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0月4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日本代表龟田东伍
关于日本问题的报告
(一)
我作为一个日本人,衷心感谢中国保卫和平委员会的先生们和中国人民,因为他们对于亚洲和太平洋各国人民代表这次集合在一起,举行历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会议,来同心协力保卫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和平,是有最巨大的贡献的。
这次会议对日本国民说来,有特别重大的意义。日本国民从过去军国主义者发动的侵略战争及其失败后遭受外国军队占领的痛苦中,体验到以下的事实:即最近几十年来,日本人由于在军国主义的统治和指挥下被迫对亚洲各民族处于侵略和敌对的关系,结果就使亚洲各民族遭受许多灾难,也使日本人自己遭受极大的灾难。但是,日本现在又在外国占领者和军国主义者统治之下将要重新被迫成为亚洲的“独夫”和“孤儿”,成为新的侵略战争的工具,再度和亚洲各民族发生敌对关系。我们日本人怎样能够默不作声呢?“绝不能重复这个错误”。绝不能再让侵略成性的军国主义势力复活。正因如此,日本人才不惜一切代价在保卫着和平,日本国民希望把这种心境告诉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各民族,愿为和平共同奋斗。今天这个会议,恰好实现了日本人的这个希望。
我在这里,表达日本人这一不能抑制的希望。同时告诉各位,日本国民由于他们曾经允许日本军国主义进行了侵略战争,使中国、朝鲜、越南、马来亚、泰国、缅甸、印尼、菲律宾等亚洲各民族遭受到空前的战祸,深深感觉到自己的责任。拿中国来说,日本军国主义在长期的侵华战争中,曾使中国人民遭受一千万以上人口的死亡和五百亿美元以上财产的损失。这是我们日本人没有能够制止日本军国主义势力的血腥侵略所招致的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我们日本人也尝到了这一后果的苦汁,我们历尽了战争中的各种痛苦和战败后处于外国占领之下的极大的灾难。正是因为这种自己责备自己的思想,促使日本国民抱定决心,决不让日本军国主义复活,使日本重新成为侵略战争的工具。
正在这时,世界和平理事会特别会议指出:和平解决德国和日本问题是目前保卫世界和平事业的中心问题。我们相信,这个决议正向要求日本和亚洲和平的日本国民,指出了应该前进的道路。我迫切地希望,这次会议把日本问题作为保卫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的一个中心问题提出来讨论,并对日本国民给予援助,这是所有爱好和平的日本人民的要求,同时我相信这也是全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国人民的要求。
(二)
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各民族越是衷心地要求和平,那末,对于破坏和威胁这个区域和平的形势,对于日本军国主义正在复活及其可能重演侵略的趋势,就越益感到痛心。接受了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的日本军国主义,在七年以后的今天,在外国占领者的扶植下又公开地表露其凶恶的姿态,而整个日本成为外国占领者和日本军国主义统治之下的不折不扣的军事要塞,这难道不是铁的事实吗?一小撮战争贩子不是已经把日本作为基地,在进行着残酷无比的朝鲜战争吗?他们不是企图以日本作为军事基地,向中国、东南亚和亚洲、澳洲其他区域扩大战争吗?
