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2月8日参考消息 第2版

    近来,我曾写了好几篇有关新闻写作的短文。长期阅读《人民日报》引发了我对新闻职业标准的直觉。我的反应往往是在新闻的形势方面。例如,我曾指出,外国首长在北京访问时,都毫不例外的受“热烈”欢迎,作“亲切”握手,举行“友好”会谈。既是毫不例外,那末这些“热烈”、“亲切”、“友好”一类的形容词是不是多余?尤其是,在标题上加了这些形容词,是不是成为主观的渲染?
    最荒诞可笑的是某家新闻社近来所发的特写:《北京举行“体育日”活动》,“从洛杉矶回来的记者在逐个介绍奥运情况,为了争取听众,数人均自称所讲为秘闻……一记者说,李宁夺得六枚奥运奖牌,当晚美国、台湾的许多小姐连夜打电话以身相许,每人均比一米六八的李宁还高,最高的一位美国小姐高达一米八一……”
    这家新闻社的报道似太藐视读者的智能程度,读了上述报导后,读者第一个问题是:深夜电话是私人的,那位记者如何知道那些打电话的美国、台湾小姐“以身相许”?第二个问题是,记者怎么知道“每人均比一米六八的李宁还高”?难道将深夜打电话的各位小姐一一找来与李宁并肩比试?第三个问题是,记者怎么知道“最高的一位美国小姐高达一米八一”?难道把她找来量了身高?
    这类穷加渲染的报道,不但没有提高李宁的身份,而且反必使他尴尬发窘。
    中国新闻报道近年来的放松桎梏,摆脱框框,着重生动写作的倾向,我举手赞成。可是“自作多情”式的虚构写作在新闻职业中没有位置。(转载十月三日《美洲华侨日报》)


    【纽约《中报》十一月二十八日文章】美籍中国农业问题专家韩丁二十六日在纽约说,中国目前实行的个体农业经济政策固然刺激生产全面跃进,但也给农村带来土地面积过小无法机械化、缺乏大规模建设工程等问题。
    韩丁数十年来从未间断的在中国农村中担任顾问工作。他本人是一名农夫,在宾夕法尼亚州拥有百多亩面积的农场。
    韩丁在纽约华美协进社发表题为《中国的农业政策》的演说,指出中国在七十年代末开始恢复个体生产的农业政策,促使谷类作物、经济作物和家畜家禽的生产急速上升。他说,这种包产到户式的农业政策容许每个家庭有较大的生产自由,可以选择生产一切能带来较大利润的东西,是刺激经济增长的最大因素。
    但是,这种看来成功的政策同时又带来很多有严重后果的问题。韩丁说,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农业机械化的物质基础的彻底破坏。他说,在恢复个体经济后,大片的农田再度被分割成小块,没法进行机械化。在农村里,人们到处乱开山坡、乱垦田地和乱砍树木,以争取耕地,而没有考虑到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如泥土的流失等。在内蒙古,个体拥有的牛羊在公有的草地上过度放牧的结果,造成大片荒芜沙地。


