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1月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关键何在
微言
爱伦堡不久以前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华盛顿的死胡同》。他在这篇文章中写道:“应当指出,朝鲜的雨使大洋彼岸的许多神经衰弱的人洗了一次很有好处的淋浴,他们在板门店落得一场空,多少使他们清醒一点。”但是,华尔街老板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又叫高额利润把头脑冲昏了。现在,他们的特使迪安又来到了朝鲜的板门店,这次在板门店开始的谈判,已经不是安排如何停止朝鲜战争,而是安排如何召开政治会议了。论理,他的头脑总该会清醒些了。但是,好像他从三年多的朝鲜战争和两年多的停战谈判中什么也没学到,人们决不能认为他比乔埃或者哈利逊要聪明些。
照例,迪安也讲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比方他说,美国将“以完全诚意并以合理的精神”来解决有关政治会议的问题。我们来看他是在如何表现“诚意”和“合理的精神”吧!迪安一次在记者招待会上强调说,美国对于政治会议所怀抱的目的是统一朝鲜和促使中国人民志愿军撤退。有人问他为什么只要中国人民志愿军撤退呢?迪安公然说道:这是因为“南朝鲜与美国刚刚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使美国军队很难撤离这个半岛”。人所共知,政治会议的任务是和平解决朝鲜问题,而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先决条件就是从朝鲜撤退一切外国军队。这就是说,如果不从朝鲜撤退一切外国军队,政治会议的目的就无法达到。可是迪安居然公开宣布只要求中国人民志愿军撤退,而一手发动侵略朝鲜战争的美国还要继续把它的军队留在这个半岛上,这真是活画出了美国反动分子对待政治会议的流氓态度,这也就是迪安的所谓“诚意”和“合理的精神”。
当然,对于政治会议,华尔街的老板和五角大楼的将军们本来就是没有兴趣的。杜勒斯不是很早就说过政治会议是一种“麻烦”吗?美国和李承晚不是很早就商量好,政治会议万一开到三个月还不如他们的意,就一起退出吗?所以在美国看来,最好不开什么政治会议,省得参加了又退出,增加“麻烦”。但美国又不敢公开抵制政治会议,因为全世界人民需要它,美国也只得来对政治会议问题进行会谈了。美国《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蔡尔兹最近报道,本来国务院已经预言:“朝鲜政治会议可能永远不会举行了。”那么,为什么又把迪安派到板门店去呢?蔡尔兹断言:这“仅仅是策略性的——为了要消除联合国中的欧亚代表们的疑虑,因为他们已开始感觉到,美国不想举行政治会议。”好一个“策略性的”“消除”“疑虑”,这就是迪安在板门店会谈中强调的所谓“诚意”和“合理的精神”的真相,这就是迪安在会谈中一味无理取闹的注解。似乎这样一来,会谈一无所成,迪安就可以“凯旋”华盛顿,对“联合国中的欧亚代表们”宣布:“不是美国没有‘诚意’和‘合理的精神’,而是……”
朝鲜战争停止以来已经三个月又五天了,按照停战协定的规定,政治会议应该开始举行,对不直接遣返战俘的解释工作应该全力进行了。可是,现在连政治会议究竟应该如何组成还未取得协议,对战俘的解释工作一共只进行了七个小时就停顿了十一天。板门店关于政治会议的会谈一周以来得不到什么进展,战俘营中的战俘还常常在特务的折磨下死去,战争叫嚣越来越刺耳;国际局势仍然保持着紧张状态。造成这种不愉快情况的关键何在?完全在于美国,像爱伦堡所说的,在于“短视的美国政客们走进了死胡同。”走进了反对中立国参加政治会议的死胡同,走进了不让战俘自由地听取解释的死胡同,走进了拖延和破坏政治会议的死胡同:虽然人们已经向这些“短视的美国政客”做了忠告,希望他们“冷静一点,歇一口气,退出死胡同。”(爱伦堡),而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还在那里横冲直撞,把死胡同当做他们唯一的出路所在。
