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7月23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侵略者将自食其果
茅盾
美帝的猪鼻子在朝鲜碰痛了!二十天之内,在朝鲜半岛,这只贪婪的侵略的猪已经碰得血淋淋了。像神话似的吹捧了五六年的唬吓人的什么空中堡垒、喷气式飞机,现在在朝鲜上空被打得抱头大叫,只好厚颜自解嘲道:天气不帮忙,而且最新式的飞机不宜于支援地面作战部队。二十天内,三易统帅,海空军外,紧跟着,陆军也来了,一切的美式装备,最新武器,都使用上了,然而结果呢,一败再败,被歼数千,被俘亦近千。猪鼻子碰得血淋淋了,然而这只贪婪而又蠢笨的侵略的猪还没有接受血淋淋的教训,它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美帝扶植傀儡李承晚,已非一朝一夕,处心积虑侵略北朝鲜,久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六月二十七日杜鲁门发表声明公然宣布它的武装侵略的意图的时候,骄横之气,不可一世。美帝是会打算盘的。但是现在,它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它只会计算飞机、军舰、大炮的数量,它永远不能也不会计算要求解放的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它永远不能也不会计算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请看全世界人民(包括美国人民)对于美帝侵略朝鲜的抗议的怒潮,这就是全世界人民力量的初步表现。
六月二十七日杜鲁门的声明中,还狂妄的公然宣称将以武力保护蒋匪帮的最后巢穴——台湾。这是美帝对于中国领土的武力侵略的行为,我中央人民政府周兼外长业已发表严正的声明,痛加驳斥。中国人民不但一致拥护周外长的声明,而且具有信心,美帝的狂妄企图一定要被中国人民的力量所粉碎。美帝的飞机大炮和坦克,中国人民早已领教过了,纸老虎早已戳穿。美帝及其帮凶们看到美军在朝鲜的惨败而大吃一惊,我们中国人民却自始就深信英勇的朝鲜人民必能予侵略者以惨重的打击。这一个结论是中国人民从自己的光荣战斗经验中得出来的。我们又同样地深信越南人民、菲律宾人民,以及美帝侵略目标下的一切亚洲人民,也必能彻底粉碎美帝的狂妄的侵略行为,最后胜利是属于亚洲人民的!
现在美帝正在急急忙忙派遣更多的陆海空军到朝鲜去,一些战争贩子们已在叫嚣着使用原子弹。美帝空军对于朝鲜的和平城市与人民的屠杀性的轰炸,将会一天比一天更多起来。然而我们都明白知道,美帝这些暴行除了欠下更多的血债,是不能有什么结果的。如果有什么结果,那就是朝鲜人民更英勇的战斗,全世界人民更大的愤怒;即在美国内部,现在已有几百万美国人民奋起反对他们本国的反动统治阶级的此种违反美国人民的意志和利益的罪恶行为。全世界亿万人民一致为英勇战斗中的朝鲜人民作后援。希特勒的命运等待着美国的战争贩子们。如果真有一天,原子弹在朝鲜半岛上空爆响了,那也就是美帝的丧钟响了!事实将证明,只能有这样的结局。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已经明白表示:世界和平不容破坏,我们具有保卫和平的决心,也具有惩罚那些破坏和平者的准备。如果战争贩子们以人民为可欺而倒行逆施,至死不悟,那他们将自食其果!(转载《文艺报》第二十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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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侵略者的逻辑
黄药眠
