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25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人民政协把历史改变!
——访问人民政协代表李秀真写成此诗
王亚平
  革命把旧社会推翻,
  人民政协把历史改变。
  俺纺花、种地、给地主当佣工出身,
  想不到能当代表,有了今天。
  
  到北平,看到党的红旗,
  高插在前门、后门、天安门和从前住过皇帝的宫殿;
  俺参观了革命大学、工厂、北海、
  中南海、故宫、万寿山……。
  
  人民的城市一片新气象,
  好似脱掉旧衣,换了新衣裳;
  六百多代表在一起开会,
  会场打扮得好,各色的贺幛
  挂满了墙,正中是毛主席的像,
  他仿佛笑了,俺心里也笑,
  俺想到今天,就忘不了从前:
  
  有一天,俺带着孩子,
  到地主王立中家借络子,
  他老婆看俺娘们进来,
  忙拿一块锅布把一筐细面窝窝遮盖。
  俺看了恼恨,心酸,
  忙拉着孩子回家,哭了半天。
  
  不管针尖大的事情,
  都会看出地主瞧不起穷人,
  从那时,俺发誓不进他的门口,
  直到斗争翻身,俺才解了心头恨。
  
  在旧社会,妇女真不算人,
  受地主的剥削、压迫、玩弄、坑害……
  跳井的、上吊的、喝卤水死的、被折磨死的,
  说也说不尽;
  不死的,从生到老难翻身,
  有的上愁、受苦、断送了青春!
  
  多亏党中央、毛主席领导好,
  工、农、妇女、被压迫的人民都翻身。
  身翻的透,人也精神,
  妇女当干部、当代表,
  替人民说话,出头出面,
  办工作跟男的一样能干又认真。
  
  四月,妇代大会开的好,
  俺回到县、村,作传达、报告:
  “这一回妇女真有了地位,
  咱得加劲种地、发家、支援前线
  把地主、国民党反动派底根子挖掉!”
  
  地里的麦子刚刚割完,
  俺正动员妇女,支援大军打江南,
  上边来了通知——
  叫俺代表农民,参加新政协,
  汽车、火车真快,到北平只走了两天。
  
  那时候,筹备会开过了,
  俺后悔来的晚,
  要求留下来,学认字、学政治、
  学习重要的文件。
  人老记性坏,学了一个多月,
  你看,俺签名签不好,
  文件的字只能隔二跳三的看看。
  
  不管年纪大、年纪轻,
  人都得好好地学习:
  自从学习了人民民主专政,
  俺才真明白了三个敌人、四个朋友,
  一切由工人领导,该团结那些阶级。
  
  这回人民政协的代表,
  都来自天南海北,
  共产党象大明大亮的北斗星,
  多少颗星星都来围在一起,
  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
  大家伙团结成钢铁不分个,
  一定能消灭反动派,
  还能撕碎美国——那个纸老虎皮!
  
  俺代表农民说话,
  代表全华北的农民出席,
  告诉那些反动派、帝国主义,
  中国的人民是不好惹的,
  只要有共产党的领导,
  就一定能改造旧天地、变成新天地!
  
  参加大会,俺真感到光荣,
  眼看着新中国就要产生;
  从前的痛苦,扔到背后,
  把眼睛擦亮,防备那些特务、毒虫!
  革命要革到底,
  可是,这路子很长,咱得随时多加警惕!
                一九四九、九、廿一日,北平。


第5版()
专栏:

