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8月2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祝贺印度各地举行的“亚洲周”
郑振铎
“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国人民团结起来,加强和扩大保卫和平的运动。”
——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会议宣言
亚洲人民二百多年来遭受帝国主义侵略,受尽了被压迫与奴役的痛苦,屡次被拖进大战的灾难中去。人民没有自由和幸福,国家没有独立的主权。亚洲各民族彼此之间的经济文化的友好往来,也遭受了阻碍。但亚洲的人民并没有屈服过。他们进行了长期的不断的对帝国主义的斗争。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中国人民在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首先摆脱了帝国主义者的羁绊,获得了自由、独立,走上了繁荣的道路。人民的生活也大大的改善了。这就证明,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人民要想过幸福生活,必须完全摆脱帝国主义的压迫与奴役。
亚洲的人民觉醒了,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加强了,但帝国主义的侵略也加紧了。朝鲜战争的爆发,越南、马来亚的军事冲突,日本的军事基地化与军国主义的复活,都在威胁着整个亚洲的和平与安全。
亚洲人民的斗争,现在有了更好的条件。这条件便是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包括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在内,已经空前的团结起来,彼此密切的联系着,团结着,友好的往来着,虽然帝国主义者们一直在设法阻碍与隔绝他们。
今年六月三日至六日在北京举行的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会议,更加强了亚洲人民对于保卫和平的努力与信心。参加这个筹备会议的有来自亚洲、澳洲、南美洲、北美洲二十六个国家的代表们(包括在筹备会议的大会举行之后到达北京参加会议的工作的部分代表)。各位代表虽说着不同的语言,抱着各种不同的政治见解和宗教信仰,但全都要求和平而厌恨战争,一致的表现着争取和平的共同意志。在他们的宣言上,我们明白的看出了他们是怎样坚决而有信心的要保卫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和平。他们反对帝国主义侵略者使用细菌弹和化学武器;他们憎恨战争挑拨者的侵略性协定;憎恨殖民者镇压民族解放运动的暴行;憎恨帝国主义者对各国间经济文化交流的阻挠。
这个筹备会议的代表们一致决定,短期内在北京举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这个筹备会议的决定得到了各国人民普遍的赞同与欢呼,得到了人民热忱的拥护。他们都在积极筹备派遣代表到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来。
印度人民一直是爱好和平的人民。印度人民和中国人民同样的经历过长期的帝国主义者的侵略,也同样的遭受帝国主义的战争威胁,因之,印度人民对于保卫和平的崇高事业,具有坚决的信心与热烈的要求。我去年参加我国文化代表团到印度访问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招待与欢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印度人民是那样的以同情与恳挚的眼睛倾听我们的报告。在一对对光亮而正直的眼里,我们深切的感到彼此之间的深厚的友谊与热情;这样的友谊与热情,曾经保持了二千多年之久,而中间是曾被帝国主义者所阻碍与隔绝过的。我们彼此之间是如何高兴的看到被阻碍与隔绝的友谊之重新恢复呀!一只只温暖的友情的手,无穷尽的友谊的手在伸出着,在争抢着伸向我们。在紧握着的,温热的双手里,交流着无言的同情与友情。我们感动得热泪在眼眶中聚集着。至今,这温暖的回忆还宛在目前。
最近,从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会议回去的印度代表们和全印度爱好和平的人民共同在印度各地举行“亚洲周”,为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作种种的努力与筹备。我们在报纸上看到那一条条的印度各地举行“亚洲周”的消息,是如何的兴奋与欢欣鼓舞!他们举行公众集会和游行;他们要为即将举行的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做好准备工作;他们还讨论结束亚洲境内战争的办法。许多属于不同党派具有不同见解的各方面重要代表人物,都表示支持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各地工会、农民组织、学生联合会和妇女协会以及广大印度人民,全都热烈响应和拥护“全印发起会议”的决定和号召。
印度人民的爱好和平运动的“亚洲周”是伟大的,是热烈的。在印度人民传统的爱好和平、反对侵略的历史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和平运动,一定会是空前的壮大,并会获得空前的成就的。“亚洲周”的成功是无可怀疑的。
印度和中国,还有许多其他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人民,团结起来为保护和平而奋斗,那力量是多末大。这是保卫世界和平事业中一支极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如果充分发挥出来,足够打退战争挑拨者的任何战争阴谋。
印度各地举行的“亚洲周”的成功,正预示着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成功。
我在这里恳挚的祝贺印度各地举行的“亚洲周”的成功,并对为和平而奋斗的印度人民,以及各党派、各团体的代表们致衷心的钦佩之意!