美帝国主义者,有着奇异的逻辑,就是它硬要认为全世界各国都应该是它的殖民地,全世界的人民都应该是它的奴隶,如果你要反抗,你要自由,它就说你是“侵略者”了。比方台湾是我们中国的土地,我们要收复这个土地,要消灭蒋介石残余匪帮,这是我们国内的事情。但美帝国主义者却硬要说这会妨碍太平洋的“安全与和平”,而要派武装来直接干涉,甚至还进一步和蒋匪勾结,共同商讨台湾的“防卫”工作。照美帝的逻辑说来,侵略者不是他们美帝,而是我们中国人民!你瞧,这不是一件奇异的事情吗?又比方朝鲜事件,明明是南朝鲜傀儡在美帝支持下向北朝鲜挑衅,以致引起全朝鲜人民的奋起反抗,又因为南朝鲜傀儡政府不中用,美帝乃出动大批的海空军以及地面部队来直接干涉朝鲜的内政。屠杀朝鲜的人民,这不是美帝对朝鲜的侵略,是什么呢?但照美帝的逻辑说来,这又是朝鲜人民对它的侵略。如果这样说法,那就坐在B—29机上轰炸朝鲜人民的乃是被侵略者,而被美帝轰炸朝鲜的田野里的农民和妇女,倒是侵略者了;远渡重洋到朝鲜来作战的美帝匪兵是被侵略者,而在本国土地上为祖国之自由独立而战的朝鲜人民倒是侵略者了;那些整天计划要在什么地方建筑基地的美帝将军们是被侵略者,而我们这些渴求祖国解放的中国、朝鲜、菲律宾、越南的人民倒是侵略者了。
帝国主义者,在今天已经疯狂到难以理喻的时候了。对付他的办法,惟有团结全世界人民的力量给以迎头痛击。只有这样,才能教训他,使他头脑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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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支援战斗的朝鲜
钟敬文
好像魔鬼惯于破坏人家安宁的生活,帝国主义者是决不会乐意别人有自由与和平的。七月二十七日杜鲁门对朝鲜事件的声明,和麦克阿瑟的海空军的进军,这种恶劣消息并不使我们意外吃惊。历史告诉我们,这是帝国主义者重复演出的戏目。它只更加证实和平签名运动意义的重要。它只更加使我们痛恶侵略者,和强固保卫世界和平的决心。
杜鲁门、艾奇逊、麦克阿瑟所以侵略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那原因只是,在这个国度里,人民要铲除剥削制度,要反抗奴役势力。这分明是不利于帝国主义者的。帝国主义者所想做和惯做的,是经济掠夺和政治控制。而北朝鲜的人民却不欢迎这些。他们坚决地反抗帝国主义。
朝鲜的人民是深知道帝国主义者的狠心和毒手的。他们早已觉醒过来,并且由于世界进步的思潮和力量的影响,他们正用自己的决心、努力和才智在创造着新的生活制度。他们的新国家,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是今天世界和平民主阵营中的一员。他们决不会为美帝国主义者的武力威吓所屈服。他们是有勇气和力量把闯入者打出去的。
麦克阿瑟将军和白宫的谋士们,原来以为那渺小草创的共和国的军队是不堪一击的。但是,“上帝聩聩”,一败再败的不是那“可恶的共产党军”,却是渡海而来的“十字军”。狡猾者是会捏造理由的。他们遮掩那种耻辱的失败的一个理由,是“天气恶劣”。是的,朝鲜的一切“天气”,都不会适合于来自新大陆的侵略军的。那些纵横抛弃在水原、平泽间的“勇士”尸骸和最新式武器,不过是远东侵略者对这个国土的最初贡礼罢了。
朝鲜是我们的亲邻。从远古以来,两国的人民就有密切的文化关系。在那里,我们不但可以看到中国的文字、器物,而且还可以听到我们自小孩子起就听惯了的故事、传说。特别在今天,中国和朝鲜是并肩携手地为保卫世界和平和建设人类新社会的国际伙伴。现在朝鲜人民被迫而拿起武器,对侵略者和内奸作生死战斗,我们首先要高举双手向他们致敬。我们要竭力支援他们。我们要向那些无耻凶顽的侵略者大声宣言:
“我们决心保卫和平!我们要跟保护民族自由与独立的朝鲜战士站在一个行列上!我们要叫一切伤害世界和平的侵略者从手上落下他们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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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敌人不滚出去,就消灭它!
