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5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割麦
雁伍
一阵子南风吹,
小麦遍地黄。
男女老少齐下地,
互助变工割麦忙。
刹刹刹小镰刀子,
看着麦子笑,
顺着垄眼向前扬。
三把两把打成捆,
麦个子排队满地躺。
担子担、大车装,
金黄黄的麦子走进了场。
白天里上地齐割麦,
黑夜里下地有武装,
严防那坏分子,
咱们查防要紧张。
麦子不回家,
天天晚上,
咱到地里去查防。


第4版()
专栏:

  第一片土
胡风
黄昏的时候到达王家岛的海面,下了锚。天色阴沉,吹着凛冽的雪风。从甲板上望去,岛底一端是悬岩,岩壁黑沉沉地俯临着微微滑动的,也是黑沉沉的海水。从悬岩上面一直连过去,岛面上都是花搭搭的积雪片,雪片中间杂着黑色的块块,条条,或点点。不见灯火,也发现不出树木和房子。
王家岛,我们所奔赴的新世界的第一站。在雪风里面它屹立着,一个饱经风霜的、不现出任何表情的、庄严的哨岗。
第二天一早,正在收拾东西,住在另一舱房的老许来了。他皮帽子的护风耳已经拉下来扣得紧紧的,@子四周还缠好了羊毛围巾,只露出一个戴着眼镜的面孔。一走进来就问:“这样会不会冻掉耳朵?”有两个人笑了。老许是南方人,久住南洋,生平没有看见过雪,航行中大家都害怕东北的冷,有人说不小心会冻掉耳朵,这对于生平没有看见过雪的人大概是印象太深了。
到船头去看动静的老杜回来了。他也是大衣、手套、羊毛巾,“全副武装”,一进舱就兴头头地报告:“几个解放区的小孩子上船来了,都是面孔红红的,脚上都包着破棉絮,很厚很厚……。”看他说话的口气,好象对那破棉絮非常羡慕,如果自己的脚也能够包上,就好了。
不一会,前面楼舱的商人来报告,说岸上来了人,叫去会面。老杜去了,我们大家搬行李,搬到船中部的露天甲板上。刚刚搬完,老杜来叫我们上前面楼舱去。走到楼舱前面的走廊,就遇到几个战士。穿着黄色棉大衣,棉军帽拉下了护风耳,背着大枪,但是,那里面有一个没有穿棉大衣,也没有戴棉军帽;夹的军帽,夹的军装,挂着一支盒子枪。经老杜介绍,他是驻王家岛的王分所长。他和我们握了手,两只手搓着,年青的脸上也是红红的,只是笑,说一句笑一声。他说,咱们这地方太不象样子,脏得很,同志们不如在船上再待一天,明天坐汽船直接上岸。说一句笑一声,说完了以后还是搓着两手笑着,只是停止了笑出声来罢了。我忽然想到:他怎么不冷呢?……
我们同意了,于是又把行李往舱里搬。但搬完了以后忽然想到,既然到了就应该上去,顾不得麻烦他们,在岛上住一两天也是难得的机会。老杜去和王所长商量,回来说,王所长同意了,大家愿意上去,他高兴得很。……
人和行李先下到了小汽船,开到岛边,再用小木船分批拨到岸上。看到了岛上有不大的树木,也发现了村庄。它们好象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样。虽然没有太阳,但天气是开朗的,风也似乎并不那么冷。我们愉快的在岸边走动,有的故意跑到浮沙上面,让皮鞋陷了进去。走一步陷一步,心里只想笑。
行李归在一起,由一个战士守着,大家仅仅提着小提包之类出发了。在稀疏地盖着雪片的路上走着。走在麦地边,看到那里立着写了字的小木牌,远一点的前面也立着有,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这土地已经挣脱了被捆在一起的锁练,现在是各各平等地站在这里,自由自地在站在这里了。走近两三户人家的山坡上的小村旁边,一个穿得干净的青年妇女坐在门前做着什么,看到我们就停住手坦然地望着,她那姿势现得很舒适,好象是坐在暖和的春光里面。
冻了的雪路是滑的,走着,时不时要滑一下,有的人,一面滑一面嘻嘻地笑出了声来。先走到山头上的人就坐下来休息,望着后面的人一滑一滑地往上走,愉快的笑着。后面的人一面笑着一面一滑一滑地往上走。象一群小孩子,连两个和我们一道到分驻所办卸货手续的商人在内。一个商人,觉得路滑,不如在旁边的积雪上好走,但刚跨过去一只脚,就滑倒了。大家更愉快地高声笑了起来。倒在地上的他自己也嘻嘻地笑。
到了山头,走过一段山脊路,再下到一个洼地,是一个临着另一边的海湾的几十户的村子,到了。