日本的这种形势,是美国占领者和吉田政府几年来紧密合作所造成的结果。一年前,在旧金山签订的是单独和约和日美双边安全条约。这两个条约规定,美军永久占领日本,在日本建设无限制的军事基地,实行日本重新武装,这样就使日本成为美国侵略者的同盟,使日本与若干国家的战争状态难以迅速终止,这两个条约正是使日本和全体亚洲人民为敌的真正的战争同盟条约。
而这个同盟,是肆无忌惮地屠杀朝鲜人民的美国战争贩子与举着染有亚洲人民的血迹的手,现在又拿着美国造的武器,企图向亚洲人民重演侵略的日本军国主义者之间的同盟。这证明,这个同盟是有其共同基础的。在一方面,美国的战争贩子为了侵略亚洲,企图使日本军国主义者来协助自己,变日本为新的侵略战争的工具;在另一方面,日本军国主义者为了死灰复燃,重圆“大东亚共荣圈”旧梦,企图利用美国的援助来恢复他们自己在亚洲的势力,这个同盟的基础,就是利用亚洲最发达的日本工业,日本的战略地位和广大人力,来准备和进行新的侵略战争。这里正存在着亚洲的新威胁——即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的问题。因此,早在单独和约缔结之前,事实上掌握日本国家机关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后来就抛弃了假面具,公开地出现了。只有一点和过去不同的是,他们头上戴的是美国式帽子,身穿美国洋服,用道地的美国造武器武装着而已。这样,日本重新武装公开地在进行,军事的警察的国家又重新出现,日本的工业也成为军事工业。
现在,外国占领者和日本军国主义者重新武装日本的目标是:于明年中建立三十万陆军,并计划暂先建立小型的海军和空军,因此,正准备实行征兵制。同时,设立了将成为未来之国防省的保安厅,由吉田亲任保安厅长官。这个军队的核心,就是在朝鲜战争开始后即建立的七万五千名警察后备队。这个警察后备队计划在今年内就增加到十一万以至二十万人,现在已装备上飞机、战车等重武器,开始了战斗演习。另一方面,日本的警察力量已由战前的五万增加到十二万以上,政府制订了剥夺国民一切自由的“防止破坏活动法案”等许多镇压法案,国家机构已成为军事警察的、法西斯机构。为了美军和日本的重新武装,日本的主要工业已迅速改编成为军事工业,最近已着手生产包括飞机和军舰等的完整的武器。这种重新建立起来的日本武装,并不是日本人民的自卫武装,而是对外实行侵略、对内压迫日本人民的武装。它对于日本人民和对于亚洲及太平洋其他地区人民一样,都是一种威胁和灾害。
这样,日本政府的对外政策已明确地指出他们的方向是充当美国在东方发动新的侵略战争的主要帮凶。例如,吉田政府按照旨在从政治上与经济上封锁苏、中的巴特尔法,禁止与苏、中两国的贸易,而实际上主要遭受封锁灾害的既不是苏联也不是中国,而是日本经济和人民生活自身。最近更接受美国的“相互安全计划”,实行所谓“东南亚开发计划”,以掠夺这些国家的战略物资,协助美帝在这些国家建设军事基地。吉田政府又与台湾蒋介石流亡政权缔结所谓“和平条约”,公开与中国为敌,并阴谋把苏联驻日代表逐出日本。最近,在美、澳、新三国的檀香山会议上,美国又计划把日本包括在所谓“共同安全”的范围之内,企图以日本为核心组成北大西洋公约的亚洲版——太平洋同盟,而把重新武装的日本军队作为他的主力。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已完全暴露了其本质的世界上最疯狂的侵略主义者正与新的侵略主义者结成同盟,企图把日本变成新战争的祸首。吉田首相于八月四日代表日本的侵略主义者向天下表明了“警察后备队是建设国军的基础,新日本将领导亚洲加入世界政治舞台”的意图。
(三)
但是各位代表先生们也许会问:“日本人究竟在干些什么呢?”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日本人如果没有为和平而进行斗争,日本人又将重复过去的错误,听任自己被军国主义引导到亡国灭种的道路上去,而这无论如何是日本国民自己所不能容许的。日本国民已经开始觉醒起来,清楚的认识到,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团结一致,共同努力消灭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的威胁,是自己的严重的责任。
我可以骄傲的告诉大家,日本国民已经表现了空前未有的勇气,为反对战争保卫和平而斗争。
我们日本国民已经懂得了:如果不防止以日本为基地的新战争危机,就丝毫不能争取我们所渴望的从美国占领制度下解放出来,建立民主国家以及自由和幸福的生活。事实上,今天日本国民的生活的特征就是:充满在城市和农村中的失业者,奴隶般的劳动和不够生活的工资,倾家荡产的重税,高涨不已的物价,农业和工业的破坏,民族文化的毁灭,以及整个民族的奴隶化。而目前所有这些特征的根源则首先是美国的占领和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自从旧金山“对日和约”签订以来的一年间,日本国民认识到美日两国政府所强加于他们身上的单独媾和,就是为了把他们投入重整军备和新的侵略战争之中,因此大为震怒。面临着这样痛苦的现实,难道会有一个民族不衷心地要求和平吗?
