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1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太阳
有一个集体农民,他有三个儿子,有一次,父亲把儿子们都叫到跟前来,就对他们说:“我的孩子们,你们谁能第一个走到光明的太阳跟前,我就祝福谁。”
儿子们都想着:现在到光明的太阳的路,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怎么能到它跟前呢?想了又想,就想出方法了。
大儿子伊凡说:“光明的太阳在青天上照耀的。我坐到钢鸟上,飞到它跟前去吧。”
二儿子华西里回答说:“光明的太阳从海那边出来,又落到海里去。我坐到钢船上,浮到它跟前去吧。”
可是小儿子彼得说:“光明的太阳不是从海那面出来,而是从天与地相接的那地方出来的。我骑到马上,飞跑到它跟前去吧。”
三个弟兄说罢这话,就向三方面去了:老大坐着飞机去了,老二坐着轮船去了,老三骑着黑马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弟兄们在世界上经过了好多地方,尽力的想实现父亲的训言,好得到他的祝福,老大学会了坐到暗蓝色的铁鹰上,在青天上飞,老二成了优秀的航海家,老三总是骑到自己的马上往那天与地相接的地方飞驰着,去迎接太阳去了。
大儿子伊凡飞到三层天上,还尽在拼力的向上飞。突然间,不知从那来的一只火鸟,迎面飞来,用人的声音说:“好朋友伊凡,你往那去呢?”
“我想飞到光明的太阳跟前,想得到父亲的祝福呢!”伊凡回答它说。
“你选择了勇敢的道路,伊凡,”火鸟对他说,“可是前途有好多阻碍在等着你呢。如果你不害怕——你就取得了同太阳见面的权利。勇敢些吧,更往上飞吧,一直飞到七层天上去吧!”火鸟说罢这话就不见了。可是被奇鸟的话鼓舞起来的伊凡,飞到了七层天上,就看见光辉灿烂的太阳。
那时候,老二华西里,横渡了无垠的波涛汹涌的空间,向太阳驶去了。突然间,在海的无底的交界处,老天爷扯起了一道可怕的黑云。怪龙从海水的深处,浮到水面上,挡住了华西里的路,华西里把自己的轮船,一直向这些使海上充满了吼声的可怕的怪物驶去了。战斗开始了。龙从四百八方的把钢船包围着,就开始用自己的尾巴打起它来。华西里一看——事情糟了,他拔出自己的钢剑,向这妖精砍去,整个的海面,都被浓浓的黑血盖遍了。他把一切龙都杀光了。光辉的巨大的太阳,就在他面前照射起来了。
老三骑到自己的飞马上,飞跑到那天与地相接的地方。他一看——天与地之间,有一条线,军帽上缀着红星的人们,站在这条线跟前。
“好朋友彼得,你上那去呢?”陌生的人们微笑着问道。
“我想飞跑到光明的太阳跟前,想得到父亲的祝福呢!”彼得回答他们说。
“可是,我们也就是守卫着我们的光辉灿烂的太阳呢,”人们都对他说。“你到我们这里来干事,做我们的朋友,那时你就遇到你所想望的了。”
彼得高兴起来,就甘心愿意留下干事了。
好多年过去了。太阳不变自己的方向,出了又落,落了又出的不知许许多多次了。
于是三个儿子都回到自己父亲跟前,把他们所见所闻的告诉起来了。金星在他们的胸上发着光辉。
“我坐在自己的钢鸟上,环绕着地球飞行了三次,直升到七层天上,看见了太阳。为了这个,斯大林亲自在克里姆宫里,招待过我,并且把这枚金星装饰到我的胸上。”大儿子说。
“我坐在我的钢船上,横渡了大海大洋,在汹涌的波涛上,同可怕的怪龙作战。我战胜了他们,看见了太阳。为了这个,斯大林亲自在克里姆宫招待过我,并且把这枚金星装饰到我的胸上。”二儿子说。
“可是我骑到飞马上,到了天边,同带红星的人们一块干事,清除了太阳路上的黑云。为了这个,斯大林亲自克里姆宫里招待过我,并且把这枚金星装饰到我的胸上。”小儿子说。
三个弟兄说完了这话,都依次亲了父亲。父亲高兴着儿子们的归来,就对他们说:
“我的孩子们呵,真是好汉,你们完成了父亲的训言,寻找了太阳,而且看见了他。世界上最光明的太阳——就是我们的斯大林。你们是很配领受他的奖赏和将来的祝福呢。”
         (转载自“列宁斯大林的故事”)(附图片)
斯大林元帅像 苏·卡尔坡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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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斯大林的故居