  老葡萄酒
(苏联·索夫罗诺夫作杜黎均译)
伊利亚·沙格达珂的一生都消磨在达曼的葡萄园中,他是一个灰头发的聂伯河哥萨克的后裔,一个发育和成长都象他父亲一样的葡萄园管理人;他爱他的工作,永远不曾想过放弃它而另换别的。在年轻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快活而狂暴的人。他的老婆,斯特潘妮达,简直和他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有着红褐色眼睛的、永远不会安静的长舌妇。收获葡萄时,她工作得又快又熟练,好象她的年纪永不会变老一样。他们养育着他们的孩子尼古拉,痛痛快快地过着日子。
二十二年以前,伊利亚·沙格达珂坐在斯特潘妮达的床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大手说:“谢谢你,斯托雅(斯特潘妮达的爱称——译者),谢谢你……我已经等待好几天啦……生了个儿子………呵,这不是咱们的好运气吗………谢谢你……。”
然后,伊利亚就决定去装满一桶葡萄酒,埋在地下储藏着。不多时,他就在篱笆下面掘了一个坑,把一桶酒埋进去了。他向他的老婆说:
“把它埋在那里,将来到尼古拉结婚的那一天再扒出来,那时酒就变好了——酒味儿又香,又甜,又浓——简直一切酒都比不上它……。”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儿子已经长大,很多事情已经发生,这村庄成立集体农场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伊利亚·沙格达珂已经成为葡萄栽种队的队长,一九四○年,他参加了全苏农业展览会,并且和斯特潘妮达一起游历了一次莫斯科。
在家里,在农场上,他很高兴地注意着尼古拉和任雅间爱情的发生与增长。任雅是邻近的农夫罗曼·米罗席克的女儿。这个庄稼佬是烟草栽种队的队长,一位有名的自力更生的人。事情就这样的决定了:一九四一年秋收以后,举行结婚礼。
这位老葡萄园管理人感觉到非常快活,开始喜洋洋地把那桶葡萄酒的秘密告诉他的儿子。他说:这桶酒已经在后花园的篱笆下面埋了整整二十年了;那里的樱桃树就是尼古拉出生的那一年栽的,现在,每年夏天,都要结许多又大又红的樱桃呢。
可是,老葡萄酒终于没有用在结婚日。战争爆发了,尼古拉参加了军队。老沙格达珂本打算把那桶酒扒出来,向他的儿子作一个正式的饯行,但是尼古拉却坚决反对:“等我将来回家后再和任雅结婚吧……那才是喝老葡萄酒的时候呢!现在,就仍然按照爸爸的计划,让它在那里埋下去吧……。”
一种深重的悲哀降临在沙格达珂的头上了——斯特潘妮达被德国炸弹的碎片炸死在她的住室门前。沙格达珂变得可怕而孤独了,他把他的老伴侣埋在葡萄园上面的乡村公墓里,在她的坟头上洒了一些凄凉的眼泪,又回到他那变得空洞的屋子里去。
第二个不幸又接踵而来,德国人闯进了村庄,开始了他们的暴行,杀鸡宰牛,并且还奸淫村里的姑娘。
老沙格达珂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他的头发愈发灰白,简直就象这刚刚降临的冬天将那不能融化的雪花涂抹在他的头上一样。他亲眼见到德国人摧毁乡村建筑,杀害村民,他真不能再忍心看下去,于是,他就离开他的屋子,搬到葡萄园里住………。
很久,很久,听不到大炮声,战线已经转移相当远了。有一天,忽然又传来了熟悉的大炮的隆隆声。伊利亚不大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他推测着这一定是从马凯提山脊吹来的风声。他仔细听了听。不是,那不是风声,确确实实的是大炮。他不能再留在葡萄园里了,就一直向村中走去,在路上,他顺便到罗曼·米罗席克的家里。
“出了什么事情啦,罗曼?”
“他们把我的任雅抢走了……,还带走我的儿子普特尔。”
“往那里去了?”
“往克里米亚……。”
沙格达珂明白了,德国人正在退却。
夜里,村庄被德国人放了几处火,沙格达珂站在门口眺望着。从火焰闪耀的地方看来,他知道起火的是乳酪制造所、牛奶厂、烟草焙制房,以及几家村民的住宅;最使他吃惊的是,一片血红的火光散布在葡萄园苹果园和樱桃园的地方。
“他们该不会烧掉果树园吧!他们会吗?”
天亮的时候,十个德国人,由一个队长率领着,走近他的屋子。一个人留在门外站岗,其余的德国人满身都是煤烟,到屋里后,就立刻展开四肢胡乱躺在地上睡着了。
