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27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太原前线的攻心战
任冰如 唐仁均
嘴巴仗,真是好,能顶几门榴弹炮。
火线喊话顶漂亮,不费子弹打胜仗!
这是太原前线解放军普遍流行的两句口号。在解放军强大军事压力面前,士气低落,对碉堡工事丧失信心的阎匪军官兵,一经包围分割,脱离阎匪特务统治之后,便整连整排的向解放军投诚。不少解放战士和新解放军官,当场现身说法,火线劝降;我军正确的俘虏政策,已相当深入阎军官兵心里。普遍开展火线喊话,便能争取大批阎军守碉官兵放下武器。阎匪虽然采取特务监视,调换防地,“未梗手令”(阎匪要部属与阵地共存亡,替他送死的命令)亦无法阻止而且更促使其大批官兵投诚逃跑。下面是太原外围作战中的几个片断故事。
我们早想缴枪了!
十月七日,上午十时,我一三一三部郭树素、李双全等四人,接近了黄陵村南梅花碉不满百米的时候,阎军保十八团机枪中队的一个排,阎存世排长等二十四人,还正在蒙头大睡,我们机枪一响,岗楼上的哨兵吓的直打颤,碉堡里八九个新兵也不知道往哪里钻。阎存世说:“前面有自己人,不要发生误会,不敢打枪。”因为他在阎匪手下干了十四年,还是个排长,八月又取消了眷属粮,他的老婆没法生活,对打仗毫无兴趣。当我军一炮打进炮楼,他就叫士兵下来,塞住枪眼,根本不打,准备投降,我军郭树素同志逼到跟前喊:“交枪不杀还宽待。”他就对士兵说:“弟兄们,听见了没有,要留活路就缴枪,要死就不缴枪!”接着,他打开碉堡门说:“我们早想缴枪了。”十八个人带着四挺机枪,八支步枪走了出来。
我把全排弟兄都带过来了。
十月×日,我军一举攻占南坪头四号碉,阎匪马庄防线前哨阵地为我控制。枣园村南一号碉的后路已经切断了。从枣园给一号碉守备士兵送饭的伙夫,也被打倒在路上,困守乌龟壳的阎军士兵,喝不上水,饥饿和疲劳弄的日夜恐慌不安。
十九日夜,四号碉新解放的下士班长王森茂,带着七十三辆解放军官王檄@的一封劝降信,从南坪头爬到枣园一号碉附近,去找二七七团三营原来的部队。可是不凑巧,一号碉守备阎军已经换成二一七团二连了。原来阎匪为了防止前线官兵火线投诚,经常把守备兵力调换使用。有些碉堡连原来的建制也打乱了。
守一号碉的阎军二连二排长,被我团攻部队打伤了。一排长张世龙十九日刚调到一号碉接防,他接到去守一号碉任务时,头皮就有些发麻,他看见营长和连长脸上的神情,都是阴沉沉的。营长分配任务走了,连长看见他情绪不好,曾对他说:“你脑筋别那样死,不要被‘未梗手令’束缚住了,必要时可以退下来”。
张世龙刚到一号碉住了一夜,和弟兄们还不很熟,二十日天明,弟兄们带进碉堡一个陌生的人,是从南坪头四号碉被俘跑回来的,说是要转回去找二一七团三营×部队。张世龙很关切的问:“八路军攻打马庄的兵力多大?有多少大炮?”王森茂告诉他:解放军围攻马庄有一师多兵力,亲眼看见十多门山炮、野炮和重炮,并且直接告诉他曾经看见了王师长(指晋中战役大常解放之七十三师师长王檄@)。张世龙很惊异的问:“不是听说王师长已被共军杀了吗?”王森茂说:“王师长在那边很好,还给捎来有封信呢。”
张世龙说:“师长来信不是叫我们过去的吧!”他不很识字,王给解释:“师长派人来救你们,叫弟兄们赶快过去!”张世龙拿着信还有些怀疑:这事情是否可靠?他看见上面盖有王师长的图章,说:“这不会错。”心想我接受守备碉堡任务时早就不想干了,这时候还不是逃命的好机会。他对王说:“过去师长可得让我回家哩。”上士排副赵文中也在跟前,他还顾虑投诚了解放军,要到前线当尖兵。王森茂给解释说:“解放军宽待放下武器官兵的政策,别上阎锡山欺骗口号的当。”并说王师长吩咐,要过立即就过,不然天明了就要换炮轰。这时赵文中表示:“排长说怎办咱就怎办吧。”