可是,死胡同终究是“此路不通”的,美国的政客和将军们不是在侵略朝鲜战争的这条死胡同里冲撞了一阵子吗?结果还是不得不退了出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他们早一点弄出死胡同,要他们坐下来进行协商,来解决一切国际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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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个空军英雄的成长
许广信 谢春峰
今年国庆节志愿军归国观礼代表团英雄的行列里,有个二十三岁的志愿军空军特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二级自由独立勋章获得者蒋道平。他曾先后击落、击伤了美国侵朝空军的七架佩刀式飞机。
一月二十二日,蒋道平当时才第一次参加战斗飞行,部队执行任务回来,长机下了解散着陆的命令。正准备着陆的当儿,无线电里通知:“机场上空有敌机!”其他同志都着陆了,空中只剩了蒋道平一架飞机,这时隐藏在山背后的四架敌机窜过来,有的咬上了他,向他开火了。
“狗东西,让我敲掉你!”情况不容许蒋道平有任何犹豫,他猛拉操纵杆,来了个急上升,一架敌机“唰”地一声冲到他前面。蒋道平狠狠地按住炮钮,火蛇一样的曳光弹射在敌机身上,只见地上腾起了一股子黑烟,可恶的敌机摔在地上爆炸了。
过了几天,他又在海湾上空击落了一架敌机,连续两次的胜利,使得蒋道平开始对自己的战斗技术过分自信起来,很快就发生了意外的事。
二月二日这天,他们在执行战斗任务时,突然从四面冲来十二架佩刀式敌机。飞行中队立刻采取了猛烈的反击行动。这时候,蒋道平回头去监视敌人,拉下了距离。长机宋义春一看,蒋道平侧到左边去了。他心里十分着急,一面迅速向蒋道平靠近,一面叫:“我来向你编队!”蒋道平冲到前面编上了队。但宋义春的飞机又远了,这时,敌机便向宋义春开火。
宋义春为找蒋道平编队而受到攻击,这件事使蒋道平非常苦闷。不一会,宋义春回来了,着陆后,蒋道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从这次战斗以后,蒋道平表现沉默了。
一天,刚刚开完讨论会,就不见了蒋道平。大队政委周野山四处找他,才见他独自靠在帐篷旁边,向着太阳低头坐着。
“蒋道平,你在想什么?”周政委走到他的身边问。蒋道平用希冀的眼光望着政委回答说:“我在想如何编好队,和战友们一道狠狠地打击敌人!”政委点了点头。蒋道平继续说下去:“我这次在剧烈的战斗里掉了队,叫同志们在进攻敌人的时候还替我担心。敌人打我,我不怕。但是一个人的掉队,往往要影响整个战斗。这次我的长机宋义春多危险呀!虽然最后他还击落击伤了敌机各一架回来,可是,我没有尽到僚机的职责……”
政委听完这段坦率的述说,深深感到我们战士不可战胜的力量的源泉。周政委诚挚地安慰了他,告诉了他学习的方法,最后握住他的手说:“我相信你会编好队和敌人战斗的,因为你是共产党员!”
是的,蒋道平是个坚强的共产党员,他善于顽强地战斗,也善于顽强地学习。在平时常常深思着战斗中的优缺点,弄不通了就问同志们,在地面,主动找同志们一起练习编队,在空中随时注意长机的一举一动,经过同志们多方的帮助和几次战斗的锻炼,他在编队中遇到的困难解决了。同时在射击技术方面也提高了许多。
从此以后,蒋道平始终编在队列里,更加英勇地战斗着,并且充分发挥了僚机的作用。又击落了三架敌机和击伤了二架敌机。
今年三月七日这一天,在赶赴战区的路上,中队长李世英发现了两架来历不明的飞机。他带着中队向它飞去。这时两架佩刀式敌机窜过来了。看样子要攻长机组,由于敌人是顶着阳光飞来的,没有看见和在稍后的蒋道平和他的长机。但他们却清楚地看到了敌人。他们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佯装没有看见,等敌人靠近了,在宋义春的掩护下,蒋道平占好了位置,向敌人的长机进行了一排猛射,打伤了它,回过头来又向敌人的僚机攻击,敌人的僚机逃跑了。正在这时,忽然从左后方偷偷地赶来的两个强盗,向着蒋道平的长机俯冲下来,他的长机扭转机头,蒋道平就紧紧地跟在后面掩护,顺利地协同他击落了前来偷袭的一架敌机,拉回头比翼地赶上了长机组。
另一天下午,我们的飞机在返航途中,有一对敌机从长机组的后面跟了上来。没等敌人接近长机组,就被蒋道平一眼扫见,“狡猾的家伙又来了!”蒋道平两眼冒火,他通知长机组提起来后,就告诉了他的长机:“我们揍它!”这对长僚机像一个人一样的向左飞了过去,紧接着一扣机身,侧到左边,对准了敌人打出炽烈的炮弹。敌人赶紧向右边跑。蒋道平立刻跟着自己的长机拦截上去,一转身,蒋道平正好撵到两个强盗的后方的正中。慌里慌张的敌人,被迫左右分开企图逃命。这情势,便像一个人揪住了两条尾巴,哪一条都不想放,蒋道平先瞄准了左转的敌人的长机,一阵射击,这个强盗就冒起了一阵浓烟栽下去了。敌人还没掉到地上,他已经掉过头来把冰雹一般的炮弹打在敌人的僚机身上,这个强盗也拖着浓烟栽下去了。这两架是蒋道平击落击伤的第六架和第七架敌机。(附图片)