阮章竞
世界和平民主势力日益壮大;东方各个民族像巨人般地站起来了!
帝国主义阵营中为首的美帝国主义的头子——杜鲁门,惊慌失色,乱抓乱咬。现在又把最后的一片遮羞布扯下,赤裸裸地向朝鲜人民进犯了!并狂妄地下令武装阻止中国解放台湾和干涉越南、菲律宾的解放运动!
美帝国主义的飞机在轰炸、扫射朝鲜的老人、儿童和妇女!在虐杀和平居民!美帝国主义在他所把持下的安理会上,盗窃名义,演出无耻的“授旗”丑剧。曾经是庄严的蓝白旗帜,现在被美帝国主义奸污之后,被扛着去杀人了!
战胜了日本帝国主义、战胜了美帝国主义豢养与武装起来的蒋介石匪帮的中国人民,绝不怕这只狼狈窜出中国大陆的纸老虎!杜鲁门硬要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台湾,中国人民决不会吝啬他的铁拳,一定要把海盗打落在汪洋大海!
中国人民以无比的关切支持援助为自己祖国解放而战斗的朝鲜兄弟和亚洲民族。
英勇的朝鲜兄弟,打得好!曾经和日本帝国主义进行了四十年不屈不挠的斗争的光荣的乙支文德、姜感赞、李舜臣等英雄的后代,今天给予进犯者以迎头痛击,打得他落花流水!
英勇的朝鲜兄弟,你们懂得面前的斗争是严酷的,因此你们将会打得更好!我以诗歌工作者、战斗的参加者与目击者来见证:在我国抗日战争中,在东北、华北的高山和原野,我们曾共同度过艰苦的年月。一九四一年的冬天,野蛮的日本法西斯军队,以强大的武装,向太行山的门户,向坚持边地斗争的元氏仙翁寨民兵进攻,情况是严重的。刚才开到的英勇的朝鲜儿女——朝鲜义勇军,立即展开勇猛的战斗,我们共同打退了敌人。一九四二年的夏天,日本法西斯军队,数路“扫荡”太行山区,在麻田、青塔附近的山上,和十数倍于我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国的英勇儿女和朝鲜的英勇儿女,一起打过仗,一起流过血!矗立在巍峨的太行山巅,伟大的国际主义者——陈光华等朝鲜英雄的墓碑,标志着我们的友谊是深固的,是血肉相连的。
我们懂得怎样战胜过去的凶恶的敌人,我们更懂得怎样战胜今天的野蛮的敌人!我们懂得怎样迎接困难,我们更懂得怎样去取得胜利!
今天我国人民,从城市到边疆,从工厂到田野,都在发出愤怒的声音:侵略者不滚出朝鲜去,就消灭他!
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朝鲜,正表示世界和平民主的巨浪,把这条狰狞可恶的鳄鱼,冲击得魂飞魄散,卷上灼热的沙滩,乱蹦乱跳,在全世界人类的眼底下,现形出丑!
胜利是属于正义的朝鲜人民的,是属于亚洲人民和世界的和平人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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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彼得斐和海涅也得到了解放
东欧杂记之三
冯至
在匈牙利,和人谈起匈牙利过去的诗人,其中最灿烂的名字当然是彼得斐。他如今被匈牙利的人民爱戴,有如普式金在苏联一般。“但是,”一天一个在匈牙利文化部里工作的人向我说,“除了彼得斐,我还愿意向你介绍两个诗人,一个是二十世纪初期的进步诗人阿弟,一个是霍尔梯反动政府时代自杀的无产阶级诗人约塞夫。”我说,彼得斐在中国已经有人介绍过,另外的两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于是答应我,替我找一些匈牙利革命诗人的德文翻译。过了两天,我又遇见他,他说,很抱歉,他能找到的这几个诗人的外国文的翻译,多半是一些爱情诗,至于表现他们伟大人格的战斗的诗歌,都没有译出。所以他不能把这些翻译给我。同时他附带着说,在旧日的社会里,人们对待这些诗人,总是表扬他们的爱情诗,贬低他们的战斗诗。