穿过用石块堆成围墙的外院,我们一长串走进了分驻所办公用的民房。小小三间,进门的当中一间每边一口大灶。被引进了左首的一间里面。站在靠门的炕边迎接着我们的,是一个穿着半旧的黄色棉军服的斯斯文文的青年人,个子不高,西式的黑色头发并不那么乱,上唇有一抹开始现出了浅黑色绒毛似的胡子。这是庄河县公安局刘局长,因为最近开始有的来的大货船靠这里装卸货物,特地到这国境线来住几天了解情况,制定规章的。他文静地和我们握手,眼色柔和而又镇定,大半俯视着,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是漫无目的地望着前面,没有一丝一毫特别观察对方的神气。
坐下了。坐了一满炕,下面还有四五个坐在椅子上。满满一屋子。刘局长盘着腿坐在靠门的炕角上。我们向他解释了虽然知道使他们麻烦,但也非下船不可的心情以后,他文静地说:
“到了家,哪能不下来……”
他说得那么文静,使人觉得,只有说得那么文静才能够表现出这句话后面的诚恳的意思。
王所长呢?他跑出跑进,指挥着两个战士泡了茶来,他自己也拿着一把壶一碗一碗地倒着送到大家手上。依然是说一句什么就笑一声,好象每一句话都天生地连着一句笑声,好象有一股什么力量使得非笑不可似的。谁把茶喝完了,甚至只喝了一半,他就马上来替你添满,无论你怎样推辞他也不听,依然是说一句笑一声地替你添满了。
两个商人,坐在靠着桌子的椅子上,也和我们一道愉快地笑着,但终于回复到了自己,开始用谨慎而恭敬的口气谈起了货物进口的手续问题。刘局长走下炕去坐在他们旁边,依然是眼光大半俯视着,依然是用着文静的声调一件一件地向他们解释,象是向熟悉的同志交待工作一样。谈完了以后,一个商人带着略略有些踌躇的笑容说:
“我们带来了一小箱啤酒,送刘局长和诸位同志,小意思……”
刘局长没有拾起头来,依然用着文静的声调说:
“不用,我们不接受,你们带回去罢。……”
商人们微笑的脸色上现出了惶惑的神气,但依然说:
“这不算什么,我们在船上喝剩的……”
刘局长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还是用着文静的声调说:
“我们用不着,你们带回去自己喝。……”
商人们好象懂得了,惶惑地笑着,不再说什么了。
在路上,我们到楼舱去闲坐的时候,有两次看见商人送啤酒到舵楼上去,给我们叫他挪威流氓的船主。还有一次,遇见那船主到楼舱来,商人抢着开了两瓶啤酒请他。他们是把啤酒当作法宝,取好他,想他开快些,早点到达的。但现在,这法宝失去了诱惑性,送不出去了。
当他亲切地送走了两个商人转来,我们里面的谁好象不放心似地告诉他:
“商人狡猾得很,他们走私,带了钢笔手表。……”
他盘着腿坐到了原来的炕角上,好象更舒适了一些,依然用着文静的声音说:
“他们当然是要得好处的,我们也让他们得点好处。”
后来他交待王所长:“行李都要检查。多带一两支钢笔,一两个手表,不管他,让他去。多了就要上税。香烟一律没收。再告诉他们一遍:武器要登记。外国人绝对不准上岸。中国船员也不能上岸。不准照像,看见谁拿出照像机,就没收下来。……”
青年所长含着微笑屈着身子静静地听着,这次不发出笑声了,只是“对!”“对!”地连声应着。
原来,商人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提出过,外国人想上岸来看一看,就在靠海边的山头上走一走也可以,只是看一看风景,什么也不做。但他马上拒绝了。
“那绝对不行。我们的国土是神圣的,不能让他们随便上岸。百把年以来,外国人把中国人不当人,谁高兴就可以随便闯出闯进。现在可不行了,这就是我们革命的目的。每一个中国人值得骄傲。告诉他们:如果私自上岸,我们要马上逮捕起来的。……”
他依然是用照例的文静的气调说着,好象是向提出了不正当的要求的小孩子耐心地解说着一样。但这文静好象是石头山峡中间的水面,人可以感觉得到,那平静的下面是有着一股突击的力量的。
吃过饭,大米饭和四样荤菜,又回到了炕上。坐的坐,躺的躺,一满炕。地下的椅子上还坐得有。刘局长还是盘着腿在那炕角上坐着。王所长又来倒茶了,跑出跑进。但终于在刘局长旁边坐下参加了谈话。
人多,热炕。把纸糊的窗门支起了一半。对面山上皑皑的白雪平静地映了进来。
谈话泉水似地从那浅黑色绒毛的嘴唇下面自然地流出,渐渐地汇成了一条河,文静,然而动漾着诱人的涟漪。
