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月5日参考消息 第2版

    【法新社麦纳麦十二月三十日电】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由于极度担心可能在海湾出现的情况和使西方失去宝贵的石油,全世界的注意力仍然不安地集中在海湾地区。
    在这一年中,西方新闻机构几乎每天都发表令人不安的消息,或者提出悲观的设想,估计这个地区可能出现的情况,以致于阿拉伯国家领导人认为这是“统一指挥的”。
    有一件事激怒了海湾国家领导人,他们说这是一个“典型”事件:霍尔木兹海峡航行安全问题引起的事件。
    美国国务院曾提醒警惕巴勒斯坦人在霍尔木兹海峡采取破坏油船的行动。阿拉伯领导人强调指出,实际上,霍尔木兹海峡是无法阻塞的,巴勒斯坦人自从放弃了为争取国际承认而采取的恐怖活动以来,在外交上取得了一些成就,他们根本不想破坏这些成就。
    阿曼苏丹国赞成国际干涉。这个国家现在是警戒霍尔木兹海峡的唯一国家,它最有条件判断威胁这一海峡的危险。但是苏丹卡布斯的建议丝毫没有得到海湾其他领导人的响应。
    这些领导人认为:阿曼国家元首真正关心的不是霍尔木兹海峡的安全,而是佐法尔地区的安全,外国部队在阿曼领土上的存在,可以与苏联和古巴军队在南也门的存在相抗衡,并且保证阿曼西部领土不受侵犯。
    沙特阿拉伯的一位高级领导人最近说:“海湾地区是旋风的中心:在这个中心,不会发生任何情况,而所有的危险都存在于海湾地区周围由东、西风交织而成的旋风中。”


    苏联是一个多宗教、有形形色色文化和多民族的国家,民族问题现在给莫斯科带来了麻烦,但这也使苏联领导从经验中学会了如何利用这些少数民族,然后在全世界进行宣传。
    在古巴举行的“不结盟国家”会议后,莫斯科正全神贯注于日益高涨的宗教狂热问题。
    苏联人是决不会对美国驻德黑兰大使馆发生的事件感到吃惊的,因为约一百五十年前他们驻那里的大使馆也曾被暴徒洗劫过。伊斯兰狂热今后将给西方造成一个越来越大的问题,因为它威胁着西方需要其作为盟国的那些国家的稳定。许多国家的居民中有众多的穆斯林,伊斯兰狂热很可能会从菲律宾蔓延到摩洛哥,埃及、沙特阿拉伯和海湾一些国家都是有可能出现伊斯兰狂热的国家。这些国家的统治者静静地注意到世界的力量对比看来正在发生变化,正如莫斯科所说的那样变得有利于“革命与独立”了,这就意味着他们为了适应正在变化的力量结构,不得不调整他们的政治航向。 沙特阿拉伯王储哈立德
    和巴林首相都告诫波斯国家注意伊朗狂热的日益增大的威胁。巴林有被伊朗“接管”的危险,如果它不参加宗教革命的话。沙特阿拉伯由于埃以协议和美国对外政策不稳定而将继续被迫疏远美国,以保护其自身的利益。幸运的是,沙特阿拉伯是一个很严格的宗教国家
    ——切莫与伊朗的狂热混为一谈,它同其他许多阿拉伯国家不一样,没有可以加以利用的殖民地的历史。但是,克格勃特务已打入了沙特阿拉伯的统治阶层,这些特务目前还不活跃,但八十年代里很可能会活跃起来。
    约旦宣布,它将同“美国、俄国、欧洲以及不结盟国家(古巴?)进行公开对话”。
    由于以前的英国殖民地亚丁——它现在是亲苏的马克思主义国家
    ——在这个地区扩大影响,由于海湾国家受到颠覆和动乱的威胁,很明显,明年这个地区的气氛将进一步紧张。苏联提出关于使印度洋“中立”的建议,想进一步赶走美国的势力,这进一步表明,“力量对比”正在朝着有利于“革命”进程的方向转变。(摘自十二月一日英国《情报文摘》《展望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将是伊斯兰—共产主义
    冲突的年代》
    西方和美国预计霍梅尼革命在八十年代将对伊斯兰世界和中东同世界其他地方的关系产生重要的影响。西方观察家一致认为:即使库姆阿亚图拉的政权被推翻,中东的局势也不可能依然如故,这个地区至少在今后十年内会对自伊朗国王下台以来已经活跃起来的伊斯兰运动作出反应,这肯定会对中东和西方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这种关系必将发生重大变化。
    西方大部分观察家认为,阿拉伯—以色列冲突本身在八十年代的变化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前伊朗和美国之间冲突的结果。霍梅尼革命和巴勒斯坦革命之间的联盟已经使后者具、有宗教色彩。支持阿亚图拉霍梅尼政权的人民党奉行“等着瞧”政策。他等待“自己的时机”,因为伊斯兰革命正在破坏当地机构、反对西方影响并正在犯将使伊斯兰革命丧失政权的错误。
    观察家不排除八十年代爆发伊斯兰信徒和共产主义信徒之间冲突的可能性。后者似乎准备不仅在伊朗,而且还要在南也门、埃塞俄比亚和阿富汗进行实力较量。(摘自十二月二十九日黎巴嫩《杂志》)《霍梅尼掀起的风波可能帮了左翼分子的忙》
    阿亚图拉霍梅尼对“美帝国主义”发动的煽动性宣传战,产生了具有讽刺意义的副作用:它可能加强了伊朗左翼组织的力量。
    眼前不存在这种威胁。阿亚图拉的力量太强大了。他的反西方的宗教战争暂时使左翼分子无能为力。左翼分子自己太分散了。
    一位伊朗温和派官员认为:“从长远来看,这是一种真正的威胁。”这些温和派特别关注的是,这些暗中进行选择的左翼分子在伊朗工人中间取得的成功,可能是对这个在十个月前推翻国王的政权造成威胁的一枚定时炸弹——正如最近的一系列事态发展所表明的:
    革命是急风暴雨,但是对经济来说好处不大。失业人数大约达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通货膨胀率至少也有那么高。肉价涨了近一倍。政治活动增多了,生产下降了。一些商业公司只是勉强营业,而另外一些公司已经破产。
    当然新政权也进行了还击。在许多情况下工资已增加了一倍多。此外,在理论上确保工人分享利润。但是许多外交官认为,这个问题象霍梅尼接过反帝问题一样最终会有利于左翼。在一家捷克人拥有的工厂里,工人已禁止伊斯兰毛拉进工厂。(摘自十二月二十日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从俄国在德黑兰美国大使馆危机期间的一举一动可以十分明显地看出:他们现在正迅速地行动起来,利用伊斯兰激进派的爆发事件来扩大他们在整个海湾地区的影响。仔细的分析表明,伊朗、沙特阿拉伯和利比亚发生的暴力插曲和在中东其他地方同时发生的事件之间的联系,有迹象表明,莫斯科领导层由于看到美国陷于德黑兰人质危机,正从事于一种野心勃勃的非常危险的边缘政策行动,目的在于对西方取得海湾石油进行挑战。
    德黑兰—的黎波里轴心长期以来就是在霍梅尼革命以后在伊朗得势的一个左翼智囊集团的目标。
    上周被霍梅尼突然撤职的临时外长巴尼萨德尔长期以来一直主张,利比亚(它的领袖也是一个伊斯兰激进派)、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是伊朗的天然盟友。
    可是,在一部分霍梅尼最狂热的什叶派追随者当中,对利比亚怀有很深的疑虑。这种情绪在半军事性的阿马勒什叶派运动的领导人当中是最强烈的。阿马勒的创立者是现任国防部长查姆兰。
    不能认为巴尼萨德尔的撤职就是查姆兰派的得势,因为他的继任者戈特布扎德同利比亚(并且据西欧情报人士说,他还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和俄国人)有着密切、长期的联系。
    西方情报人员说,劝说卡扎菲对解决德黑兰危机作出利比亚的贡献的是俄国人。据说他们警告他说,霍梅尼可能放弃他的反美路线甚至作到放弃人质的程度,并且用查姆兰关于什叶派国际的概念来代替一个世界性的伊斯兰革命运动的概念。据说(苏联)给卡扎菲的信件的重点是:鼓励霍梅尼走向极端。
    接着发生的是对的黎波里美国大使馆的攻击。
    这次攻击是经过仔细策划的,目的在于让霍梅尼相信世界穆斯林舆论支持他的反美行动。(摘自十二月五日英《外事报道》)