他们下了决心停止抵抗,感到六班长吴杰是个“铁军基干”,可不好掌握。张世龙就叫排副召集班长一块开会。张世龙向大家说:“咱们后路已经断了,靠增援根本不行,后面给送点吃喝也来不了,守着这乌龟壳只有挨炮弹;退回去吧,有‘未梗手令’要杀头,你们怎么办吧?”几个班长早被我军炮弹轰的心神不定,都没有话说。张排长说:“反正我是想逃个活命,队伍咱不管,叫排副招呼吧。”赵文中说:“我也管不了,你前边走,我后边也过去。”六班长吴杰首先表示:“排长说怎我就怎。”接着各班长一致表示愿跟着排长找一条活路,弟兄们早不愿在这个乌龟壳里等死了。王森茂的一封信,象一颗炸弹,在碉堡内部每个战士心上开花了。阎匪所赖以统治士兵的“铁军基干”、“未梗手令”完全垮台了。张排长向大家说:“是不是真心不干了?”大家一致表示:“这时候,谁还愿意跟着阎老西去送葬。”
张排长就命令全排收拾东西,提前作饭,准备向解放军投诚。
二十号白天,前线上没有激烈的战斗。七十三师二一七团第二连二排十四个人,拿着白旗从碉堡连续摇摆,弟兄们就绕道我军警戒线,到达我后方指挥部。王森茂见了我军×团政治副主任,满脸笑容的说:“报告主任,我把全排弟兄都带过来了。”
任月亮“现身说法”
十月八日黄昏,北营西南、黄陵西北的三个碉堡只剩最后一个了,战士们带了当时俘虏的敌连长去喊话,碉堡里没有吭声。这时,在晋中北营战斗被解放的任月亮走到离敌人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喊道:“我是晋中解放过来的,解放军不杀俘虏,还要优待,你们交枪呢不交枪?不交枪就用炸药炸,你们快交枪吧……”
里面问了:“外边喊话的是谁?是交城段村任月亮不是?你啥时候到那厢的?那厢不杀吧?对当官的杀不杀呢?”
任月亮答:“我是任月亮,你是周村兴泰吧,我是北营战斗过来的,这厢很好,平等对待,遇事讲民主,当兵当官的都一样,我保证不杀,要杀的话,我早没有了。”
里面说:“能保住当官的不杀就行,这里面是三部分,我和别人商量商量……”接着又来一个说:“我是许爱伦,咱们过去在一块干,那厢到底好不好呢?”任月亮说:“这厢好,不但不杀,连打的都没有,和老同志一样,不受气,不象那边,一点事不顺就挨打受骂,那连吃不饱,这边吃面管吃够……”里面说:“我们商量好了,交枪!”“交枪就好,把你们东西都带上,八路军不要私人的东西。”
一时门开了,排长带着二十六个人,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三门小炮过来了。
张德胜刘锦采配合喊话
十月九日在北营,我一三一三部敌工干事张德胜带着刚才俘虏的阎军连长刘锦采,到北营西十二号碉喊话,刘锦采对十二号碉的守军喊:“刘排长跟大家同志们,俺是你们的连长刘锦采,你们听见喊没有?……”他又叫,敌人不吭声,张德胜同志就以被俘士兵口气说:“刘排长,咱们连长下了这样大的辛苦,你们没有听见,怎么连气都不吭?俺是和咱连长才吃了早饭过来的,解放军的宽大政策现在亲身经过了,给我们吃的是羊肉白面,我和队长吃的都一样,你们听见啦没有?过来不过来就不敢和队长谈谈话!”
里面说:“俺们过去怕八路军杀。”
刘连长说:“要杀先该杀俺,保险不杀,我骗你们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里面问:“俺们的东西呢?”阎军官兵,还有人不了解人民军队不要俘虏私人东西的政策,张干事就给解答:“八路军不拿咱们私人一点东西,我和咱队长的东西还都背着哩!快出来吧,有啥等头!”