到了中午,德国队长对沙格达珂说:
“我们,想要喝点酒的,我们昨夜在你的这里的,老头子,我们放了一点火,立刻就要滚滚蛋的!老头子,你的知道吗?俄国土匪明天就要来了来了的……。”(这是不纯熟的俄国语——译者)
大炮声越响越近,现在,已经能清楚的听到了。沙格达珂很想把这些德国人弄死——但,他怎么能呢?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对于这十个粗壮的全副武装的大兵?他灵机一动:不错,在篱笆下面埋的那桶葡萄酒不是已经二十二年了吗?酒的劲儿正大得很,喝了一定极容易使这些家伙们烂醉的……也许,也许我……这就是沙格达珂最后决定的办法。
“我给你们一些酒,我在后花园的地底下埋了一大桶呢,来吧!”
他拿了一把铁铲子,大踏步地走到后花园,十个人都跟随着他。
当他开始挖掘,把一大块一大块的泥土翻上来的时候,德国人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一口气也不出地瞪着两眼等待着。最后,他的铲子敲到一些坚硬的东西,不久那里就现出来那满粘着黑泥的凸出了的桶背。
“呵,好老头子!”当这桶酒搬进屋里的时候,队长这样喊着。
他们擦光了酒桶,把它放在一只小凳上;木塞被打开了,一根细橡皮管插桶口进,十个人都取出了他们的水壶,酒慢慢地向外流着。这老葡萄酒已经变成很浓厚的液体,一股醉人的蜜一样的香气从里面蒸发出来,他们的水壶一个个都装满了。他们贪婪地望着水壶,流着口沫。队长呢,却一点也不慌,他用锐利的眼光向老头子盯了一个很长的时间,突然,把他自己的水壶递给他,命令道:
“喝,老头子,喝!”
“害怕有毒药呢!”沙格达珂想。他笑了,接过那壶酒,一饮而尽。
“好,好老头子!”队长确信地咕哝着说。他把自己的水壶亲自又灌满了酒。
十个德国人喝干他们水壶中的酒,又拥在大桶周围装酒了,并且吵闹着,狂叫着。
沙格达珂出去站在门口。他有些头晕,于是脱掉帽子,露出了他那曾被亚速海刺骨的风所吹打过的光秃秃的头顶,他倚着房子的墙壁站立着,嘴角又爬上了微笑,他真高兴。是的,那是不折不扣的老葡萄酒,假若他们把那桶酒喝完,他们就不要打算走啦。
从屋里传来唿唿咚咚的声音,有东西在叮当的响着。椅子被打碎了,接着屋门忽然被推开,队长跳出来,但当他还没有走过门槛的时候,就一头栽到地上睡着了。沙格达珂拉着他的臂膀把他抱了起来,从枪匣里抽出他的手枪,一直把他拉到马房里。他用绳子把他绑住,把他脸朝上掷在稻草堆上。还没喘过气来,他又回到房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嘿噜噜的有力的打鼾声。
沙格达珂推开了门,把散在屋里的步枪、手榴弹、子弹袋,都收拾了起来,搬运到后花园的墙角里。接着,他就躺在草地上守候着这屋子。夜里,两辆载重汽车由村中疾驰而过,一群德国兵不停的跑着。后来,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稀疏的机关枪声,嗒嗒嗒地在果树园附近响着。
破晓的时候,开来三辆装甲汽车,在村里的广场上停下了。沙格达珂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俄国话,车上大约有二十多个士兵。在灰暗的晨光里,沙格达珂瞧见了那些机器的甲板上的星,立刻,他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向他们那一群走去。一位青年军官看见他,向他打招呼:
“这里没有德国人吗,老爹爹?”
“嘿嘿,怎么没有?嗨,有一些,你来看看吧!”
“他们在那里呀?”
“他们已经不省人事了,昨天夜里还在这里宴会的………你跟我来,同志!”沙格达珂拉着青年军官的袖子。
兵士们包围了这所屋子。中尉,老头子,及另外两个士兵,走进去了。鼾声仍然嘿噜噜的响着。
“你把他们关在这所小屋里了吗?呵,老爹爹,他们喝了一大桶呢……搜查他们……。”他向兵士们命令着。
“……我在马房里还弄住一个队长呢……。”
“这是谁请客呀?”
“我请的,也是老葡萄酒请的。这酒本来是准备着为了结婚才保存下来的。”
“为了结婚?”中尉不大相信地望着他。
“为了我儿子结婚……但现在——我不能再保存它了,我已经把它埋了二十二年了。”
当驻扎在这村庄里的团长听说沙格达珂所干的事情的时候,他握着这老头子的手说:
 “你是一个真正的俄国人呢!伊利亚·伊凡诺维奇……。”
