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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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外来控制”和“外来制度”
刑宗江
艾奇逊在给杜鲁门的信的结尾中,有下面这样一段话:“我们继续相信,……中国的悠久文明和民主个人主义终将再起,中国终将推翻外来制度。……”艾奇逊讲这段话的用意,是想用“外来控制”和“外来制度”的恶毒宣传,来诬蔑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的苏联。同时就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了他的“狂妄信念”,并确立了他的“工作目标”!这是美帝白皮书中的一个最重要之点,因此我们要予以严厉的驳斥,以正视听!
艾奇逊所谓的“外来控制”和“外来制度”的诬蔑,充分暴露出他的欺骗和无知!因此他的“信念”和“目标”,都不过是一种幻想!无论他怎样的努力和工作,都是枉费心机的。
艾奇逊所谓的“外来控制”,是宣称中国共产党是为苏联“效力”并受其“控制”的。这是一个颠倒黑白的天大的谎!事实上,苏联自从十月革命以后,从不过问中国的内政,在人民解放战争期间,从未予中共以物质支援。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连美帝也不曾否认过。至于中共的“一面倒”向以苏联为首的世界和平民主阵营的政策,则是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的具体表现,也是与以美帝为首的反人民反民主的阵营作斗争中的必然措施。并且在这个政策中,中苏关系是完全建立在真正的平等与互助的基础之上的。但是另一方面,一百零九年(从一八四○年英美合作的鸦片战争算起)的中美关系中,美帝是一贯地在“对华传统友谊”的精神下,对中国内政不断地提出这般或那样的“敦促”和“愿望”。并且这位“朋友”还是如此“热心”,以致在他“好心”的“敦促”和“愿望”不能实现时,就要大发雷霆!近三年来,美帝更在军事和经济方面大量援助并指导反动的国民党政府,希图实现他自己的“愿望”:就是打败中国人民革命的力量,以维持他对中国的独占统治的地位。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美帝白皮书就是一篇自己赤裸裸的侵华供状!有着“悠久文明”的中国人民,是尚有足够清晰的头脑来分辨出“外来控制”是由那个国家、用怎样方式来加诸己身的!
艾奇逊又宣称马列主义之于中国与中国现阶段所实行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是所谓“外来制度”。这实在是个无知的谬说!近三十多年,苏联的社会主义革命与东欧各国及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然完全证实了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根据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已经注定了是全人类的前途。因此这是未来全世界民族的“共同制度”!如果美帝国主义者必欲坚持主张这是“外来制度”的话,那么,这样的“外来制度”,在将来也一定不可避免的要加诸于他们之身的。再进一步来说,中国现在的人民民主专政,是毛泽东思想的一个重要部分。这并不是公式的抄袭马列主义,而是将马列主义与中国具体的革命实践互相结合起来的产物。比如一九一七年俄国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就决定了他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而现阶段我国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则决定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是应用马列主义,使其适合于中国的具体情况与中国的民族形式。所以毛泽东思想是生根在中国人民中间,而得到全国人民的拥护。美帝的发言人艾奇逊,竟瞪着眼给我们送上一顶所谓“外来制度”的帽子,同时却硬将他们自己的所谓“民主个人主义”的制度派定为我们中国的“自有制度”,并相信其“终将再起”!可惜有着“悠久文明”的中国人民是可以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什么是我们“自己的制度”的—这从今天我们全国人民拒绝了什么制度与采取了什么制度的事实中就可以表现出来。