——一九五二、八、二一、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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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里没有苍蝇、蚊子站脚的地方
——记朝鲜前线阵地上一个连队的卫生工作
 夏光
沿着蜿蜒曲折的交通壕,我到前沿阵地去。中间通过两座山,这里离战线不远,遍地有弹痕。第一座山相当陡,爬到山顶,浑身衣衫被汗湿透了。在背后传出一声亲切的招呼:“同志,歇一歇,喝点水再走吧!”一位身着洁白围襟,笑容可掬的战士,舀了一碗开水向我走来。这好比沙漠里望见了泉水,我骨嘟骨嘟一口气喝了两碗。随着,我把上衣脱光在风头上取凉。给我送开水的炊事员望着我滴汗的赤膊,大声地说:“不要脱光,当心凉着受感冒。”话里充满了诚恳的关怀。我接受了他的意见,披上衣服,点着一支烟,同时也递给他一支,顺便问道:“你是那部分的?”“九连。”这个连并不陌生,我记得:团政治部主任曾经向我介绍过,九连是全团卫生工作最好的一个连队,十三个月来没有发生过一个重病号。
给我送开水的炊事员正在煮菜,柴火烧得劈剥地响着,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豆荚的香味扑鼻吹来。我问道:“豆荚多少钱一斤呀?”炊事员得意地说:“一个钱也没花,咱们自己种的。”战士们能够吃上自己种植的新鲜菜蔬了,这对部队营养将有莫大的改善。炊事员说完话,将菜刀和勺子有规则地放在一只洋铁箱子里,上面罩着纱布。锅台附近倒脏水的地方是用石片砌成的一个五角形暗沟口,脏水从地下排出去,不招苍蝇,又不生臭味,真是又卫生又干净。我不禁赞佩说:“你们真讲究,卫生工作做得真好!”
炊事员两眼闪着光,谦逊地说:“我们跟班里比,还差老啦!”他向我介绍:“咱们连的卫生工作数三排最好,前天指导员还表扬了他们。他们在二十来天打死了五万多个蝇子,捕捉了一百多只老鼠,驻地一百公尺内找不到一根碎草叶……”这更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决定先到三排去。
三排排长早先在团部通讯班工作过,个子不高,长得很结实。他认识我,见面就向我行了个礼,我们亲热地握住了手。他关切地问起我们归国代表访问祖国的情况。谈了几句,我转了口气问他:“现在你们很好吧?”
三排长红润的脸孔露出笑容,说:“托毛主席的福,咱们打上阵地以来,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又没病没灾,一切都挺好。”随即把我引进他们的隐蔽部,离开朝鲜前线快半年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一切都向着胜利的道路上前进着。隐蔽部用不着低头,就可以进去,迎面贴着一条标语:“做好卫生工作,粉碎细菌战”。里面有两个洞子,里边洞子是睡觉休息用的,深入地下;另一个是外间,也叫俱乐部,也叫会客室,供平时开会学习用的。左上方开着一个窗子,强烈的阳光直射到里面,并给洞里带来了干燥和清新的空气。墙上糊着纸。地扫得净光光的,墙角撒着白色的杀虫粉,简直见不到一个蚂蚁。壁上挂着七八个用硬纸做成的苍蝇拍,上面写着几行字:“反对细菌战,让杜鲁门和苍蝇、蚊子一起完蛋。”我出神地望着,大概三排长猜到了我的意思,他指着左前方一个山头对我说:“今年春天,遍地铺着白雪的时候,这个山头却发现一大堆苍蝇;后来我们做工事时又发现三只死老鼠。美国鬼子想用苍蝇、老鼠来挽救军事上的失败,企图用细菌武器来毒害我们。自打那以后,大家都动员起来参加卫生工作,跟细菌战展开斗争。”接着,他脸上流露出自豪的表情说:“现在,大家都把卫生工作变成制度,把卫生制度变成生活习惯了。”他详细地介绍部队在阵地上的卫生工作——部队虽然住在山头上,而且处在战线上的紧张环境里,大家都尽最大的力量保持了住地环境和用具的清洁,全连展开了“五净、三打”运动(地净、碗净、筷净、盆子净、桌椅净;打苍蝇、打耗子、打蚊子),大家普遍做到一星期洗一次澡,两天洗一次脚,三天洗一次衬衣,两天晒一次被服;做到饭前必须洗手;保证每天喝上两次开水……三排长说:“这样一来,咱们隐蔽部算没有苍蝇、虫子站脚的地方了!”
