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0月25日参考消息 第2版

    【日本《东京新闻》10月20日刊登该报记者浅川发自北京的述评】题:中国商业部长“白吃事件”的影响
    山东菜馆“丰泽园”是北京一流的饭庄。年轻厨师陈爱武本来很忙,却揭发了当权的商业大臣阁下王磊的不断“白吃”事件,这对于以特权和门路关系推动的中国社会来说,真好象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对于高干的“特殊照顾”横行无阻,是“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等服务规定的滥用。因此,有人提出,应改换成“为人民生活服务”的口号。对商业部长王磊的批评,本意是要恢复对党的信任,因此党中央才放出了这一箭。
    王磊很快就写了检讨书,说要“深刻检讨”。有相当多的高级干部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好象都感到震惊,怕点名批评到自己头上。
    允许高级干部“白吃”、“白喝”的地方不只是“丰泽园”一家。据说这在一流饭店已习以为常。北京的“仿膳”从清朝时代起就以做宫廷膳食闻名,这家饭馆恐怕也不例外。据《中国青年报》说,这家饭店的经营人员对前往采访的记者说,“如果登报,现在正在建设的职工宿舍就吹了”。据该店店员揭露,该店从去年夏天以来,无数次找有关部门,让他们“白吃”好酒好菜,赠送高级烟酒,即使是这样,宿舍的建设工程还是进展不大。
    商业部长王磊等高级干部在饭店“白吃”认为理所当然,陷入感觉麻痹状态,这是因为存在着决不是不可思议的土壤。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却出现了像陈爱武这样的年轻人(前年年底入党),是令人惊奇的。他不顾“丰泽园”经理史廷均的阻挠,满不在乎地说“准备不断揭发不利于四个现代化的干部”。文化革命一代所特有的“余毒”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使人感到文化革命后的新的一代正在成长。


    批评大陆有一些巧立名目来港的团体,来港是为了看看花花世界,游埠玩乐,抬彩色电视机和收录音机回去。指出这股「访港热」必须制止
    【香港《文汇报》10月20日刊登赵彤的文章】题:从访港热所想到的
    近一两年来,内地的经济团体、文艺团体和体育团体访港的越来越多。这种访问,对沟通香港同内地的往来,有积极作用。香港同胞都欢迎这些代表团经常来。
    但是,也有一些巧立名目来港的团体,来港是为了看看花花世界,为了抬彩色电视机和收录音机回去,为了游埠玩乐,这股“访港热”必须制止。例如有些所谓“蚊香考察团”,“腐乳考察团”,“豆腐考察团”,“烟花考察团”便属此类。甚至县级也组团来港,这是否有必要,大成疑问。
    是否不来香港考察,中国便造不好腐乳、豆腐、蚊香、烟花?不见得吧。中国出口商品有好几万种,假如29个省市为一个商品来港考察,一个团有6、7个人,岂不是要组织近100万人来港考察才成?这要浪费多少人力、时间、外汇?
    即使是真正有业务需要而来港的代表团,也应该严格执行外事纪律,注意观瞻和影响,显示出中国人民的崭新精神面貌,不应做出有辱国格,令香港同胞摇头的事。
    有一些文艺表演团体,热衷于收取礼物,有个别人新交一个朋友,就向人家伸手要东西。在新光戏院的后门,某团体在路人围观之下,公开隔着铁闸收取抛进去的礼物。这种作风对于文艺团体的声誉,对于我国文艺工作者的形象,都是有害无益的。
    最近,中国女子篮球队访港,以大比数负于南朝鲜队,在香港同胞中间引起了广泛的议论。我国的体育水平还比较落后,比赛必然会有输有赢。香港同胞并没有要中国体育队伍非赢不可。但女篮以大比数负于南朝鲜,却非推诿于“战术错误”、“骄傲轻敌”所能说得过去的。
    香港的球迷和服务行业工人怎样看中国女篮之大败呢?
    人们看到,她们很欣赏香港电视台的国语长片,半夜三更电视机仍响着,不肯休息入睡。她们宁愿坚决戒掉“午睡”习惯,利用午睡时间去逛百货公司买东西。她们在决赛前夕还要去游览海洋公园,没有加紧操练。回内地时礼品收了很多,连行李车也装不下。两强相遇,球队作风如此散漫,战意如此松懈,自然大败了。
    盼访港的代表团所有人员,都表现出励精图治的精神,表现出兢兢业业干四化的作风,表现出中国人民守纪律、爱护集体荣誉的风尚。


