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7月12日参考消息 第2版

    原编者按:正当马克思主义在欧洲越来越受到批判或抛弃时,它在美国大学里有了引人注目的突破
    【法《世界报》6月15日文章】题:马克思跨越大西洋
    普遍令人惊奇的是,全体美国企业主阅读的最严肃、最保守的《商业周刊》在最近一期谈到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发展。生产率下降、收入停滞不前、失业加剧等,其结果是否就是新型的马克思主义重新出现?早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马克思就想移居到美国;他密切注视美国社会的发展,搜集有关发现黄金、铁路网的扩大、工业革命和接连不断的战争的资料。
    人们也知道,马克思的朋友约瑟夫魏德迈1853年赴美国,在那里成立了第一个美国工人联盟。后来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继而出现了由丹尼尔
    ·德·利昂领导的、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北美社会劳动党,接着又有许多其它事件,从1905年的世界工人国际到出现一批或多或少是昙花一现的小组。今天,在经过漫长的销声匿迹和被抛弃的年代以后,美国的马克思主义又东山再起了吗?
    在诸如芝加哥这样的美国大学里住一段时期就能发现马克思主义最近迁移到大西洋彼岸的广度。
    在有四千多所大学的大学界里,人们认为今天有一万多教师自称是马克思主义者。而且这一估计可能低于现实情况。因为对马克思主义的迷恋表现在许多事实方面:1970年时,在政治科学方面还没有任何马克思主义教材;而现在这类教材有四种,其销售量如此之大,以致人们不断地再版;最负盛名的出版社(普林斯顿、坎布里奇等……)最近出版了十五种有关马克思主义的书籍,其内容都是赞颂马克思的;得克萨斯大学的出版界本身正在准备出版五种有关马克思主义的书籍;最优秀的大学(哈佛、芝加哥、伯克利等……)任用马克思主义教员,以此来证明它们的自由主义是对的,其中某些马克思主义教员甚至被任命为系负责人或诸如美国历史协会这样的重要协会的负责人。
    如果到大书店门市部走一走,就可看到那儿有十来种有关马克思主义的杂志《政治与社会》、《马克思主义前途》、《电讯》、《社会主义评论》、《资本国家》、《离经叛道的社会学家》、《科学与社会》、《激进历史杂志》、《激进政治经济杂志》、《新德意志评论》,不要忘记古老的《每月评论》;三年前以《当代》命名创刊的一家倾向社会主义的周刊,发行了三万多份;在佩里·安德森、奥尔瑟、普兰察斯或贝利巴推动下、由新左翼出版社大规模翻译和发行的书籍,已列入教师和学生的图书馆中,教师和学生在自己的作品中常常引用这些书上的话。
    这种运动的速度之快和传播之广,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美国马克思主义的复苏只是表明更全面地重视历史。当然,这种倾向还是有限度的:它似乎远未打乱纽约知识界的生活或远处校园的宁静。这特别是因为,它几乎未能得到任何一个社会组织的支持。
    除了进行反对目前存在的从哥伦比亚到贝克利恢复征兵制的威胁斗争这个例外之外,大学生的斗争几乎消失了。黑人运动似乎也失去了活力。中等阶级或黑人资产阶级得到迅速的发展,这是政府实行一种坚定政策的结果,例如,使大学不得不尊重黑人学生的比例,否则,就要取消拨款。
    新左派已经失败;它既没能改变生活,也没能改变事物的进程。这场运动挣扎着,然后就消失了。这时,原来加入过这一运动的某些学生试图弄清楚这种失败的原因并纷纷转向历史或社会学。他们学习高年级的课程,撰写论文,慢慢地成了教育者。于是,大学的马克思主义就将取代纯粹道义上的义务。如果说在六十年代这一运动并没有社会制度方面的明确理论的话,那么,在八十年代的转折时期,各种形式的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则发展得很快,但这一次它可没有一个作为支持的社会运动了。事实上,美国大学马克思主义是脱离政治党派的。在美国,马克思主义更多地是在知识分子的范围内得到应用:它还没有立即成为政治词语。
    人们通过以下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比如,对美国奴隶制的重新解释,对法国、俄国和中国的革命的对比分析,用先进的方法对美国社会的结构、它的地方政权和整个政治体系的分析等等。人们甚至可以看到一门激进的经济学科正在发展,它是专门研究美国的经济体系的结构和研究主要资本主义社会与它周围的各种不同类型社会的相互关系的。
