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27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检讨与答复

  华北军区兵站部
 关于几次浪费民力的答复
我们读了十二月七日人民日报“批评与建议”复民同志所写:“浪费民力,群众不满,兵站部应作检讨”一文以后,即将该文内所刊载材料作确切的调查,准备将材料介绍贵报。接着于十二月十六日的报上,又见了张子良、张稚枫二同志所写“浪费民力亦是官僚主义”一稿,故我们遂将这几个材料作统一的了解,现将本部运输处的关于几次民力浪费的答复(我们已审阅)寄给贵报,希予刊登为盼。
我们认为复民、张子良、张稚枫三同志所写稿子的精神是很好的,因为这是对人民负责的问题,这种由于工作缺乏精确性和组织性而引起的庞大民力的浪费,是任何人所不能容忍的,并且今后亦是绝不允许再发生的。这几件事情的发生,应引起每一个参加后勤工作的同志注意,因这不仅是工作作风的问题,而是对人民负责与否的立场问题。虽然上面三同志在问题的提出,对这几件事情的责任者调查的不太清楚,但是我们今天不能强调这些。
那么根据运输处的报告及我们亲自调查的结果,这几次民力的浪费,兵站部由于手续的不精确是应当负一部分责任,但是主要责任我们认为应由供给部及四分区武装部负责,并且希望以上有关单位作个检讨,并对运输处的报告有何意见亦请提出。总的讲来,这几次事情对兵站人员来讲是个很好的实际教训(特别是直接参加动员工作的兵站人员),它向我们指出:在今后的工作中,要百倍的加强工作责任心,避免在支前工作中使人民受到不必要的损失,更好的完成支前任务。
   (华北军区兵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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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检讨与答复

  兵站部运输处的答复
早在九月十四日,供给部阎秘书曾在电话上布置由×庄鞋厂拨给×兵团鞋子五万八千双,叫我们作运输计划,并要求一次起运。当时我们要拨鞋手续,或由供给部写介绍信,阎秘书则答复“鞋数不成问题,介绍信亦不须要,我在电话上通知鞋厂,到时只要有兵站解单,即可发出。”到了十九日,我们又追问手续问题,阎秘书答复仍如以前虽然如此我们仍不放心,我们又派王凤悟同志亲到鞋厂接洽,并问是否有此巨数。厂长讲:“鞋有的是再多些亦有。”起运前,接后勤司令部指示,又增添五千双,共合六万三千双了。因王凤悟同志已去接谈过有鞋子,于是未再去接洽,我们着即通知行唐兵站,于当日(十九日)行唐兵站刘国士同志持兵站部解单,携带一百零二辆大车,一百廿辆小车带至×庄,但鞋厂因无手续不发鞋,刘同志与他们交涉仍不发,非要被服局的手续不可,刘同志打电话告兵站,因兵站离太远只有打电话告被服局,转托被服局将手续送到鞋厂(因离的近),鞋厂未答应,于是刘国士同志只得亲去取手续,往返两天,使民力浪费了两天。
取得手续后,鞋厂鞋数不够,少一万二千余双,故只得将一万两千双鞋子的运力放回,使群众又加重了损失。
又一次二百头牲口的浪费,前后经过与以上的情形一样,主要因为鞋厂距被服局甚远,若让群众等着要好几天,不如放回还可少受些损失。
以上两个实例,都说明是因手续未办清楚而引起的,兵站应负一部分责任。
又于十一月十七—十八日供给部×同志亲自电告×地有棉大衣×千件,被服局已准备好,要兵站带运输力前去起运。当兵站派负责干部去后,结果落空,×地并无大衣,造成很大浪费。
关于十月十六日七百头牲口的两天空回情形,原来在订立这一计划时,有北岳区武装部、财政厅派人参加,与兵站部一起商定,决定十六日将七百牲口集中×地。(该运输计划后勤司令部及本部运输处都可查考,并北岳区同志亦抄有此计划)。
由四分区武装部通知井陉县政府,井陉县接得通知后,于十五日即将牲口集中×地,但这样提前一整日,事前并未通知兵站部,而十五日下午兵站人员即已到达该地。(此点后勤司令部及军工仓库可证明,因十六日晨即有本部轻重部队到那里接收了任务。)
询问当地老乡,问“是否有牲口来?”老乡答:“有牲口来,后来又叫井陉县武装部派人拿信给要回去了!”当时兵站人员不知何故,既提前来,又为何回去;等后来接到井陉县武装部的命令才知由四分区将运输计划改变(但又未即时通知我们),定十八日集中。这件事并非因兵站人员未去而民力返回。在执行任务时有些县武装部对支前很热情,往往提前或准时集中,对后勤工作帮助非常之大,我们在这方面很感到满意;但在以后若提前集中务必先通知兵站一下,以免让人民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以上是根据正定兵站、行唐兵站的报告及我们亲自调查的综合材料,我们希望与以上事情有关的单位或个别同志作一检讨,并对以上不妥之处提出意见。
         (华北军区兵站部运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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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群众呼声

  石咀村战勤社代耕问题
 灵寿县政府应赶快解决
灵寿一区强迫民工队员给战勤社干部代耕问题,我觉得实在不合理,因为它是为有钱入社的队员服务的,该社还做买卖,社员既能分稻秧,又不多出差,再让民工队员给他们代耕,这不等于剥削贫农吗?为这个问题,我在阳历九月份曾给贵社奉上一函,蒙贵社写信转交灵寿县政府处理,以后我又向灵寿政府请示过,但至今两个多月不给处理,就连个答复也没有,不知有何理由?