这三年多的斗争,是通过了非常艰苦的过程的。首先,碰着了东北人民的顽强的正统观念,他们对国民党和蒋介石抱着盲目的幻想。而革命的力量又是在绝对的劣势里面。
“毛主席常常说:我们在东北,只有两万干部,二十四个中委,和十万部队。就只有这么一点家当。……”
他自己也是这两万干部里面的一个,八、一五以后参加东干团,从延安出发,赶到东北来的。每天赶路,走得筋疲力尽了的时候就不免想,走到了要休息一两天罢,但还没有到,中央的电报已经先到了,照例是“昼夜兼程,风雨无阻”八个字。
就北满说罢,当时每县只能去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一个中队长,和一排人的战士。他参加工作的那一县,刚刚走进县城在一个院子里驻下,就被包围起来了,连院子都出不来,给养要设法偷运进去。而国民党的委任状满天飞,收买胡子、伪军、城外就有五千多支枪,被包围了三个多月才慢慢打开了局面的。
在那个艰苦的时期,甚至预备从哈尔滨撤退,但终于坚持地渡过了。一方面,国民党的战略错误也帮了忙,当时他们不集中力量先后击破,却分兵南北满同时进攻,而且由于内部矛盾,还踌躇不定,这就给了我们更大的组织力量的机会。当时只有杜聿明看清了这一点,但的底主张被否决了,如果依他了他,那我们要受到更大照困难的。
到三下江南,四保临江以后,局势就渐渐扭转了过来。三次渡过松花江向南出击,在政治上是恢复和提高人民的信心,在军事上是准备大反攻的演习,但在那样天寒地冻的时候行军作战,仅仅冻伤的就有五千多人。在南满,被逼到了临江那一线,后面是苏联国境,不让进去,国民党逼得顶近的时候,有时只剩有五里路左右宽的一个狭长地带,但因为顾忌后面是苏联国境,他们也就不敢乱用大炮。在那样狭小的地面,有时什么吃的也没有,但终于打退了国民党四次的进攻。
但扭转了东北局势的,当然要归结到强有力的政治因素。一个是国民党用事实教育了东北人民,国民党到了什么地方,那里的正统观念就一扫而光,人民完全倾向了革命。但主要的还是党的领导政策完全正确:土地改革,保护工商业,修复铁路,这三件事完全收复了东北的人心。就最后一件说罢—
“都说,八路八路,就只会拔路,但现在,一面打仗一面把铁路修复了,使一般人佩服得很,影响很大。……”
后来又发动了“纠偏”,制止了错误的过左的倾向,团结了中农,革命的力量就更加巩固了。……
声浪象小河一样文静地流着,鸟瞰了从壮烈的斗争里面站直了身子的全东北的土地,展示了从壮烈的斗争里面开辟了出来的三年以来的血的道路。而且,这声浪又是用非常具体的表现所汇成的,例如,谈到国民党内部的矛盾,就具体地说到熊式辉如何,陈诚如何,杜聿明如何,郑洞国又如何。
声浪象小河一样文静地流着,没有一点企图使人信服的虚饰的气息,没有一点被胜利信心所膨胀了的兴奋的气息,更不用说某种为了表示自己或不能忘记自己的夸示的气息了。无疑地,这分析的叙述是从党的总结得来的,至少也是根据党的总结引伸出来的。然而,说到具体事实的时候好象是他自己亲自参加过,叙述对那具体事实的理解的时候好象在感觉上经过了无数次的审核,因而说得那么确定,声调达到了那么文静和那么亲切的。
我们里面有谁问了:
“现在,全东北都能够丰衣足食了罢?”
这句话的声音使我感到了一种异样。并不是肯定地以为当然丰衣足食了,用不着问,但还是不免有一种异样之感。或者因为那问法和口气似乎带有外国新闻记者式的气味罢。
但他似乎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依然用着文静的声调回答了:
“还不敢说。北满和南满的情况不一样。在北满,我们初来的时候农民苦得很,有的农民妇女连冬天都没有裤子穿,只好成天登在兀拉草里。毛主席说,中国人民是苦难重重的,真到人民里面去了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破破烂烂的,总算都穿上了。南满,穿的要好些,但人口密,去年又闹灾荒,有些地方,竭力想了法子才把灾荒渡过,有的还是大半靠豆饼和野菜渡过的。为了节省,去年东北的县级干部,公家只供给十个月,其余两个月要靠自己生产。象驻在这里的一班战士,也都非自己生产不可的…。…”
我们里面的一位马上有些激动了:
“啊呀!刚才招待我们吃得那样好,一顿就吃掉了你们好多天,真难为情得很!”