平常,蒋道平同志很喜欢和大家一块谈笑。这是他和地勤工作人员讲述战斗故事的情形。 (照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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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出国之前
丁力
九月二十六日。人们正在吃晚饭,一个通知,从县里送到了余庆屯孙文海的家里。
孙文海是松江省林口县余庆农业生产合作社的主任,又是党支部书记,他一看通知,真是喜出望外,马上决定晚饭后就召集社里的党员开个紧急会议。
“孙主任,你放心去吧!”
在合作社的会计办公室里,并摆着两张长方桌子,周围坐着十多个人。孙文海从左往右扫了一眼,十三个人,全都到齐了。
孙文海站起来,轻轻地挪了一下凳子,笑着说:“虽说头四五天刚开了支部会,可是今天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和大伙商量一下。……”第一句话,就使得大家感到惊奇,李树枝把脑袋侧楞了一下,杨德贵紧紧地闭着嘴,拼命地把刚吸到嘴里的一口烟往肚子里咽,好像怕烟跑出来,会阻碍他的听觉似的。孙文海继续着:“因为我要参加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到朝鲜去!”
“怎么?到朝鲜去?”杨德贵,刘万春都好像听错了话似地,追问了一句。
“对啦,到朝鲜去。后天就要走了!”孙文海点着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嗳呀,那可太好了!”杨德贵不由得拍起巴掌来。随着,掌声都响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屋子里马上热闹起来,几乎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不要吵啦,听孙主任说下去!”副主任王德海,用手狠狠地敲打着桌面。立刻,又是一片寂静。
“我走了以后,社内由王德海同志负责。希望大伙共同努力,搞好生产,搞好增产节约。过去的事儿,我保证都告诉给志愿军!……”孙文海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又响起了掌声。王德海在掌声中站了起来,代表大伙说:“孙主任,你放心去吧!我们一定照着你的话去做。你见了咱们志愿军,就说:要粮有粮,要人有人!”
委托
孙文海要到朝鲜去的消息,就好像一阵风,很快就传遍了全屯。第二天,孙文海刚起床,他的屋子里就挤满了人。老翟头,是志愿军军属,从来都不爱串门,可是今天也来了。任怀志好像怕孙文海会忘记了自己的话似地,拉着他的手再三嘱托:“千万可别忘了告诉志愿军,说在他们出国的两三年里,咱们在毛主席领导下,成立了合作社,使用了马拉农具,粮食也打得多了,日子像火炭一样的红!”耿海君接过来:“还要告诉志愿军,他们用啥,咱有啥,一定对得起他们!”
军属老翟头拍打着孙文海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嘱托:“你要是看到了我的小五子(指他的第五个儿子翟长林),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叫他在前方好好干,千万不要记挂家中!”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眨了几下眼,又说:“还有,还有,叫他不要含糊,防备着敌人的新花招!”
所有人的嘱托,所有人的心情,孙文海都记在自己的心里。他对大家说:“请放心吧,乡亲们的话,我一句也忘不了,保管要一五一十报告给志愿军。”
送别
夜,孩子们都入睡了。正在沉思的孙文海突然跳下炕来,从柜子上面取下来一个箱子,不停地翻腾着。他把合作社成立以来的材料全都找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着。一个女人,在灯光下忙着给他整理行装。她,是孙文海的爱人关明珍。
“明天还要走哪,早点睡吧!”关明珍看了一下钟,已经十一点了。
“喔!”孙文海随口答应了一声,仍然翻腾着那一堆材料。看一阵子,便用一支秃了头的铅笔,在上边划个圈。
看样子,关明珍有点不耐烦了,但仍很亲切地说:“快半夜啦,有啥事明早再办呗!看,你那双眼睛都熬红了!”