弟弗里斯州哥里村庄严地位置在一道削壁之麓,高山从这里陡然低趋,旁边是一条流向果园毗连的平原的突起的河,一座阴森而颓坏的堡垒高踞山边,雄视着全镇。在这个高地的村庄街道上,四周围着大理石小教堂中矗立着的小屋,这便是斯大林诞生的地方。
斯大林的故居有二个房间,地主住一间,斯大林的父亲和母亲住另一间。十三英尺长,十二英尺宽,这个虽小倒也朴雅的房间,有着二扇落地窗,开出去是小走廊,和圆石砌成的街道。在房里每一家具是整齐而清洁,墙壁中嵌着二口装有移门的碗橱,一口置藏每天卷起来的被褥;另一口则置放碗碟和烹饪用具。墙壁的一边放着农家式的纷红色的衣橱,旁边是一只小小的食器架,挂着一只洋灯和一面可转动的圆镜,旁边附有洋烛的插架。此外还有桌子、椅子和一架斯大林小时睡的二头有着活动螺旋的旧橡木床,现在仍陈列布置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斯大林的出生证明书和他年青时代的各种照片都挂在地主房间里的墙上,这房间里有着大理石的柱子,那柱子细小得整个屋子可以一览无余;它又有着薄光而剥蚀的屋顶,那暗黑的小柱和上面的白屋顶,跟他们所供奉的屋子,以及方方铺着的黑白石块,倒很是和调,这些铺石联接了天盖和一座意大利式的花园,这花园围着剪短的常绿的高仅及腰的篱笆,后面是较高的灌木之类。
斯大林在这里住得很久,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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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个苏联妇女的话
社会主义劳动英雄 扎米拉·穆塔洛娃
因为我没有能在代表大会上发言,所以我愿意把我的个人之见通过这本杂志表达出来。
我是以一个乌兹别克斯坦妇女代表的资格来到首都出席全苏拥护和平代表大会的。中吉尔吉斯地区底拔哈达—阿巴得村集体农庄女庄员们委托我代表她们来参与保卫和平底工作,委托我把我们的呼声带进千百万爱好和平的苏联人民底高吭的呼声中去。
我来自中亚底太阳般的共和国,那里敌人久已绝迹,那里蔚蓝的天空中已看不见黑色的轰炸机了。就是在这富饶的大地上已认不出炮弹和地雷所留下的痕迹了。但是,我们记得什么叫做战争,我们将尽自己生命中底全副力量来憎恶它,来仇视它。
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乌兹别克的优秀骑手和年青的英雄们,曾同着苏联其他各民族人民一道手持武器站在火线上,站在俄罗斯的雪原上保卫了惹大的苏维埃国家底一切,保卫了自己太阳般的乌兹别克斯坦。如果说任何敌人都没有能够来践踏乌兹别克的农庄的话,那么这就是赖于苏军底英勇和伟大。
在我们那雪白的棉花底花朵上,没有撒上过敌人烧毁房屋时所飘来的灰烬,也没有被牺牲者底鲜血所指染过。但是我们村庄里没有一家一户对战争不有所感触。我们看见那些撤退的孩子们,不知是谁的小手被敌人的子弹打穿了。我们看见了流着血的,失却了双亲和近邻而流浪到我们这里来寻找避难所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妇女们。成千成百的乌兹别克的母亲们都为他们死难在战争中的儿子痛哭过。
我们知道,对企图实现统治全世界的英美反动政府来说,他们是迫切地需要战争的。但是,对为了建设幸福的,美好的未来的苏联人民说来,我们需要的是和平。
我才只有十九岁,我没有机会能看到长辈人谈过的东方妇女们所遭受的沉痛的奴隶般的命运和黑暗的过去。我生长在幸福的,自由的国土里,我同我的朋友——每天乘车到农业专科学校里去学习的米苛莉尼沙,乌柏依金拉耶娃,和同叫做捷达,塔姬任巴耶娃,古里雅丹,姆达洛娃的那些女孩子们一样,我不知道什么叫压迫,我们没有带过,从来也没有蒙过厚厚的面纱,把白天看成是黑夜。我们爱好和平,因为我们有着幸福的,有着光明的前进底目的。
在我的祖国那里,人民尽全力从事于建设事业。在阳光所照耀着的荒漠上,出现了一片片美丽的绿洲。人们把从山上泻下来的山洪导入蓄水池中。