风,从黑海,从亚速海,吹过来,象矫健的战斗的行列。风,吹过达曼,吹过劫后的村庄,吹过果树园和葡萄园。在冬天,在南方的草原上,可以见到沙格达珂工作在葡萄园里,可以见到他那封得好好的一桶一桶的葡萄酒。葡萄园恢复了,一束一束的葡萄仍然象战前那样硕大而沉重。我们的土地是不可征服的!
尼古拉来了一封信——这已经是第三封了——是从靠近哲德玛的一个地方写来的。尼古拉已经从他父亲的信中知道任雅被德国人抓走了,他的妈妈被德国人炸死了,所有这些都是令人非常难以忍受的。现在,他写了这封信来,这是一封悲伤的信,但其中也包含着快乐。那孩子写道:他将继续用一切方法去寻找任雅,无论如何非把她找到不可,他说他要为妈妈报仇。他现在已经是坦克军队的队长,谦虚、热情,并且已得到三次勋章。
孩子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他的爸爸赶紧整顿葡萄园,这样,新的葡萄园就可以准备着去庆祝胜利了。他很满意于他爸爸把那桶葡萄酒用在最适当的地方。
                       译自国际文学
“让那些内外反动派在我们面前发抖吧!”
王宇 (附图片)
第十九期(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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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人民电影事业而战斗
刘念渠
人民电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社会的产物。这样一个新的时代,这样一个新的社会基础,就规定了人民电影的基本特质。到现在为止,人民电影的产量还太少。十几部新闻纪录电影之外,故事片只有“桥”和“回到自己队伍来”两部,其他如“白衣战士”、“战斗的内蒙古”、“光芒万丈”、“没有战线的战争”和“中华女儿”等等还在摄制中。然而,根据我自己的肤浅的了解,也不妨约略指出人民电影的几个特点来。
人民电影是人民的事业——企业之一,是真正为人民(“第一是为着工农兵,第二才是为着小资产阶级”见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艺术。这就与美帝、英帝的电影,也与国统区的电影,从基本上区别开来了。电影厂有公营的,也有私营的,前者并不排挤后者,当私营的公司确走了它的为人民服务的制片路线的时候,它必取得公家的照顾与扶助。这一点,由于上海的解放,是已开始执行了的。公营的要做到企业化,这也与运去的完全从商业、市场、迎合、投机的观点出发的作风毫无相同之处。决定着制片路线的标准只有一个,即,是否对于广大的人民有好处。这是一。做为人民事业之一的电影,是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因为中国共产党就是领导中国革命与建设的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伍。事实已经指明,在文艺工作方面,中国共产党较之一切的人或集团,都更好的懂得什么是革命与群众所必需,从而给以积极的领导。这是二。人民电影,和其他部门的文艺一样,要求着“政治与艺术的统一,内容与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与尽可能高度的艺术形式的统一。……我们既反对内容有害的艺术品,也反对只讲内容不讲形式的所谓‘标语口号式’的倾向,我们应该进行文艺问题上的两条战线斗争。”(同上,三五页)同时,又“是以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以艺术标准放在第二位的”(同上,三四页)。换句话说,艺术必须服从于政治。这是三。从已有的出品,包括了新闻纪录电影与故事片在内,我们不难看出,参与制片的电影工作者的阶级(无产阶级,不是革命的小资产阶级)立场,群众观点与集体创造是如一条红线似的贯串着的。离开了一点点,就会叛背了总的文艺方针,就会对人民一无用处。这是四。这样的人民电影,迄今为止,还只有短短的十一年的历史,开头几年“都是在缺乏近代水电设备的困难条件下”(袁牧之:“关于解放区电影工作概述”小册子。)进行工作的。直到一九四六年,接管了长春伪满映制片厂,才着手建立了第一个制片厂——现在的东北电影制片厂。这三年内,虽然自认“我们还是锻炼得很不够成熟的,我们马列主义的理论水平还很低,掌握政策还很不够,创作方面也还残留着自然主义的倾向”(同上),但毕竟是从无到有、从坏到好,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是五。从中国电影发展史上看,人民电影是一个发展的新阶段,不再是过去成就的量的增加,而是一个质的变化。“否定了传统的抄袭,初步地摸索了新的风格”(同上)就是这种表现之一。这是六。
