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14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火炬映红了长江”
刘白羽
六月四日,武汉人民如醉如狂地卷入庆祝自己以及上海、杭州、九江、南昌、西安、青岛的解放的大狂欢中。二十万人的庆祝胜利大会,汹涌的火炬游行的巨流——在汉口,有五十万以上的人参加,在武昌,游行行列绵延了十五里——这是人民强大力量的示威。在胜利紧接着胜利的这些日子里,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狂、愉快、有力的群众场面。这座地处江汉交汇、正当中国南北要冲的城市,这个华中的工业中心,有着使人向往的历史。“二七”血迹永远深印我们记忆之中。现在在珞珈山上,我们还可以瞻仰到施洋烈士的坟墓。后来,一九二七年大革命轰轰烈烈上升时,武汉是那狂风暴雨中高举的火把。当蒋介石叛变后,这儿成为大的血泊。我在黄鹤楼下找到当时的杀人场,今天已长满萋萋青草。今天!历史并非陈迹,而是带着新鲜活跃的强大力量展现了。江汉关的海员工人,是昨晚得到集会消息的,他们连夜掏出工资买红布,缝制海员的大旗。早晨,青年们手持红旗各处奔跑。中午一过,赴会的行列便塞满通衢大道。
在宽阔的会场上,——阴雨收晴,阳光四射,我杂在无数群众队伍中。当大家仰首拥向那给飞舞着的八面红旗拥簇着的巨大领袖画像时,我听见工人们爆发出这样的欢声:“毛主席,朱总司令,都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啊!”
吴德峰市长,这位一九二七年武汉市革命政府的常务委员,在宣布开会时,满怀着无限的热情向大会高呼:“二十二年前,蒋介石把革命镇压。我们共产党人曾宣誓:我们一定要回来的!今天,我们回来了!”广场上爆发了海涛般的欢呼。恰恰这时,东面天空出现了一条美丽的彩虹。参加大会的几个“二七”时代的平汉路老工人,道出了这二十二年的大变化。旋床工人桂明亮兴奋地看着他自己当年受伤残废的手。他老了,可是他对一个记者说出钢铁的语句:“我的血没有白流。我们要在这里建设更多的工厂。”吴柏生感动得流着泪说:“从前我们手无寸铁跟敌人作战,今天有了这样多的队伍!”这一个庆祝解放的大会,实际就是人民的凯旋,历史证明光明必定战胜黑暗,但光明只有从斗争中得来。
我记得仅仅在十八天以前,我随前线指挥部进入武汉时,亲眼看见入口处被白崇禧匪帮烧毁的桥梁还冒着浓烟。白崇禧十四日由广州飞回武昌,亲手要毁灭武汉。十五日下午四点钟,第一声爆炸声从江面上传来。全武汉人民的心都被震痛了,他们眼看着一闪一闪的火光继续了整整一夜。白崇禧的毁灭计划是庞大的,甚至包括炸崩堤岸,可是它遭到了武汉人民的巨大反抗。在中国共产党武汉秘密组织领导下,这一隐秘的但却是强烈的反抗运动从三月里就开始了。十五日晚上是最紧张的护厂斗争的一夜。由谌家矶到龙王庙的三十里江面为硝焰笼罩着。敌人包围了江岸平汉路机厂,要炸毁机车。可是平汉路工人连夜秘密埋藏了百分之六十的机器零件到草丛和水塘里,司机们趁着深夜把机车一辆辆开出去疏散隐蔽。机车房监工王达聪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那一夜又冒险穿过敌兵警戒线,抢出六辆机车,直到病倒下来。长江上的斗争更是紧张。招商局“飞虎”号上的水手们,在江上来往奔驶,把几只轮船拖到远远的鲜鱼套去隐藏起来。一只来不及逃避的船,已经被焚烧起火了。一个海员冲上去还抱出船上的器材。襄河上的许多船工,则咬紧牙关,宁愿把自己的木船击沉江底,也不给白崇禧拖走。电信局、纱厂、水电厂,……都在工人阶级的英勇斗争中被保全下来了。可怕的一夜度了过去,十六日,天亮了!武汉从火焰中复活了!今天这一个人海的欢呼,不正是对战争罪犯们的残酷破坏的响亮回答吗?
我听到军管会陶副主任、市委书记张平化同志和每个工人、学生群众代表都响亮地喊着同一的声音:“努力生产,建设一个工业的新武汉。”武汉曾经有过九百多家工厂,可是在解放前只有三十余家继续开工。把这个破烂、枯干了的城市变成一个繁荣活跃的新城市——武汉人民充满着信心。我在工人群众中发现他们正在闪烁着这种崇高的热情。在“汉口”号火轮上,海员工人万元林,这个在大革命时代的海员示威行列前面曾经撑过大旗的人,他一面细心用鲜红油漆涂着被烧得乌黑的船板,一面说:“二十多年来我手摸着它长大,现在我要它复活得更强壮了。”是的,被敌人毁坏了的中国,就是这样地在我们的手里新生的!