这话是不必说的,但说了出来以后又好象非说一说不可,刚才的大米饭和四个荤菜马上浮上了我的眼里。
但他还是用文静的声调说:
“这一点不算什么。你们走这里过也是难得的。……”(未完)
字库未存字注释:
 


第4版()
专栏:

  以新小人书代替旧小人书
吴劳
关于“小人书”问题已有许多意见提出:有的批评,有的指责,有的建议取缔。这在旧艺术尚大量的毒害人民,新艺术不够满足需要的现状下,的确是值得讨论的一个问题。“小人书”的内容:有神奇的演义、愚忠愚孝的男女、打家劫舍的侠客、诲淫的色情等等,加上它精巧的形式,和连环图画,就使它成为一部分儿童的课外读物。儿童们耗费了时间,化了钱,还染了不少毒害。有中毒较深的小朋友,画那些祭起飞剑杀老蒋的漫画,无疑的,是受了神奇法道小人书的毒害,侮辱与损害了儿童纯洁热情勇敢的思想。
“小人书”常常变换题材,如抗战胜利后出的“太太偷汉”、“日军暴行”、“清算血债”、“小姐红粉飘零”……等,从题目上看,象是反映现实社会的生活,比旧的有了进步,实际仍是含毒很深,把日军的强奸重复五六次的在同一本书里面出现,有的更下流、更低级的表现,这确是会影响儿童身心不正常的发展,我们决不能让成百成千幼小的心灵里,塞满这些荒唐的东西!
因此,今天应该大量的创作新小人书,利用这一工具,来培养儿童适合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的要求,描绘出在斗争生活中飞跃进步发展壮大强固的人民力量,身历目睹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我们不应该放弃它,必须在我们的绘画里表现出来,使它对读者有鼓舞、教育新一代的意义。
“小人书”这种形式,比较单幅的画,更便于描绘丰富的现实生活的内容,能更周密、具体的传达思想感情,不仅对小学生们是好的读物,对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群众与战士也可以从这些画中获得一些必要的知识,他们想学一些模范例子,或者希望这些模范例子就是他自己。
它对儿童为什么有这样大的魔力?常看不厌,我想除绘画本身的形象,容易直接了当的看懂之外,因为它的故事性强、曲折、有头有尾的表现一件事情,使读者欢喜这东西,从故事的发生发展,它可以或深或浅的留给读者一点印象,给与他极大的兴趣,同时因为画幅形象的连环,它容易唤起读者的联想,使记忆起来,比较方便。
这工作的开展,在今天是急不容缓的,是需要组织大批的文艺工作者,尤其是美术工作者,着手进行这一工作。我们要从日见变化的现实中,选择儿童能够理解的题材,顶好是有人物、有故事,故事本身要贯串着人物的突出性格,还要不失掉中心。每一个情节都要代表着一个很动人的画面,而且从头到尾都较紧张的进行着。画面的衔接上,还是应该根据故事本身的发展过程,尽可能能够互相衔接(人物背景),跳动性不要太大,要避免东插西插的紊乱,做到读者看懂而有兴趣看下去。文字的说明要尽量少而通俗,仅以补救画面不足的地方,帮助读者更易了解事情,这亦可采取对话的形式,这样是会收得更好的效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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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历史教程绪论
吴玉章
 二、研究中国历史的方法(续十一)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的基础是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同时这里已经没有了私自占有生产工作者的情形,这是生产工作者即雇佣工人,是资本家既不能屠杀,也不能出卖的,因为雇佣工人已免除了人格上的依赖,但他们却没有生产资料,所以他们为要不致饿死,便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力给资本家,并忍受繁重的剥削。除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外,还存在有免除了农奴制依赖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以本身劳动为基础占有生产资料的私有制,而且这种私有制在第一个时期是很流行的。手工作坊和手工工场企业已由机器化的大工厂所代替了。用农民粗笨生产工具耕作的贵族地产,已由根据农艺学经营和使用农业机器的资本主义大农场所代替了。
新的生产力所需要的是比闭塞无知的农奴们文化些,伶俐些,能够懂得机器并正确使用机器的生产工作者。因此,资本家宁愿利用免除了农奴制羁绊而有相当文化程度来正确使用机器的雇佣工人。