因此,保卫和平的运动正日益深入到日本全国的城市、农村和一切国民阶层之中。这个运动正集中在反对重整军备,“不要干涉朝鲜”,废除战争条约,实现全面媾和的要求上而向前发展。例如与五大国和平公约的签名同时进行的反对重整军备、要求全面媾和的签名,竟达到了六百万人以上,由此可见一般。拥有三百万会员的日本最大工会“日本工会总评议会”和“日本农民协会”,也提出了和上述要求相同的和平纲领,这正说明了日本工人农民对于和平的强烈要求。特别是青年、学生和妇女,在“不要参加警察后备队”“不要当美国的雇佣兵”的共同口号之下,站在反对重整军备斗争的前列,现在正展开以二千万个签名为目标的反对征兵签名运动。很多的学者、宗教家、文化人、一般知识分子也都已积极地参加了和平运动;他们一面抗议对和平运动的镇压,一面在讲坛上,在传道和论文中,在街头和集会上热心地向国民呼吁:“现在如果失去了自由,日本国民就会再度被投入战争之中”。
许多产业家、金融家、政党人士、各界进步人士、工人和市民要求恢复和中国、苏联的贸易的国民运动,正在发展。例如国会议员高良富和帆足计,前任国会议员宫腰喜助,他们三人不顾美军和吉田政府的压迫,出席莫斯科国际经济会议,后来又在北京签订了三千万英镑的日中贸易协议。当他们回国后,受到全国各地群众的热烈欢迎。这正说明了这个运动的广泛性。这个运动的最重要的意义是在于:因单独媾和而被美日战争挑拨者置于封锁之中的日本国民,企图依靠自己的力量建立他们和苏联、中国之间的和平、友好关系。这说明了日本国民已经要打开保证他们走向与亚洲及世界各民族建立和平、友好关系的道路。
正如一百数十万群众在全国亲手选出了四百名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代表候选人这一事实所表现,日本国民之所以对这个会议表示了强烈的支持,也是因为把这个会议当作走向和平的道路。
美国政府曾经捏造说:“大多数日本人民是支持美制的单独和约的。”这完全是谎话。我们光荣的和平战士约里奥—居里在世界和平理事会特别会议席上如此断言道:“没有人会受骗的。像今年五月一日那样盛大的示威,……都能说明这一点的。”英国和平委员会主席夏菲尔也在同一会议上指出:“日本人民在五一节举行的示威,显示了他们一致的意志,使全世界知道,对这些把他们重新拖入战争的企图,他们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因此,世界和平理事会特别会议发表声明,“对日本人民争取和平、独立与民主、反对军国主义势力和战争势力的英勇斗争表示敬意。”
(四)
我必须强调指出,日本国民为着和平而作过那样的斗争,其目的是希望和亚洲各民族取得友好和团结,并在平等互利基础上与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国进行正常的贸易,这已成了日本国民各界共同一致的最迫切的要求。
日本国民深知:尽管在自己的道路上有着重重的障碍和困难,尽管有外国占领者和国内反动派所造成的封锁和分割,但自己不是孤立的,日本国民是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同样站在和平的序列上。不,日本国民不仅已经站在序列上,而且是站在它的前线上。在世界战争挑拨者在东方的一个最大的根据地上,为着保卫亚洲的和平斗争到底,我们认为这种部署是我们最大的光荣。已经在这个部署上为着制止亚洲的新战争而作生死斗争的我们,衷心期望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把这个打倒战争、争取和平胜利的共同事业,大胆地推向前进。这条道路是什么呢?我们认为当前这就是日本要与各有关国家订立全面性质的和约;反对制造战争的片面和约,并制止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
造成日本国民目前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原因,就是外国的占领,就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就是旧金山条约所加深了的战争的危机。这是我们切身所感到的。这一对日单独媾和,蹂躏了全世界人民用血换来的波茨坦公告,出卖了日本国民的利益,威胁了亚洲的和平秩序。一切憎恨日本军国主义复活、反对世界侵略主义者的行动及要求和平的人们,都不能允许这一战争条约的存在与继续。我们相信,现在要求以和平的条约来代替战争的条约,并开始斗争的时期已经来了。这不仅是日本国民,也同样是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的共同的伟大的事业。以全面和约代替单独和约,是对国际协定的义务,是对和平的责任,我们必须为其实现而进行坚持的奋斗。