孙文海用手擦了一下眼,说:“志愿军很关心我们的生产,要不把材料准备得多多的,见了志愿军说啥呀!”
天刚蒙蒙亮,关明珍就把早饭准备好了。
小福臣这天也醒得特别早,看到他爸爸吃饭,他已知道他爸爸就要上朝鲜去了,问道:“爸上朝鲜,多咋回来呀?”
“两三个月吧!”
“爸回来了,可得给我买两个小本子啊!”小福臣说着,把两只小手伸向了孙文海的怀里。
“好吧,你在家可得好好念书,别打架,别惹妈生气。要不,买回本本来也不给你!”
王德海和另外两个社员早赶到他家来送行。孙文海怕耽误大家的生产,就和这几个人从合作社的房后穿小路过去了。谁知道,刚拐过去房头,那里早已挤满了欢送的人群。等孙文海他们到时,大家一齐拥了上去,握手的握手,嘱托的嘱托。弄得孙文海也不知给谁说话好。在吵杂的声音中,有一句话他听得很清楚:“回来再见吧,可不要忘了代我们向志愿军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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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抢收
李鸿儒
八月,四川省中江县杰兴乡的稻子成熟了。大地被金黄色的谷穗遮盖着,人们都在庆幸快要到来的丰收。第二村有两个志愿军军属蓝维五、蓝维开,他们的一亩四分稻子,比往年长得都好。他们笑盈盈地说:“这全是党和政府照顾得好,唐应富互助组代耕得好!”
唐应富,是第二村的村主任,共产党员。他领导互助组给军属做庄稼,硬是和给自己干活一样,一点都不马虎。自从他的互助组给这两家军属代耕后,地里年年都是丰收,今年的谷子长得更好。他说:“这就是我们抗美援朝的实际表现!”
八月二十日,唐应富正在田里挖泥巴。突然,山顶上传来村里宣传员的声音:“乡亲们,赶紧抢收谷子啊,最近两天,要刮大风,下大雨呀!”不一会,天气果真变了。晒得透热的太阳,突然缩进乌云里去了。天气十分闷热。接着,电光一闪,雷声也轰隆地响起来。一股凉风吹来,唐应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抬头望了望天,那边,大雨已封闭住了高高的山峰,看风势,大雨很快就要过来了。再看看蓝维五、蓝维开那一亩四分快要收割的谷子,正在大风中摇摆着。不到吸一袋烟的功夫,大雨就倾泻下来。唐应富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冒雨回去和组员们商议办法了。
雨,越下越大。附近的河水也上涨了,眼看那一亩四分谷子就要被大水淹没了。人们看到这种情景,再想想志愿军和他们所保卫的家乡,谁能不心疼呢?在互助组的紧急会议上,组员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到水里去割谷子!”唐应富也说:“我不怕谷子上有泥巴,我来打!”很快,大伙拿着镰刀、挑着箩篼,……就出发到军属的地里,冒着大风大雨开始了紧张的收割。
约摸下午两点钟,雨停了。河水也慢慢地落下去,可是稻田里的谷子仍然倒伏着。组员们细心地割着谷子,唐应富和另外一个组员,在紧张地打着。天快黑时,一亩四分谷子也割完、打完了。一挑挑的谷子,送到了蓝维五、蓝维开的家里。他们看到这种情景,都感动得流下眼泪,慌忙给互助组的组员们烧热水洗澡,烧开水解渴,还说:“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写信告诉我们的儿子,叫他们好好保卫咱们的家乡,保卫咱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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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向朝鲜出发
铁依甫江·艾里尤夫
编者按:铁依甫江·艾里尤夫是新疆维吾尔族的年轻诗人,此次参加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前往朝鲜,这首诗就是他在出国之前写的。
* * *
我向着东方出发,
沿着祖国无边无际的河山。
心底的深处涌流着感情,
一想到目的地,我无限兴奋。
知己的朋友们向我挥手,
满怀着欢喜给我送行;
祖国亲切地望着我的眼睛,说:
“把我的慈爱深藏在你心中。”
“你知道吗,”朋友们说,
“你这次的远行够多么光荣!