今天我们全国人民正告这位“好心”的“朋友”不劳关切了,我们都是全心拥护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而坚决唾弃“民主个人主义”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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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留美学生谈美国
柏生
最近从美国回到北平的留美学生刘锡田、白德修、汪坤仁、何福照、张大奇、傅举孚、王业蘧、朱维衡、萧前椿、钱保功,介绍了一些关于美国罪恶的社会生活和留美学生政治活动的情形,兹分述如下:
美国社会丑相
在垄断资本家统治下的美国,一般人的政治认识是非常浮浅的,人们都是为钱奔忙着,很少能好好的坐下来研究一两个问题。美国的报纸绝大部分操纵在垄断资本家的手里。他们把大量的篇幅登载女人照片,桃色新闻和广告。纽约时报、每日镜报……每天出版几十大张,只卖一角美金一份;但是很少有人真正买来阅读。
美帝国主义的宣传者常常喜欢说美国人的生活“自由”、“平等”、“民主”。但是,美国的有色人种是被歧视的,黑人的受的歧视、虐待和限制更是厉害。在美国南部十三州,黑人坐火车被限制在一辆单独的旧的车厢里。公共汽车上舒适坐位都写着“白人坐的”。后面很窄小的一排位子遭写着“有色人种坐的”。旅馆里的茶房都是黑人,老板则是白人。电影院、餐馆普遍的不许黑人进去。在工厂里作同样的工,有色人种的工资要比白人少得多。美国南部的学校一向不准黑人入学,据说今年春季阿克拉荷马州有一个学校招收了一名黑人学生,他被严格的限制着,只能在和白人隔开的一间玻璃小屋中听课。美国南部的白人有一种三K党的组织,现在势力很大,他们是专门压迫和谋害黑种人的。中国人在美国被称为“客人”,在许多地方也是被歧视的。例如,美国人总不愿把房子租给中国人住。有三百个中国学生和科学技术人员在匹斯堡西屋电气公司实习,大家分别去租房子,都被拒绝了。中国人没办法,只好花钱买了一所房子。手续都已办清,就要搬进去了,美国邻居还一致反对,直至中国人打官司胜了后,才搬了进去。两三个中国留学生在饭馆里讲中国话,也有时受到干涉的。在美国的电影中,中国总是被描写为没有文化的落后的野蛮民族。有一种报上登载过一张穿着很破烂的中国人的照片,下面写着“不可救药的人”,引起了中国留学生和华侨的普遍愤怒。
美国资产阶级的生活,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高度的“荒淫无耻”。走进纽约城,立刻会感觉是进了一个“钱”的世界。人们只知道弄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美国大学生一毕业就只有三件事:找职业,从而弄钱;弄女人;弄汽车。在这样罪恶的社会制度下,多少人变成疯子。据美官方统计:仅纽约就有六个疯人医院,每个医院平均都有八千左右个疯人。
留美学生的政治活动
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政治上落后,经济上有钱,根本不想回国来的;一种是对国民党完全失望,对共产党还有些观望的。但绝大部分都已比较清醒地认识了现实——认识了中国革命的性质与现状,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寄予无限的期望。他们都准备学成归国,参加新中国的建设事业。
去年夏天,中国留学生在“北美中国基督教学生会”全体会员大会上,通过了拥护中国土地法大纲的决议,又在威斯康辛州日内瓦湖开会讨论了新民主主义论。今年一月,留学生在纽约国际大楼演出了“蒋大娘补缸”和“江南小景”。前者是用“王大娘补缸”的调子描写蒋介石派宋美龄去美国求援,被美国进步舆论讽刺的事实。宋美龄背着一个大粪缸,在美国到处请人补,结果愈补愈破,以至臭气薰人。后者是写江南人民热烈欢迎新四军归来的故事。自从这次大胆的演出以后,中国留学生开始广泛地组织座谈会,讨论国内局势。纽约中国新文化协会,开展了统一战线的工作。当时唯一进步的中国人办的报纸——“华侨日报”连续刊登了新华社的社论和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文献,最近几个月来就登载了刘少奇同志的“论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毛主席的“论人民民主专政”。