我当时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真有办法,算把美国鬼子的细菌战粉碎了。”
三排长笑了笑,谦虚地说:“我们能取得这个成绩,是由于上级和人民的帮助。祖国人民给我们送来了许多有效的药品,上级给我们订出了许多好办法,推动我们搞好了卫生工作。”是的,三排长的话是对的,我们在朝鲜前线粉碎美国鬼子的细菌战阴谋,除战士们的努力外,主要是由于祖国人民的支援和上级的指导。让我将前线上卫生工作的成绩和同志们感谢祖国人民的心意转达全国人民,我们共同继续努力,为彻底粉碎美帝国主义的细菌战而斗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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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祖国在前进

桑耳庄的地下水管
力文

今年春天,平原省林县桑耳庄群众兴建了一条五里长的地下水管,把村西南黄崖岭上的泉水引到村里,解决了数百年来一直没法解决的吃水问题。
桑耳庄是太行山东麓的一个山村。全村三百三十九户人家分成七片,分布在四面环山的一块小盆地里。村民们吃水十分困难。雨水调匀的日子,人们要到村西南二里多地的蓄水池挑水;天旱水干时,便要到五里以外的黄崖岭半山腰取水(村东头的居民要走八里)。中间要爬一段坡,再攀过一里长的峭崖。泉水流量很小,人们要拿着小铁勺去接水。常常是成十成百的人等着打水。有的人带着干粮,五更天动身上岭,到天黑才担着水回家。也有人趁黑夜人稀时上山取水,有时驮水的牲口滚下几十丈深的山沟跌死了。七、八十年前,住在东街的一个桑姓老汉,旧历除夕的晚上去黄崖岭挑回一担水,儿媳妇到村头接他,接过水担子走了几步,不留神把两筒水泼光了。媳妇越想越对不住老人家,又想起大年初一吃不上一顿甜水,回家便上吊死了。
现在,黄崖岭上的泉水顺从地源源流进村里来了。第一次流来的那天,村里像分土地时一样热闹,连七十多岁的老汉也拄着拐杖去迎接水。老大娘们索性抱着孩子坐在水头的旁边,一看看半晌。有的老汉看见年轻人担着水回家,便让年轻人把担子放下,要亲自担几担活水,也“痛快痛快!”人们谈论着:“过去做梦也想不到的事,现在说办就办到了。”

泉水是怎样流进村里来的呢?
土地改革后,桑耳庄群众的生活改善了。村民曾先后打了几十眼旱水井,掏深了蓄水池;但天一旱就没办法,人们仍旧很苦恼。中国共产党桑耳庄村支部去年春天曾领导群众打活水井,打了八丈多深,层层是干硬的石块。几个月的努力,最后失败了。个别村干部和部分群众很泄气,但以村支部书记桑德章、支部委员桑印德为代表的共产党员的决心很坚定。桑德章鼓励党员们说:“毛主席教育我们时时刻刻为群众服务。现在群众迫切要求解决吃水问题,咱们就应该领导群众来解决。地下挖不出活水,咱要设法把黄崖岭上的活水引到村里来!”党员思想通了,但许多群众没有信心。老汉们说:
“辈辈相传,能人多哩,都不能叫西山泉水下山,难道你们有钻天的本事!”党员们回答说:“过去不能解决,因为那是旧社会;现在有了毛主席、共产党,就没有不能克服的困难!”