从这段谈话里我想到了前世纪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文学史家和文艺批评者。像匈牙利的彼得斐,德国的海涅,在统治者的眼中本来都是“叛徒”,那些文学史家是不肯承认这些“叛徒”们的作品的真意义的。但这些“叛徒”由于真实的生活与炽热的良心在诗歌上得到伟大的成功,为人民爱好,文学史的作者不能对他们一字不提或是完全否定他们的地位,于是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就是只讲他们的爱情诗,不谈他们的战斗诗。他们也有他们的论据,就是说战斗诗已经随着时代过去了。这样既可以表示他们的“公平”,也不至于得罪他们的统治者。我想,匈牙利诗人的翻译者之所以只译爱情诗不译战斗诗,或多或少是受了这些文学史家的影响。
但是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资本主义社会走着下坡路,所谓“现代人”无论在生理上或心理上都显出变态时,健康的爱情诗也被排斥了,他们说那些爱情诗是浅薄的,不够深刻。其实,进步诗人的爱情诗进一步便会使人想到社会的缺欠,对于那摇摇欲坠的资本主义也是危险的,他们掩盖了这种危险,只用浅薄二字抹杀诗的价值,至于不够深刻,只是不够变态而已。所以在这时期,欧美的所谓文化生活就是一方面大量发展那些粗俗的卑鄙的电影和侦探小说,一方面有些自命高深的文人钻入神秘的洞穴写些一般人不能理解的诗和散文。表面看来,二者好像互相敌对,一个是庸俗堕落,一个是深刻清高,事实上不过都是统治者的两个忠实的仆役,取不同的方式来麻醉他的人民。
等到法西斯匪徒获得政权,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不但不理会人民诗人,而且横加摧残,任意诬蔑。据说在匈牙利霍尔梯的统治时期,谁若是当众朗诵了彼得斐的革命诗歌,就会遭受逮捕。至于海涅在德国的纳粹时代更成为双重的罪人。第一因为他对于十九世纪前半期德国的反动政治不断地攻击讽刺,第二因为他是犹太人。他的“罗雷赖女仙歌”太普遍了,他们能焚毁他的诗集,但不能把这首歌从人民的口中烧去,他们却想入非非,说它的作者是“无名氏”。致使德国解放后有许多青年竟不知德国诗人中有一个人叫作海涅!
如今,人民得到解放,人民的诗人也得到解放。他们从被曲解,被轻视,被诬蔑里解放出来,把全部的生命再一次呈献给人民。他们也从人民中得到从来不曾享受过的爱戴。我们在匈牙利到处可以听到彼得斐的名字,有彼得斐大街,彼得斐广场,幼稚园里的小孩子都会说彼得斐的故事,他怎样在一八四八年参加革命,怎样在第二年在战场上失踪。到处可以看到彼得斐的像,在学校里,在会场里,在徽章上,在游行队伍中间被青年们高高举起(见插图一)。在德国,海涅的政治诗也第一次被人普遍诵读,他和马克思的交谊也起始被人深入地研究,他和歌德、普式金、高尔基并列,被规定为德国青年必读的四个诗人。
由于海涅和彼得斐的遭遇,我想到我个人和西洋文学的一些因缘。在我刚刚学习德文时,我读到鲁迅先生翻译的几首彼得斐的诗,感到爱好。正巧在北京大学图书馆里找到一部德文版的彼得斐诗集,前边有一篇彼得斐的传记,我于是根据这篇传记写了一篇彼得斐介绍。同时我也喜欢读海涅,在这年暑假里译了一部海涅的游记。那时我的德文知识是很浅陋的,抱着字典都有许多地方看不懂,无论写的彼得斐介绍或是译的海涅游记,都错误百出;并且对于这两个诗人的认识也不正确,对于彼得斐,我只是被他那二十七年丰富多变的生活所感动,至于海涅,我只觉得他的爱情诗写得那样单纯自然,社会的讽刺是那样尖锐。后来见闻渐渐广了,读了一些现代西方批评家的文字,觉得彼得斐、海涅不够“深刻”了,深刻的是象征派以后的一些诗人。所谓深刻,说得好听一点,是以为他们能够表达出现代人的苦闷,其实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作品不容易了解。我于是把往日爱过的那些清新明快的诗歌丢在脑后,找来些不容易了解的东西读来读去:好像文字的晦涩就等于表现出现代人的苦闷,现代人的苦闷非晦涩不可似的。所以在鲁迅先生译完了法捷耶夫的“毁灭”的时期,我却遇见了里尔克。在里尔克的影响下我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我如今回想,是一条错而又错的道路,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力都没有能够完全摆脱开他的影响。直到北京解放,学习了毛主席的文艺思想,才找到了正当的大道。