留美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总会在纽约成立了,今年六月在匹斯堡召开了全美中国科学工作者代表大会,会员由二百人增加到了四百余人。“留美学生通讯”发行以来,传播很广,曾经刊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胜利进军的消息,以及林彪等将军在北平某些大会上的演讲。哥伦比亚、密西根等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也开始研究讨论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等著作。慢慢地这些活动都公开活跃起来。由于国内局势的迅速发展,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的伟大胜利,使中国留美的学生也都昂然抬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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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西南通讯

  蒋政权扼死了西南教育
祝平
西南的教育事业,已经在国民党反动政府的魔手下扼死了。
伪政府在经济瓦解、军事崩溃、政治瘫痪的情况下,也表现了教育的破产,就以四、五、六月份川、康、云、贵、漫布的罢教、尊师运动作例吧:
伪政府左一个“经济改革”,右一个“货币改革”,每个不同的改革都是他们掠夺的机会,大把大把成捆成箱的金元券呀,银元券呀往市场上去,但公教人员两三个月仍领不到薪资。另一方面,金银财帛,生活日用物资呀,他们就大仓小仓的囤。于是工人、农民、公务员、教职员们手中的米粮衣物,都被他们骗夺去了。每个家庭都在发愁着吃饭问题。为了吃饭,大学教授的子女也不能读书,必须去拾烧饭柴。为了让子女去读书,有些教授先生拔掉金牙。大中小学的教书先生为着生活,于是展开了空前的罢教“总请假”运动。这个运动不仅发生在成都、昆明、贵阳、重庆等几个大都市,而且普及到每个县镇乡镇。
教书先生不上课,学生自然着急,学生的罢课运动和尊师运动也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就发展上看,尊师运动配合着罢教运动,先是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继而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再而几个学校几个学校的联合在一起举行,终至在四月中旬来了一次重庆全市学生的尊师运动。学生们带着募来的报纸、文具、日常用品,在街上、在茶馆、饭店、在咖啡厅向行人顾客义卖并募捐,同时向伪“长官公署”请愿,要求保障教育及改善教师生活。不消说,这是不会有结果的,重庆学生为着实现要求,于是决定四月二十一日再游行。
伪政府为了镇压这次游行,败“将”罗广文动员了他的四十四军七十六军残余部队,魔王杨森戒备了他的私蓄特务团,刘雨卿、沙吉夫也拿出了他们的警宪,特工、地痞、流氓都被召来了,一道一道的机关枪阵地,一道一道的警戒线。就这样地,全市戒严两天,水上交通断绝一天,进行大逮捕、大打杀。
虽然反动者如此戒备,并对学生们施以恫吓、收买、离间,但学生们的团结却越发坚强了。虽然游行未能达成,但他们分区举行了游行或座谈,终于达到教育自己的目的。他们利用这个运动,一、将民间秧歌的舞诵艺术推广了,利用现实内容,以快板或啦啦的形式表现出来;二、通过了实践提高了群众的政治认识和文化水平;三、将知识分子和劳动工农间的界限缩短了,尊师“要生活”运动,将部分学校工友也吸收进去,这是前所未有的一些成就。
在蓉渝两地,四川省伪省主席王陵基,因为怕下学期发生学潮,曾下令省立中学暂时停办半年;而事实上伪重庆市府财政困难,没办法解决教育经费问题,停或办乃在未知之数。如市一中旧校长被逮捕后未任命新校长;市二中经费向由伪教育部发给,今年却无着落;市女中校长李鸿明对师长之留聘及学校开课与否也仍无法决定;私立中学只有清华、南开还招考新生,但学生能有力量续学的,怕没有几人,只有官僚、地主的子女才有力量上学,并且到国外上学。
川大、重大三四个月是以借债度日。为了经费问题,校长张洪沅至今还奔波于港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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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影评

  介绍“百万雄师下江南”
刘念渠
