争光呀!”当场大家规定,每天每人上午打眼四尺,下午打眼三尺。第一天,郑月成就超过一尺,第二天,全组都超过了定额。工作结束时,这个组提前两天完成任务,全工区的优胜红旗落在郑月成小组,郑月成又获得了三级国旗勋章。
今年,郑月成担任了佳林里地段的养路工作。停战后,她又接到了儿子的来信,信上说:敌人和我们谈和平,可要防他未必有诚意。因此,敌人一天不打消侵略企图,我就一天不放下武器,希望母亲和所有后方的人,用更好的工作成绩来恢复和建设祖国。郑月成用行动回答着儿子的希望。到九月四日,她已完成了全年任务。现在,她做的已是“过年活”——一九五四年的工作了。


第6版()
专栏:

在朴在根烈士家里
时盘棋
九月底,我来到朴在根烈士的家乡——洗浦郡(新设郡)县里。一所朝鲜人民在战争时期居住的防空洞式的房子,盖在傍山的一个小水沟旁,门前鲜花遍地,流水淙淙,这就是朴在根烈士生前居住的地方。烈士的妻子李玉善,今年四十二岁了,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每天要下地劳动,在家做饭,并且要照顾她那正在上学的十三岁的大女孩淑英和不满三岁的小女孩福顺。她家今年种了一千坪(三百六十坪等于中国一亩)玉蜀黍和五百坪左右的荞麦,还种了一些蔬菜。
朴在根烈士为抢救志愿军伤员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以后,烈士家庭立即受到志愿军、朝鲜政府和人民的帮助和关怀。驻在烈士家乡附近的志愿军部队,经常到烈士家里来慰问、献旗、献花、献礼,帮助烈士家里生产和解决一切可能解决的困难。十月九日,志愿军某部决定给烈士家里盖一座新房子。副排长李财章带着十八个战士紧张地劳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把一座长十二公尺宽五公尺多的房子盖好了。房子共分三间:左边是灶房,右边是客室,中间是卧室,卧室里修的是朝鲜式的通炕。门前用木板铺起了走廊,房前还用篱笆围了个长方形的院子。比起原来那间直不起腰的破旧房子,这要算很好看很舒适的住宅了。
为了表扬烈士的伟大精神,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特授予“一级国旗勋章”,朝鲜人民骄傲地称他为“朝鲜的罗盛教”,里人民委员会经常派人到他家去看望,解决烈士家属的困难,村里的人也非常关心他家的生活。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是在十月十三日晚上,我们已经睡了,忽然,外边一阵唱歌和吹口琴的声音把我们吵醒了,翻译同志告诉我说:“这是村里的民主青年同盟的盟员送柴来的,他们白天没有时间,就晚上来了。”我看了看表,已是午夜十二点。另一次,当我和烈士的妻子一起到她地里去的时候,她对我说,这些地都是村里人民帮她种的,田里的草也是学生们替她拔的。村里的人常常放下自己的事,尽先帮助她。这次志愿军给她盖房子,不会做朝鲜式的门窗,于是村里的两位木匠金奎星和李泽烈,就自动放下自己手头的活,赶着给她家做了五个门三个窗子。
洗浦郡人民委员会为了永久纪念朴在根烈士,特成立了“朴在根生产班”,一共十三个人,选出
“三级国旗勋章”获得者金智九为班长,因为他是在朴在根生前,和朴在根共抬一个担架同时负伤的。金智九对我说:“我亲眼看到了朴在根同志为抢救中国人民志愿军伤员而牺牲了,这种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使我非常感动。我一定要向他学习,把生产班领导好,保证今后在国家的恢复和建设工作中起带头作用,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朴在根同志。”
十月二十四日,志愿军某部政治部主任范阳春同志来了,亲自把上写“朴在根烈士之家”的金字红匾献给烈士的家属。这块匾就挂在这座新房子当中一间的门楣上。接着,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也来了,慰问团第四总分团张志一副团长代表中国人民向烈士家属献花、献礼。
十月二十七日,是朴在根烈士牺牲一周年的日子。这天,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代表、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朝鲜人民军代表,还有洗浦郡和县里的人民委员会代表以及烈士家属一起来到烈士墓前,按照朝鲜的风俗习惯,举行了隆重的祭典。
现在,朴在根烈士的家属已经在新建的家园里开始了新的生活。玉蜀黍也打下来了,过冬的粮食、柴草都准备好了。我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我深深为烈士家属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所感动。
(附图片)
志愿军战士帮助朴在根烈士家属盖新房子。
(解放军画报时盘棋摄)