当黑夜降临时,成千万的火炬一下子亮了起来。三镇的天空为胜利的火光染红了。成百辆的卡车装饰着毛主席、朱总司令、林彪将军的巨像。各色霓虹灯、照明灯辉耀着游行行列最前面的四面红旗。武汉人民变成狂热洪流泛滥开来了。街上、窗上、屋顶上全是人,一切都在动,欢呼声、歌声是分不清的。从八点钟到深夜十二点钟,整个武汉只听见一种巨大轰响,有如春天深夜的雷鸣。火炬、火炬……照亮了从前流过革命人民鲜血的路。吴市长对记者说:一九二七年有过一次盛大的庆祝全国第五次劳动大会的集会,那时中国共产党领导者之一刘少奇同志就在这里,他是当时工人运动的领导者。在那次有历史意义的大会上,法国共产党领袖多烈士还发表了讲演。今天这英雄、光耀的日月回来了。可是只有今天,在毛主席领导下,从黑龙江到长江以南,辽阔的祖国土地都变成了光芒万丈的人民国土时,这欢腾,这热烈,才是不同于任何历史时期的。
当江汉关的清澈的钟声从黑夜中传来时,我知道,这是历史的钟声。各处的火炬正蜿蜒成一条长带,把浩瀚长江映成一片通红。在红光中,无数热狂而坚毅的人正在前进着——这是中国人民新的历史时代在行进。
                  (新华社汉口十二日电)


第4版()
专栏:

  “激流中的向导”
雪凡
当第一野战军梅岭部队逼近渭河时,敌人已炸毁从咸阳通达西安的咸阳桥,将所有船只破坏或拖至南岸,并以两个团的兵力从正面防御着。一个熟悉河床深浅、水流缓急与两岸地形的当地水手自告奋勇要求带着队伍打过河去,他坚决地说:“解放军来解放我们,我把这条命拼了也要把咱的队伍引过河去。”这位水手在突破敌渭河防线的战斗中,的确起了重大的作用。漆黑的夜里,渭水滚滚东流,风雨吹打着站在河心的水手和解放军的班长。慌乱的敌人正在盲目地朝北岸胡乱扫射和炮轰,这位勇敢的水手冒着飞射的子弹,领着突击队第一班班长谢禄生前去查看地形与敌情。他们摸到南河沿岸,仍看不清正前方的五十米处敌人的前哨阵地。谢班长提议:再往前爬爬。水手毫不畏怯的屏息着呼吸,在开阔的沙坝里向前继续爬进了四十多米。他们肩并肩地停在沙坝上静听着敌人的动静。水手指着方向小声说:“向西是陡崖不好上,向东是斜坡,这里没有什么敌人,如把正面工事一占,咱队伍过河就保险了。”他又指着原先横放在河滩上的木板说:“沙坝上打仗容易转向,咱们打的时候,不要朝木板两头去,横插木板一直向前就是正南。”“工事有多少?”“没多少,只有一些坑坑。”正说着,前方传来敌人的咳嗽声。他们应该返回了,但是,水手和人民的战士谁也不肯先后撤,都相互争着给对方掩护,水手硬坚持着说:“你先走!我会水,就是敌人发现了我,往水底一沉他就打不着我了。”终于两人又安全地回到渭河北岸。决定攻击道路后,水手又到徒涉的渡口里去,每隔数十步插上一根苇子,作为标杆,以免渡河的攻击部队误入深渊。突击队的先头班和全体队伍便照着水手插下的标杆,顺利地以四十分钟的速度渡过了渭河,突破了敌人的防线。
                  【新华社西安十二日电】


第4版()
专栏:

  揭穿资产阶级的“世界主义”
 一九四九年三月十六日新时代杂志社论
镜澄译
编者按:在出席世界拥护和平大会中国代表团报告书中,曾提到“世界主义”,系反动的加利台维斯所提倡,其目的则在牺牲各国主权独立以服从美国霸主的“世界主义”,因此,它是一切反动的资产阶级政党、法西斯匪徒们,以及美帝国主义奴仆们的思想。这种反动的思想,最近已毒染了苏联文艺、科学、特别是哲学界的许多工作者,因此,苏联共产党正揭发其本质,以加强苏联人民的思想武装。
几周以来,苏联人正集中注意力揭发资产阶级“世界主义”的本质及其作用。这种资产阶级的“世界主义”已经毒染了戏剧和文学批评界中的“反爱国主义派”,毒染了电影、文学、艺术、戏剧、科学诸界,特别是哲学界的许多工作者。
这一“世界主义”的“反爱国主义派”用破坏思想的方法,来破坏文学、戏剧、电影和绘画诸方面的社会主义文化。他们企图剥夺文学、艺术和科学底党性,取消其积极的思想内容和生气勃勃的苏维埃爱国主义。“世界主义者”反对苏联文艺底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反对苏联文艺底健康和乐观的精神。他们诋毁在作品中努力反映现实和创造共产主义建设者的真实典型的作家和戏剧家。“世界主义者”嘲笑完整的人物和苏联人的健全的理想。苏联人没有,并且厌恶哈姆雷特式的精神矛盾、两重人格、悲观失望情绪和消极的思想。在苏联各民族的文艺中,和在现实生活中一样,具有对未来的信念,认识自己的力量和充沛着行动的热情的苏联人物占着统治地位。这是使世界主义者们大为不快的。