那么我们要求的全面媾和,究竟是什么内容呢?这就是世界和平理事会特别会议对于日本问题决议所已明确了的东西。即:从日本撤退外国占领军,禁止外国在日本设立军事基地,保证日本民族的主权完整,承认其有和平民主的发展的权利。这就是如世界和平理事会所反复主张的,无论如何不能剥夺的民族的当然的民主权利。如果承认了这一点,即民族独立主权受到尊重,内政不受任何外来的干涉,那末,各民族人民之间,尽管政治制度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却是完全能够和平相处、平等往来、有无相通,从而能够用和平协商方式解决国际争端,而消除战祸。这是保持和平的原则。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正由于侵犯了这一正当的权利与要求,不论在欧洲,不论在亚洲,使所有民族都遭受了战争的威胁。
我们日本国民,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一样,坚决地反对旧金山的单独对日和约,而主张缔结按照国际规定的真正和约,即带有全面性质的和约,以保障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持久和平。
我们日本国民,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一样,坚决地要求在我国领土上没有一个外国兵。
我们日本国民,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一样,坚决地要求在我国领土上没有一个外国的军事基地。
我们日本国民,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一样,坚决地要求有和平、独立、民主、自由的生活的权利。
这不仅是日本民族的利益,也是和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民族的利益完全相符合的。
我们清楚的知道,要帝国主义分子放下目前的侵略计划,来实现我们的要求,不是容易的,必须经过艰苦的奋斗过程。同时,这一有关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安全的重大问题的解决,没有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广大人民的共同努力,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日本国民愿意与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各国人民一道,共同为反对日本军国主义复活、保卫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和平而努力。我们日本国民也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来表示了这一决心。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召开,极大地鼓舞了日本国民为和平而斗争的意志。全国一百数十万群众,冲破一切困难,选出了四百余名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代表候选人,由这四百余名候选人再互选出六十名代表。虽然这些代表的大多数,由于反动派的阻挠,今天未能出席会议,但是日本国民愿望与亚洲及太平洋区域人民共同为和平而奋斗的决心,不是任何反动派所能阻挠的。亚洲及太平洋区域的人民,对于日本国民的处境与斗争,同样给予了热烈的同情与支持。今年六月中日贸易协议的签订,与去年一月,中国人民对吉田政府陷害铁路工人的“松川”事件的支持,都是有力的证明。我们相信,只要亚洲及太平洋区域人民共同努力,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阴谋,就一定要失败,远东及世界和平就一定可以得到保障!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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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澳大利亚代表团团长詹姆斯
关于日本问题的补充报告
主席先生,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的各位代表们:
我现在来作关于日本问题的补充报告。
日本军国主义的兴起和扩张是澳大利亚多年来深重忧虑的根源。一九三○年日本侵略中国的行动引起了极大的愤慨和焦虑。一九三一年和一九三七年日本进攻中国之后,澳大利亚展开了各种运动支持中国人民。一九三七年日本军国主义者进犯河北省。一九三八年,澳洲政府将铣铁卖给日本军阀,当时堪培拉港(在澳大利亚新威尔斯)的码头工人拒绝把这项战争物资装载上船。于是保守政府通过一项镇压法令即所谓“狗颈圈法”来强迫装载这种货物。这是澳大利亚工人运动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斗争。关于这次斗争澳大利亚著名的法学家和前总督艾萨克·艾萨克斯爵士曾综括起来说了这样几句话:
“人们拒绝装运铣铁,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从良心上认为,如果这样做,他们就成为帮助日本侵略,轰炸善良居民的帮凶。政府却出来干预,强迫他们装运铣铁。”
后来澳大利亚工人拒绝替日本装运羊毛、锡、铅以及其它战略物资。领导这一次维护和平的斗争的领导人今天本应当和我们在一起的。他就是澳大利亚码头工人联合会全国书记吉穆·赫利,也就是被拒绝发给护照,不能出席这次会议的二十三位澳大利亚代表之一。拒绝发给他们护照的那个政府正是从一九三七年直到一九四一年日本进攻澳大利亚的时候始终协助武装日本军阀的那种政府。
一九四一年日本军阀发动征服整个亚洲和太平洋区域的战争,这时澳大利亚人民投入了保卫祖国的坚苦斗争。日本的海空军轰击澳大利亚最北部的一个海港,日军距离侵入澳大利亚本土不过数英里。成千成万的澳大利亚人民成为日军俘虏,受尽痛苦。侵略的威胁一直到一九四四年才被澳大利亚、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军队所解除。
日本的战败与被解除武装,和日本宪法中申明放弃战争的规定,使得一般人相信日本军国主义是永远被消灭了。波茨坦的协定宣称:日本制造战争的力量应予毁灭。抵抗日本侵略的十一国代表所共同通过的“对投降后的日本的基本政策”规定其首要目的为:
“完成日本物质及精神上解除武装之任务。其方法包括全部解除军备;改组经济,以剥夺日本作战之力量;消灭军国主义之势力;严厉审判战犯;并规定一严格管制之时期。”
大战结束时,澳大利亚人民相信这个政策会得到实现,并且会从而产生一个爱好和平的、民主的、肃清了军国主义的日本。根据盟国的协议,管制日本的责任属于由中国、苏联、美国和不列颠联邦的代表所组成的“四强管制委员会”。由于大家承认澳大利亚在日本问题上有特殊的利害关系,有一个澳大利亚人——麦克玛洪·鲍尔先生——被认为不列颠联邦的代表。后来管制委员会被美国所把持,同时澳大利亚政府又不支持他主张真正由四强共同管制战后日本的意见,鲍尔先生因此愤而辞职。
他所著的“日本,敌人还是盟友?”这本书给澳大利亚人民明显地指出,日本完全是在美国统治之下;战犯受到宽大处理,甚且未受到惩罚;日本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民主化,并且日本军国主义的根源还是原封不动。
一九五一年,杜勒斯访问澳大利亚。他访问的目的很明显是要使澳大利亚的政府一定在他所起草的单独“对日和约”上签字,这个和约乃是出卖澳大利亚人民的安全与前途的一个条约。
当和约的条文公布的时候,立即引起澳大利亚普遍反对的呼声。澳大利亚绝大多数人民看到战前的日本军国主义从此就要复活,大为震惊。美国政府的这一单独和约出卖了波茨坦协定和对投降后的日本的基本政策。
反对这个条约的,不只是包括各和平理事会的人士,而且还包括各方面以至于政府党的一些党员,就如曾任首相的休斯,他说:重新武装日本是“叛国行为”。各退伍军人组织的领袖与会员反对这个条约;从前曾被日军俘虏的人员和死在集中营里的战俘的亲属都感到莫大的悲痛。参加这个群众反对运动的有许多社会名流,其中有悉尼圣公会茅尔大主教、戈登·伯纳将军,以及新南威尔斯的检察长克利夫·伊瓦特先生。
工商界也加以强烈的反对。根据该条约的条款,澳大利亚被责成在日澳通商关系中给予日本以“最惠国待遇”。这引起了澳大利亚制造商,特别是纺织工业与轻工业制造商的恐慌和敌视。当宣布三十二艘船只被特许行驶日本澳大利亚航线时,这种威胁更为明显。商会联合会的发言人说:“澳大利亚洞开了大门,让日本商人进攻它的市场……澳大利亚政府对于日本这种威胁的任何纵容都必然意味着许多澳大利亚制造商的绝路。”
反抗这个条约的斗争发展的结果,成立了“反对重新武装日本委员会”。“反对重新武装日本委员会”受到澳大利亚工人、工商界人士、知识分子、退伍军人、不同宗派的教士二百余人以及各界人士的支持。该委员会在短时期内便为反对日本重新军国主义化和对日条约中贸易条款的请愿书征集到十万个签名。这一请愿书已由全澳大利亚的约三百名代表提交给国会。
该约虽然得到政府的批准,但是在议会中受到反对党工党的反对。工党曾在前一次的选举中获得百分之四十九的选票。甚至有些政府党的成员也在议会中攻击这个条约。
这些事实清楚地说明了澳大利亚绝大多数人民对于日本和美国军队继续占领日本所抱的态度。这个反对批准单独条约的运动,使得澳大利亚的和平运动获得了极大的发展。
这个条约在去年十二月在旧金山歌剧院举行的傀儡戏中签字。苏联、人民中国、印度和缅甸的政府没有签字,而这些国家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一半。虽然澳大利亚政府签了字,但是澳大利亚人民并没有签字。