区委书记宋玉山也为此事到村上来了。他率领桑德章等到黄崖岭上测量水源。腊月天气,他们赤着胳膊掏开淤沙,用水筒试出泉水每小时流五十担,
一天一夜可流一千二百担。每户一天平均吃水两担,全村一天只用水七百担左右。只要有办法保证中途不跑水,问题就解决了。这一试验,使桑德章决心更大了。
他们往返察看地形。从水源到桑耳庄,中间要经过峭陡的悬崖和高低不平的丘陵,要穿过水沟和一级一级的地岸。如果修明水渠,水量太小,流不到村,而且容易被山洪冲毁。最后他们决定修一条地下水管。可是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安装。于是去请教本村副业生产组的桑庆昌。他常到各城市做生意,对地下水管有些见识。请教的结果,解决了一些技术问题。
修水管的工作准备了几个月。党支部测量了水管路线,设计了一种水管,准备自己烧制,并初步制出工程的预算——大约全村每人要负担二十八斤米,出四个工。村支部书记桑德章在村人民代表会上作了一个有说服力的报告,介绍了以上的情况,正式向代表们建议兴建。群众被说服了,劲头很大。“饭市”(农民端着饭碗凑集在一起边吃饭边谈话的地方)上,家庭里,都在谈论这个问题。人们说:
“只要吃到水,不要说出二十多斤米,出一百斤也痛快!”紧接着,修渠委员会正式成立了,支部书记桑德章被选为修渠委员会主任。
整个水道工程要用大量石灰,要烧制一万五千个水管。石灰窑本村原来就有,劳动力也有。但修渠委员会计算到开始阶段不用石灰,便决定先生产石灰去卖,一窑可获利二百余万元。烧制水管时可附带烧砖瓦,发动因修建房屋需要砖瓦的农户来预购。这样,全村每个人在水管工程上实际只需拿出二千元就够了。
四月十日正式动工,全部由青壮年组成的第一批民工队开上工地。从水源到“驼腰”八百余尺的一段,全是悬崖陡壁。不要说做工,空身在这种地方都不易站住脚啊!但这没有难住勇敢的民工队。他们分开小组,细心研究岩石的裂纹、石形,寻找窍门。该用铁镐“劈”的就劈,劈不动就用炸药炸。六天工夫,一条五尺宽、八百多尺长,横穿悬崖的大道筑成了。这给整个工程开辟了前进的道路。
地下水道的规格是这样:两尺宽,两侧用岩石垒起,一般深二尺,少数地带要深入地面十多尺;修筑好水道后,首先用碎石铺平水道底层,再铺上二寸厚的红土石灰,然后安装水管,再在水管上面覆盖一层两寸多厚的红土拌石灰,保护水管。
在安装水管的时候,积极分子桑龙宝、桑计霜仔细研究了安装的办法。试装的结果,一点不漏水,比老瓦匠桑玉德装的还要好。他们成为安装水管的技工,分别领导两个技术小组的工作。以后又陆续培养了十多名能安装水管的民工,分派到六个工段。修建地下水道的重要环节——安装水管的技术问题,就这样依靠群众的智慧顺利地解决了。
修渠委员会十分熟悉群众心理。水管修到那里,便让泉水流到那里,用水方便,又能鼓舞人心。每天做工的人回村时,便把“水爬过‘驼腰’啦!”