文学批评界这一派别的反对爱国主义的活动,多半是在隐蔽下秘密进行的。这是不难了解的,因为,具有这种性质的派别不会受到舆论的拥护。苏维埃社会是如此健全,所以,每一种反人民的派别都不得不把自己伪装和隐蔽起来,在暗中从事活动。——否则,他们便会立即被揭发,遭受致命的打击。
“世界主义”企图破坏苏联艺术的基础。他们借口讨论这个或那个作品在艺术上的优点或缺点,而进行宣传形式主义和唯美的庸俗观点,主张阉割文艺的思想内容。没有思想内容,这正是美帝国主义者强加于世界人民的文艺伪造品的特点。然而,缺乏内容的艺术,与群众的和社会的问题无关的艺术,不是真正的艺术。
“世界主义者”沉醉于对颓废和腐朽的资产阶级文化的奴性的崇拜,而对一切苏联的、进步的和爱国的文化横加污辱。他们试图(虽然是徒然)把艺术和人民分离,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鸿沟。总之,他们所作的这些,也正是美帝国主义在西欧的公开代理人戴高乐分子马尔洛正从事的工作。他在最近的一篇叫做“告知识份子书”的论文中,说:“越不为自己的国家(人民)所束缚,就越是一个独立的人!”
“世界主义者”打算拔掉伟大的俄罗斯文艺的民族根蒂。应当指出,这种破坏一个民族的民族文化基础的意图,为的是更容易接受伪造的美国牌文化。
这种反对爱国主义的活动实质上是一种反人民的活动。它和共产主义的整个路线背道而驰,受到全苏联人民,特别是文化和科学工作者的强烈反对。
苏联人民反对“世界主义”。它和苏联文化截然不同。苏联文化具有民族的形式和社会主义的内容。苏联各民族对于他们文化上的成就有着正当的爱国的自豪。伟大的俄罗斯人民对于文化的贡献是众所周知和不容置辩的。俄罗斯人在许多主要的科学部门都占了先。有着革命的和人道主义的光荣传统的俄罗斯文化一向是杰出的。俄罗斯底科学、文学、音乐和绘画从来是世界上最进步的。今天,在社会主义社会条件之下,世界上最进步的苏维埃国家底优越的经济和社会制度,必然产生优越的苏联艺术、科学和文化。只有无知之徒和说谎的人才会否认这一点。
苏联的爱国主义是苏维埃社会主要动力之一。人民的创造力是苏维埃国家底力量的不尽源泉。当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已如此明显,不容再被否认的时候,撒谎的资产阶级的批评家们会说是什么“奇迹”。正是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关于这个“奇迹”的解答。
苏联的爱国主义和爱国的国际主义(工人阶级的思想)不可分地相结合着。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一向是全世界工人阶级注意的中心,它体现了他们的希望和理想。
随着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的急速发展,生动的富于创造性的思想、科学、文化、艺术和文学也灿然兴盛起来。处在资本主义包围之中,要在三十年间铲除人们思想中所有丑恶的资本主义的遗毒,在历史上说来并不是一个了不起长的时间。但是,就是在这样短短的期间内,我国在这方面已经获得许多成绩。共产党——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在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斗争中,为人民的思想教育不疲倦地工作着。
战后的几年标志着苏联共产党在思想战线上的紧张的建设工作。党的领导在这方面的一系列的决定具有历史的意义。这些文件已广泛地为国外所熟知。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在处理星及列宁格勒二杂志时对文学问题的决定,关于戏剧和电影的决定,和日丹诺夫在讨论亚历山大洛夫的“西欧哲学史”一书时的发言,以及最近党报(真理报和文化与生活杂志)上关于揭发一些戏剧批评家的反对爱国主义的活动的论文——所有这些文件,是整个思想战线上的一个环节,是共产党在反对资产阶级思想侵入的斗争中,在反对人们思想中的资本主义残余时的指导性的文件。
虽然这些文件涉及思想战线的各个方面,但它们具有一个共同点:即向“政治否定论”宣战,向文学、艺术和科学上的“思想否定论”宣战。他们主张,文艺和科学必须服从于布尔塞维克的党性。苏联文化、文学、艺术和科学必须服务于一个伟大的目的:就是,建立一个进步的新社会,与反动势力和帝国主义作斗争、击败战争贩子维护和平与民主,和建设共产主义。资产阶级的客观主义是不为苏联作家、科学家和艺术家所接受的,因为它可以掩护反动思想从暗中混入。目前,苏联共产党从事的伟大教育工作,其意义和目的是加强苏联人民的思想武装。