  灵寿县一区下石咀村 贾成节上
  十一月十七日
灵寿县一区强迫民工队员给战勤社干部代耕问题,是在九月份提出的,因我们不了解该社实际情况,便将原信转交灵寿县政府,请灵寿县府根据该村战勤社的具体情况,适当处理。但到现在已两个多月了,仍未解决,这种对群众意见置之不理的态度是不对的,应请灵寿县政府立即派人到该村调查处理,不应再拖延下去。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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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曲阳一区应整顿战勤组织
曲阳一区战勤工作,缺乏严密组织,全区共有四十二个村庄,其中仅马古庄等八村的战勤组织,在今年五月间经过初步整顿,其他村均长期处于混乱状态。至目前为止,区大队部、交通站没有按时结算过帐目。因此,在勤务分配上很不公平,交通站周围村庄负担重,远村负担轻。老实农民出工多,能说会道调皮的人出的少,甚至连一个也不出。如独石村张国印,七个月来出工即达四十个,而张彦生、小三等,却一次也没出过。村里领导弱,区干部具体帮助不够,以该村后勤队长说:“派出工多的,人家不去,咱没话说;派出工少的,人家也不去,咱没办法。”
另外,商人、拉脚车的服勤问题,也未得到合理解决。农村拉脚车的很多,仅安阳村就有二十多辆,过去曾规定过出夫——战勤费,亦未实行。
由于以上问题没有得到适当解决,因而造成战勤工作中无组织、无纪律的紊乱现象。为了保证胜利进军的支前任务,该区战勤组织的整顿工作迫不容缓,希望县级领导上,认真执行军区武装部九月召开的分区、县部长会议的决议,马上着手进行这一工作的调查与整顿。     
     (大铎、林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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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禁止在钞票上写字
近几个月市场发现不少本币,在票面上写字画花。这样对本币的信用及真假识别实为不利。经过我们几个月宣传起了不少作用,但市场仍有此事发生。群众反映说:“一、二个县制止力量太小,别的县没人管,仍照常流通,所以不能彻底肃清。”
望各地政府银行注意,如再有此事发生,应立即制止。希望同商民群众广泛宣传。
    (中国人民银行沙河支行齐凤桐、郭保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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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嘴巴仗歼灭了阎匪第四连
吴林泉
阎匪四十师补训团十连,一个班长带着两个战士,在伞儿树村前面野战阵地上放警戒。听见对面解放军在喊话:“阎军弟兄们!不要替阎锡山卖命,跑过来可以回家。”一句一句喊的真清楚,三个人商量了一阵,一齐跳过前面的铁丝网向解放军投降了。
第二天补训团长张东清,把十连长张清虎训骂了一顿。张清虎一出门就跺着脚,长叹了口气。团长见十连长不满,怕出岔子,立刻命令四连把十连从阵地上换下来。
经过淖马战斗之后,四十师没有上二十个人的连队了,四连算是最大的连,还有十五六个人。九号上午刚上了阵地,就被冷枪打倒了五个,连长也挂了轻彩。晚上又听到解放军亲热的喊话:“阎军弟兄们!你们吃不饱,连盐也吃不上,天气这样冷,你们又没有炭烧,现在阵地正是逃跑的好机会。不管是当官当兵,过来愿回家的给路费”。连里又有四个战士跑了,连长把脚一跺说:“这十几个人的连长也不干了!”就跑到阵地上对排哨说:“你们小心警戒,团长找我,我马上就来。”便一直向南走了。
半夜团长叫护兵罗中美去放哨,罗中美到四连的阵地上,见排长和战士都低着头,有的还在哭,解放军在对面喊话,罗中美问:“你们连长呢?”排长孟金照说:“不是团长叫去了么?连长向南走了。”罗中美说:“团长那叫你连长呢?团部在西边,他向南走,不是溜了是啥!”