“水流到南荒池啦!”的喜讯传到村里。现实的胜利对人的鼓舞是最大的。桑金仲头半晌掘水道没卖力气;但当他亲眼瞧见水流大了时,情绪便高了。后半晌,他一个人干的活比两个人还多。石灰的浸蚀,水管的摩擦,使技工们的手都浮肿了,有的流血了,他们仍照样工作。四月二十三日,泉水流过“驼腰”了。从“驼腰”到南荒池二里长的工地上,自动来了二百多民工,有男的也有女的。天下雨了,人们淋着雨照样干。农业劳动模范成百福,又成了修水道的模范。他创造了省工作业法,使本来需要一天的一件工程用一个清早和上午就完成了。

八月初,我到了桑耳庄。泉水从水管里源源不绝地流进村来,在二街的中心汇成一个澄清的小渠。妇女们在渠旁洗衣,快活地谈笑着。
村支部书记桑德章热情地领着我们参观地下水道。走出村来,田野里呈现着一幅丰收的景色。覆盖着地下水道的土地上面,已长出一人多高的玉蜀黍和绿黝黝的茂盛的谷苗。我们跨过一条通行大车的大道,道旁是一列用石块砌成的整齐的地岸,地岸和大道高低相差十多尺,岸上的秋庄稼迎风摆动着。如果桑德章不说,谁也想不到地下水道就是从这下面穿过的!桑德章指着地岸和大道说:“这个地方给我们增加了不少麻烦。为了在大道地面下二尺深处安装水管,而又保持水道上下的适当坡度,我们劈开这个地岸,在地面下十四五尺深处修筑水道;然后再照原样把地岸筑起来。”爬上几道这样的地岸,越过几个小土岭,是一个一丈多宽的干水沟,桑德章说:“您不要看这个沟现在没水,下大雨的时候,山水像狂风似地冲下来,能把几百斤重的石块冲得骨碌碌地滚。”他指点着脚下的石桥说:“这是我们特意修筑的漫水桥。水道从这个桥下穿过,让山水从桥上流过。”登上一个骆驼腰似的山头,便走到黄崖岭的半山腰了。在数十丈高的悬崖中间,筑有一条五尺宽的人行道。这里,地下水道的石槽稍露出地面,它被安设在靠近山根的一边。桑德章说:“地下水道的位置,我们曾作过一番研究。让水道靠山根,山水下来冲不着。”
我们一直奔向水源,水源已用碎石块封住,严密地保护起来了。耳朵贴近石壁,我们静静地听着泉水的歌唱。这时,举止稳重而充满活力的桑德章告诉我:“我们正在准备修一个容纳数千担水的水库,来调剂水量,秋收后就要动工;还要把水道修到每一条街,每条街安上几个水龙头,让全村都吃自来水!还有,现在水源疏通了,水量大了,每天可剩余更多的水了,我们还可以建澡塘、开粉房,春旱的时候还可以挑水点种……”
桑德章幸福地笑着,这是经历了艰苦斗争的战胜者的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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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西阳泉市的领导干部应改正对爱国卫生运动的看法
梁秀
我们的爱国卫生运动已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并已取得了伟大的成绩。可是另一方面我们不能不注意到,有一些地方和单位一直到现在仍然不认识卫生工作的重要性,对这一工作采取消极和冷淡的态度。山西省阳泉市在这方面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阳泉市的人口中将近百分之八十是工人。在这样一个城市中,做好卫生工作,保障工人健康,对于保证和推动爱国增产节约运动,应该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可是阳泉市的爱国卫生运动做得很不好。七月初,我到阳泉检查卫生工作。这里领导卫生运动的机构虽然成立了,可是只有空架子。领导机关把卫生工作往医院推。上级指示要在五月份突击卫生工作,可是阳泉市到了七月初还没有动。市区和工矿区的环境卫生情况非常恶劣。例如矿区没有水井,第五矿的工人用煤斗运来池水,再倒在一个池子里供大家饮用。小南坑有一千多工人,只有一个不到二尺深、一公尺见方的小水坑,大家在那里打水喝,也在那儿饮牲口。矿区没有合适的厕所,大家随地大便。市内到处可见垃圾堆,墙角背处满布大便。苍蝇很多。饮食摊贩未加管理。不卫生的冷食,特别是放在生水里、暴露在空气、尘埃中出卖的“凉粉”很盛行。小南坑矿的厨房很小,没有吃饭场所。工人吃过饭之后把碗筷带回宿舍,随手扔在窗台上、床上或床底下,有的碗里还有剩菜剩饭。