共产主义的优越性已为生活本身所证实。充满着正义和人道主义的高尚理想的共产主义思想,标志着理性和正义对于野蛮和残暴的人剥削人的资产阶级制度的胜利。
资产阶级“世界主义”是英美帝国主义者争取世界霸权的“官方”思想。它打击民族意识,鄙夷爱国主义,否认民族文化和民族主权。在现代,“世界主义”是一切反动的资产阶级政党、法西斯匪徒们,以及社会党右翼(美帝国主义的从仆们)的思想。它们底“世界主义”不仅反对民族独立的思想,而且深刻地敌视真正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勃鲁姆、贝文、斯派克之流关于“欧洲合作”和“西欧统一”的叫嚣,无非是联合世界反动势力抵抗苏联和全世界真正民主力量的掩饰。
“世界主义”是种族论和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另一面。它是一个使各民族思想腐朽,和破坏他们的民族意识的恶毒的武器。它的目的,在于破坏各民族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斗争的力量,和镇压他们对于帝国主义的奴役的反抗。它企图逐渐摧毁保卫民族生存的决心。这一切均有利于帝国主义掠夺者,促进他们以武力建立世界霸权的计划。
因此,作为英美帝国主义底“官方”思想的资产阶级“世界主义”的宣传,在帝国主义的策略上占着重要地位。它表现在建立“世界国家”、“世界政府”、“世界公民权”这一类的呼吁中。
苏联积极地揭发资产阶级“世界主义”是有巨大的国际意义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照耀着生活、科学和艺术诸领域中的前进的道路。它是最先进的和最进步的社会思想的总机关和代表。
向“世界主义”无情地宣战和揭发资产阶级“世界主义者”(那些资产阶级思想的私贩子们),不仅给苏联的敌人,而且一般说来,给予帝国主义的反民主阵营以致命的打击。同时,这个斗争对于国际和平事业是一伟大贡献。
对资产阶级“世界主义”底侵略的帝国主义思想本质的揭露,是各民族争取持久和平与反对战争贩子的总斗争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因之,对于资产阶级“世界主义”的斗争有着国际的意义。


第4版()
专栏:

  “落后的脑袋”(二续)
李尔重
     (七)“咱们去那里”
彰武桥的两边,一共布置了四架伊斯古机关炮。河东岸两架,河西岸又是两架,对岸组成高空中交叉火网,掩护桥上抢修的同志们。
在布置这个阵地时,营长把连长和伊斯古的射手们都找来,出乎韩俊庭意外地也把他找了去——这都是由于他的连长的介绍。营长说明全营四架伊斯古的任务:对空射击,掩护现场。然后,把四架伊斯古布署的方案,交谈了一下子。因为除了营长之外,谁也没有全面地把阵地看过,谁也提不出个一定意见。
“我说,由营长带着咱们去看看,再研究,比这在屋子猜谜好的多!”韩俊庭提了个意见。
“好!咱们就去,看看再说!”
营长是个爽快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大家一齐到彰武桥两岸去看了一回。虽然意见有些不同,三架伊斯古机的按放地点,还是肯定了。剩下了最后一架的按放,两个意见,相持不下。
彰武桥边,山岗很少,顶高的是河东岸有个沙邱,要按地势高,便于对空射击——尤其低飞的飞机——一点来说,大家意见一致赞成把伊斯古放在那里,但那里只有一棵小树,其余别的,什么也没有,所以,掩蔽就困难。许多人不同意,原因就在这里。韩俊庭坚持着:
“我说还是放在那里,只要便于发扬火力,掩蔽差点也不要紧,因为它不便把咱们打垮!”
“防空不是别的,飞机专找的是对空阵地,尽先消灭,你不能隐蔽,他集中力量消灭你,你有什么办法?”有一个同志说。
“那也不是完全不能隐蔽呀,就在那棵树下,未开火之前,保险敌人发现不了!我就等他临近了,突然给他一家伙,揍下一架来,别的想报复,也慌了神啦!”
“你光打你一头想,还有个不成的!?……”别人不服地说。
营长考虑了一会,最后,却同意了韩俊庭的意见,韩俊庭高兴地自告奋勇,拉住本连伊斯古机班长刘福增,兴奋地说道:
“刘班长!咱们去那里!咱们去那里!行了!”韩俊庭又转脸对营长:“营长!我们去!”