里面说:“那俺们就出去啦!”“怎么还不出来?”“俺们拿东西啦!”不一会,果真一个一个背着大包袱带着一挺重机枪,四箱弹药,三袋洋面,两只步枪,八个人一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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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胜利形势下的安阳
人民解放军秋季攻势收复济南、长春、开封、沈阳、郑州等大城市,继续扩张胜利攻势的时候,我邺县党政军民干部,深入广泛的开展了政治攻势。普遍分别召开干部、群众、伪属、保长会议,利用各种场合,各种方式:大会小会,集市饭市,大众黑板、广播台进行宣传,并印发大量宣传品,开展了瓦解敌伪索夫叫子背书带信的救命运动。在这样的情况下,使安阳敌顽万分恐慌,群众则异常兴奋。
“收复郑州了”、“收复开封了”,到处在嚷嚷着,宣传品捷报雪片似的在农村传播着。在胜利的鼓舞下,群众异口同声的说:“可算熬到头了,马上就要过安生时光。”干部民兵一到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自动集合将同志们团拢起来,说:“同志,给说说胜利。”
我们到敌控制区的辛安集,利用集市进行宣传,卖东西的不卖了,买的也不买了,听我们讲胜利。有的说:“打了开封、郑州,安阳就完蛋啦!”四区一个老乡说:“这几天高兴的作活的劲头更大了。群众都不给敌人上粮上款了,伪金圆券也没人用了。”一个买烧饼的问:“一个烧饼多少钱?”卖烧饼的说:“啥票”?“金圆券”,“不卖”;“八路票”,“一百元一个”。因为群众不用伪币,敌人就出了一张布告说:“谁不用‘法币’,就扭送军警机关法办”,但也无济于事。
六区一个坏蛋,依仗敌人势力,讹去坡里村中农鲁成信两石麦子,鲁听到胜利后,说:“这可到报仇的日子了”,并和我工作人员说:“哪天进城我带路,捉住那个坏蛋,准能得支盒子枪。”辛安集群众向我报告说:“××存有敌人的粮食”,我派人去看,果然有七千余斤粮食。
伪属们听到胜利,担心自己的儿子丈夫被飞机运到黄河南,都成群结队的拿了便衣去城内叫,有的对解放军说:“你们快打彰德吧,一打俺的人就回来了”。群众也自动展开了瓦解敌伪运动,有的捎书,有的传信。六区民兵孙其元的妻,动员个村伪军×××说:“你不要跑了,听民兵说,在家不做坏事不要紧,若不信你和他们说谈谈,保险没事”。
伪保长看到敌人快完蛋,也不给敌人交款交粮了。过去有些保长我召集不到,现在经常自动来找,没有完成的公粮,今天也都完成了,他们都互相私议着,“快立功吧,将来能减轻咱们的罪过。”伪乡长也不敢坏了,一次乡公所出发到慕村,因保长不上粮款,扣到乡公所,乡队长让乡长出主意处理,乡长说:“我不管”(意思是我不惹人了);乡队长说:“你不惹人,我就不知道落个好?”马上告给乡丁说:“把他放回去吧”,慕村保长被放回来了。邺东乡保长也给我们上了公粮。过去在王自全部当过先生的路廷俊,看到敌人大势已去,也回家不干了。
在我胜利与政治攻势影响下,安阳敌人极为恐慌。敌一一七团、一一六团谁也怕走的迟了吃了亏,争着先走;敌人无法,只好你走一营,他走一营,并规定团长以上干部家属坐飞机不出钱,以下出钱,运一个人出白洋一百五十元,有钱的走了,没钱的家属妇女,只好剃光头发,穿上军服,背上步枪和子弹装做士兵坐飞机。一个营长太太坐飞机被驾驶员发觉,营长百般哀求,驾驶员说:“带他干啥,到徐州多着哩!”被推了下来。第二次装做士兵又被推下。一个连长太太上飞机,带着两个小孩,只出了一个人的白洋,被检查出,该女人只得将一个小孩扔到飞机下,哭着上了飞机走了。一个家属化装成战士,将一个孩子放到篮子里,用被子裹的紧紧的,生怕被发觉,结果到飞机上一看,小孩已白瞪着两眼死了。
土匪也很害怕,都向城关靠拢,住江河屯的督导区独立营,撤到十里铺,黑夜睡觉不敢解背包。
当兵的则普遍的议论着:“八路军快来吧,我们要缴枪的呀!”有的互相说着:“八路军打开彰德,也不缺咱的小米吃”,并纷纷逃亡。近五六天,据四区十四个村的统计,即跑回十七人。王部副官李万三(跟王自全八九年)回来前和他的朋友说:“我要回去了”,并说:“回去没有枪多不好看”,借了他朋友(连长)一支二把盒子回来了,他朋友说:“你回去吧,如没有事给来信,我们也回去”。土匪头子郭清经常和他下面的人说:“你们可不要把我送了礼(意思是怕当兵的把他交给八路军或打死)。”
一天,在飞机场爆炸了一个燃烧弹,将机场的子弹、炸弹全燃着了,@@拍拍响个不停,住博爱村的敌人,当是我军攻进了城,赶快往回拉,丢下的粮食东西也不管了。群众也当八路军进了城,说:“这一回狗日们可完啦”。周围村庄群众都到博爱抢敌人仓库里的粮食,这时我军也赶到,将二百多石粮食全部分给了群众。(邺县联合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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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打仗为了俺
林十柴
@过大河翻高山,
大路小路都通太原。
民兵、民工、担架
队,
送公粮的毛驴连成
一条线。
月儿湾湾星闪闪,
参战的队伍过不
完。
小伙子肩上扛三八,
晶亮的刺刀真
耀眼。
人人看了都喝采,
敌人见了心胆寒。
金黄的公粮驴背上
驮,
老汉手里拿皮鞭。
空中皮鞭“叭叭”
响,
恨不得一步赶到火
线上。
这支队伍长又长,
过完一天又一天。
这支队伍来得远,
走的路程快上千。
“咱是河北顺德府,”
“咱是山西平定县。”
“咱是前年把身翻,
怎能不来支援解放
军?”