不仅是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就是在世界上所有的各种各样的战争中,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突破长江天险,进军江南,解放京沪全线的胜利,是人民解放战争中的伟大战绩。这一胜利,标志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空前壮大与无比力量,确是无坚不摧,无敌不克的。这一胜利,也说明着中国人民如何在解放自身的革命战争中竭尽所能的大力支援前线。这一胜利,这一史无先例的伟大战绩,现在,我们可以在“百万雄师下江南”中看到了。
做为一部新闻纪录电影的“百万雄师下江南”,系统的叙述了和报导了如下的经过。一九四七年六月,蒋匪在美帝国主义的帮助下,大规模向中国人民进攻。中国人民奋起自卫,经过三年的艰苦战斗,解放大军终于击败敌人,直抵长江。一九四九年春,淮海战役大胜利后,解放大军的各部,立即掀起了“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热潮;江北各地的人民风起云涌的修桥、筑路、送公粮,欢送大军南下。国民党反动派拒绝了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和平协定,四月二十一日,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发布了进军命令。解放军的百万雄师,立即开到长江各岸口,在长约千里的江岸上,大炮轰向南岸,掩护着以民船横渡长江的大军,冲过巨浪,冒着敌人的炮火,不到二十分钟,我们的红旗就插在南岸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就全部摧毁了敌人的千里江防。跟着,是南京、苏州、杭州以及其他重要城市的解放,敌人的海军第二舰队起义了,陆军则被俘的被俘,被歼的被歼,败兵残卒狼狈向南溃退。各路解放军迫近上海近郊时候,敌人曾疯狂的在市区内进行最后一次的破坏、逮捕和屠杀;上海工人阶级在这时武装起来以保卫工厂。终于,经过艰苦的战斗,粉碎了敌人的三道防线,解放了上海………
所有这些,我们可以在银幕上看到的每一个场面,都是北平电影制片厂派赴前线的九个摄影队二十三位摄影师和助手们,在火线上和指战员们一样的艰苦劳作(上海解放前夕的材料是由上海影剧协会摄影组供给的),并且,经过编辑、剪接、洗印、录音……而完成的。由于他们这样英勇的、辛勤的、有计划的执行了这一任务,就给这一伟大战绩留下了真实的、不朽的、光辉的纪录。由于影片所具有的真实性与艺术性,虽然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却同样的具有深刻的感动力,使观众的心和银幕上战士与劳动人民的心同样的在跳跃,从而更进一步的认识到这是人民自己的战争,这是人民的胜利,这是中国共产党——毛主席、朱总司令的英明领导的大成就!同时,我们也会有着更坚强的信心:既然已经“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也就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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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给某同学的一封信 关于“个性”“兴趣”和“自由”
华家越
你说你个性不适合于部队,从前在学校里学得的一套东西,现在都忘记光了,而且一点都用不着,在新环境里,一切都得从头学起,觉得浪费了以前学习的时间,和所学得的东西;你觉得在部队里没忙出啥成绩来,每一阶段的工作总结中,没有你一份工作表现;你觉得教几个歌,读读报,教加减乘除,中小学生已够应付,用不着委屈一个大学生去干,所以在部队只觉得“生活刻板”,“不生动”,“没变化”,“精神不痛快”,“行动不自由”,“学识没长进”,因而苦闷、消沉,整天价急急蹦蹦想蹦出部队,重新回学校读他几年书,做个专家。
我想你在军队里感觉到不能发挥“个性”,缺乏“兴趣”,没有“自由”,这主要的是阶级立场还未转变的问题,是“为人民服务”观点还未建立的问题,是“个人利益”、“学生架子”还未放下的问题。
你过去所学的一套是什么东西?我想逃不出西方资产阶级的文化吧!在你过去所学的一套里面,法律,是保障谁的利益的法律?!政治,是维护谁的权利的政治?!经济,是使谁发财的经济?!,科学,是为谁服务的工具?!这些专为资产阶级服务的东西,如果不把它从基本不同的立场上加以改造,重新加以认识,“现在一点都用不着”有什么奇怪?自然,“一切都得从新学起”。旧的那一套东西,已经不能完全用之于今天了!