“你们去,可以!”营长把话沉了一沉,扬起头来补充说道:“不过,大家一定记住,各连长各位班长射手们要负责,四架伊斯古一定要协同动作,互相呼应,千万不能这个打那个看着,那就要吃亏啦!”
散了会,韩俊庭把另外三个伊斯古机的班长,又拉住谈了半天,好象他当了主席,研究敌人飞机从东方冲来,西岸伊斯古机应如何打法,从西冲来,东岸应如何打法,两边交叉冲来,怎样对付,南北冲来,如何对付……想了许多方案,研究了许多办法,大家都有了很足的信心,散了回去。
    (八)陆空对战
长着一棵孤树的高沙邱上,刘福增的伊斯古机架在上面,位置就在那棵孤树的下边。韩俊庭早已和刘福增共同计划一回,在树的近旁,挖了一些工事,他俩意见一致主张:不能把两个班的人都堆在这里,万一被敌机发现,便容易伤亡;所以,在沙邱下边三十米远的草丛灌木丛里,又挖了许多单人防空坑,准备余下的人们隐蔽。韩俊庭也特意地给那些准备在草丛隐蔽的同志们,交代了任务,要他们用步枪,准备在敌机向沙邱上进攻时对空射击。
几次敌人飞机来,营里发出空袭警报,韩俊庭和刘福增这两个班,便按计划行动;第一两回,显着有些慌乱,后来,变得很有次序了。大家又觉着敌人飞机没什么了不起了;因为敌机只是过了两回,没有放枪,也没有扔弹。
“吊丧还没有吊够呢,让它多来吊几回吧!”马子亮常这样地说:“整死了人家,还不兴蒋介石来吊孝?”
“吊孝可是吊孝,就是不敢伸下头来看看!光哼哼!真熊包!”刘福增就附和着,许多新战士也跟着凑热闹,觉着这些飞机也不过就是哼哼而已,当初有点怕,现在都把它当成个玩艺。
韩俊庭听着大家乱扯,看着大家那种乐观劲,起初,和平时一样,也不吭气,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不碍着自己就行。一天钻过来转过去,看看伊斯古,看看挖的工事,给射手们讲打飞机要如何沉着。
“这一个两个,怕什么!?在保卫四平时,一来就是二三十架,起初,大家有点发毛,它到处扔蛋打枪,把人们整的够呛。以后,大家想,妈的,这东西不能给他脸,越给脸它越不要脸!还是得揍它,以后飞机一来,高射炮、机关枪、步枪,……哈,什么都有,一齐来,一家伙把它造蒙了头,干掉了几架,以后再也不敢飞下来欺负人了!……”
“飞下来,也没啥关系,谁还怕它!”新战士张继祖常这样说。韩俊庭听着不入耳,把眼睛一横,又板起那个铁板子脸:
“可不能那末说,咱们打的好,它没法,咱们要是忙了手脚,它可真敢用炸弹砸你!飞低了,什么都看的见,你寻思它不敢咬人哪!?”
只要是警报一发出来,韩俊庭迅速地就跑到自己岗位上——伊斯古机的跟前。很快地把本班的人们按排一定,便聚精会神地望着天空。
这天,已经过了上午十点钟,飞机先向北飞过去,后又飞向南。从上到下大家都以为:
“完了!没事啦!?”
桥上抢修的同志们,喊着口号,抬沙子抬石头打桩,……上千的人们紧张地工作着。黑板报上,表扬了这个,又表扬那个;广播筒来回地呼喊着:
“李文华同志坚持工作,不休息,@破了脚,不下现场,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第一连伙夫同志们,轮流把开水送到现场,保证大家不喝凉水,真是积极负责!”