人民电影既是这样的与过去的中国电影完全不同了,必然的要求着我们——电影工作者与观众换付眼光去看它了。过去的中国电影(包括进步的电影在内),特别是好莱坞出品,曾在电影工作者与观众的头脑中留下了相当顽强的影响。假如说过去不少的人曾是好莱坞的追随者与崇拜者(认识英国电影是较晚的事),似乎不算太苛。只有少数的人,肯于(甚至是敢于)断定苏联电影是世界上最进步的电影;而不从基本上将英美片、苏联片和过去的国产片加以分别,只从所谓“艺术”上比较优劣,一方面要向苏联学习,一方面又迷恋着好莱坞,也颇不乏人。现在,我以为,该是彻底清除这些渣滓的时候了。对于电影工作者说,我们没有理由再把自己羁留在过去的时代与社会里了。倘若一方面不得不承认思想内容(政治标准)的重要性,一方面又不肯毅然丢掉过去的那一套,是此路不通的;最后,将不可避免地陷入形式主义甚或世界主义的泥沼里去。对于观众说,向电影寻求某种刺激与满足的日子,不会再延续多久了。而且,观众的成份在变动着,观众的思想(看法)也在变动着。我敢于断言,今日仍为小市民所向往的“珠光宝气”与“人尽可夫”以及为知识分子所欣赏的“小城之春”等等,都要在不久的将来被抛弃了。代之而受广大群众欢迎的电影,是反映人民斗争现实的电影。
人民电影事业欢迎着并要求着广大的、有经验又有成就的、曾长期在国统区工作过的电影工作者参加,共同为人民电影事业而战斗。因此,就要求我们完完全全的抛掉过去的包袱,从头学起。让我们平心静气地想一想吧,这是不是必要的呢?至少对于我自己说,这是非常必要的。一定得经过这一阶段,才可能成为人民电影事业中的一个有用的小螺丝钉。
从头学起,首先要求“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来一番改造。”过去的经验、理论与技术,并非毫无用处的,但是,得经过一番从无产阶级立场与群众观点进行的彻底的批判。那种解放区的思想内容加(plus)国统区的技术,即产生绝好的人民电影的想法,只是一种二元论者的主观幻想。挟着过去的理论与技术,走入群众之间去寻找主题与题材,也仍是一种非实际的打算。不先粉碎了“灵魂深处”的“小资产阶级的王国”(“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一六页),不仅一无是处,而且,完完全全是一番徒劳。改造自己的课程之一,是学习——“学习马列主义和学习社会”(同上,八页)。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不是摘章摘句的背诵教条,而重要的在于如何与我们自己的业务结合起来(关于这点,容当另论)。“研究社会上的各个阶级,它们的相互关系和个别状况,它们的面貌和它们的心理”(同上,八页),不仅是创作上的重要课题,也关联着全面的业务。改造与学习,不是一下子就“毕业”的,而是一个长期的斗争过程。我们得边做边学,边学边改造;我们得认真的学,虚心的做。
由于人民电影事业有着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有着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给以物质保障,其前途的光辉灿烂,是完全可以预言的。在今后的发展中,正要求着老解放区的、新解放区的电影工作者,年青的新人,以及广大的进步的观众,一道努力;在已有的基础上求广。求深。对于曾长期在国统区工作过的电影工作者说,自卑与自傲同样的有百害而无一利。重要的是加紧学习,改造自己,以期较好的在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社会中为人民电影事业而战斗。只有这样,才可以使过去的经验、理论与技术得到适当的用处与发展,才可以切切实实的以一己之长为人民服务。
                        九月十五日