    【《日本经济新闻》十一月二十日报道】随着中国对外开放政策的迅速进展,可以看到来中国访问的外国人的烦燥表情了。到达首都北京的人订不上去其他地方的飞机票,打不通电话,叫不到出租汽车……其原因是外国旅客急剧增多,而中国与此相适应的体制却跟不上。西方国家对“开放的中国”的期待感不断增强,而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只不过刚刚有个头绪。人们头脑里描绘的形象同现实之间存在着相当的距离。
    日本驻北京某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叹息地说:“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忍耐着”。最近,不论是贸易谈判或是观光旅行,到中国访问的日本人急剧增多,但第一个问题是订不上饭店,预定好的饭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取消。从北京到地方的飞机票也订不上,由于时间紧迫,想改乘火车,又只有次等的卧铺车。
    据中国国家旅游局人士讲,今年一至八月到中国访问的外国人达六十八万五千人,如加上港澳华人,共达八百五十七万人。
    访华人数增多,其背景首先可以举出的是,中国的对外开放政策从今年春天开始进一步加快,中央和地方的行政机关及企业,都同西方国家企业开始进行合作。因此,美欧等国家的实业界人士相继来到中国,展开合办企业谈判、贸易谈判等。
    其次,中国为了获得重要的外汇收入,开始注意发展旅游业。过去限制外国人去的地方城市也相继开放了,外国人出入境及在国内活动也开始大幅度放宽。
    问题在于国内的相应措施跟不上决心实行的开放政策。饭店和翻译人员不够,交通通讯设备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主要的还是缺少有效地安排剧增的外国旅客的综合技术。由于组织之间情况联络不好,相当耗费时间和人力。
    中国也为解决这些问题开始提出各种对策,例如建饭店、培养翻译、建立现代化电话网、新建航空公司等等,但是这将需要一定时间。长期以来,由于置于锁国状态,要使基层的工作人员适应开放体制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台湾《中国时报》文章】题:客家婚俗(作者:李幸祥)
    在我所见到的本省婚礼中,我最喜欢的还是美浓这地方的婚礼仪式,因为它带有浓厚的客家色彩和极深远的意义,令人觉得庄严、隆重。尤其当你亲身经历婚礼过程,而发现带路鸡、挂尾蔗和泼面盆水时,你当会觉得,那是多么亲切和富于情调的一件事呢?
    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一切都在简化中,客家婚礼的形式一直在演变简化中,然而“带路鸡、挂尾蔗和泼面盆水”这三种规矩,却历久不衰。笔者愿意把这三件客家婚礼中的主角详加叙述,使人们了解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一、带路鸡——由一只公鸡和母鸡组成,结婚当天由女方随新娘礼车由女嫔相用花篮子提到男方,也叫“主婆鸡”。“带路鸡”一定要大要壮,最好一带进新娘洞房中,放在床下当日就会下蛋最佳。带路鸡由女方母亲亲自准备,用一条长九尺的红色带子绑住鸡脚,带子两端各系一只鸡之双脚放于花篮中。其用意是希望女儿嫁出去后和女婿和好相处,不但永浴爱河,白头偕老,而且还要象鸡一样,要百子千孙,子孙满堂,俗称“好命”,其九尺长之红带子,则因“九”与“久”谐音,所以有长久之意,希望女儿、女婿能“长相厮守”。
    二、泼面盆水——是婚礼当天,新郎前来女方接新娘时,当新娘、新郎一登上车,车子要开回夫家时,新娘的母亲或家族中的长者,手持一盆水(少许),往新娘车上一泼,车子开动,紧接着新郎便把手中的扇子由车中抛下,泼面盆水者即刻捡起扇子猛扇,边扇边念着:“扇凉一点,很凉呵!很凉呵!”这个习俗,不外乎是在提示新娘,“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要好好地对待夫婿,永相厮守,就如同“覆水难收”,不能轻言离婚之意。而泼水者拿着扇子猛扇猛叫,则是代表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因为“女儿嫁出去了,又了了一桩心愿”,所以“好高兴,好凉快,好痛快啊”!仿似为女儿找到了一位理想的归宿而高兴。
    三、挂尾蔗——这是女儿出嫁后第二天回娘家时,由母亲所赠予的。过去是用南江蔗(一种专供挂尾蔗用的大型甘蔗,高及二、三丈),现则多用红甘蔗来代替。“挂尾蔗”顾名思义,就是保留着蔗尾的甘蔗,要刚从田中连根拔起仍保留着青蔗叶的甘蔗,它与带路鸡一样,每逢“转妹家”(回娘家)都要,是每次两株,也是用九尺长的红色带子绑在甘蔗的两端,由新娘和新郎带回夫家,它代表的意思是“有头有尾”,时时警惕着夫妇,要“万事忍耐”、“和好相处”,致能“有头有尾,白首相偕”,同时要象甘蔗一样“青春永驻”、“生机勃勃”,其绑蔗用的“九尺”红带子所代表的意思与绑“带路鸡”的红带子一样,也有“长久”之意。挂尾蔗与新娘新郎同行


    我大致答道:「在日本,人们都尊敬地称呼蒋介石为「蒋介石总统」。尽管在战争中我们给中国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但就在战争结束的同时,他作为中国的代表讲了要让几百万年轻的士兵「很快回到母亲身边」的话,让这批人返回了日本。所以,日本人对他这种作法抱有感激之情。」我踌躇了片刻,但还是坦率而不加掩饰地讲了我的看法。
    周总理以真诚的语调披露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无论英国还是荷兰,都把统帅权全部交给了盟军最高司令,而唯独蒋介石没有这样做。」
    听了周总理的话,我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迄今为止,我会晤了许多国家形形色色的首脑,听到了对各式各样的人物的评价。但像周总理这样评价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听到。
    周总理的大半生是在生死攸关的险境中度过的,是在这种环境下完成了历史赋予他的使命,所以他对人的理解才那么深刻。
    在首脑会谈之余,我问周总理:「您从日本回来的时候,是从什么地方怎样回国的?」
    「是从神户坐货船回来的。」
    「总理,以后有便时请一定到东京来。」
    「我想去,一定要去。座落于上野的西乡先生的铜像还在吗?」
    「还完好无损地塑在那里。」
    「神田的旧书店街还有吗?」
    「有。东京的市容由于高速增长而焕然一新,唯有神田的旧书店街丝毫未变,还保留着昔日的风貌。」
    我觉得这番交谈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样,历历在目。
    由于彼此是这样了解,所以,两国国民如果继续扩大交流,那么日中关系就必将大大发展。
    中国的文化水平是很高的。今后在同中国交往时最重要的是重信义,不说谎、言必行。急于赚钱是不行的。不久将来的中国
    辞去总理职务后,中国的重要人物每逢来到日本,大多都到我家来看望我,诚恳地对我说:「田中先生是实现了日中邦交正常化的政治家。中国人在饮水时是不会忘记掘井人的。」我同邓小平先生、廖承志先生、姬鹏飞先生和孙平化先生的愉快交谈是难以忘怀的。我曾对他们这样说过:「香港归还中国的日子不久就要来到了。主权当然是中国的。但是,还是要把香港扩大成为在东方的自由主义经济的据点。」
    「中国应该利用华侨强大的经济力量。我想,福建省和台湾之间,若能够自由往来也是件好事。」
    日中两国名副其实地是一衣带水的邻邦,是谁也搬不走的邻居。只要两国紧紧地携起手来。稳步走向共存共荣的道路,两国的未来就必定是光辉灿烂的。
    今天。我回顾了十二年前实现日中邦交正常化时的一些往事,从而使我更加坚信,今后的日中关系必将向前发展。(完)(张红译李德安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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