一个老汉五十三,
赶着毛驴上火线。
一下看见解放军,
两眼笑成一条线。
上前拉住同志的手,
自头到尾你拉个遍:
“俺家就住寿阳县,
去年十月匪军才滚
蛋。
一头毛驴给拉走,
三间房子都烧完。
儿子被抓走,
离家一年没有信。
又冷又饿没人管,
受苦受罪说不完。
自从来了解放军,
受罪的日子俺过完。
这回听说打太原,
带头参战理当然。
抓住老阎雪仇恨,
俺们父子才得团圆。
封建老根要挖掉,
安生的日子才长远。
打完太原打北平,
解放华北下江南。
那时俺还要参战,
捉住老蒋才算完。
去了全国封建根,
安生康乐万万年。
俺来支援解放军,
解放军打仗就是为
了咱。”
知心话儿没拉完,
后面催他把路赶。
老汉说吧着烟,
扬起皮鞭往大队里
钻。
只听皮鞭“叭叭”
响,
随着大队人马奔向
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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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批评与建议

  请政府为藁城土布解决销路问题编辑同志:
藁城的副业特产是土布,但销路问题直到现在仍未彻底解决,因此直接影响着纺织业的开展。尤其今夏滹沱河木道沟水泛被淹土地一三七三八三点一九六亩(内全部不收的即占五二九五六点六二四亩),共减收产量一五一四六五九·二八市斗,故将冬闲变冬忙,大量开展纺织,就更有他的特殊意义,所以彻底解决土布销路,也就更成为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但在那里收买土布的主要是该县推进社,由于推进社资金缺乏,计南孟、南董、西关、小果庄每集共约上土布一万余匹,而推进社的力量只能收三三五○匹(只占该集土布总数的三分之一)。群众说:“叫织多宽就织多宽,叫织多长就织多长,怎么领导俺怎么织,但织出来不能不要了!”
编辑同志,我建议政府应为藁城的土布销路问题急速想办法,以推销群众生产成品,大量开展冬季纺织。
             十一专署许超 十一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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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安国远征担架队横跨“小西天”
李亚光 杜志才
荣获“钢铁民工团”的安国担架队,于八月十八号的早四点随部队向西进军出发了,要通过这一带山区的最高点——上下够五十里地的“小西天”。山路崎岖难走,刚一集合,讨厌的雨就下起来了,冒着雨走了三四里路。前进的部队一个紧跟一个的挡住了去路,直等了两三个钟头才跟随前进。河沟的水眼看着便涨了一尺多,奔腾南流。在行进中,开始大家还和平时一样,有人滑倒或掉在河里,照样还掀起一阵杂乱的欢笑声。大家还在讲故事,互相鼓励情绪。如二连袁大仓,虽冻得唇色黑紫,还举起担架跳跃着说:“锻炼吧,越锻炼越坚强,咱们比比看,谁是英雄谁是好汉。”安保昌也昂昂的说:“一天价讲吃苦,今天就要吃苦。”大家边走边讲,不觉走上了有长城的第一线山区。山越上越高,雨也越下越大了,困难步步向人们逼近,每个人都很着急的愿走快些,赶紧到达目的地。前面的驮骡限入泥沟,马鞍滚下了山坡,山路狭隘不能过去,需要大家帮助抬扶;这时身上的背包被雨淋的都加重了一倍,天已过午还未爬过一半。