停了一会,罗中美把排长悄悄叫到一边说:“老乡,咱们也走吧!”(他们是同县同村的人)排长孟金照问:“八路军喊了半天了,说宽大,叫回家,不知是真,还是假?”罗中美说“我当过一次俘虏,我知道是真宽大,太原是熬干了灯油点捻子,团长成天说不满话。火线一直往后退,将来挤到太原城,还不是吃家伙,挨炮弹!”
他们两个商量好了,便叫当兵的跟他们来投降解放军,四班长任应元,九班长王长胜,和两个战士,怕是诈他们,却假拒绝道:“你们去吧!我们不去”。罗中美翻了脸,把枪一提说:“谁不去就对谁不客气!”班长战士见他们是真心,才说:“你们是真心么?那个龟孙才不愿走!”他们都把枪朝着后面,迅速的跑到解放军的阵地上了。
刚进解放军某部二连的阵地,解放军的战士把自己的干粮给他们吃,把木炭火给他们烤。罗中美和孟金照吃饱了之后,自动的爬到阵地上向补训团喊:“我是团长的卫士罗中美,这边有木炭火,我们刚过来就吃了一吨饱饭,你们快过来吧!一个连十来个人,不是上岗,就是挖工事,还得自己作饭,又吃不饱,受那熬煎个啥?我们明天就回家了!”
他们没有喊完,从补训团的阵地上又跑过来三个人。这是七连的赵栋、郭宏安、区德堂三个上等兵。赵栋说:“你们过来后,四连就剩下个勤务兵和两个伙夫,都拨到我们连了,四连已经取消了,我们七连就是接的你们四连阵地,我们三个就是接的你们的哨位,现在我们也都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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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钱是解放军送给我的”
萧逸
在新凉城东七十里的天成村,有个罗丑子,家里七口人,住一间破土房,种十来亩薄地。日本来了。全家吃的从莜麦降到了谷米,而傅作义一来,连谷子里掺糠也吃不上了。因此罗丑子白日黑夜地计谋:种上三亩园子,再靠那十来亩旱地,农闲时担个货郎担,日子也许可以挨过去。园里菜子发芽了,碧绿油油的,又匀又肥,罗丑子一家多高兴!
虫子吃菜叶了,罗丑子一条条捉起来,捏死他;地旱了,白天黑夜的浇水,天这样热,一家人也不小息一忽,每到天黑累得罗丑子腿硬腰酸,还要到地里再看一回,……看到他拔萝卜、茴子白长得这样好,心眼里真高兴。
萝卜快出园子了,罗丑子数数:五十畦,一畦两百个,一万个萝卜,这是一夏天的生活呀!
但是这时傅作义的“自卫团”从炮楼上下来了,三个五个的,一进园子说:
“啊呀,丑子,你的萝卜长得真好,咱们尝一个!”临走又带上三五个。第二天,另一些人又来了:
“丑子,咱们尝一个!”
丑子看着他们一口口清脆的咬着萝卜,正好象一口口的啃他的心。
这样下去是没尽头,丑子托了几回人,悄悄的向“自卫团长”去说情。
那知,第二天来的人更多了,一进园子:
“丑子,拔五斤萝卜!”丑子想,这回可规矩多了,他们自己不动手了。但临走却说:“记上帐!”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丑子心痛的说:“这一大块萝卜,我十成连两成也没捞上。”
秋天来了,罗丑子的眉头皱的更紧,残剩的茴子白长的这样肥,大葱出挑得这样丰满,但丑子却伤心的想:
“早先种谷子,三亩地还可捞上五斗六斗,现在什么全完了”。
但是突然解放军过来了,“自卫团”黑夜里悄悄逃走了。
“老乡,你的茴子白多少钱一斤?啊,好大葱,也给秤上些个。”过来的同志都这样说。
“哎呀,同志,你瞧着罢,你老拿几个算几个。”丑子不安的答。
“那不行,咱们是人民解放军,公买公卖,怎能随我出价钱呢?老乡,你说个公道价,咱俩都不吃亏。”
罗丑子两亩茴子白和大葱就这样卖出去。菜越少了,他口袋里的钱越多了,他高兴得什么似的对人说:
“这钱是我拾到的,是解放军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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