虽然在地图上还没有见到过这些,但是奔腾的急流早已开始分流到各个河渠中去,灌溉着新播种的田地。
在我的故乡依里奇集体农庄里,巴哈达阿巴达村庄里,人们的生活已是想象不到的欣欣向荣了,我们从每一公亩的土地上可以收获四吨白金——棉花。
我听到了全苏拥护和平代表大会上的发言,我想到了保卫和平,民主力量有胜利底最直接的道路就是各民族和一切人民的团结一致。
我听说今年十二月将召开亚洲妇女代表会议,我愿意以我个人的名义和代表千百万苏联中亚妇女向亚洲妇女们讲几句话:让我们肩并肩为反对战争而进行光荣的斗争!不管你们是住在深山里,不管你们是住在阳关大道之上,新的战争将波及一切,它将给全人类带来苦难和灾危,因此我们要起来反对战争,不能把它放过去。
我们东部苏联的妇女誓言,我们将站在和平队伍的最前线,我们誓言我们将以热诚的、切实的言语、行动来保卫世界上一切光辉灿烂的、正义的、博爱的事业。
  (李樵译自第五期苏联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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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黑石坡煤窑演义(53)
康濯
大三又退回墙角圪蹴去了,会上一时都@@地不知怎么办;老尹拴成一大伙,慢慢围上大三,悄悄打劝起来,这边人们也才三三两两小声咯嚷。只有老白站在火炉边,两眼直直地瞅着大三,老大一会,他象憋足了多大的劲,嘴哆嗦着对大三嚷道:“你那脑袋是怎么长着的啊?咱们翻身解放,还不是为了大伙都劳动都吃饭?乾大脑玉宝们咱也处理了,泰成牛宝们那记工也是他出了力的,你就连他们动弹也不让?莫非你要让他们挨饿?甭说你这耽误浑村大事吧,你当着乾大脑们这么闹,显得咱工人内里不和宜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哼!你是个工人!你落后也该有个头啊!”大三紧接着却猛冲到会场中间,说道:“我张远禄莫非就真不乐意干?这多年来,我一见这大窑就眼红得冒火,大伙这会又看的起我,让我动弹,我行,我干!刚才我那些都不对,我也认错!可咱这是为了大伙开窑!我有话都跟大伙表明:错咱是认错,要说我前边说的那些,我肚里就是闹不通!大伙看着我这架势要是行,我就干!”下边乾大脑们悄悄捣拉开想退股了,小洋鬼忙跑去挡住,泰成也气愤愤地立起来,想吆喝着不干,拴成跟上去制住了他;老尹把大三拉到外边解劝去了,干部们就在这里那里窜连着,想法解开人们对大三的意见,会场才慢慢平和下来,等老尹大三回来,大三也软和多了,他对大伙道:“我认为落后,等我下去慢慢思想改正,众大伙算是让我一步吧,我反正总得进步。可要叫我干的话,我还有一句话得说说。”人们道:“说吧!”“得许我动态度!”会上多数人不觉哄笑起来!小洋鬼说:“你那章程人们也见过的,反正把式上头,该说的还能不兴你说?”大三道:“不,话得说在先!会场上嘛,大伙是掌柜的,谁有什么也兴提,谁比我强,我宁愿拜师父当徒弟;可下了窑底,我就是掌柜!别日后又是民主什么的,该说的也不让我说。”老尹出来把这领导的规章说了一阵,拴成笑说道:“这没什么!大三叔,我跟咱喜禄叔是经理了,下了窑你还好赖大点子哩!你要态度不对付,可也得兴咱俩说你!”下边都齐声说:“对!”并又哄笑起来,大三不觉也笑了。
会又正经讨论下去。拴成提出窑上要闹个章程,大家谁也不许违法,会上一音通过,并让股东代表先闹个底底。接着,有人提出这窑喜禄到底该算多少股子,喜禄急忙忙嚷道:“咱这窑早就毁了撂了的哩!这如今大伙掏垫本出力气齐心一体来拾掇,咱钱没出钱力没力气,咱父儿俩倒能动弹挣供应的,这就好上天啦!快别提股多股少的,要不咱退股不干了。”大家咯嚷了一阵,觉得一开窑反正是赔钱买卖,股不股的事不大,喜禄又一个劲拧住只算身股,于是决定先动弹,窑成了再说;喜禄却还不答应,大伙你劝我说的,他才呆了下来。最后讨论工资,大家决定实行硬资,按工领米,日后并按各人工的多少,折股分红;工资按水工、刨头、担头、闲工、水工头、领岔的、闲工头,又分成每工三斤到五斤小米不等,经理、司账都是四斤。只有领事,有说五斤六斤,还有说八斤的,咯嚷得工夫不小,后来大三说:“我不说供应,先干!没吃的,我取点,给记上账,赶窑闹成了再说。”