回头一望刚爬过的一层山峰,都变成了丘陵或平川,昨晚渡过的白河,倒离得很近了,登上了山顶又来了一阵盆头大雨,人们的衣服全湿透了;虽然是初秋天气,但山上却冷风刺骨,空气也显得稀薄了,尤如寒冬。再加上山水过腹,道路泥泞,大家一跌一滑的拖拉着两只脚,不少同志跌倒变成了泥人,鞋带断了,鞋子丢在泥里,赤着足还一蹦蹦的紧跟着,大家都冻得发抖,面颜失去了血色;二连王指导员冻得两腿忘了前进自行立定了,两只眼呆呆的望着通讯员小永,心里着急说不出话来,呼吸也长短不匀了,眼看要冻僵在山头上,小永、国祥看老指导员非常危险,急忙把他的背包打开,拿出未湿完的裤给他穿上,让他吃了两口熟粮,情况才慢慢变好;三连副指导员朱保祥同志,猛一跋腿头朝下跌下了山坡,两手急急的揪住了酸枣枝,一排长姬国瑞忙来扯住两脚救上来。半路又无村庄,偶而山腰中有一茅舍,早已挤满了人,想烤一烤增加些暖气也是不可能的。渐渐的天已黑了,一天还没吃上饭,肚子饿的直叫唤,不停止的雨却越下越大。这时还未下山。但这些困难并没把民工们吓倒,也没阻拦住他们的前进,队员们还呐喊着要保证传下命令去,不能使后边掉队,杜团长、徐政委并号召大家说:“要不分干部队员,要开展大互助大比赛,帮助体格弱的同志过山,这正是立功的好机会!”队员们都闹吵吵的呼应着:“开展大互助!……”并自发的三三五五的结成了互助小组,乱喊叫说:“咱们老乡爱老乡,咱们要同生死共患难……”如此自顾不暇的关头,不分干部队员都发挥了高尚的阶级友爱精神,作到了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如一连马志达本来也有些病,冻得将要晕过去,高老婆忙把本人的大衣给他穿。三连刘保贞冻的不能坚持,王儒贤忙把麻袋给他披上。还给他熟粮吃。三连老胖被水冲倒在河里,于福臣急忙把他拉起来,并替他背东西。二连袁大苍刚才还鼓励大家说:“锻炼吧,越锻炼越坚强。”现在也跌倒在泥里。崔进麦忙把他扶起揽到山下的茅舍里。郑洛犬、陈俊峰、刘大黑等病号,在王兴民、刘增禄、刘彦锡等同志扶一节背一节的互助下也渡过了困难。民工们不但作到了自己的互助,同时和部队的战士们也开展了大互助,如模范连长王文汉同志从山腰中背冻晕的战士五里多地到山下茅舍里,并带动了进魁等人从泥沟救起了冻晕的三四个战士。一连陈景明揽着冻晕的战士王平,崔长城救起了冻晕的战士王明山,三连陈红海背冻晕的战士过河,王贵生背冻晕的战士到山洞里,二连李乙卯把自己的夹袄脱下给冻晕的战士赵福穿上……。这次爬山,民工们共救护冻晕战士二十四人,因此也同样获得了战士们的热情帮助。如二连冻晕的袁瑞喜,当大家背他到后山铺村,炮兵×连的同志们忙让他到热炕头上,班长××还把自己的被子给他盖好,把熬好的稀粥盛来给他喝,并说:“战士民工是一家人”;的确战士民工的亲密团结胜过家人。
他们在大互助着,一个个爬起又跌倒,跌倒又爬起的紧跟着前进,不断有人呐喊着:“钢铁的担架队,刀子山也得过去!”在这样你背我,我又拉你的大互助着下山了;到后山铺村天快亮了,逼人的雨还是不停,一个个淋得象水鸡,谁都心想下山后到房子里烤烤火暖暖心,可是人多房少,挤在屋里的人们立也立不开了,猪圈牛厩也成了好地方,那还有地方烤火呢?
十八日的行军,会使你对民工们肃然起敬。淋雨、寒冷、过水、爬山、饿肚子等困难,完全被民工们的革命意志粉碎了,大家战胜了困难,跨过了“小西天”,渡过了永不会忘记的八月十八号,胜利的完成了一天一夜的进军。民工们崇高的革命意志,伟大的阶级友爱精神,战胜了一切困难,犹如他的名字“钢铁”一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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