在资本主义的没落期,像里尔克那样的诗人对于社会中种种病态是锐敏地感到了的。但他只是感到,并不想寻求根本治疗的方法,只是抱着自己的痛苦投入神秘的洞穴。他本来有过许多机会,可能走上进步的道路,但他一经接触,便转回了头。他少年时拜访过托尔斯泰,中年时会晤过高尔基,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他寄与无限的同情,并且因而受了反动暴徒的袭击,但他并不由此向前瞻望社会发展的方向,却躲到瑞士的一个古堡中,终日推敲他最后的,也是最晦涩的诗篇。和他情形相似,许多西欧的诗人都走着这悲惨的道路,显明的例子是那两个一度参加过西班牙内战随后又退入幽暗的迷宫里的英国诗人奥登和史奔特尔。如今这类诗人,无论是活的或是死的,都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和下流电影与侦探小说并排着给那些反动的统治者点缀“文明”。不管他们感觉多么锐敏,处世多么清高,写诗多么费力,若是不走上为人民服务的道路,总不免要堕落为残酷的剥削者手下的一个小卒。因为我们分明看见,在德国的法西斯匪徒们在他们本国和他们奴役的国家内布满集中营广设杀人场的岁月中,海涅的诗集在书店里绝迹,而里尔克的诗和信札却一本一本地在印行;在帝国主义者煽动战争,进行侵略的现在,里尔克在美国更为流行………
感谢这伟大的人民的时代,使不少的人从那“深不可测的”晦涩的魔宫里跳出来了。最值得钦佩的是智利诗人聂鲁达,当他写一首诗献给斯大林格勒时,一开头就这样写:
“从前我写时光,我写海洋,
我写忧愁,穿着紫色的金属衣裳,
我写天空,我写苹果树的摇荡,
如今我呀,我为你斯大林格勒歌唱。”
同时他说,“当我看到年青的……阿根廷人或是古巴人恋慕卡夫卡,里尔克,或是劳伦斯的时候,我就怒不可遏……年幼无知的青年人因为一心关怀‘纯诗’而显得未老先衰,他们忘掉了人类的基本的责任……凡是今天不参加战斗的人就是懦夫。……在我们的斗争中才能找到艺术的取之不尽的源泉。”(注)
我同样不能忘记的是和尼克索的一段谈话。这位八十岁的丹麦的作家,半年以来都在东欧各民主国家旅行,到处作保卫和平的讲演,在我们到达匈牙利后的第三天,他也到了布达佩斯,和我们住在同一的旅馆里。他向我们说,中国人民的胜利使和平阵营大大加强了;他说,他去年在他的家乡过八十岁生日时,得到毛主席的贺电,他感到无上的光荣。并且问到许多中国解放后的情形。他听说我曾经写过一些诗,他便笑容满面地向我说,“你不要写爱情诗,要多写战斗的诗!”
我听了他这句话,我感到无限的惭愧。我心里想,敬重的大师,你应该向我说,“你不要写那些沉思默想的,所谓‘现代’的诗,要多写战斗的诗。”也许你一生战斗,欧洲象征派以后的那些文字的巫师们从来不曾引你注意过……
(附注)这段文字和上边的几行诗都见于爱伦堡写的《巴勃雍·聂鲁达》一文,这篇文章发表于《苏联文学》一九四九年十月号。我这里引的是根据《翻译月刊》二卷二期庄寿慈先生的中译。在同一期的《翻译月刊》里有一篇《彼得斐的胜利》,我整理这篇杂记时曾参看了这篇文章。(附图片)
插图一:一九四八年三月十五日匈牙利青年举着彼得斐像游行,纪念一八四八年彼得斐参加的革命斗争。
十六世纪的唐吉珂德把风车当做巨人;二十世纪的唐吉珂德把朝鲜巨人当做风车!张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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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向英勇的朝鲜人民军致敬!
向朝鲜人民致敬
卞之琳
就为了便于收拾法西斯遗毒,
三八线不得已把你们拦腰一束。
上半身干净了,空前的血气和匀;
下半身却被裹上了法西斯的围裙。
 