伟大的祖国是东方幸福的支柱,
就是这个伟大的国家,
确信着你,把神圣的事情向你委托;
你就要踏上这个远程,你真幸福,
千万别吝惜你的力量。
你流下快乐的眼泪吧,
你将到达的目的地是神圣的地方;
在那里有你的英勇的战友,
还有你的同胞——亲爱的兄弟。
你去吧,去见朝鲜的人民,
和朋友们见面,和他们拥抱,
这对朋友是有力的鼓励,
对敌人是强大的示威。
你就要出发啦,举起你的杯来,
让我们把幸福的酒杯喝干!
你去吧,去表达人民的心意,
去表达领袖的慈爱!”
再见吧,我向着朝鲜出发,
我把人民的信念怀抱在我的心里;
不断地,反复地,我咀嚼着
朋友们的甘美的言语。
(克里木·赫捷耶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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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骑马者和马的“合作”
苏联法米契夫作
美国向出兵朝鲜的国家提出一大堆账单来,要这些国家偿还美国装备、运送和供应他们军队的“债务”!(报纸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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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既要血又要钱
谷音
华尔街老板是最吝啬的,也是最贫馋的。在朝鲜战争之初,当需要别人替它“火中取栗”时,它对许多国家说:只要你们出人,我就为你们出枪出钱,美国甘愿这样“效劳”。于是十五个国家先后派兵到朝鲜给美国帮凶去了。
现在,美国侵略朝鲜的战争被迫停下来,而且还停在侵略开始时的老地方,于是华尔街老板在怏怏不乐之余,马上一手掏出了账单,一手伸出来向跟它一起出兵朝鲜的国家要钱了:用过美国的枪炮要钱,穿过美国的军装要钱,吃过美国的口粮要钱,坐过美国的轮船也要钱。总之,美国的“劳”决不能白“效”,现在都要收回来了。
那些出兵朝鲜的国家,原来打算跟着美国去拣便宜的,他们当然没有想到战争最后还是没有打赢,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损失会如此严重,更没有想到的是还要向华尔街偿还这笔“效劳”的债务。这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难怪有的国家对着华尔街的账单目瞪口呆了。
美国原来说它的“效劳”是甘心的,现在又要这些国家偿付它的“效劳”。但这些国家可有些不甘心了。
看吧!九月七日的美国《新闻周刊》说:“将来美国试图向哥伦比亚收取曾在朝鲜作战的哥伦比亚步兵营的装备费用时,等着瞧一场激烈的争吵吧。”又说:“美国对于士兵之需要的想法,在哥伦比亚人看起来,好像是太奢侈了。当哥伦比亚的官员们知道这笔账总计一千万美元时,他们感到异常愤怒。”又据《纽约时报》记者报道:哥伦比亚代表在联合国总部公开地说:“假如我们知道必须偿付装备在朝鲜的步兵营的款项的话,那末我们的士兵早就扔掉那些装备回家去了。”
《纽约时报》记者还透露:联合国的许多国家代表都对美国这种强盗式的“敲竹杠”表示不满。他并且说:“将来假如有关国家重新碰到那种事实,就是它们的士兵必须按照美国‘标准’去作战的话……可能遭到某种抵抗。”
但是,不管“异常愤怒”也吧,不管“悔不当初”也吧,不管将来可能“抵抗”也吧,华尔街的老板现在是要向他们讨账了。
先是榨取血,继而勒索钱,这就是华尔街的生活方式,这就是美国和它的“朋友们”的“合作”,这也就是那些一味追随美国的国家的必然下场!(附图片)
现在这笔帐你该还了,我们来清算吧!
(转载自一九五三年十四日苏联“汽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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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和他的“朋友”
分等论价
据十月下旬纽约《先驱论坛报》记者戴尔透露,艾森豪威尔现在正考虑一个新的“援外”拨款计划。这笔所谓“援外”的款项,是专门作为美国向它的仆从国家收买“军事力量”(炮灰)的资本。为了使这个新的计划获得国会的批准,艾森豪威尔特别强调:根据这个计划美国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获,真是一桩好买卖。请看戴尔为艾森豪威尔算的细帐吧:维持一个师的美国军队,一年的费用是二亿五千万美元,而一师法国军队只需八千万美元,一师土耳其军队只需七千五百万美元,一师南朝鲜军队只需一千五百万美元,至于一师国民党残匪的军队,只要五百万美元!