因为这样不重视卫生工作,阳泉市今年夏天病人很多。小南坑矿有半数工人发过病。一个区政府的人员几乎全部病倒了。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情况呢?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阳泉市领导干部对爱国卫生运动的看法不正确。首先,他们强调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和生产矛盾。某一个领导干部说:“生产第一,不能同时进行两个中心工作,所以卫生运动没法搞。”他们没有看到爱国卫生运动正是为生产服务的。我替他们计算了一下,小南坑矿今年夏天有五百工人患病,如果平均每人病五天,就损失了二千五百个劳动日。这对生产是多么大的一项损失!第二,他们强调物质困难,一讲到卫生运动就埋怨经费不够,而对于清洁打扫、向工人进行卫生教育等这些不要花钱的工作也不做。我访问过一些工人,他们连山西省提出的“四净五灭”(人净、家净、院净、街净;灭蝇、灭虱、灭蚤、灭蚊、灭鼠)口号也不知道,没有人召集他们开过会谈爱国卫生运动,也没有组织起来搞卫生工作。有的人随便吃不卫生的东西、喝凉水,也没有人向他们进行过教育。小南坑矿的工会主席说:“工人一天劳动了八小时,再发动他们搞清洁卫生工作是增加他们的负担。”他们这样“爱护工人”的结果,是使许多工人生病,使工人的健康和工作都受到损失。
检查之后,小南坑矿已开始打水井、修厕所,改进卫生工作,这是很好的,但光是这样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我希望阳泉市的领导干部首先改正对爱国卫生运动的错误看法,加强对卫生工作的领导,注意进行宣传教育,发动群众,这样才能把卫生工作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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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功臣回家
长荣
韩林祥是志愿军某部汽车运输队的司机,北京人,共产党员。在朝鲜前线上,他发挥了高度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在不断的空袭下安全行车二万华里,保证军需供应,立了一等功,并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军功章。
七月间,他因公回国,顺便回到久别的家中探望。家中的变化引起了他的惊奇。哥哥已经成为北京市电话局第五局的甲等优秀工作者和北京市电话局乙等劳动模范;嫂嫂当了街代表、治安委员、卫生组长和区防疫委员会的委员;小侄子也进了学校,会唱“东方红”了。他好奇地摸着叔叔的枪,天真地说:“二爹(叔叔),我跟你去打美国鬼子!”最疼爱林祥的老祖母从孙孙的又胖又高的体格得到了安慰,只是合不住嘴地笑,热泪不时滚在带有皱纹的脸上。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毛主席的队伍真是兵强马壮啊!”
同院的居民像招待自己亲人似地欢迎着这位人民的功臣。家庭妇女胡广喜才搬到这里一年多,没有和林祥见过面。她知道志愿军在为保卫她的幸福生活而战斗,平常就把林祥的祖母当做自己的老人一样看待,经常替她洗衣服、拆被子、打扫房子,有时还帮助她做饭。这次林祥回来,她更乐了。她把林祥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还帮助自己的丈夫(厨工)做饭,欢迎人民的功臣。六十九岁的张九洲(过去他也是汽车司机)热情地请林祥给他反复讲述战斗的故事,探询着自己是否还可以到朝鲜去作运输工作。
韩林祥在家的时候,碰巧他的立功喜报从朝鲜寄回来了。七月三十一日,北京市第三区人民在三义小学的操场上举行了向韩林祥及其家属报喜贺功的大会。开会以前,人们拥挤在将近两亩大的操场上,周围的墙壁上和房子都站满了人。大家都在交谈着这个喜讯,每个人都为自己区内出了人民功臣而感到兴奋和骄傲。韩林祥出现在人群中时,鞭炮声和鼓掌声打断了人们的谈话,大家都争着要看看自己的功臣。三义小学九岁的学生陈明浩在大会上献词说:“请叔叔回到朝鲜前线,告诉那些没有来的叔叔们:祖国的孩子热爱你们,支援你们,我们都在学习着叔叔们的战斗精神!”