人们只当他又是闹蹩扭,都不赞成,但他再三表明:他是真心实意;老白说:“他要闹蹩就闹吧,算了。”大伙又咯吵了一会,才同意了他。这时他又说:“入了股的可都得动弹!”人们道:“那还用说!”柳沟家却嚷了起来:“我可干什么营生啊?我的个经理领事的!”小洋鬼道:“你看我倒把你忘了!我说你又闹什么风流哩!去你的吧!谁同意你入股来着!”柳沟家忙道:“去你的小洋鬼的吧!咱一个老无用的,不找个生活,可吃什么?我看,我这嗓音高,我给叫人吧!”人们跟她耍笑开了,但她却古板正经地再三声言:她可是真要找个干的!这不也是存心闹蹩扭么?大三忽然吆喝道:“有了!沟家‘打点’吧!”一刹时谁都哄笑着道:“对!”“拥护!”只有老尹不懂“打点”是干什么,老白就告他:那是东窑打水的时候,让她坐在窑口头一道旋旁边,计算打水的壳篓数;老尹不觉也点头笑了。大三却又道:“话可得说在头里!老辈不是不许妇女进窑的,后日不要又说我冲犯老君爷!”人们咯吵道:“这会还说那哩!”小洋鬼却又嚷起来:“柳沟家,你甭看天冷,可人们下窑都是穿半截露肉裤子的哩!我下窑是连露肉裤子也不穿!到时候可不许你着怕呀!”柳沟家伸着旱烟管死追着小洋鬼,旁边人们也哄哄地挤了上去,把他两个推到一堆,打打闹闹地,直咯搅成一团。
 五十 打水
村里借给了窑上七百块现洋,窑上家具、花销很快安排妥贴,天禄并领着多数窑黑私下里敬了老君爷,股东大会又通过了章程和纪律,人马也拨调停当:西窑还是泰成经管,东窑天禄的水工头,柳沟家和小洋鬼轮流打点,林宝作完了土地帐,又请他上窑场管卖炭并帮喜禄管柜房;柜房又修正了,窑场上的大火也生起来了,小洋鬼并在打点的地势也盘了个火;天禄更是整日刨水沟、安旋……不几天,万事停当,大窑又日夜三班热闹起来。
腊月二十五,第一班开工打水,大三自己试打。柳沟家寻了十个制钱,穿在一根麻绳上,麻绳吊在火炉边,大三每打一壳篓,她就往下拨一个钱,拨完了十个,就在煤墙上用大灰划一道道,再从头拨钱记数。这边大三穿了条半截短裤,光着腿脚,上身一件破夹袄,显出浑身筋骨都往外冒着劲气,看来怎么也只象个三十开外的好壮年;他不声不响,摒住气一壳篓一壳篓地往上打水,每一壳篓水都挺满,再使劲倒进木槽,水便直往外流,头一壳篓的还没有流完,第二壳篓就又倒进去了!人们点着香记时间,老尹掏出自己的表看着,八个钟头,大三只小歇四回,共打了一千八百五十几壳篓!窑里窑外是股东的、不是股东的,本村的、外村的,还有妇女儿童,谁个不嚷着:“不含糊!”“真他妈气死年轻汉!”没说的!窑上最后决定了每班一千五百壳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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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批评与真诚
白云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革命队伍中克服各种不正确思想的锐利武器,但必须善于运用,才能发挥它的巨大作用。怎样才能运用得好呢?我以为最要紧的是必须掌握“真诚”二字。以真诚的态度去关心人家,批评人家,绝不会不是实事求是的,也很少有不为被批评的人所接受的。以真诚的态度作自我批评,也才会真正的去旧布新,才会拔去沉疴,丢掉包袱!因为这样才能真真的找到病源。例如为了声明自己思想的进步,硬说“从前贱视劳动,抹掉子都关上门干,怕被人看见。”这话是不可想象的。
错误本来和罪恶不同,两者要有明确的原则区别,在革命阵营中,对待同志的错误,绝不能与对待敌人相混同。但作为一个人的思想来说,除了自己,别人看见的只是表现出来的言行部分,并不容易深入思想根源。所以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在革命队伍中,除了真诚待人外,定必真诚律己!有过失应当如日月之蚀,不必隐瞒,改过后则仍然经天照耀。人的最愉快时候,就是精神没有任何负担的时候!坦坦荡荡的生活着,毫无机巧的生活着,是多么轻松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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