“打桩的同志们,一分钟打三十锤,真正努力!……”
战士们,干部们,都在工作中,忙的满头大汗。防空哨只顾看大家的热闹劲。对空中也不大注意了。下午两点半钟的时候,人们还是那样地紧张,从东方忽然出现了两架飞机,人们的工作呼喊声,压住了飞机的响声,飞机又从东方来,对空监视哨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着。飞机已经到了头上时,人们才发觉,才发出了空袭警报。
正在人们忙乱地四散隐蔽时,这两架飞机,箭似地向下飘来,韩俊庭那里的伊斯古,枪口还朝西,刘福增拼命地向东扭,当着枪口才转过时,两架飞机象燕子似的点下来,机关枪嘎嘎地响了,打的地上灰尘直冒。当着它两个反身向西上方飘升时,另外三架伊斯古机都响了起来,实际上,没有一架伊斯古的射击沾到飞机的边。
飞机得意地发着尖哨的声音飘到高空。
“操他妈的!再来!”韩俊庭骂着。
果然不上两分钟的功夫、飞机又打西边返回来。韩俊庭大喊了一声:“注意!”紧紧地靠到刘福增跟前,那两架飞机绕到西北方,转到北方,顺着河西两架伊斯古所在地带,边扫边扑过来。刘福增韩俊庭看的明白,当着飞机冲到低处时,伊斯古响了。两架飞机并没有冲得很低,飘起就跑。可是韩俊庭这地方的枪一响,就被又从东方袭来的两架飞机发现了。当着韩俊庭他们和另外三架伊期古正在注意那两架飞机时,从东来的这两架突然下来,连着就是六个炸弹。一个弹落在沙邱的坡上,弹片打穿了刘福增的右臂,血忽忽地流着,两个人把他扶了下去,另外五个炸弹都落到现场附近,虽然没有伤人,器材确实损坏了不少。
韩俊庭一声没吭,两眼眨了几眨,鼻孔里夫夫地出气,抢上前抓住了伊斯古,照着那才升起来的飞机就射击。但是迟了一步,未能打上。韩俊庭敏捷地回过头来向东方看了一眼,他嘴角上挂上了得意的笑纹,连忙回转枪口,从南面绕到东方去的第一架飞机,已经直奔着沙邱孤树冲了过来,韩俊庭平住气,两眼望着:
“好哇!”
一声没完,韩俊庭的伊斯古响了,下边的步枪响了,飞机上的机枪也响了。韩俊庭的身边沙土冒起来,左臂肉上挂了花——韩俊庭不知觉,马子亮他们也没看着。第二架飞机又冲了过来。韩俊庭沉着地瞄准,猛烈地射击,敌机也是猛烈地扫射,想是首先消灭这架机关炮。韩俊庭的腿上又穿透了,身了一阵子发软,坐了下来。
“好!打的好!”
“打掉啦!着啦!”
高粮地里,苞米地里,四下地里隐蔽的战士们喊着。韩俊庭坐在地上眼望着那架着了火的飞机向西北方栽了下去。马子亮把他推到一边,接过去,准备射击。
韩俊庭的腿上伤了动脉管,血流的多,一阵子脸发白,头发晕,倒下了。
                     (未完)


第4版()
专栏:

  新儿女英雄传
孔厥 袁静
插图:彦涵
 第七回 一条金链子(续二)
小小子心里害怕,手发抖,绳子一松,胖子就挣扎着从炕上滚下来。张金龙急忙一脚踩住他的胸脯儿,把一个绳头子撂给小小子,自己拿一头,两下里使劲一拉;那肥头胖脑的会长,眼珠子就翻上去,舌头就伸出来,身子越抽越小,卷缩在一块儿了。
张金龙这才松了手,忙跑去,拿出手饰盒,打开一看,里面黄烁烁的是一条金链子。张金龙好眼亮啊!赶忙连盒儿塞在怀里,对小小子说:“刀!”
小小子从袄里抽出雪亮亮的杀猪刀,可是不敢下手。张金龙瞪着眼儿夺过刀,弯下腰去,一刀砍在那胖脖子上;头没卸下来,一抽刀,血就彪了他一身。又两下,把头切下了。从炕上拉过一条被子,扯下被里儿,把人头放在里面,斜对角一卷,两头缠在腰里。吹了灯,关了门,三个人提了枪,从后门跑了。
到了堤上,找个地方蹲下来。张金龙掏出那卷票子,三个人分了分。小小子涎着脸儿说:“大哥,你把那两个戒指给我们俩,你留着金链子,不行啊?”张金龙揸开五个手指头,拍的给他一耳光,骂着:“滚你妈的蛋!你他妈的仰八脚儿撒尿,溅到我的脸上来啦!叫你杀个死人,你都不敢杀,你算老几?还要这要那哩!”小小子一看他翻了脸,吓得一声不敢言语。
可是谁肚子里没个小九九呀?李六子听说有值钱的东西,就笑着说:“大哥,你别生气;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张金龙说:“别听他放狗屁,就是有两个戒指。来!给你一个!”李六子得了戒指,就算了。张金龙说:“咱们回去,屁股后头掖手巾——可别露了眼子!”
三个人奔回区上,天也亮了。双喜他们刚起来,忽然看见张金龙满身是血的跑进来,问:“老蔡呢?”双喜说:“他没宿在这儿。昨天夜里,你们三个到哪儿去了?”张金龙也不答话,就从腰里解下包袱,一抖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碌碌滚到炕边,把大家吓了一跳。
张金龙神气活现的指着说:“瞧吧,这是汉奸刘开堂的脑袋!我张金龙不费吹灰的力量,一时三刻就把他弄来了。谁不知道,那儿四面是水,城墙老么高,到处都有鬼子把守,岗楼上手电打得一闪闪的,我张金龙怎么就敢进去呀?牛大水倒会说漂亮话,叫他也去弄个人头来试试!吓!”