可是,资本主义把生产力发展到巨大规模的时候,便陷入它自己所不能解决的矛盾中。资本主义生产出日益增多的商品并减低着商品价格,便使竞争尖锐化,使大批小私有主和中等私有主陷于破产,把他们变成无产者,减低他们的购买力,因而就使生产出来的商品无法销售出去。资本主义扩大生产并把千百万工人集合在大工厂内,便使生产过程具有了公共的性质,因而破坏了自己本身的基础,因为生产过程的公共性质要求有生产资料的公有制,而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却仍然是资本主义私人性的,即与生产过程的公共性质势不两立的所有制。
生产力性质与生产关系间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暴露于周期的生产过剩危机中,此时资本家因他本身使广大民众遭受破产而找不到有支付能力的需求者,便不得不烧毁生产品,消灭已制成的商品,停止生产,破坏生产力;此时千百万民众被迫失业挨饿,而这并不是由于商品不够,却是因为商品出产太多。
这就是说,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已不复与社会生产力状况相适合,而是已与社会生产力处于不可调和的矛盾地位。
这就是说,在资本主义制度里成熟着革命,其使命就是要用社会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来代替现存的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的所有制。
这就是说,剥削者和被剥削者间最尖锐的阶级斗争,乃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特征。
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在此刻还只实现于苏联的这个制度下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是生产关系的基础。这里已没有什么剥削者,也没有什么被剥削者。生产出来的物品是根据“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原则来按劳动分配的。这里生产过程中人们相互关系的特征,乃是不受剥削的工作者们间同志的合作和社会主义的互助。这里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状况完全相合,因为生产过程的公共性质是由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所巩固的。
因此,苏联的社会主义生产也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周期的生产过剩危机,以及与此危机相联结的荒谬现象。
因此,生产力在这里是加速发展着,因为适合于生产力的生产关系使生产力有这样发展的充分广阔的余地。
这就是人类史上人们生产关系发展的情景。
这就是生产关系发展对于社会生产力发展,首先是对于生产工具发展的依赖性,而因为有这种依赖性,所以生产力的变更和发展迟早要引起生产关系与此相适应的变更和发展。
马克思说:
“劳动资料★的使用和创造,虽其萌芽形式已为某几种动物所固有。毕竟是人类劳动过程所独具的特征,所以佛兰格林说人类是制造工具的动物。劳动资料的遗骸对于研究已经消亡的诸社会经济形态,也如动物骨骼的遗骸结构对于研究已消亡的诸种动物的躯体组织一样,有极重要的意义。各个经济时代所由以区别的不是生产什么,而是怎样生产……。劳动资料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的尺度,而且是劳动在其中实现的社会关系的指标。”(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第一二一页,一九三五年版)
★马克思所说的“劳动资料”,主要是指生产工具而言。——“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要读本”编者注。
其次:
(1)“社会关系是和生产力密切联结的。人们既获得新的生产力,便会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而随着生产方式的改变,即本身生活保证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所有一切社会关系。手力的磨坊产生了以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力的磨坊产生了以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马恩全集”,第五卷,第三六四页)
(2)“生产力增长的运动,社会关系的破坏以及思想的产生都是毫不间断地发生着,不动的只是运动底抽象。”(同上,第三六四页)