第6版()
专栏:

当我看见山
铁依甫江·艾里尤夫
当我看见山,
当我想起山,
你的身影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便思念起你的勇敢,
似乎看见你那巨山般的心胆。
生长在那山上的碧绿的松林,
不会枯萎,冬夏长青,
碧绿的松林——真像你的骄矜,
你所怀念着的希望的象征。
啊!具有巨山般心胆的朝鲜人民,
我为你感到的光荣,
就是写下千百篇长诗也难写尽,
你永远会健壮年青,
只有那从白宫侵袭来的寒冷将要绝根。
(克里木·赫捷耶夫译)
编者按:作者是新疆维吾尔族的年轻诗人,不久以前参加了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的慰问活动,这首诗就是他在朝鲜进行慰问中写的。


第6版()
专栏:

空前的纪录
——建设云南边疆的战士之一
郭国甫
人民解放军某部工兵连三班班长倪平洲,是著名的机枪手。现在,为了建设边疆,他接受了打炮眼、开石方的任务。握在他手里的已经不是机枪而是铁锤和炮杆了。倪平洲带着一个小组走上了一座又高又大的石山。他站在山顶上,展眼一望,满山都是高高低低的大石头,倪平洲心里想:“这些石头,要开出来能垒多少房子呵!”
倪平洲在一块圆突突的大石上找好了第一个炮眼。他对小组的人说:“我先掌杆。”他弯下腰,两手紧紧地捏着炮杆。宋华国、韩相臣一人拿一把十三四斤重的铁锤。锤抡的很高,看样子,一下就能锤进三四寸似的,可是,放下来时,却松劲了。他们怕:要是锤偏了,不要把手给砸断吗?打了几下,倪平洲一看,石头上才擦了道白印印。他抬起头说:“不要怕,打重点。”渐渐地,一锤比一锤下重了,“叮当”声也一声比一声更响了。就这时,铁锤每一次猛力落下来,倪平洲总要紧咬一下自己的嘴唇,因为炮杆震的手虎口像要裂开一样。这天,他们打了六十几公分深。倪平洲满身粘的是灰浆,两只手鼓起十几个大血泡。
过了一天,增加的只是十来公分。
“原因究竟在那儿呢?”倪平洲像打了败仗一样,十分不满意自己的成绩。晚上,他召集小组的人,开了次诸葛亮会。
第二天,他起的最早。照会上研究好的办法,他先把炮杆磨的又快又亮,在炮杆上扎了个“防水帽”,使炮眼的灰浆不能溅在脸上和身上,又在炮杆上带了个自动滴水器可以节省上水的时间,还做了个“草护圈”以减轻万一铁锤碰在手上时的擦伤。他自己仍然掌杆。有了“护圈”,宋华国他们俩胆子就大了,锤下的更猛了,炮杆也震的更凶了。倪平洲两手的泡破了,血粘在发了热的炮杆上。
韩相臣说:“班长,你歇一会吧!”
“不,”倪平洲头也没抬,“快点打吧,各族人民都在看着咱们呢!”
这天,记录员在倪平洲小组栏内,写着四点五公尺。
倪平洲小组的成绩一天一天往上升:四公尺、五公尺、六公尺……。与这同时,他们三人手上的泡,也一层高一层,旧的揭破了,新的又冒出来。
白天,尽管手痛的连炮杆都捏不紧,倪平洲从来都没哼一声;但,一到夜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要过关了。手心里像有无数的火星在爆发,烧的受不住,想睡,睡不着!
睡在他旁边的宋华国问:“三班长,还没睡吗?”
倪平洲说:“现在就睡了。”
“痛吧?”
“痛!”接着,他又说,“不过,只要边疆早一天建设好,咱们痛一点又算什么呢?我总这样想,咱们是多么幸福呀,生在这样的好时代,算是赶在劲头上啦!咱们看到了多少个神奇的事,还亲自来建设边疆。”
宋华国在艰难地转动着他的身子。
“你觉得怎样?能坚持吗?”
“能!”
倪平洲十分满意宋华国这样坚定的回答。他又压低声音说:“老宋,咱们一定要坚持。嘿,你听连长说吗?他说:同志们,建设边疆的任务,上级交给咱们了,这不是三年两年就能完成的,这是个长期的工作。我想,长期就长期呗,你,我,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咱们一定要把边疆建设成社会主义社会才算。”
“到那会才美呢!”宋华国声音有些激动了。
“到那会,到处是集体农庄啦,说不定这石山上都成了果树林哩!”
夜已经很深了。倪平洲还没有入睡。他在想着明天,明天,应该比今天多打五十公分才对呢!
倪平洲小组打炮眼的记录不停地上升着。这天,他们打了十五公尺多了。这个消息在连队传开了,也传到了当地一位老石匠耳里。他听了后,摆了摆头说:“你们别哄我,这又不是打豆腐!”他怎么能相信呢?在他一生的经历中,从来没有人上过四公尺。当他亲自到了山上,见到了倪平洲,见到了炸开的石方,一切都证实了以后,他赞叹地说:“毛主席的战士都是能人,算你们有本事。”
(附图片)
握在他们手里的已经不是机枪,而是铁锤和炮杆了
江 荧插图