第5版()
专栏:书报评介

  萧洛霍夫的“祖国颂”
(张天恩译·光华书店发行)
“祖国颂”是萧洛霍夫的一个短篇小说,或者更恰当些说:是一篇以一段平常的故事为主题的告白;是一篇颂歌——对于仇视苏联人民的美帝的告白;对于无产阶级劳苦大众的祖国苏联的颂歌。
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很朴质而平常的农民,他们在日常的工作中很少谈论自己,更不作爱国的演讲,但作者就通过这很少的几个农民,说明了在苏维埃制度存在的期间内,俄国人精神上所起的极大的变化,以及他们在几个斯大林五年计划的年代中,所养成的极其新颖的高尚的道德品质。这样,作者最后就把真正的苏维埃人的形象树立在读者的面前,而在他们的后面,陪衬出苏联祖国的雄伟的远景。
一九三○年初,当顿河流域开始实行全面集体化的时候,作者从米列罗沃车站乘着马车到维辛斯卡雅,在路上他遇到了他的第一个主人公,他的驭手普洛柯夫叶维奇——他是个上了年岁但却年青力壮身材漂亮的哥萨克。那时这一带村庄参加集体农场的情形,如他的驭手所说:“分成了两半:一半人加入了,另一半现在还犹疑不定,象羊站在羊卷门口似的,开会可大家都来,在会场上又打又闹,就活象一群小公鸡一样……有哭有笑,简直说不完!”集体化与反集体化的斗争在激烈地进行着,普洛柯夫叶维奇虽然憎厌那些反对集体化的个体农民,但却仍然抱着观望态度,他怕集体化了会比个体的更“操心”。
然而在尼日涅亚勃罗诺夫斯基村,作者遇到了另一个老汉,从这个人物,反映出来了当时参加集体农场的农民的积极的劳动热情和高度的集体感,给我们强有力地暗示出集体化必然成功的光明的前途。这个老汉已经四天四夜不休息,他为集体农场的事情苦心焦虑。他把家里的马,一只牝牛和两只公牛都赶到公共畜场去,谁也没有强拉他,他入集体农场是自己情愿的。冬天的长夜,他讲述着他自己:“年老的人一向是睡不酣,如今这种世道就更睡不着,很明白,一个当职员的人总是把我们农民们的生活想得很容易,但是,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不久前,我们村里来了一个区上派来的人;恰好我把自己的牲口赶去交给集体农场的时候,他对我说:‘现在,老爸爸,自由的喘口气吧!什么也不用你担心,牲畜不要你经管,喂牲畜的事你也不必挂心。你的冬天生活只有两件事:吃饭和睡觉,不过,春耕夏收的时候,你有多少力量就帮集体农场干多少活吧。’……”他继续讲着:“莫非我入集体农场是为的白吃饭?当我的腿还能站得起,手巴里有力的时候,总是应当干活的,要不然没有活干非把我闲得闷死不可!照他的意思就是这么回事,我把牲口交给大家,还应当画个十字,说一声谢天谢地我再也不受苦了!不是,绝不是这么回事。”他反而因这新的变换而忧郁了,但这忧郁是哪一种的呢?—在从个体农民变作集体农民的过渡时期,他觉得他的劳动的热情没有地方用了,他说:“…我的牛在公共畜圈里,我的好过自在的日子开头了…这种自在日子的苦恼也就掉在我的心上了,比烧心病还难受。”
十五六年之后,当集体化在苏联已获得普遍的成功的时候,作者又来看尼日涅亚勃罗诺夫斯基村的这位老汉,作者已经不再是坐马车而是坐小汽车了。老汉已经作了集体农庄的主席,他身穿军衣——在卫国战争时期,他参战到前线去过。六十多岁的老汉当步兵,他说:“是的,我这样大的年纪是够受的,但是那是我自愿去的,那就必须坚持忍耐,因为德国人侵占了我们的许多地方,既然我去当兵,那就是说我对自己负责。”在战争里,半个村子被德寇烧毁了,学校炸坏了,马和公牛没有了,拖拉机被捣毁了——集体农庄遭到了致命的损失;但是,他们用他们的劳动来重新建设这一切!在这里告诉了我们,在战争时期,苏联后方乡村里的人们是怎样地凭着高度的自觉工作的,妇女们担负着和前线的红军同样重的担子;告诉了我们,苏联人民是怎样从艰苦中获得胜利,建设着他们的祖国。萧洛霍夫歌颂着,苏联数百万在各部门中不住手地劳动过并劳动着,而为一种强有力的志望——为自己伟大的祖国而服务——所驱使的苏联人;歌颂着社会主义。
荣膺了最光荣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的库尔斯克省集体农民马尔德诺娃在答谢褒奖时说:“我的一生,……象今天这样的欢欣愉快我还没有过。为这一切,为这一切我最衷心的感谢他——亲爱的斯大林同志。他使我的生活变得幸福而光明。我要更多更好的劳动,永不满于既得的成绩,以便回谢斯大林同志对我,对所有这些同我一样的平凡的人们之如此备至的关怀。”这是苏联人民的真诚的呼声。
苏维埃政权存在的三十年中,苏联在斯大林的领导下,无论在战争中,无论在克服任何困难中,从来不知道失败,以从未听闻的牺牲和人民苦难的代价,赢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而且正以惊人的神奇的速度治愈战争的创伤,进行新的建设;然而美帝国主义却在战争中寻找自己的救星,企图以侵略感情去灌注自己的人民,以荒谬毒辣的宣传在人民中烧起“夺取世界”的野心,他们千方百计地竭力激起对苏联的仇视和憎恨,因此,作者在文首就警觉地说:新的法西斯还活着,“还在不吝啬地支出亿万美元制造原子炸弹,准备新的可怕的战争,让我们对他们的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活着吧!它到一定的时候是有用的!”