你过去的生活方式怎样?“要怎么的就怎么的”,这叫自由吗?这叫兴趣吗?这叫个性吗?不!这是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因之,在新的生活方式中,就使你感到有距离,有苦闷。
在新社会里,个性、自由和趣味,都是建立在社会集体生活与集体利益的基础上,离开了集体利益的所谓“个性”,是个人英雄主义的“个性”,离开了集体生活约束的“自由”,是无政府主义的散漫与破坏,离开了劳动和工作中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的“趣味”,这只是个人主义者“独乐其乐”的狭隘自私的欲望。只有对这些有了彻底的认识,把自己那个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立场转变过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么,你的思想才能脱出旧的羁绊,你的个性、自由、趣味就能在人民的事业中得到发挥,反之,苦闷和消沉只有加深自己思想上的错误,永远也解决不了你本身所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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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旅伴
苏联潘诺瓦著 苏龄译 曹靖华校
第一部 夜
第三章 比洛夫医生
于是苏葆就想着去找比洛夫医生,把一切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苏葆明白克拉错夫不是好开玩笑的那些人。苏葆把医生当护身符了。他每天要到医生那儿去好几趟。医生带着幽默的神情望着他:苏葆总是在喃喃的算着帐,这使他觉得怪好玩的。苏葆转动着眼睛,口里低声的算着:
“一百二十乘六十七,得八千零四十公分,约八公斤多。”
他算盘打得不高明,乘除全是心算的。
他不敢决然去找医生的。他不知道政治委员对这种攻击抱什么态度。政治委员有一付冷酷的眼睛和一张刻毒的小嘴。耳光他是不会打他的,可是谁愿意同这样的人把关系弄坏呢?
“阴谋家,”苏葆对达尼洛夫想道。
他想出办法了。利用司令车上开饭的时间,他从储藏室里取了一罐肉末,切了一片黄油,撒了一点白糖。“我有什么办法呢?”他低声说着。数着糖块——竟有四十二块。“太多了!”苏葆想着,就把十二块最大的放回原地方。他把这些藏到兜里,就去找克拉错夫去了。克拉错夫在司令车上的上铺上睡着,用报纸盖着脸,——只有小胡须从报纸下边露出来……苏霍耶杜夫睡在下铺上。附近再没有别的人了。
苏葆小心的把克拉错夫推了一下。
“克同志!”当报纸从克拉错夫脸上挪开,用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低声的说。“你白生气的,绝对不相干的。”
“你在这儿干吗呢?”克拉错夫坐到铺上,望着苏葆往他膝上放的纸烟,问题。“呵,天呵:我是吃奶的孩子吗,我要吃糖吗?”
可是见到苏葆这种温顺的态度而缓和起来的克拉错夫,就原谅了他。
苏葆放心了,他甚至高兴着大家看他是有势力的人物了。他和女子们开起玩笑了,这种事在最初是没有的。
“呵哈,瞧瞧吧,裴娜真那个呵!”他在走廊里遇到看护长的时候说。
达尼洛夫听见就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儿我的干系是很少呢!”苏葆说着,就把两手举起来。“这是普希金写的。”
可是战争在继续着,敌人深入腹地了,敌人的摩托脚踏车,在俄罗斯的道路上急驶着,敌机在俄罗斯的城市上飞翔着。
“你瞧见了吗?”比洛夫医生问着达尼洛夫说。“我们的人在笑着,在取乐呢。好象没有什么事似的。”
达尼洛夫点了点头:
“怎么呢,这是好的。”
他想了一下,又重复道:
“取乐才好呢。不好的是想象到灾害的规模。史大林也曾说过的,可是他们依然表现得不够。我们在这儿,在这列车上,处在这没有丧失公民权的与世隔绝的境地里呢。”
医生想起了梭妮,想起了她的眼泪。他悲伤起来了:
“你想——这灾害会这么大吗?”
达尼洛夫苦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可想呢?那是显而易见的。”他咬着嘴唇,慢吞吞的说着,大概他说着很痛心的。“离结束还远着呢。还看不着边呢。这才开始……”
“你知道,”医生说,“我们的人民是准备作任何牺牲呢。”
                          (未完)(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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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无情的揭露
郝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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