魔手不但继续害你们半身不遂,
而且翻上围裙来掩你们眼眉。
你们很警醒,挡住他们的乱来,
就索性趁势解围裙,挣断围裙带。
 
围裙一撕裂,底下露出了魔爪,
你们不怕,定要切断它,消灭它。
全世界人民感谢你们的英勇,
分头割魔掌,我们也一刻不放松。
 
给朝鲜的兄弟们
适夷
震动了世界的
雷一样的脚声
英勇地走上前线
你,朝鲜的兄弟们
 
用拳头还答拳头
用大炮还答大炮
钢铁的巨人站起来
面对着侵略的强盗
 
让纸老虎
在你的面前戳穿
让人类的敌人
跌断罪恶的泥腿
让凶恶的豺狼
碰破贪馋的鼻子
昨天,在中国大陆上
可耻地滚出去
今天,在朝鲜土地上
又狼狈地逃跑了
丢了吉普,丢了钢盔
在你的勇猛的追击里
你,朝鲜的兄弟们
 
让出卖同胞的贼
李承晚
这个发恶臭的名字
撅起屁股没命的逃吧
逃,一直逃进坟墓
在你勇猛的追击里
你,朝鲜的兄弟们
 
你战斗,为祖国的解放
你战斗,为世界的和平
 
孩子们捧着鲜花
少女们齐声歌唱
全世界欢呼你
全世界期待你
胜利在等着你
你,英勇的
朝鲜的亲爱的兄弟
 
亚洲人民战歌
吕剑
英勇的亚洲人民
高唱复仇的战歌,
朝着美国侵略者,
把炮弹推进炮膛!——
不准侵略我们祖国,
他若放肆就向他开火,
太平洋发出怒吼:
“把侵略者赶出亚洲!”
全亚洲人民胜利前进!
全世界人民胜利前进!
 
苏联和中国的胜利光芒,
照耀着亚洲人民的道路。
看,在朝鲜、在日本、
在越南、在菲律宾……
人民的鲜血汇成怒潮,
一个斗争连着一个斗争。
奴隶的世纪就要告终,
殖民地临到解放的黎明!
全亚洲人民胜利前进!
全世界人民胜利前进!……
 
寄给朝鲜的弟兄
远军
我是毛泽东的战士,
星夜里巡防在祖国边境。
南风吹着渤海的海浪,
好像我这颗沸腾的心。
 
我望着东北角上的繁星。
星光闪烁,放着光明。
我想着星光照射下的朝鲜人民军,
正与侵略者进行着猛烈的战争。
 
我仿佛看见金日成将军,
指挥着勇士们前进!
杜鲁门、李承晚的坦克、飞机、军舰……
在火焰里毁灭、下沉。
 
我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
心里说不出的欢欣!
我每天看着报纸、地图,
计算着你们前进的里程。
 