第6版()
专栏:寄战士

“娘当选为光荣的人民代表啦!”
编者按:邓小奶是浙江杭州市的一等模范军属,今年五十九岁。她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参加了革命工作。其中两个儿子在朝鲜前线,两个儿子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服务。她的八个儿女当中,有五
个是共产党员,有三个是青年团员。最近,在
杭州市的基层普选运动中,她被选为人民代
表。下边是她当选后,写给她在朝鲜的第三个
儿子唐本的一封信。唐本儿:
以前总是你们来信给娘报喜,这一回,可该娘给你报喜了:娘当选为光荣的人民代表啦!
十一月二十三日那天,咱们这个选区(杭州市上城区第三十选区)举行了选举。这天天一亮,娘就起来了,换上新做的丝棉袄,太阳刚照上檐头,就跑到选举站去投票。谁知道,选举站老早就挤满了人,母亲抱着娃娃,媳妇扶着婆婆,年轻的姑娘都穿得花花绿绿的,又说又笑,真像办大喜事。有些人一拿到选举票,就连忙向毛主席的像鞠躬;有的人拿着选举票看了又看,好像舍不得投进票箱似的!他们说:这一票来得可不容易啊,要不是毛主席领导得好,要不是解放军和志愿军在风里、雨里打了那么多年仗,那有今天!本儿,你看,大家一碰到称心事,就想到了毛主席,就想到了你们!
就在那天夜里开了大会,宣布了选举结果。娘一进会场,选民们就七嘴八舌地抢着对我说:
“光荣妈妈,今天我投了你一票哩!”“光荣妈妈,要选到你啦”……说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当众开箱计票的结果,二千三百六十八个选民当中,就有二千三百五十四个是投娘的票。本儿,过去谁会想到这种事呀!当选的另外两个代表,一个是中国共产党上城区区委会书记刘琦同志,还有一个是青年搬运工人倪阿惠。当主席宣布我们三个人当选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人连扶带抱地把我拥上台去,姑娘们马上跳上台来向我们献花,掌声、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片,活像打雷一样。大家都叫我讲话,我也觉着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时又不知道从那里说起,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虽说我快到六十岁了,可是还有股老劲。儿子在朝鲜保家卫国,我准能为大家办点好事……”
回到家里,我把鲜花插在墙上挂着的毛主席像的上面,拿着当选证书看了又看,又把它和你二哥和五弟的立功喜报比了一下,就禁不住大笑起来。娘想想过去,又想想现在,真是两个天下!本儿,你该记得,在旧社会里,咱家吃没吃,穿没穿,为了你们参加革命工作,反动派把娘逼得黑夜不是黑夜,白天不是白天,那时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会儿也不能安生。解放了,你们总算是托毛主席的福,没有参加工作的,都参加了工作,去为人民服务了。就是因为这,娘在家也不愿落后,无论生产工作、卫生工作、冬防工作……,我都跑在前头,想办法把它做好,不给你们丢脸。本儿,按说娘做这一点事情真算不了什么,再说也是应该的呀;可是,群众对娘可尊重啦。我一走出咱家的大门,这个也叫“光荣妈妈”,那个也叫“光荣妈妈”,好像“光荣妈妈”就代替了我的名字一样。就是三五岁的小孩子,看到了我,也要拖住我的衣角,拍拍凳子让我坐。附近学校里的小学生,一到星期天就到咱家来,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争着给咱扫地,不叫谁做,谁都不愿意!还有一些从来不相识的年轻人,不是写信来,就是亲自到咱家来,要娘做他们的妈妈。本儿,你要是胜利回来了,你的兄弟姊妹不知道会有多少!杭州市民主妇女联合会和抗美援朝分会,都推选娘当常务委员;今年春节前后,群众又把我评为全市的一等模范军属。
这还不说,去年二月间,你们派回来的代表团团长李雪三同志和朝鲜人民访华代表团洪淳哲团长,都亲自到咱家来访问。今年五月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访华铁道艺术团到了杭州,他们又请我去看他们的表演。还有,中国人民第二届赴朝慰问团第四分团回杭州时,陈同生副团长亲自送给我了一枚银戒指。这个银戒指是元山港的一个朝鲜母亲托他们带回来的,她的名字叫金贞先,她把两个孩子都交给了人民军,和你们一块打美国鬼子。她还对代表团的同志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中国人民的伟大友谊,请你们把这枚在美国强盗烧杀当中所保留下来的银戒指,献给一个把自己的儿女送到我们朝鲜来反抗美国侵略者的中国母亲,表示我们朝鲜母亲对她的无限敬意和亲切的慰问!”
本儿,看看朝鲜母亲是多么好的心眼呀!娘准不会忘了她的话。娘一定要把人民代表当好,工作做好,支援你们到最后胜利,把咱中国建设成美好的社会主义社会。
娘(张若煌代笔)