    【西德《明镜》周刊9月15日一期报道】(原文提要:谁要是作为商人去中国的话,那么就必须带许多钱去。在中国的旅馆和饭馆里价钱比任何地方都贵)。
    几位先生绝望地向德国驻北京大使馆值班室打电话:他们急需要钱。
    这是一个周末,德国批发和外贸联合会代表团在中国政府宾馆住了几天,要走了。然而当中国人拿出帐单时,他们带来的支票和为数不多的现金却不够,还缺24,000马克。
    8月中,同经济部长拉姆斯多夫一起,为参加德—中经济委员会第一次会议而访问中国首都的企业家和银行家,也经历了类似春天访华的批发商人的情况。甚至就象商业银行董事会的迪肯这样正直的银行家,在一周内几乎每天都数他的现金——他总是担心不能承受自己的债务。
    德国工业联邦联合会主席、代表团成员罗登施托克甚至担心,他究竟能不能在联合会里报销这笔巨额开支。中国旅馆的收费对企业家来说贵得几乎付不起。德国工业联邦联合会主席每晚要为他住的房间支付960马克,另加早餐费60马克。
    中国人在大约三年前把他们的国家进一步为旅游者和来访的商人开放以后,他们很快就懂得了马克、美元和元的价值。从此以后,他们便根据对客人臆想的支付能力任意规定旅馆和饭店的价格。德国工业联邦联合会的主席被列入A类价格中,而来自一个发展中国家的客人住在同样的房间里只付一半钱。
    经理们是不可能抗拒这种敲竹杠的做法的,因为他们是不可能亲自记帐的。安排他们住什么房间他们就住什么房间。那些并不是长期呆在北京,然而又是比较长期地需要一个办公室——大概是为了签订合同而进行谈判——的来访的商人的情况是糟糕的。中国人出租北京国际俱乐部的房间——每天的租金是250美元到500美元。安装电话还要再付2,150马克。
    中国的外汇收集者,为钓鱼台宾馆的一幢别墅规定,每天房租是6,000元或7,200马克。
    外国人对这种乱提价的做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他们给中国人传授市场提供什么就接受什么的资本主义的原则,中国人在与周围世界隔绝了几十年以后在最近几年完全是一无所知地进行国际贸易。中国人把这个教训铭记心中。


    十八、九岁,尚在大学时代,就从当时的词学大师夏瞿禅老夫子处零碎听到些关于岳飞《满江红》疑点的议论。以后执教大学,夏老夫子正是校中的中国文学系主任,又有较多余暇,得闻更为深入的分析。三十余年之后,去岁夏日,有机会重谒岳坟,再拜读《满江红》原碑。碑文已有若干被文革时的歪风所破碎。正是碑犹如此,人何以堪?回忆前尘,不觉有颇多感慨了!
    《明报月刊》一七七期刊出孙述宇先生《岳飞的“满江红”》一文,提到满江红一词种种,研析精辟,拜读甚佩。但其中仍有一两点,颇可商榷。例如此词中最大的疑点——真正的作者的问题。记得夏老夫子已有过较详确的推断。忝为入门弟子之一,爰简摘若干,钞付月刊,或可供孙先生参阅,并补充对此词有兴趣的读者作为谈助耳。
    根据夏老夫子之言:
    (一)这首词宋元两朝,都不见于世。要到明朝时才见刻在建筑于杭州西湖的岳坟碑石上。这坟是由当时的浙江提学副使赵宽书碑立石,置于西庑。余嘉锡在四库提要辨证中不曾提到此词初见的年份,大概是由于未曾亲自见到此碑。在此碑的碑阴,同时刻有赵宽的一篇后记,里面写明“弘治十五年壬戌夏五月”,这应该是此词流传于世的最早日期。可惜这里所谓碑阴,乃是四十几年前笔者在受教时手自抚摹所见。最近两次回杭参谒,却见此碑已裂痕满布,修补后倚壁而立,所谓碑阴,以后恐怕已不可复见了。
    (二)全词最可疑的一句,是“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岳飞有直捣黄龙的壮志,人所共知。黄龙府是指金国上京,在今吉林省一带。但“贺兰山”一地,在古代并不知名,北宋时始见于史籍。其地点,则是在甘肃宁夏一带,该地宋时是属于西夏国境;而当时西夏与宋,并无战事。所以贺兰山与岳飞心目中所要直捣的黄龙府不但相差甚远,而方向也大不相同。以岳飞这样一个文武全材,熟知地理形势的人,绝无可能有此南辕北辙的说法。
    (三)明朝弘治年间,鞑靼族屡次入侵,骚扰西北地区。他们多数取道贺兰山一带,颇多杀掠。弘治十一年,名将王越率兵攻敌。明史王越传说他“以寇巢穴贺兰山后,数扰边,乃分二路进剿”,结果得胜。王越虽是武将,却能诗文,有王襄敏集。明史鞑靼传又说:“十五年,吉囊以十万众屯贺兰山,分兵寇凉州。”我们再看看原刻《满江红》词碑阴的题年“弘治十五年”,正与贺兰山大捷的年份相符合。则此词的作年,已可十得八九。而作者问题,也可推知一二。假令不是王越本人所作,也极有可能是幕府中人所代笔,借岳武穆王之名,以鼓舞军中士气焉。
    (四)附记绝句两首,以殿本文:黄龙月隔贺兰云,西北当年靖战氛。玉海舆图曾照眼,笑他耳食万词人。
    王髯御鞑唱刀环,朔漠欢声震两间。八卷鄂王家集在,何曾说取贺兰山。
    (注)王应麟《玉海》,载有西夏贺兰山图。
    (原载香港《明报月刊》一九八○年十月号)