    虽然美国的马克思主义也不忽视起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但他们由于经常愿意最仔细地分析社会事实本身,因而更接近于诸如克里斯托弗·希尔、埃里克·霍布斯鲍恩,还有汤普森等英国历史学家的马克思主义。
    美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仪表庄严而体面,穿着讲究,表现出他们是专业人员,远离政治生活,看来像是在从事印制原木著作的工作。


    说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象美国那样抵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现在,至少在美国大学里,人们可以看到美国人开始有了小小的改变
    【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5月25日哈夫·派珀文章】题:美国人的头脑比较乐于探究马克思的思想了
    马克思的思想终于开始为某些美国人所接受,马克思生前曾认为美国应该是最容易接受一场马克思主义革命的国家之一。
    在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象美国那样抵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所有马克思主义者当中,对这样一个事实感到迷惑不解的莫过于马克思本人。
    马克思提出了一些假设,其中包括:美国工人比较富裕,他们因此看不到受资产阶级剥削的事实。他进而列举了移民社会的种族间紧张关系。
    马克思断定,另外一个问题是宗教(他在其他的场合下曾把宗教讥为“人民的鸦片”)在美国还没有那么大的麻醉作用。恩格斯的意思是,美国人注重实用,善于解决问题,但是他们不适于领会抽象的理论。然而,现在至少是在美国的大学里,人们可以看到美国人开始有了小小的改变。
    并非是这种小小的转变使美国的大学变得更加激进。相反,自从动荡不安的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初以来,全美国似乎都更加变得不那么单纯了。大学里的保守派也许比十年前要多。
    但是,马克思主义教授的新的声望促使西德尼·胡克谈到“马克思东山再起”。五十年来,西德尼·胡克一直是美国主要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
    他说:“在今天,当一个人自诩为马克思主义者时,我们不知道他确实信仰什么……”
    胡克博士又补充说,“同情战败者和模糊的种族社会主义”看来就是今日人们所谓的马克思主义了。斯坦福大学有一位名叫利普塞特的著名美国社会学家兼教授。他认为,今天的马克思主义者炫耀自己的马克思主义头衔,自称在研究中受马克思主义观点的启发,这种情况耐人寻味。
    他说,产生政治积极性的不是大学的讲堂,而是更广阔的社会环境。他说:“如果在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大局使人们变得激进的话,青年中很多人将成为重要人物。”
    在美国,新马克思主义者中学者多于革命者,但他们没有忘记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变革社会。
    科罗拉多大学的一位马克思主义社会学家汤姆·迈耶说,最终也许意味着建立一个政党来夺取权力。现在的基本任务是要使相当多的人要社会主义。为此目的,有必要建立一种真正有吸引力的社会主义。同许多美国马列主义者一样,迈耶认为苏联是抛弃马克思主义而不是实现这一主义。他根本拒绝称苏联为社会主义,而喜欢冠以“官僚集体主义”这个头衔。
    马克思主义若要完全为美国的政治生活和知识界所接受,将继续遇到障碍。第一个障碍是普通的美国人不相信他的命运象马克思坚持认为的那样坏。美国工人太富裕了,以致于不愿冒社会变革的风险。第二个障碍是美国居然没有形成一个激进的政治基础,从来没有一一个引起重视的工党。


    说中国的大众饭馆及街头食品价廉物美,很吸引人;中国饭馆的服务不如美国的好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6月5日文章】题:厨师旅行团访问中国(作者:该报食品编辑菲利斯·哈尼斯)
    今日中国最引人入迷的事情之一是食品。游客们想象中的是那些象征着旧时的传统中国的奇异而考究繁多的筵席。所以,当他们发现,中国的餐馆简单朴素、菜肴花样不多时,当他们发现一个正在经历种种变革的国家所具有的局限性时便感到十分意外。