第5版()
专栏:

  歌戎冠秀
纪初阳
  在旧社会里,
  血一把,
  汗一把,
  泪一把……
  戎冠秀的日子
  伸手看不见巴掌;
  但咬着牙根,
  他活得刚强不倒。
  
  共产党来了,
  戎冠秀的眼睛被点亮,
  心开了花;
  她呀,
  跟着毛主席,
  随着共产党;
  要给人民打天下。
  
  在那些苦年月,
  我们
  是用武装反“扫荡”,
  戎冠秀:
  我们英雄的母亲,
  挺着胸脯,
  面对敌人,
  用自己的奶
  养护着英雄的儿女。
  
  戎冠秀,
  她老啦,
  她的手还不停;
  儿行千里母担心,
  看见叶落
  她想:
  也不知孩子们的衣裳
  薄不薄,
  也不知孩子们的鞋底
  漏没漏?
  她呵,
  为人民的天下,
  仍一针针串,
  仍一针针缝……。
  
  戎冠秀,
  是我们的好老人;
  一年四季,
  她敲打吊在她门前的那
  口钟,
  号召群众:
  勤生产,
  饱打粮;
  碾最好的米送前线,
  缝最结实的鞋子给子
  弟兵穿!
  
  子弟兵,
  翻山越岭;
  狠狠的打敌人,
  好了伤疤忘不了痛;
  他们呵,
  记着人民的山和水
  记着好母亲。
  
  今天:
  戎冠秀进了北京城,
  坐在人民政协会议上,
  开大家庭会议,
  商量建国的大事情。
  
  她呀,
  看到了毛主席,
  看到了朱总司令,
  她呀,
  眼睛里闪着光,
  看到
  人民坐了天下。
  
  她知道
  这天下是血打的;
  她知道
  这天下是铁打的;
  这天下
  系着千千万万母亲的心
  ;
  这天下
  不许破坏,
  不许动撼!
  
  戎冠秀
  说了:
  “这就是我们工人农
  民开天辟地的大翻
  身!”
  她坐在人民的宫殿里,
  想着:
  坐稳这天下,
  就要团结一心,
  把敌人消灭干净!


第5版()
专栏:

“让那些内外反动派在我们面前发抖吧!” 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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