我国政府和它的有势力的宣传机关把这个单独条约描述为确保澳洲安全的一项措施。人民知道这种说法完全是撒谎;他们深深地知道一个重新武装起来的日本对于澳洲的安全和亚洲太平洋这区域的和平是一种威胁。
从那以后,日本扩张主义野心的复活,有着许多证据。日本战犯获得了自由,并正在重新建立他们的部队。澳国报纸所引用的日本政治家的谈话表明日本军国主义企图重新向南推进。在澳大利亚北面的富庶的新几内亚岛又要成为这些扩张主义者的野心的目标。日本政府曾要求澳大利亚政府遣返二百以上的日本战犯,其中有些人,因蹂躏澳洲人民的罪行,正在执行无期徒刑。但据一九五二年九月十四日的可靠报道,澳大利亚政府“差不多一定会答应这一要求”。也有些报道说,日本又有野心要重新获得澳大利亚的铁矿和其他矿藏。
以孟席斯先生为首的澳大利亚政府,既然协助日本军国主义和扩张主义的复活,它就像一九三○年纵容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一样,出卖了澳大利亚的安全。
澳大利亚人民既不愿做复活起来的日本军国主义的牺牲品,也不愿充当它在亚洲和太平洋进行侵略战争的同盟者。这两条道路都将使我们的国家和人民遭受毁灭。
美国政府的战争计划已经引起了普遍的恐慌。目前不但日本已经重新被武装起来了,而且从日本到澳大利亚,从菲律宾群岛到玻里尼西亚群岛,建立了一连串的军事基地。所有这一切的措施显然是为了反对人民中国和其他亚洲的国家,使整个亚洲和太平洋区域受到战争的威胁。
强迫日本人民接受使日本重新军国主义化,强迫日本人民同意外国军队继续占领日本的那一批人,又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人民拖进了另外一个战争条约——美、澳、新三国条约。按照最近在檀香山成立的这项条约,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必须参加美国政府意图在亚洲和太平洋区域发动的任何战争。澳大利亚驻华盛顿大使,马来亚几家橡胶公司的股东斯宾德爵士曾经透露过这样的消息:美、澳、新三国条约规定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战时将供给一百万的人员——而两个国家总人口只有一千万人。斯宾德虽然赶紧取消了他的谈话,然而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人民很清楚地认识到美、澳、新三国条约对于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单独对日和约,美、澳、新三国条约和美国与菲律宾的协定是目前正计划在太平洋发动的战争的三个组成部分。而这个计划的基石就是日本。
因此,日本人民在反对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的斗争中负有重大的责任。他们起来反对重新武装,反抗美国对他们国家的统治,特别是他们在一九五二年五月一日前后的示威,澳大利亚人民听到了都感到极大的快慰。我们想要更多了解日本人民争取和平斗争的情况;假使能与日本的和平运动有经常的联系,是能加强我们澳大利亚争取和平的斗争的。我们的代表团相信这次会议一定能使我们建立这样的联系。
由于澳大利亚政府服从了美国政府在太平洋的战争计划,便使我们的人民面临着两条路:不是成为日本军国主义的同盟者,就是成为它的牺牲品。这两者都会使我们毁灭。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们的人民与中国、日本及其他亚洲和太平洋国家的人民并肩为反对正在阴谋策划的战争而斗争。
军国主义化的日本对于这些战争计划是很重要的。争取实现独立、民主、爱好和平的日本的斗争取得胜利,将使美国政府对人民中国及其他已经确实取得独立的亚洲人民发动战争的计划遭到惨重的挫折。
澳大利亚代表团很愉快地在这个会议上欢迎爱好和平的日本人民的代表们。他们是我们在争取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的斗争中的朋友和同盟军;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日本的军国主义者和支持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美国政府。我们非常高兴日本代表们能够突破了美国政府的种种阻挠,来到这里参加会议;美国政府正确地认识这个会议对于它的战争阴谋是一个打击。
我们主张大会的决议案中应包括一项向亚洲及太平洋区域人民的号召,要求他们支持日本人民反对把日本重新军国主义化,反对把日本作为侵略他国人民的武装基地的斗争。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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