    同美国国内的华裔美国人开办的餐馆中丰盛的食品相比。特别使美国人感到惊讶的是中国的主菜少、新鲜佐料少,可供选择的菜肴范围少到了最低限度。
    中国在许多方面都充满着变革,而烹调正在发展成一种更加适合人民的生活方式和需要的技术。因此,不要指望很多地方会向你提供豪华精美的食品,如过去在宫廷筵席上出现的蜂鸟舌、虎掌和熊掌、烤蛇、狗肉,或者其它名目繁多的菜肴。
    话虽如此,但中国人仍然具有了不起的烹调能力,这是没有疑问的。
    在一个由15名厨师和食品记者组成的旅行团,对中国进行的为期两周的访问期间,我品尝了毛主席生前爱吃的臭豆腐——是在长沙的火宫餐馆吃的、纸一般薄的春卷——这是我在国内从未吃过的食物、能把客人从数里之外吸引来的面条、芳香可口而有甜味的小笼包和火锅。
    在北京的北海公园的仿膳饭庄,厨师们为我们制作了芝麻猪肉包和美味的冷饺,这些是慈禧太后的御厨中曾喜欢烹饪的佳品。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里,我们在颐和园听鹂馆吃了一顿午餐。它的菜肴美极了,其中包括餐前供开胃用的饮料等食品。一盘烤鸡、一盘鲜嫩柔细的滑溜——鸡肉、一盘浇上美味辣酱油的全鱼和几盘蔬菜——总共花费大约12美元。
    在湖南,又辣又香的“湖南鸡和用猪肉做的各种菜肴,加上辣椒和豆豉,辣得我们直叫唤。我不明白,在这个省,他们是怎样在一些火腿和猪肉菜肴中,取得使烟、糖的味道融为一起的效果的。
    这一切都非常令人兴奋。但是,仿膳的食品却不能令人满意,而且价格昂贵。
    北京烤鸭店用货真价实的传统北京鸭做的许多道菜,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一道菜是鲜嫩、有裂纹、象涂了清漆般的鸭皮,把它同甜酱以及葱一起包在一块中国式煎饼内。这些味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辣、咸,甚至有点甜丝丝的滋味。
    实际上,大街上和小巷里的餐馆的食品倒是最好的,而且当然也是最便宜的。只要花45到50美分就可以吃一顿很象样的饭菜,包括肉、蔬菜、汤和米饭。即使在只有十一、二个座席的小饭馆里,也有滚热的面条和酥脆而鲜美的锅贴。
    尽管“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家喻户晓,但是,这个国家显然还不能理解我们美国人所说的餐馆里的服务的。虽然“外宾室”的服务质量比老百姓的餐馆要好,但总的说还达不到国际标准。不过,最近正在开展改善服务质量的运动。
    大多数餐馆都很拥挤。但是中国人民都很友好,很礼貌,并且常常把他们的座位让给排队等候的外国人。
    中国大饭店的饭菜同任何其它国家的饭店的饭菜一样可能是乏味的。你不妨到大街上的小吃店,大众饭馆以及早市货摊上试试。那才是有好食品和中国人吃饭的地方。我把我发现的一些情况总结如下:
    ·最有趣味和最不寻常的食品是在街上的小吃店和货摊上出售的。
    ·最新鲜的食品可以在农村公社的餐桌上找到。
    ·最珍奇最精美的食品是在宴会桌上。
    ·最合口味的饭菜是在中国人吃饭的所谓大众饭馆,而不是在只供外国人享用的餐厅里。我并不特别喜欢这些餐厅,因为我同中国人在一起吃得很好。
    中国街头的食品是最吸引人的。街上小摊卖的小吃——面包和糕点,有热的,有凉的,有的插在小棍上,甚至还有柠檬冰棍——我们在中国似乎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清晨我们去买油条,看做油条的人揉着长长的生面,并把它们放进锅里去炸。这种点心热乎乎的,很好吃,而且只花几分钱就行了。
    如果起得早的话——大约五、六点钟,你会在附近的小饭馆里看到真正的中国人的早餐。我们称这些馆子为“小夜总会”,它们地方太小,没有专供外国人的房间,然而正因为如此,才更有吸引力。一些馆子只有十几个座位。还有一些卖油条和面包的铺子不设座位。这些馆子都很忙,很挤,我们本来是乐于在旁边等一等的,但是人们总是站起来给我们让座。
    人们首先向我提出的问题之一是,美国的中式食品是不是和中国的一样好。回答是肯定的。美国确实有好的中式食品,在第一流的中餐馆,食品同中国的一模一样。在中国,我们一下子就注意到,服务不如我们好。烹调技术将永远是中国文化和历史的一个重要部分。中国正在许多方面大踏步前进。有一天,我们也许会发现它在为解决世界其它国家的食品问题方面会作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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