    “自创始之日起,什叶派就是一个政治性教派,而且这种政治性是反对政权的。”德黑兰大学一位法学教授的这三言两语却概括了这个伊斯兰教派的十四个世纪的历史,而人们对该教派的认识至今还是很少的。它大约有五千万信徒(不到伊斯兰教徒总数的十分之一),他们主要分布在伊朗,在伊拉克也几乎居于多数地位,在黎巴嫩日趋增多。此外,他们在也门、土耳其也大有人在。
    “什叶”即“支持者”之意。“它使人想起在伊斯兰教诞生时期,围绕着古兰经所启示的世俗的或宗教的最高权力所展开的战争和血腥争斗。”公元六三二年“先知”穆罕默德逝世后,他的女婿阿里被剥夺了继承权,他只是在更晚一些时候才晋升为哈里法,但只是昙花一现,因为他于六六一年即遭杀害。阿里的家族及其支持者曾试图夺回继承权,然而其幼子侯赛因却于六八○年遭到与阿里一样的厄运。
    这样,什叶派信徒对于由“先知”的嫡系来统治伊斯兰教的希望渐趋破灭。他们确定伊斯兰历一月十日作为两位先烈的忌辰。
    作为伊斯兰教逊尼派的异端,什叶派以独树一帜甚至针锋相对的行为日益与逊尼派分道扬镳。这种反应既是挑战,也是自卫。从而,什叶派即成为组织严密和教级分明的教派。其毛拉们象天主教教士那样地传播教义和礼拜。人们难免把阿亚图拉与主教相提并论:前者的威望和权力比后者更大。阿亚图拉即“真主的显迹”,他们是真主与凡人之间的信使,是什叶派公元九世纪第十二个也是最后一个伊马姆的代表。根据伊斯兰神话,最后这位伊马姆“隐遁”于地洞,有朝一日会重返人世来恢复人间的正义。一位伊斯兰教历史专家说:“什叶派认为自己是受压的,所以在始终不懈地要求正义。”他们称自己为忠于“先知”的嫡系而进行的这种斗争是“名正言顺”。由于他们在解释古兰经方面的灵活性使他们的要求更富有政治色彩,而逊尼派则是严格地照本宣科。
    因此什叶派总是与政权作对的。尤其在伊朗的具体情况下,他们认为前政权是非法的、非正义的,甚至是亵渎神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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