双喜睁大眼睛问:“哪个刘开堂?”张金龙说:“哼,镇上的商会会长,大汉奸,你还不知道?”双喜心里觉得这件事儿干得不准合适,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就叫他先去歇息,说老蔡一会儿就来了。张金龙自以为立了个大功,得了便宜卖了乖,得意的踢着人头说:“回头叫老蔡瞧瞧。赶明儿集上,把这个汉奸脑袋挂出去,叫老百姓也都知道知道。”说着,包起人头,象个宝贝似的提着走了。

双喜发现小小子半个脸儿肿了,很奇怪,就秘密的把他叫去,慢慢儿盘问他。小小子不敢说,双喜保证他没事,又用好话一劝,他才气囊囊的把一肚子话都倒了出来。
黑老蔡来了,双喜把底子里的情形报告给他。老蔡觉得张金龙的思想问题很严重,马上找他来单独谈话。张金龙还了不起的吹呢,老蔡可皱着眉头说:“昨天你没有通过上级,就带着人跑出去,这头一桩你就不对。杀一个人,可不是个小问题,事先就应该得到县区的批准;上面没这个决定,你怎么能自己做主杀人呢?”
张金龙听了,忿忿不平的说:“这么个大汉奸难道我杀错了?”黑老蔡说:“一个商会会长未必就是个大汉奸。我们共产党,对这类人主要是争取、教育;要镇压,只能镇压罪大恶极,争取不过来的。不分轻重的乱杀人可不允许!”张金龙碰了个钉子,蹩着一口气,翻起白眼坐在那里。黑老蔡不满意的看着他,又问:“你干这一手,究竟为了什么?是为抗日吗?还是为自己?……你说,你这次到镇上去,弄了些什么东西?”
这一问,张金龙脸色就变了,红一阵,白一阵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连人家的一个扣子都没动!你这话从哪儿说起?”老蔡看他油腔滑调,满嘴胡说,心里很生气,可是还耐着性子对他说:“金龙,我们追究你这个事儿,并不是稀罕你这点儿东西,主要是纠正你的思想。昨天我和双喜跟你谈了那么久,你可一点反省也没有,反而越闹越不象样子了。象你这样一切为个人打算,对革命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就是对你自己来说,要不改正这些错误,一天天发展下去,也非毁了你不行!”
张金龙脸上早挂不住了,心里想:“准是牛大水背地里出我的坏!”他恼羞成怒,一跳三尺高的说:“这活儿我干不成了!这么泼出命去干,干来干去还落个不好,这里头一定有鬼!谁在背后打击我,我也知道!要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我早拿枪崩了他了。今儿个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有牛大水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牛大水!谁没带着两条腿呀?反正我也不投敌,我也不当汉奸,我回家当老百姓去!”说着,把盒子枪往桌上一撂,转身就走。刚好牛大水进来,张金龙一脸杀气,眼皮子了也不了,直着脖子走出去了。
他回到班上,就指手划脚的骂。把那些和他捻过香的把兄弟,都扇起了火。李六子领着,一齐来找黑老蔡交枪,小小子也不敢不跟着。黑老蔡和区委上的同志,分别和他们谈话,从各方面说服教育,结果都留下了;只有李六子听也不听,说:“这碗饭我吃不了,谁愿意干谁干去!”丢下枪,骑着车子就走了。
这当儿,小梅正在哄孩子。孩子小瘦病得很厉害,哭一阵,闹一阵。小梅抱着他,拍着,唱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孩子瘦得不成样儿啦,小梅心里一阵阵的疼。走到镜子跟前,小梅指着说:“看!这里面是谁?”瘦得猴儿似的孩子笑了,小梅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鸡蛋蒸熟了。小梅抱着孩子,喂他吃呢。忽然张金龙气凶凶的进来说:“杨小梅,你要是我的老婆,马上卷起铺盖跟我走!不是我的老婆,咱俩就一刀两断!”小梅楞住了,眼睛瞪得象两只小铜铃,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张金龙冷笑说:“人家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干了!此处不养爷的,自有养爷处。你要跟着我,你马上脱离工作;你要工作,咱俩就拉倒!”