第6版()
专栏:

书的命运在美国
英国 帕特里克·高尔德林
美国要查禁的书籍的名单,有一份到了英国。
纳粹匪徒们为了要消灭共产主义的“阴毒”,是焚过书的,如今共产主义著作又成了新焚书者禁书单的基本内容。
戈培尔也说过,共产主义的“阴毒”可能“藏在科学和人道的外衣下”。
美国禁书单,包括爱因斯坦(Einstein)的“相对论”(Theory of Relativity),哈拉瓦提(JuliusH.Hlavaty)的“立体几何复习提纲”(Review Digest in Solid Geometry)等“非美”的著作。
纳粹匪徒们诽谤过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左拉(Zola)、汤玛斯·曼(Thomas Mann)及其他许多作家为披着人道外衣的有毒的人,在今天新焚书者的禁书单里也有这些人的名字。
二十年前戈培尔说过:“犹太人在学术上的地位已经过去了”。今天,在美国,这又成了爱因斯坦的著作和已故的犹太学者弗洛依特(SigmundFreud)的“心理分析引论”(Introduction toPsychoanalysis)一书遭到查禁的原因。
几个特殊势力集团,趁参议员麦卡锡的特务行为所引起的歇斯底里的机会,焚毁了各类人们所写的作品,其中有许多人是公开反对共产主义的,只不过因为这些人也有一二次触到他们的痛处罢了。
国会幕后的中国问题实力派正在忙着,这是一个有势力的集团,它想把美国拖进对中国的战争中去,并扶植蒋介石再起。国务院查禁远东问题作家拉迭摩尔(Owen Lattimore)的书,查禁“一九 四五年至一九五一年美国在远东的实录”(TheAmerican Record in the Far Fast,1945—51)的作者拉都莱脱(Kenneth Scott Latourette)的书,查禁中国近代史作家罗辛格(K.Rosinger)的书,多少也与这个集团有关。
参议员麦卡锡属下的特务们,不但对于进步作家所写的书要加以查禁,对于那些批评麦卡锡作风的人,不管那些批评家多么反对共产主义,也不许他们作声。
因此,像巴司(Alan Barth)的“自由人的忠诚”(The Loyalty of Free Man)、安德路(Bert Andrews)的“华盛顿的政治迫害”(Washington Witch Hunt)这类书,都被扔到烧书的火场里去了。
禁书单中有许多犹太人写的和写犹太人的书。
像沙披士(Morris U.Schappes)所著“一六五四年至一八七五年美国犹太人史料”(A Documentary Historyof the Jewa is the United States1654—1875)一书,就列在禁书单里。
从美国的极南部发出了另一个势力集团的叫嚣,那就是仇视黑人的集团。黑人所写的书和暴露怎样对待黑人的书都难免列入禁书单里。
这一类包括史密斯(Lillian Smith)的暴露私刑恐怖的“奇异的果实”(Strange Fruit)和威尔克孙(Doxey A.Wilkerson)的“黑人教育的特殊问题”
(Special Problems of Negro Educa-tion)。