向你们致敬!
英勇的朝鲜人民军弟兄。
我们曾经和你们一样,
把侵略者赶出国境。
 
我是毛泽东的战士,
星夜里巡防在祖国边境,
我听着海浪奔腾,
就好像听到你们进军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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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日本新兴木刻在成长中
——记“日本人民反帝斗争图片木刻展览会”
钟惦棐
从七月十五日起在北京举行的“日本人民反帝斗争图片木刻展览会”,受到首都工人、士兵、学生和市民们的热烈欢迎。由于美帝国主义企图无尽期地占领日本,使日本成为侵略远东的军事基地,麦克阿瑟使已被击败的法西斯阴魂重新在日本复活,中国人民对于日本人民为反对美帝侵略和吉田卖国政府所进行的日益强大的斗争,是十分关切的。
在这个展览会中所陈列的几十幅木刻作品,是部分地反映了日本人民最近的斗争生活的。其中特别吸引每个观众注目的是一幅题作“高荻煤矿事件”的木刻(见插图二)。高荻煤矿工人曾在一九四九年八月二十四日爆发了巨大的请愿示威运动,以反抗反动政府日益加重于日本工人阶级的剥削和压迫。这幅木刻就是描写吉田政府军警要把装甲汽车开到工厂去抓捕工人领袖,而矿工们和他们的家属横卧在汽车驶来的道上,阻止汽车开进工厂的情景。前列的那个女工举起双手,高呼汽车“不许通行”。这一幅画是十分动人的。它一方面表现了日本工人阶级对占领当局与反动政府所进行的英勇顽强的斗争;另一方面它又反映了工人阶级内部的团结和友爱,对于自己领导者的无限忠诚。这是一张反映了日本人民高度的阶级觉悟的画。
在这幅画的构图和人物的刻画上,也表现了作者的匠心。画面上主要描写的是那个坚强性格的女工,粗壮的双臂有力地高举着。在女工后面横卧着的工人,从他们那紧握着的拳头看,一个个表现了坚定、沉着的精神;从紧靠着车头的那一个老太太在眼中射出的光芒看,仇恨的火,正在他们心内燃烧!远处还有一位工人蹲在地上,好像在拾取地上的石块,准备予可能冲来的汽车以还击。这幅木刻用大部分画面表现出工人的力量。代表反动势力的是仅仅露出一角的汽车头部。从这对比上,观众会感觉到工人的力量是强大的,反动派是无可奈何的,这辆汽车是开不过去的。
同一作者的另一张画,叫做“八二四武力镇压事件”,也是描写同一题材的。画面上一个被美帝武装了的日本警察,正在拘捕一个手无寸铁的日本女工。女工被拖倒地,一只强有力的手紧捏着警察的手臂,表现出抗拒。背景是一群愤怒的人们,扑向另一边的军警。作者还有一幅画叫作“反抗八二四事件”,描写在示威游行中的愤怒的人群,高举着各种标语和旗帜在大街上行进。这几幅带有连续性的原版木刻,是参加今年“第三次日本全国美术展览会”的新作,在日本曾得到观众热烈的赞扬。无疑的,这些作品将鼓励日本人民更加广泛和深入地对美国占领当局及吉田卖国政府继续进行强大的斗争。
展览会中另一张亲切而有力的一幅单色套版木刻,是神户一个工人作家的作品“希望”。这张画是以浪漫主义的手法描写一个革命者的理想——画中一个人躺在那里,悬念着一个被占领当局和吉田卖国政府所加予沉重锁链的日本人民,已经奋力地挣断了铁链,不顾反动统治者的追赶,很快投入那插着红旗的革命阵营。这张画是用了一种率直的手法诉说着日本人民的心曲,透露出今天普遍存在于日本人民中美好的理想;这种理想和希望,将在日本人民中迅速增长,成为日本人民反对内外敌人的强大的潜在力量。
另外我们看到一幅题作“内愤”的木刻画(见插图三),这是描写在中日战争的前两年——一九四三年,东条反动政府下令要日本工人阶级“强制工作”,增加军火生产。因而引起了日本工人阶级在内心中的愤怒和反抗。画面上描写了几个工人在机器旁边读到了这一反动命令,从内心中流露出深刻的不满。日本工人阶级这种伟大的国际主义的精神,使当时的日本侵略者在对华侵略战争中遭受了不少困难。而这幅旧作,今天在日本人民中又将产生新的力量。因为今天美帝国主义正在疯狂地恢复日本的军工生产,并企图驱使日本人民到朝鲜和台湾前线去充作炮灰。已经被长年的鲜血所教育了的日本人民大众,今天一定产生同样的愤懑之情,他们正在以有效的办法来为自己民族和东方被压迫民族的共同利益进行更加顽强的斗争。
同一作者的另外一些作品,如“牛市的农夫”、“尽食”等,都很尖锐地反映了日益走向贫困的日本农民生活。这在今天被美帝掠夺和奴役的日本,同样是具有它深刻的战斗意义的。
这些作品所以引起我们的喜悦,是由于日本的革命美术作家已经在努力发掘他们斗争生活中最尖锐,对人民最富于教育意义的题材。而且在表现方法上,也看出了他们是在有意识地摆脱着日本传统美术中的那种轻浮柔弱的画风,而出现了结实、健康的造型。
由于美军占领当局阻挠压迫,还有许多更好的日本革命美术作家的作品,我们暂时还无法见到。但当我们看到这里所陈列的一部分作品已经感到十分高兴了。我们相信:在日本国内,一定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力作,或者正在制作中。我们热诚地希望日本革命美术作家,和其他的艺术家们,更多和更好地反映日本人民为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殖民政策,反对把日本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永久军事基地,和反对把日本人民充作美帝侵略战争牺牲品的巨大斗争。对于美帝正在计划和正在执行着的无耻阴谋,应该进行更勇敢的揭露!
(《人民美术》稿)(附图片)
插图二:高荻煤矿事件(作者姓名从略)
插图三:内愤(作者姓名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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