小梅气得手脚冰凉,睁圆着眼儿说:“张金龙,你别威吓我!拉倒就拉倒!我还能撂下革命跟你走啊?咱们车走车道,马走马路,谁也不跟谁相干!”张金龙发狠的说:“好,你有种!你不认我,你也别要这孩子!”说着就来夺小瘦。
小瘦哇的哭起来了。小梅紧紧抱住不放,着急的说:“孩子病得这样,你别吓着他呀!”张金龙两只手卡住小瘦的膈肢窝,用劲一拉,小梅就扑倒在地上。张金龙狠狠的踢了她一脚,抱着小瘦就走。随手乒的把门关上。小梅爬起来就追。可是这家伙耍流氓,把门扣上了。急得小梅乱砸乱喊。小瘦使大劲儿嚎着叫妈妈,声音越去越远了。
张金龙回去以后,给县上捎信说,娶媳妇是为了过日子,杨小梅要不回家,不如趁早儿离婚。县上征求小梅的意见,小梅说:“我为他心都使碎了。这个人根不正,秧子歪,偏要脱离革命!我跟他实在没法过下去。离婚我没意见,可是孩子得断给我,跟着他没个好!”县上给他两个办了离婚手续;可是孩子小瘦给张金龙抢去,路上冒了风寒,病一加重,几天就死了。
                         (未完)(附图片)
张金龙踢倒杨小梅,抢走孩子。


第4版()
专栏:

  群众批准了新洋片
张映雪
新洋片是民卅三年陕甘宁边区文协美术工作者所创造,它和旧洋片(西洋镜)完全不同。无论在形式上内容上都无相同之点,它完全是一种崭新的艺术形式的创造。所谓新洋片,实际上就是大幅连环画,加上诗歌(唱词)和音乐。并以一个类似小舞台的架子来演出。绘画、诗歌、音乐相结合,彼此更会发挥它的作用。唱词抽象的地方,画面给以具体的形象,画面不足的地方,唱词可以叙述出来。这样可说声色俱备。因此新洋片在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老百姓称它为:“小戏”。并说:“新洋片露脑子露的快。”(易懂的意思)。“比戏听得清,每幅画都有新景。”
延安文协的新洋片,当时曾在延属分区各县巡回演出。洋片的内容主要是反映生产运动,宣传破除迷信等。因为群众真正欢迎它,所以很短时间内,它在群众中生了根。记得子长县民教馆及别的宣传部门,都仿照了文协的新洋片,赶庙会,赶集市,普遍的利用它作宣传,教育群众。
日本投降以后,延安一部份美术工作者,以数月的时间集体创作了一套“赵天顺翻身”的洋片,以二十四幅油画画出。并请管弦乐团三位同志配合演出。徐老(徐特立)及一些负责首长看后,给新洋片许多赞扬和鼓励,一致认为“洋片有前途。美术天地扩大了。”当时为了配合陇东分区的土改,洋片便去那里演出了一个多月,群众对它印象极深。洋片中的故事、人物、群众非常熟悉。唱词和歌曲,在小学生中很流行。几个县的民教馆、学校都自动仿照新洋片,以同样的内容各制一套。新洋片在陇东分区很快地就生了根。同年文工室转移绥德分区工作,新洋片在群众中也受到同样的爱戴和欢迎。
民卅五年晋冀鲁豫边区开群英会,那里的美术工作者也曾以新洋片活动过。他们以四个多月时间集体创作了一套“土地还家”。共五十五幅。是描写佃户王栋儿全家受地主王三泰的欺压、剥削为主题,内容穿插较前复杂。作者们都是群众运动的参加者。有丰富的生活。集体讨论角本、构图、色彩。人物的个性、身份、外象,都是从群众中去选真的模特儿。画法极其写实。这样长的连环画,需演唱三个钟头,在洋片活动上,还是第一次。
“土地还家”在武安县八九区演出了一个多月。群众反映说“这比看新戏一样!演唱的都是咱自己的事。”有的说:“看洋片可以开脑筋,懂事多;又好看又省钱。”又有的说:“洋片能听的清。人都画活了;人都要从纸上走下来,和真事一样样……。”因此每到一处群众情绪都很高,都是自始至终一口气看完,甚至看第二遍,第三遍。干部们对新洋片也同样的喜爱。冶陶土地会议时一千多个干部都要求看洋片。
去年秋,洋片随人民美术工场一部分同志进了石市。为了配合城市宣传工作,我们又把洋片搞起来。画了“将革命进行到底”、“参军模范家庭”、“新兵生活”等短小的片子。在市郊区演出后,回到市内,在花园街试演了两次,结果效果非常好,工人、学生、市民特别欢迎。接着又连演了好多次,“将革命进行到底”等片子在花园竟演了一个月零三天。票价三百元,每天两场,场场满座。工人也欢喜看洋片,石家庄的各工厂都去请新洋片演出过。有的大厂甚至演出几次。看了“将革命进行到底”、“土地还家”等片子,工人说:“这比上政治课一样有意思。”有的说:“看了将革命进行到底,就等于读了一本近代革命史”。“蒋介石比毒蛇还毒。”有的说:“以后洋片也应画画咱工人。”……我们的洋片在石市演出不久,电灯公司的工人、教养院、第一中学、一区政府、临清市民教馆,都搞起洋片来。有的搞的比较好,有的较为简陋。有的自己画起新片子,有的仿照我们原有的片子照抄一套。因此新洋片在城市也很快生了根。阵地一天一天大起来了。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日(附图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