怀特(Walter White)和莱特(Richard Wright)等黑人作家,尽管他们骂过共产党,但还是解救不了他们的著作被查禁的命运。
阴谋复兴德国纳粹主义的集团,是不放过焚烧那些描写纳粹真面目的书籍的机会的。
被这批焚书者列入禁书单的有海尔曼(Lillian Hellman)的“守望莱茵河”(Watch on the Rhine)、马尔兹(Albert Maltz)的“十字奖章与箭火”(The Cross and the Arrow)等书。
在今日美国,是谁当权呢?当然啦,是亿万富翁……他们可以左右上述的一些集团,同时他们也最恨公众查究他们自己的财富。
因此奥科纳尔(Harvey O’Connor)的“梅隆的巨万家财”(Mellon’sMillions)、“阿斯托家”(THE Astors)、
“钢铁独裁者”(Steel dictator)和“格根哈姆”(Guggenheims)不得不受被焚之灾。
焚书单中还有一类书籍,本身并不引起当权者的多大不满,但这些书却是那些焚书者所不喜欢的人写的或作插图的。
甚至参议员麦卡锡本人也很难在哈麦特(Das-hiell Hammett)所写的“瘦子”(The Thin Man)、
“马尔底斯之鹰”(The Maltese Falcon)或其他动人的小说里找出什么共产主义“阴毒”或颠覆政府的阴谋来,但是由于这些书的作者并不隐讳自己对进步思想的同情,也就不许美国人读这些书了。
只有像乔叟(Chaucer)的“坎特伯雷故事”(Canterbury Tales)和梅尔微尔(Melville)的“莫别迭克”(Moby Dick),才是“忠诚的”美国人可以放心阅读的古典作品(虽然目前有明显的“读书癖”的人们就会招致特务们的注意)。
可是谨慎的读者今后还得留心到,不要随便去拿肯特(Rockwell Kent)插图的版本。因为肯特是进步分子。有他作插图的版本是要查禁要焚毁的。
西浮(Edwin Seaver)所编的“美国幽默文选”(Pageant of American Humour)和恩特尔迈耶(Louis untermeyer)所编的“英美诗歌选集”
(Treasury of American and British Poetry)之被查禁,使编选家也感到畏惧。
用现实主义手法描写美国本来面目的书最容易被列入禁书单了。
德莱塞(Theodore Dreiser)、考德威尔(Ers-kine Caldwell )、法列尔(James T.Farrell)、斯坦倍克(John Steinbeck)都至少犯过一次这个“罪行”,斯坦倍克最近虽改变了论调,但还不能使他的小说“愤怒的葡萄”(GraPes of Wrath)免于被禁。
马克·吐温(Mark Twain)是“非美”的吗?对于千百万人来说,他的作品确是美国文学。可是某些粗识文字的焚书者却把他的“在阿瑟王宫廷里的美国佬”(Yanke at King Arthur’s Court)列为禁书了。
这些焚书者,和他们的前辈德国纳粹匪徒们一样地憎恨文化。他们一听到“文化”这个字眼,就去摸手枪了。
(杨先焘摘译自八月十四日英国工人日报)
(附图片)
方成作
第一五四期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