钩心斗角
据路透社华盛顿十月十五日的电讯报道:英国正打算建议组成一个所谓东南亚“防御”组织。这个组织首先由英联邦的若干国家组成,然后再叫美国、法国和日本参加。
但这一消息透露出去以后,美国政府表示十分冷淡。为什么一向叫嚷组织太平洋侵略集团的美国,现在对同样性质的组织冷淡起来了呢?因为远在一九五一年,美国就撇开了英国,而把英联邦的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拉过去,签订了一个美澳新公约,作为太平洋侵略集团的一个组成部分。而英国现在打算建议组织的所谓东南亚“防御”组织,就是想来代替它被排斥在外的美澳新公约的,难怪美国要十分冷淡了。
为谁武装
近来,日本舆论对美国加紧武装日本问题,流露出越来越多的不满。日本资产阶级报纸《每日新闻》在十月十八日发表社论说:美国对日本的“建立国防”问题,比日本的政府“还要关心”,日本“人民在奇怪,吉田政府现在所谈的自卫力量究竟是为了谁?”
《每日新闻》所怀疑的这个问题,早在十月一日就由一个日本政治评论家御手洗辰夫在另一个资产阶级报纸《读卖新闻》上回答过了。他说:“坦白地说,美国企图把日本和南朝鲜的兵士当做雇佣军,用来保卫美国自己!”
冷嘲热骂
十月上旬,一个正在美国游历的英国《每日镜报》专栏作家威廉·康诺,曾以卡山德拉的笔名,在《每日镜报》上写了一篇文章,他在痛骂艾森豪威尔的昏愦无能之后,说到艾森豪威尔最近关于原子武器的声明时,写道:“从他所辖部门的最权威人士起,有不少关于苏联和氢弹的矛盾百出的愚蠢的声明,使人觉得艾森豪威尔的政府简直像个无头的鸭子。”最后,康诺还给这个美国总统作了一个结论,他说:艾森豪威尔“到目前为止可以与哈定和柯立芝同列为美国为祸最烈的总统”。
置之不理
据法新社哥本哈根十月二十一日消息称:美国政府忽然向丹麦提出了“抗议”,理由是丹麦接受苏联订购的一批船,现在即将完成的“吐泼斯号”汽船,就要向苏联交货了。美国因此大怒,说是凡接受美国军事和经济“援助”的国家,都不能向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运送战略物资。然而,丹麦政府并没有理会美国这个“抗议”。因为美国的那一点点“援助”对于丹麦的损失太大了。丹麦宁愿不要美国的“援助”,而要贸易自由。据同一消息说,丹麦还有五艘供运鱼用的冷藏船正在建造,并将陆续运往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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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寄战士

  多打粮食,支援你们
董全忠
编者按:董全忠是解放军著名战斗英雄董存瑞的父亲。董存瑞烈士于一九四八年五月,在我军解放热河省隆化县城时,舍身炸毁敌人碉堡,壮烈牺牲。 *    *    *亲爱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同志们:
我跟前的两个孩子,一听说我要给你们写信,就一齐围拢来,嚷着要叫把他们的心意也写在上面。可是,同志们,他们这也要我写上,那也要我写上,我怎么能写那么多呢!还是只写他们对你们提出的保证吧!他们保证要学习存瑞和你们的精神,现在好好念书,将来好好工作,把自己磨炼成咱们国家有用的人才。你们知道,孩子们是决不说白话的,说到那里,就做到那里。存梅是个女孩子,才十七岁,学习特别用心。一有空,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前些日子,她已经加入了青年团,成了光荣的青年团员啦!她的弟弟也是一样,上学期的大考成绩全在八十分以上。他们不光学习努力,帮我干活也可积极哩!前几天学校放秋假,他俩回到家里也没闲着,老是帮我做活。
我人虽老了,可是我心里总是不服老。我们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常对我说:“董大伯,你老了,有啥事只管说话,我们可以帮你做!”同志们,想想看,我是个光荣的烈士家属,又是劳苦人民出身,劳动就是咱的本分,还能落到这群年轻人的后头!一九五○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和怀来县人民政府,送给我的抚恤金和救济粮,我都买了羊,羊群越来越大,现在已有四十来只。羊粪上地真好,今年平均每亩地上了四十驮,四亩黍子地,上了足有四百驮。再加上耧、锄及时,光四亩黍子就收了七石多,别的地,也比一般户多收二成!