恩格斯在解释“共产党宣言”内所表述的历史唯物主义时说道:
“每一历史时代底经济生产以及必然从它发生的社会结构,便是这时代的政治和思想历史底基础……。与此相适应的,是——自从原始公社的土地占有制瓦解时起,——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即社会发展各阶段上被剥削阶级与剥削阶级,被支配阶级与统治阶级间斗争的历史……。在这个斗争现今所达到了的阶段上,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无产阶级)为要摆脱掉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已非同时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剥削,压迫以及阶级斗争不可了……。”(恩格斯为“宣言”德文版所作的序言)
(丁)生产底第三个特点就在新的生产力以及与其相适合的生产关系产生的过程,并不是离开旧制度而单独发生,不是在旧制度消灭以后发生,而是在旧制度内部发生;不是由于人们有意自觉活动底结果,而是自发地,不自觉地,不依人们意志为转移地发生的。其所以是自发的和不依人们意志为转移地发生,是由于以下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人们不能自由选定这种或那种生产方式,因为每一新辈人开始生活时,他们已遇到现成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即前辈人所工作的结果,因此这新辈人在最初一个时候,应当接受他们在生产方面所遇到的一切现成东西,应当去适应这些东西,以便有可能生产物质资料。
第二个原因,就是人们在改善这种或那种生产工具,这种或那种生产力要素时,不会觉悟到,不会了解到,也不会想到这些改善将会引起怎样一种社会结果,而只是想到自己的日常利益,只是想要减轻自己的劳动,谋得某种直接的、可以感触到的益处。(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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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榆树(童话故事)
甄崇德
  (一)
在山里,秋天刚过,冬天来了,庄稼都收回家里,山上由绿色变成黄色,由黄色,渐渐又变成秃顶了。小河一天一天的浅下去。
风,刮起来了,在白天吹着孩子们的风筝,在夜里,呼呼的发怒似的荡开它好快的脚步,踏过小屋,吹冻了小河,用它冰冷的手掌,打过白杨、柳树、核桃……柿子树打的叶子都红了。一片一片的往下飘。
风,吼着,吹到一个小山洼里。
那里直挺挺的蹲着一棵多疤的老榆树,和一群散乱着摇着脑袋的小榆树。
——妈!冷,风又来了。一棵小榆树听见风就缩了头,靠近老榆树说。
——不怕。老榆树说着看了孩子们一眼。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还挟着小雪片哩。
风吼着,卷落了小榆树的叶子。
——妈,冷死了,还有雪片呢!小榆树哭泣了。
——孩子,你风叔叔,不过和你开开心,怕什么,旧叶子落了,明年就又换上新的。懂吧?惯了就好了。
风,又狂笑了,挂着雪片,卷在老榆树头上。
——吹在我身上,好痛快,谢谢你,我告诉你,老风雪,我活了将近二百年什么也经过了,雨、霜、电、雷、雹、旱……我的老骨头,一直还硬着,那年挨了电一巴掌,脱了层皮,我又活到现在,我更结实了。
风雪从它头上扫过去,它一点也不动。
——老家伙,死不了的!风雪骂它道。
回答他的,是老榆树的一阵笑声,坚硬的枝条,还得意的摇动了一下。
  (二)
夜,冷气包围着。雪与冰,凝结着。
风,吼叫的更不象样子了。简直和老虎一样。
——叶落光了,冷呀!小榆树嚷着。
——去年我的叶子就落光了,差点没冻死,今年比去年还冷得早。另一棵弯曲着腰的矮榆树说。
——冻着活着,还不如死了幸福呢!一棵浑身叶子落得干干净净的小榆树哭丧着脸说。
老榆树,看着他们生气了,摇了摇头,又平静下来说道:
——没志气的家伙们,光知道在温暖里生活,可怜呀,害差呀!
冷天也是生活的节气,你过不了冷,那能到温暖的春天呢?
它又接着说下去。
——我在冷雪、封冻下也成长着,血脉伸到冰底下流着,脸上蒙满了霜,我还要笑。
它又警告着说:
——挨不过冷的家伙,也挨不过火般的热,六月暑天,也怕枯死了。
小榆树,听了老榆树这段话,勇敢的抬起头来。胆气也大了。都点头说:
——生活越勇敢,越得到幸福,越有意思!对吗?
——对!对!对!生活就是斗争,在斗争里你们才能长大,才能成有用之材。老榆树欢喜的回答了它们。
  (三)
在山里,在严寒早晨的太阳之下,小榆树摇着头儿,快活的勇敢的成长着,老榆树带领着它们唱着歌儿:
太阳出来了,
站在天上放红光。
我们不怕风和雨。
不怕雷、电和雪霜。
胆小是可耻,