韩林祥在群众的雷动掌声中给大家讲述自己的战斗故事。“有一夜,我们要完成三百公里的运输任务。美国空中强盗一连投下三十多枚照明弹,跟着照明弹就是一排机关枪。我马上灭了灯,叫助手蒋近徒探头到车外,从照明弹落下来的地方判清敌机正扭转了屁股,我马上加大了马力,借着敌人照明弹的光向前飞驶。到了秋川里,敌机又向我们盲目地射击,并且直追了我们四十多华里。我看来势不对,车猛一停,就把敌机让到前面去了。随着来了个大转弯,钻到路旁的树林里去。敌机在树林上面盘旋了好几圈,白送了四枚炸弹,打了七排机关枪,溜走了……。”韩林祥的讲话,不时为群众的掌声打断。
散会后,人们都蜂拥到韩林祥的家里,要他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签字,要他继续讲战斗故事。
祖国人民对韩林祥同志的热爱和尊敬,给他增添了新的战斗力量。他对记者说:“祖国人民对我的热爱远超过我对祖国人民的贡献。我在家停留的两个星期中,几乎每天都有五、六个人来看我,连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七、八岁的小学生也来看我,有许多人要我签名留念。我的字写得很坏,但我给三百多人签了名。要不是共产党和毛主席,我从那里会得到这样的荣誉!”他返回朝鲜时,把一个毛主席的石膏塑像小心翼翼地带在身上,这个石膏像是今年“八一”节一个工会小组送给他家的慰问品。韩林祥说:“我要在毛主席的督促下,给祖国人民争取更多更大的胜利!”
(附图片)
志愿军一等功臣韩林祥在家乡人民举行的报喜贺功大会上讲战斗故事。
(新华社稿 蔡忠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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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情况简讯
苏联
苏联各地的报刊、广播、会议上,正广泛地讨论着有关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一切问题。曾经参加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会议的乌兹别克共和国拥护和平委员会主席贺捷耶夫,回国后已在几十个大会上作了报告。苏联拥护和平委员会每天收到几百封苏联工人、集体农民、学生和家庭主妇的来信,抗议美国侵略者在朝鲜的兽行。
印度
印度已经成立了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印度筹备委员会。印度广大人民在八月三日至十日举行了“亚洲周”,全国各地在这一周中纷纷举行和平集会。全印和平理事会并筹备举行第三届全印和平大会。
日本
日本在六月二十五日到八月十五日举行了和平运动月。七月十七日,日本成立了参加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委员会。日本各地并展开了讨论和推选代表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国民运动。同时展开了反对重整军备和反对征兵运动、保卫和平工业和和平生活的运动、保卫自由和民主的运动,并加强要求五大国缔结和平公约的运动。全国各地正先后举行和平集会。八月十七日镰仓举行的和平集会有一万八千人参加。
朝鲜
朝鲜各道、市、郡和各机关、工厂、农村纷纷举行集会,传达和讨论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筹备会议的宣言及出席筹备会议的代表回国后所作的报告。各阶层人民一致热烈拥护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召开。朝鲜拥护和平全国民族委员会将在八月下旬召开全国保卫和平大会。这个大会将选举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代表。
越南
越南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已决定派遣一个包括战斗英雄,劳动模范,各政党、人民团体和宗教团体的代表,文化和新闻工作者,以及爱好和平和自由人士十二人组成的代表团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并指派代表参加会议的筹备工作。国内亦开展了保卫和平的宣传工作、加紧抗击法国干涉者和增产节约等运动。
尼泊尔
尼泊尔已成立了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尼泊尔筹备委员会,即将选出出席会议的代表。
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各界人民对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召开展开了广泛的讨论。群众情绪之热烈,为澳大利亚自从国民投票以来所未有。澳大利亚太平洋和平委员会已决定设立一个全国性的发起委员会,筹备派遣代表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
加拿大
加拿大和平人士已成立了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发起委员会。委员会正向全国和平拥护者、工会及其他组织的成员发出签名书,号召他们签名拥护和平会议。委员会并决定在八月间举行会议,制订今后四、五个月内进一步开展和平运动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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