    【英国《金融时报》10月7日刊登菲利普·鲍沃林发自香港的报道】题:中国旅游业雄心勃勃
    在中国,旅游是一种一本正经的事情。
    对游客来说,这就意味着不是“无忧无虑地玩耍”,而是一本正经地观看长城、阴陵、各种庙宇、宫殿、工厂和公社。
    但是,对中国本身来说,旅游被认为是赚取外汇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直至前不久,人们还普遍认为,中国发展旅游业部分是为了稍稍增加外汇收入,部分是为了显示其比较开明的社会政策。
    但是,中国在旅游业方面的雄心已经发展到了使国际旅游业吃惊的地步。
    中国国际旅行社的一位高级官员,最近在北京向记者发表谈话时说,中国1985年旅游业赚取外汇总额的指标是35亿美元到50亿美元。
    一些人士对最近的增长率是否能够持续下去持怀疑态度。他们认为,1985年的指标是不现实的,和中国许许多多的宏伟的经济计划一样,将不得不缩减。即使如此,旅游业仍将会成为赚取外汇的一个重要因素,中国也将会成为世界旅游业中的一个重要国家。
    短期内,主要的限制因素是旅馆不足。目前,由国际旅行社掌握的大约有30,000旅馆床位。但是,这些旅馆床位并不全都在合适的旅游地点。大多数外宾“必到”的目的地北京只有1,500张床位。预计北京到1983年可增加7,000张床位,全国到1985年可增加30,000张床位。
    省当局正在建一些新的旅馆,其他是合资旅馆。迄今为止,同香港、新加坡、澳大利亚的公司已签订了10项合资项目。
    但是,如果中国要使所有的旅馆都满员,很可能不得不降低收费。目前,中国是收费高的地方,特别是鉴于现在舒适条件和服务标准都相当低。中国既没有印度在历史、文化和自然方面那么多吸引人的地方,也不具备东南亚国家的吸引人的奢侈和日本的别致。中国旅游业仍然有些象是可能会慢慢雕谢的新行业。
    国际旅行社已表示在淡季(12月至3月),除南方的广东和广西省外,旅馆费用减20%,飞机票减15%,对于乘坐中国民航飞机到中国旅行的旅客,国内的班机票价可以减少。
    中国眼下最好的前景似乎是同西欧发展旅游业。目前,美国和日本居支配地位,分别占全部外国游客的25%和30%。如果在中国西部大门建设机场,如修建新疆乌鲁木齐机场,就会便利欧洲人来旅行。当前,旅行的起点和终点都在东部沿海城市、北京、上海或广州,所以欧洲人想到中国西部旅游就不得不花很多钱经过漫长的路程。
    发展旅游业的较大的长远困难,包括必须抛弃游客管理方面存在的过严的生活纪律,这特别不受年轻的游客的欢迎。目前,中国还没有完全挖掘出旅游市场得利多的项目的潜力。中国尚没有测定收益的最大限度,也还没有测定为了使旅馆满足和飞机满座,中国在以质胜量方面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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