斗争有力量!
老榆树和小榆树的歌声,年代越久,越响亮。老的弯曲的身上,没生一条小虫儿,小的笔直的身子,高大的站起来。在这风雪、冰、雹交替往来的地方,迎接着春天的到来!
            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九号重脱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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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儿女英雄传
袁静 孔厥
插图:彦涵
  第四回 毒计(续一)
坏了!口子决开一丈多宽了!人们都抓了瞎,没有招儿了!正在这个节骨眼儿,水面上来了个“大槽子”,是分区来买苇的大船,老排长和双喜把它引来了。船上满满装的苇,有一丈多高。进了这决口,船头上双喜喊:“撑住!撑住!”老排长叫:“快把船底砸破!快!使劲砸!”船沉了。人们一下子拥上来,把各种家具柴禾扔在上面。大水高声喊:“快抱泥!一个个的传!”说着奔下来,抱起一大块泥疙瘩,递给旁边的人,一个传一个,很快传上去了。一时,村干部们领导着,站了几排人,纷纷的把泥疙瘩往上传。闹了好半天,才把口子堵住了。
傍黑,雨停了。水面上,地面上,雾腾腾的。护堤的人们不敢歇。天一黑,灯笼火把又活动起来了。第四天,水不再涨,人们可还不敢离开堤。后半晌,水开始往下抽了。病重的老排长,才回去歇息。大家也松了一口气;从堤上望见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越发长得旺了。高粱窜了一丈多高,棒子吐了红缨儿,棉花结了桃,稻子、谷子……顶少有八成年景。喜得老人们忍不住念一声佛,孩子们拍着巴掌笑。年轻人说:“熬了这几天总算没白费,再苦也是痛快的!”老乡们说,这回干部可卖了力气啦;都劝双喜大水和村干部们回去歇歇。这三天三夜,真够他们受的!忙得饭也顾不上吃;赶上了,跟人家吃一口两口饽饽;赶不上,稀里糊涂的也过去了;又哪里合过眼呀!这会儿双喜大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水说:“吓!看你,跟个泥菩萨似的!”双喜说:“大哥别说二哥,两个差不多!”说着都笑了起来,嘻嘻哈哈回村公所去。
公所的房子都漏了,炕上地上尽是水。到队部,找了个不漏的屋子,两个人胡乱擦了擦脸。大水见双喜的脸儿更瘦更黄了,眼球上满是血丝儿;他把手巾搭在绳子上,好象站都站不稳了。大水知道:双喜以前当织布工人的时候,五天一个集,要织出十二匹花条布,尽半宿半宿的熬,常累得吐血;他是个老党员,一有什么工作,总是黑间白日的干;就说这三天三夜吧,真是硬撑着骨头架子抗呢。这会儿看他眼皮子都睁不开,可还忙着擦他的枪。大水心疼的拉着他说:“看你成了什么样儿啦!我来给你擦,你快歇歇吧。”他抢了双喜的枪,推他到炕上去睡觉。可是双喜挣扎着说:“别,你还不是一样的累啊!”两个人争来争去,结果是大水擦双喜的枪,双喜擦大水的枪,两个人面对面的擦起来。擦好枪,困劲儿都上来了;他俩饭也不吃,灯也不点,就象两条耕乏了的牛,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吃了松心饭,都早早儿歇息了。只有游击小组轮班的守着堤。高屯儿自告奋勇,在堤上来回监督着。
夜里,敌人出动了。在河的上流,他们占的一个险口那儿,集中了二三百民夫,来扒提。民夫们不愿意动手,当场给鬼子挑了三个,丢进河里。有些民夫偷跑,给鬼子开枪打死了。民夫们逼得没办法,只好依着干。堤很高。鬼子指挥着先挖没有水的一边,挖了十几丈长。快要挖透的时候,在中间挑了个小豁口,人急忙往两边闪开,跑得远远的。水唰的冲下来,不多时,一个口子就开了一百多丈。那水响的声音,二十里地远都听见了。
双喜大水正睡得死死的,忽然高屯儿把他们推醒,着急的说:“你们还睡觉!敌人那边决了堤,水已经下来了!”他两个跳起来,就听见游击队员在街上跑着大喊:“坏啦!坏啦!水下来啦!大家快起来哟!”双喜急忙拉着大水,上房顶去望。月牙儿在天边照着,水声越来越近。望得见白花花水头一路卷过来,赶得狐狸兔子乱跑乱叫。村里人声嘈杂,很多人着急的跑到房上看。只见水来的那么猛,好庄稼——好庄稼,立时都给淹了!眼看着水就要进村,村边打埝子也来不及了啊!人们喊着叫着,慌忙把屋里的粮食往房上倒,有的抱着东西往船上跑。可是水已经进村了!村里人乱哄哄的大哭小喊,有个老婆儿尖声的嚎叫:“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可不得活了呀!”牛大水心里跟刀子@①似的,忍不住呜呜的痛哭起来。双喜觉得眼前冒金花,心口一阵热,喉咙里很腥气,哇哇的吐了几口血;他一屁股坐下来,靠在花墙上仰着头,蹩得喘不过气来。
  三
第二天,水越往上涨,一会儿涨一尺,好些房子倒塌了。人们在高房上挤成堆,有的逃在船上。到处都是哭声!