目前,在怀来县境内,正在修建官厅水库和丰(丰台)沙(沙城)段铁路。为了支援官厅水库和丰沙段铁路的建设,在农闲时节,我就编了很多筐子,挣了七十多万元。二十多天前,修建铁路的同志到我们村上来,他们说工地急需用一百对筐子,要我们帮忙。当时正是农忙时节,老乡们全都忙得腾不出手来。可是我想:毛主席教导我们工人农民是一家,工农联盟建设新中国,你们为了支援祖国的建设,在打仗中还节省了那么多粮食,一百对筐子的任务要完不成的话,还能对得起毛主席,对得起你们!我和大伙一商量,都同意我的意见。我们便利用夜晚的时间,赶紧编筐,按时完成了任务。在两个夜里,我自己也编成了十来对。
同志们,咱们农民的眼界都比过去开阔得多了,知道过去,知道现在,也知道将来。记得去年我参加中国人民第二届赴朝慰问团去看你们的时候,一个战士对我说:“董大伯,在保卫祖国的战线上,我们只有对敌人的仇恨,不怕任何困难!”我们呢,我们在建设祖国。支援你们的战线上,也是只有力量,不怕任何困难的,我保证多多打粮食,支援你们!直到抗美援朝取得最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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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给丈夫报告早稻丰收
编者按:李页俚同志是江西省永新县的特等农业劳动模范和军属模范,省妇女联合会的执行委员,……。她的丈夫刘和道一九五○年参加了志愿军。下面,是李页俚给她丈夫报告家乡丰收的一封信。
        * *   *亲爱的和道:
平常,我总觉得有一肚子话要向你说,可是,不知怎么的,真正要说的时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
八月间,咱这里的早稻成熟了,大家都忙着收割。咱那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稻子,比往年打得都多,每亩平均是二百九十多斤干谷,九分小麦密植地,打了六百一十多斤。合计起来,平均比去年增产了百分之三十还要多!不单是社里增产,全乡也普庆丰收。互助组的稻子,比去年增产了百分之十九,单干户,也平均比去年增产了百分之十四。六、七十岁的老年农民都说: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大的丰收!
八月二十六日,社里进行了第一次分红。四万四千多斤金黄谷子,直分了两天。李光财家,劳动力多,劳动也好,分了四十八担谷子。咱家也分了十五担,比去年多分五担。人民政府奖给咱的那头大黄牛,也分了五百多斤谷子!
分红那天,可真热闹啦。男女老少都笑得合不拢嘴,就像过新年一样。小孩子闹得更厉害,他们吵着自己的爹妈,要叫给他们买书包,做新衣服。好多群众也跑来围着看热闹。谁不说:“要不是参加了合作社,那能分到这么多谷子!”这次分红分得很好,社员个个都满意,认为公平合理,互不吃亏。
和道,你是知道的,咱们乡里的土质坏,水源差,山沟地多,过去三年两头旱,大伙瞪着眼没有办法。如今毛主席领导的好,群众的心也齐,旱灾、水灾,都能和它斗一斗!就说今年吧,早稻到扬花灌浆的时候,天还没落雨,禾苗都晒得干黄干黄的,低拉着头。可是合作社的劳动力多,调配着方便,大伙拧到一块,很快就战胜了旱灾。晚稻也是一样,整整经过了四十天的抗旱,禾苗才成长起来。眼下看来,准比早稻收得多!
社员经过这些斗争后,对进一步组织起来的好处,知道得更多,生产的劲头也越来越大。前些日子,社里就订出了冬耕、冬种计划,抽出了一部分劳动力去搞副业,剩下的,都在家里进行抢救,抢种工作。早稻刚收完,社里就派人到礼田区土产公司买回了九百多斤蚕豆籽,又到怀忠区买了一百五十斤红花籽,大家都攒足了劲,要为明年的粮食增产打下底子。
和道,你看到这里,心里也会在笑吧。你一定会暗自说:“这真是好日子!”可是,你也会知道,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常想:当你胜利回来时,咱这里也不知道会变成个啥样子! 页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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