这一年,敌人扒了几处口子,“以水代兵”,淹了好几个县。光这一片,就淹了一千多顷!上级党和政府,急忙发动没受灾地区的老百姓,募捐救济;干部们节衣缩食,拨出大批公粮,开水赈。一船船,一船船的粮食,运来了。每人一顿按六两米发。还有柴禾,还有款……水退了,政府又调剂来麦种,发动耩麦子;还组织妇女织席编篓;领导男男女女搞各种副业生产。遭难的老乡亲,才渡过了灾荒。
赈灾当中,双喜大水经常到何庄帮助工作,也顺便去看看杨小梅。小梅家里没人会使船治鱼,又不会干旁的营生,生活挺困难;也得到了政府的救济和帮助。张金龙嘴里不说,心里可是很感激。黑老蔡来信催小梅去工作,小梅跟张金龙说:“我在家里待得太久了,得赶快回区上去。孩子带在我身边就行。只要你同意我工作,我有空还可以回来瞧瞧。”张金龙想了半天,说:“行!要走你就走吧。”就帮她打整铺盖。老头儿叫他出去,悄悄说:“怎么,你放她走啊?”张金龙说:“不让她走怎么着!上级依吗?”老头儿想想也没办法。张金龙就抱着孩子,送小梅到区上去了。
年跟前,公公把小梅娘儿俩接回去。一家人还算和气。张金龙两手把孩子举起来,看着说:“哈!这小子,大得多啦!”大家逗孩子玩儿,倒也有说有笑的。
第二天晚上,张金龙在街上碰见何世雄的儿子何狗皮。何狗皮一把拉住他说:“走走走,到我家喝两盅去!”这时候,何世雄已经偷偷的回来了,躲在家里。自从吕司令改编他的队伍,他自个儿心虚逃走,在国民党张荫梧那儿混了一个时期;这回张荫梧派他进城,到日本人那儿去;他秘密的路过这里,顺便回家瞧瞧。他念着张金龙的枪法好,胆子大,用处很多,特意打发儿子把张金龙叫来,想把他带走。
张金龙跟着何狗皮,来到何家大宅。穿堂过院,到第三进的北屋,走进了很精致的套间:里面灯光很亮;暖暖和和,生着洋式的煤炉子。何世雄坐在圈椅里,笑着跟他招呼。张金龙不知道他偷着回来,猛一瞧见,很是惊奇。那何世雄戴着羔皮帽,穿着狐皮袍,红光满面的,象是更胖了。他叫何狗皮给斟上酒,三个人就喝起来。
何世雄喝得高兴,摘下皮帽子,露出光溜溜的秃脑瓜,一对三楞子眼儿瞅着张金龙,挺关心的问长问短;又很热心的说:“金龙!别在家里受罪啦,跟我出去跑跑吧!你跟了我十来年,我挺凭信你。你是个有材料的人,出去好好儿干,我准提拔你!我是宁养一条龙,不养十个熊!跟你知心贴肉,才说这个话。你好好儿斟酌斟酌吧!”
张金龙问:“咱们到哪儿去?”何世雄喝了一盅酒,慢慢儿跟他说:“你先要明白现在的大势。日本人倒没有什么可怕,最可恶的是共产党,将来共产共妻,可了不得啊!现在他们的势力一天天的发展,这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呢!咱们上面早决定了,先利用日本,‘克’了共产党,再回过头来抗日。你看咱们的副总裁汪精卫先生,已经成立了南京政府;名义上虽说是随了日本,其实保存下力量,抓住大权,将来要干什么,还不方便?你别信共产党那一套;他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你跟我到城里去,将来剿灭了共产党,这方圆几百里,乾坤还不掌握在咱们的手掌心!”
张金龙心里很活动,就问:“现在郭团副在哪儿?”何世雄说:“老郭和李六子这一伙,先进城了。咱上头早跟城里接洽好,就等着我去呢。”又笑着说:“还不就是咱们这一把子,大大小小都是官儿啦。”张金龙喝得筋都暴起来了,他放下酒杯,说:“何团长,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说话向来是‘袖筒里人棒槌’——直出直入!要是有郭三麻子在,我反正不去!”何世雄笑着,说老郭走火决不是故意的。旁边何狗皮也劝张金龙。最后,张金龙马马虎虎答应了。临走,何世雄给了他十两大烟土,说:“这事儿你可一个字儿别露!我走的时候再叫你。”张金龙就回去了。
  四
小梅哄孩子睡了觉,在灯底下作活。很晚了,还不见张金龙回来;心里不满意的想:“这家伙不定又浪荡什么呢!”眼见两灯油耗干了,正要歇息,忽然瞧见张金龙喝得脸儿红扑扑的,回来了。
小梅问他:“你到哪儿去了?深更半夜才回来!”张金龙含糊的说:“哪儿也没去。碰见个熟人,喝了两盅酒。”小梅问:“碰见谁呀?”张金龙倒在炕上,说:“碰见谁,说了你也不认得。我渴得要命,快烧点水吧!”小梅出去抱柴禾了。张金龙忙起来,掏出怀里的烟土,藏到墙上的照像框子后面;看了看,又不放心的拿下来;一时找不到好地方,就把它塞在立橱底下,一只破套鞋里。这才上炕,脱衣裳躺下了。
小梅可多了个心眼儿,早在窗子外面瞅见了。她不动声色的抱着柴禾进来,一面烧水,一面偷偷伸手到橱底下摸;摸出个油纸包儿,暗里打开来一看,见是烟土,就顺手揣在怀里。烧开了水,她盛了一碗放在炕沿上,推醒张金龙。(未完)(附图片)
敌人以水代兵,淹我村庄,想摧毁抗日根据地。


第4版()
专栏:

增产焦炭建设工业
戚单
(石家庄炼焦厂工人积极生产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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